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文藝王冠 作者：李白不白（已完成）

第十章　一個陌生作者的來稿

　　江建中以江寒雪大哥的語氣給醉白池回了一條信息，直言不諱地把江寒雪要辭職的意思告訴了他，並相對冷靜地提醒醉白池說：「多餘的話不必說了，各自心知肚明，希望能行個方便，不至於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正滿懷旖旎期待的醉白池看到這條短信，無異於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可謂羞怒交加，他沒有想到江寒雪會把短信給她大哥看，他更加沒想到江寒雪的大哥會如此直白地回復自己，那語氣看上去好像真把自己當做禽獸一類的上司了，這讓醉白池非常難以接受，他是有身份地位老婆孩子的人，而且那條短信他明明只是暗示，明明穿了衣戴了冠，為什麼還要被這樣對待？

　　衣冠禽獸和禽獸根本不是一種生物好嗎？

　　醉白池一番羞憤的心理獨白之後，調整好情緒，回道：「原本是想說一些分組的事情，想拉幾個優秀主編到我的團隊來，沒想到得到這個消息，覺得非常意外和震驚，不過書劍向來是一個人性化的公司，如果員工做得不開心，想離職，我本人以及公司其他領導，都不會有任何為難。最後我想說的是，這個消息還是讓我覺得非常遺憾。」

　　江建中暗罵了一句「臉皮真夠厚的」，然後秒刪了醉白池的短信，他和江寒雪兄妹連心，一致覺得和醉白池相關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噁心。

　　1月1o日，賦閒在家的寧輕舟陪江寒雪去書劍辦離職，江寒雪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一路上沉默不語，側著頭盯著車窗外呆，寧輕舟心裡很清楚，有些「心情差」，是任何言語都無法安慰的，於是他就安靜地坐在旁邊，順便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這幾天下來，寧輕舟有一個很奇妙的感觸，來到這個新世界之後，他現自己對自己、他人以及周圍各種事物的理解和看法比在地球上的時候更為清晰，心態也淡然很多，好像一個長期近視的人突然戴上了度數合適的眼鏡。

　　寧輕舟正想得投入，聽到江寒雪終於說話了：「今天會下雪。」

　　「嗯？」

　　江寒雪轉過頭看著寧輕舟：「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

　　寧輕舟點點頭，笑著說：「還挺應景。」

　　「是啊，給我營造氣氛來了。」江寒雪也笑了笑：「印象中，十八歲之後，雪下得就越來越敷衍，小時候那種漫天大雪的場景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可能是因為你長大了，所以看到的東西就按比例縮小，而且人的記憶會帶著點誤差的。」

　　「有道理。」

　　一小段沉默過後，江寒雪跟司機說：「師傅，在前面路口停就可以了。」

　　兩人下了出租車，沒走多遠，來到書劍公司門口，寧輕舟抬頭看了一眼書劍公司的大門，正要說什麼，聽到江寒雪輕輕歎了一口氣，就識趣地把話嚥了回去。

　　進了公司大門，坐電梯到三樓，出電梯之後，江寒雪刷了門禁，帶著寧輕舟來到書劍的編輯部，已經提前聽到風聲的書劍編輯們看到江寒雪過來，趕緊假裝認真工作，避免有眼神接觸而不敢打招呼的尷尬，畢竟傳聞中說江寒雪是跟醉白池總編鬧翻了才辭的職，對還想繼續在書劍工作的責編們來說，現在不是向江寒雪表現自己人情味的時候。

　　「江雪過來了？」二組主編冰心和三組主編喬林走了過來，以前經常一起組團吃飯的三個人，這時見面，氣氛多少有些尷尬，冰心和喬林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心照不宣的無奈。

　　「嗯。」江寒雪倒表現得很自然，給寧輕舟做了介紹，笑著說：「你以後想在書劍混的話，趕緊抓住機會討好兩位大大。」

　　寧輕舟笑道：「以後還請心大和林大多多照顧。」

　　冰心問：「你在書劍寫書？」

　　「有這個打算，現在還在寫大綱和開篇，想試試看能不能成大神。」寧輕舟謙虛而忠厚的笑了笑。

　　喬林和冰心一臉看菜鳥的無語表情，說：「那你加油吧。」

　　江寒雪解釋說：「他就愛開玩笑。」

　　幾個人正聊著，一個打扮時髦、長得挺漂亮的女孩走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寒雪，說：「雪大，我聽說你要辭職啦？」

　　江寒雪看了那女孩一眼，說：「你先去工作吧。」

　　冰心和喬林則略帶不滿地瞥了那女孩一眼，寧輕舟鑒貌辨色，猜到那女孩的身份，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那女孩隨口應了一句「嗯，馬上就工作」，然後繼續問：「雪大為什麼要辭職啊，因為要跳槽嗎？」

　　冰心不耐煩接道：「綠蘿你真夠八卦的，你家主編有什麼事情還要跟你說。」

　　綠蘿不以為意，說：「我關心下自己老大，也沒什麼吧，對不對雪大？」

　　江寒雪笑了一下，繼續收拾東西，綠蘿假模假式地歎了一口氣，說：「雪大走了，我好捨不得啊，還有好多東西沒跟雪大學習呢。」接著話鋒一轉：「那雪大你等下辦好離職，跟我交接一下工作吧。」

　　冰心冷笑一聲，說：「主編工作什麼時候要跟一個責編交接了？」

　　綠蘿不卑不亢道：「那去問問池總好了。」把冰心噎得無言以對。

　　江寒雪轉眼看向綠蘿，道：「我辦離職之前，會開個小組會議，跟大家把工作交代好，你不用那麼著急，現在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當然可以的，雪大要幫忙說一聲。」

　　儘管看得出有在克制，但綠蘿勝利者的姿態還是顯而易見，回到座位後，在自己小圈子的kk群裡說了一句：「兵不血刃，搞定！這週末我請大家唱歌。」

　　然後另外幾個編輯排隊回復：「恭喜綠蘿主編！謝謝綠蘿主編請客！（撒花表情）」

　　半個小時後，江寒雪收拾完辦公桌上的東西，把箱子交給寧輕舟，說：「你去一樓大廳等我，我去辦離職手續。」

　　寧輕舟抱著箱子去了一樓，在大廳沙上坐了半個多小時，江寒雪終於出來，對著他擺擺手，寧輕舟走了過去，兩人剛要出門，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道：「寒江雪等下。」

　　兩人回頭，看到綠蘿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江寒雪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綠蘿搖搖頭，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之前你是我主編嘛，大家又是同事，終歸不好開口，現在你什麼都不是了，我覺得要跟你說一下。」

　　江寒雪「嗯」了一聲，說：「但我沒興趣聽。」說著轉身就走，綠蘿追了上來，說：「寒江雪，坦白說，我沒想到你會走得這麼容易，我以為你多少有點戰鬥力呢，我都還沒正式出手。」

　　江寒雪不理她，繼續往前走，但是寧輕舟停了下來，江寒雪拉了他一下，說：「幹嘛？走了。」

　　寧輕舟轉過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盯著綠蘿，問：「你就是綠蘿？」

　　綠蘿看了寧輕舟一眼，看他穿著一般，知道不是什麼二代一類的人物，優越感再冒三丈，答說：「對，我就是綠蘿。」

　　「那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不知方不方便？」

　　「你說。」

　　「動物園裡，狼王提拔了一隻小白兔做丞相，請問小白兔應該拿胡蘿蔔感謝狼王，還是拿肉感謝狼王？」

　　綠蘿嗤笑了一聲，說：「這是幼兒園大班的問題吧？」

　　寧輕舟說：「不是，我一次面試，面試官問我的問題。」

　　「噢。」綠蘿想了想，認為這是企業強調狼性文化的題目，說：「狼永遠是吃肉的，所以小白兔只能拿肉感謝狼王。」

　　寧輕舟點點頭，說：「綠蘿你說的對，對於沒有真正能力和實力的小白兔來說，被狼提拔了，她只能肉償。」

　　綠蘿登時明白過來，臉刷地紅了，怒瞪了寧輕舟一眼：「你……」

　　寧輕舟清冷地笑了一聲，說：「你應該記住兩點，第一，在你之前的職業生涯中，江寒雪一直是你的老大，一直壓著你一頭，你甚至只能可憐地等到江寒雪辭職後，才敢喊她一聲名字；第二，請相信我，在你之後的職業生涯中，江寒雪一樣可以刷得你一根毛不剩，這就是靠臉吃三年，靠本事吃一生的道理，與你共勉，留步吧。」

　　寧輕舟說完，瀟灑轉身，用肩膀蹭了江寒雪一下，說：「雪兒，咱們走。」

　　江寒雪忍著笑意，乖乖地跟上寧輕舟，待兩人走遠，綠蘿才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果然賤人的朋友都是賤人！」

　　江、寧二人上了出租車後，江寒雪終於放聲笑了起來，說：「輕舟你那個小白兔的故事太損了。」

　　寧輕舟道：「這算什麼，我剛沒抽丫倆大嘴巴子，已經夠聖母的了。」

　　江寒雪又笑了一會，然後轉頭看著寧輕舟，認真說道：「輕舟，今天謝謝你。」

　　寧輕舟搖頭道：「我們的字典裡沒有「謝謝」這兩個字。」

　　江寒雪點了點頭，她看著寧輕舟重新變柔和的臉，又想起他剛才面對綠蘿時那張冰冷而陰險的臉，心裡某根弦被觸動了一下。

　　……

　　寒雪辭職的當天晚上，果然還是下了雪。

　　江寒雪坐在床上，回復著同事和作者的問候，自她改了「已從書劍離職」的狀態之後，她的kk幾乎被彈垮了。

　　回復到晚上九點多，終於回完，正要躺下休息一會，忽然郵件提示有新郵件進來，江寒雪出於職業本能地點開郵件，看到一份書名為《盤龍》的小說投稿。

　　與此同時，正在跟醉白池總編聊kk的綠蘿也收到一份同樣的投稿，投稿郵件裡還特意注了一句「作者的話」：為奇幻之崛起而投稿，希望編輯大大給我一個機會，給奇幻一個機會。

　　綠蘿一陣無語，然後對著那份投稿笑罵道：「逗比吧你，還奇幻，現在誰還看奇幻？」

　　綠蘿把那句話的截圖給醉白池，醉白池回道：「你就跟作者說，咱們書劍廟小，不夠你帶奇幻崛起的，你去別家看看吧，煞筆！」

　　綠蘿哈哈大笑，過了一會，把拒稿的萬金油回復給了那份投稿：「您的來稿沒有通過內簽審核，謝謝來稿，再接再厲。」正要送，又想到什麼，補了一句：「另外，建議作者好好研究一下現今網文的主流風向，把心思用在書上，不要覺得投機取巧投冷門就一定能過稿。」然後點了送。

　　朋來公寓3o2，寧輕舟穿著熊貓連體睡衣，站在電腦前，看到新郵件，臉上漾開詭異的笑意，說了句「完美」，關電腦睡覺。

第十一章　問鼎江副總編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大家出門去上班的時候才現，外面早已天下大白。

　　「忽然有點羨慕舟舟和雪兒了。」曹雨琴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戴上，看著外面的積雪，跟身旁的陳千帆說：「他們真會選日子辭職。」

　　陳千帆笑著說：「是啊，雖然他們兩都是被動辭職，但一想到這個時候，他們兩正縮在被窩裡做著什麼暖洋洋的夢，就忍不住羨慕。」

　　曹雨琴十分贊同地點點頭，說：「而且悲催的是，今天還不能開車。」

　　說著兩個人出了小區，曹雨琴的電話也正好響了起來。

　　「是中哥嗎？」正要給黃鸝打電話的陳千帆問。

　　「是。」

　　曹雨琴邊走邊接通，直接問：「你們現在在哪兒呢？」接著「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跟陳千帆說：「他們在移動餐車那排隊買早餐。」

　　兩個人加快步伐，朝移動餐車走去，等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排到江建中，江建中對餐車老闆說：「三個手抓餅，一個菜包，四杯豆漿。」

　　曹雨琴走到戴著紅色帽子的黃鸝面前，笑著打了招呼，陳千帆抓住機會，稱讚道：「黃鸝，你的帽子真好看，戴著顯得整個人更可愛了。」

　　黃鸝說：「是嗎，我去年就戴的這頂帽子啊。」

　　陳千帆不假思索地說：「去年也好看。」

　　曹雨琴笑著「哎」了一聲。

　　一會，他們的手抓餅做好，四個人提著早餐去公交站等車，曹雨琴調侃道：「下雪天，胡辣湯和包子更配。」

　　陳千帆道：「不是油條嗎？」

　　江建中道：「不建議早餐吃油條，不僅脂肪量高，而且還含有對大腦有害的物質。」

　　曹雨琴無奈地「啊」了一聲，說：「看來只有舟舟能懂我。」

　　江建中聞言，眉毛一軒。

　　接著，他們又聊到寧輕舟昨天陪江寒雪去辭職時的犀利表現，仍舊讚不絕口，陳千帆說：「不知你們有沒有現，我覺得自從輕舟和景漫分手之後，他有點變了。」

　　其他三人一致點頭，曹雨琴說：「應該說是淡定了一點。」

　　黃鸝接道：「而且不像以前那麼財迷了，大徹大悟的感覺。」

　　陳千帆立即佐證道：「是的，他那個時候為了賺錢真有點走火入魔，每天除了正常上班之外，還兼了三份家教，比我接的私活還多。」

　　江建中補充道：「別忘了他每天還要保持他小黃文的更新。」

　　「對對，這個尤其讓我佩服，簡直是個奇跡。」

　　曹雨琴道：「我能理解他，他們家家庭條件不好，又是兄弟三個，大哥還沒結婚，弟弟又在念大學，他自己也剛大學畢業，他爸他媽這幾年打工掙的錢，肯定是全送給學校了，他現在有了工作，著急著為家裡分擔一些負擔，完全可以理解。」

　　江建中點頭道：「嗯，輕舟的確不容易，特別是剛剛又經歷失戀、失業。」

　　陳千帆道：「希望他能盡快找到一份好工作。」

　　曹雨琴忽然疑問道：「我們不是在讚美舟舟昨天打賤人臉的壯舉嗎，怎麼又扯到他失戀丟工作上面了？」

　　大家恍然大悟，笑道：「對啊，看他那個生龍活虎、胸有成竹的樣子，根本不用我們擔心。」

　　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終於來了一輛相對人少的公交車，他們趕緊擠了上去。

　　就在剛才幾個好友討論寧輕舟的時候，他也已經按照生物鐘的習慣醒了過來，躺在被窩裡用手機上了一會網，然後起身把筆記本電腦也拿到床上，打開電腦登6kk，看到了江寒雪回復他投稿的郵件：「你好，先抱歉地跟你說下，我已經從書劍離職，所以你想在書劍書的話，請投給書劍的其他編輯，我個人推薦冰心、喬林和青葉三位編輯，他們都比較負責任。你這份稿子的話，我會給他們留言說一下。

　　其次，關於你這本書，雖然類別是奇幻，但我看了你的大綱和開篇幾章，感覺很有潛力，世界觀很龐大，力量體系的設定清晰明瞭，而且你的行文很流暢，沒什麼閱讀障礙，感覺應該可以出成績。

　　然後，如果你願意跟著我的話，也可以等幾天，等我在新工作搞定，再跟你聊簽約的事情，你順便存稿，說這個，是因為我真的挺看好你這本書的。

　　最後，當然，這個決定權在你手裡，而且老實說，以我的經驗來看，你這本書在書劍的話，會最快的出成績。你慎重考慮一下吧。」

　　寧輕舟果斷回道：「我想跟著江雪大大！！！那我現在先存稿，等雪大在別的站落腳之後，跟我說一下。」

　　回完江寒雪的郵件，然後順手加了好友。

　　寧輕舟在床上一直賴到上午九點半，直到江寒雪過來喊人，才從床上爬起來。

　　「江寒雪，你難道不知道，睡懶覺是一個無業遊民最基本的天賦人權嗎？」

　　「屁啦，你明明是在浪費生命，你真的準備這樣睡到過年？」

　　「我們現在是同病相憐，你有什麼好主意？」

　　江寒雪想了想，說：「你先去買吃的，然後回來我們一起看電影。」

　　「你這不是浪費生命啊。」

　　「少廢話，你去還是不去？」

　　「去去去，你失業你最大，今天看什麼電影？」

　　江寒雪笑了一下，說：「我們今天把ImBd榜上前五十名沒看過的電影全部刷一遍怎麼樣？」

　　「好主意，我去買吃的，你去找電影。」對寧輕舟來說，前五十名他肯定是一部都沒看過，所以，隨便江寒雪去找。

　　「不用，我已經下載好五部了。」

　　「幹得漂亮。」

　　寧輕舟套上那件棕色過膝的長款羽絨服，戴上帽子，拿著錢包鑰匙出門。

　　二十分鐘之後，寧輕舟一手提著一大袋零食，一手提著包子豆漿回來，而江寒雪則已經把看電影之前的準備工作做好：客廳暖氣調到二十二度，電腦在桌子上擺好，沙上放著一條毛毯。

　　「先吃早飯。」

　　「嗯。」江寒雪走了過來，忽然拍了寧輕舟一下，說：「你上次不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奇幻小說嗎，我昨晚剛好接到一個奇幻類小說的投稿，寫得特別好。」

　　寧輕舟不動神色道：「你都已經離職了，還有人給你投稿？」

　　「有些作者不知道啊，他們找到我的郵箱，直接投稿過來了。」

　　寧輕舟點點頭，問：「那你準備怎麼回？」

　　江寒雪說：「我讓他自己選，選書劍的話，我給了他其他編輯kk，想跟我去別的站的話，就先等等。」

　　「他回了嗎？」

　　「嗯，他願意跟我走。」

　　「厲害，這就是人氣！」

　　吃完早飯，兩個人坐到沙上，把毛毯往身上一裹，邊吃零食邊看起電影。

　　寧輕舟笑著說：「每天一部戲，看到日偏西。」

　　……

　　八個小時後，兩個人瓜子嗑到舌尖麻，電影看到眼睛吐，曹雨琴下班回來的時候，寧輕舟如蒙大赦，感動得一塌糊塗，說：「琴姐，你終於回來了！」

　　曹雨琴看著兩人的姿勢和半垃圾桶的瓜子殼，問：「你們倆在回顧以前的春晚嗎？」

　　江寒雪也是忍無可忍地從沙上跳下來，說：「我們兩看了一天電影，看得眼睛都要吐了。」

　　曹雨琴道：「你們兩這是要宅出新高度了。」

　　江寒雪笑道：「今天墮落一天，明天正式找工作。」

　　寧輕舟忙以過來人的姿態提醒道：「臨近年關了，工作不好找，我都在想要不要年後才過來找工作，寒雪你要有心理準備。」

　　寧輕舟話音剛落，江寒雪電話響了，江寒雪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不一會掛了電話，走過來說：「問鼎中文網讓我過去做副總編，對了輕舟，你剛剛說什麼？」

　　寧輕舟捂著胸口，無奈道：「這臉打得也太及時了吧。」

　　曹雨琴笑著看了寧輕舟一眼，然後問江寒雪：「你答應了嗎？」

　　江寒雪搖了搖頭，說：「我說先考慮一下。」

　　「為什麼？副總編不比主編大嗎？」

　　「職位是大了，但，公司小了。」

　　寧輕舟想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吱聲，江寒雪看著他問：「你想說什麼？」

　　寧輕舟搖了搖頭。

　　「有話就說，你一個男的，別這麼磨磨唧唧的。」

　　寧輕舟認真道：「我想說讓你答應問鼎。」

　　「為什麼？」

　　寧輕舟坐正身姿，說：「我敢保證，昨天我們前腳離開書劍，醉白池後腳就跟各家網站的負責人通了氣。問鼎雖然是小網站，但他們敢頂著書劍的壓力聯繫你，還給你開出副總編的位子，我覺得他們很有誠意，而且最主要的是，問鼎也在新海。」

　　曹雨琴在沙上坐下，抓了一把瓜子嗑著，接道：「我同意舟舟的說法，另外在補充一點，如果有一天你帶著最小的問鼎贏了最大的書劍，那樣不更解氣嗎？」

　　「我再想想。」

　　江建中、陳千帆、黃鸝三人回來之後，大家一起叫了外賣，正吃著晚飯，江寒雪的私人kk跳了起來，冰心給她了一個截圖，是醉白池在業內總編群的留言：「高能預警，書劍一組主編寒江雪今天離職，我只能透露一點，這是一個級極品，極品到我不想在網文圈再看到她，大家懂得。」

　　截圖之後是冰心自己的話：「據說他已經給破浪、千k和天啟的總編打過電話了。」

　　江寒雪冷笑了一聲，回道：「謝謝冰心，他就這格局了。大不了跳出這個圈子，他有本事就全宇宙封殺我。」

　　這個時候，問鼎中文網總編玉麒麟給江寒雪來一條長短信，列了七個江寒雪不得不加入問鼎的理由，江寒雪想了想，回道：「如果方便的話，我明天過去貴公司與您面談。」

　　玉麒麟秒回：「方便之至！」

　　第二天上午，江寒雪去了問鼎，十一點多，江寒雪在蓬萊六仙群裡了一串省略號。

　　一直在等消息的其他五個人紛紛回：「什麼情況？」

　　三分鐘後，江寒雪回：「問鼎副總編江寒雪向大家問好！」

　　曹雨琴：（鼓掌表情）

　　黃鸝：（鼓掌表情）

　　陳千帆：（鼓掌表情）

　　江建中：（鼓掌表情）

　　三分鐘後，江寒雪：寧輕舟，你怎麼不鼓掌？

　　寧輕舟：（鼓掌表情）另外回雪殿的話，我正在註冊問鼎的作者號。

　　神州歷99年1月12日，寧輕舟在問鼎中文網註冊了一個名為「五樓十二城」的作者號。

第十二章　《蟠龍》上傳

　　晚上大家在3o1聚餐，新晉副總編江寒雪親自下廚，六人中的三個女孩，曹雨琴賺錢第一，黃鸝八卦第一，而江寒雪則是當之無愧的廚藝第一。

　　女孩子們在廚房忙，男孩子們坐在客廳聊天，江建中和陳千帆試探著說起寧輕舟最近的變化，小心翼翼地措著辭，生怕傷及寧輕舟的自尊，不料寧輕舟十分堅強，並不介意，聽到大家提到他以前的事情竟也顯得十分感興趣，積極參與，讓江、陳二人頗為訝異，江建中謹慎地看著寧輕舟，說道：「輕舟，老實說，你最近的一些行為舉止讓大家都有些困惑，比如現在你突然視金錢為糞土的這種態度，到底是因為頓悟了人生的真諦，還是因失戀而導致的臨時性行為邏輯紊亂？」

　　寧輕舟：「啊？」

　　「你每天的微笑到底是深藏酸楚的強作歡顏，還是由衷愉悅的表現？」

　　寧輕舟哈哈大笑。

　　陳千帆抓住機會接道：「就是你的這種正常表現讓我們覺得你有點不正常。」

　　寧輕舟笑著說：「以前覺得，只有賺了足夠的錢，才能真正的快樂，才擁有帶給別人快樂的條件，現在現，真相未必如此，有錢和快樂根本不能那麼粗暴地劃上等號，一個人真正……」

　　寧輕舟正在灌輸自己掩飾性的心靈雞湯，曹雨琴剛好走了過來，打斷道：「輕舟，我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你，一個人沒錢過得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有錢一定會過得很開心，相信我。」

　　陳千帆和江建中笑著點頭贊同，寧輕舟則做無奈狀，說道：「琴姐你這樣的話，咱們沒法聊了。」

　　話雖如此，作為非絕對精神自由者的寧輕舟，多少也是認可曹雨琴這個觀點的。

　　普遍意義上來說，愉悅的生活狀態是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來保證的。

　　曹雨琴在寧輕舟旁邊坐下，拍著他的肩膀說：「舟舟不要氣餒，你以後會成為有錢人的。」

　　「噢？」寧輕舟眼睛一亮，問道：「琴姐是從我內斂的氣質中判斷出來的嗎？」

　　「沒有，我就安慰你一句。」曹雨琴狡黠一笑。

　　陳千帆道：「琴姐漂亮的雙擊！」

　　寧輕舟捂著胸口倒在沙上，大家都笑起來。

　　吃飯的時候，今天的主角江寒雪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大家話題的焦點，寧輕舟問：「寒雪，你今天去問鼎面試都說了什麼，感覺你們談得很開心的樣子。」

　　江寒雪問：「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五個人都一起點頭，說：「有。」

　　江寒雪笑了笑，說：「實際上，今天我去問鼎，沒談什麼工作的事情，我跟問鼎總編聊了一個多小時的書。」

　　寧輕舟說：「聊書不就是你們的工作嗎？」

　　「也對。」江寒雪點點頭：「我見到他們總編的時候，他正在看楚江開的《虛空之門》，然後我們從這本書聊起，幾乎把現在正當紅的文過了一遍。」

　　曹雨琴說：「看來他們問鼎這次真是有備而來、勢在必行，不過雪兒也是厲害，被面試者成了面試者。」

　　江寒雪道：「本來就是雙向選擇，我跟他聊書，也是想確認一下他們是不是真的熱愛這個行業，不過最後促使我答應加入問鼎的不止這一個原因。」

　　黃鸝接道：「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們總編很帥？」

　　江寒雪餘光瞥了寧輕舟一眼，笑著看向黃鸝，說：「怎麼跟鸝鸝你形容呢，如果把『帥』分成十份的話，帆哥佔八份，玉麒麟總編只能佔兩份。」

　　陳千帆認真道：「這麼說，寒雪你的新總編已經很帥氣了啊，至少水平之上。」

　　大家都以「你走開」的眼光看著陳千帆，江建中把話題拉了回去，問：「第二個原因呢？」

　　江寒雪答道：「在整個交談的過程中，他對醉白池封殺我的事情沒有提半個字。」

　　寧輕舟道：「這個做的不錯，任何形式的綁架都會讓人覺得不自在，所以我覺得問鼎這會是挺真誠的。」

　　「對。」江寒雪微微頷，不知為什麼，心裡莫名地輕鬆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夢想和激情當然很重要啦，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給我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工資。」

　　其他幾個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

　　在江寒雪跟朋友們聊她加入問鼎的事情時，問鼎總編玉麒麟也正在跟書劍總編醉白池在電話裡說著同樣的話題，玉麒麟說：「我覺得池總不必這樣咄咄逼人，所謂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說，我們問鼎現在無論如何也威脅不到你們書劍吧？」

　　醉白池冷笑道：「現在不是威不威脅的問題，而是你們問鼎這麼做，明顯是要打我的臉，她那天離職的時候我就在群裡說得很明白，現在你們把她拉過去，還給了副總編的位子，這是一點面子沒給我留。」

　　玉麒麟語氣平靜地說：「主要是我們問鼎剛建站沒多久，真的很需要一些專業人才，她一個主編對你們來說關乎不了大局，但對我們來說卻是雪中送炭，池總大人大量，隨她去吧，改天我請池總吃飯。」

　　醉白池心中的羞憤和面子被折的不滿顯然沒那麼容易平復，淡淡道：「你們錄取了她不代表她就能順利入職，好自為之。」

　　玉麒麟不卑不亢道：「池總要在協議上做文章，我們自有規避的手段，這點我們心裡都清楚，所以我建議池總不用多此一舉了吧。」

　　醉白池哼了一聲，說：「是你們破壞遊戲規則在先，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說著掛斷電話。

　　兩天後，書劍忽然以千字二十到二百不等的價格大規模接觸問鼎的作者，在圈內引一場不小的震盪，一時間問鼎中文網各大類別排在銷售榜前十的作者幾乎全部被問價，以至於問鼎作者現在見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全由「今天碼了多少字」變成「書劍給你開價了嗎」，蔚為壯觀。

　　書劍這次違背常規的溢價挖人一方面展現出了其業內龍頭的強大實力，另一方面也在作者圈引起軒然大波，別站作者艷羨之餘，紛紛表示後悔沒早在問鼎開書，而問鼎作者一邊激動不已，一邊也頗有些不知所措，部分問鼎作者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漫天要價，直接向書劍編輯開出開出千字三十、乃至五十這樣的價錢，結果被書劍編輯千字七十的價格砸得當場懷疑人生。

　　書劍對問鼎的這次血洗雖然在問鼎高層造成了一陣不小的恐慌，但由於整件事的詭異和不合常理，問鼎大部分作者還是對此保持了觀望態度，或者只是開個新馬甲過去試水，因而，問鼎這次的損失尚在可控之內。

　　在這種背景下，也就是1月2o日，江寒雪正式入職了問鼎，同時，一部名為《盤龍》的小說在問鼎建書成功，「一個擁有盤龍戒指的少年就此開啟了他的傳奇之旅」，一如上傳這本書的作者五樓十二城。

第十三章　冬天裡的一首歌

　　大寒，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一個節氣，也是神州大地大部分地區一年最冷的時期，大風、低溫，寒氣逆極。

　　這個季節裡的新海城，變得更加的冰冷，鋼筋和混凝土都透出一股天寒地凍的氣息。

　　金陵東路，新海絕對的「黃金地段」，整座城市十大商業中心之一，街道兩側大店名店林立，各式商廈、優秀建築交匯聚集，曾是政治風雲迭起之地，如今商家經營者的必爭之地。

　　剛吃完火鍋的朋來六人組，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或風衣，並排走在這條最繁華的街道上，喧囂的人群中，偶爾可以聽到黃鸝那婉轉清脆的聲音：「孔明已經確認會參加今年的春晚，這也將是他第一次登上電視媒介，媒體和網友們都猜測這將是他正式進軍娛樂圈的一個前奏和預兆。」

　　「厚積薄，水到渠成！」一直很欣賞孔明的江寒雪接道：「有才有貌，又如此精通個人形象的經營，且深諳炒作之道，這些品質和才能無不表明他天生就屬於娛樂圈，一旦他宣佈出道，估計娛樂圈那些公司會爭得頭破血流。」

　　寧輕舟十分贊同道：「孔明絕對是八卦製造的能手，可以這麼說，別的網絡推手和公關只能炒一條或者幾條熱門八卦，但孔明卻是那種可以炒一個八卦陣出來的選手，我很看好他。」

　　黃鸝忙問：「那輕舟你覺得他會選擇哪家公司，漢王朝、建安還是東吳？我猜得是東吳，因為據說他哥好像是東吳的一個中層經理。」

　　寧輕舟搖搖頭，說：「我認為這兩家他都不會選，因為這兩家公司的人才已經濟濟，他現在以新人的姿態加入，無論受重視的程度還是所能得到的資源都要大打折扣，因此這兩家都不是最佳選擇。」

　　「那舟大師您覺得他會選哪家？」

　　「桃園兄弟。」

　　「桃園兄弟？！怎麼可能？桃園兄弟根本簽不起孔明。」黃鸝只顧搖頭不信，連曹雨琴、江建中和陳千帆都紛紛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這次倒有點贊同輕舟的說法，」江寒雪想了一會，接道：「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嘛，說起來跟我現在的情況也有點類似。」

　　寧輕舟一拍手，說：「正是這句話。」

　　話題隨之又回到江寒雪身上，曹雨琴說：「對了雪兒，書劍還在高價挖你們的作者嗎？」

　　「大概要到下周才能完全停止，他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本來就無法持續太久。一方面，他們自己的作者會有意見，認為這是『好鋼用在刀背上』的錯誤做法；另外一方面，問鼎扛鼎的那些重要作者被維護得很好，即使他們一時心動接受了某個令他們咋舌的價格，一般也不會直接開著本尊號過去，而是另外開個小號去撈一筆就算。」

　　「那還好。」

　　江寒雪笑了笑，似乎言之未盡，寧輕舟道：「不過這樣一來，寒雪你現在在問鼎的處境也會有些尷尬，我估計問鼎內部那些不服你的編輯啊、主編啊會借題揮，說不定會和醉白池那一路的人渣們一起黑你。」

　　江寒雪苦笑一聲，點點頭，說：「你們沒看到今天開會的時候，問鼎那些編輯們的眼神，幾乎全部變成了兩個質疑的問號。」

　　曹雨琴說：「這是每個升職者都要面臨的一個問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實力讓他們統統閉嘴！」

　　「嗯。」江寒雪有所保留的應了一聲，看上去，心裡所承受的壓力的確有些沉重。

　　說著話幾個人來到一個小廣場，看到一個流浪歌手正抱著吉他在自彈自唱，周圍零零散散地站著一二十個觀眾，那長歌手一歌唱完，準備休息一會，寧輕舟轉頭看了江寒雪一眼，想起論壇上那些黑她「被玉麒麟潛規則」、「和書劍現在一組主編綠蘿爭寵落敗」等骯髒的言論，心中一動，跟大家說：「我想去唱一歌，你們等會記得尖叫鼓掌給我鼓鼓勁。」

　　曹雨琴一聽立即支持道：「好啊好啊，舟舟你去唱，我裝你的粉絲。」其他幾個人也是一臉饒有興趣，等著看好戲，黃鸝和江寒雪掏出手機，準備錄像。

　　寧輕舟走到那長歌手面前，跟他打了個商量，那歌手一見也是喜歡音樂的人，當然願意幫忙，把吉他和話筒交給了寧輕舟。

　　寧輕舟走到話筒前，先感謝了那位長哥們，然後自我報幕道：「接下來這歌，送給在場的一個朋友，希望她心情愉快，更加堅強，早日走出陰霾。」

　　簡單地說了一句，寧輕舟開始撥動琴弦，彈起前奏，然後唱：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辛辛苦苦已度過數年，今夜重又走進風雨

　　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至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

　　寧輕舟唱著劉歡老師這《從頭再來》，眼睛看著人群中的江寒雪，滿含鼓勵，而江寒雪和其他幾個朋友只聽了第一句，就立即猜到寧輕舟的意思，而聽到後面「至愛的親人」、「期待眼神」幾句，每個人心裡都泛出一絲溫暖。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寧輕舟流暢高亢地唱出這幾句副歌後，現場頓時有人鼓掌叫好，那個長的流浪歌手也滿臉驚訝，用力地鼓起掌，至於寧輕舟的幾個朋友，這時有些呆，他們以為寧輕舟只是興之所至，隨意唱一歌，助助興，搞搞笑，沒想到他卻唱得那麼認真、那麼投入、那麼豪邁、那麼動情、那麼質樸、那麼熱血、那麼感人、那麼好！

　　尤其是江寒雪，她站在越來越多的人群中，看著寧輕舟那張晦暗不明的臉和捉摸不定的笑意，聽著他特地為自己唱的那很好聽很勵志很暖心的歌，心中那根弦再次顫動不止。

　　當寧輕舟唱完第一遍之後，現場被歌聲吸引過來的觀眾已經增加到了六七十位，而且有兩個女孩主動走上前在吉他包裡各放了五十塊錢，等第二遍唱到副歌的時候，現場差不多已經聚集了上百口人，而走上前放錢的觀眾也越來越多，五塊十塊二十塊的都有，之後，等到寧輕舟開始五連唱「心若在夢就在」那段時，現場已經有觀眾跟著唱起來。

　　這時的曹雨琴等人，不用假裝，已經真的在替他們的那位朋友歡呼起來。

　　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寧輕舟的這一面，但他們無比欣喜和驕傲地欣賞著寧輕舟的這一面，就好像，他真的成了一個閃耀的明星那樣。

　　寧輕舟唱完歌，對著大家鞠躬致意，迎接他的則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然後寧輕舟再次感謝那位長歌手，說：「吉他包裡的錢就當做樂器的租賃費，謝謝你哥們！」

　　那長歌手陡遇高手，也非常激動，伸手跟寧輕舟擊掌，然後相握，最後說了一句：「哥們，牛！」

　　寧輕舟在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中退場，隨後和朋友們一道離開小廣場。

　　……

　　（這個週末回了趟家，導致斷更，為了今天有更，我在火車上用手機寫了上一章並用手機上傳，一章寫了七個多小時。
　　至於這一章，熬夜到現在寫完並上傳，既是表達歉意，也是表達態度。我喜歡寫書，不喜歡訴苦，我相信一切盡在文本中。
　　最後，謝謝關心，謝謝支持，謝謝投票，謝謝打賞，新的一周，希望能衝上頁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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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這本新書的成績有點猛

　　上了地鐵之後，大家仍舊一臉不可思議地圍觀著寧輕舟，寧輕舟笑著說；「你們應該都聽出來了吧，怎麼還這麼盯著我，不會真要簽名吧？」

　　「不是。」黃鸝搖搖頭，接道：「我們好奇的是，你從哪裡學的那歌。」

　　寧輕舟深知這件事解釋起來會很麻煩，於是說：「我一直會唱啊，你們覺得怎麼樣？」

　　黃鸝說：「老實說，在我看來，這歌不論是歌詞還是旋律，都已經達到職業水準，舟哥你真的可以去歌壇闖蕩一番了。」

　　寧輕舟搖頭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為什麼？」

　　「夢想要一個一個實現嘛，當務之急是盡快成為網絡小說的大神，然後再去做歌王影帝什麼的也不遲。」

　　這話在大家聽來就是典型的「寧氏玩笑」了，但寧輕舟自己心裡清楚，他說得其實很認真，就他現在能完整記得的那些歌曲歌詞，根本不足以在這個世界的娛樂圈掀起多大波瀾，他要一步一步地過了最文藝的關，那是遊戲，也是必將震驚這個世界的寶庫。

　　「你先恢復更新，再說大神的事也不遲。」江寒雪笑著接道。

　　「雪大放心，小生去問鼎之前，會把《唐鼎》完本。」寧輕舟說著把話題岔到別的地方：「孔明最紅的歌是哪？」

　　半個小時後，地鐵到了幾人要下車的站，從地鐵出來，曹雨琴說了句「我們打車回去吧」，江建中耳疾腿快，忙走到路邊伸手攔車。

　　從地鐵站到朋來公寓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他們幾個人上了車報出目的地後，出租車司機的師傅呱呱啦啦地抱怨說：「不會吧，大冬天的我等到現在，就等了你們幾個起步價以內的單，哎呀早知道上車前問清楚了。」

　　曹雨琴笑著說：「師傅也是不想我們幾個站在外面吹冷風，一看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

　　那出租車師傅不勝恭維，搖著頭哎呀了兩聲，曹雨琴又問道：「師傅不經常跑朋來小區嗎？」

　　有美女聊天，那司機師傅也很快淡定下來，說：「新海新區沒有我不跑的地方。」

　　「嗯，那師傅知不知道新區這塊除了朋來，還有哪些比較不錯的小區？」

　　其他五人一聽曹雨琴這話，頓時醒悟過來，她這是職業病犯了。

　　司機師傅聽到這個問題，忍不住地要賣弄他對這個區域的熟悉，一下打開了話匣子，然後在曹雨琴的引導下，司機師傅輕易地就把他三姑夫準備在某某小區買一套一百平房子的消息透露給了曹雨琴，最後還把他三姑夫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曹雨琴。

　　目睹了整個事件的其他五個人，紛紛露出了歎為觀止的神情。

　　下車後，大家都讚歎道：「十分鐘啊琴姐，你一個客戶就到手了？」

　　曹雨琴習以為常地說道：「準確地說，是一個a類客戶到手，我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熟人和朋友推薦的客戶是最靠譜的一類客戶。」

　　大家膜拜著曹雨琴朝一期走去，剛進了小區，忽然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某棟樓下仰著頭大聲喊話，聽起來，他好像在道歉：「燕兒，我錯了，你比遊戲重要！遊戲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年輕男子叫得旁若無人，寧輕舟他們幾個人聽得面面相覷，路過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現他已經瀕臨聲淚俱下的邊緣，一副真心悔過的樣子。

　　「燕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只要最後一次機會……」

　　年輕男子繼續懺悔，寧輕舟他們六人故意放慢腳步多聽了一會，回到黃鸝的公寓後，大家不可避免地議論了一番，黃鸝對那年輕男人的做法顯然不以為然：「這種人屬於自作自受，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地就默默走掉好了，現在在那哭成狗也沒用。」

　　寧輕舟說：「他現在哭成狗無非是為了以後不做單身狗，如果真能流浪狗回頭，也不是完全沒救嘛。」

　　寧輕舟說得大家都笑起來，曹雨琴問：「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哭啊、單身啊這些偏負面的東西要叫『某某狗』，而不是『某某貓』？」

　　寧輕舟笑道：「因為貓這種生物，高冷傲嬌到你餵他好吃好喝的同時，還要選擇標準的跪姿才行。」

　　「哈哈，聽舟舟這麼一說，秒懂。」

　　因為明天是週六，都不用早起，大家就在黃鸝的公寓多聊了一會，直到凌晨十二點半的時候，才各自回去。

　　江寒雪和曹雨琴回到自己公寓洗刷睡覺，正式睡覺之前，江寒雪習慣性地坐床上玩了一會手機，又習慣性地登錄了工作kk，然後她看到那個名為「書劍下午茶」的群在歡快地跳著，這個群也是她從書劍離職後，唯一一個沒有退的群，因為這個群是冰心建來點下午茶的，她以前還是群管理員，不過現在已經降級成了一個默默無聞的群員。

　　江寒雪好奇地點開這個群，跳入眼簾的第一條信息竟然是「綠蘿退出該群」，江寒雪忙往上面看聊天記錄，居然是綠蘿和冰心在吵架。

　　繼續往上翻，終於找到她們吵架的導火索，起因是群裡一個編輯提了一句「江雪大大去問鼎做副總編了」，然後綠蘿回道：「問鼎？是那個整個網站流量加起來也比不上我們書劍一個頻道流量的問鼎嗎？」

　　後面冰心出來替江寒雪打抱不平：「說話別這麼損，畢竟是你之前的領導，而且書劍流量高，跟你也沒什麼關係。」

　　綠蘿隨後回道：「冰心這話說的我不同意，只要我在書劍工作，書劍的一切都與我有關係，而且我說這話並不是有意針對她寒江雪，你們這麼認為是因為你們呢不知道那天她過來辭職，跟我說了什麼。」

　　然後一個「綠蘿黨」的女編輯配合問道：「她說了什麼，讓蘿女神這麼生氣？」

　　綠蘿先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然後說：「她那天辦完離職後離開公司，臨走前跟我叫囂說，她去任何網站都可以把我贏得一根毛不剩，你們評評理，是我挑事，還是她太自負？」

　　綠蘿跟班：「哦，所以她挑了問鼎這個最弱的網站來逆襲嗎？」

　　綠蘿：「她想做網文裡的主角，把我當配角，然後打我臉。」

　　綠蘿跟班：「雪大也是網文看多了呢，都產生錯覺了。（捂嘴笑的表情）」

　　綠蘿：「我也很為難，她贏了我，那是逆襲，我贏她，那叫勝之不武，哎，惆悵！」

　　冰心終於被這種陰陽怪氣的嘲諷激怒得忍無可忍，跟綠蘿吵了一架，最後才說：「提醒你們一下，江雪還在這個群裡。」

　　綠蘿留下一句「我就是講給她聽的啊，不然勒」就退了群。

　　江寒雪無語笑了笑，然後回了一句：「覺得自己尷尬噠……（捂臉表情）」

　　不料群裡突然炸開鍋，大家排隊回「捂嘴笑的表情」。

　　「這幫沒救的死宅啊~」江寒雪歎道。

　　……

　　週一，江寒雪照常去問鼎上班，到公司之後，打開電腦登錄工作後台，按照慣例先查看了一下昨日的業績走勢圖，然後點到新書管理欄，在搜索頻道輸入了「盤龍」兩個字，查看了一下該書昨天分類推薦的成績漲勢，當成績走勢頁面跳出來之後，江寒雪吃了一驚。

　　總收藏漲了838，VIp收藏漲了526，推薦票7o9，會員點擊2131。

　　奇幻類新書的分類強推推薦，能有這種成績，即使是在書劍也算非常優秀了，更何況是在流量較低的問鼎？

　　儘管江寒雪審過這個稿子，也對它非常有信心，但她還是點開了書頁，看了下書評區活躍度和打賞，然後她看到書評區清一色地催更新的留言，第一頁大概就有十幾條，其中七八個是有粉絲值的VIp讀者。

　　至於打賞區，目前已經有6個打賞，這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而已。

　　此外，還有一個讀者一口氣投了八張12ooo字的催更票。

　　這完全是一個老作者開書的氣場！

　　江寒雪看得心曠神怡，正要在工作群裡說一下，然後負責《盤龍》的主編深藍截了《盤龍》收藏和推薦的漲勢數據到群裡，說：「江總帶過來的這本新書，成績有點猛，問下江總，『五樓十二城』真不是哪個大神作者的新馬甲？」

第十五章　元直轉會薦孔明

　　當初江寒雪決定從書劍辭職的時候，曾下定決心要從書劍挖一批實力作者過來，就像琴姐說的那樣：「對自己有利沒利不用管，對書劍沒利就可以幹。」

　　實際上，這也是問鼎冒著被書劍制裁的風險也要接納江寒雪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江寒雪真正入職問鼎之後，才忽然現自己在挖作者這件事上，實在做不到真正的心狠手辣，倒不是在替書劍著想，而是不忍心忽悠作者。

　　江寒雪作為業內為數不多的幾位真正可以稱得上「美女」的主編，從書劍離職，加入問鼎做副總編的消息很快在kk群不見論壇見的網文圈傳開，江寒雪在書劍帶過的許多作者紛紛找來投奔，其中不乏一些重點業績作者甚至一線作者過來探口風。

　　這個時候，只要江寒雪願意，那麼已經擁有了更大權力的她，可以不用很費勁地就從書劍挖過來一批中層作者甚至個別大神。

　　但，每當江寒雪跟那些作者談這方面事情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叫：「拉過來分成就是坑人，拉過來分成就是坑人……」以至於，江寒雪在跟部分作者談話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說出「其實你的風格更適合書劍」這種話。

　　當然，對那些鐵了心投奔自己，或者風格比較主流的作者，江寒雪還是非常歡迎的，甚至給部分優質的老作者開了不錯的買斷價。

　　因而就目前來看，江寒雪對書劍的報復和打擊，並沒有醉白池等書劍高層擔憂的那樣血腥和沉重，力度和影響力都比之前段時間書劍對問鼎的血洗差了好幾個世界，於是在書劍公司的高層會議上，醉白池向大老闆匯報工作提到這件事時，輕鬆調侃道：「這畢竟是男人的戰場，問鼎那幫蠢貨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做了一個怎樣愚蠢的決定，不出我所料的話，半年之後，她在問鼎的位子將會變得非常雞肋和尷尬。」

　　就在醉白池「雞肋尷尬論」表後的第三天，書劍一位合約到期的歷史大神楚江開跳槽到問鼎，算是江寒雪對醉白池的一個小小的回擊，同時也是序幕和預告！

　　因為年前最後一周的問鼎中文網，編輯們最熱門的話題並不是挖了楚江開，而是那一本成績越來越兇猛，各項數據漲勢越來越逆天的新書《盤龍》。

　　自從該書上分強第一天的收藏破紀錄似的突破8oo之後，其後三天，更是出現了華麗的逆增長，915、936、1oo2，而且從此書書評、打賞的活躍度和相關論壇的熱度來看，暫無刷數據的嫌疑，更重要的是，問鼎的編輯們也開始前後入坑，親身驗證。

　　當然，由於《盤龍》這時字數還少，大劇情還未展開，制霸的榜單也僅僅限於業內不知名網站問鼎的新書榜，因此即使偶爾在網文的公共論壇上有人做過推薦，但仍未引起太大的關注，而且臨近新年的這個時候，娛樂圈接二連三地生了幾個大事件：1月25日，設計將董仲穎趕出漢王朝的王子師因為蔡伯鳴私下見了董仲穎一面，不顧眾人反對，直接將這位知名導演從漢王朝開除，引起數家娛樂公司的爭搶，最終建安曹孟德棋高一著，先斥重金跟蔡伯鳴的女兒蔡琰簽了一份大合約，接著順理成章地把蔡伯鳴收入旗下。

　　漢王朝董事會對王子師的這次做法非常不滿，認為他踢掉董仲穎之後，有些驕傲自負、飄飄然，王子師卻據理力爭，認為蔡伯鳴是董仲穎的人，不可久留，漢王朝內部再現分裂危機。

　　1月27日，也就是農曆小年，袁本初的二九盟傳媒兼併了公孫瓚的白馬影視，正式成立了「仲漢娛樂集團」，並開始籌備上市。

　　四天後，神州歷99年的1月迎來了最後一天，距離農曆新年也只剩下兩天，一直賣關子的神州電視台終於公佈了「民間藝人上春晚」的最終名單，南陽獨立音樂人孔明赫然在列。

　　新海朋來公寓二期3o1，已經開始放年假的六人組小聚了一下，說起這幾日娛樂圈的動盪，黃鸝無疑最為興奮，拉著寧輕舟問個不停，顯示出她對娛樂圈格局以及藝人命運的強烈關切。

　　另外一邊，江寒雪已把《盤龍》推薦給了寧輕舟，因為心中對這本書的強烈期待，也是一得空就忍不住跟寧輕舟聊幾句，惹得陳千帆和江建中一起吐槽寧輕舟是「女性之友」。

　　午飯之後，大家相繼離開公寓去趕火車飛機，寧輕舟是明天早上的火車票，送完大家後，自己又回到公寓，一個人走在回朋來的路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座時尚之都的清冷，往日人來人往的街道，此時變得冷冷靜靜、人跡寥寥，即使回到公寓，也有人了空城的感覺，小區附近的門店和市幾乎全部關門。

　　他現在才真正是陌生世界的一座陌生城市中的一個陌生小區裡的一個陌生人。

　　寧輕舟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距離，或許正是因此，他才有了那種能更輕易看到事物真相的眼力和心態，孤獨和距離感本來就是看輕事物本質的必要因素，那天陪江寒雪去辭職的出租車上，他曾想過這個問題。

　　寧輕舟回到公寓，順手打開電視，恰好是黃鸝最愛的娛樂頻道，然後他躺在沙上，思考明天回家的事情。

　　之前接到過家裡來的幾次電話，都是「媽媽」打過來的，說話的意思都差不多，叮囑自己吃飽穿暖、不要太累，開始幾次還有提醒自己要好好對人家景漫，寧輕舟也不想她太過擔心，就沒說分手的事情，但是後來她給景漫打電話，被李凱接到，才終於知道真相，茫然而尷尬地道了歉之後，還被李凱奚落了幾句：「大嬸你連自己兒子被女朋友甩了都不知道，你這媽媽做得不夠稱職啊。」

　　得知這事的寧輕舟當時非常氣憤，甚至準備帶陳千帆去揍人，不料接著又接到景漫的電話，劈頭蓋臉把自己說了一頓：「你不是說我們再不來往了嗎，幹嘛讓你媽媽打我電話，你覺得這種無聊的手段有什麼意義，挑撥李凱和我的關係嗎？」

　　寧輕舟才醒悟這事終究怪自己處理得不夠全面，遂放棄打人，但心裡對李凱還是非常生氣，他和現在的「媽媽」雖然還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但他敬畏天下間的每一份母愛。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電視裡女主持人抑揚頓挫地說道：「今日，神州一套正式公佈了『民間藝人上春晚』的名單，其中最為觀眾期待的自然是紅遍整個網絡世界的南陽孔明，孔明這次參加春晚，從網絡走上電視媒介，被娛評人和廣大網友們看做是正式出道的信號。

　　據知情人透露，現在已經有包括建安、東吳、仲漢等數家影視娛樂公司向孔明遞出橄欖枝，不過這些公司中，最值得玩味的卻是一家剛剛成立不久的桃園兄弟傳媒公司，據悉，這家名不經傳的小公司的席經紀人徐元直剛被建安影業挖走，但徐元直卻在臨走前轉了孔明最新的一條微型博客，並艾特了桃園兄弟官微及其總經理劉玄德，引不少網友猜測。」

　　寧輕舟忙坐了起來，脫口道：「元直走馬薦諸葛？」

第十六章　蝴蝶揮動了翅膀

　　寧輕舟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趕火車，他要先乘公交車到地鐵站，然後再坐四十分鐘地鐵到火車站，前後差不多要要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雖然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新海大多數公司都放了假，但不論是公交站還是地鐵站，等車的人都還很多，他們多數人和寧輕舟一樣，沒能搶到更早的火車票。

　　寧輕舟穿著一件黑色長風衣，扶著行李箱和大家一起排隊等地鐵，五六分鐘後，地鐵呼嘯而至，寧輕舟因為今天穿得比較束縛，行動不夠利落，沒能搶到座位，只好拉著箱子走到拐角處，靠著車壁而站。

　　實際上，不管是以前在地球還是現在在藍星，寧輕舟對等地鐵的規則都心存一個疑問：為什麼等地鐵的時候，大家都能遵守秩序，老實排隊，而當地鐵緩緩停下，地鐵門打開之後，大家會忽然失控如斯呢？

　　寧輕舟雖然這麼好奇，但沖地鐵門搶座位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從眾效應」。

　　寧輕舟用腿固定住行李箱，然後掏出手機——這無疑是從眾效應的另外一個體現，網絡時代的公車和地鐵上，不低頭玩手機的人只有三種可能，一是手機沒電，二是忘帶手機，三是在用手機聽音樂。

　　寧輕舟稀里糊塗地來到這顆星球後，有了更合乎情理的借口上網查資料或瀏覽資訊，因為他覺得只有自己要更深入地瞭解這個世界，才能盡快融入它。

　　當然，寧輕舟在地球上上網也有理由：「三天不上網，就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所拋棄了。」

　　這幾乎是新時代人類最大的錯覺之一！

　　地鐵過了三站之後，車上已經人滿為患，寧輕舟挪了挪箱子，盡量縮在角落，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旁邊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在聊《盤龍》。

　　「那個老鼠肯定會被林雷收了，等它長大後，可以拿來當坐騎。」那個白胖的男生津津有味地說道。

　　接著另外一個瘦弱的男生立即質疑：「老鼠再長大，也不可能成為坐騎吧？」

　　白胖男生立即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調說：「那不是普通的老鼠，那是魔獸。」

　　兩人又爭論了一會，最後白胖男生抱怨道：「就是更新太少了，不夠看。」

　　「我們去書評區留言催作者快更。」瘦弱男生建議道，寧輕舟笑了笑，心想：「真是可愛的高中生啊。」

　　「他不更就罵死他！」瘦弱男生補充了一句，寧輕舟頓時額角黑線，輕斥了一句：「這幫無可救藥、深度中二的熊孩子！不好好準備高考，看什麼小說？」

　　半小時後，地鐵到了火車站。

　　寧輕舟的火車是上午八點四十二，從新海直接到明珠，寧輕舟看了下手機，剛好還差二十分鐘，於是他去候車室的店子裡買了一根玉米、一個茶葉蛋當早餐，吃完玉米和茶葉蛋，正好八點半，開始檢票。

　　過了檢票口，提著箱子穿過一個通道，來到站台，寧輕舟正要去找標記自己車廂號的地方，忽然聽到有人叫了自己一身：「寧輕舟！」

　　他轉過頭看到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正看著自己，那個女孩戴著一頂卡其色鴨嘴帽，帽簷剛好遮住額頭，一身白色羽絨服配上黑色打底褲，顯示出不為季節所掩蓋的好身材。

　　寧輕舟當然不認識她。

　　那女孩拖著她小巧的粉紅色行李箱向寧輕舟走過來，笑著說：「怎麼會這麼巧，你也今天回去？」

　　寧輕舟點了點頭，隨機應變說：「對啊，好巧。」

　　女孩微微仰著頭，微笑著看著寧輕舟，寧輕舟也一副「都是老熟人」的表情看著她，心裡卻暗暗讚道：「好漂亮的一張瓜子臉！」

　　「有愛情滋潤就是不一樣，比以前帥多了。」女孩笑嘻嘻地說：「而且還穿起風衣來了，我記得高中那會你一件羽絨服穿了一個冬天。」

　　寧輕舟笑了笑，抓住了第一個信息「高中」，回應道：「你也比以前漂亮了。」

　　「切。」女孩打了他一下，微微偏著頭問：「今年怎麼沒帶你女朋友一起回去？」

　　「噢，分手了。」

　　「啊！分……分手了？」女孩一臉不可思議：「我不記得你……」

　　這時火車剛好到站，寧輕舟說：「我是6號車廂，你幾號？」

　　「11號。」

　　「那趕緊上車吧，回頭再聊。」

　　「好。」女孩說著擺了擺手，然後拉著行李箱去了11號車廂。

　　寧輕舟上車之後，放好行李，找到座位，忙拿出手機登錄了kk，他要查下那女孩是誰，不然現在自己完全就處於被陌生女孩搭訕的狀況，暗爽是暗爽，但終歸會有點不禮貌。

　　kk剛一登錄上去，先是「蓬萊六仙」群跳出來，點開看了一下聊天記錄，大家都在吐槽被家裡人催相親、問工資的事情，倒是曹雨琴不改大姐大派頭，中間插了一句「舟舟上車了吱一聲」，寧輕舟笑了笑，回了句：「琴姐，我上車了。」然後關了對話框，進入kk空間，他希望能從各好友的最新動態中找到關於那個女孩的蛛絲馬跡。

　　「滴咚！」

　　這時，他的kk忽然主動響起一聲提示音，點開最新信息一看，是一個頭像為冰藍色蝴蝶、名字備註為「柳函」的好友過來的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個又黑又瘦的男生和一個皮膚白皙、紮著雙馬尾的女孩的合照，不用想也知道，雙馬尾就是柳函，就是剛才那個女孩，而黑瘦男大概就是高中時代的「自己」。

　　寧輕舟回：「（流汗表情）如假包換的『黑歷史』。」

　　柳函回了一個笑臉：「這是最喜歡的一張高中時代的照片，你知道為什麼嗎？」

　　寧輕舟：「因為……顯你白！」

　　柳函：「哈哈哈！！回答正確，這絕對是我整個高中時代最白的一刻。」

　　接著，寧輕舟憑借自己的過往經驗和編故事能力跟柳函一起回顧了一下高中時代的生活，之後又聊到近況，寧輕舟方才知道柳函現在竟然在建安影業做實習編劇。

　　「我之前也投過幾次簡歷給建安，不過但都石沉大海了，慚愧啊。」

　　「我記得你大學學的是什麼對外漢語一類的專業吧？」

　　「對。」

　　「所以啊，我是戲文專業出身，專業對口。（酷酷表情）」

　　寧輕舟回了一個大拇指表情。

　　「話說回來了，你真想去建安嗎？」

　　寧輕舟愣了一下，我真想去建安嗎？除了應付那幾個好朋友，更多的還是好奇吧，想知道那段消失的歷史，到底是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再現於世。

　　寧輕舟回：「想去見識見識。」

　　「那沒問題，年後你把你的簡歷我，我幫你遞給我們人事的妹子。」

　　「那就太感謝你了。」

　　「就口頭感謝？」

　　「回新海請你吃飯。」

　　「就這麼說定了。」

　　寧輕舟盯著柳函的蝴蝶頭像看了一會，心裡又感慨起來：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那些我們曾經接觸過、攀談過、寒暄過、合照過的熟人和朋友，大多數都像蝴蝶一樣，在一塊的時候，彼此交好、談笑風生，時間一到，蝴蝶默默地消失，不知所蹤，再無聯繫。

　　寧輕舟問：「你為什麼要用蝴蝶做頭像？」

　　過了一會，柳函回：「因為蝴蝶是世上最優美的生靈，她們來無影去無蹤，她們所求很少，幾乎沒有煩惱，她們一生飛舞，尋尋覓覓，找那一點命中注定的東西。」

　　寧輕舟愣了一下，柳函補充道：「而且看上去那麼弱小的蝴蝶，一旦揮動翅膀，還可能引海嘯。」

　　蝴蝶揮動翅膀引海嘯。

　　寧輕舟當然知道這個理論，只是他不知道，蝴蝶如果在此時此處揮動翅膀，那麼海嘯會在何時何地生。

第十七章　回家

　　和柳函的不期而遇，讓原本無聊枯燥的六個多小時的車程變得生動活潑起來。儘管寧輕舟積極附和著柳函一起諸多感慨地回顧了那段熱血純情的高中時代，但本質上對寧輕舟而言，柳函就是一個在車站主動向自己搭訕的陌生美女，也完全印證了「地球上壓根沒這種好事兒」那句話。

　　基於這種心理，和柳函的聊天就多了一層額外的趣味，而且由於對方編劇的身份，寧輕舟根本不擔心他們會沒話題，可以說笑逗趣，也可以抒情文藝，兩個人都是做和想像力有關的工作，任何一個話題點都可以衍生出無限的可能，比如他們現在正聊的「時間有無形質」這個問題，乃是起始於他們高中校門口的那家燒餅店。

　　柳函：「實際上，時間的流逝是帶著聲音的，讀書的時候是上課鈴聲，工作之後是鬧鐘聲，而現在呢，是『匡當匡當』的火車聲。（笑臉）」

　　寧輕舟：「這是通感？」

　　柳函：「是比喻。」

　　寧輕舟：「呃……好吧。」

　　柳函：「本來就是，你既然要做編劇，肯定也聽過『故事是生活的比喻』這句話，這是西方的一位編劇界的教父說過的話。」

　　寧輕舟：「眼睛幹嘛往西方偏，同樣的話，咱們的老祖宗早就說過，事事留心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柳函半晌無言以對，原話奉回：「呃……好吧。」

　　接著是一個技術性的暫停，好像火車換軌一樣，微妙的沉默。

　　過了一會，柳函回說：「寧輕舟我下站要下車了，下車前問你個問題啊，我應該怎樣暗示你，你才會主動問我要電話號碼？」

　　寧輕舟：「……真是聊天聊忘了，柳函同學，方不方便留個號碼？」

　　「今天不方便誒。」

　　「哈哈，雙關！這次沒跑了！」

　　柳函回了一個敲打的表情，然後附上自己的電話號碼。

　　整體來說，寧輕舟這趟回家的旅途過得非常愉快，時間不顯漫長，且有意猶未盡之感，當然，寧輕舟也不會因為柳函主動留了號碼就產生什麼多餘的想法，實際上，一個女孩能跟你游刃有餘地談天說地，甚至實施反調戲，基本就表示她在面對你的時候，心跳是處於正常頻率範圍內的，用編劇的話來說就是「沒有感情戲」。

　　「不要迷信修辭。」柳函下車的時候，寧輕舟鬼使神差地回了她這麼一句話，這是他當初做編劇的時候，總結出的一個經驗，也是很多初入這個行業的新人容易犯的一個錯誤。

　　文采斐然和會講故事完全是兩碼事，這裡面涉及到的形象思維和抽像思維之間的關係，非常具有迷惑性。

　　2o分鐘之後，火車到了明珠站，寧輕舟剛要起身拿行李箱，寧輕舟的大哥打來電話，看來是算了時間。

　　「還沒到明珠嗎？」親兄弟之間自然不用什麼寒暄，寧朗直接問。

　　寧輕舟答道：「剛下車。」

　　「好，你去汽車站坐個直達圓鎮的大巴，我現在也騎摩托車過去。」

　　寧輕舟聽到寧朗回頭說了句「到明珠了」，應該是跟寧爸寧媽說的，對著電話說：「好，圓鎮集合。」

　　汽車站距火車站不遠，過一條馬路再走四五百米就到，寧輕舟拖著行李箱走過去，一路上不停有人問他去哪兒，要不要送之類的，還碰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青年問他要不要買手機。

　　寧輕舟一聲不吭，逕自去汽車站買票。

　　明珠到圓鎮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路程，寧輕舟下大巴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半的樣子，他站在圓鎮的三叉街口，憑借照片上的印象去搜索寧朗，好在很快有人叫了他一聲：「輕舟！」寧朗先現他了。

　　來到藍星最艱難的一關正式降臨。

　　「大哥，我跟景漫分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寧輕舟決定主動出擊。

　　「我媽跟我說了，說他找了一個新海本地人？」寧朗的語氣開始不善：「要不過年後，我去新海看看。」

　　寧輕舟當然聽得出寧朗話裡的暴力之意，想來是從小就養成的保護弟弟的習慣，忙笑著說：「和平分手，我也早想分了。」

　　「對，男人就應該這樣，拿得起放得下，以後找個比她好的就是了。」

　　摩托車飛馳在鎮鄉間的柏油馬路上，寧輕舟忽然覺得，好像也沒那麼難。

　　半個小時後，寧朗、寧輕舟回到家，寧爸寧媽正在跟過來串門子的鄰居聊天，好像在說買房子的事情。

　　「怎麼搞到這時候，給你留的飯恐怕都涼了。」寧媽笑著走過來，寧爸和那個鄰居往這邊看了一眼，寧爸對寧媽說了句「你去熱一下不就好了」，然後繼續跟鄰居聊天。

　　「平豐呢？」寧輕舟裝熟地問了一句。

　　「不知野哪兒去了，不到飯點別想見到他。」寧媽媽說著去廚房熱飯了。

　　「家裡要買房子嗎？」寧輕舟轉頭問寧朗。

　　寧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就說說過過嘴癮，現在哪裡買得起？」

　　寧輕舟心裡暗歎：「不得不說，寧家現在的確不太富裕，現在住的這幾間瓦房，後牆都已經有了裂縫。」

　　寧朗又尷尬一笑，說：「怪我，我打工這幾年有點胡幹，沒存到什麼錢，不然今年在街上買一套房子不要太輕鬆。」

　　寧輕舟笑著點了點頭，說：「家裡的錢都拿來供我和平豐念大學了。」

　　兄弟兩正聊著，寧媽把飯菜端了上來，因為明天就是年三十，家裡葷菜蔬菜都挺齊備。

　　寧輕舟邊吃飯邊聽寧爸爸和那位鄰居聊天，寧朗偶爾也插兩句，聽得出來寧爸很想在街上買房，不過家裡現在顯然財力不足，寧爸說：「等平豐大學畢業吧，他們幾個都工作了再說。」

　　吃著這樣的飯，聽著這樣的家常話，寧輕舟忽然覺得一陣溫馨，或許是另外一個「寧輕舟」的感覺，或許是「家」這個概念本身的魔力。

　　「既然如此，就讓這個家更好一點吧。」

　　寧輕舟低著頭認真吃飯。

第十八章　龍角崢嶸！

　　寧平豐果然是到飯點才回來，進屋看到寧輕舟後，嚷嚷道：「現在我們三個到齊了，來比比吧，看看誰最高？」

　　身高過哥哥，應該是每一個弟弟的心願，因為那代表著一種逆襲。

　　寧朗說著「還用比，肯定是我最高」，然後站到寧平豐旁邊，寧輕舟也笑呵呵地走了過去。

　　寧平豐道：「媽，你來做裁判。」

　　三兄弟並排站到一起，寧媽看了一會，笑呵呵地說：「我看都差不多高。」

　　寧平豐說道：「媽你公平一點，我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寧爸爸也轉頭看了過來，卻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心裡可能在感慨：不知不覺間，當年那三個光屁股亂跑的小屁孩，如今已經長這麼大了啊。

　　寧朗說：「平豐你要公平，我們直接用尺子量，量淨身高。」

　　寧平豐說：「我淨身高一米七五多一點，穿鞋一米七八左右，你們兩呢？」

　　寧輕舟說：「我們三個其實差不多，可能我比你們兩瘦一點，所以顯高。」

　　寧朗更正說：「我是壯，平豐才是胖。」

　　寧平豐反駁不能，又問寧媽：「那媽你說我們三個現在誰最帥？」

　　寧媽顯然哪個兒子都不想得罪，說：「問你爸去。」

　　寧爸也不接這話茬，說：「吃飯吧。」

　　吃過晚飯，三人去看了爺爺奶奶，剛說了一會話，村裡幾個男孩過來找寧平豐去玩，寧朗警告寧平豐說：「不要帶牌九。」寧平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然後跟幾個男孩去了。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的，寧莊現在每年過年，村子裡到處是賭錢的，牌九、麻將、紙牌、撲克、骰子……好像賭錢這件事已經成了維繫年味的一個重要儀式。

　　寧朗和寧輕舟從奶奶家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八點，老人家一般這個時候就要睡覺了，但對年輕人來說，他們的夜晚活動才剛剛開始。

　　寧朗和寧輕舟也沒急著回家，去了村東的野地散步，走著走著寧朗忽然問：「輕舟你可看過《盤龍》這本書？」

　　寧輕舟一愣，點點頭，說：「聽過，網絡小說。」

　　「嗯，那你可知道哪裡有完整版下載，我現在只看到二十多章，後面的不知去哪裡找。」

　　寧輕舟心道：「後面的還在定時布，怎麼可能找到？」隨口問：「這書有這麼好看嗎？」

　　寧朗點頭：「很好看，我們廠裡有好幾個同事都在看，我也是他們推薦的，我本來還想去網吧下個完整版的在手機裡看，但是到處找都找不到。」

　　「這書正在連載，哪有完整版？」

　　「正在連載？那也太坑了，不知要等哪年才有完整版可以下載。」

　　寧輕舟含義複雜的笑了笑，暗道：「看來藍星正版意識的普及也做得還不夠。」

　　寧輕舟掏出手機登錄了網文的公共論壇，今天一天，從新海到寧莊，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別人提《盤龍》。

　　進到論壇頁，果然又看到兩三個帖子在議論或者在推這本書。

　　「看來這本書的選擇是對的。」寧輕舟心裡鬆了一口氣：「果然是流暢的故事在哪裡都會有市場。」

　　《盤龍》這本書除了在各項等級的設定上具有教科書般的意義之外，樸實無華的語言和流暢無礙的故事也是它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屬於那種「你說不上他哪裡好看，但一看就停不下來」的文，深得升級文之三昧。

　　寧輕舟正看著論壇，忽然聽到寧朗在那邊唱起歌，是一情歌，聽上去，唱得還不錯，雖然假音和轉音稍顯做作，但畢竟是那麼回事。

　　唱完一段，寧朗問：「唱得怎麼樣？」

　　「挺好的。」

　　「可以參加神州之聲嗎？」

　　「我看行。」

　　寧朗點著頭笑起來，帶著一些自嘲的意味。

　　寧輕舟問：「原來大哥是想做一個歌手嗎？」

　　寧朗俯身撿一塊土塊，然後用力向黑暗中扔去，好像要將什麼東西給砸碎似的，說：「想想而已，就我現在這水平，海選都過不了。」

　　寧輕舟盯著寧朗看了一會，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要相信奇跡。」

　　「我相信奇跡，不過不相信奇跡會降臨在我頭上。」

　　寧輕舟笑而不語，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慢慢向前走。

　　寧朗從後面拍了寧輕舟一下，誇獎說：「所以說『人靠衣裝』這句話真沒錯，你這次回來，穿衣打扮比以前好看多了，氣質也在向我逼近，再努一把力，我蟬聯了二十幾年的『寧家第一帥』，就要被你搶走了。」

　　寧輕舟哈哈大笑。

　　無獨有偶，在寧朗以開玩笑的口吻稱讚寧輕舟的時候，寧媽和寧爸也在家裡討論他，寧媽說：「不知是不是因為和景漫分手，我覺得輕舟這次回來，比以前穩重了，臉也比以前白了點。」

　　寧爸「嗯」了一聲，說：「小時候他長得比較黑，所以都說他在他們三個中只能排第三，現在你看，醜小鴨變白天鵝了，今天我是沒說，要我真排的話，輕舟現在要排第一。」

　　寧媽白了寧爸一眼，說：「那是因為別人都說輕舟最像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寧爸笑著搖搖頭。

　　寧媽想了想，說：「輕舟就是稍微有點娃娃臉……」

　　……

　　出乎寧輕舟的意料，在寧家的這個年過得非常順利，寧家上到爺爺奶奶，下到寧朗、寧平豐，沒有一個人對他起疑，即使察覺到他氣質上的變化，也歸結到和景漫分手的原因上。

　　寧輕舟仔細想過這件事，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不是自己掩飾得夠好，而是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在演什麼，好像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融入，好像那個寧輕舟的某些意念在引導著自己。

　　或許，親情、友情、愛情這些人類情感，果真具有某種越時空的能量。

　　不出意料的是，「孔明」果然成了今年春晚最熱門的話題，而他在春晚上唱的那神州風濃郁的《臥龍吟》，也迅在網上傳唱開。

　　「臥龍」孔明未來天王的風采，初露崢嶸。

　　2月7日，正月初五，寧輕舟回新海，他辭職的事情沒跟家裡講，說是過來上班，其實是來碼字，順便準備去建安的簡歷。

　　最文藝的遊戲當然要有條不紊地玩下去，但是他的生活卻不可能只有這一個遊戲。

　　寧輕舟回到朋來公寓，先去敲了3o1的門，因為根據大家在群裡說的回新海的時間，江寒雪應該已經到了。

　　「誰？」果然，江寒雪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寒雪，是我。」

　　過了一會，江寒雪開了門，寧輕舟看到她滿臉興奮，還沒來及問什麼，江寒雪伸出三根手指，說：「剛剛破了三萬！」

　　寧輕舟一頭霧水。

　　「《盤龍》剛破了三萬收藏，一個頁廣告推薦，平均一天漲了近三千收藏，到這個月底，差不多可以到十萬收藏，3月1號的訂……估計要創紀錄。」江寒雪雙目神采奕奕，激動不已。

　　寧輕舟問：「會不會是刷的？」

　　江寒雪嗤笑一聲，說：「現在論壇和書評區裡好多人在罵這書是刷子，但是你去看它的打賞和書評區的討論，他昨天更新到那個鋪墊很久的『魔法測試』的小**劇情，一天就有153人打賞，昨天問鼎的服務器都崩潰了。」

　　「主要是他這本書的論壇，有沒有人氣。」寧輕舟淡定道。

　　「盤龍論壇區，現在關注人數5萬，帖數已經破了35萬，你覺得這個人氣怎麼樣？」

　　「那還真不錯。」

　　江寒雪開心地歎道：「當初只覺得這本書會出成績，沒想到會出這麼大成績，幸虧這個作者堅定，沒有繼續投書劍，不然我現在腸子都要悔青。」

　　寧輕舟點點頭。

　　江寒雪問：「你吃飯了沒？」

　　「沒有呢。」

　　「正好，我從家裡帶了餃子過來，我去煮點餃子一起吃。」

　　江寒雪說著去了廚房，寧輕舟在江寒雪筆記本電腦前坐下，看到屏幕上竟然是江寒雪的工作後台，她剛剛在查《盤龍》的收藏。

　　寧輕舟點了一下刷新，收藏數：3oo26，VIp收藏：17253。

　　新書「盤龍」火爆紅書的氣勢，顯露崢嶸！

第十九章　現象級新書（上）

　　2月9日之後，年假基本告一段落，上班族們陸續返回新海，這座城市又重新熱鬧起來，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路上行人臉上的表情，普遍還帶著假日餘留下來的懶散，有從休假模式努力調到工作模式的明顯痕跡。

　　朋來六人組新年後回新海的第一次聚餐，選在了亨通廣場的肯德基，為避開早高峰，六人十點半就在店裡佔了位子，點了幾杯果汁，坐那兒聊天，三個女生還在聊「有沒有變胖」的話題，從她們見面到現在，這個話題就一直在單曲循環，也不知道她們要聊出什麼花來。

　　男生們先是按照慣例吐槽春晚，接著江建中和陳千帆分別又說了自己相親的遭遇，寧輕舟看到他們說話時不停向曹雨琴和黃鸝瞟過去的目光，心裡就暗自覺得好笑。

　　「輕舟你別得意，今年就臨到你。」陳千帆看到寧輕舟一臉聽相聲的表情，直白地揭露道。

　　「你們就那麼確定我這一年都找不到女朋友？」

　　江建中遂更為直白地說道：「輕舟你別忘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工作，不要本末倒置嘛。」說罷笑著和陳千帆擊掌相慶。

　　寧輕舟轉頭告狀道：「琴姐、黃鸝，江建中和陳千帆欺負人。」

　　五人俱巨汗，曹雨琴笑著說：「舟舟別怕，來姐姐懷裡，姐姐疼你。」

　　寧輕舟看向一臉吃了蒼蠅般表情的江建中，說：「跟你說別惹我了。」江建中隨後做雲淡風輕狀，面無表情地看著寧輕舟。

　　陳千帆忍著笑意看好戲，寧輕舟瞥了他一眼，然後又轉身問黃鸝道：「對了黃鸝，劉玄德有沒有去見孔明呢？」

　　黃鸝「啊」了一聲，說：「劉玄德為什麼要去見孔明啊？」

　　陳千帆頓時拉住寧輕舟的胳膊，特別諂媚地叫了一聲「哥~」，把大家都逗樂了。

　　十一點的時候，三個男的過去點餐，此時店內的座位差不多已經全被坐滿，點餐檯前也排起了長隊。

　　店子裡開始變得有些悶熱，特有的那種肯德基式混合味道也濃郁了很多，坐在位子上等吃的三個女生脫了外套，然後免不了又要比一番胳膊，抱怨自己果然變胖。

　　十多分鐘後，寧輕舟、江建中、陳千帆三人終於點完餐，各自端著一個擺滿各種食物的盤子走了過來。

　　寧輕舟在江寒雪對面坐下，把蛋撻、紅豆派、玉米挑出來放到江寒雪那邊，說：「蛋撻和紅豆派都還有點燙，先吃薯條吧。」說著把番茄醬撕開倒在盤子上。

　　江寒雪沉默地盯著寧輕舟，看他做著這些事情，不知心裡在想什麼，這個時候，寧輕舟突然抬起頭，恰好和江寒雪四目相對，對一起混了那麼久的他們來說，四目對視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江寒雪不知為什麼，像做什麼惡作劇被抓到一樣，趕緊躲開了——這，就略微有點奇怪了。

　　江寒雪低著頭，猛然意識到這點，皺著眉暗罵自己，寧輕舟也是若有所感，笑了笑，看著穿著白色圓領毛衣的江寒雪，覺得她前所未有的可愛。

　　害羞永遠是女孩子最動人的表情，沒有之一。

　　江寒雪不再看寧輕舟，轉頭跟曹雨琴說話，寧輕舟也側頭和江建中、陳千帆他們聊天。

　　「今天我跟大家明說了吧，我覺得女人穿比基尼一點也不性感，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陳千帆不知是不是受到黃鸝毛衣下那兩團美麗胸型的啟，忽然拋出這麼一個驚人的言論。

　　江建中以為這又是他在玩向黃鸝表忠心一類的把戲，忙贊同道：「千帆，你不是一個人。」

　　寧輕舟當然也捧場，點點頭，說：「的確是這樣，同樣是一個身材火爆的美女，我更希望她穿著緊身的牛仔褲站在我面前。」

　　江建中和陳千帆不約而同地點頭贊同，說：「或者說熱褲和短裙。」

　　曹雨琴掃了三人一眼，說：「你們男人那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齷蹉的東西？還有千帆，你不是一個人，你是什麼？」

　　「琴姐！」

　　大家正說笑著，忽然走過來幾個人跟江寒雪打招呼，江寒雪看到他們，也顯得很熱情，聽他們對話，那幾個人應該是書劍的編輯。

　　「現在書劍編輯部也都在談論那本《盤龍》，在猜是哪位大神開得馬甲呢。」一個面目清秀的男生說道，話說得客氣，但試探的意思也很明顯。

　　江寒雪說：「我這邊接到的是郵箱投稿，不是什麼大神馬甲。」

　　那男編輯嗯了一聲，旁邊一個女編輯接道：「雪大一轉到問鼎，就要立功了，真厲害，估計不久又要升職了。」

　　江寒雪笑著說：「運氣比較好吧。」

　　「雪大是實力強，因為你去了問鼎，我們現在壓力都好大的，生怕哪天組裡某位大神就被雪大拉走了。」

　　曹雨琴用紙巾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說：「在業內最大的公司工作，還能每天擔驚受怕成你們這樣，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們還是早點換工作吧。書上怎麼說來著，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那女孩尷尬一笑，不再多說，跟江寒雪說了聲「拜拜」和其他人一起離開肯德基，剛一出門，那女孩臉色就變了，冷笑道：「綠蘿說得真是一點沒錯，她現在真以為運作出一本書就能打贏我們一個網站了，太想當然了。」

　　就在書劍某位女編輯認為江寒雪太想當然的五天後，問鼎中文網頁掛出《盤龍》突破5oooo收藏的紅字公告，網站還特地做了一個破紀錄的專題。

　　問鼎幾個重磅資源砸下去之後，再加上小說劇情更進一步的推進，《盤龍》終於在網文圈形成第一波大面積的話題雲，網文公共論壇被霸屏，各個寫手群也圍繞著這本書爭論不休，褒貶不一。

　　至於問鼎、書劍、破浪、千k等幾家公司的編輯們，都在群裡聊得熱火朝天。

　　2月的網文圈，「盤龍」根本是避不開的話題。

　　2月17日，農曆元宵節，一直對這個話題保持緘默的書劍總編醉白池終於忍不住在編輯群裡問：「這個『五樓十二城』的身份確認了沒有，是不是我們網站業績或者大神作者的馬甲？」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

　　過了一會，冰心把江寒雪回復那份投稿的截圖到了群裡，說：「確認是作者投稿，當時江雪在辦離職，還建議作者把稿子投到我們書劍。」

　　醉白池正要回復：「知道了。」隨後補充道：「砸這麼多資源，刷這麼些數據，就為他們的新副總編捧一本書，問鼎這會被忽悠慘了，哈哈。」

　　然後綠蘿帶頭跟隨「哈哈」，後面很快排了一個「哈哈」的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