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633章　收服田中

　　陳耕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特別奇怪、特別好笑。

　　不但陳耕的表情如此，一旁的林書瑤、謝閔聲、賈廷良、杜思睿……所有知道馬老在國內航空工業內地位的人，表情都沒比陳耕好到哪裡去。

　　馬老爺子啊，708工程的領頭雁，現在居然說要來潤華實業，幫著做一些前期的工作。

　　好在陳耕總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短暫的震驚之後，他趕忙道：「馬老，您這話可煞殺我了，您是咱們國家航空工業的泰山北斗，我們打著燈籠請都請不來，您肯指點我們，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馬老先生忽然打斷陳耕的話，道：「你小子不會給我來個『但是』吧？」

　　馬老爺子這話一出口，一群年齡至少58歲起的無良老爺子們頓時鬨然大笑。

　　陳耕愣了一下，搖頭苦笑不已，嗯，不能說是苦笑，能被馬老爺子調侃，這是多大的榮幸？

　　「當然沒有但是。」陳耕連忙擺手，道：「老爺子您肯指點我們，那是我們莫大的榮幸，嗯，我們潤華實業準備成立一個『商用飛機技術研討小組』，不知道馬老您是否肯屈就來我們這個研討小組當個組長？」

　　林書瑤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商用飛機技術研討小組？這個小組是你剛剛在口頭上成立的吧？也難為您了，這麼快就想出了辦法。

　　略略一頓，陳耕望著眼前這群平均年齡超過62歲、但全都是國內航空工業的泰山北斗級的老爺子、老太太們，最終目光落在程不時老先生的身上，開口道：「程老……」

　　沒等陳耕說完，程不時老先生就笑道：「反正我也該退休了，還不如趁早下來給別人讓地方，聽說小陳你這裡有不少魔都來的同志？那感情好啊……」

　　「也算我一個吧。」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我？」

　　「我還有教學任務，不過沒關係，有什麼事咱們可以電話聯繫。」

　　「我一時半會脫不開身，不過小陳你們有什麼空氣動力學方面的問題，儘管給我打電話……」

　　…………

　　看著這些笑意盈盈、為共和國的航空事業付出了自己一身心血的老爺子們，此刻以自己的方式對潤華實業的工作做出的支持，陳耕的眼睛一下子紅了，鼻頭有點發酸……

　　沒有多餘的動作，陳耕只是雙手合十，然後向諸位老爺子們深深的鞠了個躬：「謝謝，謝謝大家。」

　　這一聲「謝謝」，陳耕說的前所未有的真誠。

　　謝閔聲的眼睛已經紅了，林書瑤的淚珠不停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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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君，我能否問您一個問題？」田中信一郎客氣的對陳耕道。

　　「當然，不管是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題。」陳耕對田中信一郎的到來非常重視，當接到田中信一郎打來的要來訪的電話之後，陳耕就知道，田中信一郎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潤華實業這邊了。

　　首先客氣的向陳耕鞠了一躬，田中信一郎才開口問道：「陳君，潤華實業是否有發展自動變速箱的打算？」

　　「當然！」陳耕毫不猶豫的道：「潤華實業一直在大力發展自己的自動變速箱技術，我們已經完成了液力變矩器和液力耦合器的實驗室條件下的製備，可以承受的最大扭矩達到600牛·米，樂觀的估計，兩年內潤華實業能夠拿出第一臺4AT的工程樣機。」

　　田中信一郎頓時動容！

　　雖然德國ZF公司已經推出了具有5個前進擋的5AT自動變速箱，但4AT依舊是高端自動變速箱的象徵，搭載5AT自動變速箱的車型基本上是奔馳S—Class級這一類豪華品牌的旗艦級車型，而在日本，即便是最頂尖的旗艦車型也只能搭載4AT，比如豐田汽車準備用來衝擊世界豪華汽車品牌市場格局的LEXUSLS400，搭載的就是一臺愛信精機提供的4AT自動變速箱，而現在，中國人竟然準備在2年內拿出第一臺4AT的工程樣機？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想到中國人已經在蘇聯人的技術支持下解決了液力變矩器的材料和加工工藝問題，那麼剩下的就只是齒輪組和管路、油路的佈置了，這些東西只要下功夫去摸索，總會找到合適的佈置方案的。

　　陳耕接著道：「自動變速箱技術的確很難，對設計和加工精度、工藝水平的要求很高，不過基礎的齒輪佈局結構無非是辛普森方案和拉維娜方案，這兩個基礎的齒輪佈局方案是沒有專利保護的，沒有知識產權方面的障礙，人人都能做，只有一些特殊的、特別的結構才會有專利保護，比如田中先生你之前所在的愛信精機和德國ZF，潤華實業選擇了辛普森結構，現在的進展很快。」

　　這番話也是陳耕有感而發，從90年代中期到之後的差不多20年時間裡，國外的汽車製造企業以及他們在國內的「合作伙伴」們，就在不停的向大家灌輸一個理念：自動變速箱這個東西很難，非常難，技術含量非常高，咱們中國人在材料、工藝、電子技術、軟件編程等所有基礎方面和高科技方面都與西方有著全方位的差距，中國想要做出自己的自動變速箱，別說20年了，50年都未必能成，這不是憑某家公司、某幾個研究機構努力就能改變的，咱們需要補課的地方太多……

　　陳耕要說的就是：狗屁！

　　雖然自動變速箱的確是個很先進的玩意兒，但自動變速箱的基礎的齒輪佈局結構早在20年代就被人申請了專利，這兩種典型的齒輪佈局結構是以發明人命名的，分別叫做辛普森結構和拉維娜結構，現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自動變速箱都是在這兩種基礎的結構上做出了自己的改進、形成了自己的專利，但這兩種結構的專利其實早就過期了，人人都可以拿來用。

　　自動變速箱真正難的，其實也不是液力變矩器、液力耦合器、加工工藝、材料技術這些東西，如果你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國內從事液力變矩器、液力耦合器製造的廠家比比皆是，從事液壓行業的企業也一抓一把，就算是最難的自動變速箱基礎軟件的設計以及換擋邏輯的標定這些，以國內在軟件方面的水平，也不至於做不出來，也無非就是一個大數據的採集而已。

　　真正影響國內自動變速箱行業發展的，就一個地方：成本！

　　愛信精機、ZF這種面向全世界發售的自動變速箱企業，年產能數百萬那是上千萬臺，在零配件供應商面前有著多麼強大的溢價能力？有多麼強大的成本均攤能力？

　　你呢，一年生產幾千臺——說不定還賣不掉——在零配件供應商面前有「議價能力」這四個字可言嗎？人家說不定還會嫌你的訂單太少、嫌麻煩不願意給你供貨。

　　最終你生產一臺自動變速箱，成本5萬，愛信精機、ZF這樣的巨頭生產一臺自動變速箱，成本一萬出頭，等於你的車子如果裝自己的自動變速箱，成本一下子比別人高了3萬多，就你一輛不到10萬的小車，成本一下子高了三萬多，你憑什麼和別人競爭？你還要不要活下去了？

　　搖搖頭，陳耕將思緒收回來，對田中信一郎道：「當時機成熟後，潤華實業將會實行事業部制，屆時動力總成和零配件將會繼續如現在這樣對外敞開供應，我們希望能夠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自動變速箱供應企業之一。」

　　這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了，田中信一郎明白，陳耕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告訴自己，將來實行事業部制度之後，自己將會是分管動力系統總成以及零配件這個事業部的最高負責人。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田中信一郎不再猶豫，微微躬身，對陳耕道：「陳君，能夠加入潤華實業是我的榮幸，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終於說通這個傢伙了，陳耕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是忽然一動：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東西：「田中先生，除了這個4AT之外，我們已經完成了6AT自動變速箱的開發工作，另外，我個人還設計了一種全新的自動變速箱，這是一種『燃油-電動機混合動力系統』而設計的無極自動變速箱，我叫它E—CVT。」

　　「E—CVT？」田中信一郎動容道。

　　雖然不知道這個E—CVT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沒錯，我們都知道，地球上的化石能源是有限的，在可預見的時間內，全球各國政府必然會採取各種行政和強制性措施大力推動節能減排，以降低減低排放，我設計的這套混合動力系統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製造出一輛超低油耗，超低排放的車子，而根據我的計算，採用我的設計，油耗水平可以大幅度降低，市區油耗和100公里等速油耗都可以做到百公里5升左右，而且在城市裡行駛，可以做到越堵越省油。」

　　「這不可能！」田中信一郎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來，陳耕的話完全顛覆了他的知識結構：「怎麼可能會有越堵越省油的車子？」

第634章　順利的忽悠瘸了

　　一個基本的常識就是在需要頻繁起步加速、頻繁踩剎車、同時還時不時的擁堵的城市用車環境裡，城市百公里油耗比通常路段的百公里油耗多出來很多，一輛2.0L排量的普通轎車，以90至10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等速巡航，油耗通常在6個左右，但如果是純市區伴隨輕微擁堵的使用環境，百公里油耗輕鬆上9個，油門踩的重一點，上10個很輕鬆，如果擁堵的情況比較嚴重，那油耗就沒譜了，15個不是問題，20個也很輕鬆。

　　但無論如何，一個公認的事實就是純市區油耗比高速巡航一定會高一截，哪怕是市區通暢路段也是如此，想要做到市區油耗和高速巡航油耗相等，而且還越堵越省油，這根本沒有可能，或許100年後新的交通方式出現之後能夠做到這一點。

　　陳耕沒有說話，而是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在上面寫了點東西之後推到田中信一郎面前：「這是一份保密協議。」

　　欠了這份保密協議，我就告訴你是如何做到的。這就是陳耕這個動作的意思。

　　田中信一郎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接過文件二話不說的在文件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臉上帶著一絲隱藏的極好的不服：「閣下，請問您是如何做到的？我實在是無法明白。」

　　「很簡單，這是一套混合動力系統。」收好保密協議，陳耕拿過一張白紙，在上面畫起了示意圖：「這套混合動力系統由傳統內燃機、儲能電池、兩臺同時具備電動和發電兩種功能的電機、發電機而構成，這套E—CVT變速箱的作用就是協調這些系統協同工作，也是這套混合動力系統最核心的系統，此外還電子控制系統、用於車輛在剎車和減速時進行能量回收的系統……

　　這套E—CVT變速箱的結構很簡單，由外齒輪圈、中間的行星齒輪以及最中間的天陽輪構成，外齒輪圈連接2號電機和輸出軸、中間的行星齒輪組連接內燃機，最中間的太陽輪來連接一號電機。

　　這套系統的工作模式是這樣的：在起步和緩加速時，內燃機本身並不工作，儲能電池向電機提供能量來驅動車輪，這樣就可以避免汽油無謂的消耗，起步階段總是最耗油的嘛……當踩下剎車的時候，制動回收系統會對能量進行回收，回收回來的能量儲存在電池裡，正好用於下一次的起步加速……」

　　田中信一郎一開始是不以為然的，可越是聽下去，他的眼睛也就越亮：

　　汽車從啟動到剎車停止的一系列不同工況下，對功率、扭矩的要求是有極大變化的，傳統動力汽車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變速箱來調節發動機的動力輸出，但是陳耕設計的這套混合動力系統在這臺E—CVT變速箱的協調下，通過控制兩個電機的不同轉速就能使外齒圈上獲得的發動機動力在一定閾值之間進行連續不間斷的無極變化，從而汽車達到無極變速的神奇效果，同時，也的確能夠做到越擁堵越省油。

　　當然，相比於傳統的「內燃機+手動變速箱」的動力模式，這套混合動系統是一個「內燃機+儲能電池+1號電機+2號電機+E—CVT變速箱+能量回收系統+中央控制電腦」的集合，其複雜程度遠超現在的傳統動力汽車，尤其是中央控制電腦，它需要根據車子的運行工況來實時控制發動機的供油量和兩個電機的電壓、相位和正反通斷，這就對中央控制電腦的控制邏輯的設計、控制策略的標定都提出了異常嚴格的要求，更不要說那兩臺電機的設計和製造，還有這其中眾多的傳感器的數據蒐集和處理過程，這都非常的考驗設計人員，整套系統的研發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作為傳動系統行業的高端從業人員，田中信一郎非常清楚，陳耕設計的這套以E—CVT變速箱為核心的混合動力系統真的非常厲害，而且具有相當高的工程實現可能，或者說，只要肯投入資金、投入資源去研發，就一定能夠成功。

　　「偉大！閣下，您的設計真的太偉大了！」這一刻，田中信一郎徹底服了，日本是一個資源極度匱乏的國家，所以他們對任何能夠大幅度節省資源、降低能源消耗的事情都會投入極大的精力和熱情去做，對於能夠在這方面做到極致的人，也會格外的欽佩，他急不可耐的道：「陳君，能否讓我來開發這套系統？我保證……」

　　「當然沒問題。」不等田中信一郎說完，陳耕就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嗯？」陳耕答應的太痛快，田中信一郎一下子愣住了，眨巴了兩下眼，田中信一郎遲疑著、不確定的再次向陳耕確認道：「陳先生，您的回答是……」

　　「你沒有聽錯。」陳耕肯定的點頭：「如果你願意牽頭來開發這個項目，當然沒問題。」

　　陳耕答應的太痛快，田中信一郎反倒是有些不自信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問道：「我能問一下為什麼麼？」

　　「因為缺人，這個設計我在一年前就完成了，但潤華實業缺乏能夠同時對機械和電子都有相當認識的項目負責人。」

　　明白了！田中信一郎這才恍然大悟，也是啊，中國人在機械和工業方面或許還有些底子，但在電子方面，他們連彩色電視機的顯像管都不能製造，只能從日本引進，而這套混合動力系統的複雜程度這麼複雜，需要考慮的變量如此之多，對於中國人來說的確是難了些。

　　果然是隻有我這樣的精英才能夠做這樣艱鉅的工作！

　　田中信一郎覺得自己終於理解陳耕為什麼要如此費盡心思的挖自己了，他一定就是為了開發這套混合動力系統！

　　嗯，一定是這樣的。

　　陳耕的這份「看重」讓田中信一郎徹底放下了心，深深的向陳耕鞠了一躬，田中信一郎鄭重的道：「閣下，請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完成這項工作，讓我們潤華實業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汽車公司……」

　　「不不不。」陳耕擺擺手：「我的意思，是你儘快拿出樣品，然後我們去日本。」

　　「去日本？」田中信一郎被自己的boss的這個神轉折給驚的差點兒跳起來：做出來之後去日本，你跟我開玩笑？

　　「你不覺得日本才是這種混合動力汽車最佳的市場麼？」陳耕反問道：「除了你們日本，世界上還有哪個國家這種重視能源的消耗？K—car這種以節能為第一訴求的小車，全世界也就是有你們日本才有吧？」

　　「您說的沒錯，如果這套混合動力系統的節油效果真的有您說的這麼好……先生，我不是在懷疑您……」

　　「我明白。」陳耕點頭，示意田中信一郎不用緊張：「在沒親自看到最終的產品出來之前，保持懷疑是對的，你接著說。」

　　「是。」田中信一郎定了定神，接著道：「日本的確是最好的市場，但日本的排外也是全世界出名的，就算我們的產品很優秀，我們恐怕也很難成功打入日本市場……」

　　不等田中信一郎說完，陳耕就道：「沒關係，我們可以與日本的汽車企業進行合作。」

　　「對不起。」田中信一郎愣了一下，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先生，您說……」

　　「我說，我們可以用這套系統與日本的汽車汽車進行合作，只要日本的汽車企業有足夠的誠意，這都沒問題。」

　　陳耕拿出來的這套混合動力系統沒什麼稀奇的，其實就是豐田開出來的那套混合動力系統，最早應用於豐田普銳斯上，或者說豐田普銳斯的誕生就是因為豐田準備開發這麼一款混合動力汽車，但被國際上公認的一點是，搭載這套混合動力系統的車型只能被稱為節油車，而不是新能源車，哪怕豐田汽車將日本人性格當中的所謂的「匠」的精神在這套系統中發揮到了極致，也依舊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節油和新能源，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車型。

　　但這套混合動力系統拿到現在，那就太高大上了，牛X的簡直已經突破了天際，妥妥的天頂星科技，用這套系統來忽悠日本人那兼職再合適不過了……還可以去忽悠一下德國人，說不定也能把德國人給忽悠瘸了。

　　在研發出著他混合動力系統之後，豐田汽車太過敝帚自珍層，死死的攥著不肯撒手，就指望著能用這套系統一統江湖、千秋萬載了，結果就是生生的逼著大家另起爐灶，不帶豐田一起玩——豐田攥著一手的好牌，結果還沒打贏。

　　但現在，豐田還沒有講這套混合動力系統開發出來，陳耕就不客氣了，既然手裡攥著這麼一把好牌，他打算玩一把大的——真正的好東西哥們自己藏著呢，才不跟你們玩。

　　田中信一郎可不知道陳耕的小算盤，他瞬間被感動壞了，一個90度的深躬，田中信一郎哽咽著道：「先生，我代表全日本人民謝謝您的慷慨，您是個好人……」

第635章　我的追求

　　田中信一郎走了，走的時候激動的直打擺子，在他看來陳耕決定將這個混合動力系統開發完成後主動找日本企業合作的做法，這簡直就是新時代的國際雷鋒精神，如果這種具有革命性意義的混合動力系統開發成功，日本每年節省的原油採購成本將以百億美元計！

　　對於日本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已經渾身興奮、迫不及待的準備去開展這項工作了。

　　謝老爺子從陳耕辦公室的小休息間裡推門出來，不過卻微微皺著眉頭：「這樣沒問題吧？我總覺得這小鬼子不可靠，他偷偷的把咱們的研發內容、包括一些核心機密偷偷的賣給了日本企業怎麼辦？」

　　「這的確是個問題。」陳耕點頭道，不但謝老爺子對田中信一郎信不過，在田中沒有證明自己的忠誠之前，陳耕對他的忠誠同樣信不過：「不過咱們潤華實業要走出去，今後肯定要大量使用國外的僱員，先從這傢伙身上摸索一下對國外僱員的使用方式和管理方法也不錯。至於洩密這種事，不管是咱們國內的員工還是國外的僱員都是有可能，這種事情只能最大程度的預防，想要完全避免是不大可能的……」

　　「你這次打算調整分紅的方式，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謝老爺子打斷陳耕的話，問道。

　　「有。」

　　「我覺得你的想法有點奇怪。」謝老爺子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還記得上次咱們談這個事情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不？」

　　「記得啊，怎麼了？」

　　「很多人都說『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大家的』，但咱們都知道這句話其實只是一句口號，說的不客氣一點，這話就是用來糊弄人的，但你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做，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忠誠。」

　　「忠誠？」

　　「是啊，這麼說吧，傳統的公司管理制度，一名員工，再怎麼往上爬，撐死撐死也就做到總經理吧？這基本上還沒有可能。」

　　「基本上吧。」謝老爺子點點頭。

　　「但就算是他做到總經理的位子，他心裡也清楚的明白一點：自己其實就是個給老闆打工的，今天自己做的好，老闆把自己供的高高的，跟供祖宗似的，一旦明天自己犯了錯，哪怕只是因為疏忽而導致公司受到了損失，自己說不定就要捲鋪蓋滾蛋，這家公司今後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了關係，說不定自己什麼錯都沒犯，就是因為老闆娘在老闆耳朵邊吹了一陣枕頭風，結果老闆的小姨子上來了，你說這總經理心裡冤不冤？」

　　「對啊，這有什麼問題？」謝老爺子還是不太明白：「大家不都是這樣的麼？」

　　「是，大家都是這樣的，但這樣就沒有問題麼？」陳耕反問：「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如果是我出在這個位子上，我的心裡頭肯定會不舒服：既然我隨時都會走人，那我肯定不會把這個公司當成是我自己的事業，我只要做好我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一句話，在這個位子上，大家做的沒有歸屬感，我就是來打一份工、賺一份收入的，我太盡心了幹嘛？反正這公司也不是我的，多賺的錢，老闆也不會分給我多少。

　　這個問題在國企裡面其實也存在，咱們的國企的問題為什麼這麼嚴重，就是因為國企領導的流動性太強，大家都知道這企業做得好，說不定就有人眼饞了，想要摘果子，做的不好也不會有板子打到自己的屁股上，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的工作？」

　　謝老爺子默然不語。

　　國企領導人的歸屬感和認同感遠不能同五六十年代的時候相比，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也是自己和一群老哥們聊天的時候最感慨的一點：「現在的這些小年輕啊，唉……真是一茬不如一茬，比咱們那個時候的覺悟真的是差的太遠了……」，但這真的只是覺悟的問題麼？

　　「你覺得你這個辦法有效？」長吸了一口氣，謝老爺子問道。

　　「總要試試吧。」陳耕聳聳肩，笑道：「我覺得再怎麼著也應該比現在的這個模式有效，起碼大家都是公司的股東了，責任心方面肯定比之前強很多，另一方面，只要他努力工作，每年除正常的工資外還可以拿到很多的分紅，競爭對手如果想要收買也不容易，很少有人會為了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而放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大筆收入的。」

　　陳耕心道我當然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效果，華為能夠成長為世界級的超級電訊巨頭，靠的就是這種新穎的分利模式：不上市，把幾乎所有的股份都分給員工，讓大家都共享公司發展的紅利。

　　不上市，就意味著不需要對股東們負責，更不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股東來對你的工作指手畫腳，也不會有來自外部的壓力，這對陳耕來說簡直是最理想的結果，至於責任心、歸屬感、不易收買等這些優點，甚至僅僅只是「不易收買」這一條，足以讓陳耕在分紅方面做出巨大的讓步了。

　　陳耕的想法很簡單，我身價幾個億、幾十個億、甚至幾百個億，這些都是虛的，重要的還是看你的影響力，比爾·蓋茨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這麼大，是因為他是世界首富麼？不，是因為他是微軟的董事長，在微軟，他說了算，哪怕他不是世界首富，哪怕他只有一億美元，只要他依舊能夠保持在微軟的話語權，他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就不會小一分；現在的那位老人家，但以財富而論，別說世界範圍內了，估計在國內都能找出幾百幾千個比他有錢的，但那有意義麼？

　　陳耕追求的，也是這種影響力：我並不要求自己的私人財富有多少，我並不稀罕什麼世界首富、中國首富，我要的是影響力，我要的是手下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兄弟，我說的話，你們都的認真聽！我打個噴嚏，說不定什麼地方就得感冒！

　　（好吧，這些是解釋給那些說千年「聖母」的兄弟聽的，千年真心沒打算把主角寫成一個聖人，因為千年自己也不喜歡聖人，只是主角對成功的理解和追求方式不一樣，追求的並不是個人財富的積累，而是一種影響力，或者說是話語權，這麼說大家應該能理解了吧）。

　　「這倒是真的。」謝老爺子點點頭，倒是認可陳耕的這番話：「不過你個人的影響可就大了，你說你打算把個人的分紅比例壓倒整體股份的5%，你這可是吃虧吃大了。」

　　「我倒不覺得自己是吃虧。」陳耕笑道：「這是一個蛋糕大小的問題，原來的蛋糕只有一口，哪怕我全吃了，也只有一口，別說填飽肚子，連解饞都做不到；如果咱們想辦法讓大家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把蛋糕做大，哪怕我只能分到十分之一甚至是二十分之一，可最終咱們做成的蛋糕是一個直徑2米的超級大蛋糕，這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也不遠比原來的一口多的多，別說一頓吃不了，就算一個星期頓頓吃也吃不了。」

　　「我說不過你。」謝老爺子不由莞爾：「既然你小子自己願意少分錢，大家夥兒誰還能嫌錢多？不過你覺得有把握說服華東軍區的領導們麼？」

　　「我想，軍區首長們也已經看到了問題了吧？」陳耕信心十足的道。

　　謝老爺子卻是搖搖頭：「看到問題是一回事，能不能解決問題、想不想解決問題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覺得你這次去軍區，不要太樂觀。」

　　這倒是！

　　黑眼珠子就看不得白花花的銀子，更何況是每年好幾個億、其中還有很多是各種外匯的銀子，軍區那麼多地方等著花錢，他們肯這麼輕鬆放手那才是見鬼了，點點頭，陳耕道：「您放心，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有心理準備就好，謝老爺子咂咂嘴：「還有，從明年開始，把我的分紅比例壓一下吧，0.5%就行了。」

　　陳耕吃了一驚！

　　潤華實業的股份構成很簡單，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持有55%，陳耕持45%，公司現在獎勵出去的那些分紅股份都是從陳耕這裡出的，謝老爺子之前的分紅比例是1.2%，從1.2%到0.5%，老爺子一下子給壓下去一半還多！

　　他剛要說話，謝老爺子就擺擺手：「不用勸我了，0.5%也有好幾百萬，這錢我拿著都心慌。」

　　知道老爺子的性子，他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就不大可能再收回，陳耕想了想，道：「這樣，您知道我打算搞一個天使基金，如果您覺得錢放在銀行裡也沒什麼有，不妨可以放進來，我幫您賺點，總比存銀行裡吃利息要多，要不您在魔都多買幾棟房子也成。」

　　謝老爺子對這個天使投資基金也挺感興趣，聞言，立刻道：「哈……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幫我管著吧。」

　　至於這其中產生的利潤如何分配，老爺子連問都沒問一句，擺擺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

　　「您這樣讓我很為難啊……我都不好意思做手腳了……」望著謝老爺子越老越瀟灑的背影，陳耕笑著搖頭。

第636章　補充條款

　　軍區對潤華實業高度重視，重視到了什麼程度呢？在潤華實業通過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向上面表示他們對股份結構方面有個補充舔之後，除了去首都開會的，軍區的首長們集體趕過來了，甚至為此臨時調整了一個挺重要的會議的召開時間。

　　面對著一屋子的大佬，陳耕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很平靜，絲毫沒有面對自己的boss的boss的boss們的感覺，很奇怪，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劉前進和彭光明看著一臉平靜的陳耕，心中頭卻是感慨萬千：這才幾年的功夫啊，誰能相信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還有點英俊的小夥子，竟然能夠赤手空拳、從無到有的創出這麼大的一番事業？

　　李雪山當仁不讓的成了本次會議的主持人，他先向諸位點了點頭以示致意之後，這才開口道：「陳耕同志，你說想要對潤華實業的股份做一個補充協議，大家都很關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想要調整潤華實業的股份比例？」

　　「不，請領導們放心，我沒有任何想要調整公司股份的想法。」陳耕深知軍區對潤華實業這個錢袋子重視到了什麼程度，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諸位大佬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次臨時提請的會議，只是對於股份的一個補充條款，算是一個保險。」

　　果然，聽陳耕說不是要調整股份，大佬們略顯嚴肅的表情頓時就放鬆了不少：只要不是調整部分就好！

　　來自潤華實業的分紅現在已經成了華東軍區除中央財政撥款之外最重要的收入來源，沒有之一，可以說哪怕1%的股份變動對軍區的影響都是巨大的，這股份比例當然是能不調整就不調整的好——就算陳耕堅持要調整，大家也不會同意，除非你給我們增加股份。

　　「這樣啊，那你說說，你打算弄一個什麼補充條款？」李雪山的表情依舊很嚴肅，彷彿在這之前陳耕沒有跟他溝通過似的。

　　陳耕應了聲，道：「是這樣的，這條補充條款要討論的問題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將來中央認為軍隊經商這種行為不太合適，明確下達命令要求軍隊禁止從事商業經營活動，華東軍區所持有的潤華實業的這部分股份的歸屬問題，我聲明一下，這個補充條款只有在國家明確的下達了禁止軍隊從事商業行為的命令的情況下才會自動激活、開始生效，否則這個條款就不起任何作用。」

　　陳耕的話音一落，諸位大佬們的反應很一致：齊齊的送了一口氣，一副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的樣子。

　　沒等李雪山說話，軍區的賀副政委就立刻追問道：「小陳同志，你的意思是這條補充條款是在只有中央明確禁止軍隊從事商業經營行為這種極端情況的才會激活和啟動的，也就是說，如果上面不禁止軍隊經商，這個條款就絕對不會啟動，是不是這樣？」

　　「沒錯。」陳耕肯定的點頭：「除非國家明確禁止軍隊經商，否則這個補充條款就絕對不會啟動。」頓了頓，陳耕笑道：「除非是我活得不耐煩了，否則我這小胳膊怎麼可能擰的過咱們軍區的大腿？」

　　「哈……」陳耕這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也是，以軍區對潤華實業的重視程度，必然會死死的看緊這個錢袋子，陳耕敢做手腳，倒黴的必然是他自己，而且他自己還有45%的股份保底，一旦和軍區死磕，他自己難道還能落著了什麼好不成？

　　不過反過來，如果中央真的下了這樣的命令，潤華實業這種體量的企業一定是那次軍改重點關注的企業，除非是華東軍區想要和上面唱反調、搞對抗，否則他們就必須堅決執行中央的決定，這個沒有價錢好講。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賀副政委笑著點頭道：「不過小陳啊，你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

　　對啊，陳耕為什麼會想到要增加這麼一個補充協議？他憑什麼會認為上面會禁止軍隊經商？要知道，這個協議可是在上面禁止軍隊經商的前提下才會被激活的啊，現在海陸空三軍誰不經商？空軍甚至有自己的航空公司，所謂法不責眾，上面做這麼一個決定的時候，難道就不考慮下面的意見？

　　「這個……一定要說麼？」陳耕有點尷尬。

　　「嗯，最好還是說一下。」

　　「那……好吧。」猶豫了一下，陳耕點點頭，道：「在全球軍力能夠排進前30名的國家中，咱們的軍隊是唯一一支既要從事軍事作戰任務又要承擔賺錢任務的軍隊。」

　　陳耕這話一出口，大家就有些尷尬了：還有這樣的事？

　　但大家心裡其實都心知肚明：情況的確就是這樣的。

　　陳耕可不管軍區的大佬們心裡是怎麼想的，自顧自的道：「我是無意中注意到這個情況的，然後我就想『這不可能』吧？然後我就翻找了一下資料，發現情況還真是這樣，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當然是咱們國家現階段的特殊國情導致的。接著我就思考，這種情況合不合適？到底能不能對軍隊的戰鬥力起到幫助和提升的作用？嗯，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這太尷尬了！

　　雖然陳耕說的語焉不詳，可在場的軍區大佬們哪一個不是人精？更別說他們對軍隊從事經商活動之後對軍隊戰鬥力的影響到底任何有著最直觀的認識，對於軍隊從事經商活動對戰鬥力的危害早就心知肚明，個別首長也不是沒考慮過做出有些改變，但現實的困難也是擺在眼前的：第一，軍隊缺錢；第二，其他軍區都在這麼搞，既然別人都這麼搞，憑什麼我不搞？；第三，軍隊缺錢；第四，軍隊缺錢……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也看到了這一點，他也是基於這一點判斷中央不會任由軍隊從事商業經營行為這種情況持久進行下去？

　　單憑這一份眼光，陳耕的表現就讓大佬們不得不心生讚歎了：好小子，果然有幾分真本事。

　　「既然是這樣，籤這麼一個協議也沒問題。」李雪山先徵求了一下其他首長的意見之後，這才點頭道：「但是這個協議你想怎麼定？」

　　不跟自己討價還價一番？軍區的態度這麼幹脆，反倒是讓陳耕有點不適應，第一反應竟然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他就笑了：是自己的問題。

　　之前陳耕最擔心的就是軍區首長們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提議而暴怒，進而導致生出「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你得到」的想法，現在想想，是自己偏激了，理論上這種可能倒是的確存在的，但實際上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呢？

　　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誰都明白潤華實業憑什麼能夠走到現在這個高度，就是因為有陳耕，除了陳耕，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做的比陳耕更好，不，別說比陳耕做的更好了，就算是做的只有只有陳耕一半好，那都是不可能的。

　　其次，自己是軍區的現役軍官，是自己人，在潤華實業工作的很多人都是華東軍區的軍官家屬、子女、退伍軍人，這更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關於將來萬一中央禁止軍隊經商時潤華實業的股份歸屬問題，最大的可能是無償劃歸給地方，其次就是無償收歸國有，這當然沒什麼問題，但陳耕是自己人啊，人心都是肉長的，潤華實業這麼些年來為軍區貢獻了這麼多的分紅，與其把潤華實業的股份給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己人呢，起碼在潤華實業的軍屬、軍隊子女、退伍軍人的利益可以得到充分的保證，不會有什麼阿貓阿狗的跳出來指手畫腳。

　　想通了，陳耕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道：「如果中央真的下了這麼一道命令，我希望軍區將持有的這部分股份無償贈送給潤華實業。」

　　「無償？呵呵……」李雪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扭頭看向軍區司令王守坤和政委張立國：「司令，政委，您看這個……」

　　王守坤狡猾的笑了起來：「無償贈送？小子，你的胃口可是夠大的，你就不怕撐著？」

　　「不怕！」陳耕毫不猶豫的道。

　　王守坤倒是沒想到陳耕回答的這麼幹脆，愣了一下，才道：「為什麼？」

　　「因為為了展示中央的決心，屆時最大的可能就是中央下令，將這些軍隊經營的企業、產業無償轉讓給地方，或者收歸國有，到時候軍區一毛錢的好處都撈不著，但如果軍區把這部分股份轉讓給我，軍區就不至於一毛錢的好處都撈不著了。」

　　「哦？那我倒是好奇了，無償轉讓給你，軍區能有什麼好處？」聽到陳耕這話，不但是王守坤，其他大佬們也全都好奇起來了：難道你小子還能給大家送錢不成？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陳耕狡猾的一笑：「還請諸位領導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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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平安夜，首先祝大家今天玩的愉快、開心。

　　另外，今天是週末，又是平安夜，白天陪夫人和小崽出去玩了，好好陪了陪家人，所以今天就還有2更了，還請兄弟們見諒。

第637章　徹底解決後患

　　在諸位軍區大佬們的注視下，陳耕一臉平靜的道：「潤華實業決定讓大家能夠分享公司發展帶來的紅利，所以打算大幅度的擴大分紅權的分享範圍……」

　　轟！

　　沒等陳耕把話說完，大家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潤華實業現在的股份構成很簡單，華東軍區通過第三軍械維修廠持有55%，陳耕個人持有45%，另外為了對管理層進行激勵，陳耕從個人持有的股份當中拿出了8%作為給管理層分發的紅利，目前能夠享受到股份紅利的只有潤華實業的核心領導層，也就是各個部門的分管領導，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的分管領導都有資格享受分紅權，事實上有資格享受分紅權的部門分管領導只有不足三分之一。

　　現在陳耕打算擴大分紅範圍了，而且是「大幅度」，這個範圍能有多大？軍區的軍屬們能不能納入這次的分紅體系當中去？對華東軍區的分紅會不會產生影響？如果會產生影響，這個影響範圍有多大？

　　太多太多的問題了，以至於當短暫的交流之後，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陳耕的身上。

　　快說！

　　這就是大家目光中的意思。

　　陳耕這才從容不迫的道：「我的設想是拿出總股份的40%用於分紅，股東們按照持股比例均攤這40%，把這40%的分紅權拆分成至少1000萬股，每個進入分紅名單的人根據貢獻的大小持有不同的股份，這個股份就是年底分紅的依據，並且一直覆蓋到基層的一線員工，嗯，這是我寫的關於實行擴大分紅範圍的設想，請領導們過目。」

　　說著，陳耕將一疊資料掏出來遞給大家，也虧得他早有準備，打印了許多份，正好是在座的諸位領導人手一份。

　　看完這份擴大分紅範圍的設想，領導們震驚了，賀副政委難以置信的道：「小陳，按照你的意思，就算是一線職工，只要幹滿了3年，就有進入分紅群體的資格？」

　　從潤華實業成立到現在已經有三年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從一開始加入潤華事業的那些人都有了這個評選的資格？

　　當然，陳耕在這份資料裡面也說了，不可能只要是幹滿三年的都能拿分紅，必須要有比較突出的或者特別的貢獻，比如你是個一線生產崗位的工人，覺得不可能？但如果你設計了一種生產工具，或者對現有的工具進行了改進，能夠大幅度提高生產生產效率，那就可以入選……

　　這當然只是一個參考，並不意味著你對生產工具做了一些改進就一定能夠獲得股份，但就算是這樣，也足夠諸位領導們震驚了，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一家企業將分紅權下探到一線職工這個群體，哪怕是那些被傳成了「匠神」的八級技工也沒有這樣的待遇，就更別說雖然這部分股份的表決權是陳耕代持的，只有分紅權沒有表決權，不能參與企業管理，但卻可以在內部職工之間相互轉讓這一點了。

　　「是。」陳耕點點頭肯定的道：「我的想法是如果將來國家真的禁止軍隊經商，我個人拿的分紅權不超過7%，剩下的全都拿來分紅。」

　　至於為什麼和之前陳耕說的「3%至5%」的範圍不一樣，這不是需要討價還價麼？

　　但就算是這樣，軍區首長們也被震驚壞了：93%的股份都用來給員工們分紅？！

　　「這樣你的損失就大了……」李雪山喃喃的道。

　　陳耕笑笑，道：「7%也不少了。」

　　李雪山皺著眉頭思索了良久，和其他領導同志交換了一番眼神之後，緩緩地道：「這樣吧，咱們先休息，下午繼續。」

　　陳耕的這些計劃實在是太瘋狂了，大家需要好好合計合計才能決定。

　　「當然。」陳耕心裡鬆了一口氣：軍區首長們願意私下裡討論，就說明他們對「雙方按持股比例給大家分紅」這一個建議是願意考慮的，在這之前，陳耕對軍區首長們能同意這一條壓根就沒抱太大的希望，軍區的反應已經超出自己想象的理想了。

　　…………………………………………

　　「關於第一點，即中央下令禁止軍隊經商時華東軍區持有的這部分部分的歸屬的問題，經過慎重討論，我方的建議是這樣的。」在下午的會議上，作為華東軍區在潤華實業的股東代表，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廠長劉前進向陳耕表達了軍區的意思：「我方同意增加該補充條款，但該條款生效後，潤華實業須對原股東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做出補償，補償條件如下：在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講股份無償、無條件轉交給潤華實業之後，原股東擁有接下來兩年的完整分紅權……」

　　「關於這一點，我能提點意見麼？」不等劉前進說完，陳耕打斷他的話，道。

　　「嗯？」劉前進一愣，連忙看了李雪山一眼，見李雪山點了點頭，這才道：「陳董請說。」

　　「是這樣，我完全同意對股東進行補償，只是我認為這個補償條款有寫欠考慮，也有和中央的指示精神背道而馳的嫌疑，我提一個建議：從協議達成之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從明年開始，華東軍區每年多拿1%的股份分紅，一直持續到這個協議被激活為止，不知道劉廠長您覺得怎麼樣？」

　　也就是在不考慮其他因素的情況下，軍區以55%的持股比例拿56%的分紅，陳耕以45%的持股比例拿44%的分紅？陳耕的這個建議一出來，軍區的首長們頓時心動了！

　　心動的原因很簡單，雖然這不知道多少年的1%肯定沒有未來那多出來的1年的分紅多，但以潤華實業現在的盈利能力而言，這每年多出來的1%的分紅那也是每年好幾百萬啊，過幾年潤華實業的年度淨利潤能達到10個億的話，這1%就是1000萬，不少了。

　　最重要的是，這筆錢是在自己任期內增加的，等將來某天激活這個股份贈送協議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兒任職去了，說不定已經退休了，那筆2年的分紅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倒是這每年多出來的這1%是實實在在的……

　　諸位大佬們的目光齊齊的聚在了軍區的兩大boss身上。

　　軍區司令王守坤想了想，在本子上寫了點東西，給自己旁邊的政委張立國看了看。

　　張立國點了點頭，隨即寫了張條子遞給劉前進。

　　「3%！」看了條子的劉前進立刻道：「如果每年多3%的分紅，軍區就同意這個條件。」

　　3%？那就意味著不考慮其他因素，軍區拿到的分紅達到了59%，將近60%了啊，陳更有些猶豫。

　　「最多2%。」陳耕沉吟了好一會，才道：「另外拿出來的那40%給員工的分紅也基於這個分紅比例來，即第三軍械維修廠出22.8%，我本人出17.2%，今後第三軍械維修廠每年實際的分紅比例為總股本的29.2%。」

　　陳耕的這個建議自然是讓軍區首長們一陣搖頭：現在軍區好歹還能拿55%呢，你這一折騰，我們反倒是隻能拿不到30%了？這絕對不行，哪怕許多軍官的家屬也能列入這個分紅計劃當中也不行。

　　不同意沒問題，這只是利益的分配方面的產生了一點小爭執，對於陳耕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大家協商就是了，陳耕怕就怕軍區鑽進了錢眼裡，死活不肯出錢。

　　結果一番的討論，最終大家終於達成了協議：

　　第一，當中央發文禁止軍隊經商，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所持有的股份必須無條件、無償的轉交給潤華實業其他股東——其實就是陳耕。陳耕承諾，未來中央做出禁止軍隊經商的決定、華東軍區第三軍械維修廠將股份無償、無條件的交給潤華實業其他股東後，這部分股份需全部用於給員工的分紅；

　　第二，為補償第三軍械維修廠，第三軍械維修廠每年的分紅多拿2.5%，也即不考慮其他因素，第三軍器械維修廠——其實就是華東軍區——每年的分紅為淨利潤的57.5%；

　　第三，用於員工分紅的股份為總股本的30%+5%，30%的部分由雙方按分紅比例來均攤，具體為華東軍區承擔比例為17.25%，陳耕的承擔比例為12.75%，另外的5%為高層激勵股，由陳耕本人承擔。

　　第五；潤華實業在招工、擁軍擁屬方面向華東軍區做出更大的傾斜。

　　對於這個調整方案，不管是華東軍區還是陳耕都很滿意，尤其是華東軍區，經過這個調整後，最終雙方在年底時的實際分紅比例為：華東軍區在年底的實際分紅比例為去掉下一年度發展準備金後的年淨利潤的38.25%，雖然華東軍區分紅比例下降了，但潤華實業的發展這麼快，軍區實際的分紅並不會少多少，而且軍區的很多軍官家屬、子女都在潤華實業工作，真正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達成了協議。

　　陳耕也很滿意，雖然自己的實際分紅比例為32.25%再減掉5%的高層激勵股份，也就是27.25%，但這個問題解決了就比什麼都強，現在，自己終於可以講目光投向歐洲：給狼堡挖坑的機會終於來了。

第638章　蛇吞象？

　　飛往西德首府波恩的飛機上，陳耕認真的看著手頭上收集到的關於捷克斯洛伐克本次革命的資料。

　　當然，眼下各國對於捷克斯洛伐克的這場「天鵝絨革命」是否應該被定義為一場革命尚存在著很大的爭論，在歐洲各國看來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這場大規模的抗議是否可以被稱為革命還有待商榷，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即這是一個標誌性的事件：相比於1968年蘇聯以強大的軍事實力強勢介入的「布拉格之春」，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天鵝絨革命」讓歐洲各國看到了蘇聯這個龐大的帝國日漸虛弱的一面：對於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一切，蘇聯政府雖然極度憤怒，也通過外交等多種方式表達了自己堅決支持捷共的信心，但在軍事方面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整個歐洲都為之歡欣鼓舞！

　　在蘇聯鐵蹄的籠罩下，歐洲人覺得整個歐洲已經是一片黑暗，可現在，蘇聯這個龐大的帝國終於露出一點大廈將傾的跡象了，也許20年、也許30年，蘇聯這座壓在歐洲人民頭頂上的大山就會垮塌？如果有這麼一天，那真是太美好了。

　　林書瑤不知道陳耕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天外去，她一邊幫陳耕整理資料、分析資料，一邊低聲說道：「頭兒，您真覺得現在是進入捷克斯洛伐克的好時候您看著這些報道，蘇聯政府對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抗議和遊行示威行動很惱火，對瓦茨拉夫·哈維爾這個人很能夠成為捷克斯洛伐克的總統很不滿意，蘇聯政府很有可能再次發動一次『布拉格之春』之類的行動……」

　　「不，不會了，我很肯定這一次蘇聯不可能以軍事手段介入捷克斯洛伐克。」陳耕擺擺手，很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因為事情緊急，兩人哈沒有好好討論過這件事，現在說起來了，林書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實話實說她是真不認為現在去捷克斯洛伐克投資是一個好主意——問道：「蘇聯一直將捷克斯洛伐克視為自己在歐洲的後花園，現在後花園的園丁竟然開始不聽自己的招呼了，蘇聯怎麼可能不狠狠的收拾他們？」

　　「因為經濟，現在的蘇聯已經打不起任何一場戰爭了。」說起這一點，陳耕也不免有些唏噓：「別說一場阿富汗戰爭這種持續好幾年的戰爭，就算是一場類似『布拉格之春』的特種介入作戰，對於蘇聯來說也難堪重負。」

　　林書瑤震驚了！

　　因為潤華實業這幾年來一直從事中蘇貿易、並且貿易額逐年加大的緣故，她是知道蘇聯的經濟出了大問題的，否則蘇聯政府和蘇共也不至於如此費盡氣力的搞經濟改革，但她從來沒想過蘇聯的經濟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程度，連一場介入、警告性質的戰爭都打不起了麼？

　　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有沒有發現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這場政權更迭有什麼特性？」

　　「什麼特性？」林書瑤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你說的是……這場革命沒有死多少人。」

　　「沒錯，在咱們的印象裡，只要是革命，那就免不了流血和大規模的暴力衝突，甚至需要多年的奮戰才能夠達成革命的目標，但你有沒有注意到發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這場革命，根本沒有經過大規模的暴力衝突就實現了政權的更迭，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捷克斯洛伐克人民自己已經厭倦了之前的政權、政府甚至是社會形態，他們是急不可耐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改變眼下的局面，甚至連作為暴力機關的警察、軍隊也是這麼想的，你說這有多可怕？」

　　林書瑤想了想，嘴巴不自覺的張大了：「這……的確是太可怕了，不過……」

　　張著嘴，林書瑤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

　　「既然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已經開始反對社會主義，反對捷共，咱們可是從社會主義國家來的，他們會不會對咱們的到來不歡迎？」林書瑤有點憂心。

　　林書瑤的憂心並不是杞人憂天，既然捷克斯洛伐克人開始自下而上的討厭蘇聯、討厭蘇共、討厭捷共、討厭社會主義，那對於來自和蘇聯一樣同為社會主義國家的中國的企業，他們會不會也恨屋及烏？

　　「有這個可能。」陳耕點點頭，並不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可咱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做生意了啊，你就把這個當成咱們去開拓一個不熟悉的、全新的市場，就好了。」

　　林書瑤愣了一下，隨即一張臉燒的厲害：是啊，自己怎麼能因為一點可能存在的困難就退縮？做生意哪有那麼簡單的？

　　就在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時候，就聽陳耕繼續說道：「而且情況未必有這麼悲觀，咱們國家和蘇聯有很多不同，反倒是和捷克斯洛伐克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比如咱們兩個國家都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面臨蘇聯巨大的軍事和政治壓力，說起來兩個國家也算是有些同病相憐，因為這寫，說不定咱們與捷克斯洛伐克方面有很多共同語言也說不定——否則咱們的考察申請也不可能這麼快被捷克斯洛伐克方面審批下來。」

　　「嗯！」林書瑤用力的點了下頭，頭兒說的沒錯，潤華實業這次去捷克斯洛伐克是以進行商業考察的名義申請的，捷克斯洛伐克方面的審批速度非常快，這也足以說明捷克斯洛伐克的態度。

　　………………………………

　　坦白說，陳耕對於捷克斯洛伐克方面的態度並不是很樂觀，現在捷克斯洛伐克人對於社會主義和共C黨的理解有點妖魔化了，總認為如果沒有捷共和這麼多年的社會主義，自己的日子一定會過的更好，這種看法很沒道理，但卻成了整個捷克斯洛伐克的共識，哪怕捷克斯洛伐克是最早與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的歐洲國家，但自己等人到了捷克斯洛伐克之後面對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局面，陳耕也不敢隨便下結論。

　　「你們是來考察投資的？」接待陳耕一行人的共和國駐捷克斯洛伐克大使館參贊王可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現在的捷克斯洛伐克可是夠亂的啊，你們怎麼想著來捷克斯洛伐克投資？」

　　「就因為捷克斯洛伐克現在夠亂，我們才來投資啊。」陳耕笑道：「富貴險中求嘛，越是這個時候才越是我們這些可惡的資本家的機會。」

　　「你們啊……」

　　王可搖搖頭，一臉的無語，如果不是自己已經知道了陳耕的身份和背景，他就真的相信了，不過現在，他寧可相信陳耕一行人的到來是以投資考察之名，其實身上另有祕密任務，也就不再多言：「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需要大使館這邊幫忙的你們儘管開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耕還真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您能不能保證能幫我找一些斯柯達汽車的資料？」

　　「斯柯達汽車？」

　　「對啊，聽說斯柯達汽車準備尋找合作伙伴進行改革？我覺得這對我們潤華實業是個不錯的機會。」

　　「……」

　　王可望著陳耕，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事兒他還真知道，不過在他看來陳耕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了，簡直就是一條小菜花蛇準備生吞一隻成年非洲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老半天，他才吭哧吭哧的道：「陳耕同志，你們沒搞錯吧？斯柯達汽車就算現在的情況再怎麼糟糕，一年也是有20萬輛的年產能，也是歐洲比較有影響力的汽車品牌，而且歷史悠久，斯柯達汽車準備找個合作伙伴是沒錯，不過他們想的是尋找一家實力強大、有世界級影響力的合作伙伴，你們潤華實業……嗯，可能達不到他們對合作夥伴的要求。」

　　哪怕算上這一次新增的產能，潤華實業的年產能也還不足8萬輛汽車，一家年產能不足8萬輛的汽車製造公司竟然想著吞併一家年產能高達20萬輛、有著近百年悠久歷史的歐洲汽車品牌，在王可看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王參贊，恕我不能贊同你的話，潤華實業也是一家有世界影響力的車輛製造集團啊。」陳耕笑眯眯的道：「潤華實業在非洲和中東等多個國家和地區都有自己的合作伙伴，我們的產品在這些地區有著相當的知名度，最重要的是，潤華實業不但成長迅速，而且背靠著中國這個擁有近11億人口的、經濟正在飛速發展的龐大市場。

　　斯柯達汽車為什麼想要尋找一個實力強勁的合作伙伴，還不是為了發展壯大？還不是為了市場空間？但只要他們斯柯達汽車跟我們潤華實業合作，一個擁有11億人口、潛力無限的市場就會對他們打開，我就不信斯柯達汽車會看不到？會不心動？只要他們心動了，我們就有機會。」

　　王可直翻白眼：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第639章　不再是無名小輩

　　「中國人？」

　　面對自己的老朋友、商務部副部長巴託斯克，斯柯達汽車公司總經理格蘭維爾皺了下眉頭：「中國人想要幹什麼？」

　　「據說是想要和斯柯達合作。」巴託斯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

　　「和斯柯達合作？」格蘭維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一臉興奮的道：「中國人是不是打算從斯柯達採購汽車？他們打算採購多少？」

　　前些日子，中國以易貨貿易從捷克進口了1000輛斯柯達favorit型轎車，這1000輛斯柯達favorit轎車也成了斯柯達汽車近10年向亞洲地區最大的單筆出口輛，聽到中國人又來了，格蘭維爾的第一反應就是：中國人又要從斯柯達進口汽車了？

　　這是天大的好事！

　　對於現在的斯柯達汽車來說，雖然有著20萬輛的年產能，但受限於計劃經濟體制的影響，技術落後，質量也不夠穩定，只能在華約國家銷售，聽說中國有11億人口呢，如果今後能夠穩定的出口中國，斯柯達的日子就算是好過了。

　　巴託斯克一臉遺憾的搖搖頭：「我也希望是這樣，但很遺憾，並不是。」

　　「不是？」聽說中國人不是打算從斯柯達買汽車的，格蘭維爾眼中的光芒頓時弱了下去：「那他們是打算做什麼？」

　　巴託斯克道：「他們打算跟你們斯柯達合作，斯柯達汽車不是準備在全球範圍內尋找一個強大的合作伙伴麼，他準備與你們合作。」

　　格蘭維爾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老朋友，你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中國人想要成為斯柯達的合作伙伴？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笑話麼？

　　中國人懂不懂怎麼造汽車？

　　「你覺得我會用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嗎？」巴託斯克反問道。

　　「呃……」

　　確實，這種事情的確不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事情，那就是真的嘍？但格蘭維爾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中國人他們怎麼會……」

　　「我怎麼知道？也許只有上帝才知道。」巴託斯克有些煩躁的擺擺手：「那麼你的意思呢？要不要跟中國人合作？」

　　「絕對不可能！」

　　格蘭維爾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巴託斯克：「斯柯達汽車的確想要尋找一個合作伙伴，但是你知道的，斯柯達想要尋找的合作伙伴是一家技術水平先進的、具有全球影響力的、能夠在全球範圍內向斯柯達提供幫助的汽車製造企業，越是一個來自中國的合作伙伴——我甚至懷疑中國人會不會製造汽車。」

　　「老朋友，雖然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醒你，但我還是要說，你忘記去年的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中國人展出的那輛車了？那可是一輛在整個歐洲都引起了巨大轟動的車。」

　　「呃……」

　　格蘭維爾頓時尷尬了，自己剛剛說完中國人不會造汽車，巴託斯克反手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這臉打的可有點狠，但中國人在去年的法蘭克福國際車展展出的那輛叫做阿爾法的轎車實在是太漂亮、太完美了，當時看到那輛汽車的照片的時候，自己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驚為天人！

　　這個來自中國的汽車設計師怎麼這麼厲害？他到底是如何設計出這麼漂亮的宛如最精美的藝術品一般的汽車的？如果斯柯達有這麼一款汽車那該有多完美？

　　不過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那輛叫做阿爾法的新車又沒能在歐洲銷售，格蘭維爾一時間倒是忘記了那輛車竟然是來自中國，現在被巴託斯克這麼一提醒，格蘭維爾這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忍不住道：「老朋友，你的意思是準備與斯柯達汽車合作的，就是這家企業？」

　　「沒錯。」巴託斯克點點頭，接著道：「另外他們在剛剛結束沒多久的東京國際車展上再次推出了一款概念車，同樣一起了非常大的轟動，我想你應該有些印象。」

　　「是的，我有些印象。」格蘭維爾點點頭。

　　他怎麼可能沒印象呢，限於自身的條件，同時也捨不得那麼一大筆參展費用，斯柯達汽車並沒有參加剛剛結束的這一屆東京車展——事實上斯柯達汽車一直沒有參加亞洲地區的車展的傳統——但東京車展好歹也是全球五大車展之一，雖然在全球五大車展之中敬陪末座，但五大就是五大，誰也不能忽視，斯柯達汽車雖然沒有參展，但卻去參觀了，目的是瞭解世界範圍內汽車技術的新方向和設計的發展潮流，對於潤華實業展出的那幾款車都印象深刻。

　　如果是那家中國企業，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慎重考慮？格蘭維爾心裡頭忍不住開始琢磨起來：雖然不知道那家中國企業的實力到底如何，但能夠連續參加法蘭克福國際車展和東京車展這兩個國際上最大的車展，應該還是有些實力的吧？而且他們的設計水平真的很厲害。

　　「那麼你的意思呢？」巴託斯克問道。

　　格蘭維爾沒有回答，而是向巴託斯克反問：「你希望我能夠慎重考慮？」

　　「是的。」巴託斯克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乾脆的道：「商業部對中國的情況更瞭解一些，在實行了改革開放的經濟改革政策之後，這些年他們的經濟發展速度非常快，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全球第一大人口大國……你猜他們有多少人口？」

　　「有多少人口？」格蘭維爾隨口問道。

　　「將近11億，不過據說實際的數字要比這個多。」

　　「……」

　　格蘭維爾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面，老半天，才長處了一口氣：「上帝啊！」

　　11億人口？！

　　這可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格蘭維爾完全不敢想象在這個龐大的基數下，他們的市場潛力和市場容量有多大，就是這一瞬間，格蘭維爾心裡頓時動搖了：或許可以看看中國人拿來的資料？嗯，就算他們達不到自己的要求，但也可以作為第二甚至是第三合作伙伴存在吧？

　　在這之前，格蘭維爾想得很簡單，就是找一條大粗腿抱著，他甚至已經有了目標：法國雷諾和德國狼堡。

　　不管是法國雷諾還是德國狼堡，只要抱住了其中任何一個的大腿，藉助於他們強大的支撐能力，斯柯達就有機會發展成為世界二流靠前的汽車製造商，但中國人的出現讓格蘭維爾意識到了一個全新的可能：為什麼只能選擇一個合作伙伴呢？如果斯柯達汽車既能夠得到狼堡或者雷諾在技術方面的支持，又能夠得到中國這個巨大的市場，別說世界二流了，就算是世界一流汽車製造商的名頭斯柯達也不是不可以夠一夠。

　　「好吧。」意識到中國市場對於斯柯達的巨大作用，格蘭維爾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會慎重考慮的，我隨時都有時間和他們見面。」

　　「OK。」巴託斯克點點頭，他對自己能夠在這短的時間內說服格蘭維爾感覺很滿意：「老朋友，我覺得你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好好看看這些資料吧，我相信裡面的東西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想到自己看到這份資料裡的內容的時候，自己差點兒被嚇傻，巴託斯克忽然有種強烈的報復感：格蘭維爾，我的朋友，希望你看完資料的時候不會被嚇壞。

　　………………………………

　　巴託斯克並不清楚格蘭維爾有沒有被潤華實業的實力給嚇壞，但斯柯達汽車卻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了一致：如果雷諾或者狼堡汽車要求斯柯達必須做出一個二選一的選擇，斯柯達汽車就只能優先選擇技術，但如果他們同意斯柯達在他們之外再次選擇一個合作伙伴，那就把中國人算上。

　　看在中國龐大的市場的份上，給中國人一個入股斯柯達汽車的機會，讓他們成為斯柯達的小股東，至於中國人是不是能夠接受斯柯達的條件，斯柯達汽車的領導層心裡有著強烈的自信：我都這麼「屈尊降貴」了，你們還敢不同意？

　　「他們這麼快就同意了？」本以為總要幾天才能有消息反饋回來的，沒想到斯柯達只用了2天時間就在你不達成了一致，林書瑤驚訝無比：「斯柯達的工作效率這麼高？」

　　陳耕對斯柯達的反應速度卻沒有感到意外，給林書瑤解釋道：「不是他們的工作效率高，是咱們那11億人口的龐大市場起作用了，何況咱們潤華實業也不是無名之輩，不管是真心想要跟咱們合作也好，還是想要利用咱們向雷諾和狼堡抬身價也好，總歸是咱們拿出了自己價值。」

　　「還真是這個道理。」琢磨了一下，林書瑤很贊同陳耕的話，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既然潤華實業對於斯柯達汽車有用處，哪怕是藉助潤華實業來向有意於斯柯達汽車的雷諾和狼堡展示身價呢，他們也不會拒絕與自己等人見一面：「那您的意思呢？儘快和斯柯達汽車的高層見一面？」

　　陳耕點頭道：「先見一面，摸摸斯柯達的底牌。」

第640章　西部人民還在吃草

　　陳耕和斯柯達汽車高層見個面，大家先聊一聊、看看有沒有共同語言的設想落空了。

　　為什麼呢？

　　因為有人在這個時候打上了門。

　　「狼堡汽車監事會監事斯蒂芬·奧斯特羅要見我？」陳耕皺著眉頭，不過隨即很快舒展了開來，搖搖頭，略帶了一點無奈：「看來咱們來捷克斯洛伐克的消息沒有瞞過德國人啊。」

　　「說不定是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告訴德國人的。」林書瑤有些憤憤不平：「他們怎麼能這樣？！」

　　「沒什麼好奇怪的。」陳耕很快調整好了心態，他倒是很看得開：「捷克斯洛伐克人倒是巴不得咱們和德國人打起來呢，他們就正好從中漁利，很正常，我倒是有點好奇斯蒂芬·奧斯特羅這麼急匆匆的來找我，是想要和咱們說點什麼？」

　　對啊！

　　林書瑤這才反應過來，斯蒂芬·奧斯特羅作為狼堡此次收購斯柯達汽車的最高負責人，同時也是狼堡汽車在捷克斯洛伐克方面的最高負責人，他知道了潤華實業也奔著斯柯達汽車來了的消息之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這事兒有點意思了。

　　「要不要見？如果您不想見，那我就……」

　　「要見一見，當然要見一見。」陳耕摸著下巴，眼中有精光在閃動：「看來德國人對斯柯達汽車是勢在必得啊……」

　　………………………………

　　德國人可不是勢在必得咋地？斯蒂芬·奧斯特羅很不開心，陰著臉，見到陳耕的第一句話就是：「陳先生，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好吧，我們必須得說，自我感覺良好的德國人上來的第一面就成功的把陳大爺給惹惱了：怎麼滴？你丫還跟我牛X起來了？

　　本想著有話好好說的陳大爺可不是喜歡拿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的人，當下眼皮子一翻，沒好氣的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奧斯特羅先生你難道不知道？」

　　斯蒂芬·奧斯特羅的表情頓時一窒！

　　他當然知道陳耕來捷克斯洛伐克是做什麼的，之所以上來即使這麼一副語氣。就是想要營造一個先聲奪人的氣勢，曾經跟著狼堡董事長卡爾·哈恩一起出訪過中國的斯蒂芬·奧斯特羅，自忖自己很瞭解中國人，只要自己表現的強勢一點，中國人立刻就會和那些在德國的華裔一樣對自己唯唯諾諾、老實的跟條哈巴狗一樣，卻沒想到陳耕的反應與自己意料中的完全不同，他竟然在和自己針鋒相對。

　　針鋒相對？

　　這個混蛋竟然敢跟自己針鋒相對？！

　　斯蒂芬·奧斯特羅感覺自己簡直要快要氣炸了：「陳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這種國際間的合併，不是你們中國人能夠玩的了的遊戲……」

　　「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這種遊戲是你們西方企業的專利，和我們中國人沒關係，對吧？」陳耕一臉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忽然向奧斯特羅反問道：「咦？我一直以為這種遊戲是資本的遊戲呢，誰的錢多，誰的合作條件更有優勢，誰就佔據了優勢地位，這種遊戲什麼時候改變了遊戲規則，變成了先看人種的遊戲了？」

　　斯蒂芬·奧斯特羅兩眼一翻，差點兒被陳耕的話給厥過去：在商業的社會裡裡，人種當然是很重要的原因，為什麼呢？因為基本上是白種人掌握著世界的財富，但歸根到底，還是資本說了算。不過這不是斯蒂芬·奧斯特羅翻白眼的主要原因，主要是陳耕說話的方式太直接、太尖刻了，和自己印象裡的東方人的含蓄一點都不一樣，鋒芒畢露，簡直就像是一柄被抽出了劍鞘的寶劍，渾身都是鋒芒。

　　陳耕是很想和斯蒂芬·奧斯特**聊天的，但既然對方不懷好意，還看不起自己，陳耕立刻就懶得和這傢伙繼續浪費時間。

　　凝望著斯蒂芬·奧斯特羅，陳耕的目光不怎麼友好：「奧斯特羅先生，或許狼堡汽車已經將斯柯達汽車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沒有任何一家汽車製造企業能夠忽視一個擁有11億人口的市場，狼堡不能，斯柯達當然也不能。」

　　氣勢洶洶的斯蒂芬·奧斯特羅頓時一窒！

　　他這才意識到陳耕的底氣在哪裡，也才意識到為什麼自己在聽到中國的潤華實業對斯柯達汽車感興趣之後會有種心慌的感覺，原來根子在這裡！

　　一個擁有11億人口、擁有近乎無限潛力的市場！

　　狼堡最早注意到了這個龐大的市場，所以他們在70年代末就與中國人進行談判，並且在80年代初就與中國人達成了合作，在經過幾年的市場開發，品嚐到了這個市場的甘美之後，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進一步擴大與中國人的合作範圍，為此他們甚至不惜拿出自己最先進的中高級轎車：奧迪100（C3）來取悅中國人。

　　現在，中國人開始走出來了，開始用自己巨大的市場來引誘那些被他們盯上的獵物。

　　斯蒂芬·奧斯特羅忽然覺得自己一陣陣的發冷：面對中國人的誘惑，捷克斯洛伐克人心動了，斯柯達汽車願意讓潤華實業加入進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潤華實業，這個之前根本不被狼堡的大人物們放在眼裡的小人物，竟然有了和狼堡爭奪獵物的膽量——他堅決不承認潤華實業已經有了與狼堡汽車爭奪的潛力，也不承認潤華實業已經有資格成為狼堡的競爭對手。

　　「很好，非常好。」死死的盯著陳耕，斯蒂芬·奧斯特羅的臉色很難看：「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這樣，陳先生，那我只能祝你們一切順利。」

　　「當然。」陳耕則笑的很燦爛，他很享受斯蒂芬·奧斯特羅此刻的表情：「奧斯特羅先生，希望我們的出現不會讓你們太驚訝，嗯，請您做好心理準備，以後我們還會經常打交道的。」

　　「哼！」

　　斯蒂芬·奧斯特羅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摔袖子怒衝衝的離去：自己是來對陳耕進行警告的，沒想到非但沒有成功的警告到這個混蛋，還讓這個混蛋差點兒把自己給氣死，真是得不償失！

　　……………………………………………………

　　斯蒂芬·奧斯特羅走了，陳耕的表情也隨之嚴肅起來。

　　「您擔心德國人會在暗中使壞？」林書瑤輕聲問道。

　　陳耕點點頭：「肯定的，你覺得德國人會眼睜睜的看著咱們出來和他們競爭而無動於衷麼？」

　　林書瑤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潤華實業不是第一次跟德國人打交道了，知道這個有著「方腦殼」的國家的人在商業方面是如何的不擇手段，也是，任何一家成功的商業企業，怎麼可能沒有陰暗的一面？想到這，林書瑤心裡不由的焦躁起來，忍不住問道：「那咱們怎麼辦？」

　　陳耕很冷靜，沉聲道：「別著急，咱們先分析一下德國人最有可能怎麼辦，在確定了咱們確實在這裡摻了一腳之後，德國人最有可能採取的手段是什麼？他們怎麼才能把咱們踢出局？」

　　林書瑤想了想，臉色一變：「向咱們國家施壓，用國家的力量逼咱們回去？」

　　「沒錯。」陳耕也是這麼認為的：「狼堡不是第一次和咱們國家打交道，從1979年到現在，整整10年了，他們很熟悉咱們國家的辦事風格、辦事習慣，換了是我，我也會覺得聽過中央政府向咱們施壓是最簡單的方法，我甚至可以想到他們的手段：

　　一開始是先把這件事捅出來，然後就是利用他們掌握的狗腿子御用文人開始進行輿論造勢，大致的方式就是『國內還有那麼多的地方等著資金髮展呢，潤華實業居然拿著大把的錢給外國人，簡直就是新時期的賣國賊，大家應該群起而討之』……」

　　說到這，陳耕忍不住想起了後世某一段時間那些外國資本的御用文人們的慣用套路：西部人民還在吃草，XX就怎麼樣怎麼樣……一開始這種討論的效果的確是真不錯，而且飛快的形成了套路，可後來大家見得多了，怎麼滿屏都是「西部人民還在吃草」？！

　　那些御用文人筆桿子們就逐漸發現傻子不夠使了……

　　想想也是有趣。

　　可林書瑤沒經歷過這種套路啊，聽陳耕這麼說，臉色頓時一變：「如果他們真的這麼搞，那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咱們就算渾身是最也說不清……可怎麼辦？」

　　「簡單，老一輩革命家早就教過我們了。」

　　「啊？」林書瑤一腦袋的霧水：老一輩革命傢什麼時候教過我們？

　　「輿論是一塊革命陣地，我們不佔領，敵人就要佔領。」陳耕嘿嘿的奸笑起來：「如果我們先把這塊輿論陣地給佔領了，通過媒體大造輿論，說咱們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的行為是為國增光，充分體現了改革開放的偉大和正確，你猜會怎麼樣？」

　　「那德國人可就被動了。」林書瑤驚歎起來：老闆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種辦法他都能想的到？

　　「這還不止呢，接下來還有一招在等著他們……」

第641章　引導輿論

　　首都某部門，就是傳說當中的一杯茶、一份報紙混一天的那種，老王泡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打開報紙，剛剛將今天報紙上的內容大致瀏覽了一遍，忽然如同被人用錐子狠狠的紮了一下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同志們，稀罕了，稀罕了啊！」

　　「噗……咳咳咳……」坐在老王對面、正端著水杯喝水的老李猝不及防，被老王這一嗓子給嚇了一大跳，人都被嗆的不輕，好不容易停下來，這才沒好氣的抱怨道：「我說老王，你這一驚一乍的幹什麼？是蘇聯打過來了還是世界末日到臨了？」

　　「不是世界末日到臨也差不多了。」老王一點向老李道歉的意思也沒有，指著報紙，一張臉上都是震驚之色：「老李，快來看這個報道，咱們國內的公司去歐洲收購歐洲人的企業了。」

　　「哦。」老李眼皮子也沒翻一下，懶洋洋的哂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就是真屁大的有個事……那些個領導是怎麼出國旅遊的，還不都是打著考察的旗號出去轉一圈？這種事你見過的還少了？不過你還別說，這出去考察被收購企業是比出去考察聽起來牛X多了……」

　　老李同志的臉上帶著一臉的「然而本局座早已經看穿了這一切」的淡定：這種事情老子早就見的多了，不管這些鳥人打著什麼樣的旗號，最終目的不都是為了出國旅遊？

　　一群人渣！

　　當然，如果有機會，老李同志是絕對不會排斥當一次人渣的，不過既然現在沒有當人渣的機會，老李同志也就淡定的再次端起了茶杯——剛剛的那口茶水浪費了，有點可惜。

　　「你當我不懂？」老王急道：「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出去的是民營企業。」

　　「民營企業？咳咳咳……」

　　剛剛還一臉淡定的老李，再次將嘴裡的茶水噴在了桌子上，不過這次老李同志淡定不起來了，他也覺得這個西洋景有點稀罕：「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報紙給我看一下……」

　　「喏，就是這個，潤華實業集團去捷克斯洛伐克考察收購斯柯達汽車事宜……」老王同志還是很樂意看到老「同桌」臉上震驚的表情的，站起身指著報紙上的標題給他看：「就這，這個潤華實業竟然跑歐洲去收購歐洲的汽車廠了，真是厲害了啊。」

　　「是啊，是真夠厲害的。」老李同志也是驚歎連連：「這個斯柯達汽車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吧？這個捷克斯洛伐克可不簡單，二戰開始之前那可是世界第七大工業國家，當年八年抗戰的時候，咱們要是能繳獲一挺『捷克造』，那能美死……聽說這個斯柯達汽車在二戰的時候給蘇聯人造了不少大炮，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個潤華實業還真厲害啊，竟然跑到歐洲去收購企業了。」對於那些真正靠自己的本事出去打拼、揚威於異域的國人，大家還是由衷的佩服的，老王同志雖然每天都是一杯清茶一份報紙過一天，但並不意味著他對於這些能夠讓國人揚眉吐氣的事情無動於衷，此刻滿嘴的讚賞噴薄而出：「不過也是，看看這個潤華實業吧，這才幾年的功夫，風頭就蓋過了一汽和上汽，可見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就是就是。」向來喜歡和老王唱反調的老李，這一次難得的和老王保持了步調一致：「這個潤華實業比一汽、二汽和上汽這些窩在家裡等著外國人上門來合作的慫蛋強太多了，看看他們的那幾個車，愣是一個比一個漂亮，再看看一汽、上汽和北汽，尼瑪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咱們國家就應該多出幾個這樣的企業，指著這些國企大爺給咱們掙臉面？看來是沒希望了……」

　　……………………

　　在老李和老王興致勃勃的討論著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如何讓中國人長臉面的時候，這件事同樣在高層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這個報道說的好啊。」羅未來的boss的boss的boss、也就是中G中Y辦公廳的大boss戳著眼前的這份報紙，一張臉有點發紅：「潤華實業去歐洲收購歐洲的汽車製造企業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我們改革開放政策的正確性和優越性！正是因為我們的改革開放政策，釋放了企業的活力，這才會出現潤華實業這種有代表性的、敢於走出去的企業！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我們的改革開放事業是正確的，我們應該繼續堅定不移的持續進行改革開放，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我們正在進行的改革開放事業是一項偉大的、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業！」

　　「主任您說的太對了。」

　　「這個潤華實業很不錯。」

　　「這才真是給咱們國家長臉呢……」

　　一群副主任們不停的拍著巴掌，同時熱烈的討論著。

　　這熱烈的鼓掌聲和討論聲不只是對領導的尊重，同時也是在看到了潤華實業走出去為國爭光的事情之後，由衷的感到自豪和驕傲，大家由衷的贊同boss的話：潤華實業能夠走出去，為國爭光，這報紙上說的沒錯啊，這充分說明了咱們正在進行的改革開放事業的英明和正確，我們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今後，不管改革的道路有多艱難，我們都應該堅持走下去。

　　對於大家的反應，大boss非常滿意：「很好，看來大家都認識到了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的這個舉動背後隱藏的巨大的政治意義，我認為，宣傳部門應該藉著這件事加強一下引導，加大宣講的力度，堅定同志們進行改革開放、堅持招商引資的信心，大家覺得怎麼樣？」

　　「沒錯！」

　　「對！」

　　「該！應該這麼辦！」

　　「我覺得應該把這個消息報上去，首長們一定會很欣慰看到這個消息……」

　　「沒錯，是應該報上去。」

　　「或許我們可以藉助這次機會搞一次改革開放的必要性的大討論，這個素材很難得，而且非常有代表性……」

　　「沒錯沒錯，這麼好的素材，不好好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給潤華實業發一封公函，讓他們把相關資料整理一下，這些東西到時候用得著。」

　　大家很快就達成了一致：這個消息對於當前正在進行的改革開放偉業有著非常正面的影響，在當前某些保守主義思潮正在抬頭的時候，很有必要用潤華實業的這個例子向民眾說明堅持改革開放偉大事業的必要性。

　　……………………

　　很快，在高層領導的指示甚至是親自批示下，關於潤華實業的報道以最快的速度見諸於各大報端，電視臺、電臺等實時媒體開始連篇累牘的對潤華實業收購捷克斯洛伐克斯柯達汽車的事情進行分析，開始連篇累牘的對捷克斯洛伐克這個國家進行報道，包括斯柯達汽車的光輝往事，包括捷克斯洛伐克曾經的牛X，包括捷克斯洛伐克的社會屬性，包括他們正在進行的經濟改革……

　　在各種媒體的密集轟炸之下，老百姓們有種被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的感覺：

　　原來歐洲有個國家還這麼牛X的；

　　原來那個斯柯達汽車竟然有著這麼悠久的歷史；

　　原來捷克斯洛伐克竟然是第一個和俺們建交的歐洲國家；

　　原來捷克斯洛伐克也是社會主義國家；

　　原來捷克斯洛伐克也跟咱們一樣，正在進行經濟改革……

　　…………

　　短時間內，捷克斯洛伐克在國內有了霸屏的趨勢，潤華實業也再一次成功的搶佔了頭條。

　　潤華實業大出風頭，一汽、二汽、上汽和首汽這四家規模最大的國有汽車製造商的臉上可就不太好看了，這段時間他們被老百姓們給罵成了狗！

　　老百姓們罵的原因很簡單，潤華實業這才成立了幾年啊，這就到國際上去給咱們中國人漲臉面了，你們一汽、二汽、首汽、上汽這些共和國的長子們，這些年都在幹什麼？簡直是一群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廢物，豬都比你們強！

　　如果只是這樣，一汽、二汽、上汽和首汽的領導還不至於如何，老百姓們罵就罵吧，反正他們身上也掉不了一根汗毛，可據說有位高級首長在某個會議上忽然提到了這件事，並且對一汽、二汽、上汽和首汽提出了嚴厲的批評，這就有點恐怖了，四家企業的老總嚇的腳都有點發軟，同時在心裡也把潤華實業給罵成了狗：你陳耕不裝X能死不？能死不？！

　　你想裝X我們能理解，可有這麼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你小子為什麼不喊著我們一起？

　　現在可好，你小子是出足了風頭，可我們裡外不是人，被全國老百姓給罵的狗一樣，你小子也忒不是個東西了！

　　「不行，咱們不能這麼下去。」在幾位老總的碰頭會上，一汽的耿少傑耿總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樣太被動了，咱們應該想辦法化被動為主動。」

　　「怎麼化被動為主動？」上汽的老總苦笑了：「難不成咱們還能讓陳耕把這個出風頭的機會讓給咱們不成？」

第642章　現世報來的快

　　耿總信心滿滿的道：「陳耕當然不可能把這個機會讓出來，現在新聞都被傳成了這樣，咱們也不能去搶，但這並不意味著咱們沒有機會，咱們其實還是有機會的。」

　　「嗯？」耿總的話音一落，其他幾位老總的眼睛瞬間亮了，二汽的老總急不可耐的問道：「老耿，怎麼說？計將安出？」

　　如果自己單位能夠參與到這次收購斯柯達汽車中去，同時有不用擔心背什麼罵名，面子有了，裡子也有了，大家當然感興趣了，至於收購斯柯達汽車所需要的硬件，比如現在國家高度緊缺的外匯之類的東西，那都是些細枝末節，總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簡單！」耿總打了個響指，一臉的躊躇滿志：「現在咱們是4家單位，幾乎是代表了國內汽車工業的全部力量了，咱們給他們潤華實業一個機會，讓他們潤華事業跟咱們一起聯合收購斯柯達汽車，我就不信他陳耕能不認真考慮？」

　　這個意思……是讓國內汽車工業從「四大」變成「五大」？

　　雖然有點不要臉，等於是在陳耕做好了前期的工作後自己硬生生的插了一腳，有摘果子的嫌疑，但耿總的這個建議其他三位老總的眼睛卻是一下子亮了！

　　摘果子沒什麼好怕的，果子也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摘的，摘果子不但是一種十分考驗技巧、考驗眼力、考驗實力的活動，更重要的一點，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上來摘果子的，掰著指頭數數，除了在座的這幾位，誰還有資格在國內汽車工業的果園裡摘果子？

　　用摘果子的資質換這麼一個機會，大家覺得陳耕這小子賺大發了。

　　「我覺得刻意試試！」首汽第一個做出了響應。

　　「對，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再說。」上汽和二汽的兩位老總緊隨其後做出了表態：試試總不是壞事，試試總沒有什麼損失，萬一成功了呢？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來了。」耿總拍了板：「接下來咱們就商量一下，用什麼方式才能讓大家不丟面子……不瞞大家說，陳耕那小子可有點難纏。」

　　說起這個，耿總忍不住一陣心疼，他想到了陳耕從一汽手裡訛走的那些好東西、那些技藝高超的工人師傅們。

　　上汽的老總的心情估計是跟耿總最接近的，心有慼慼焉的跟著點頭：「嗯，那小子是有點難纏，不給夠好處，這小子肯定不會答應。」

　　對於陳耕的難纏，上汽也是深有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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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汽、二汽、上汽、首汽還在醞釀著如何將斯柯達汽車的投資權從陳耕手裡搶過來，最起碼是能夠與潤華實業一起成為「聯合投資人」的的時候，面對著中國媒體上對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的鋪天蓋地的報道，駐上汽的狼堡集團小組成員集體目瞪口呆：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是知道狼堡汽車準備收購斯柯達汽車，並且的，

　　狼堡是高傲的，手裡握有大眾、奧迪、NSU和西雅特這四個乘用車品牌的狼堡，正努力的準備將斯柯達汽車打造成狼堡旗下的第五個乘用車品牌，為此他們已經做好了與法國雷諾汽車血拼一場的心理準備。

　　對於這一次與雷諾汽車的收購爭奪戰，整個狼堡上下躊躇滿志、信心十足，但中國人？不是看不起他們，他們知道怎麼經營一家汽車廠、知道怎麼經營一個汽車品牌麼？他們老老實實的當狼堡的代工廠就好了——沒錯，狼堡從來沒有將中國人放在眼裡，也從來沒不認為中國人會成為自己的威脅。

　　但現在，代工廠似乎不甘心於代工廠的命運，還想要掙扎一番？

　　真是見了鬼了！

　　好好當你們的代工廠有什麼不好？偏偏給我們添麻煩！

　　不敢怠慢，帶著骨子裡的傲慢，狼堡駐上汽工作小組在第一時間將發生在中國的情況向狼堡總部做了彙報。

　　……………………

　　接到狼堡駐上汽工作小組的報告的時候，狼堡總部正在進行著一場討論會，討論會的氛圍很輕鬆，討論的內容也很簡單，負責收購斯柯達汽車事務的監事會監事斯蒂文·奧斯特羅先生向總部發來了最新情況的彙報，說中國的潤華實業準備跟狼堡競爭，他向總部提出了建議：向共和國政府施壓，讓陳耕帶著他的團隊從捷克斯洛伐克趕緊麻溜的滾蛋！

　　會議的氣氛是輕鬆的，對於大家來說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是大家難得的放鬆時刻，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當大家正在暢想著狼堡向中國政府施壓後，中國政府面對狼堡的抗議是如何的驚慌失措，之後是如何的措辭嚴厲的讓陳耕滾回來、不要給狼堡添麻煩，陳耕和他的潤華實業又是如何狼狽不堪的從捷克斯洛伐克狼狽而逃的時候，現場的氣氛有多麼的尷尬，多麼的讓人難以忍受——這簡直就是一隻響亮的耳光抽在了狼堡汽車諸位大佬的臉上。

　　這可真的是太尷尬了，大家正在討論是將陳耕清蒸了好吃還是紅燒了好吃呢，結果這個註定了是自己砧板上的肉的傢伙，從砧板上跳起來，狠狠的給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真疼！

　　剛剛還笑容滿面的卡爾·哈恩的臉色瞬間鐵青！

　　******緊皺著眉頭，右手不斷的攥成拳頭又鬆開，顯示著他的內心此刻是何等的不平靜。

　　剛剛從奧迪汽車升任為狼堡集團副總裁的費迪南德·皮耶希的一張臉陰雲密佈。

　　「去調查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之後，狼堡汽車的大boss、董事長卡爾·哈恩終於開口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令人尷尬的事；把這個情況通知奧斯特羅先生，我想奧斯特羅先生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沒錯，奧斯特羅先生必須給大家一個解釋！」卡爾·哈恩的話音剛落，******就旗幟鮮明的表示了對卡爾·哈恩的支持：「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認為奧斯特羅先生對當前的局面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的，我也贊成。」

　　「奧斯特羅先生應該對眼下的局面負全部責任。」

　　「奧斯特羅先生必須想辦法解決問題……」

　　…………

　　一群大佬跟在卡爾·哈恩的後面毫不猶豫的投了贊成票：是你斯蒂芬·奧斯特羅說的，一切盡在掌握，既然你一切盡在掌握，你就要對眼下被動的局面負責。

　　為什麼被動呢？

　　因為大家不是第一次和中國人打交道了，都知道中國人是一個極其注重面子的民族，如果你給足了他們面子，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變通和「理解」的，但現在，這件事變的麻煩了，共和國中央政府顯然已經將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的舉動看成了是他們改革開放的一個里程碑式的偉大事件，不但給予了高度肯定，而且大張旗鼓的給予了強大的宣傳，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共和國中央政府對潤華實業收購斯柯達汽車這件事給定了性！

　　他們認為這件事是展示了他們的改革開放的優越性，他們認為這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的體現。

　　尼瑪，這下子就尷尬了。

　　這意味著狼堡汽車之前計劃的通過共和國中央政府向潤華實業施壓、迫使潤華實業從捷克斯洛伐克滾蛋的想法徹底的落了空！

　　因為這等於是讓他們自己抽自己的臉，以他們的民族性格，這完全沒有任何的可能。

　　但難道要放棄收購斯柯達汽車？

　　那當然也不可能，為了收購斯柯達汽車，狼堡在背後出了多大的力氣？現在你說不收購就不收購了？

　　眼下的情況，讓狼堡的一群大佬們都有一種強烈的X了狗的感覺：瞧瞧你斯蒂文·奧斯特****的這叫什麼事？

　　……………………………………

　　如果說狼堡的大佬們是一種強烈的X了狗的感覺，那麼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斯蒂文·奧斯特羅的感覺就是自己徹徹底底的、活生生的被狗給強X了……

　　剛剛接到狼堡總部的通知的時候，他是疑惑不解的，但當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後，斯蒂文·奧斯特羅全身都在發抖！

　　他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和陳耕見面時，陳耕在自己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請您做好心理準備，以後我們還會經常打交道的。」，當時自己對陳耕的這番話不屑一顧、不當一回事，現在，臉好疼……

　　「陳耕先生，或許我們此前有一些誤會。」看著眼前這張自己恨不得拿凳子砸上十七八下的面孔，斯蒂文·奧斯特羅卻不得不努力堆出一副笑臉：「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你覺得呢？」

　　「不，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陳耕毫不猶豫的搖頭：「現實的情況就是你們狼堡想要斯柯達汽車，很巧，我們潤華實業也想要斯柯達汽車，所以這個問題完全無解。」

　　「不不不，怎麼會沒什麼好談的呢，所有的問題都能找到我們都能接受的共同點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