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連載中)

   
tylinee86 2015-11-3 15:47: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1 7873661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1 13:13
二十九章 老溫的功課

    溫去病的判斷根據,是那名鬼尊的出現時機選得太好,明顯與心魔閣有勾結,而心魔閣這票盜墓賊,整天和死屍打交道,若說九外道中,有哪支勢力最可能連通鬼界,那肯定就是他們。

    不過,龍雲兒提供的線索中,有一點引起了溫去病的關注,那就是天牢動盪時,有一支人馬衝進去就自爆,就是這臨門一腳,讓天牢的法陣再承受不住壓力,險些爆開。

    這隊人馬、這種風格,讓誰來想都只有一個答案,就是極樂堂的那票瘋子!

    極樂堂的反應之迅速,若說他們事先沒有準備,單純隨機應變,這可能性太低了,唯一的解釋,他們也一早知道攻擊計畫,不但曉得今晚三處陣腳會受到攻擊,甚至還知道,三處陣腳被破後,能量波動會令天牢震盪,所以才守候在一旁,伺機而動。

    帝都之中,高手如雲,神兵神器不缺,就算出動天階者,也不代表就一定能攻破目標,果然洞月湖那邊就被人守住,令天牢承受的能量衝擊不如預期,沒能直接爆開,還得由那隊死士殺入,補上一擊。

    不得不說,這一著下得相當巧妙,既不用冒險強攻天牢,又能夠達到相同目的,自己甚至可以肯定,當時在天牢附近,應該有擅長瞳術、觀氣法的高手,藉此窺見天牢內的動靜。

    如果不是密偵司的老大,忽然抄傢伙殺出來,這次試探攻擊的回報,肯定比現在所得要多,不過,反過來說,也可以從這看出來,密偵司、六扇門的兩大頭子,是支撐帝都的兩根擎天柱。

    「……整場動盪中,沒看到李氏的高手出手,他們完美地藏身在這兩根支柱的後頭。」

    溫去病摸著下巴,道:「不過李家本來也沒什麼高手,沒剩下什麼人了。」

    碎星團縱橫四方時,麒麟李氏眼見大局有望,又可以穩坐王座,各皇子的心思都活絡起來,試圖透過籠絡或威嚇,將碎星團這支不屬各方的武力掌握在手中,但都被那個人二話不說地拒絕,不參與李氏內部的權力鬥爭,頂多,是對試圖威嚇的那個,狠狠打了臉回去。

    李家皇族的內鬥,手足相殘的激烈程度,也是令人咋舌,許多李家的人才、高手,因此紛紛殞落,到了新帝國建立,李昀峰即位時,碎星團內都在納悶,新王朝到底還有什麼人才可用?如果手上無人,那碎星團的地位自然不可動搖。

    這個錯誤認知,讓碎星團直至踏入帝都,都還成竹在胸,志得意滿,覺得李家不會兔死狗烹,至少……不會那麼快。

    結果,燈塔底下是最黑暗的,各種評估之中,唯獨忘了自己腳下,沒有哪個人料到,李家利用各家各門對碎星團的憎恨、嫌惡,將他們統合起來,擰成一股勁,從無人可用,一下變成人人皆可用,讓碎星團傾覆於一旦。

    新帝國建立以來,李家也算出了一些後起之秀,頗受期待,但都還沒有到驚才絕豔的程度,反倒是扶起了密偵司、六扇門這兩股力量,有效撐起了帝都的穩定,這回鬧那麼大的動靜,密偵司、六扇門果然各有表現,若沒有他們,帝都六大陣腳,一晚就破其四,大勢危矣。

    「……不過,有點奇怪,李家手上肯定是有天階的,這天階該是密偵司的人,但今天並沒有現身。」

    溫去病道:「龍晉滔那傢伙,卡在半步有好些時日了,照妳的說法,今天出來還是個半步,全是仗著拿神兵來撐場……不是他,那會是誰?嗯,是個用劍的。」

    龍雲兒道:「天牢被攻擊時,內中曾經出現天階波動,有可能內中藏著天階人物,不過,也可能是神兵,時間太短,我無法確認。」

    溫去病點點頭,單單只憑這些訊息,自己也無法判定,不過今夜之事,足夠證明帝都蠢蠢欲動的勢力,比自己預期得還要多,特別是九外道背後有鬼族天階撐腰,這個威脅性整個不同了。

    龍雲兒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既然線索在心魔閣,哥哥你要和他們會合嗎?」

    「先不急,那股鬼火相當厲害,我的玄黃功德氣受到侵擾,要調息一晚才能回覆,心魔閣那邊可是險地,沒有玄黃氣混淆視聽,我沒把握在他們面前扮蓋舟曲。」

    溫去病道:「正好考較一下妳的功夫,先前我交代過的功課,妳練得怎麼樣了?」

    說話同時,溫去病也在暗笑,自己留在晉王府的功課,不知道密偵司又會如何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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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偵司的府衙中,龍晉滔臉色陰沉,聽著手下報告,說出來的全都是壞消息,身為六大統領之首,他坐鎮帝都,今晚的事直接就撞在他手裡。

    ……拜天崗崩毀,因為山崩與鬼火焚燒,走避不及的死傷者近萬。

    ……洞月湖的大浪,摧毀周邊甚鉅,財物損失無可估計。

    ……晉王得知自家地庫被設為陣腳,大為光火,已經入宮面聖了。

    一樁樁、一件件壞消息,聽得龍晉滔無比惱火,別的事情扯不上密偵司,但在晉王府底下設陣腳一事,這筆帳怎麼都會落到密偵司頭上,偏偏……此事連身為大統領的自己,當初都只是被告之,無權過問。

    「重修與安置受災民眾,自有工部、戶部去操心,不用我們去煩。」龍晉滔道:「我只關心兩件事,那個鬼尊是打哪冒出來的?還有,法陣的修復進度,三天之內,無論如何也要修好。」

    話一出,聆聽的幾名官員都成了苦瓜臉。

    「這……統領,難度很高。」

    「為何?」龍晉滔皺眉道:「只是被破一處陣腳的話,大陣的自癒功能,三個時辰內可自我修復,連破兩處才需要人工修繕,給你們三天時間,應是綽綽有餘了。」

    「拜天崗整個坍了,陣位必須轉移,這還算好,但晉王府……不知是什麼人,沿著王府的走廊,炸出多條裂縫來,地庫陣腳爆炸後,那些裂縫把破壞規模擴大,十……不,起碼得修上半個月啊!」

    聽見屬下的報告,龍晉滔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也不說話,轉頭就進入後堂密室。

    密室中,早就有一人等候在內,龍晉滔毫不客氣,開口便問,「九外道這回是怎麼搞的?為何連鬼族都會弄出來?」

    「真不愧是龍家的大人物,凜凜官威,不過我記得自己尚未成為九外道共主,為何這問題要由我來回答?」

    燈火燭光中,一名男子正襟危坐,臉上戴著邪異的龍型面具,閃閃生光……

    亢金龍!

    「你我的合作,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龍晉滔道:「我提供給你密偵司的訊息,助你瞭解朝廷動向,你就要負責掌控九外道,怎麼會搞出這麼大事,你卻說不知道?」

    「這話似乎應該是我來問你,當初透過你,把手伸進軍部,調派嶺南溫家送信到雲崗關,怎麼事情最後失控成這樣?那信裡藏的玄機,是誰的手筆?」

    亢金龍冷笑道:「我傳信舉報嶺南溫家,你手下鎩羽而歸的無用醜態,姑且放在一邊,但錢都大會,你答允我會派人到場,明為搜查,實則阻攔朱家干預,結果從頭到尾,你的人都沒出現,你敢說你不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嶺南溫家,你只給了線報,說是碎星餘孽,深藏不漏,我的人已經做足準備去了,誰知道會撞著兩名天階?這怪得了誰?至於錢都之事……」

    龍晉滔寒聲道:「你最初對我的交代,只是想團結九外道,為了統一邪派而做準備,至於攻滅封刀盟總部、晉陞天階,這些野心你有說嗎?」

    雙方話不投機,室內的氣氛也如同冰窖,龍晉滔身上湧起一股殺意,那是龍煞的極度昇華,散發出去,室內的蟲蟻紛紛僵斃,如果有什麼活人在場,也會是同一命運。

    但這股殺氣,卻影響不到對面的正坐男子,所有致命的氣息,一到他身邊,就自動化為烏有,他甚至沒擺出防禦的架勢。

    龍晉滔心下清楚,也許之前雙方結盟時,確實勢均力敵,都踏在半步天階上,但如今,這位野心極大的不靠譜盟友,已經邁過那道崁,拉開差距了。

    「我的野心確實大,但朋友你的野心若是小,又怎麼會離開龍家?」亢金龍伸指敲了敲面具,意味深沉地笑了,「當前的情勢,我踏上天階,對朋友你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那是自然。」

    與虎謀皮,翻臉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龍晉滔樂得接受台階下,但哪怕是佯作誠意,也必須要有點表示。

    「書信的事,事發之後,我就讓人徹查過了,結果是……從軍部發文到傳書溫家,所有經手者,所有環節,一切正常,查不出任何端倪來。」

    「哦?一切正常?」

    亢金龍目光閃動,聰明人之間的說話,自有聰明人的道理,龍晉滔的一番說詞,聽起來全是廢話,但此時此景,他沒理由對自己說廢話,所以,訊息必藏在平凡中。

    「所以,連密偵司大統領都查不出問題來,那問題就必出在……比你還高一層的上司!」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1 20:39
三十章 那個人的後手

    密偵司作為麒麟李家的私犬,由六大統領管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卻很少有人知道,六大統領之上,還有一名神妃,總制六人,這秘密就連密偵司內都不是太多人知道,卻瞞不過亢金龍。

    要辦成一件事不難,但想要這件事整個環節滴水不漏,沒有一絲破綻可尋,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尤其是在龍晉滔這等位高權重的刑偵老手眼下弄鬼。毫無破綻的本身,就直指答案。

    除了有比他更大權限,位階更高的神妃,更還有誰?

    密偵司的真正領導人,更是枱面上李家手中唯一的天階者,在整個局勢裡,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朋友你的處境不妙啊……」亢金龍冷笑道:「這位神妃是什麼來歷?不,這不重要,應該問的是……」

    亢金龍目光驟厲,「她和賈伯斯是什麼關係?」

    西北之戰的真相,旁人可能只知道一鱗半爪,但死曜既有本身資源,又得到密偵司的情報,兩相組合,已經與真相所差無幾。

    信函之中,藏了築城的組件,這等納須彌於芥子的大神通,很多傳說中的神魔都曾有過,但在近二十年的歷史上,只有碎星團曾用過這樣的技術,深究起來,直指團長賈伯斯。

    這個手法再現,又是從帝國軍部以正式管道發出,背後隱藏的訊息就相當玩味了……

    「……新帝國建立,碎星團一夜覆滅,世人都知道是密偵司主導,外人也都以為,是皇帝授意我進行的,但其實……我連李家小子的面都沒見過幾回。」

    龍晉滔的聲音充滿自嘲,「所有的工作,都是神妃直接對著我們下令,方案也是她親手部署,我的猜測,她是賈伯斯特別留下來,專門對付碎星團的一顆棋子。」

    「……賈伯斯的真正傳人?」

    亢金龍悚然動容,這個身份的份量太重了,若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坐不住。

    「六年前,她的年紀雖然小,卻已經踏足天階……」龍晉滔道:「賈伯斯遺留下來影響局勢的天階棋子,世人只知道司徒無視、燕無雙,卻不曉得還有一個她。」

    亢金龍眉頭一皺,雖然本就知道密偵司有天階坐鎮,但新晉的天階,和六年前就已經是天階,意義全然不同。

    普通人,別說短短六年,就是六十年,也未必能在天階上多踏出一重,可神妃背靠賈伯斯,本身又年紀甚輕,明顯是那種天賦之才,六年的時間,足以踏上第二重,甚至第三重天階,這……就威脅很大了。

    ……龍晉滔不會這麼好心,他是想藉此表示,就算踏足天階,也沒什麼好驕傲的,他一翻臉,仍有大把本錢壓制自己。

    亢金龍沉吟道:「所以,當真是賈伯斯一手佈置,消滅了自己的追隨者?他的動機是什麼?作什麼事情都有個目的,為錢、為權、為了大道爭鋒……他這麼作是為了什麼?」

    龍晉滔搖頭道:「那個人,鬼神莫測,向來沒有人能明白的,他一手打造今日新帝國的格局,又把自己的追隨者殺得一個不剩,自己在結果揭曉之前就不知所蹤,這種人的心思,哪是我們能料的?」

    亢金龍沉吟道:「連你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外頭可有不少人在猜測,賈伯斯隱藏在帝國背後,繼續操控軍政大權,難道此言有誤?」

    龍晉滔冷哼道:「賈伯斯若還在,皇帝小子恐怕連覺也不敢睡,我從沒看過一個人被嚇成那樣的,新帝國成立後,他聽說碎星團沒滅乾淨,就朝朝夕夕怕刺殺,用了大量的替身,替他上朝理事,活動在人前,連我向他報告大事,都見不著他幾回面……」

    堂堂密偵司大統領,自然分得出來,在寶座上聆聽報告的皇帝,是本人還是替身。對於一國之君變成如此的驚弓之鳥,龍晉滔覺得可恥,但卻樂見這樣的發展,而那個明顯已經嚇破膽的君王,每次親身召見,最緊張的問題只有一個。

    『愛卿,那逆賊賈伯斯的下落,可有線索啊?』

    從這些反應看來,賈伯斯隱身幕後,操控朝政的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的,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留下傳人,代他執行他曾經的規劃……

    與亢金龍結交數年,這些秘密從來就沒有對他談過,因為雙方立場不對等,哪怕都是世上寥寥無幾的半步天階,但一個是手握重權的密偵司大統領,一個是身份不明的江湖匪首,彼此沒有信任可言,勉強能算是盟友,但付出程度肯定不對等。

    如今,情勢驟變,亢金龍登臨天階,身份整個不同,統合九外道變得不再只是夢想空言,如果只有這樣,那也還罷了,但鬼尊臨世,還可能出自九外道,眼前急須掌握情況,亢金龍的價值大增,可以和他交換一些並不非常重要的情報。

    亢金龍本身也清楚這一點,過往與龍晉滔的交易,都是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情報換情報,這回龍晉滔如此主動,打破了規矩,自己也必須識趣。

    「心魔閣的行動,我事先並不知悉,不過他們長期以來,透過儀式,試圖勾連鬼界,只是一直未能成功,或許是連結太一之後,取得了什麼裝備或技術,得到了鬼界的力量。」

    「他們頻頻舉行儀式,試圖連結鬼界的事,我也知道,但就算鬼界能傳來指點,也不至於直接送一名鬼尊過來,如果天階以上的存在可以送來,魔尊、妖尊早就殺過來了。」

    龍晉滔道:「還有,這與極樂堂有什麼關係?他們能在這麼準的時機點發動攻擊,肯定是和心魔閣有勾連,還是朋友你打算告訴我,極樂堂已經和鬼界取得聯繫了?」

    「此事確是非常奇怪,心魔閣從未與極樂堂有過串聯,雙方連往來都不曾有過,照說他們不可能合作,」

    亢金龍心知這答案肯定不能讓盟友心服,果斷道:「此事三日之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承諾的份量不輕,但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表示同盟的誠意,龍晉滔點點頭,沒再追問,心裡卻知道對方應該還有一個沒出口的問題。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了。」亢金龍道:「韋士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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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子,你回來了?太好了,還好你平安無事,昨晚鬧那麼大動靜,我們都以為你可能回不來了。」

    「是嗎?算運氣不錯吧,莫名其妙撞到劍閣的人,我也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

    以蓋舟曲的面目,回到心魔閣,溫去病受到同門人士的熱烈歡迎,整個熱切的程度,估計是真貨此生未及的程度。

    溫去病忍不住自嘲,自己這個溫家主人在各方都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汲汲營營,不要臉皮,風流好色,正經人家哪戶看了都搖頭,料不到換了個地方,自己竟然與這些心魔閣外道之士臭味相投,看來自己果然注定洗不白了。

    當然,自己也不可能昏了腦子,以為與這些左道邪魔真有什麼兄弟情義,如果有那個必要,他們背刺捅刀,挖自己的心出來,絕對不會有片刻猶疑,不同的地方有不同遊戲規則,這真心沒什麼好說的……

    溫去病道:「昨天我本來要下手殺人兼剝皮的,結果遇到了劍閣的瘋婆子們,我寡不敵眾,急忙抽身,就這麼離開了。」

    「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李月白道:「你搞錯對象,殺錯了一個婢女,然後劍閣的臭**殺進來,被你成功溜掉了。」

    「我殺了一個……」溫去病驚訝脫口,但隨即改口道:「我殺的那個是婢女嗎?不是吧?看她一臉貴氣,我還以為是貴婦人。」

    ……好狠毒的潑辣貨,人明明是妳殺的,凶器都還在現場,居然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妳自己一乾二淨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差這麼多也能看錯?」

    李月白嘆道:「兩位法王也說,你武功進展雖然快,但閱歷太淺,將來難免在這上頭要吃大虧……這樣吧,回去以後,由我出面,去向老賈、陶神他們借幾具王妃、郡主之類的神屍,讓你長長見識,雖然說這東西頗私人,可他們都很看好你,早想找機會結交,又有我出面,相信不會拒絕的。」

    「呃,師兄,這個恐怕有點……」

    「其實老黑那裡還有一具公主的,不過太老了,說是什麼六十路,我也不太懂,就不幫你借了。」

    李月白拍了溫去病肩膀一記,笑道:「眼界開闊些,丟了天階神屍,不代表人生作廢,雖然你是地上最強的男人,但強不能當飯吃,所謂的強者,除了強大的力量,還需要博愛的胸襟、和無障礙的眼界啊!」

    「那個……師兄,我想所謂的強者……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溫去病面色難看地拒絕了一眾同修的好意,險險從禮物纏身的窘境中脫出,一名心魔閣高手皺眉道:「不過,昨晚明明是蓋子你去作案,為什麼王府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星月湖的淫賊呢?」

    「那很簡單!」

    溫去病露出猙獰狠笑,「屎盆子豈能扣在我們頭上?這是我禍水東引的毒計!」

    「好心計!」

    絕命法王風度翩翩,從裡屋走出來,道:「聲東擊西,出人意表,正是我輩本色,蓋子此舉深得我心,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夜襲天牢!」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2 12:24
三十一章 心魔閣的作風

    溫去病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被心魔閣弄得手忙腳亂了,這些人的行動效率之高,甚至越了當年的碎星團第一大隊。

    照理說,昨晚幹了那麼大的事,差點掀了帝都,密偵司、六扇門偵騎四出,到處查線索,捕快挨家挨戶搜索拿人,雷厲風行,正是火燒屁股的當口,誰敢在這時候頂風作案?

    心魔閣在帝都經營許久,擁有幾個藏身處,讓六扇門一時間找不到,不足為奇,但也只是早晚的問題,估計不出兩天功夫,連這處普通民宅中的據點,都會被挖出來,在這情勢下,暫時化明為暗,躲入地下,伺機而動,才是正常的思維吧?

    可這群傢伙偏不,才剛幹完了大事,不想著風險,滿腦子居然都想著趁勝追擊,一鼓作氣,彷彿一步踏出,大地隨我輾壓,這樣的自信,讓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當然,大概也猜得到他們會說什麼啦……

    「蓋子你想不到嗎?一臉驚訝的。」

    具有貴族氣息的白老先生,看了溫去病一眼,大笑道:「你沒想到就對了,連你都想不到,其他人就更想不到,我們就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哈哈哈哈!」

    ……果然是這個理由!

    溫去病只覺無言以對,但之前他們突襲晉王府,自己也覺得荒唐魯莽,結果事情的展卻奇峰突出,心魔閣獲得了大勝,或許這次他們也有著自己所不知的底氣,勝券在握也未可知。

    「法王,昨晚本派的戰局,怎麼會有……」溫去病壓低聲音,「那隻手,是鬼族?」

    「不錯!正是鬼族的鬼尊,哈哈哈,蓋子你不用遮遮掩掩,這是本門之光,早晚要讓全帝國都知道。」

    絕命法王一派坦然,光明正大的程度,讓溫去病瞠目結舌,難道你們都沒想過,這訊息散出去的結果,很可能讓心魔閣成為眾矢之的,天下共擊,你們還說得像是得了好人好事表揚一樣?

    「這本是機密,但今日有資格在此的,都是本門精英中的精英,再藏著掖著,未免讓人齒冷……」

    絕命法王看了在場的心魔閣高手,給予肯定的目光,朗聲道:「本門行挖掘研究之事,涉獵巫蠱通靈範疇頗多,百族大戰時,外聯鬼族為助力,大戰後期,這聯繫遭到切斷,但本門未有放棄,一直也在試圖重連通道,終於在日前,透過太一,祈願有了回應……」

    聽到宗門一直在進行這樣的工作,在場的心魔閣高手大多為之動容,溫去病估算時間,該是西北戰後,次元禁斷出現裂痕,諸天神魔能把手伸入人間左右,太一的幫忙只是順水推舟,就算沒有太一,早晚也通得上。

    但……就算鬼族能給些指點,封神台一日未倒,它們就不可能把天階者送到人間來,如果做得到這種事,人間早已大亂,什麼妖尊、魔尊,絕不會慢鬼尊一步。

    鬼族……是怎麼做到的?

    「……掌門將偷天計畫提與鬼族交流,想得到那邊的援助,結果,那邊非常爽快,除了指點該向太一購買些什麼,還表明會派一位鬼尊前來助陣,只要我們動進攻,鬼尊就會出現。」

    絕命法王的話剛說完,溫去病就提問道:「但封神結界未破,鬼尊是怎麼來到人間的?」

    「哈哈哈,這個蓋子你就不聰明啦。」

    絕命法王搖頭道:「我們找幫手,只要幫手有準時到就行了,你管幫手是騎馬來,還是乘車來的?路上要過什麼關,要交多少過路費,都是幫手他自己的事,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問那麼多,難道是想幫忙付費嗎?」

    語畢,法王哈哈大笑,其餘心魔閣的高手也跟著笑,就剩溫去病一個笑得尷尬,還兼肚裡大罵:還說是奉獻身心給醫學的研究組織咧,一個個不求甚解,就你們這鳥樣還搞研究,撞棺材去吧!

    「不過,這幫手確實厲害啊!」絕命法王感嘆道:「本來以為,鬼尊降臨,能幫助我們攻破晉王府,然後再破天牢,沒想到那一位如此之猛,一夜之間,連破兩處,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連洞月湖、天牢,這兩處都能破壞掉,六處陣腳,一次拔掉四個,偷天計畫成功,指日可待。」

    溫去病暗自搖頭,一切哪有這麼容易?除非有自己幫忙,否則依照大陣的原設計,陣腳每被攻破一處,在能量震盪同時,餘下陣腳的防禦力也會相應提升,並且生出之前所沒有的陷阱變化,保管讓想要趁勝追擊的投機分子一頓好受。

    只是,這樣聽起來,同時攻擊三處陣腳,並且利用能量衝擊,攻擊天牢的這個計劃,連心魔閣也不知道,這票傢伙非但不求甚解,還有夠樂天,對於乎預期的天降燒餅,沒覺得戒慎恐懼,反而照單全身,一群人能夠這樣活著……確實也挺快活的。

    ……心魔閣不知此事,卻有人知道了?所以,真正可能的是極樂堂?

    ……極樂堂與鬼界有勾結?但……怎麼做到的?那群暴徒除了不畏死亡,愛玩人肉炸彈外,其餘就沒有任何能與鬼界相通處,他們也不擅長術法,崇尚絕對的暴力,與鬼族根本碰不到一塊。

    溫去病思緒連動,卻一時想不出端倪,不過既然今晚要攻天牢,自己也可以順水推舟,利用大隊人馬的掩護,入內一探,運氣好一點,不但能蒐集情報,還能有金葉收。

    想是這麼想,卻未曾想,絕命法王忽然轉頭,道:「蓋子,咱們做事得要有頭有尾,昨晚你的工作沒幹成功,今晚大家要夜襲天牢,你就趁著攻擊天牢前,先去把工作幹完吧。」

    「啊!」

    不但溫去病吃驚,就連在場的心魔閣高手們都嚇到,晉王府被昨天那麼一鬧,眼下戒備森嚴,高手雲集,軍部甚至調了一支軍隊過去,可能是當前帝都防衛最嚴密的地方,居然要在這時候潛回去殺人取皮?這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李月白略為表示疑慮,絕命法王遍即大笑,「你認為不可能?你們都認為不可能?那就對啦,哈哈哈哈,你們都覺得不可能,他們肯定也覺得不可能,沒人料想得到蓋子會殺回去,蓋子你這時候玩奇襲,就萬無一失,放心去吧。」

    溫去病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上司,一本正經說著似是而非的理由,然後叫自己去死,剎那間的感覺,還真像回到碎星團早期,又見到了那個人……

    ……該不會,我的身份已經敗露,兩位法王起了疑心,故意派我去幹這種必死任務,借刀殺人?

    情勢不妙,溫去病有了這想法,但絕命法王隨即表示,會讓人聲東擊西,為自己製造潛入機會,甚至派了其他地階同行,用來對付天斗劍閣的高手。

    「……天斗劍閣的潑婦,一個個唇紅齒白,相貌上乘,皮膚幼嫩,是神屍中的上等素材,活著的時候異常聒噪,整天淨說些不是人話,可一變成神屍,這缺點就沒了,完美了。」

    貌如浮屍的絕體法王,在眾人臨行前叮囑,「不但要取回人皮,最好還連那些劍閣的潑婦也不放過,她們之前咄咄逼人,絕心的殞落與她們有好大干系,這回就吞她們幾名弟子作陪禮。」

    邊說著,絕體法王還取出盟友提供的資源,莽荒殿精煉的**與毒物,作為眾人的裝備,溫去病掃了一眼,覺得莽荒殿還真是夠意思,支持盟友的時候雖然不出人力,但東西給得貨真價實,與他們旗下產業賣的食品是兩樣風格。

    只是,那邊可不是只有天斗劍閣的女弟子,還有只太陽龍……雖然靈兒那丫頭的血脈覺醒度,頂多三四成,可已經足夠揮太陽龍的一大特性,太陽真火護體,百毒盡焚,周身不侵。

    心魔閣並不清楚太陽龍的這個特性,貿然這樣撞上去,搞不好要踢一個大鐵板,這點……自己不知該不該做點幫助。

    說幹就幹,心魔閣持續貫徹著本身作風,沒有片刻遲疑,先是絕體法王親自出馬,準備了幾隻高階的凶獸神屍,操控著去奇襲晉王府,引起那邊大亂,雖然很快就被重兵剿滅,一隻都無法走脫,也不用走脫,直接自爆,製造更多混亂。

    而趁著良機,溫去病、李月白,與其他的心魔閣高手,從另一個角落潛入晉王府。

    不得不說,心魔閣邪功威猛狠辣,更有諸多詭秘之處,可在潛伏匿蹤這方面,真是差強人意,別看那邊強攻很厲害,打完了也不怕被人抓,這邊的潛伏隊伍就笨手笨腳,如果不是溫去病屢屢提點與幫助,早就給人一鍋端了。

    「……不是我愛說,你們的輕功怎麼那麼爛?幹淫賊的話,早就被六扇門閹割兼穿琵琶骨了。」

    「我們……平常是和神屍相處,又不用抓活人,輕功要那麼好幹什麼?如果輕功好,一早加入星月湖,何必來心魔閣?」

    李月白嘆了口氣,隨即皺眉,「蓋子,你的輕功幾時那麼好了?走路都沒聲的。」

    溫去病沉著道:「其實……我一直偷練輕功,打算以後轉考去星月湖。」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3 12:56
三十二章 十五的月亮

    心魔閣的入侵戰,打得有聲有色,交手還不滿四招,靠著莽荒殿提供的三重毒粉,天斗劍閣的劍陣瞬間被破,幾名高階女劍手癱軟倒地,失去作戰能力。

    接著所發生的事,對心魔閣的入侵者來說,就是一場惡夢,雖然在九外道大會時,見過龍靈兒的戰力,卻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小悍妞還自帶「百毒不侵」、「萬法無用」的體質,太陽真火繞體一燒,什麼中毒徵兆都消失,精神百倍,悍然出擊。

    這一著,整個打亂了心魔閣的部署,李月白險些被龍靈兒一爪打爆頭,後頭正面交手,一個是地階中段,一個是地階初段,雙方法相浮現,未用寶兵,境界高的竟然壓不下低的,被龍靈兒逼得險象環生。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的牽制,還有溫去病的暗助,這支別動隊就莫名全軍覆沒了。

    而趁著雙方混戰,溫去病駕輕就熟,改變形貌,變化為星月湖淫賊的相貌,一下進入房中,憑著本身的絕頂修為,無聲無息,進到房中,還看見一名劍閣的高階好手,持劍在手,劍拔弩張地埋伏著,等待有誰突破封鎖闖入,就冷不防給他一劍。

    敵人都已經站在身後,還十足戒備地看著窗外,這樣的防禦精神,溫去病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輕輕一掌切出,斬在後頸,對方哼也沒哼,就暈倒在地。

    「哇,夫君英明神武,好威啊!」

    龍仙兒本來正躲在屏風後,專心刺繡,看到溫去病鬼魅般進入,一掌打趴了女劍手,全然不驚,放下手中的刺繡,喜孜孜地拍著手跳出來。

    「妾身知道夫君遲早會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真是讓妾身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一步一步輕盈走來,龍仙兒喜悅依靠在溫去病胸前,嬌媚如花,慧黠的眼神,像是偷了雞蛋的小狐狸,靈動可人。

    溫去病看著大美人的走近,感覺非常複雜,最開始,是因為兩人幼時的婚約與深刻記憶,這女人才能一再撩動自己心弦,但現在……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尤其是那種發自骨子裡的豔媚,就連歡喜院裡那些長於勾魂的豔女,都有所不及。

    但自己也不會忘記,昨夜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是那樣端莊靜雅,嬌弱惹憐,彷彿善良得隨處招人欺負,與現在判若兩人,這真是只能說一句「風情萬種」。

    龍家三姊妹,長女如酒,每次接觸,總是讓人醺然欲醉;次女如茶,看似平淡,細心品嚐卻越見滋味;三女……說白開水有點過分,估計還是辣椒水合適點,似乎味道強烈,又嗆又辣,其實沒什麼長味,還會壞人腸胃。

    「……夫君,你在想什麼?」

    龍仙兒貼靠在溫去病胸口,如玉的手指輕輕在他胸口撥畫,出口的輕聲,黏膩如蜜。

    「妾身知道,夫君一定是因為想念妾身,才這麼快就回來的,呵,還連礙事的都打暈了,夫君真是居心不良。」

    「我有什麼居心不良?妳在亂想什麼?」

    「妾身哪有亂說?過往夫君你哪次不是特別性急,看到妾身就撲過來了,這回裝什麼正經呢?」

    龍仙兒吃吃笑起,眼波流轉,呵氣如蘭,依偎在溫去病懷裡,輕聲道:「天上的月亮又圓又白……」

    溫去病皺起眉頭,一面在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面暗罵自己怎麼如此沒定性,被這女人幾句撩撥,居然開始心癢癢的。

    沒得到回應,龍仙兒秀眉微蹙,抬起頭來,困惑地問:「你月餅愛吃鹹的還是甜的?」

    溫去病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又不是中秋,忽然跟我說月餅什麼的幹啥?

    見溫去病不答,龍仙兒忽然露出驚愕表情,急退數步,拉起衣襟,遮住領口,錯愕道:「你不是我夫君,你是誰?」

    溫去病一怔,難道剛才亂七八糟的兩句話,還是她與那個男人的暗語?這種私底下的無恥言語,自己哪可能知道?又哪可能接得上?這一下自己就穿幫了?

    既然被拆穿,自己也就不用客氣了,反正心頭也又癢又火,索性露出猙獰面孔。

    「哼!除了晉王,誰不是你夫君?」

    神色轉冷,溫去病伸手一拉,就抓住龍仙兒,本來還提防她反抗或叫喊,卻不料她嫵媚一笑,主動靠過來,順著這一拉,又貼靠回自己胸前。

    「夫君真是高大威猛,剛剛妾身還以為是有人假冒,直到聽見你這句我們當初的定情之言,才知道是你。」

    龍仙兒白瓷般的雙頰,泛起緋紅,嬌羞道:「**苦短,夫君你還不抱妾身上榻,讓妾身好好伺候你。」

    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還對上了安全語,溫去病冷笑道:「妳倒是懂得抓緊時間,看到男人,就只想著上榻?腦裡沒別的事?」

    「啊?難道夫君看見妾身,腦裡還有別的事?」龍仙兒一臉驚愕,「夫君明明與妾身海誓山盟,說每次看見妾身,腦裡都只有這事的……難、難道,妾身年華已老,蒲柳之姿,已不能入郎君之眼了?」

    一下驚駭,一下又轉為哀憐,骨子裡卻透著一股煙視媚行的狂放,越是接觸,就越能感受到她每一個不同面貌間的魅力,溫去病深切體會,自己懷裡的這個大美人,確實就是個妖精。

    但不知為什麼,越是感受她對自己的吸引力,心頭就越是有一股無名怒火,好像在氣這個女人,分別十餘年,怎麼活成這個墮落樣了?又好像在氣惱自己,居然被這種女人給吸引,這些年的歷練全都白混了……

    「莊重點!我是為了正事來的,不是來這裡胡搞的!」

    心念一動,氣勁微發,將貼在胸前的大美人震開,她驚呼一聲,纖纖嬌軀就往後仰,眼看要摔倒,溫去病閃電伸手,摟腰將她拉過。

    一跌一拉,龍仙兒上半身傾倒在外,曼妙嬌軀彎成弓形,盡顯腰肢的高度柔軟,特別是順著仰傾的角度去看,分外感受得出,胸前那雙豐滿的球體,搖搖顫顫,幾乎佔滿了整個視線。

    小時候是沒有感覺的,昨夜重逢時,就覺得份量不小,現在近距離看,就知道實際體積還在估計之上,彷彿一對巨碩的果凍,宣示著存在感,嫩白滑膩的肉球,被黛青色的衣襟勒束,卻好像隨時都會搖蹦出來,那深深的雪白峰溝,吸引著視線。

    順著嬌軀的曲線往下看,在高聳的峰巒之後,整個線條在腰部收成一個驚人的美麗雙弧,纖細有若擺柳的腰肢,連結著豐滿、充滿肉感的"qiao tun",形態如蜂,教人懷疑如此細的腰肢,怎麼撐得起香軀?特別是那細而修長的手腳,若然輕舞,真是唯恐折腰……

    溫去病不太想承認,但龍家三姊妹雖然各具美色,卻無疑以大姊仙兒豔色第一,媚骨天生……難道自己小時候就是感覺到這點,這些年才會一直念念不忘?這也太扯了!

    「夫君好壞,說了不想與妾身胡搞,又這麼色眯眯地看過來,妾身心兒一直跳呢。」

    柔荑輕伸,龍仙兒抓住溫去病的手,似乎就要往胸口探去,眼神大膽,表情含羞,說不出的妖豔嬌媚。

    溫去病暗罵一聲肉食女,還真不想被對方小看,既然她迫不及待,自己大可狠撈一把,這些年在風月場中,總不是白混的!

    不過,窗外戰聲甚急,自己時間有限,不能再這裡耽擱,當下臉色一變,反手抓住她玉藕般的粉臂,指甲一劃,登時皮破見血,一串血線染紅了雪白。

    情郎變臉,手臂見血,龍仙兒並未如普通弱質女流一樣驚惶呼叫,還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持續看著溫去病,媚眼如絲,儘是挑逗。

    溫去病冷笑道:「都見血了,妳不怕嗎?」

    「夫君不是說過,就要見點血才興奮?」龍仙兒咯咯嬌笑,「今天夫君一上來便凶巴巴的,妾身便知道,夫君今天定是想玩點激烈的了。」

    ……姦夫**,你們平常玩得到底有多歡樂啊?

    「……穿好衣服,少發花痴!」

    溫去病怒從心起,一下抖手,龍仙兒身不由主地飄飛起來,摔落榻上,嬌呼一聲,卻是如糖似蜜,聽不出半點痛楚。

    「夫君這是怎麼了?連著兩天見妾身,卻什麼都不做,是在外頭結識什麼新相好了?」

    龍仙兒斜倚錦被上,輕笑道:「這有什麼打緊?妾身個性很傳統的,曉得大丈夫三妻四妾,絕不吃味,什麼時候約上外頭的妹妹,大家過來一起開心啊?」

    「……有人要買妳的全身皮,我會對外說已殺了妳,半年之內,躲在王府裡別見人,讓他們對外說妳死了。」

    溫去病冷眼看美人,將剛剛採集到的鮮血收起,頭也不回地往外頭走去。

    「夫君!」

    龍仙兒半坐起身,語音嬌媚,「妾身曉得,夫君為了妾身著想,多所辛勞,妾身自會聽足吩咐,做個乖乖的小女人,但只有一事,望夫君成全。」

    「什麼事?」

    「相思難耐,今夜丑時,妾身會在大明湖畔的雨荷祠等候,請夫君務必前來一會。」

    ……丑時?

    ……晚點就要殺去天牢了,今晚哪來的空陪這妖精折騰?

    「妾身會在湖畔守候,不見不散。」龍仙兒用指頭玩著碧綠的長髮,眼神狡黠,悽楚道:「如果夫君不來,妾身就直接投湖,化為一縷芳魂,永遠追隨夫君左右,再不用在這裡日日夜夜等候。」

    「……無聊!你他媽的見鬼去吧!」

    神色冷硬,溫去病穿窗而去,再不回望一眼。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4 20:57
篇後小劇場

    「……血脈覺醒,這個東西說起來有點玄乎,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都帶有列祖列宗的血脈傳承,這些血脈很雜,有些人的祖宗是人,有些人的祖宗是妖,有些人的祖宗是人妖,這一類的血脈,很適合修練一些需要自我閹割的功法。」

    舉手!

    「老尚同志,你有什麼問題嗎?」

    「賈主席,除了人妖血脈,還有什麼血脈是適合這類功法的?」

    「有!太監血脈,這類血脈非常適合葵花寶典、青雲鑑這一類的功法。」

    「啊?太監也能有血脈傳下來?」

    「先生了小孩,再去自宮,不就有了?人頭豬腦,連這也要問!」

    一派學者風範的藍衫男子,將手中的粉筆丟出,直接命中底下提問挑釁的不良學生,尚蓋勇被砸個正著,雖然急忙閉眼閃避,左眼側還是起了烏青。

    旁邊的三名同學,沒有幫忙說話,紛紛竊語,慶幸早有自知之明。

    褒麗妲低語道:「老尚運氣不錯,團長這回用的是粉筆。」

    山陸陵點頭道:「就因為拿的是粉筆,他才敢開玩笑啊,上次那個人拿著判官筆也這麼丟,問話的那個當場左眼貫穿,直接就沒命了。」

    韋士筆臉側過一旁,「那個人肯定是練過的,把別人眼睛當成標靶射,我都沒看過還有誰射那麼準的。」

    旁邊兩名小同志點頭,腦裡都想著同一個問題:得要多陰暗的心理,才會專練這種本事?

    「咳!」

    藍衫男子舉手敲在石壁上,隨手抄起了一支鐵筆,底下四名受教者登時噤聲,誰也不想在這時候挨上一下。

    眾人的碎星團剛剛草創,要立足世上,需要足夠的武力,而為了四名武功爛成渣的幹部,團長拿出了底氣所在,一種叫做血脈覺醒的技術。

    人身之內,隱藏著祖宗傳下來的血脈,這些血脈一旦追溯到上古、太古、遠古,往往都是一些非常強大的神禽、魔獸,正常情形下,只有晉陞地階,凝結法相時,才有機會活化血脈,進而藉勢,將喚醒的血脈凝為法相,擁有強大力量,但團長似乎不這麼想。

    「練功什麼的,都是白痴才做的,能夠開掛、一步登天,為什麼還要傻傻練功?」

    藍衫男子冷笑道:「你們運氣好,跟對教授,我有一套自己研發的技術,能夠在連低階也不算的普通人時,直接喚醒血脈,進而得到力量,短短時日內,就讓普通人變得可戰神魔。」

    四個人聞言,都瞬間瞪大眼睛,面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種荒唐技術真的可以有?倘若真有,那製造出來的,將不只是一兩個高手,而是一大群、一大片的人族高手,最終成為百族大戰逆轉的關鍵,人族即將脫胎換骨,再不用屈膝顫抖於妖魔之前。

    這種逆天的事,那個人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說了出來,是腦子有病?還是大騙子一個?

    「……廢話不多說,現在就開工,喚醒血脈之前,先要測一下你們四個人的血脈,有些人是值得喚醒的,有些人……醒了也是多餘,抱好枕頭,早點去死吧!」

    在團長的要求下,四個人分別站到他畫好的法陣當中,放鬆身體,腦內空明,讓法陣術力流入血脈,在頂上浮映出血脈形象。

    「……每個人把該摘該拿的東西處理乾淨,這套技術不太成熟,很容易被外物影響,出現的形象不是真正血脈。」

    藍衫男子淡定的話語,讓四名追隨者瞠目兼蛋疼。

    ……你的逆天技術,原來是不成熟的?

    ……我們進的這個圈,靠不靠譜?

    ……我們等一下浮現出來的血脈形象,不會是狂踩輪子的小白鼠吧?

    心裡狂叫著不安,但沒人能抗拒,一一進入法陣,頂上隨即浮現血脈形象,藍衫男子玩著筆桿,將這些一一記錄下來。

    「韋士筆,血脈:青眼白狼……妖界名種……著名的種公,實力成渣,生性好淫,青眼散桃花,中了就發情,一窩生十餘,一年可四產……阿筆,恭喜你了,有什麼感想?」

    「讓我死了吧!」

    素來斯文風雅的俊逸青年,自暴自棄地吼了回去,然後蹲下去耍自閉,讓旁邊的三名同志背後冒冷汗。

    「褒麗妲,血脈……還測個鬼,妳是半妖,妖族血脈都一目瞭然的,吸血鬼還測什麼?滾!」

    「團長,我有一半是人!我……」邪豔的紅髮美少女,臉色漲紅,眼中滿是認真,「我想增強身而為人的那部分血脈,最好能把妖族血脈蓋過去。」

    「……這樣啊,配合藥物,也不是不行。」

    「真、真有辦法可以想?」

    褒麗妲瞪大眼睛,真心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喜訊,整個人呆住,藍衫男子揮揮手,道:「這個我們稍後再談,下一個……喔喔喔,老尚,你好大一條啊!」

    眾人循聲凝視,只見那貌如鄉農般的黝黑漢子頭頂,浮現出一隻巨碩的青玉色雄獅,眼若照夜明珠,威猛霸氣,具王者之風。

    不用團長點名,韋士筆驚愕莫名,立刻叫了出來,「這血脈……照夜玉獅子!老尚,你是前朝遺孤?」

    兩個小的或許不知道,可只要是成年人,絕對都知道這一系血脈,那是在麒麟李氏舉兵立國之前的舊王朝,秦氏一族,他們以戰獅為幟,曾統一大地,建立偉大王朝,傳國數千載,卻因窮兵黷武,國內紛亂,最終被屬下李氏造反推翻。

    李氏建國後,對秦家進行了徹底的滅絕,更在數百年前宣告,世上再無秦朝遺孽,雖然人人都覺得,這種東西肯定滅不乾淨,但數百年來,已再無秦族獅血的傳承者出現。

    雖說亂世出英豪,但三人都想不到,自己同伴中居然冒出一名前朝王脈,兩個男的一下無言,褒麗妲腦筋轉得快,狂喜雀躍。

    「老尚,你是王室血脈,奇貨可居耶,現在是亂世,只要我們幫助你復國,一腳把李家踹翻了去,將來趕跑妖魔,你是皇帝,我們就都是開國功臣了!」

    「……什麼王室、什麼遺孤……」尚蓋勇苦笑道:「不過是前朝餘孽,千年前就毀滅的東西,舊事重提,沒有任何意義了……老家是有些人還在作夢,我從那邊逃出來,早就與那邊切斷關係,前朝什麼的,我是真心不想再提了。」

    「……你白痴啊,有資源不會用。」褒麗妲十足惋惜道:「這麼好的身世,別人碰都碰不著,你還不想要……」

    「就為了這個血脈,我母親在我父親面前,被人活活打死,他吭也不敢吭一聲,後來他自殺前,拚命幫我逃離那個地方,唯一的希望,就是想我好好做人,別再沾什麼功名權力了。」

    尚蓋勇苦笑道:「時值亂世,我希望能有所作為,替這個世間、替這片土地、替所有人族一盡心力,那也只是想幹一番事業,不枉為男子漢,卻不是想要什麼復興前朝,存什麼復國夢,也請大家此後再別提此事了。」

    苦澀的語氣,內中滿是滄桑,同伴為之默然,褒麗妲也訕訕地不好再說,就只有藍衫男子摸著下巴,道:「怪不得當初大抽籤,你抽著了那東西……你抗拒自己身世的意志是有多強烈啊?」

    尚蓋勇笑中苦意更濃,六道寶瓶果然不愧是專門讓人抽出不想要的東西,自己當時著實感到被當頭打了一棒……

    藍衫男子點了點頭,道:「唔,你的狀況,我理解了,雖然棘手了些,也不是不能解決,既然你不喜歡,等一下我們拿立可白把它改了吧!」

    「等、等一下!我……我們一族的千年悲願……」尚蓋勇驚愕瞪眼,「這也有得改嗎?還有,立可白是他媽的什麼東西啊?」

    「那是……嗯,低等廢柴永不會理解的東西,以你的智商,我很難和你解釋。」藍衫男子道:「放心吧,和技術有關的問題,交給我就對了,問題先按下,阿山,看看你的,你的血脈……哦……」

    只見,在壯碩巨漢的頭頂上,浮現著一個人族的形象,但頻頻變幻,一下拿著鋤頭,認真掘地;一下揹起貨架,堆起笑臉;一下穿起士服,手捧書本……

    韋士筆皺眉道:「這是什麼?我是聽說有仙人血脈,但阿山的這個……」

    「初始原人的血脈……」

    藍衫男子眼中閃過了難得的訝色,「真不容易,我也只是聽說,真沒想到這種血脈當真存在於世……」

    褒麗妲驚喜問道:「那是什麼?很稀有嗎?」

    「知道六足金烏嗎?知道太陽龍嗎?知道九天仙蔘嗎?九幽夢魘呢?」

    藍衫男子一口氣連說了幾種神話中的神魔獸,聽得眾人眼中異彩連連,山陸陵更緊張得握緊拳頭,自己的血脈能與這些強大種族相比,一旦喚醒,前途將不可限量。

    長長說了一串後,藍衫男子嘆道:「如果這些血脈算稀有,那我可以告訴你們,初始原人的血脈,比那些更稀有一百倍!」

    這個宣告,如同炸雷,讓在場四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山陸陵的血脈,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這樣看來,他該是四人中最了得的一個。

    藍衫男子點點頭,迎上巨漢熱切的目光,「阿山,傳承到這個血脈,你注定是人族之光!」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6 00:33
第一章 邪道不易行

    從屋裡穿出後,溫去病打了個信號,讓心魔閣的其他人撤退,眾人虛晃一招後,全身而退。

    「蓋子,得手了嗎?」

    「哼!老子親自出手要殺,哪個女人能逃過?」

    「好!英雄氣概,果然不愧是地上最強的男人。」

    李月白大力誇獎,臉上帶著血汙,剛剛的亂戰,基本是心魔閣一群人團戰龍靈兒,說得正確一點,是龍靈兒壓著心魔閣一群人打,打得他們汗流浹背,要不是欺著她必須分神照顧中毒的同門,不敢過於冒進,早就留下幾條人命來了。

    「天斗劍閣幾時冒出了這麼一名辣角色?」

    李月白恨恨道:「這些潑婦越來越不好對付了,老的狠,小的辣,如果她們再多幾個這樣的,後頭還有我們的活路嗎?我們還用快活嗎?」

    溫去病笑道:「以前沒有她們的時候,我們挺快活的嗎?」

    「唉,蓋子你年輕,有些好時光沒趕上,不曉得那個快活滋味啊!」

    李月白搖頭嘆氣,說出來的回憶,都是百族大戰初期的舊事,當時,諸天妖魔紛紛入侵,神佛不見,人為魚肉,在妖族、魔族、獸族的肆虐下,朝不保夕,為了能苟且偷生,日日夜夜,戰戰兢兢。

    溫去病對那段時光記憶猶新,不只是身為山陸陵時,縱橫疆場的回憶,在那段之前,自己被逐出龍家之後,也顛沛流離了大半年,當過乞丐,幹過小偷,和路邊野狗一起搶過食物,甚至也為了搶口飯吃殺過人。

    以現在的眼光回看,當生命的目的,只是為了活到明天,那就不用講什麼人性,不用高唱什麼真善美了,那是一段人性扭曲的日子,在流浪生活中,看了太多為了生存而出賣自我的人……這已經是一種常態。

    那不是亂世,而是末世!

    但對心魔閣而言,那應該是個挺理想的好時節,有撿不完的素材,到處是屍骸,有妖獸、魔物的,當然更多的還是人,什麼形態的美女都有得入手,別說死人,就算擄來活人,硬生生煉成神屍,也沒有任何問題,因為那本就是個人不像人,人命不值錢的年代。

    「那個時候啊,看上了哪家的閨女,直接上門,殺了全家,劫回來就是,看上母親就劫母親,看上女兒就劫女兒,母女都看上,連三代都一起劫回來,當天就可以煉神屍!」

    李月白懷念道:「管她是什麼名門閨秀、江湖俠女,最多就是廢點手腳,要點耐心,把妖劫魔禍引過去,最後沒有不成的,哪怕你懶到不想出門,也有人販子整天上門推銷,熱鬧的時候,一天都能有好幾撥帶貨上門的……那時節,過癮啊!」

    溫去病揚揚眉,並不言語,即使是邪派,在那場大劫中也不是個個都能平安度日的,心魔閣能如魚得水,只因為他們出賣技術與服務,替妖魔辦事,與魔族、鬼族都往來頻繁,那邊更常把戰俘廉價賣來,甚至直接賞賜,這才有心魔閣的榮景。

    「……直到那個燕無雙,吃飽飯沒事幹,什麼集天下苦難女子而教之,到處殺妖救女人,再把那些女人都弄進天斗劍閣,唉,那些女人都有病的,懷著對男人的刻骨仇恨,她們強大了,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李月白嘆氣頓足,溫去病則是摸著下巴不作聲,平心而論,自己也厭惡天斗劍閣的那群潑婦,打從碎星團時期就和她們處不來,後頭被追殺時,也沒少和她們結仇,現在算起雙方關係,那就是血仇大敵。

    但,一碼事歸一碼事,燕無雙當時到處救火救人的義舉,不知幫了多少家破人亡,處在絕境中的女性,她那人脾氣古怪,施恩從不望報,也不貪權爭利,只是認準死理後,就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說救人便真的一路救過去,無雜念、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獲救的那些女人,當她是再生父母、地上神明般感激與崇拜,這都是事實。

    也許誰都有資格喊那些偏激的女人是潑婦,但唯獨心魔閣沒有,因為受害者對加害人的憎恨,本就是天公地道!

    「……有劍閣在,像本門這樣的宗派就倒楣啦。」李月白嘆道:「綁架、強擄之類的,雖然還是能幹,但能免則免,如果動靜太大,就要罷手,免得惹出劍閣的潑婦……只她們是不足為懼,可打跑了小的,就來大的,萬一弄到燕無雙出來,那就承受不起了。」

    李月白嘆道:「那還是像我們與星月湖這樣的大派,劍閣潑婦有所忌憚,換了是普通的中小邪派,早給劍閣上門滅個乾淨了,這世道……邪派也經營困難啊!」

    說到喪氣處,李月白搖頭,旁邊那些心魔閣高手也都一臉沒趣,溫去病除了苦笑,也不知該不該安慰他們個幾句。

    「不過,劍閣的潑婦再凶,還不也一樣被我們治得服服貼貼?」一名心魔閣凶人脫口道:「我聽我師伯說,有一名劍閣高層落在本門手上,被煉成了……」

    「禁聲!」

    李月白神色驟緊,喝停了師弟的話,正色道:「那不過是個誤傳,如果真有這種事,劍閣還能與本門善罷干休嗎?以後再也別提這種事,惹禍上門了。」

    旁邊的師弟們唯唯諾諾,溫去病卻留上了心,李月白的否認,怎麼看都有著欲蓋彌彰的味道,再想到九外道大會時,秋豔紅等人如瘋虎尋仇般的架勢,還有藏在義莊之中,那具強大而詭秘的神屍,溫去病覺得自己大概心中有數了。

    ……顯然,天斗劍閣沒有證據,只是聽到一些傳聞,前來查探究竟,若非如此,以劍閣一貫的強勢,決不會善罷干休,燕無雙肯定親自出手滅派。

    ……如果把自己查到的這些線索,往天斗劍閣一送,心魔閣肯定大劫臨頭,就算不被滅,也要元氣大傷,但……有什麼必要送這人情給大仇家?婦女救星是燕無雙,與自己沒有關係。

    一行人迅速回到了集合地,已經不是早先出發時的地點,六扇門、密偵司確實效率超高,一行人離開才沒有多久,官差就搜到了那處民宅,將據點掃蕩,也多虧心魔閣眾人離開得早,否則又是一場城市劇戰。

    「六扇門這群狗子真是追得緊,等這次行動結束,咱們在帝都多年累積的家底,算是一股腦全部報銷了!」

    絕命法王手拿長杖,悠然道:「不過錢賺了就是要花,累積的這些家底,不在關鍵行動時候用,那積起來幹啥?偷天計畫關係本門興衰,是修練鬼龍魂大法的關鍵,今次如果不成功,我們所有人都不會生離帝都,又何懼小小犧牲。」

    一面說著,絕命法王與心魔閣眾人準備著夜襲天牢的行動,發下一管管藥劑,每個人各三管。

    看到這三管藥劑,溫去病大致理解,為什麼這票凶人承受六扇門、密偵司的強大壓力,明明處在隨時可能傾覆滅亡的絕境中,卻依然嘻嘻哈哈,不把壓力當回事,好像背後有一群天階者當靠山似的。

    這三管藥劑,各具不同的功能,一管打入身體,能讓精神輕快,無論處在什麼樣的絕境,依然咧著嘴笑呵呵;一管流入筋肉血脈,短時間內,肉身戰力大幅強化,真氣強度也拔升五成;一管激發潛能,就算身受瀕死重創,也能全無所覺,死戰到最後一刻。

    心魔閣所練功法,越是到後來,就越偏近九幽邪魔中,黑暗混亂,棄絕理性的那一脈,平常又玩肉體改造,各種刺激藥物也沒少接觸……簡單來說,他們看起來正常,其實精神都已經半瘋,不能當正常人視之。

    彷彿呼應溫去病的想法,心魔閣眾人接了藥劑後,紛紛將能讓心情愉悅的那支打入頸項,跟著,露出歡喜悅樂的表情。

    「蓋子,你怎麼不用?」

    看到溫去病沒有動作,絕命法王目光掃來,疑惑中也略帶幾分質疑,其他心魔閣的高手,也紛紛望來。

    ……在一堆吸毒者中維持清醒,這是非常不智的自殺舉動,簡直就像頭上貼了條子:我是臥底!

    溫去病笑道:「哈哈,只是有點懷念,我追隨童姥的時候,她老人家給過我一些指點,把這藥用得更好。」

    說著,隨手將藥劑折開,放在鼻端,直接一口氣吸個乾淨,出人意表的動作,把在場的心魔閣眾人都給嚇呆了。

    李月白驚道:「你瘋了,這藥……」

    「沒事,童姥指點過,這藥就該那麼用,副作用會猛一些,但藥效比平時更猛喔。」

    溫去病微笑著,表情已經控制不住,略顯飄飄然,身體也像水母一樣,搖來晃去,所換來的,是眾人又驚又崇拜的目光。

    ……在一群老菸槍之中,表演一次吸八支菸,就是這種效果!

    「這樣也行?本法王試試。」

    絕體法王皺著眉頭,學溫去病的動作,將藥放在鼻端,但不敢用那麼大量,只用了溫去病的四分之一,猛力一吸,跟著,臉色脹紅,呼吸大亂,彷彿隨時都會噴血倒下,直過了好半晌,他才平靜下來,驚愕望向溫去病。

    「蓋子,你真不愧是最強的男人!」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6 19:46
第二章 知己難得

    強力的藥物,作用於人體,如果肉體強度扛不住,那麼藥物立刻變成毒物,過於強大的藥效,隨時危及性命。

    透過血脈吸收,已經是發揮藥性極快,吸收較完全的捷徑,但和透過鼻黏膜直接吸收,那個效率與強度整個不能比,溫去病露的這一手,讓心魔閣眾人都看傻,照理說,這不是應該七孔流血,當場暴斃嗎?

    出於驚愕與自我挑戰,貌如浮屍的絕體法王親自身試。因為知道這藥的強效,身為地階人物的他,沒敢一口氣吸掉整管,只用了四分之一的量,卻仍給折騰得七葷八素,慘白的膚色變得深紅,彷彿一隻燙熟的龍蝦。

    直過了好半晌,從藥性中緩過來的絕體法王,才大力搖搖頭,對溫去病豎起大拇指,衷心稱讚。

    這表現,讓在場的其他師兄弟嘖嘖稱羨。如果說擁有天階神屍,就像一個男人擁有寶馬、名車般拉風,那現在露的這一手,就是個人真本事。

    絕命法王忍不住問道:「蓋子,這藥力非血肉之軀能受,你是怎麼……」

    話聲中有掩不住的羨慕,眾人都聽了出來,而能夠讓法王也羨慕,這本事如何不教師兄弟佩服?

    「沒什麼不能承受的,人就是在一次次的自我挑戰中,發現極限,然後超越過去。」

    溫去病抱拳欠身,答得謙遜又灑脫,更蘊含一股莫名的強大氣場,讓絕命法王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表示一代新人勝舊人。

    受到一群煙毒犯的肯定,溫去病微微一笑,回想起當年。

    那時……天天白天打完仗,晚上回來熬夜加班,再不然就是連打幾天仗,白天受傷,晚上也還受傷,有時候背上插著幾支箭還沒拔,就直接站在工作枱前倒試管、記數據,直到金戈戰聲再響,才慌慌忙忙又沖出去,連背上插著幾支箭的事都忘記,別提失血問題了。

    要在這種環境裡挺下來,純靠鋼鐵意志……那純屬狗屁!自己和香雪在多番試驗後,最終用魔界深處所產的一種特殊辣椒,調製成藥劑,往鼻黏膜那邊稍噴下去,什麼倦意與睡意都沒了,就連瀕死之人,都能被嗆到激發出力量,死揪著噴藥者的衣領不放,還有百分之一的案例,被嗆到跳起來殺人。

    相比之下,剛剛吸下去的那東西,根本就是小兒科,自己是有練過的叔叔,這點小挑戰沒放在眼裡的。

    當時褒麗妲曾很困惑地問:「阿山,用得著拿辣椒粉自虐嗎?妖界和魔界裡有很多的提神藥,用了不但能止痛,還可以讓你嗨翻天,你要是嫌妖魔兩界的東西不好,也能從神界弄,你這麼自虐是為什麼啊?」

    這個問題,自己笑而不答,褒麗妲也一直無法明白,但其實自己那時就堅持一個想法,延續到現在,特別是此刻看著眼前這票傢伙,自己非常想對他們說:

    『我苦成那樣、慘成那樣,都沒有仰賴毒品,你們有個屁資格去吸毒?』

    類似心情,他們眼下是不會理解的,自己就聽到,已經有些傻蛋看了自己的表現,竊竊私語,躍躍欲試,他蓋人魔是血肉之軀,我們也是血肉之軀,他都可以,我們又怎會不行?

    這些話聽在耳裡,自己臉上的笑可收不住。

    ……叔叔可是有練過的,你們這些小屁孩想學?

    ……老子的身體,是乙太屍蠱組成,氣運功德加持,誰他媽的和你們是血肉之軀?

    ……就算都是血肉,成分和質地也不會一樣,只看懂表面就想照抄,還說自己是研究人員?後頭東西吞下去,血肉糜爛,你們就知道老子為啥是最強了!

    「對了,差點忘記……」

    絕體法王斜眼睨向溫去病,「蓋子,聽說你已經得手,晉王府那邊傳出凶訊,亂成一團了。」

    「哈哈哈哈,老子親自出馬,哪有不成的道理?賤人逃得了一次,又怎麼逃得了第二次?」

    溫去病猙獰狂笑,心裡暗讚那女人果然聽得懂話,晉王府也算聰明,配合著自己放風聲,用以避禍。

    絕體法王道:「那……人皮呢?你不會忘記取了吧?」

    「哪會?在此!」

    溫去病不慌不忙,從袖中慢慢抽出一物,眾人看得分明,赫然就是一小截雪白的手臂之皮,晶瑩柔嫩,甚至還連著指甲,栩栩如生,儘管在正常人看來,透著毛骨悚然的邪異,但在這群專業變態人士眼中,那就是一種至高的美感。

    「好手藝!」

    明顯精於此道的絕體法王,悚然動容,慘白的浮屍臉上,流露著讚歎,「蓋子,你不但武功大進,連手藝與美學修養都提升不少哇,這人皮剝得不穿不破,你是練成了血融掌?還是傳燈碎骨手?」

    絕命法王道:「既然取回來了,就交過來吧。」

    「不!」

    溫去病一聲拒絕,滿室皆驚,不明白他為何頂撞法王?卻見他輕撫著那截人皮,露出愛憐依戀的神情,陶醉道:「這是我見過最有味道的美人,我要多把她保留在身邊一日一夜,讓她的香氣,還有死前那一刻的激情,陪伴著我,作為我此生永誌不忘的瑰麗回憶。」

    迷醉的神情,配上那個畫面,心魔閣的凶人們都能想像,他肯定正將完整的人皮置於衣內,手的這一截從袖中伸出,其餘的則是平貼在身前,彷彿與他面對面相擁,形同愛侶……

    這情境,就算是一票自認專業的變態人士,也有不少人打了個寒顫,絕命法王皺起眉頭,想要開口,可旁邊的絕體法王卻伸直手臂,顫抖著手指,指向溫去病,眼中滿是興奮。

    「好!好!好!蓋子你好樣的!」

    絕體法王振奮道:「吾道不孤,後繼有人,後繼有人啊!蓋子你必成大器,不,你已成大器了,後頭要不要考慮轉投我門下?我、我有很多收藏,想與你交流交流……嘿……嘿嘿嘿嘿……」

    浮屍臉的嘿嘿笑聲,聽來實在很恐怖,但誰都聽得出來,這確是發自內心的歡愉。

    畢竟,心魔閣內變態不少,可變態成這樣的,確實不多,連絕命法王都軟下表情,感嘆絕心殞落後,老戰友是益發寂寞了,也難得他這樣重新振奮,自己無須太過留難。

    「好吧!」絕命法王板著臉,道:「橫豎現在要去進攻天牢,人皮拿了也沒卵用,就由蓋子你負責保管一晚,明日交出,如果有什麼破損失落……門規處置!」

    「敢不從命!」

    溫去病拱了拱手,一臉幸福地收起人皮,暗自鬆了口氣,幸虧老子技術過硬,順利混過關了。

    妖魔煉器的法門中,需要人血、人皮、人骨、人肉之類的概率不少,碎星團為了增加戰力,也沒少用類似的法門,自己接觸這些噁心東西的機會著實多,但因為不想太造殺孽,就在那個人的指導下,開發了新技術。

    只要取部分人血,就能提取血肉密碼,再配合一些珍稀素材,進而生成人體組織。這個法門,需要的材料相當昂貴,成本極高,用起來很不划算,通常是重要人物受創致殘時,培養出血肉素材,斷肢重生或接續。

    這法門不太實用的一點,就是新生的血肉,嬌嫩如嬰兒,未經過長久的戰鬥鍛鍊,毫無強度可言,一上戰場,往往形成致命破綻,需要靠長時間的復健來補強,讓人詬病。

    不過,拿來應對一下這個場面,倒是非常合適,自己掏腰包砸錢,不計成本,唬唬這些變態狂,交差混過去就是了,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這東西拿去給太一,不曉得那邊認不認帳?

    ……確實是本人的人皮,也確實是整張無破損的人皮,太一的要求都有做到,至於祂認不認,這個自己就說不準了。

    就是有一點比較討厭,這技術等同是在培養皿中慢慢生成,自己現在用芥子環來慢慢搞定,但畢竟時間尚短,現在只生成一支手臂的份量,還需要大半天才能交差。

    因此,只能裝一裝,用變態的表現,爭取時間,等打完天牢回來,再嘻嘻哈哈混一混,完整人皮生成,就可以拿去交差了……

    「好了,大家出發……」

    出發前,絕命法王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道:「差點忘了,有個好消息,這趟我們的行動,會有援軍。」

    「援軍?」

    李月白與同門面面相覷,問道:「援軍是……宗門裡來的?」

    絕體法王道:「不是,宗門那邊在和太一交易的時候,忽然接到鬼界的訊息,讓我們在今晚發動攻擊,說會有援軍配合……具體狀況不清楚,總之就是這樣了。」

    有援軍輔助,對眾人而言,是大好消息,人人均露喜色,但溫去病開始覺得不妙,諸天神魔基本沒有什麼好東西,有所予,必有所取,主動送援兵過來,代價為何?而且,鬼界能在人間找到什麼幫手?

    「援兵那邊只有一個要求。」絕體法王道:「事成之後,與他們一起出兵,滅嶺南溫家,取狗賊溫去病的人頭……蓋子,便宜你了!」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8 02:03
第三章 不請自來的客人

    六扇門、密偵司,形式上分屬警、軍兩大系統,在情報力上頭,帝國內再無其他勢力能及,發生在帝國各地的大小事,都會透過體制,以最快速度層層上報,將情報彙整到帝都。

    雖然兩者齊名,但在任何國度,都是軍方系統強過警捕,相同的情報,密偵司得訊肯定會早一步,不過作為情治單位,密偵司深知低調的必要,從不在這方面張揚什麼。

    今天,一條來自南方的最新急報,送到密偵司總部,讓大統領龍晉滔閱畢之後,眉頭皺起。

    情報的發生地,是南方鷹揚郡的力夏達港,這個近年來連連發生大事的港市,似乎很難平靜,兩名天階的戰鬥才剛發生沒多久,那邊又有事情發生。

    「……舍利塔興建中,溫家遭遇極樂堂高手強襲,復有易水墳殺手共同行動,最終為彌勒所退。」

    龍晉滔看著桌上這條短短的報告,面上全無表情。

    九外道大會之後,極樂堂死咬嶺南溫家之事,早為天下所知,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攻擊嶺南溫家,但真沒想到他們會執著到這種程度。

    「……溫家有彌勒坐鎮保護,極樂堂明知道不會有勝算,還是死命硬攻,真是一群瘋子。」

    密偵司的幕僚官員們,向面無表情的大統領分析情報。

    「嶺南溫家得到金剛寺、封刀盟的全力支持,還有彌勒活佛坐鎮,各大勢力不是上門交好,就是轉為觀望,極樂堂竟然在風頭火勢上去啃硬骨頭,這群瘋子不知在想什麼?」

    「那群狂信者本來就是一堆瘋子,做出非理性行為很正常,只是不知道嶺南溫家到底哪裡與他們結怨,這麼被死咬著不放?」

    「溫家是本司的眼中釘,現在勢大難制,有一個極樂堂去撕咬,正合乎本司利益,不過,易水墳的殺手也出現,襲殺溫家人,這個比較值得注意,極樂堂那群瘋子雖然瘋,可干什麼都是直來直往,從不假手於人,幾時僱用過殺手?」

    「難道是其他溫家的仇家,僱用了易水墳,那幫殺手逮著機會,一起下手?不然……」

    七八名幕僚,你一言、我一語,藉由彼此的問詰討論,試著從不同角度去深挖一條情報所藏的各種訊息,而唯一的聆聽者龍晉滔,自始至終不發一語,像在等候著什麼。

    這份沉默所帶來的壓力,最終讓幕僚們忐忑不安地停了討論,望向無言的大統領,等著他開口。

    「……只有一個問題。」

    龍晉滔道:「極樂堂出動了地階、易水墳則是只動了高階,突然炸了溫家主屋後,不足十秒,就被彌勒給反手挪移出去,遠擲十數里外,溫家沒有死傷……這是天階者的神通,但溫去病呢?」

    聞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報告裡僅僅提及,爆炸發生時,溫去病正在主屋,爆炸發生時,他倉皇外逃,但人還沒跑出屋,爆炸就被彌勒活佛壓制,問題也解決,他甚至沒露面出來。

    「溫去病機警巧變,過往那麼多次刺殺,他的反應如果那麼慢,一早已死過千百回了。」

    龍晉滔沉聲道:「還有,他的那名隨身姬妾呢?星榜前列的人物,不是該與他隨身不離的?哪裡去了?」

    幕僚們如夢初醒,紛紛去調資料,查龍秘書最後的出現記錄,整個溫府都被嚴密監控,關於溫、龍兩人的行蹤,別說出府,就算是在府內,都有不完整的捕捉記載,但還沒等他們翻出記載,大統領就面色一沉。

    「不用費事了!一群飯桶,人早就走了,立刻把葛長歌和方山調回來,這兩個傢伙有戰力,卻有眼無珠,又給人耍了!」

    若不是自制力了得,龍晉滔的一掌,險些就要拍落在座椅扶手上。應該要緊盯的人,居然瞞過密偵司的耳目消失了,他們去了哪裡?走了多久?

    亢金龍此次入帝都,曾經提示,溫去病絕不簡單,更不似他表面看來那樣沒戰力。這個情報所顯示的意義,溫去病在整整六年的時間裡,成功製造了假象,不只騙過密偵司,更將整個天下戲弄於掌上,這絕對是個不安分的人物,他秘密離開,所為何事?

    他去向何處?海外?或是已秘密來到帝國某處?甚至就在帝都?

    他蟄伏暗中,準備做些什麼?或是已經做了什麼?最近發生的那麼多大事,有多少與他相關?會否……

    龍晉滔穩穩掌握密偵司,本身也是雄才偉略,善謀能斷之人,這時細心一想,近日來發生在帝國之內的大事,一件件都透著些端倪,若串聯成一線……

    正細心思索,身旁的燈籠忽然跳火,閃閃發光,在場的幕僚們登時噤聲。

    密偵司所蒐集到的情報,雖然都彙整於此處,但有幾條最隱密的特線,掌握在神妃手中,直接向她會報,也只有她才能接觸,而她確認後,覺得有必要,就會透過這盞燈籠,把訊息傳入。

    由神妃傳來的情報或指令,自然輪不到旁人來接觸,眾幕僚不待吩咐,迅速退出去,龍晉滔開了燈籠,火苗迅速閃成娟秀字體,裡頭的內容,赫然是得意宴的賓客名單。

    得意宴是為國舉才,也是考較天下英傑,予他們出頭機會的大典,更能夠展現帝國國力,帝國素將此看得極重,每次舉辦前,都會邀集前輩名宿來當評審,通常都是七家八門的大人物,然後由封刀盟、玉虛真宗的高層來鎮場。

    今年,原本早早請定了封刀盟之主,司徒誨人來當主審,但封刀盟遭逢大變,司徒誨人有否心力前來,還得兩說,朝廷正急急與玉虛真宗商請,能否派出高層人物來鎮場,免得場面難看。

    然而,神妃傳來的這份訊息,卻讓龍晉滔目光緊縮,心頭一震。

    較諸自己先前所擬定並且確認過的那份,這一份實質抵達的名單,上頭多了兩個不該來的人。

    鯤鵬學宮蕭劍笏、十字庵月光神尼。

    這不是普通兩個鯤鵬學宮、十字庵中的門人,或是高層,而是兩大派的掌門親至。

    自新帝國建立……說得更明確些,是自從碎星團潰滅,這兩位就基本閉門不出,待在自己門派內研究與清修,並約束門下,不涉俗務,任外界世事流轉,雷打不動。

    這兩位的身份特殊,不僅僅是身為八門中的一派掌門,也不僅是因為她們雙雙名列日榜,天階者的實力擺在那裡,真正讓密偵司側目,甚至忌憚的理由,是她們在大戰時,都與碎星團過從甚密,說得更清楚一點,這兩位當年都是賈伯斯的知心密友。

    天斗劍閣燕無雙、鯤鵬學宮蕭劍笏、月光神尼董機杼,還有現今的歡喜院之首比翼菩薩,這四位是大戰時,與賈伯斯往來最密切的女性,碎星團覆滅時,她們或是袖手事外,或是幫著下死手,後來也基本各自蟄伏,不染俗事,為何這一回,鯤鵬學宮和十字庵的兩大領袖,不請自來,秘密前來帝都了?

    「……這陣仗,山雨欲來啊!」

    情勢莫名,龍晉滔感受到那股莫名的壓力,今年的得意宴,注定不會平靜。

    「嗖!」

    火光閃動,這回卻是來自另一側,不同的燈籠,沒有旁人知道,這是大統領的私人線路,用來連結他的那名秘密盟友。

    亢金龍主動送來的情報,質量都相當的高,只不過,裡頭往往也都包藏著惡意,如果沒有足夠的智能,看穿背後的真實意圖,就會被他白白利用。

    而這回,情報的內容非常簡單……

    「心魔閣夜襲天牢!」

    龍晉滔看完這行字,慢慢地站了起來,不急不徐,身上滿是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

    多年經營,不知有多少成名的英雄豪傑,喪亡在天牢裡,就算出動天階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攻破的,心魔閣這班跳樑小丑,不知死活,正好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然而,不能不考慮到,心魔閣為人所利用,成了出頭鳥的這個可能……

    前次天牢震盪,極樂堂的人莫名其妙來插上一手,而此回嶺南溫家遇襲,竟然連易水墳也捲入其中,這都顯示,九外道中人的行動,益趨複雜化,與之敵對,要隨時有意外人馬殺出來的準備……

    龍晉滔思索著九外道中各勢力的連動可能,命令則是一個接一個的發下去。

    「天牢有變,將重犯轉移,尤其是庚字房中的韋士筆!」

    另一邊,對此全然不知的心魔閣眾人,則是面對另一個尷尬的狀況。

    「援兵呢?不是說有援兵共同行動的嗎?」

    李月白神情古怪,看著在這邊的眾位師兄弟,還有那遲遲未能出現的援兵,而絕命法王仰視半空,片刻之後,道:「也許,是要我們先行動,援兵才會從後援助吧?」

    溫去病聞言,心裡立刻就是一聲幹,跟在後頭撿屍體的那種腳色,叫做禿鷹,沒有哪個死屍會把禿鷹當成援軍的,對方根本就是來撿便宜的!援個鬼?

    「時候到了!」絕命法王道:「動手!」 本帖最後由 x24685 於 2016-11-28 02:07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8 17:28
第四章 我的準備

    在嶺南六年,溫去病並不是只躲著救人,不做其他的準備。既然早知道會重回帝都,甚至最糟可能出現一人敵天下的慘況,不針對此做準備,就是白痴!

    傳聞中,有一位高手,被天下高手圍殺,倖存後躲至荒山,窮數十年之功,將所有敵人的武功都想出破法,因而武功大進,踏足頂峰……自己不敢妄想能與這樣的前輩比肩,也不認為自己還有幾十年的充裕時間,但該有的預備,還是要儘可能去做。

    至少,有哪些月榜高手,甚至日榜的天階者,會站在朝廷這邊?自己若遇到了,該怎麼對付?這些全部都要想過,還有當今世上存在於各大派的神兵、神器,單獨存在已經不好對付,若是落到半步天階者的手中,那威力可不是說笑。

    六年時間準備下來,溫去病不得不沮喪承認,效果僅是聊勝於無,想要憑一己之力,破盡所有神器、神兵、天階者,這根本是痴人說夢,其中更還存在太多變量,哪怕自己證道天階,也不敢說就能做到。

    不過,什麼事情有準備好過沒有,這六年來一遍又一遍的模擬假想與準備,絕不是做白工,這一趟上京,看似任性起來說走就走,其實,這六年來所做的每一分準備,都已經牢記在腦中、攜帶在芥子環裡。

    所做的這些努力,到底有沒有效果,就將在今天晚上見個分曉!

    這晚的天牢,溫去病人還在外頭,就已經感受到內裡的情況,與早先窺探時有所不同。

    殺機內斂,不再只是單純的封禁、鎖閉之意,確確實實有多重殺陣在運作,與其說,這是因為昨晚的那場攻擊,加強了戒備,倒不如說……

    ……靠!他們知道今晚有人會來!

    ……或者,更糟的狀況,他們知道今晚……我們會來!

    覷出情況不妙,溫去病有些遲疑,如果只是單純自己行動,現在多半不會硬闖,但看看周圍這些戰友……興奮劑打過頭的他們,不像是會聽話撤退的樣子,甚至,也不像還聽得進人話的樣子。

    ……看這樣子,還是只有自己來扛了……

    「……天牢的正門,看似普通,其實層層禁法重疊,連同進去後的那條直廊,就是傳聞中的魔鬼廊,禁法重重,一步三險……」

    絕命法王低聲道:「這是攻擊天牢幾個難關中的守關,沒得取巧,上次極樂堂的死士就全被堵在長廊中消滅,我們必須一鼓作氣,用強勢戰力一舉突破,至於傷亡……大家要有覺悟!」

    「那個……」溫去病插嘴道:「各位師兄弟,可否等待小弟一會兒?有個一直以來的夢想,希望趁這機會實現一把。」

    心魔閣眾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蓋舟曲想幹什麼,但人家都說了要實現夢想,這兩個字在心魔閣中,也是份量非凡,只是等待一會兒,不至於誤事,就不好攔了。

    溫去病也不廢話,直接從藏身處走出,一個人朝著天牢大門口走去,態度坦蕩自然,面帶微笑,像是走過去散步的,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從眼神中讀出那強自壓抑的激昂情感。

    一步一尺近,時光彷彿倒流,回到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四面廝殺聲起,八方所聞儘是慘嚎,一個接一個的戰友倒下。

    那一夜之後,很多沒有當場死亡的碎星者,都被送入這座天牢,日夜拷打,最終淪為牢內的無名爛屍、枯骨。

    當時,自己雖然逃離帝都,一路亡命向西北,但每有喘息之機,思及此事,都是心頭大痛,悔恨交加。

    ……那時,我沒有力量幫到你們,沒法與你們共同承受,只能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遠逃,對你們的慘叫充耳不聞。

    ……現在,我無恥地回來了。

    ……雖然遲了六年,但我知道,你們都還在這裡……

    ……後頭的一切,我們共同承擔!

    壓抑著心頭的想法,溫去病走得雲淡風輕,太過光明正大的神態,連看守門口的兵丁都不疑有他,只以為是哪位刑部大官的使者,持有書令要入天牢,當溫去病走至近處,才喝了一聲。

    「喂!幹什麼的?」

    「喝喜酒的!」

    「啊?什麼玩意兒?」

    門口的獄卒大驚失色,溫去病已經一溜煙地闖了過去,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雙掌舉起,就往那表面平實古舊,內中佈滿多重禁法的兩扇大門拍去。

    剎那間,這名個頭中等,也沒有多少肌肉的男人,身上爆發出的氣勢,極其驚人,幾名看守兵丁都生出幻覺,彷彿看到一個兩米多高,如攻城車般的偉岸巨漢,掄起那開天斧似的重拳,轟向大門。

    氣勢所懾,他們不自覺地後退幾步,就連遠近明暗哨中的人員,也被驚懾,一時忘了動作,這裡頭甚至包括了本應配合動手的心魔閣眾人。

    ……他哪來這麼強的氣勢?

    ……這一下,怎麼好像將什麼太古凶獸釋放出來了?

    四面皆驚,就只見這一擊拍上了大門,但預期中合金大門被剛拳擊碎的畫面,沒有出現,這徒具氣勢、力量低微的兩掌,未能拍開門,還將內中的層層禁法全數引發,五顏六色的光芒,把周圍數十米全數籠罩。

    「蓋子這傢伙,亂來什麼?出什麼鋒頭?」絕命法王怒道:「心魔閣門下,給我衝!支持那小子!」

    心魔閣眾人從各自潛伏處衝出,隊伍中不只是有人,更還有獸有屍,甚至還拖著兩具半開的棺木,浩浩蕩蕩,直衝出去,要救援同伴。

    沒拍開門的溫去病,雙掌仍貼在門上,對背後正揮刀斬來的官兵不管不顧,手掌一翻,兩個比手掌略大的精煉陣盤,從芥子環中被放出,落在掌底,按壓在門上。

    這是自己製作了幾年的工具,專門用在此時此刻,在太一那邊能賣多少不好說,但絕不會少於三萬金葉,而憑著這精密工具,加上自己腦中運轉的算陣,就能在最短時間內,把門內的多重禁法吃透,甚至還穿過去,進入那座長廊。

    短短時間內,長廊四方六面內所佈的法陣,飛快在眼前閃過,歷歷在心,盡數掌握,溫去病雙掌一錯,離開門扇,又重拍回去。

    「幻滅撕心掌!」

    沉聲一喝,溫去病將力量毫無保留地透輸而去,卻不是山陸陵那樣的無匹剛勁,雖傾力而發,使的全是巧力。

    近百個大大小小的法陣,形如近百道環環相扣的鎖,就在相同一瞬間,全部被開啟,跟著,或是直接廢去,或是反向運轉,剎時,五顏六色的強光大盛。

    那些正揮刀砍向溫去病背後的官兵,先是聽到後方人潮聲響,轉頭過去,看見一大票如狼似虎的凶人、凶獸、凶屍,海嘯狂濤般衝來,其勢驚人,都給嚇住,而周邊街道、房舍內,也有更多的人喊殺衝出,都是埋伏著戒備的官兵、密偵司隊伍,殺出來與那些人交戰。

    混亂的場面,讓事先未得任何通知的守門官兵們嚇傻,又聽見一聲「開」,回頭只見,兩扇重得要幾個人合力才能推開的厚實合金門,像成了兩張薄紙,飛快向左右分開,而在開門同時,一股滾滾炎流,伴隨著爆炸的高熱、強光、風暴,一同傾瀉轟出。

    伴隨著這股狂暴的能量傾瀉,天牢的兩扇大門緩緩融化、分解,後頭那條著名的魔鬼長廊,應聲崩潰垮塌下去。

    心魔閣參與行動的人馬,全是精銳,看到這股能量風暴襲來,或是張開防壁,或是凝氣硬擋,又或是飛身閃躲,各展手段,從這要命的情況中逃生。

    相對之下,那些埋伏在附近的官兵、密偵司隊伍,實力就參差不齊,徒具數目,雖然具有人數優勢,可被這場能量風暴一轟,捲入火焰、衝擊波中,短短十數秒,就連渣也不剩了。

    風暴過後,就如同進行了一場大掃除,方圓百米之內,一片乾淨,百米外,十里之內,整個街區破損狼藉,別說普通民房癱倒,就連附近的客店都被爆開,一片廢墟模樣,處處是火頭,哭喊聲、哀號聲,場面亂得無以復加。

    但對於重新站起來的心魔閣眾人,這一片大清場後的空寂,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用付出任何傷亡,原本的難啃骨頭,就這麼自己沒了,普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這時,邊咳著邊站起來的蓋舟曲,在眾人眼中看來,簡直就像是發禮物的神,眾人連忙簇擁上去,爭相問著是如何做到。

    「咳,不過是幻滅撕心掌的簡單運用罷了,我本想拍開門,誰知道裡面忽然爆炸,都是意外……可能是政府工程,粗製濫造,又搞了豆腐渣,黑心建材用太多,一有點什麼就炸了。」

    溫去病推託道:「炸了我一個措手不及,還好我是地表上最強的男人,否則就要冤枉死在這黑心工程底下了,唉,官商勾結,沒有好人啊……」

    絕命法王眼神複雜地看了溫去病一下,後者坦然微笑,今次事情做得如此出格,事完後不開溜也不成,還怕你當下懷疑我身份嗎?

    沒看出什麼問題,絕命法王喝道:「別耽擱!衝!」
x24685 發表於 2016-11-28 22:07
第五章 勢如破竹

    跟著上頭的命令去衝鋒,這種事情溫去病實在不陌生,以前天天干,早上幹一次,晚上幹一次,有時候中午還要干幾次,只要認命點,別把自己當是人,基本也沒什麼太大難度。

    和那時相比,這回比較不同的是,自己不用衝在最前頭,也不用分心照顧隊員,還可以接受其他戰友的掩護,簡直是超級貴賓的待遇,爽到都想偷笑了。

    能有這樣的優越待遇,這還是自己實力掙回來的,自己助他們打通了門口的那道難關,只是這個貢獻,就值得他們對自己另眼相看,衝鋒時候甚至把自己當重要人才一樣護住,這就是技術人員的應有待遇。

    還記得碎星團戰鬥時,常常為了重要的技術員,將他們護在中央,所有人拋顱灑血,掩護他們進行任務,雖然這樣做無可厚非,但自己常常心裡犯著嘀咕,明明全團最重要的技術人才就是自己,結果這些打下手的要被保護,真正掌握核心秘密的自己,反倒衝鋒在最危險的地方,真是有夠搞笑!

    不過,比起自己手下第一大隊的衝鋒陷陣,心魔閣這群人的打法,則讓自己時時回想到香雪。

    碎星團四大隊之中,香雪的那一支,絕對是數目最多,人數又最少的一支,她把乙太屍蠱玩到出神入化,以屍蠱驅使各種骸骨為兵,打到哪裡,總拉著大量的殭屍兵、骷髏兵,讓人想起傳說中的絕式「亡靈天災」。

    帝都大陣仍在運作,心魔閣在這環境下,受到相當大的限制,至少殭屍兵團什麼的,是搞不出來了,只能採取精兵策略,上場的都是優秀戰力,驅使在前闖陣開道的屍獸,都是百族大戰時赫赫有名的凶物。

    千足蜈蚣、飛天吮腦妖、蝕骨百眼獸、赤髮旱魃銅屍……每一個也陰毒無比,各具凶性,極不好鬥,其中更還有地階級數的屍獸,衝在前頭,將天牢的防壁、禁法層層破蝕而去。

    屍獸的數量,比人形神屍要多得多,因為人不可能獨自一個活在世上,每一具高手屍體的背後,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心魔閣能偷偷盜墓竊出,可若公開使用,被人認出來歷,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刻骨大仇惹上門,哪怕心魔閣內狂人居多,對此也是非常忌憚的。

    因此,參與此戰的人形神屍,若非是從西北、南荒盜來的獸王之屍,就是直接戴上了套頭面具,把身份保密得嚴嚴實實,死也不能讓人知道。

    這些人形神屍,大多沒有直接派出去衝鋒,而是放在隊伍的兩翼,像盾牌一樣護住內側的人員。心魔閣的地階,基本都已經各有本事,不用仰仗神屍,但有這些「盾牌」的配合,他們的攻守更加如魚得水,明明是殺入敵境,卻像自己帶了座堡壘過來,搶佔了「地利」。

    如此戰術,雖不是戰陣,可團隊聯手,又隱約具有戰陣之妙,溫去病心中暗讚,這些左道邪派能夠生存下來,與佔據大部分資源的名門正派分庭抗禮,確實都有自己的一手,未可輕視。

    而且,雖然短暫,但溫去病確實看見,右側的那具銅面神屍,用雙極輪手法化去一道機關發動的閃電,手法圓熟,銅面具底下的屍骸,如果不是出自玉虛真宗,自己可以將腦袋砍下來!

    靠著這支隊伍的精悍實力,再配合天牢正門被破時的大亂,一路直殺到深處去,攻破一道道禁法,讓天牢守禦官兵、高手的屍體,堆起一層又一層,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威猛的程度,相信已經打破了新帝國成立以來,團隊闖天牢的最深紀錄。

    「法王!朝廷和密偵司養的這些狗爪子,全是擺好看的沒用。」一名心魔閣凶人手執寶器,驅動莽荒殿贊助的毒煙,往內攻去,「早知他們這樣廢,我們一早就殺進來啦!」

    「做得好!一鼓作氣,殺!」

    形象溫文的絕命法王,率領隊伍,表現得殺氣騰騰,毫無畏懼,但在心裡,他益發覺得怪異,與李月白對視一眼,無言中,都在對方眼裡看到相同的疑問。

    ……太容易了!

    ……天牢是帝國有名的凶地,囚禁碎星者時,不知多少居心叵測之人,或試圖潛入,或強行硬闖,最後全數斃命在這森嚴監牢中,名震天下,怎麼今天變得這麼好闖?

    ……當年打造天牢,由當代最擅陣學的鯤鵬學宮設計,後頭交由密偵司管理,陸續又加了無數厲害機關,傳聞中的一步三險,十步一陣,百步絕路呢?為何通通沒有遇到?

    ……難道,真是剛才門口的那一炸,連帶影響,把天牢裡的其他機關、禁法、結界都破壞掉?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當真是連天也庇佑心魔閣!

    ……只是,廝殺過程中,不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有形,若無形,海潮般湧過身體,不知道是什麼?

    荒唐的情形,在天牢內上演,應該是此間最大殺器的各類禁法、結界,全數癱瘓,守禦方只能純用人力來擋,但散亂無章的死守硬防,又如何能撼動心魔閣的移動堡壘?

    抱著重大犧牲決心的一眾凶人,意外體會到如有神助的快感,但在另一方,負責守禦天牢的密偵司人員,則目瞪口呆,看著這有如天災橫行的場面,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荒、荒謬!」

    密偵司兩名統領,正在天牢的主控室內,眼睜睜看著戰情徹底失控。

    「剔骨剝皮」金三能,擅長刑訊審問;「八門鐵鎖」尚星婉,出自鯤鵬學宮,精通陣法佈局,兩人因為專才,長駐帝都,鮮少外派公幹,大多數時間更負責看管天牢,這座關乎密偵司門面與根本的牢獄,就是他們兩人殫智竭慮,打造出來的堅城。

    在今天以前的輝煌戰績,證明兩人的才幹與努力,不知多少黑白兩道的高手,把命送在天牢內的層層殺陣中,其中不乏半步天階的高人,甚至就連天階者都曾在殺陣中吃過小虧,這是密偵司隱而不宣,卻引以為傲的最大戰績。

    可今日,這份榮耀卻變成了活生生的噩夢。

    不久之前,來自大統領龍晉滔的急令,他們已經知道心魔閣將來攻擊,不但緊急調集了人手,還將法陣快速調整為對心魔閣的專屬壓制,克制屍氣、毒素,要讓心魔閣眾人有來無回。

    所以,這一晚的形勢,理應是甕中捉鱉,十拿九穩,絕不存在什麼被打個措手不及之類的,除非心魔閣出動天階級數的戰力,否則,戰鬥應該在十五分鐘內完結。

    但荒唐的事情就是離奇發生,先是正門口被莫名突破,然後整個門口部分大爆炸,防禦法陣生出缺口,給了這群邪魔可趁之機,殺了進來。

    換了其他的防禦法陣,這一下可能就成滅頂之災,但鯤鵬學宮排設的陣局,巧妙精密,既能環環相扣,但受到衝擊,也能迅速各自獨立,避免因為一角破損,擴及全陣。

    尚星婉身為鯤鵬學宮的菁英,將一切都掌握住,曉得正門口的那陣爆炸雖然強,也確實造成了對全陣的衝擊與干擾,可整個影響短短時間內便被隔絕、平復,大陣只停下了短短的幾秒,沒造成實質影響。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隨著心魔閣凶人大舉殺入,本來已經恢復正常的禁法、結界陣,全都一一故障,不聽使喚,致使心魔閣眾人長驅直入,如闖無人之境。

    面對這異常狀況,密偵司唯有放棄地利,純用人力上去硬擋,而在己方高手以血肉築防壁,慘烈廝殺的同時,主控室內的尚星婉也手忙腳亂,為著不住熄滅又亮起的大量「故障」燈號,疲於奔命。

    身為鯤鵬學宮外派密偵司的精英,尚星婉在陣法方面的能力,絕對排得進帝國前十,甚為自負,但這一回,她整個被打懵,一開始甚至沒法確認,一切是單純的意外,抑或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直到終於確認,對面肯定有一個極厲害的高手在主持,尚星婉已經失了先機,什麼應變都慢了對方一步,就只看見,代表著整座天牢大陣各環節小陣的亮光,不住熄滅,轉成象徵故障的青色,好不容易才修復,奪回一處控制權,對方則趁機攻破了三處。

    最詭異的是,對方手法巧妙到極點,雖然是伴隨著心魔閣的進攻腳步在行動,可一輪交鋒下來,自己別說看不出他是心魔閣隊伍中的哪個人,甚至連他到底是隨隊同行?還是在天牢外遙控?都無法肯定。

    時間越長,尚星婉額上冷汗滴滴落下,這根本不是同層次的對手……

    金三能尖著嗓子喊道:「到底是誰?連這都看不出來嗎?」

    「……人不在這裡。」

    尚星婉做出背離事實的不幸判斷,果斷道:「速度快成這樣,這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是血肉之軀就不可能!對面起碼有整團人,是一整支隊伍在計算,才有這種效果,心魔閣那支隊伍哪可能藏得了這麼多人?對方的真身在外,是遙控破陣,立刻派兵搜捕方圓十里內的可疑地點!」

    金三能立刻命令手下,馬上有官兵應命而去,他想想又多問一句,「就算陣法被對方破壞,可我們的那些機關,為什麼也動不起來了?」

    尚星婉神情一動,剛要回答,一陣劇烈震動,搖晃整座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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