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節 在劫難逃
齊不揚看了一眼,目光立即落在檢查床上臉色虛白一動不動的小寶寶,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打架,真是什麼人都有。
「安靜!」齊不揚冷喝一聲,便疾步走到檢查床上檢查這一動不動的小寶寶。
這一聲冷喝還真有一定的威懾力,坐診室一下子安靜下來了,但是這種安靜大概維持不到三秒鐘,婦人又開始發瘋,鐘紀蘭望著齊不揚露出求救的眼神,齊不揚這會卻斂容低頭檢查小寶寶的身體,沒有看見鐘紀蘭的求救眼神。
嘴唇沒有血色,手腳冰冷,脈搏弱不可察,肌肉鬆弛,刺激無反應,瞳孔散大無意識。
出現休克昏迷的可能性很多,齊不揚一時還沒有頭緒。
婦人看見齊不揚在撥弄她的孩子,突然發了瘋的朝齊不揚撲來,「你幹什麼!想毀屍滅跡,消滅證據嗎?」
齊不揚臉上被這個婦人狠狠捉了一把,出現五條鮮豔的指痕。
齊不揚用力將這個婦人推開,婦女跌坐地上,痛叫起來,救人時候的齊不揚跟平時完全就是兩個人。
齊不揚繼續檢查,將手伸進孩子的衣服裡面,感覺到汗濕的痕跡,掐開孩子的嘴巴,嗓子發紅,果然,轉身對著鐘紀蘭問道:「你給孩子用了什麼藥?」
鐘紀蘭回神,應道:「昨日孩子過來問診,臨床症狀表現為發熱,腹瀉、嘔吐,我診斷為小兒病毒性腸炎,開了一些抗菌的藥,服藥之後,今天過來不見好轉,我便讓護士給孩子吊多粘菌素B、慶大黴素……」
齊不揚打斷道:「慶大黴素嚴重過敏!」
鐘紀蘭淡道:「我問過家長了,孩子是否對慶大黴素過敏,她說沒有。」
嚴格來說,慶大黴素過敏的例子很少,但一旦出現,情況都十分嚴重,而以前不會出現這種藥物過敏,也不代表今後不會出現,隨著年齡的增長,體質的變化,什麼可能性都有,也不能說鐘紀蘭疏忽大意,只能說她不夠細心,對孩童用藥過於大膽,當然大膽用藥往往有高效率的病情恢復回報,但風險也是相等的。
這會齊不揚也不解釋太多,抱著孩子就走,「急救室,帶路。」
鐘紀蘭快步走到前面,兩個護士也愣了一下,齊醫生怎麼也插手兒科的事啊,救人要緊,也立即跟上。
「怎麼做?」鐘紀蘭雖然是兒科醫生,但這種藥物嚴重過敏導致休克昏迷並不是她的專長。
齊不揚道:「我說你做,立即建立靜脈通道。」
「哦。」鐘紀蘭應了一聲立即動手。
齊不揚回頭對著護士道:「給氧呼吸,腎上腺素0.2mg,地塞米松針10MG,地塞米松20MG鈣劑混合電解營養液,異丙嗪針25MG,一分鐘內,馬上!」
一分鐘內!幾個護士連忙準備起來,因為一分鐘這個時間對她們來說實在苛刻。
人卻都是逼出來的。
齊不揚說完回頭,見鐘紀蘭靜脈通道還沒建立好,小寶寶的血管比較細,但她是個兒科醫生,不應該沒有經驗,很顯然這會她有些慌了手腳,不夠鎮定,醫生也是人,遇到這種事,難免,何況這事還與她密切相關。
齊不揚接過她手中的工具,三下兩下的就搞定,鐘紀蘭呆了一下,露出一個表示感謝的笑容。
腎上腺素針、地塞米松針、異丙嗪針三針立即皮下.注射,急救不似其他,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在極可能短的時間內你要做出決定並馬上執行。
齊不揚道:「地塞米松混合液靜脈點滴維持!」
護士立即動手。
鐘紀蘭問道:「那我做什麼?」
齊不揚道:「你密切觀察寶寶狀況變化。」
過了一會鐘紀蘭看著心電圖嚴肅道:「心律失常,心跳薄弱。」
「強心劑,鐘醫生你負責擴容,滲液快速補充血容量,做好心肺復甦準備。」齊不揚立即應道。
在搶救期間,齊不揚不停的給予靜脈點滴和靜脈注射,每次高達15MG,這讓護士見識到什麼才是大膽,面對一個孩子居然如此大膽用藥,卻沒有想過急救不回來,人就死了,考慮這麼多又有什麼用,該謹慎時需十分謹慎,該大膽時卻要無比大膽。
大概一個半小時候,寶寶搶救回來,並穩定控制住病情,齊不揚最後交代一句:「身體注意保溫、利尿、糾正電解質紊亂,10%葡萄酸鈣10ml靜脈注射,留院觀察24小時。」說著轉身走出急救室。
這本來不該他插手的事,但是他還是插手了,在急救面前分什麼科別啊。
一個護士不放心問道:「齊醫生,10%葡萄酸鈣10ml靜脈注射幹什麼用的。」
齊不揚應了一句,「防止慶大黴素濃度過高引起的神經肌接聽阻滯。」
顯然這種慶大黴素引起的藥物嚴重過敏病例少之又少,她們絲毫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個醫生從醫一輩子說不定都難以碰上一次。
齊不揚從衛生間走了出來,看見鐘紀蘭也從旁邊的女衛生間走了出來,兩人臉上都被捉傷了,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過鐘紀蘭可比齊不揚慘多了,脖子,手臂都有明顯的傷痕,白大褂也破了,連白大褂裡面的窄裙都被撕一道及腰的口子,雪白的大腿之上,那件屬於她的性感紅色內褲都露了出來,模樣很狼狽,與她平時風情萬種的形象相去甚遠。
鐘紀蘭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沒有出聲,先一步在洗手台前洗手。
齊不揚善意提醒一句:「你的裙子裂了一道口子。」由於她的白大褂並沒有攏上,齊不揚看的很清楚。
「需要我做些什麼報答你嗎?」鐘紀蘭突然淡淡問了一句。
「不用。」齊不揚應了一句,站在另一個洗手台前洗手。
「裙子太窄,剛才爭執的時候不小心撐裂了,不是被她撕的。」鐘紀蘭莫名說了一句,這句話是否可以理解為她的屁股太圓俏了。
「哦。」齊不揚淡淡應了一聲,沒有過多的思考,捧著清水擦著臉上火辣辣的傷痕,同一面鏡子映出兩人在做同樣的事情。
鐘紀蘭身上的傷比較多,解開襯衣上面兩顆扣子,清洗脖子上的那些捉痕,內衣紅色的蕾絲邊露了出來,比這更驚醒動魄的是那大半片雪白的胸脯,齊不揚有了生理反應,盯著鏡子看了一會。
鐘紀蘭突然側頭微笑看他:「需要我做些什麼補償你嗎?」
齊不揚笑了一笑,「趕緊先換條裙子先。」說著轉身離開。
鐘紀蘭看了他的後背一會,回頭繼續清洗身上的傷,仔細盯了自己臉上的傷痕一會,縷了下有些凌亂的發絲,攏上白大褂,也轉身離開。
齊不揚知道自己的精神疾病又加重了,剛才他的內心蠢蠢欲動,像頭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並不是像他眼神那麼平靜,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就像父親一樣徹徹底底變成魔鬼,這是詛咒嗎?
六點半,齊不揚關閉辦公室的門,轉身突然看見鐘紀蘭站在走廊不遠處,笑著看他。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醫院有人每天都會加班到六點半。」
齊不揚笑了笑,「習慣就成自然,準時下班反而感覺怪怪的,鐘醫生你也剛下班嗎?」
「這不是兒科下班離開的必經之路。」鐘紀蘭說著補充一句:「我五點半就下班了。」
見齊不揚沒有說話,鐘紀蘭繼續道:「我是特意等你下班。」
齊不揚很客套的問道:「鐘醫生,有什麼事情嗎?」醫院每個男醫生都巴不得跟鐘紀蘭親近,齊不揚卻是個例外,他每天都是忙的沒有時間做其他事,跟鐘紀蘭不算陌生也不算熟。
鐘紀蘭笑道:「希望有機會報答你。」
齊不揚笑了一笑,「不用了。」
「請你吃頓飯,表示感謝。」
齊不揚搖了下頭,從鐘紀蘭身邊走過,女性特別的香味又刺激到他,他只感覺自己就是一頭猛獸,他能夠敏銳的聞到獵物的氣味並追蹤獵殺,飢腸轆轆渴望大開殺戒,而紀鐘蘭無疑是汁甜肉美的獵物。
齊不揚加快腳步,儘管已經和鐘紀蘭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她身上的氣味依然清晰在鼻,這氣味在他心中已經做了記號,而無需刻意。
但這種異於常人潛能的突顯,只會讓齊不揚更恐慌。
身後腳步聲靠近,鐘紀蘭加快步伐追來,「你不是個男人?」
似詢問又似下了判斷的一句話。
齊不揚本想應一聲,但還是沉默了。
齊不揚快速按動電梯按鈕,頻率有些快,似乎有急事,著急回家。
鐘紀蘭問道:「很著急回家嗎?」
齊不揚有些等不及,乾脆轉身走樓梯。
「知道我對醫院那兩個男人感興趣嗎?」
「與我無關!」齊不揚聲音很冷淡。
「你肯應話就好,第一個是宋書豪,有的時候我會有一些奇妙的幻想,例如我會把宋書豪幻想成一匹桀驁不馴的野馬。」
身後這個女人將宋書豪幻想為桀驁不馴的野馬,她依然去親近,那她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追求刺激還是性格本身帶有強大的征服欲。
「你感興趣了,對嗎?」
齊不揚回頭,只見鐘紀蘭一臉笑吟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