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一
感應到王崎體內的情況,希柏澈撤掌,笑得挺開心的。
他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好為人師。他的弟子數量算不上仙盟最多,可也不少。人偷竊他為人最是慷慨,當初太一天尊艾慈曇困於算理不精、求道之路難以為繼時,他甚至發動手下一干萬法門修士去為對方破解算理難題。
是以,他看到面前這個小子《天演圖錄》破關到第二重境界是,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第二重《天演圖錄》接駁天地呼吸借取靈氣的能力比第一重要強大不少。代表《天演圖錄》的法力流迅速壯大。諸般心法雖然還在衝突,但希柏澈已經讓這些雜亂法力內耗殆盡。此消彼長之下,其他法力竟被《天演圖錄》一一整合。
在整合的過程中,《天演圖錄》岔氣數次,但功法本身特性不凡,岔氣之後就自行調整過來,功法甚至產生了新的變化。
希柏澈點點頭,想了一下,從虛空之中取出紙筆,用法力操縱著寫下幾句話,輕輕放在王崎身邊,還順手在紙上放了一道法術防止被吹跑。
真闡子疑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希柏澈既既然已經發現了他,那麼他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必要了。
希柏澈摸摸下巴:「這孩子挺合我眼緣的——誒,我就說我怎麼好像對他有印象,景雲說的那個孩子就是他啊。」
「今法修都思路都這麼跳脫嗎……」
希柏澈不理真闡子,仔細打量著王崎:「話說回來,《大象相波功》和《波紋玄氣》的練氣篇原來真的可以修煉啊。」
真闡子大驚:「不能修煉的功法你們也擺出來?」
下半場擺手:「哦,這個倒不是,德布衣和薛定惡創出功法的時候都是大宗師了,人世間的功法還沒被人練成過——不過理論上是安全的。」
真闡子再度震驚:「這小子在今法上的天賦真這麼恐怖?」
「理解能力很強,學識底子就同齡而言強的可怕,更重要的是很有想法。」
真闡子有些難以置信。雖然王崎在古法方面天分很高,他也早知道王崎在今法方面很有天賦,可是一個逍遙修士親口說出這麼高的評價又是另一回事。
「這小子金丹期之前僅憑‘相波’就可以碾壓同境界修士了。不過如果不想元神期變得平庸,還得在算學上多下功夫。」希柏澈轉過身去:「我只是碰巧路過而已,還有事。告訴那孩子,以後請再師長的陪同下做這種危險的修持。」
說完這句話,希柏澈的身影消失在虛空中。
依舊是那種詭異的移動方式,真闡子根本無法理解對方的移動軌跡。
王崎感覺自己昏睡了很久。
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渾身浸在溫水裏,又像是回到了出生之前,整個身體都透著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先前諸般功法衝突時的餘波早就將他的身體傷得破破爛爛。現在,《天演圖錄》心法主掌了他體內的法力之後,他的法力終於開始反補肉體。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悠轉醒。
恢複意識之後,第一時間襲來的,是周身的酥麻的刺痛感。
「嘶。」王崎咧咧嘴,內視自己體內。
體內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
一條法力如溪流如長河,貫通了頭頂百會與雙手勞宮,連成了縱橫相交的法力路徑。這分明是《天演圖錄》第二重的現象!而諸般功法也前所未有的和諧。《天歌行》形成了電磁場籠罩了自己的每一寸經脈,《大離散參同契》的法力則在經脈內部雲狀,二者各行其道,如同出於兩條平行線上。烈陽波氣與天歌行法力彙於一處,而代表《天光化物訣》的光粒狀法力則與《天熵訣》蜷縮在丹田。《大象相波功》修出的相波則滲入了自己的骨骼之中。
而各項法力不僅僅是各行其是這麼簡單。王崎可以確信,自己無論使用哪種法力,體內的平衡都不會失控!
不過這不科學啊?《天演圖錄》居然會自行演化到第二重?
自己明明昏過去了才對啊?
王崎帶著疑惑睜開雙眼:「老頭,現在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你已經昏了一夜了。你又低估了修煉的危險性。不過,這次你被人救了。」真闡子向王崎轉述發生過的事。
在真闡子說話的時候,王崎大量著四周。他也被周圍的慘狀嚇了一跳。不過,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那些痕跡,而是看向地上的那種紙。
他伸手去拾,紙上的法術如同泡沫一般一碰就破。紙上字不多,就只有幾句話:
「以《天演圖錄》統禦諸般心法,再以多種心法參萬物流轉之理,妙則妙矣,猶有不足。書樓裏,壬部的第七書架上第七排、第九排,第八書架第二排有幾本算理,需得補上,書目後有附上。另,七月時仙院會有《靈氣本質論》的課,提前掌握大有裨益。」
看完紙條之後,王崎一臉欽佩:「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根腳,不愧是仙盟最頂尖的強者。」
真闡子問道:「這是逍遙強者的指點,對你而言是天大好處。」
王崎點點頭:「是啊,等下得去書樓看看了。」
說著,王崎強忍著回神的刺痛,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
出了傳功殿之後,王崎直接回到宿舍。他身上出了一件袍子之外,其他衣物都毀在的暴走的天熵訣中,現在正處於真空狀態。昨兒興奮之下效法先賢還有可能成為美談,今天再這麼做就只能說是個人愛好獨特了。
「我可不會因為癡女下流的目光而興奮啊!」王崎一邊說著,一邊左顧右盼,向宿舍走去。
天熵訣燒焦的皮肉與頭發一直在散發焦臭味。王崎現實洗去了身上的汙垢。這時他才發現見自己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燒焦的頭發實在沒救,王崎幹脆駢掌成刀,把頭發削短。
看著鏡子裏短發的自己,王崎摸摸下巴:「這種發型,有些懷念啊。不過這麼看反而有些別扭了。」
自己前世一直是短發的,這輩子則遵循九州風俗梳著發髻。
真闡子道:「剛才削頭發那一手,有些像劍修的功夫。」
「相波能夠收放自如了。希柏澈說的不錯,我感覺仙院製式法器根本經不起我全力一擊,同級之人絕對做不到。」王崎說著,有看了看房間裏的靈鍾。
現在離第一節課還有些時候,自己要不要去書樓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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