第二十九回 終有一失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我是猥瑣了點、壞壞了點,可我絕對不能做那麼缺德的事,真要是做了,回去之後就算過得再好,我也只會留下心理陰影。不行,絕對不行!」
抱著這樣的心思,陸仁向糜竺堅決的推辭了起來。糜竺見陸仁態度堅決,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但總不能為了這事和陸仁翻臉。低頭沉思了一下,糜竺自己也覺得這事對陸仁來說確實是太過突然了一些,陸仁一下子會接受不了那也正常。與其如此,到不如把事情放緩一點,讓陸仁和糜貞再多親近親近,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向陸仁重提此事可能會好一些。
想到這裡,糜竺便向陸仁微笑道:「既然義浩不願,我也不能強求,到只能是自嘆我那小妹福薄了……哦對了義浩,此事只不過是我一時起意才向你言及,小妹她並不知情。還望義浩你能守口如瓶,莫要讓小妹她知道,也免得你們早晚相見之時會尷尬難言。」
陸仁心說你不會又在打什麼主意吧?不過陸仁也不能和糜竺翻臉,畢竟還得在糜竺這裡混著呢,當下就打了個哈哈算是應付了過去。再一轉念,陸仁卻又覺得這幾天可能還是暫時避開一下的好,因為糜貞如果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見面說話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自己突然挨了糜竺的這麼一下,在自己沒有調整好狀態之前就和糜貞見面,陸仁都擔心自己會不會在言行舉止上失態。
所以想過了一番之後,陸仁向糜竺道:「別駕恕罪,陸仁想去小村中暫住幾天……哦,許久沒和李老見面,有點怪想他的。」
陸仁的這個藉口找得真的是很爛,不過糜竺到也明白陸仁這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平靜一下心態,免得和糜貞見了面會鬧尷尬,也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略一多想,糜竺就問道:「義浩,你已料知曹公必會大舉攻伐徐州,可你卻在這個時候去城外暫住數日,這會不會有失妥當?」
陸仁是胸有成竹的回應道:「無妨無妨。依在下之見,曹公對徐州的攻伐之事雖然事在必行,但他至少也得是在一個月之後才能舉兵。首先從路程上算,華、費之地在袞徐之間,兩者相差無幾,我們是今天得到曹太尉被害的消息,曹公也應該是剛剛才得到。然後曹公少不了要調集兵馬錢糧與發佈興兵報仇雪恨的檄文,這也是需要數日時間的,再計算一下袞州到徐州的路程所需,我去城外小住幾日定然無事。」
頓了頓,陸仁接著道:「最重要的是現在仍是夏中時節,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曹公境內的軍糧還沒有收上來。大軍無糧可食,這軍又如何能出?所以我斷定曹公應在入秋之後才會舉兵攻伐徐州……哦,陶府君那裡,這些話別駕也可以照著說。有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應該夠陶府君作些準備了。」
糜竺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義浩想得周到。這樣吧,我著人多置下些酒肉果菜,你帶去村中與李老和一眾鄉民分享一下。看看差不多,你趕緊帶著李老來城中避難。至於村中鄉民,如果你能勸說得動,就勸他們一起來城中避難吧,我糜氏自當接納安頓。」
陸仁心說那些村民如果被我接到了你這裡來,你不又多了不少僮客佃農嗎?你到底是商人出身,挺會見機謀利的。不過能多救幾個人,陸仁也是挺願意的,當下就辭別了糜竺,帶上糜竺給的東西,跑回了小村之中。
李老見了陸仁當然是十分高興,陸仁帶著這麼多的東西回來,也很有那麼幾分衣錦還鄉的味道,少不了的會顯擺上一下,再把酒肉什麼的發散給村中百姓,一時之間弄得這個小村裡居然像在過節一般。
胡鬧了一通之後,陸仁躺到了原先他睡的那張泥炕上,很是適服的扭動了幾下身子之後,陸仁不禁暗暗自嘲道:「看樣子我這人還真是個賤骨頭!有些日子沒睡這泥炕稻草了,現在一躺下來居然覺得比糜竺那裡的高床暖枕還要舒服……就是現在天氣熱,這蚊子多了點。好吧,去李老頭那裡弄把艾草來燒燒。」艾草,古人用來驅趕蚊蟲的一種薰草。
他這裡剛一翻身坐起,李老卻正好推門而入。倆人客套了幾句之後,李老在陸仁的泥炕上坐了下來,猶豫了很久之後才問道:「阿仁,你這次回來是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說……」
陸仁搖搖頭:「回來住個三、五日,當是休假吧。過幾天我還要回糜別駕那裡去。」
李老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有本事的人,遲早能混出個頭臉,這小村子肯定是留不住你的。不過阿仁,你今年已經是二十有二了吧?」
陸仁道:「差不多吧。李老頭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李老道:「老頭子我這不是擔心你的終生大事嗎?二十二歲,不小了!你看村裡的幾個後生,十六、七歲就娶了妻子,二十來歲的頭上就抱上了孩子。老頭子我雖然沒讀過書,卻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只可惜我那婆娘老早就病死了,也沒給老頭子我留下個一男半女,也再沒有哪個婆娘願意嫁給我,弄得老頭子我現在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現在看著你也到了這般年紀,不想你跟老頭子我一樣……哎,你看村東頭王家的那個閨女怎麼樣?身子骨壯實,而且屁/股又大又圓,娶過來絕對的好生養。」
「……」
陸仁這是嘴裡沒酒也沒水,不然絕對能再噴出去個好幾米。心說今個兒我是咋了?白天剛被糜竺提過親,怎麼一到晚上李老頭這裡又冒出來這檔子事?命犯桃花也不帶這麼犯的吧?怎麼我穿越之前就沒有碰上過?
不過一想起李老頭說的那個王家閨女,陸仁可就打了個冷顫。大概一米五幾的個子,目測一下卻有個八十公斤左右的體重,長相也都和鳳姐有得一拼,絕對的恐龍一枚。陸仁又不是沒好白菜可拱,而且要是他沒良心一點,糜家第一白菜都可以拱掉,又哪裡會看得上那枚恐龍?當然是拚命的搖頭以示拒絕,而且是強烈的拒絕。
李老很不滿的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仁乾笑道:「我的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不好?再說我有本事在身上,還怕找不到婆娘給我暖床侍寢?行了行了,時候不早了,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酒,早點回屋去睡吧。」說完陸仁就一頭倒在了炕上,緊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和李老說話。
李老頓了頓足,向著陸仁動了動嘴,明顯的是想再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最後李老只是搖搖頭再嘆口氣,轉身準備走出門去。不過剛走到門口,李老卻轉回了身,自腰後取出了一把艾草點燃,一瘸一拐的在陸仁房中薰了一圈之後才退出房去。
陸仁又沒睡著,眯著條眼縫看著李老做完了這些,心頭卻也有些微微的顫動。其實在陸仁的潛意識當中,糜竺和糜貞固然都對自己不錯,但只能算是好老闆的那種關係,但這李老卻真有那麼些長輩與親人的意味。畢竟再怎麼說,陸仁與李老也曾相依為命般的一起生活過一個多月。
「唉……等過幾天,騙也得把你騙到城裡去,好歹讓你躲過這場劫難再說。至於之後的三年半裡,我總能幫你弄口飽飯吃的。就你這樣子,還砍個屁的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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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陸仁就已經在小村裡住了四天。反正曹操沒那麼快打過來,陸仁來時帶的糧米又多,而且陸仁實在是不想這麼快就和糜貞碰上面,那在小村裡多住個三、五天也沒什麼關係。再說在郯城城裡呆久了、悶久了,現在跑回小村暫住幾天,到很有那麼幾分放假時來享受一下田園之樂的感覺。
又到了黃昏時分,陸仁又躺在了自己以前經常躺著的小土丘上,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雙目微閉的享受著夏日裡黃昏時涼爽的晚風。也許是因為太過舒服,陸仁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就這麼昏昏沉沉的時候,陸仁忽然覺得身下的土地有些微微的顫動,那感覺好像是不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正在震顫著大地。
「地震嗎?不會吧?史書上如果這個時候徐州地區發生了地震就肯定會有記載的,而且真要是發生過地震的話,曹操就肯定不會帶兵打過來。他們迷信,會認為這是神靈降怒,帶兵過來會再次觸怒到神靈……嗯?這動靜怎麼像是馬蹄啊?」
側了下身子,陸仁就把耳朵貼到了地上。當然陸仁可不會什麼貼地聽聲,更不可能像影視裡的一些專業人士那樣,光聽一下聲音就能知道遠處是來了什麼什麼的。主要是這動靜確實太明顯了點,陸仁總能聽出點什麼。
這一細聽,陸仁就聽到了一陣陣「轟隆轟隆」的悶響,隱隱約約的覺得應該是大批馬蹄踏地的聲音。
「怪了,哪來這麼多的馬啊?徐州是中原又不是草原,沒什麼野馬群的。難道是陶謙調動的騎兵部隊?可我記得陶謙的軍隊都是以丹陽兵為主,基本上都是步兵啊……等等,騎兵!?」
一想到「騎兵」這個詞,陸仁「騰」的一下就從地上蹦了起來,藉著黃昏夕陽的餘輝向發出聲響的方向遠眺過去。而這一眺望之下,陸仁當場就失聲大叫道:「怎麼可能!?現在六月都沒到啊!他們怎麼就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