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連載中)

   
tylinee86 2015-11-3 15:47: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1 7873582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3 20:04
第二章 想死的心


帝都的虎踞國公府內,武戰豪焦急地踱步來去,心煩意亂的模樣,任誰都能一眼看得出來。

    得意宴的舉辦已經剩下沒几天,各家精英都在摩拳擦掌,也都在利用這最后的几日,把身心沉澱,打磨到最佳狀態,以便臨陣爆發,甚至突破,取得好的成績,武戰豪卻如此心浮氣躁,已犯了兵家大忌,非常不利于決戰。

    但,府內眾人,也沒有誰上來勸諫,或是表達什麼不妥,因為他們都很了解,曉得武戰豪是為了什麼而心煩,而他們心里的煩憂,一點也不比武戰豪要少。

    ……大武家的公主,情緒似乎很不好。

    也不知遭遇了什麼,私自外出的武蒼霓,情緒怪異地回來,一回來就閉門鎖關,氣氛壓抑,府內的家人都察覺不對,卻誰都不敢多問半句。

    后來,武戰豪等人趕了回來,似乎知道些什麼,但也下了封口嚴令,誰也不能多問,知情者不能提起,有看見什麼的立刻忘掉。

    武蒼霓閉門不出,其他人不敢靠近,也沒資格靠近,就只有武戰豪一個,揹著刀,負手在大姊門外走來走去,煩個沒完。

    “……可惡!居然敢輕薄我姊……無恥淫賊,這帳不能算完,把你滿門都殺盡了!”

    武戰豪怒氣勃發,恨不得立刻帶齊人馬,殺上溫府,把溫去病給碎屍万段,大姊武蒼霓在自己心中,有若天人,剛才的那一幕,完全就是一種褻瀆,而褻瀆者只能以血、以命償還。

    要說有甚麼理由,阻止武戰豪的腳步,那就是門內老姊的反應。

    自家老姊的武功有多高,武戰豪心里是有數的,如果她在正常狀態,別人哪可能輕薄得到她?就算猝不及防,起碼事后也該把對方砍個十七八段,怎麼會什麼都沒發生,像個惱羞成怒小女生一樣,就這麼跑回家來了?

    ……莫非,大姊真的也看上了人家?

    這個念頭,讓武戰豪簡直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純以自己的感受,或者說武家人的感受,沒有一個不希望武蒼霓能早日從喪夫之痛中走出,說得更明確一點,是從司馬家里走出來。

    似武蒼霓這樣,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的全方位人才,神都武家一直希望能將之迎回,而不是讓她長期在西北,為著不知所謂的司馬家賣命。

    想做到這一步,最關鍵的就是促成武蒼霓改嫁,否則她始終頂著司馬家儿媳的頭銜,怎麼都難以拉出她來,而若不是因為武蒼霓的强力抗拒,可能為此拔刀斬人,武家別說相親名冊,就連人選都直接送到西北去了。

    只要能讓武蒼霓願意走出來,神都武家什麼條件都好商量,絕對爽到可以放鞭炮,武戰豪也清楚這點,照理說,真有這個跡象時,自己應該非常寬慰,帶著几分傷感,笑著接受姊姊的新生。

    ……不過,這個對象實在是太差勁了,溫去病這個人,以一個商人而言,堪稱長袖善舞,手眼通天,可要是以婚配對象來評,他浮誇好色,狡獪多詐,又是人人唾棄的奴隸販子,估計很難找到比他更糟的選擇了。

    ……大姊怎麼偏偏會看上他?

    為著這一點,武戰豪高度憂慮,坐立不安,卻很難想像,在門的另一側,武蒼霓的心情一點也不比他好。

    室內,武蒼霓並沒有煩躁地走來走去,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盤膝靜坐,調息導氣。

    雖然人在靜坐,但心卻靜不下來,明明知道現在只有突破天階,才是真正有意義、能爭取回主導權的手段,可一坐下來,無數雜念此去彼來,攪得心頭難定,想靜也靜不下來。

    自己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十几歲小女孩了,居然還出現這樣的丑態,武蒼霓著實惱火,也有著暗責自身不成大器的羞愧。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自己心不能靜、亂成一團?

    自己是見過大場面,有過豐富歷練的人,百族大戰時經歷多少生離死別?碎星團覆亡后,自己又想掩護昔日同志,又要獨力撐起西北大局,完成死去夫君的理想,過程中不知吃過多少苦,忍過怎樣的屈辱,自己也不為所動,把剛硬衝動的性格,漸漸磨得冰冷理智,善謀而敢斷。

    當時,別說是與邪道合作,只要能把理想貫徹,就算讓自己去舔不老仙的腳趾,自己都可以一笑置之,面不改色。

    那段時間不好過,但這麼磨練出來的個性,自己確實是滿意的,這段修行也是自己后期突飛猛進,比預期中更快能夠地階圓滿,將踏出那最后半步的關鍵。

    但怎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吻,就讓自己整顆心都亂了?像個黃毛小女孩般靜不下來,這段時間修練出的堅韌心性,哪去了?

    對自己的反應異常失望,武蒼霓開始反思,思索問題的源頭。

    ……正確來說,和吻無關,與吻的人有關,或者該說,是隱藏在他身后的那一個人。

    如果沒有山陸陵的巨影籠罩,單單一個溫去病,焉能撩撥自己的心弦,讓己難安?

    打從西北時候開始,他似曾相識的眼神,種種奇妙的舉動,都讓自己感受到他與山陸陵的牽扯;來到帝都之后,他遮遮掩掩的閃爍態度,更令自己困惑,而山陸陵乍現于帝都的事件始末,把那個几乎藏不住的事實真相,在人們眼前若隱若現。

    ……山陸陵,那偉岸的身軀與形象,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假象?

    ……假象的背后,那個真面目會是什麼?

    ……溫去病,你與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連續生出的疑問,背后都指向同一個線索,那個真相呼之欲出。

    碎星團中,與山陸陵最熟悉的,除了四大武神中的另外三人,就該是身為他副手的自己了。

    長期追隨相伴,對他每個細微行動的掌握,哪怕當時被蒙蔽,可只要真相揭曉,自己肯定能比任何人都更早一步想到並接受,這是……任何旁人都想當然爾的判斷,自己原也是這麼想的。

    但事實偏偏就不是這樣!

    了解碎星團的作風,自己能接受山陸陵只是個假象,一切可以理解,不能夠接受的,反而是那個真相。

    如……如果……如果……在這假象之下,那個一直頂著山陸陵形象活動的人,其真面目就是溫去病,那……那也就是說……他其實比自己還要小了。

    山陸陵的出現,沒有資料可查,又得賈伯斯遮掩天機,斬斷一切命運軌跡,無從了解起,但溫去病不同,他是確確實實的人,連出生記錄都查得到,生在老字號溫家,后來隨父外出流浪,因為戰亂,有一段時間下落不明,等戰爭結束,他才重新回到破敗的老家,興業發家,再舉家遷徙到力夏達港市。

    資料很清楚,之前各大勢力手中都有類似資料,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百族大戰時期,各地紛亂,連活命都顧不上,很多人也因此沒法確認當時行蹤,這是一個普遍現象。

    反過來說,碎星團……不,山陸陵最活躍的那段時間,溫去病也行蹤不明,直至山陸陵喪命于万里沙海后不久,溫去病也重新回到世上,開始有資料可尋。

    把這些訊息總和在一起,拼圖漸漸完成,記憶中的往事也一點一點浮上心頭,開始了換算。

    資料中,溫去病現年大概二十二,或許二十三歲了,也就是說,他足足小了自己七歲。

    當初在神都,他跳上比武招親擂台,把自己一拳給打飛,還有后來,他一拳轟爆叛徒首級,救了父親,也救了傷重的自己時,他到底几歲?有沒有滿十歲?應該有了吧?

    自己……難道是被一個不滿十歲的小鬼俘虜了心,並且追隨他天南地北,到處亂跑?

    再后頭,他與自己並肩沙場衝鋒,照顧離家參軍的自己,包容任性與莽撞,作自己的堅實后盾,一再頂住來自上面的壓力,甚至,好多次生死險關,他展開寬闊厚實的背部,化身堅盾,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致命攻擊,將自己護在懷內。

    那份溫暖……那份獨一無二的安全感與信任……

    ……這些難道全來自一個少了自己六七歲的小鬼?

    每次這個念頭浮上心來,就被武蒼霓毫不留情地斬掉,拋諸腦后,拒絕承認這個可能。

    ……山大哥……山帥,一直庇護著自己,舉世無雙的鐵漢,居然是個遠遠年輕過自己的小鬼?

    這種可能性,自己怎麼接受得下去?那代表,自己這些年來,就完全追錯了人,用錯了方法,怪不得他對自己的示好,全然無動于衷,原來他竟然是個他媽的小鬼!

    ……不,這還只是個可能性,只是個推論,自己不能太當回事,不能生出“難怪如此”的念頭,否則就等于承認了。

    强硬地這麼對自己說著,武蒼霓卻忍不住回憶,碎星團時期的許多尷尬事,其中,包括著自己几次對山陸陵的明白示愛,還有最后那一次,自己拼命猛灌烈酒后,大著膽子,在他面前赤身**,擁抱住他,想生米煮成熟飯……

    ……好吧,現在自己真的是想死了!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4 00:01
第三章 天階的烏龜洞


    與山陸陵一起的種種回憶中,最讓武蒼霓臉紅心跳,鎮定不下來的,就是那天晚上的“自殺式攻擊”。

    當時,所有針對山陸陵的“攻略行動”,都已經失敗,胸中累積多時的苦悶情感,急切需要一個宣泄的管道,眼看其他的競爭者,又攻得甚急,最后干脆豁出去,狂飲一堆烈酒后,跑到山陸陵的大帳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類場景,山陸陵對于女性的醉后表白,已經很見怪不怪了,那麼多人里頭,有些是裝醉,有些是真醉,各種亂七八糟的,對得起他身經百戰的經驗,因此,當看到武蒼霓一身酒氣,雙頰通紅,眼神迷離,醉醺醺地闖入大帳,山陸陵一臉淡定,連外頭崗哨的門衛,都打起了呵欠。

    武蒼霓以往也這麼來過,酒后鬧事、借酒裝瘋,都不是第一次了,但這一回,是真的苦悶到要炸了,在烈酒的催化下,來到他面前,一口把壇中酒飲盡后,壇子也在桌上砸毀,然后一口氣問了出來。

    “……就問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武家的天之驕女,放不下身段,問人“你到底愛不愛我”,反正,該說的、該表達的,早都表示過了,整個碎星團也都知道自己加入,是為了帶這男人回武家,這麼說,也不會有人聽不懂。

    山陸陵沒有說話,但那鎮定的表情、平淡的眼神,已經把想說的意思充分表達:“別鬧了,時間很晚了,早點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戰斗咧。”

    這個平淡的反應,或許是一種貼心,不想讓女方難堪,就這麼笑笑把事情帶過去,但對酒意上涌的武蒼霓,這份無言的善意,起到火上加油的效果。

    當著山陸陵的面,武蒼霓將身上的戰袍、甲衣,一件件開始脫去,當那火辣性感的凹凸曲線,一點一點在燈光中閃映出來,山陸陵的動作僵住,雙眼瞪如銅鈴,一下放大,似乎整個傻掉了。

    武蒼霓很肯定,山陸陵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之前妖族、魔族,想欺他木訥憨厚,設下詭計,讓魔物以裸女形態集体攻襲,結果,山陸陵面不改色,一擊毀天霹靂,把那群**魔女打得骨肉分離,不受邪魅影響,威震人族。

    其他試圖用魅惑,用**想刺殺山陸陵的,也沒少過,每次他對著出拳,都是面不改色,不當回事,所以,現在看他這麼目瞪口呆,武蒼霓將之解釋為:自己的魅力確實遠在那些刺客之上,應該也穩穩輾壓其他的競爭者。

    空蕩蕩的心,一下子被自信填滿,武蒼霓將手上的兜衣拋去,往前兩步,直直闖入那個男人的懷里,用盡所有力氣摟抱住他。

    山陸陵体型巨碩,陣上衝鋒,通常只是穿一條短褲,赤足、**上身,罕用甲胄,連披風都沒有半條,因此,此刻男女雙方的肌膚,毫無阻隔地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苦追這個男人數年,這是雙方靠得最近的一次,武蒼霓心頭,盈滿著宿願得償的喜悅,想要再進一步。

    “……我是真的喜歡你,能不能給我個承諾,等戰爭結束,你跟我一起回神都吧。”

    以武蒼霓如今的目光來看,當初的那段告白,真是說得笨拙又傻到爆,明明都把身段、面子放下,才說得出這番告白,為什麼只放個半吊子,仍然用天之驕女的公主思維,說得像在招人入贅一樣?

    這種要求,只能招到一些沒骨氣的男人,而山陸陵是何等人物,他光明磊落,豪勇無雙,是一等一的男子漢,又怎麼會答應這種要求?換了問今天的自己,自己也同樣不干!

    ……果然當時是太年輕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回想當時情景,武蒼霓著實苦笑,也就難怪最后是那結果,自己鼓足所有勇氣,裸著身体向山陸陵告白后,他回過神來,扯下一大塊營帳布,把自己的身体裹住,然后,溫柔卻堅決地把人送出去。

    那是自己生平最糗的一夜,主動送上門去,還來不及將生米煮成熟飯,便被人請了出去,什麼顏面、什麼尊嚴,全都掉落地上,被人踩得粉碎,又恨又氣,更覺得整個碎星團,都知道自己的丑事,從此再沒顏面見人了。

    然而,隔天自己才知道,山陸陵為了此事,罕有地對當時在場的部屬們,下了嚴令,誰也不許對此事多說一句,如果有分毫消息泄漏,全体拿命來賠!

    身為統帥,山陸陵平常對連坐法極為反感,認為這是無能將帥才用的統馭手法,但這一回,為了保護武蒼霓,山陸陵用了本身所不喜歡的手段,讓整件事成為絕密,在碎星團內基本沒人知道。

    ……這很顯然就是他的心意、他的溫柔,只可惜,自己當時沒能体會,也從此沒有轉圜機會,因為就在那晚,已經失望透頂的自己,接受了司馬樵峰的交往請求,正式與他走一起,沒隔多久,就結為夫妻了。

    ……與樵峰的婚姻,自己從頭到尾沒有后悔過,哪怕今時今日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說,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不過,回想起那一夜,自己真心感嘆良多,太過年輕的結果,就是想得太少,行動也太莽撞,把自己搞得無可轉圜,白痴到極點……樵峰其實值得更好的,自己答應他時,有不少賭氣、自暴自棄的成分,這些應該都是要避免的。

    ……現在,更多了一件懊悔處。

    ……原來,他年紀比我小啊……我居然在一個小我七歲的少年面前,**想把他生米煮成熟飯……

    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大欲天女這四字稱呼真沒喊錯,連小鮮肉也想一口吃下,表現得那麼飢渴,真不愧“大欲”之名。

    ……真是要死了,自己竟然干出這種無恥的事,還是干脆拿把刀來,來個自我了斷,再不用面對這愚蠢的自己吧。

    趁著所有人都被關在外頭,沒別人看得到,武蒼霓用力將腦袋撞在牆上,一下接著一下,想把那些讓自己懊悔到不行的畫面,驅出腦外。

    應該是衝擊天街的重要時刻,自己卻好像智能退化,像個小女孩一樣,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想,武蒼霓著實懊惱,不過……心,本來就是最難管控的,越是想要理性去控制,就越是混亂。

    在這當口,甚至回想起當初碎星團時,一個意外的插曲……

    “……想要登天稱尊,必須有種一往無前的決心,但所謂的一往無前,其實是種非常有趣的微妙東西……”

    某次的戰后餐會上,那個人難得地說了閑話,提及了往天階的修行之路,當時在場的,除了四大武神,還有封刀盟、天斗劍閣、鯤鵬學宮的盟友,自己也僥幸在列,這才聽得到難得的團長教學。

    “登天的那一步,也可以視作對過往人生的一次回首,對自身信念的一次詰問……呃,僅限于追求身存万古,踏足永恒的那一種,如果只是想身成大能,有個中、低位天階就好,這段經驗不適用,我后頭說的話,可以全部跳過。”

    藍衫男子道:“人生旅途,有時候很難說,看起來像在高歌猛進,其實不過是兜圈子,要繞完一個大圈回來,才知道自己不但沒前進,反而倒退了……”

    不算太深的人生感悟,很多人聞言點頭,卻沒有人敢多問一句:這是團長您本人的經驗談嗎?

    “登天的那一步,也符合這個道理,常常聽到有人……好吧,不是人,那些家伙在問,明明抱著必死的覺悟,豁出一切去闖天階,為何踏上去后,竟然會鬧道基不穩的問題,要說是修練功法什麼的,明明功法都算上乘,為什麼會出問題呢?”

    藍衫男子的目光掃過全場,變得幽深而具有威嚴,“告訴你們,想上天階,功法什麼的,根本是屁,只要你夠資格上,就算練的是野球拳也能上,上不去的那些,哪怕練魔界十二典、天帝玉冊,也一樣上不去。”

    這番話引起現場一片騷動,登天階是何其困難、縹緲虛無的一件事,資質、修練、功法、機緣缺一不可,自來都需要最好的功法配合,那個人竟然敢說功法完全不重要,這是何等狂言?

    只有碎星團本身的成員,武蒼霓看見四大武神對看了一眼,韋士筆也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大家心里有數。

    ……團長不會說假話,這話肯定是有道理的,但他這個人標准特殊,以他的眼界,功法這因素當然可以不重要,可換了普通人,那就絕對重要,不可輕忽。

    ……不懂得正確翻譯團長的意思,偏聽偏信,肯定會死得很難看,之前已經有很多犧牲者了。

    “……在衝關之前,一個人最好弄清楚,拚死想要衝天階,這份拚死是真的勇敢無畏,或者只是一種逃避?急著想死,未必是真勇,也可能只是求解脫……天階可不是給人鑽頭的烏龜洞!”

    團長的那句話,自己當時不懂,如今……卻好像暮鼓晨鐘!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4 19:51
第四章 群魔亂舞


    回過去,武蒼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受,自己看似善于決斷,但或許在不知不覺中走偏了。

    登臨天階,這道千古難關,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或者說,這人生……果然是不容易的!

    獨坐靜室,武蒼霓看著爐中香煙裊裊,心思百結,卻在紛‘亂’中,漸漸理出了頭緒。

    ……自己內心的恐懼是什麼?

    ……自己真正該要面對的是什麼?

    ……衝破天階,要有一口無堅不摧,能破開一切阻礙的氣,這事自己早就知道,但懷著這口氣,要衝向什麼目標,卻是直至此刻,才逐漸清晰。

    ……差不多了。

    素手按桌,武蒼霓緩緩起身,取出荊釵,將剛才撞‘亂’了的絲,重新束起,整理儀容后,幽幽嘆了一口氣。

    ……一番‘混’‘亂’,是為了重新找出方向,唯有‘亂’了起來,待塵埃落定,道路才會出現,這該算是因禍得福嗎?

    驀地,武蒼霓轉頭,望向溫府的方位,那里有一道氣息,飆空而起,如同狼煙衝霄。

    ……好厲害的氣息!是天階者無疑,但……這氣息好陌生,似乎不是現今任何一名已知的天階者。

    ……是什麼蟄伏的老怪物?還是哪家大勢力密藏的天階戰力,現身出世了?天階者絕不是沒事會出來‘亂’跑的人物,這與早先的蕭劍笏出手,有沒有關系?

    ……怎樣都好,這道天階氣息出現的位置……溫府?

    ……真是一個會惹事的人,不管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只要與他扯上關系,就是不得消停。

    武蒼霓提起佩刀,伸手推‘門’,直直走了出去,這一回,雖然又是與他相關的事,但感受已經不再‘混’‘亂’,心緒穩定,踏出‘門’的腳步,甚至還有几分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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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府之內,地坑旁邊,龍云儿堆炭架火,正在燒烤‘肉’串與‘雞’‘肉’蔥段,香氣四溢。

    換了是嶺南溫府,給打出了這麼大個‘洞’,現在必是工匠來去,擔磚扛石,開始修復,但帝都中的這座宅子,整個是向浮萍居租用,連這里所有仆役,都是他們的人,出了什麼損害,就輪不到自己來窮‘操’心了。

    天階氣息釋放,震動整個京師,各方勢力的使者與探子,早已6續到來,卻全都被擋在‘門’口,由這里的管家、仆役接待。

    浮萍居雖是江湖草莽,但底蘊深厚,在帝都的人手,都訓練有素,談吐進退,言行教養,絲毫不遜任何名‘門’大戶的下人,由他們來接待,也不會出什麼‘亂’子,溫去病樂得省心。

    左右無事,溫去病讓龍云儿在大坑旁邊,堆炭架火,燒烤起來,聊以成趣,龍云儿啼笑皆非,但絕不會在這上頭違逆他的意思,就這麼依言而行,陪著他半夜燒烤起來。

    而為這些燒烤添味的,則是溫去病對眼下局面的分析。

    “……妳姊姊的算盤打得不小,我不知道那個人留了什麼給她,她手上又有什麼籌碼?但新帝國成立至今,她蟄伏不動,恐怕……李家……不,那個皇帝小子,有什麼能制她的手段……也可能是誓約……”

    溫去病揮著一串長蔥‘雞’‘肉’,滴滴‘雞’油撒下,被炭火一薰,更是香氣‘逼’人。

    “……那個人……”

    重新提到賈伯斯,溫去病仍感到一陣椎心之痛,說話短暫停頓,但很快行若無事,持續說下去,“一早選定李家,作為戰后穩定大局,開啟盛世的一手,更選了妳姐姐來輔佐……”

    最初的恨怒過后,溫去病的理‘性’,迅開始盤算,理清情勢。

    ……他是什麼時候,選定了李家作為接盤人的?

    ……那個時間,應該很早吧?

    那個人,對李家不曾表‘露’過一絲好感,百族大戰時,他提到李家上上下下,總是語帶輕蔑,如果不是自己對他有所了解,龍仙儿的話,自己肯定不會相信。

    他行事作風,有一個特‘性’,就是非常講究規划……這是個好習慣,問題是他的規划能力……大有問題,所規划出來的方案,也許大方向沒錯,卻常常跟不上時局變化,導致規划實行到一半,就已經不合時宜。

    偏偏,那個人非常執拗,決定了什麼事,就一定實行到底,雷打不動,天塌下來都不能阻擋他賈大爺的意志,所以哪怕規划已不對,也沒人勸阻得住,最終為了實現他的規划,多‘花’許多人力物力,搞到人仰馬翻,這才得以完成。

    這個問題,曉得狀況的人都詬病甚深,可不相干的人哪知如此,雖然整体計畫迂回了些,有許多看不懂的地方,卻都只以為是碎星團智囊神機妙算,每個看不懂的地方都存伏筆,反正最后結果好就可以了。

    事實上,這一點同樣困擾著四大武神,那個人身上的隱密太多,又有太多僅他一人知曉的秘密,伏筆多多,哪怕高層如四大武神,也很難判斷,他哪一步是錯誤規划死干到底,哪一步又是布局機深?這點著實讓人頭痛。

    那個人無意治理或是善后,還很容易對繁瑣工作嫌煩,大概戰爭中期左右,四大武神都心中有數,他絕不可能在掃‘蕩’妖魔后,自建王朝,估計連輔佐都沒興趣。

    扶植李家,建立盛世,這規划確實符合他的作風,拒絕大變動,盡量在現有基礎上改動,所著眼的重點,不在擾不擾民,不在傷不傷人,只在不讓他麻煩,因為他就是那麼一個討厭麻煩的懶人。

    ……那個人打一開始就選定李家,打算把局面掃平之后,扶植……不,只是還政,他沒有輔佐的耐心,也不可能扶植,頂多就是留些資源下來,讓李家坐得穩位置,龍仙儿可能就是這樣留下來的資源。

    ……而從這得出的另一個結論,有很大的可能,他在一開始出山,進行規划時,可能就想好要找一群人,供其驅策,等到戰爭結束,直接清理掉,不給新政權添麻煩,作為太平盛世的墊腳基石。

    ……這群人必須要戰力很强,才能夠掃平妖魔;起點不宜太高,最好是什麼都不懂、無身家背景的土鱉,見識有限,才好隨意擺‘弄’;這些人的力量與成長,必須有極大隱患,戰后清理起來方便;這群人的品行,最好還都有大問題,這樣最后清掃起來,人人喊打,不會招惹非議。

    ……好一個布局周詳的規划!

    所以,預定中的這群人,其命運早在他們聚合成團之前,就已經定下,他們是好是壞、是‘奸’是忠,全無意義,因為他們早就注定是一群死人,無論這一路上生過什麼、累積了什麼,全都沒有意義,預計要死的人,始終是要死的……

    這樣想來,有些事情就可以理解了,當初武蒼霓、司馬樵峰這些世家子弟加入時,那個人明顯不太願意,從沒表‘露’歡迎,而天斗劍閣、封刀盟、鯤鵬學宮這些盟友勢力,最初曾表態想加入碎星團,共同作戰時,那個人也堅拒不允,只是以盟友的腳‘色’,從旁協助,旁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只以為是他‘性’情怪異,現在,理由出來了。

    ……因為他們打一開始,就不在該被清理掉的名單內,是屬于應該留下來,共創新時代的那批人,如果讓他們加入碎星團,那就‘亂’套了!

    ……還真是布得一個好局!

    他展碎星團的同時,暗中埋下龍仙而這著暗棋,這很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在碎星團中,掌握最多技术的自己,早成了最可能脫出他掌控的一人,為了能穩住自己,他特意找到龍仙儿,栽培成才……

    心里越想越冷,溫去病道:“那個人讓妳姐姐聽命于李家,照理說,皇帝小子手上,應該有能制著她的東西,可天階者不是尋常手段能制……唔,要嘛是妳姐姐的天階,存有重大破綻,為人所控……再不然,就是誓約。”

    龍云儿問道:“誓約?就是哥哥你說過……”

    溫去病點頭道:“李家原本沒有這樣的手段,但在傳說中,很多人族的王朝,都用誓約之法與神魔訂約,相互合作,甚至驅使……這和召喚鬼神是同樣原理,‘挺’好用的……當然,既然是文字,就有很多空子可以鑽。”

    龍云儿想了想,道:“哥哥的意思是,大姊她可能受制于誓約,效命李家,但……她想打破這道誓約,掙脫束縛,所以……帝都的這些暗‘潮’動‘亂’,都與她有關?”

    “……只是一個可能‘性’,還沒有證據支持推論,單這樣就要下判斷,未免痴妄了。”

    溫去病甩著手中的烤串,道:“但眼前沒有其他證據,姑且順著這個推論走下去,當前帝都的動‘蕩’……晉王、楚王,這些本已失勢的敗者,現在活動起來,照理說這都是密偵司該監控的范圍,密偵司都瞎了嗎?”

    龍云儿沉‘吟’道:“楚王他們的背后,是大姊?大姊想透過他們,謀朝篡位,然后在暗地里‘操’控帝國?或者……只是同盟互利?”

    溫去病道:“也未必就是意在帝國,她很可能只是想把這一切翻手打爛,不管帝國怎麼樣,只要把皇帝小子給翻了,她受的制約就沒了,這樣的話,她根本不會在乎帝國以后怎麼樣……”

    正說著,‘門’口傳來氣機‘波’動,雖然還沒有人來報,但溫去病已經察覺,武蒼霓到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5 12:13
第五章遲來的對不起

    武蒼霓的出現,早在溫去病的意料之內,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當眾吻都吻了,以她的性情,哪可能就這麼默默算了?上門來算這筆帳,只是遲早的事,更別說龍仙兒剛才那一鬧,氣息震動整個京師,她感覺到了,會不來才有鬼。天籟小說|2

    連龍雲兒都覺得,大街上的那一下擁吻宣告,實在太猛,對方可不是某個富家千金,或是青樓紅牌,而是叱吒西北的武帥,天階以下女子第一人,居然被當眾摟吻,眾目睽睽,她沒氣到當場揮刀斬人,就算很不錯了。

    不過,站在局外人的立場,龍雲兒對武蒼霓的想法,仍是感到好奇。

    自己最初知道的武蒼霓,是蒼峰俠侶之一,司馬樵峰的遺孀,這對佳侶在大戰時力挽狂瀾的表現,透過帝國的全面宣傳,成為人族之光,廣為人們所知,無論是他們的英雄事蹟,還是兩夫妻的恩愛,都是受全帝國肯定,甚至有詩歌故事傳世。

    這些傳誦的詩歌中,可從沒提過,武蒼霓是為了追山6陵才進入碎星團,之後又一路與山6陵糾纏的“黑歷史”,這對於一路讀著蒼峰俠侶故事,仰慕他們夫妻之情的人們來說,那可真像吞了只蒼蠅下肚一樣難受。

    俠侶,不是應該恩愛一世,一方逝去,另一方就會懷著對其的思念,從此孑然一身,用餘下的人生來懷念這份愛嗎?

    怎麼其中一方為人族捐軀沒多久,另一方的情感就變質了,像個門前是非級多的寡婦,那麼快就改尋新歡?

    聽香雪、溫家哥哥分別說起當年的事情后,自己是漸漸可以理解,曉得這一切很正常,完全是意料之內的展,但對於那些不知內情,只是聽著俠侶故事過來的閒人,事情變成這樣,該有多遺憾、多噁心啊?日後武蒼霓的聲譽,恐怕要毀個乾乾淨淨,背負很臭的罵名了。

    ……她本人,有這樣的覺悟了嗎?入主無神鋪,後頭又化名大欲天女,這算不算是一種自汙,逐步減輕身上的壓力?

    看著武蒼霓朝這邊走來,龍雲兒思緒百轉,更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蒼峰俠侶,是帝國全面宣揚的結果,用意是拿這對出身名門的眷侶,來頂替整個碎星團,把所立的功績都歸於他們,醜惡歸於碎星團,這是自己所能看到的部分,但會否……還有其他用意?

    ……自家大姊,在幕後支撐著這個帝國,說穿了,帝國的宣傳機器,根本就是掌握在大姊手上。

    ……會不會……是大姊她不樂見武蒼霓與溫家哥哥的結合,所以設下絆子,想用這樣的方式,給武蒼霓一路添堵?

    這個念頭生出,龍雲兒的表情登時變得古怪,覺得自己也未免太八卦,連這種想法都會冒出來……

    “外頭客人有點多,可能還有本家的人,我去接待一下。”

    沒等溫去病開口,龍雲兒主動找理由離開,雖然自己不是沒有醋意,但卻很了解這兩人間的牽絆之深,像這種時候,自己在場,只會讓他們不好說話,識趣點就該迴避……

    更何況,純以女性的立場,溫家哥哥遲遲沒給武蒼霓回答,把人家的心吊在那裡,這種事情……連自己都看不太下去。

    不過,不知道溫家哥哥對武帥是怎麼想?當年,兩個人年歲有差,認知有誤,武帥的那一輪狂追,心意都沒用在點子上,浪費了力氣,還產生反效果,溫家哥哥說起那時的事,也沒說不喜歡,只是說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加班與打仗,不懂得什麼是喜歡……

    但時隔多年,溫家哥哥已非當初心性,現在何止不是情竇初開、未解人事,簡直就是花叢老手,而之前的情韻,這些年來經過懊悔、懷念、感傷的累積,情感昇華,如今的溫哥哥,對武帥是怎麼想?武帥對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想著這些,龍雲兒遠遠走開,哪怕心裡再怎麼好奇,但自己只能等事後問結果,過程……卻不是自己可以旁觀的。

    看著龍雲兒離開,武蒼霓向她微微欠身,感謝這名溫柔女子的貼心,跟著,就大步朝溫去病走去,彷彿面對強敵,溫去病都可以感受到那股來勢洶洶的挑戰氣勢,心中詫異,疑問這女人該不會和那些小女生一樣,也是一見面就動手吧?

    “你……”

    武蒼霓來到溫去病面前,揚手打起了一把傘,傘的款式,溫去病再熟悉也不過,正是自己打造出的那一批遮蔽道具,在這傘下說話,完全隔絕帝都大陣。

    溫去病心中好笑,卻也暗自稱讚,這女人果然不是毛躁的丫頭,來說重要話之前,準備都做得十足。

    “在晉王府的那個人,是你吧?”

    ……佳人沒有出刀,但言詞如刀。

    “是我沒錯。”

    ……顯而易見的事實,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九外道大會上活躍的蓋舟曲,瓦解掉整個天牢法陣,幫著心魔閣攻破天牢的,也是你?”

    “哈哈,武帥你這麼誇獎我,我會驕傲的。”

    這些都是武蒼霓早就有的推論,半點不意外,倒是溫去病承認得如此坦然,半點不狡辯,這個態度倒讓武蒼霓頗為意外。

    “那……你就是……山6陵?”

    當面問出這個重量級的問題,在出口瞬間,武蒼霓仍顯出短暫的遲疑,但已經決定好的問題,言出如刀,既然問了,就不回頭。

    “哦?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聯想,有趣的想法。”溫去病拉著衣襟,迎風抖了一抖,“現在做什麼都要講證據,武帥說我是肌**子山大郎,不知道有什麼證據?”

    武蒼霓皺眉道:“你不承認你是那個人?”

    “靠!什麼那個人。”溫去病表情轉冷,“我又不是賈伯斯,妳要找那個人,麻煩慎用一下詞句。”

    “你還不承認?”

    武蒼霓氣極反笑,除了碎星團相關人士,其他人哪會對賈伯斯生出這種根深蒂固的恐懼?又哪會畏懼地稱之為“那個人”?

    但真正可氣的,還是溫去病的那個態度,先前兩個問題,他毫不抵賴地承認了,可碰到最後那一個關鍵,他雖然否認,態度卻很輕浮,讓人摸不清楚他的真實意思。

    “山6陵……早都已經死了,六年前就死在萬里沙海了……”

    ……正確一點的說法,他根本就只是一個投射你們想像而成形的幻影,從不曾真正存在過,就只是一個海市蜃樓。

    “很多人都死不甘心,想把他給重新挖出來,其實我反而想問,為什麼不能讓他塵歸塵,土歸土,死者歸冥府,非得要把他挖出來不可?”

    ……更重要的是,山6陵是我,卻也非我,既然我已經正式走到枱面上,為什麼還非得扯出山6陵來?

    溫去病暗自苦笑,這些話以前自己就想說了,特別是武蒼霓追自己甚緊時,自己不只一次想這麼告訴她:妳追的,只是一個幻影,何苦死追著幻影不放?妳追得越緊,只會離本人越遠啊……

    “不能!”

    言出如刀,武蒼霓一手持傘,一手已經扯住溫去病的衣襟,厲聲道:“有些話,我想要當面對他說,不管他是死是活,就算是死了,我……我也想到他墳前,親口說給他聽。”

    溫去病一怔,暗忖九陰玉簡積存的月華能量,上次揮霍一空,今天又不是滿月,就算妳再怎麼想見,我也變不出人來給妳啊?

    思索間,溫去病隨口道:“什麼話這麼重要?不能由我轉達嗎?”

    “不能!因為……”

    武蒼霓的話忽然頓住,看著溫去病,怔怔地說不下去,眼神怪異,溫去病看了,忽有所悟,眼前閃過一幕光景。

    封神戰後,碎星團集體上京之前,自己來到武蒼霓的面前,負責向她傳遞噩耗,告知司馬樵峰殉難的消息,並解釋了經過。

    怒到極點的武蒼霓,眼神也降至冰點,一語未,所做出的回應,只有一刀,斬在山6陵那岩石般的寬厚胸膛上。

    鮮血飛濺,怒極恨極的一刀,越了平時修為,幾乎就是武蒼霓當時的巔峰一擊,已經破損的寶相金身扛不住,皮肉開綻,腑臟被刀氣貫穿,受了重傷。

    還記得,當時的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悔意,但終究強行忍住,維持著冰冷的表情,貫徹立場,而痛到不行的自己,也為了形象而強撐著,裝做不當回事的鐵漢模樣,表示從帝都回來後,會再回到她面前,給她一個交代,一個了斷。

    這個約定,最終未有實現,山6陵沒有能夠回到她的面前……

    往事如煙,溫去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何必呢?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他……從來就沒有怪過妳……”

    這句話,是為了解武蒼霓心中悔恨,卻無疑起了反效果,一句話說出,正壓抑著情感的武蒼霓,忽然變得激動,一手揚起,掀開溫去病的袖子,在那光潔的手臂上,試圖尋找一些東西,找尋無果後,猛地伸手,扯開溫去病的衣襟,一下露出了胸膛。

    看著**的胸膛,武蒼霓怔怔呆立,眼眶泛紅,口唇微動。

    “……這裡……明明有一道傷疤……我記得這裡有一道傷疤……”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6 12:10
第六章天打雷劈的愛

    武蒼霓的一問,溫去病心知肚明,但自己百死還生,這具肉體已經修補多次,連替換零件,都不知換過幾批了,哪可能還有什麼舊傷疤可以找?

    “武帥……衣服破了……要賠的……這裡又沒別的人,妳一見面就扯我衣服,傳出去不太妥當吧?”

    溫去病低聲說著,想勸對方理智一些,但武蒼霓卻整個豁了出去,傘一拋,雙臂就把溫去病攔腰環抱,緊緊摟住,情緒激動下,力道更是極大,溫去病一下被勒得喘不過氣,還得趕忙騰出手來,接住那把落下的傘,重新遮回頂上。

    天階以下女子第一,力量不是說笑,這下情緒失控,釋放出來的力量重逾千鈞,溫去病如果修為稍差,換了個地階初段的高手在此,可能直接便被骨折勒殺了。

    “女人……講的是感覺,就算什麼破綻都沒有,但越是看起來正常,就越是感覺得到問題來!”

    武蒼霓摟抱住這個男人,試圖從中找尋那份熟悉感,雖然和當初那具雄偉堅軀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可摟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嗅著他的氣息,一切情境彷彿時光倒流,回到在營帳中表白的大膽一夜。

    “我沒有證據,但我知道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山大哥……”

    情緒激動,手上摟抱的勁道也加大,這些都是無意識的反應動作,溫去病被勒得兩眼翻白,表情扭曲,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

    “……妳……妳當初沒抱……這麼大力過……還、還有……妳也沒喊我山大哥過……”

    輕輕的聲音,傳入武蒼霓耳裡,有若雷震,但……卻沒有太大的震驚。

    這一路行來的線索太多,身分什麼的,早就不是問題,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當眼前迷障被撥去,心裡的目標,早已認定是眼前這個男人,如果說揭曉開來的真相不是他,那反而才奇怪了。

    缺的,早已非“是不是他”,而是想听他親口承認的表態,現在……終於得到了。

    武蒼霓猛地抬頭,手上放鬆,與溫去病對視,“你……終於肯承認了?”

    “……妳壓根也沒管我認不認的,自己一個勁說個沒完……勒得這麼緊,是在刑訊逼供嗎?我以前哪有教過妳這個?”

    溫去病苦笑著,一手撐傘,一面將胸口衣襟拉回去,整理妥當,“身體早就不一樣啦,胸口的傷,早就沒有了,妳也別放在心上,沒事的……喔,真要找刀疤的話,這裡沒有,背後倒是有一道,妳要看嗎?”

    武蒼霓何其聰慧,聞言立刻就想到,之前在晉王府內交手,他以後背接了自己一刀,受創成傷,那一刀相當凌厲,造成的傷害,算來現在應該仍然沒好。

    想到這點,武蒼霓登時滿腔愧意,隔著衣衫,伸指碰觸他的胸膛,喃喃道:“每次我們遇到……你都是替我擋刀,有時候,還是擋我的刀……總是我在給你傷害……”

    “……妳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受傷是家常便飯,妖族魔族都爭著來留道疤,妳算老幾?妳總給我傷害?妳以為自己是誰啊?喔,差點忘了,妳上次殺豬刀沒握好,掉下來**腳,又一刀!還真是一堆傷害咧。”

    溫去病伸指彈了彈武蒼霓的額頭,動作很自然,但同時在兩人心頭生出的,卻是全然陌生的感受。

    以前……山陸陵沉默寡言,雖然在武蒼霓這些老部屬面前,話會多一些,但也是言簡意賅,行為舉止更是穩重、穩重、很穩重,從來也沒有輕率舉動,像現在這樣的說話與動作,以前絕不會有。

    因此,所有人才會打一開始,就相信山陸陵的年紀不小,武蒼霓更是一直覺得,在這男人面前,自己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做什麼都顯得幼稚,壓根不曾想過……這男人其實比自己小。

    如今,對方由地獄回來,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但言行舉止卻已大異,武蒼霓感到陣陣陌生,更重要的是,自己還非常清楚,這些改變並不是偽裝,相反的,這才是隱藏在那具巨軀之下的真實靈魂。

    那也就代表……在溫去病坦承身分的同時,山陸陵……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妳會這麼想。”溫去病苦笑道:“所以我才說,讓山陸陵永遠停留在大家的記憶裡,別試圖挖他出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這不是說,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而是打一開始,我們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不!你們沒有什麼不同!”

    武蒼霓用力搖頭,堅持道:“不管體型壯還是瘦,人高還是……不那麼高,在裡頭的靈魂是同一個,對吧?”

    “……妳還真是文藝啊!”

    “在神都,是你救下我和爹爹的;吊頸嶺上,堅持不肯犧牲戰友的,是你;在團裡一直頂著那個人壓力,與他唱反調的,也是你;每次……挨我刀的,都是你。”

    武蒼霓握著拳頭,一拳捶在這男人胸膛,“外型怎麼變化,不重要,我相信以前大個子時候,裡面存在的那個靈魂,和現在的你,沒有什麼不同,你們就是同一個人!”

    “……不,不太一樣了……”

    溫去病拿著傘,輕咳一聲,“這個身體不比從前,妳不能像以前那樣捶我,否則可能會吐血……幸好我改修雙極輪,否則現在已經吐血了!”

    “……所、所以……我就說嘛,不管外型怎麼變化,你還是你,反正打了以後不會吐血的那個就是了。”

    尷尬地把話混過,武蒼霓也順勢收了手,就這麼看著溫去病,試圖從那雙眼睛中,找尋舊日的痕跡。

    話已說開,彼此從陌生的感覺中,建立新的平衡默契,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新的問題。

    彼此沒有特別提起,但溫去病與武蒼霓都清楚,接著要面對的,是跨越六年時間,重新接續上的情感……

    “……我好像還欠妳一個交代……”

    溫去病話說到一半,被武蒼霓伸手阻住,“打住吧,時過境遷,重提舊事已經沒有意義,封神之戰,我相信你肯定為了大家,爭取到最後,那個結局……不是你願意見到的,你替碎星團扛下的責任,已經太多了……如果樵峰還在,他絕對不會想要我討這筆帳的……當初,真沒想到後頭會是這樣的…… ”

    碎星團的盛極而衰,這點在大戰末期,兩人都有感受,只是想不到這結局會來得那麼快、那麼慘,一次就讓整個碎星團萬劫不復。

    六年來,每每想到這點,武蒼霓就衷心悔痛。

    自己看不慣團裡的一些作風,深惡痛絕,但……那些人的無奈,自己確實也看在眼裡,無力解決,即使是樵峰那樣的理想主義者,都束手無策,只能寄希望於將來,待戰後再來彌補、改過,焉知……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碎星團的一份子,這個團隊發生的一切,自己都有份參與,它的光榮自己同沾,它的黑暗與恥辱,自己也有責承擔,當它覆滅完結,自己更沒理由獨善其身。

    當初,如果知道進京的碎星團會遭到那結局,自己肯定不會對山陸陵斬出那一刀,而是二話不說,入京共同赴難,有天大仇怨,都等共同度過這一難再說。

    想通了這一點,不管有什麼舊仇宿怨,都已經在這六年中煙消雲散……

    “這次我上京,是為了阿筆而來,我的情況不妙,身分已經徹底暴露,但敵人的狀況也比較複雜,他們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利用我,所以一時不會洩漏。”

    溫去病道:“我不想把妳捲進來,但坦白說,我需要妳的力量,到底該怎麼取捨,我想由……”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些嗎?”

    武蒼霓道:“我做你副手第一天,就已經說清楚了,從今之後,有我在一天,就會做你的盾、你的刀劍,有我在,無論刀山火海,你都不會一個人闖,我會站在你的前頭,為你擋下第一波……這個誓言,不因任何時空轉換而變,你忘了嗎?”

    “沒忘……但……”溫去病語帶保留,“樵峰他……”

    情勢已經與當初不同,當初在碎星團,武蒼霓猛追著山陸陵,那時候兩人中間,沒有別人阻礙,但她嫁為他人婦後,彼此關係再不同之前,現在相認,這個問題也直接浮上枱面。

    溫去病曉得,自己對武蒼霓的情感,已經不同於六年前,但不知武蒼霓又是什麼想法,這一點若不說開,恐怕成為她心裡的一個梗……

    “……不用急,我不想現在討論這個,這不是逃避。”

    早已想了清楚,武蒼霓的態度沒有一點遲疑,“我不想現在就把一切定死,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無論後頭有什麼決定,那都是我與樵峰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要背負什麼責任,我只希望……你別想太多,為我們的將來保留些自由,好嗎?”

    武蒼霓的颯爽態度,明快猶勝男兒,溫去病也暗嘆不如,覺得相比之下,自己倒是小家子氣,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剛想開口,天上驀地一聲雷震,紫電貫空,劃破天幕,驚動千里,溫去病才一抬頭,就看見連著的兩道、三道怒雷,直落向此地,不由愣然。

    ……不是吧?我們的這段情感,就這麼天地不容?寡婦的新人生,要天打雷劈?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9 17:28
第七章 臨陣煉器


與武蒼霓之間的情愫,若有似無,如一點小小火苗,溫去病還處在困惑中。

    要滅掉這火苗,讓彼此關系單純化,不是不行,只不過這就屬違心之舉了,如果傾聽內心的聲音,順其發展,肯定不是這一條路。

    然而,心里確實也有另一個聲音:如果我接受了,那樵峰怎麼辦?我這麼做,對得起自家兄弟嗎?武蒼霓將來又怎麼辦?會不會害得她被千夫所指?

    這些問題,想起來很婆媽,卻是細思恐極,不能不考慮后果的,可沒想到這些顧慮,在武蒼霓的無雙豪氣之前,一巴掌就全部壓住,更沒想到……她才一表態,竟然就天打雷劈了!

    剎那間,溫去病所生出的感覺,可不只是荒謬怪誕,簡直就是天塌了。

    ……老天!至于嗎?不就是寡婦想談個新戀愛,都什麼時代了,需要天打雷劈嗎?

    ……我更過分的事都干了不少,也沒被雷劈過,現在只不過……這樣雷就打下來了?

    ……對也打,錯也打,這個天打雷劈的善惡標准,到底是用什麼來算的?

    驚愕在腦中閃過,但溫去病很快清醒過來,意識到情況不妥,那些雷電是直朝武蒼霓頂上落下,而且,從天雷貫空的那刻起,武蒼霓的体內,忽然釋放出一股好强的力量,一身氣勢也開始三級跳,劍齒龍虎的法相更浮沉顯現。

    一切的異常變化,都象征著同一個事實,讓溫去病差點連下巴也嚇掉了。

    ……靠!她要晉升天階了?

    ……憑什麼?就因為她斬卻心頭揪結,做出決斷,不再迷惘?

    ……就這麼簡單?天階也可以這麼儿戲的?早知道……那我……

    溫去病目瞪口呆中,武蒼霓離地而起,越拔越高,劍齒龍虎的法相展現,昂首向天嘯,聲傳百余里,哪怕在轟隆雷聲之中,也仍然清清楚楚。

    天南武鳳,仰對天雷,毫無懼色,先是朝下方看了一眼,綻放一個艷若桃花的微笑,目光深深地落在溫去病身上,跟著,飛身進入云端,接受連串天雷轟擊,唯見云中紫光閃爍,龍吟虎嘯,金霞蓋天。

    “……武帥怎麼……咦?她好像沒用兵刃?”

    龍云儿被這邊的動靜引來,趕到溫去病身邊,往天上看了一眼,登時生出疑問,“哥哥你不是說,武帥以仁刀誓約入道,仁刀大成時,就能登天稱尊,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怎麼不見她拿出仁刀?”

    “……因為計畫趕不上變化,既然她本身的修為提升,還快過仁刀誓約的完成,那就不用舍近求遠,繞個多余的彎來登天了。”

    溫去病仰望天空,喃喃道:“不愧是資優生,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差誤,都快堪稱武者登天的模板了,真想讓玉虛真宗的那些傻鳥來見習一下,這才是陸地神仙該有的樣子……”

    空中雷聲隆隆,威力更是强橫得出奇,每一道天雷落降,强光閃耀,照黑夜如同白晝,而與武蒼霓的每一下碰撞,霹靂大震,衝擊波掃到地面,就是大量屋瓦坍塌,窗戶破裂。

    在這巨大的動靜之下,帝都之內,不曉得多少高手為之震動,早已群聚在溫府之外的各派使者,更是集体目瞪口呆。

    才剛剛生出一道天階氣息,震動整個帝都,沒人知道那神秘的天階是誰,怎麼事情還沒消停,一轉眼,又有人在溫府晉升天階?

    ……在南方港市,兩名神秘天階衝突于溫府,彌勒神僧晉升天階,來了帝都,又是神秘天階現身,還“又”有人在他家晉升天階,溫去病這人難道是天階磁鐵不成?

    “……太標准了……反而讓人擔心啊。”

    顧不上旁人的想法,溫去病看著九天之上的大動靜,搖了搖頭,道:“得助她一臂之力才行。”

    “助?”龍云儿聞言一奇,“哥哥你好像說過,登臨天階,不得有外力相助,就算要幫,也只是阻隔外敵……好像沒有誰要刺殺武帥啊?”

    “現在沒有,未必等一下沒有,帝都情勢復雜,天曉得九外道有多少高手在這,死曜又會怎麼樣……她晉升事出突然,既不及掩蔽,也來不及邀請高手助拳……嘿,有武家的面子,名門正派是該出手相助,但玉虛真宗那尿性,明來助拳,暗打一掌,這種事我根本不會意外好嗎?”

    溫去病冷笑著說話,龍云儿越聽越是心驚,突然晉升的武蒼霓,簡直是危機環伺,但溫去病既然這麼開口,估計絕不會袖手旁觀。

    “……別做夢了,妳讓我怎麼保護她?有人來偷襲的時候,我也跳上去擋嗎?要不要順便來個華麗變身,讓妳姐姐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武蒼霓背后有不該存在的人?”

    語帶埋怨,溫去病卻沒有浪費時間,抓了抓頭發,懊惱一嘆,“最好的時機還沒到啊……但也顧不上了,退而求其次吧!云儿,發射火箭煙花,通知浮萍居,啟動第三套預備法陣,妳當我助手,幫我穩定。”

    “第三套?哥哥你是說真的……”龍云儿追問確認,因為唯獨這個第三套法陣,是溫去病布置中動靜最大的一個,一旦發動,整套宅子估計連渣也不會剩下了。

    “這種時候,還有時間和妳說笑嗎?”溫去病嘆道:“自然能量還差得很,如果是在港市,自己家里的那套,火力還强一點,不過已經顧不上了。”

    嘆息聲中,龍云儿抖手打出火箭旗花,當煙火在半空中爆開,溫府內的所有從業人員,為之一呆,跟著,就好像沈船上的老鼠,瘋狂由各處門戶,忙不迭地往外逃。

    溫去病左掌一翻,几個法印連著打在身邊,環繞著身体,繞成一圈,十個光紋符印閃爍浮現,串組成陣,一個小小的法陣,開始與整座宅院的法陣勾連、呼應,如臂使指,將整座宅院的守護法陣,完全調動起來。

    帝都中的所有權貴豪宅,都有各自的保衛系統、防御法陣,防窺探、防衝擊,這一座也有,並不奇怪,但溫去病入住之后,隨手變造,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內里早就換了一個樣,此刻開啟,多重法陣,內外勾連,全面發動。

    龍云儿跟隨溫去病多時,也學了几手,看溫去病發動法陣,自己也從旁輔助操作,控制法陣吸納外部能量的速度,卻見一道紅色光環,自地下生起,一下圈住溫去病。

    “這是……”龍云儿辨析符文,訝然道:“哥哥你以前好像用來做過直播,這是……攝像留聲類的法陣?”

    ……都這時候了,你開直播干啥?鑄煉神器要給誰看啊?

    “唉,妳不懂啦,妳以為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是神兵嗎?還是天神兵?都錯了,是錢啊!”

    溫去病正色道:“我和浮萍居早就簽約了,如果我因為某個理由,必須摧毀這座宅院,只要錄一段打造神器、神兵的影像給他們,房子可以不用賠,他們還另外提供一棟新的給我……寫我名字的那種!”

    龍云儿一怔,隨即會意。知識就是金錢、就是力量,神兵神器的鑄煉技术,在這上頭,當前世界仍未成熟,只能靠拚運氣、堆資源的方式來進行,一段鑄煉神器的流程錄像,如果最后鑄煉成功,那可是無價之寶。

    位于帝都的一座豪宅,固然所費不貲,但與鑄煉神器的技术相比,不值一文,這樁生意不管怎麼看,都是浮萍居大賺。

    “……哼,哪輪到他們大賺?”溫去病獰笑道:“老子早在太一那邊估過價,只要煉制成功,這段視屏賣個几万金葉都可以,后頭把這一段掛上去,臉打上馬賽克,聲音模糊化處理,還怕沒錢收嗎?”

    龍云儿聽完都無語了,在這麼重要的時候,還在考慮錢的問題,這……或許就是人生的体現吧,不過自己還是該提醒一下。

    “那個……哥哥,你這段話都錄進去,不要緊嗎?”

    “啊!該死,洗掉這段,重錄!”

    溫去病手忙腳亂地分心操作,涌入法陣的能量一時劇烈顛簸,龍云儿第一時間輔助操作,穩住能量流,阻止了出事。

    法陣符文的亮度一再提升,源源不絕地抽取周圍自然能量,强光之中,鉅額能量聚于陣內,影響范圍從數百米,開始迅速擴大,范圍內的草木大面積枯黃,蟲蟻僵斃,生機被奪,都成了法陣內的能量。

    几道光點,從溫去病的芥子環中飄出,浮在半空,發著不同色彩的强光,有點點星沙、有透香木段,有如血玉石,有晶珠凝露,更有蛛網似的細絲。

    在這些奇妙素材圍繞下,位于中心的一點,則是一塊黑中透光,玄奧難測的狼皮。

    神器材料已然齊備!

    溫去病手捏法訣,打向几件主材與輔料,喝道:“天雷地火一起來,盡焚邪祟正氣在,火來!”

    言出,地火破土而出,化為五獸之形,圍繞著几件素材,噴吐烈火,火中夾帶沛然地氣,地火明夷,在高熱之中,几件素材或是漸漸溶解,或是光華益發璀璨,激發出本身靈性,頑强抵抗著地火侵襲,將火焰一點一點逼出……

    神器之為物,根本不可能這樣煉成!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29 17:29
第八章 天雷彙地火


    武蒼霓登天,驚動帝都各方勢力,無論是皇宮、各處官署、六郡貴族,還是普通民宅內,都有高手或明或暗在關注。

    “……那身影……武蒼霓?居然是她要闖天階?”

    龍家的國公府內,龍初九正與長輩商議要事,驚覺氣息不對,衝到外面,仰頭端視,確認了登天之人,大為驚異。

    相同的震驚,不光是發生在龍家府內,也同樣震動虎踞公國府,武戰豪慌忙奔出,以世子的身分,遣使四方,要請信得過的高手,出來為大姊衛道護航,只要能保住大姊,晉升天階,武家定有重酬。

    這份請托,火速分送各方,其中的首選,自然是密偵司與‘玉’清觀,這兩個地方都有天階坐鎮,一個是密藏,另一個則是眾所周知的紫陽上仙。

    觀內,紫陽真人與醉道人仰望天際,看著天雷的浩瀚之威,紫陽真人若有所思。

    “……好猛的雷劫,這如果能過,恐怕不是尋常的后天大道,而是返入先天的三**道之一,稱尊只是起點,身成大能不過早晚……”

    紫陽真人的高度評價,讓醉道人一驚,神都武家與‘玉’虛真宗並沒有特別親近,更別說武蒼霓還有碎星團的背景,讓這麼一號人物踏足天階,而且還是前程遠大的那種,未必符合‘玉’虛真宗的利益。

    “師叔,那我們……”

    “諸天神魔行當回歸,人族多一分力量也是好的,本‘門’何必枉做小人,擔那些吃力又不討好的形象?”

    紫陽真人撫須道:“此刻帝都內,龍蛇雜處,九外道高手云集,密偵司意象未明,蕭劍笏、月光神尼都已抵京,且由得他們去動作吧,你准備一下,回應晉王使者,我料武蒼霓此舉不論成敗,明日必有大動‘蕩’。”

    “是!”

    醉道人拱手,心下明白,師叔紫陽上仙雖然是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要和鯤鵬宮主、十字庵住持這樣的日榜前列人物相比,就顯得不太夠分量,既然情勢未明,又何必淌這渾水?

    而在帝都之內的某座宅院,一個男子看著空中風雷變,喃喃自語。

    “……武蒼霓,這時間未免有些早了,不過……”

    右手一晃,一張金龍面具出現掌中,往臉上一蓋,瞬息消失在夜空,不見蹤影。

    而當連死曜都有了動作,在城中的另一處高塔,塔頂琉璃瓦上,正與人面談到一半的龍仙儿,一手托著臉,斜目窺天。

    “……跟他沾上邊的事,問題就特別多,現在明明就不是武蒼霓登天的最好時機,卻偏偏是現在……唉,這下要忙了,死曜那邊肯定會有動作的……聲勢好大,是直衝著先天大道去的……武蒼霓想占哪一條道?”

    話說到一半,莫名的氣機感應,龍仙儿目光一凝,從天上轉移到底下的溫府,像是看見了什麼。

    “氣機不對,他在做什麼?想造器?為什麼?而且……”

    說話同時,腦內飛快估算,考慮種種可能,龍仙儿‘露’出了然之情,“原來如此,真是妙著,居然用這種異想天開的方法打掩護,可……憑什麼?就算手上資源齊備,那座宅子的布置規格,又憑什麼造出神器?”

    雖然努力學習過,但鑄煉一道,龍仙儿實非所長,了解有限,一時得不到解答后,她望向身前的那名男子,想知道合作伙伴有什麼看法,就看他皺起眉頭,沉‘吟’說話。

    “唔,先別管那些了,我只對一個問題感興趣,妳……還是處‘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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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鑄兵造器,最重要的就是火源,無火不成鑄,溫去病對豪宅法陣的最大改造,就是以法陣勾連地氣,牽引地火入陣,作為鑄煉火源。

    這是許多優秀鑄匠的慣用技巧,不算稀奇,但卻有一個大問題,就是地利的配合。

    地火,生成于地底深處,不是每個地方掘土三尺都能找到,普通要勾引地火的,為了追求純度,都是在火山附近,建立都市規模的超大型法陣,這才能穩妥引來地火使用。

    溫去病在陣學上的造詣,因為高超的計算能力,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改易豪宅內的防御法陣,都能勾連地氣,深入百米地下,但帝都周邊地層穩定,最多就是勾出地氣,觸火源燃燒,並非真正的岩漿流焰。

    這樣的地氣引火,所能達到的溫度,鑄造寶兵勉强湊合,熔解一些神兵輔料,也還將就,要說馴服主材,完成神兵、神器,那就是荒唐了,這點溫去病比誰都清楚,所以當瓶頸出現,相應的后手也必須啟動了。

    溫去病點頭示意,旁邊的龍云儿取出懷中九‘陰’‘玉’簡,法咒打上,一縷雪白的光團,從中飄出,正是蘊藏于其中的神‘性’光球。

    在法咒牽引下,神‘性’光球緩緩降落在黑狼皮上,登時,强光照耀,璀璨的白芒釋放,牽連漂浮于周邊的輔料,開始高速旋轉,似乎成了一件有生命、有意識的異物,開始吞噬其余輔料,甚至要脫出法陣的控制。

    “……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溫去病喃喃說道,神‘性’光球這種傳說中的神物,自己也只是耳聞,以前從未見過,更別說拿來造器或是作實驗,對其所有的了解,純屬理論推算和謠傳,會出什麼問題都不奇怪。

    臨場‘操’作,果然事情有狀況,神‘性’光球的構成,恐怕藏著自己還未能參透、理解的奧秘,與神兵主材結合后,展現出來的,不像是迅速生成意識,反倒像原本就存著殘余意識,與實体結合后,迅速復蘇,形同附体重生,然后迅速吞噬周圍的實物,轉為能量,壯大自身。

    而且,這個殘余的意識,顯然不是什麼善類,在開始吞噬其他輔料的同時,溫去病更察覺到,這股意識似乎想把自己與龍云儿也一起吞掉,迅速壯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換了是別的情況,這簡直就是天災等級的實驗事故,自己無計可施,要帶著龍云儿准備開溜,但……偏偏就是此情此境,這問題不再是問題了。

    “雷來!”

    溫去病對空伸指,換了平時,這個動作沒有任何意義,整個帝都都在大陣保護下,雷電隔絕,如果隨便什麼人,都能在大陣阻隔下說招雷就招雷,帝都哪有安全可言?

    哪怕是地階高段,牽引天雷,招來的雷電也會被大幅削弱,威力遠遜于正常,只有天階者才能不受影響,擊發雷電。正常情況,單憑這座規模不大的法陣要招雷,一絲一點都拉不下來。

    然而,這卻不是正常時候,天上正罕有地有人在度雷劫,雷劫代表天意,是蒼天意志,不是任何屏護、障壁能阻擋,莫說帝都大陣不行,就是神界、魔界的頂級護陣也不行。

    因此,當溫去病把神器將成形的氣息,透過法陣釋放出去,天上頓生感應,一道雷電直接劈了下來。

    溫去病事先已經撤開法陣防御,否則硬扛這一道劫雷,整個法陣連帶房屋,都會被劫雷一擊而碎,就只見,金‘色’雷電貫空而下,擊打在黑‘色’狼皮上,內中原本散發的那種窮凶極惡氣息,立刻被大幅削弱。

    “雷來!”

    又喝一聲,溫去病廣開法陣,招引來又一道雷霆,擊落下來,黑‘色’狼皮承受這一擊后,什麼舊有氣息,都被消滅,抹除得干干淨淨。

    度天階的劫雷,殺傷力極度强大,若非魔狼皮得太一處理,已經是合格的神兵主材,這兩下直接就給摧毀了,溫去病見這一步已經完成,划破腕脈,灑血畫咒印,用自身氣血,護住狼皮,更將上頭的殘余雷電導入法陣,全力打入地下。

    “唔!”

    半步天階之身,硬扛殘余劫雷,溫去病覺得像是給攻城槌狠狠撞了一下,縱有雙極輪護体,也全然無用,扛不住、卸不開。

    “還、還不夠……還差一點……”

    溫去病不作保留,全力催勁,如果發動玄黃功德戰衣,功德罩体,雷劫不加身,就能平安卸掉這一劫,可雷電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卸光,整個圖謀等若直接潰敗,只能硬扛了。

    第三道金電落下,溫去病鼓足全力,以身相扛,雷電著体瞬間,溫去病鼓起的護身勁,承受巨力,上回硬挨武蒼霓一擊的傷口,立時破裂,雷電透体貫穿,竄行五髒,剎時生出的痛楚,溫去病連血都還來不及噴,在喉間就直接焦掉。

    所幸,劫雷的目標不是自己,只是因為血符牽連,這才遭受牽連,否則很大可能會直接繞過,而自己爭取以身接雷,目的是將這道劫雷削減過半威力。

    貫体而出的半道劫雷,打在魔狼皮上,龍云儿抓緊時間,將法陣開到極限,將殘余的雷電引出,灌入法陣,再一次打入地下。

    先前一‘波’,雷電已擊穿地下數百米,再加上這一‘波’,雷電擊穿地下千余米,地層炸裂,滾滾岩漿怒涌,順著法陣牽引,整個‘激’噴上來,直衝黑狼皮。

    第四‘波’劫雷打下,與地涌岩漿‘交’會于狼皮,天雷地火‘交’彙,黑狼皮形影幻化,似是隨時會被摧毀,又像要變化進入一個全角的形態。

    神器的鑄煉程序,正式啟動!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30 11:20
第九章 天階禁武


    溫去病錄下的鑄煉教程,著實有著几万金幣的價值,因為這不是一份普通的神器鑄煉教學,其中更包含著强奪天地‘精’華的巧思,化轉不可能為可能。

    尋常匠師要試煉神器,必須天時地利配合,擇選最適當的地方,諸如火山之上、汪洋之中、永恒凍土之內、破天高峰之巔,擷取不同卻豐沛的自然能量,再輔以特殊天時,以極陽之氣、極‘陰’之氣,又或是隕星墜落,天地‘交’彙,來完成神器。

    如果情況沒那麼緊急,溫去病也想慢慢來,在比較好的狀況下,獲取最多的資源,循正途來完成鑄練,在這方面的本事上,溫去病雖然自負,卻也不敢說自己就真能勝過九龍寨中的几名頂級大匠。

    然而,一旦遇到緊急狀況,溫去病的價值就顯‘露’出來,因為碎星團出身的自己,最擅長就是巧‘婦’常為無米炊,有條件能上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硬上,在資源匱乏的絕境中,硬是强湊到滿足,把項目完成,這正是溫去病的强項。

    利用手上的材料,强行煉制,再趁著武蒼霓登天的時機,借引劫雷,最后利用劫雷,打通地層,勾連出真正的岩漿地火,湊齊神器鑄煉的條件,進入正式程序。

    種種手法,强奪天工,表演給龍云儿看,多少有些明珠暗投的意味,若換了其他九龍寨的大匠在此,那便是嘆為觀止,人人贊服的通天手段。

    而煉制神兵的這一手,在此時發動,更存著另一層意義,首先感知這點的,就是正在承受劫雷考驗的武蒼霓。

    身為半步中的佼佼者,武蒼霓强壓著修為,本身實力已足夠挑戰這一步,只是想更多累積,更多砥礪心‘性’,如今心頭愁緒已解,硬扛這階段的天劫,雖然極為吃力,卻還算不上驚險,還有余力注意周遭,提防可能出現的偷襲。

    ……可惜,不是在准備最周全的情形下晉升,雖然這樣上去,基礎打得很穩,將來晉升之路也暢通,但之后完全只能靠時間累積,若想要短期內突飛猛進,那就沒有希望了。

    ……過往前輩們,為了追求短時間內的迅速成長,在登天的這一步上,常常搞出一些特別誇張的大場面,或是四劫加身,或是異象連連,所求的也就是巨量天地元氣彙入,成長增速。

    ……自己所追求的,是在短時間內,迅速踏足天階四重,身成大能,擁有足夠的力量支持與保護同伴,在這前提下,按部就班的成長,太緩不濟急了。

    才剛這麼扼腕著,就發現底下傳來異樣的氣息,似乎有人正在鑄煉神器,而且,好像已經很接近完成了……

    ……怎麼可能?鑄造神器需要的條件,底下一樣也沒有,他用什麼東西來造神器?

    ……等等,山大哥為什麼會造器?他不是只會衝鋒嗎?是他身邊另藏了高人?還是……賈伯斯隱藏起來的那個超級巧匠,打一開始就是他?

    相識多年,卻唯獨在今日,武蒼霓有了撥云見日的感覺,層層震驚,心神劇‘蕩’,險些就被一道劫雷劈落。

    而在底下天雷碰地火,鑄煉程序正式發動的同時,滿空雷電,剎時一頓,整個空間之內,充塞著令人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

    武蒼霓抬首望天,有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感,登天雷劫半途止住,這種事情千古罕見,基本……都不是什麼好事。

    先前登天發生得突然,未及細心感知,現在趁著空檔,武蒼霓敞開神識,感應周遭,劍齒龍虎的巨大形象,仰天咆哮,一下震吼,傳響百余里,隨著吼聲掃出,武蒼霓登時有所發現。

    ……果然,有不少人在遠近埋伏,充滿惡意,准備要動手,如果不是因為天劫忽然停頓,恐怕已經動手了……不過,這些人的威脅,還不是太大。

    ……有天階者到場了,氣息藏得很好,自己辨認不出是誰,不過……一個、兩個、三個……起碼已經有三人到了現場,其中只要有一個心存歹意,自己就只有中途殞落的下場。

    ……不過,這些天階者,或許會相互牽制,最終彼此顧忌,誰也出不了手。

    將帥級的思考,武蒼霓迅速分析情勢,但心頭驀地一動,北北西方位有道氣息動了,急速升高的惡意,是已經下了決斷,要出手襲擊。

    “殺!”

    數百名左道好手,有高階、有地階,分屬九外道與綠林黑幫,原本潛伏左近,准備動手,被來自北北西的無形之力一掃,心志忽爾狂‘亂’,衝出來動手,用各種方法,要襲擊半空中的武蒼霓。

    “殺光他們!保護公主!”

    帶人匆匆趕來的武戰豪見狀,二話不說,投入戰場,武家的‘精’銳隊伍,勢若猛虎,几乎是奮不顧身地衝出阻截。

    論數量、比集体戰力,武家的衛隊處于下風,但六扇‘門’、封刀盟兩支隊伍,卻于此時趕至,分別由宇文鎮魂、司徒小書率領,一出來就迅速把場面鎮住,尤其是司徒小書,勇不可當,一人一刀,牽制住邪派四名地階,不落敗象,震動全場。

    “……大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愧是司徒家的子孫,短短時間,又有提升,恐怕距離半步不遠了……唔,不對……是她手上的刀不尋常,好像加持了和騶牙相似的咒誓。”

    處于天人分際,武蒼霓感知尤為敏銳,一眼掃過,就察覺司徒小書身上的玄秘,驚奇之余,大部分注意力仍放在北北西方位,心知剛才那一輪驅動,不過是真正攻擊的前奏、掩飾,真正的攻擊,卻會掩藏在‘混’‘亂’中發動。

    只是一擊,自己未必接不下,但若與劫雷同時擊下,自己便九死一生,僅能寄望于天階者之間的博弈,讓對方有所忌憚,放棄出手。

    ……然而,把自己的生死存亡,寄希望于其余大人物的博弈,這本身就是不該出現的怯懦念頭,尤其是在衝擊天階的當口。

    轟隆!

    雷霆落下,武蒼霓運勁‘欲’接,途中察覺不對,豁出全力,催發金甲禁絕,劍齒龍虎狂嘯,硬扛劫雷,爆出巨大震擊,釋放出的衝擊‘波’,把下方房舍掃得大量倒塌。

    同是劫雷,這一擊的威力,較先前陡增一倍,而且,余勢不盡,后頭的還在持續增强,剛才若不是將金甲禁絕緊急提到極限,這一下劫雷貫体,別說重傷,大有可能當場殞落。

    (……果然!)

    武蒼霓側眼瞥看下方,一道閃著火光的劫雷,擦過自己,往底下的溫府落去,威力之大,也遠遠不是先前可比。

    天劫的規則,一但有第二人、第二源頭涉入,就會引動天罰條款,劫雷威力翻倍提升,因此度劫絕不允許有人相幫,但現在的情形卻是不同,是另一件神器誕生,也引來了雷劫,雙重雷劫發動。

    這樣的情況,千古罕見,卻被溫去病藉勢制造出來,雙重雷劫‘交’感下,引動的劫雷,威力加倍,狂轟下來,不但針對主目標,更把周圍環境瘋狂影響,大氣驟‘亂’,多個龍卷風開始在帝都內出現。

    風狂‘亂’,帝都大陣隨即運作,要將龍卷風瓦解、鎮壓,護住帝都的平安,方圓千余里的自然能量,透過大陣‘抽’取,飛速向帝都彙集,這是人力建構的术力極限,但此刻要對抗的,卻是整個世界的法則、天地之力。

    鉅額的能量,就在這一刻瘋狂彙集,感受到這一點的,不只是正承受劫雷的雙方,更包括在暗中旁觀的黑暗人物。

    “……好算計!”

    武蒼霓北北西方位的一座方尖塔樓,亢金龍的身影在塔尖上出現,原本已經凝勁在掌,只待劫雷一落,就要趁隙出擊,哪怕不能擊殺武蒼霓,也要讓她受創,不能完好闖過這一關,卻在出手之時,遇到意外的阻礙。

    就在剛才,暗扣的那一掌將要擊發,周圍出現千百細小雷絲,法身觸之微麻,如果强行出手,恐怕引來的就是劫雷一擊。

    古往今來,如果幫人擋雷度劫,會引動天罰,這是基本常識,亢金龍自然熟知,卻從來沒聽過,在人度劫時偷襲,也會引來劫雷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大陣與天階余‘波’僵持,多種自然能量狂暴衝擊,風、火、雷、電、冰,‘交’互牽引,稍微一個差錯,就是毀滅‘性’的浩劫,在這種情形下,任何一個天階者的出手,都可能打破這恐怖平衡,連帶將自己卷入其中。

    出手攻擊,很可能引發能量爆炸,或是一‘波’劫雷降臨,后果難料,偷襲的成本太高,等于把整個帝都,變成一個針對天階的禁武區。

    “……真是妙想天開,居然有這樣的阻礙手段。”亢金龍瞥看天上武蒼霓的曼妙身影,也遠眺溫府之中竄起的光霞,冷笑道:“但形同玩火**,且看你們能玩多久!”

    又一‘波’紫光火雷,破天而降,分別落向武蒼霓、溫府之中,武蒼霓金甲禁絕强催到頂,劍齒龍虎咆哮聲中,身上金光閃爍,仿佛一層金甲罩体,力量攀升至新的境界,硬扛新一‘波’的劫雷,卻開始‘露’出裂痕。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31 12:15
十一章 鑄法身


    登天度劫,不可能速戰速決,武蒼霓承接劫雷,前后已經一刻鐘多,整個帝都的武者都在看她應劫,更別說天階者了。

    那麼多的天階者中,肯定有人包藏惡意,而在包藏惡意的天階者中,也必然會有人忍不住出手,這些溫去病心里有數,更清楚自己開辟的禁武區,絕非完美無瑕,只要‘花’點時間,慢慢累積力量,准備好一擊出手,立即遠遁,便不至于引發過于‘激’烈的劫雷牽連。

    這是自己唯一能為武蒼霓做的,但大前提是必須要盡速度劫,如果時間一長,有天階者緩緩蓄勁完畢,禁武區就直接作廢!

    很遺憾,終是天不從人願,武蒼霓沒有能在對方出手前度劫成功,敵人現在要出手,自己必須要為她擋下這記偷襲。

    ……來得及嗎?現在的身体,擋得住嗎?

    溫去病猛地搖頭,將雜念甩開,正要躍起,北北西方位一度釋放的殺氣,忽然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對方放棄出手了?——

    將要出手的亢金龍,動作忽然頓住,‘花’了一刻鐘時間,緩緩凝結起來的力量,歸化于無,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之所以停手,非關于本身意願,而是莫名出現在身前的那道人影。

    “喂,同志,別貪小利而損大局啊!”

    驟然出現在亢金龍前方的,是一個戴著麒麟面具的男子,雖然只是投影,並非真身,卻令亢金龍不得不停手,皺起眉頭。

    “武蒼霓若登天成功,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得意宴謀奪李家龍氣時,她必成我方大敵,你想多個天階敵人嗎?”

    “哈,就算多一個,也是出現在未來,不是現在,你這一擊打出去,當下就要和天階者單挑,或是被圍毆,這是你的打算?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現在?”

    亢金龍一加感知,登時發現,有一股莫名威壓,藏在帝都大陣之中,正朝這邊延伸……不是尋常的天階者氣息,與大陣完美結合,透過大陣來傳遞力量……

    “蕭劍笏?鬼尊的一炸,果然奈何不了她……也罷!”

    為麒麟所阻,錯過最佳的出手時機,亢金龍放棄襲擊,身影迅速從原處消失,只剩余音低低回響。

    “……她敗勢已成,就算我不出手,她也過不了這一‘波’的雷劫,且看她的造化吧!”

    不待這番話說完,麒麟的投影已經先一步消失,雙雙離開了這處現場。——

    劫雷轟炸,千万道金蛇閃亮,几乎遮蔽了整個天空,聲勢浩大到恐怖的一道雷,將整個天幕化為雷海,已經遠遠超出正常的雷劫規模。

    相比之下,武蒼霓的身形,就是這片浩瀚雷海當中的一粒沙塵,微不足道,勉强硬碰,早已傷疲‘交’煎的身驅,再也承受不住,半毀的劍齒龍虎法相,徹底壞滅,連手中的騶牙,刀內誓約之力都承受不住,在天雷之下,寸寸碎斷。

    ‘亂’‘射’的刀刃碎片,夾帶雷勁,轟擊在武蒼霓身上,將已傷重的她,從天上擊落。

    這一幕,嚇到底下大多數的人,尤其是神都武家之人,本來一直以為武蒼霓能夠度劫登天,沒想到卻是身殞道消的收場。

    武戰豪看著那自天墜落的火球,還有當中一點一點碎裂的焦黑肢塊,腦里一片空白,給一名莽荒殿的高手,趁機一爪撕在背上,鮮血淋漓。

    而半空之中,呼呼風聲貫耳,冰寒刺骨,武蒼霓的神識一時‘迷’‘亂’,仿佛被打到無底深淵,神智朦朦朧朧,對整個‘肉’体失去控制,什麼痛楚、什麼重傷,都感受不到,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腦里充塞著許多紛‘亂’的念頭。

    ……怎麼回事?

    ……我……失敗了嗎?

    ……太可笑了,普通的雷劫,我自信滿滿,以為度劫十拿九穩,還嫌這麼上天階,起點不夠高,結果真來了轟天大雷劫,自己卻接不下來,出現了這樣的丑態。

    ……法相破碎,身已重傷,兵器也損毀,一敗涂地的收場,備受眾人期待的自己,就這麼成為天劫的犧牲者,登天稱尊,淪為被人取笑的恥辱。

    ……可是,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有很多的遺憾,還沒有填補,如果就這麼殞落身亡,這些遺憾就永遠是遺憾,碎星團的冤屈、和平大業的維持,難道都成為泡影了?

    ……世情浮沉,我早已不在乎旁人的恥笑,不爭一時之氣,但想到這些遺憾沒能完成,后繼無人,就真是太放不下了……

    ……放不下又如何?我已無力再起了……或許,可以把這些心願,‘交’給其他人繼承,自己並不是獨自一個,這一路走來,也有試圖培養后繼者,或許他們會幫著接下,而且……還有他!

    ……不可以!

    念及溫去病,武蒼霓昏‘亂’的意識,頓時一醒。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我不可以再給他添麻煩!

    ……明明發過誓,我要成為他的盾、他的刀劍,搶著擋在他前頭,為他掃除衝鋒路上的所有障礙,怎麼我帶給他的,除了傷害就是麻煩?

    ……決不可以!

    ……我被劫雷打落,他看在眼里,會有什麼反應?肯定會不顧一切出手救援,哪怕暴‘露’也在所不惜,自己能眼睜睜讓他這麼犧牲嗎?

    ……決不!

    連串念頭,在識海內一一出現,每一個否定意念的閃過,就像一道針對心、腦的貫体電流,讓昏沉的意識迅速清醒,並且凝聚不甘、不屈,化為一道無堅不摧的鋼鐵意志!

    這股意念,衝破傷疲之軀的桎梏,‘精’、氣、神瞬間合一,一股力量莫名而生,貫串八脈,神魂發生劇變,反向過來刺‘激’血‘肉’。

    被血漬糊住的雙目,一下怒睜開來,武蒼霓明亮的目光,閃爍寧死也不屈的斗志,急墜中的殘破身軀,更硬生生止住跌勢,奇跡似的凌空轉折,在各方勢力驚奇、錯愕的目光中,逆向衝天而起。

    前一刻還墜下的殘破人形,后一刻卻轉折衝天,爆發出度劫以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震動整個天地,迎向布滿整個蒼穹的這‘波’劫雷,越是接近天頂,力量越是攀升,仿佛這個提升沒有盡頭……

    地面所有人,被這全無征兆的轉折,看得目瞪口呆,差一點就要中斷鑄煉出去的溫去病,也硬生生止住動作,專注心神,咬牙要把這件將完成的神器全功。

    轟雷落下,與衝天而起的武鳳正面對撞,劇烈的爆炸,給竭力支撐的帝都大陣沉重打擊,滾滾氣‘浪’,毀屋拆樓,在把一切瘋狂破壞的同時,更把底下‘混’戰中的多股人馬,全給震得翻仰倒地,頭暈腦脹。

    而在這幕大破壞場景的中心,赫然驚見一道熾烈火影,如虎如風,打穿了天上万雷‘波’濤,直破九天云霄之上,拉出長長的火線,璀璨耀眼,透入青冥。

    最后一‘波’的劫雷被突破,滿空雷影,瞬息消散,武蒼霓衝破天頂,帶著火影,直上青冥,異常的寒冷與孤寂,讓‘激’昂的熱血開始平復,更意識到正發生的事實。

    ……我……踏足天階了!

    舉目所見,光霞繞身,化為光之漣漪,一‘波’‘波’抖散出去,整個天空,都是紫紅‘色’的光霞,瑰麗奇幻,觀者心曠神怡。

    光霞之中,神魂高度凝練,發生異化的武蒼霓,不自覺地吸收四面八方的自然能量,修補破損傷口,重組身軀,更將法相、‘肉’身、神魂合一,凝結法身。

    充沛的自然能量高度彙聚,優點就在此時顯現,充塞于方圓千里的天地元氣,被武蒼霓瘋狂吸納,將異化的凝練神魂不住推高層次,法身成形之后,更迅速向內塌陷,把開辟完成的內世界,不住擴大、延伸面積,成為更開闊的世界。

    普通初登天階的武者,自辟內世界,都是數十里、百里為限,但武蒼霓吞噬鉅量天地元氣,自辟出的內世界,卻是以此為起跳,一成形就是數百里的規模,還在不住延伸。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一個超大的內世界,能夠供給天階者發揮超凡力量,可一個近千里的遼闊世界,充塞其中的各種能量,絕不是普通天階一重能夠駕馭,稍有不慎,新辟出的內世界,百氣衝突,陷入‘混’沌化,最終自毀,連帶天階者一起被消滅。

    不過,如果駕馭得住,又願意承擔風險,那這股異常强大的能量,就會成為迅速推升境界,在天階路上高歌猛進的本錢!

    內世界不同于佛‘門’淨土,開辟時不顯于外,武蒼霓的這些變化,外界除了看見她凝劫法身外,均不得見,只有同為天階者的人物,才看出少許。

    ‘玉’清觀中,紫陽真人撫須沉‘吟’,“這‘波’動……后天返先天,似乎是三十六先天大道中……”

    “力之大道!”

    高塔之上,龍仙儿冷笑著說出判斷,后方的龍晉滔聞言,全身劇震,三千大道中,先天者三十六,而力之大道哪怕在先天當中,戰力都是排名靠前的,武蒼霓竟然走上這一條道路,那將來……

    還未及深思,一道光霞從溫府中直衝天際,璀璨奪目,較諸九天之上的武蒼霓,別具不凡威勢。

    “神器出世了!”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2-1 11:39
十二章 天狼魔卷軸


    溫府之內,溫去病看著眼前的璀璨霞光,心頭感覺荒謬而好笑,同樣是向天階挑戰,也同樣是艱苦功成,為何武蒼霓是凝鑄法身,光鮮亮麗,自己就是傷重透支,累得像條死狗,沒有點好處?

    不過,總算是把神器完成了,這是自己親手完成的第一件神器,意義非凡,而放眼當世,這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巔峰成就,只憑著這一點,自己可以與人族之內任何頂級大匠爭鋒,如若自己還能打出第二件來,所有當代人族大匠,都要被自己踩在腳下,用尊敬的眼神仰視自己。

    誠然這一次鑄煉神器成功,過一是因為有神‘性’光球這個外掛,但整個過程中,有許多意料之外的問題現,自己是憑實力逐一應變,迅克服,其中的辛勞,想起來也足以自豪。

    自己敢拍‘胸’擔保,換了九龍寨的那些大匠,給他們神‘性’光球,他們也絕對做不出這東西來!

    雖然沒法正式測量,但這件新神器,應該完成了自己寄托希望的兩大功能,又吸收了周圍的鉅量天地元氣,品級跳躍式提升,已經不是尋常神器,而是地神器!

    地神器天狼魔卷軸!

    整塊黑狼皮,已經化成一張狼皮卷軸,漂在那里,幽光沉沉,表面的皮‘毛’烏黑油亮,像是一頭活著的黑狼,內側卻閃爍法則之光,偶爾現些許文字或圖形一角,卻是閃爍不定,忽明忽滅,玄奧難測。

    地神兵,這麼猛的東西,過去碎星團也沒有几件,卻被自己給造了出來,身為匠師,這絕對是至高榮譽,但很可惜這似乎不是一個炫耀成就的好時間。

    溫去病身形一晃,竟然站立不穩,一跤跌坐在地上,差點一口鮮血就噴出去,還是龍云儿立即趕到,手中几塊石龍紫芝,不要錢一樣塞進溫去病口中,再灌下純陽正氣液,第一時間搶著把傷勢鎮壓下來。

    之所以搞得傷勢那麼嚴重,强接天劫倒不是主因,真正的關鍵,是壓抑力量去接天劫,回避使用功德之力,否則憑著步天階的修為,怎麼都不至于傷成這樣,現在吞服完丹‘藥’,稍事回氣,馬上就能以真正修為來療傷。

    只不過,此事不易執行,因為這一下耽擱,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了!

    先,區區這麼一座富貴豪宅,又不是軍事重地,也不是世家寶地,根本無力負荷鑄造神器的能量衝擊,哪怕溫去病手段逆天,强行滿足了鑄煉條件,可撐不住的地方,仍是不可能撐得住。

    因此,當神器誕,早已負荷過頭的鎮宅法陣,整個崩毀,殘余的地火噴涌而出,焚宅毀物,把周圍化為一片煉獄世界,處處都是熾熱火舌,偌大的庄園,很快就在火海中摧毀殆盡。

    大火向周圍蔓延,對周邊住戶來說,是不小的麻煩,但卻還難不倒溫去病、龍云儿,怎麼說也是地階,再狼狽也不至于被這些火焰威脅到,可那些無視火焰,强行闖入的家伙,才是真正棘手的麻煩。

    新的天階者要誕,都有人試圖阻道,新的神器誕,要說沒人會見物起意,想要强奪,那才真見鬼!

    這邊的寶光才剛釋放,左近的各方人馬,就已經結束當前‘混’戰,開始新一輪的‘混’戰,爭著往溫府闖入,無視火焰,哪怕明知希望不高,也想鑽個空子,來搶新神器,誰也說不准万一真搶到了呢?

    當然就明眼人看來,這種妄想簡直是蠢到爆,如此万眾矚目的場面,除非有特殊本事,或是天下無敵,否則即使搶到了神器,也只會成為眾矢之的,非但不是幸運,還有殺身之禍。

    喧嘩紛擾,這些人在外圍就已經戰成一團,你砍我、我斬你,其中包含司徒小書率領的封刀盟人馬,還有宇文鎮魂親率的六扇‘門’隊伍,正與諸多邪派之徒,戰得‘亂’七八糟。

    “小書來了!一定是擔憂這邊的狀況,真心帶隊來護衛幫手的!”

    龍云儿驚喜道:“還有宇文老總,他是出了名的公正無‘私’,不會為了‘私’利而侵吞物品,有他和小書一起來,就不用怕那些邪魔外道了。”

    “天真!”溫去病哂道:“宇文老儿的‘私’德,我不與置評,但一個只有‘私’德,卻不懂權謀的人,哪坐得穩這位子?這里現在有的,不是一箱財寶,而是一件神器,宇文老儿自己不貪,卻不代表他不會以大義為名,將這件神器依法沒收,上繳朝廷。”

    “呃”

    一被點醒,龍云儿登時語塞,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但溫去病又笑了起來,“放心,這東西是輪不到宇文老儿,或是誰來强占的,因為”

    “因為神器已經認主了嗎?還是”

    龍云儿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沒看見溫去病施行認主程序,而即使是鑄造者,若沒有施行認主程序,神器也不會主動認可,難道這一件特別?

    還在思索,左方的熊熊大火中,破開一條風道,司徒小書一馬當先,直闖而來。

    “溫大哥、龍姊姊,你們”

    話還沒喊完,兩人右后方的火壁,忽然冷風飆起,寒氣拂來,將帶著地火高溫的烈焰,瞬間熄滅,一支隊伍奇兵突出,先一步殺入,先頭几名成員手拿裝備,身穿制服,正是密偵司的人員。

    他們高滅火殺入后,分別往兩邊一站,一名大漢從中排眾走出,臉‘色’蒼白,明顯傷重未愈,但一身威煞,雄强橫霸,讓人不敢輕忽,赫然便是密偵司大統領龍晉滔。

    這麼一名月榜前列的大人物到場,基本情勢已定,在外廝殺的各派邪人、綠林强人,現密偵司捷足先登,還有大統領親自到場坐鎮,知曉大勢已去,紛紛放棄奪寶打算,反向殺出撤離。

    宇文鎮魂和底下的六扇‘門’捕快,直接追殺那些人,沒再試圖進來,很有默契地把這里讓給了密偵司處理。

    司徒小書與封刀盟人馬魚貫進入,但看密偵司的‘精’銳隊伍已搶先一步,都站在外圍,幫忙扑滅火勢,沒有奪寶打算,靜觀變化。

    “這”

    密偵司大統領的眼界不凡,手中又有神兵,一見天狼魔卷軸,就知此物不凡,玄妙深奧的氣息,較諸龍頭大刀,似乎更勝一籌。

    “不是普通的神器!”

    龍晉滔目現驚愕,神器的存在,通常是為了追求特殊功能,詭異奇奧,玄秘深深,雖然威力不强,運用得好,卻往往比力量强大的神兵更難對付。

    反過來說,為了避免過强的能量,造成干擾,神器的品級通常不是太高,這樣既便于,使用起來也不易失控這不是人界的常識,是神、魔兩界流傳過來的知識。

    可現在,眼前的這件狼皮卷軸,厚得像是掛毯,上頭奇光流轉,道痕深蘊,顯然就是具有特殊功能,上應天道的類型,可偏偏威能暗藏,等級高過尋常神器,這兩者相輔相成之下,那豈不是

    顧不得更多的思考,龍晉滔伸手就往天狼魔卷軸探去,先要將此物掌握在手,再謀其他。

    放眼全場,應該是沒人能來搶寶的,即便是傷重未愈,龍晉滔也有著這樣的自信,司徒小書氣候未足,龍秘書火侯太嫩,俱不用放眼內,倒是溫去病神秘難測,未可輕視,看似戰力低微,卻說不定會有驚人之舉。

    龍晉滔伸手取神器,注意力倒有六成,都放在倒臥龍云儿懷中的溫去病身上,然而,到了最后,變量卻不是來自眼前,而是頂上。

    一道沛然震‘波’,含帶無窮威煞,來自天頂,轟然打落,就砸在神器周圍,滾滾氣‘浪’掃出,附近所有密偵司人員,不是軟膝跪倒,就是翻身栽趴,即使龍晉滔都被轟得連退數步,好不容易才站穩。

    當煙消失,一個英武身影站在新神器旁,明‘艷’照人,卻凜然不可侵犯,威武若天神,正是武蒼霓。

    “這是我向溫家主訂制,特別由海外輸入的神器,是我神都武家的‘私’產,誰敢妄動!”

    不容質疑地說著謊話,武蒼霓俏眉含怒,伸手拿起了天狼魔卷軸,把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橫豎自己已證道天階,說什麼都沒人能反對。

    觸手瞬間,天狼魔卷軸散出一絲寒氣,幽光玄奇,武蒼霓是識貨之人,如何不知道此物了得,心頭暗自一贊,表面卻不動聲‘色’,持續維持著肅殺之態。

    “神器是我武家所有,誰想要搶奪,先問我答不答應!”

    話音含勁出,不只聲傳全場,更筆直傳透出去,聲聞數十里,遠近帝都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見證天階者的威能。

    “還不走?”

    沒有特別厲聲說話,武蒼霓淡淡一句,卻是沒有人膽敢挑戰,龍晉滔森寒著表情,二話不說,領著一眾密偵司人員退走。

    神器已經有主,留在這里也是多余,一眾人等紛紛撤離,龍晉滔意味深長地看了武蒼霓一眼

    天階勢力的新時代,正式開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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