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超品公子 作者:想見江南(已完成)

 
Babcorn 2016-2-28 13:36: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23 1066389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27
第一百八十三章 都來了



    國家都改開了,創富思潮不止在市井中發酵,在官員中同樣產生了巨大的衝擊,實際上,從此刻開始,公職人員隊伍中,已經有了第一波下海潮。

    一言蔽之,人心向富,再不是那個越窮與光榮的年代,能走合法路線,簡單致富,誰都不會拒絕,或者說,皆會競爭。

    而這好處的第二層,便是積功極便,誰都知道跟在領導的眼皮底下,最易立功受賞,道理很簡單,在領導身邊,你便是端茶遞水,領導也能看在眼裡,知道你幹活了。

    這也是秘書為何那般容易的重要的重要原因之一,領導未必就想著任人唯親,只覺著秘書跟著自己幹了不少事,酬功也合該如此。

    今次組建巡視機構,必然是改委各大委員,主任領銜,畢竟,官階低了,下到地方,也須壓不住陣腳。

    試想,跟在領導左近,真幹出點成績,那還怕不能積功?即便空走一趟,也是極佳的資歷。

    一言蔽之,今次的臨時巡視小組,含金量極高,人人皆想入選其間。

    但,薛向卻是例外,一則,他對其中的油水,沒什麼興趣,二則,他不缺功勞,在宏觀司工作,單于功利性論之,不過是熬資序,待得資序填滿,他自能順利高昇。

    另一方面,坐鎮宏觀司更方便他從更高層把握全局,瞭解整個共和國的經濟運行狀況和運行規律,這對於不缺地方經驗,獨缺中樞視覺的薛向而言,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別人願意爭,就讓他們爭去吧,我還是習慣這兩點一線。小馬,你想不想下去轉轉,若是有這個打算。我幫你說說,你這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勁兒,在司裡也是出了名的!」

    薛向笑著打趣這位從來都面無表情的通訊員。

    馬天宇連連擺手,道,「我還是跟在首長身邊自在,您知道我的,平素就搞不好交際,人際關係處理的不好,就算下去。也是邊緣人物,不如踏踏實實跟在首長身邊。」

    薛向點點頭,正要打發他下去,彥波濤衝了進來。

    今日的彥主任打扮得極是清涼,寬大的的確良短袖,碩大的帆布褲衩直齊腿彎,腳下一雙老布袋涼鞋,舔食著一根紅糖冰棍,另一隻手還提溜了幾隻沒開封的冰棍,急匆匆地衝進來。當頭就將冰棍在薛向辦公桌上扔了,不住甩著手,嘴上嘖嘖道。「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彥司,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瞧你這造型,再配上頂草帽,肩上再抗根魚竿,別人一準得以為你從瓊島過來。」

    薛向知曉彥波濤這是來送冰棍了,說著話,便隨手丟給馬天宇一根。自己拆了一根,放進嘴來。津津有味地咗了兩口,連聲叫「痛快」。

    他知道這年月的冰棍主要配方就是井水加白糖。可吃在嘴裡,卻比後世的什麼哈根達斯,還要讓人痛快。

    彥波濤道,「痛快?對,你快活了,我可是痛死了,瞧瞧,再多會兒功夫,估計得抹蛇油膏了。」說著,伸出先前抓著冰棍的右手來,已然凍得通紅。

    薛向抱拳,笑道,「承情承情,晚上得月樓,我做東,燉兩隻豬蹄,給您進補。」

    彥波濤大喜,「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哎喲,不對,你小子這是變著法的罵我呢!」

    薛向連連擺手,「這你可想多了……」

    彥波濤得意道,「北宋鄧綰說,笑罵由人,好官我自為之。照我說,笑罵由你,好飯我自食之,不管你說什麼,今兒這頓飯我可是吃定了!」

    兩人又打趣幾句,彥波濤正色道,「聽說了麼,這次的巡視小組分組情況出來了,博廣主任一組,紅旗主任一組,志遠主任一組,就這三組,每個司出一名副司長,三名正副處長,科室幹部若干,人員選取,採用分組主任點將和各司自決的方式。老弟,我覺得我們司,就你希望最大,你青年俊彥的名頭,在咱們改委可是已經傳開了,主任們肯定忘不了你。不像老哥我,想去攙和都攙和不進去啊。」

    薛向太清楚彥波濤這傢伙,這絕對是個無利不起早,無事不上門的傢伙,他今天過來,還凍得哆哆嗦嗦,就為送倆冰棍,蹭頓飯?打死薛向也不信。

    他知道這位彥主任是來爭取自己支持來了,這等好事,他如何會甘心落下。

    不過薛老三雖已打定主意不進巡視組,但要他就這般輕易答應為彥波濤使力,那也是麻繩提豆腐——提也休提!

    「看機緣吧,誰也不敢保證啊!」

    薛向咬掉最後一口冰棍,將木棍投進垃圾簍中。

    彥波濤怔了怔,沖馬天宇面上掃了好幾眼,馬天宇正待說話,薛向道,「彥司,小馬是我自己人,連他都信不過,還能信得過誰,有什麼話,你老兄就直說。」

    彥波濤拍拍額頭,道,「也對,避誰也用不著避小馬呀。實不相瞞,這次機會對我而言,很重要哇,老哥我不比老弟青春當年,我基本是活一天賺一天了,一天也不敢辜負,這次的巡視組之選,對我而言,重要非常,亟需老弟援手。前番,老弟在會上支持我當這個副司長的情分,我沒忘記,倘使,老弟再助我一臂之力,老哥我必銘感五內!」

    「彥司,言重了,就憑咱們的交情,說這個就過了!」

    浸淫官場這些年,薛向於來往應酬已然爛熟於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乃是最基本功,他如何能不通透。

    這會兒,嘴上說的好聽,卻始終不吐口。

    彥波濤面皮有些發緊,卻是不好相怪薛向,道理很簡單,前番薛向力挺他坐上了副司長一職,散會後,他自己沒少口頭感謝,胸脯擂得山響,最後連頓飯,也沒請薛老三吃。

    今次,薛向不肯吐口,他還真怪罪不得。

    彥波濤正開動腦筋,想著說辭,曹陽抱著兩本文件,咚咚兩聲,重重將門敲響了。

    西裝筆挺,劍眉飛揚,穩穩地立在門口,這位改革協調處的曹大處長,笑得鱗爪飛揚!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29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博廣主任不答應?
  


    「曹處長,什麼事這麼重要,要你逛逛搗門,我不聾!」

    薛向盯著曹陽道。

    在宏觀司,薛老三一直是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在工作,不過現在看來,這完全是一種消極的態度,畏威不懷德的傢伙實在是太多了。

    「可我怕您聽不見!」

    曹陽得意跨進門來,將手中的兩份文件拍在薛向辦公桌上,「薛司長,這兩份文件,麻煩你簽一下,然後直接交謝司長就成,對了,忘了跟你說了,我馬上就要加入巡視組的,我不在的這一階段,改協處就拜託你管理一二。」

    這哪裡是來送文件,分明是來耀武揚威來了。

    彥波濤,馬天宇皆瞪圓了眼睛,見過張狂的,沒見過這麼張狂的。

    薛向可是他曹某人的頂頭上司,改革協調處正歸薛向分管,豈是要等他曹某人離開,薛向才有資格分管?

    聽聽曹陽這話,簡直紅果果地在告訴眾人,老子就是將你架空了,等老子走了,才輪得著你管理改協處。

    所有人都盯著薛向,要看他如何處置,這可是上門打臉來了!

    「要進巡視組啦,誰告訴你的,人不是都沒定下來麼?你怎麼就知道要走了?」

    薛向笑眯眯問,面目如常,似乎毫不生氣。馬天宇和彥波濤都不知道該讚他忍功驚人,還是要道上一句好涵養。

    曹陽得意道,「謝司長親自找了博廣主任,博廣主任答應了。這還不是板上釘釘麼?」

    薛向雖面目平靜,在曹陽心裡,眼前這位惹人厭的上司,恐怕已經將手伸進桌底下。摳爛指甲了。

    他真是太舒心了,不錯,今次他來,就是專為打薛向臉來了。

    前番,薛向在海天肉聯廠之事上,掃得他威風落盡,幾乎成了改委的笑柄,羞得他好些天。見人就繞道走。

    最近一次,他綢繆副司長的事兒,雖然謝司長不給力,但一大半賬單,卻還是被他記在了薛向頭上。

    今次得了機會,他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在別人都在為進巡視組絞盡腦汁的當口。他曹某人已然側身其間了,就憑這個,他曹某人怎麼得意都是應該的。

    但老話說得好,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他曹某人得意,若不在薛向面前來來回回走上兩三趟,和錦衣夜行,也就沒什麼區別。

    由是,一得著謝輝煌的准信。曹陽就來了。風風火火,熱熱烈烈地來了!

    馬天宇轉過頭去,似乎不願看薛向被當眾抽臉。

    彥波濤喉頭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他的確有求於薛向,可看現在的節奏。這位薛司長分明自身難保。再者,曹陽連博廣主任那頭的門路都走通了,只怕他彥某人出頭,照樣沒打臉。

    姓曹的可是老謝的門下走狗,可不會畏懼他彥某人的名頭。

    曹陽斜睨著薛向,靜等著薛向說話,似乎不管這位說什麼,都會成為傳入耳來的無上綸音。

    薛向倒沒讓他久等,隨即開口道,「原來是博廣主任答應了!不過,改革協調處挺忙,缺不得你曹處長,我看你暫時還是別加入巡視組了!」

    彥波濤簡直要絕倒,這是什麼話,哀求,祈求,只怕姓曹的就等著你說這些呢!

    馬天宇卻驚得抬起頭來。

    曹陽揚天大笑,笑罷,瞪著薛向,朗聲道,「你讓我不去,我就不去,薛司長莫非以為自己是改委主任!好啊,你要我不去,我不是不可以答應,我就怕我答應了,博廣主任不答應,你說該怎麼辦!

    薛向微笑道,「我看好辦,我給博廣主任打個電話,說說宏觀司的情況不就得了!」

    「好啊!你現在就打,我等著,說實在的,我也挺想留下來的!」曹陽笑吟吟盯著薛向道。

    博廣主任的脾氣,誰不知曉,那是金口玉言,說一不二,他應准的事情,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薛向算什麼,盡會虛張聲勢罷了,今天這個熱鬧,老子是看定了!

    薛向笑著點頭,卻不答話,伸手抓過電話,撥出個號碼去,很快電話就通了,那邊傳來道年輕孤傲的聲音,「博廣同志辦公室,哪裡?」

    「我是薛向,找博廣同志反映個情況!」

    薛向不卑不亢道。

    「薛向?哪個薛向?博廣同志很忙,按部就班,層層上報吧,不要越級反映問題!」年輕聲音不耐煩道。

    「噗嗤!」

    曹陽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聲未落,電話裡傳到道蒼勁威嚴的聲音。

    「是誰!」

    「報告首長,是個叫薛向的,是哪裡的單位也不說,估計是越級反映情況的,我讓他按級反映,這種事情太多了,咱們這是工作電話,知道的人太多!

    「薛向?呵,是他啊,電話給我!」

    聽筒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喂,我是傅博廣!」

    「博廣同志,您好,我是薛向!」

    薛向的聲音淡然,清澈,毫無情緒,可聽在週遭三人耳中,卻不啻黃鐘大呂,動人心魄。

    「他竟然能跟博廣同志直接對話!」

    彥波濤,馬天宇,曹陽三人心中同時炸響驚雷。

    「知道是你,怎麼,來改委這些時日了,也不見你來看我老頭子,今天怎麼知道給我打電話了,莫不是工作上有困難?不對,不對,以你薛向的本事,區區宏觀司還束不住你這條大龍,說吧,什麼事兒!」

    博廣同志這番話出口,彥波濤三人簡直都要炸翻了。

    博廣主任何許人也,從他嘴裡,怎麼能聽到這般拉家常一般的話,只是對區區一個後輩小子,這到底是在鬧哪樣?

    若非博廣同志的話音,眾人皆熟悉至極,都快要以為電話那邊的是個騙子了。

    試想,若真是博廣主任,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還區區宏觀司困不住薛向這條大龍,這是什麼評價啊!誰當得起!

    薛向道,「是我疏忽了,不過,您公務繁忙,我實在不好上門叨擾,改天小子必登門賠罪。至於博廣同志的誇讚,我就愧不敢當了。今天給您打電話,是有這麼個情況,我們宏觀司改協處的曹處長,是我的左膀右臂,聽說輝煌同志已經介紹他加入您領銜的巡視小組,曹處長這一去,我這邊的工作就陷入困境了。對了,曹陽同志親自來找我說,如果我能和您溝通清楚,他就不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0
第一百八十五章 換人


    說罷,薛向扭頭沖早已目瞪口呆的曹陽道,「曹陽同志,你跟博廣同志表個態吧!」把電話朝曹陽遞來。

    「博廣主任,您好,您好,您……我……」

    曹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整句子來。

    他實在太驚詫了,薛向能接到博廣主任回信,已經夠讓他吃驚的了。

    結果,博廣主任還對薛向言笑不禁,閒話家常。

    這種強烈的反差對比,完全挑戰了他的認知。

    這會兒,在聽著薛向當面跟博廣主任扯謊,說是曹某人自己說不願意去,他真是羞怒交集。

    可真當薛向把電話拿過來,讓他跟博廣同志通話時,他又完全卑微了,萎靡了,除了磕磕巴巴問了句好,大腦一片空白,連個完整的句子都湊不出來。

    「行了,我知道了,就讓他踏實在單位干吧,換別人!」

    博廣同志怫然不悅,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噗通一聲,曹陽跌坐在地上,哪裡還有半分先前的跋扈飛揚,簡直頹到了極點,怔怔半晌,忽然,顫抖著手指指著薛向,憤然道,「你,你好狠!我,我……」

    薛向冷聲道,「曹處長,話不能這樣說,明明是你跟我講,只要博廣主任同意,你留下來沒問題,方才在博廣主任面前,你也不說,現在反來埋怨我。幸好彥司長在這裡,不然我是真沒法兒說清楚了。對了,你還賴在我這裡做什麼。謝司長那邊肯定已經在電閃雷鳴了。」

    聽得此言,曹陽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埋頭就朝謝輝煌辦公室猛衝。

    方才博廣同志情緒擺明不好,脾氣肯定是要發到謝輝煌頭上的,任誰都得怪謝輝煌,你這是推薦的啥人,這邊剛推薦完了,那邊人家自己來說不去,這是成心嫌領導太清閒,工作台平淡。給領導找找樂子。

    擺明了謝輝煌要吃掛落,薛向一提醒,曹陽便想明白了,火燒屁股一般,希圖快快趕到,左右遮掩幾句,趁著電話沒打到,先堵堵漏子。

    曹陽這一奔過去,薛向三人皆緊走幾步行到門前,側耳送目朝謝輝煌辦公室關注而去。

    但聽轟隆幾聲巨響。屋裡傳來震天價地怒罵,沒多會兒,曹陽屁滾尿流奔了出來。緊接著一隻鞋子飛了出來。

    薛向冷笑一聲,呵道,「都說謝司長好涵養,泰山崩於前而遍不改色,這才多大的事兒,就發這麼大脾氣,不值當,太不值當了。」邊說,邊搖著頭朝辦工桌後行去。

    彥波濤趕緊隨後跟來。沖薛向伸出個大拇指,道。「服了,徹底是服了。老弟真乃洞徹人心,機關算盡之孔明在世啊!」

    薛向連連擺手,「老哥,三國演義看多了吧,我哪有這麼邪乎!」

    彥波濤道,「事已至此,老弟何必再推脫,我和小馬又不是傻子,您這出非算透人心者不能為之。」

    卻說,彥波濤這番話,薛向嘴上不應,心中卻已笑納。

    曹陽敢來得瑟,就注定了他的名額要泡湯,薛向有這個自信,博廣同志會接自己的電話,不憑別的,就憑他薛向這兩個字,憑他薛向這些年在高層闖出來的名頭,便夠了。

    只要博廣同志接了電話,後邊的事兒,就好辦了。

    因為薛向知曉曹陽這種耗子扛槍窩裡橫的主兒,在博廣主任面前,除了痴呆就是呆痴,指望他能分說清楚,那才見鬼了。

    事實近比他預想的還要玄幻,這位曹處長竟在博廣主任面前,幾乎連嘴巴都開不了。

    試想,博廣主任聽了薛向言說究竟,再有當事人的支支吾吾,博廣主任多半當曹陽不好意思出口。

    可博廣主任送出去的名額都被打回來了,還是當事人自己要求的,心高氣傲的博廣主任難不成還會求著曹陽接受召喚了麼,自是怒氣衝衝掛斷電話。

    但這番心思,事後想來簡單,可若不是洞徹人心,誰能如此之快就灑布成局。

    薛向心中承認,嘴上卻絕不會認可,笑著道,「這是哪兒跟哪兒,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知曉博廣主任開明豁達,我的請求,他必然會答應罷了。」

    雖言不由心,薛向說的這句確是實話。

    曹陽敢把臉湊上來,他是抽定了,即便是曹陽有那個魄力,能在博廣主任面前,保持淡定,薛向也相信,若是他真迫切要求,博廣主任也會吐口,不說別的,就衝他薛老三的面子,區區曹某人在博廣主任處,又算什麼。

    彥波濤拍案道,「是這個話,不過,也只有你老弟有這個面子哦,若是我等去給博廣主任電話,博廣主任未必知道是誰,不似你老弟,電話撥過去,博廣主任的態度和拉家常沒啥區別,這就是咱們和你薛司的區別啊!」

    彥波濤今次算是驟然醒轉,剛剛想起這位薛司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顯赫的身份——薛家衙內!

    不錯,薛向的出身,在改委算不得什麼秘密,但到底沒引起多大關注。

    一則,四九城的衙內實在太多,到一定層次,誰都見過,算不得特稀奇。

    二則,薛向行事低調,處處皆按著機關的路數走,時間一長,大夥兒都快忘了這位頭頂上的光環。

    可直到此刻,彥波濤才豁然明朗,這位真不是一般的衙內,人家若要動威風,隨時能直達天聽,就沖這個,姓曹的也敢在人家面前囂張,真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薛向無意聽彥波濤沒完沒了的奉承話,正想藉著尿遁溜出去,窗外陡然喧鬧起來,但聽人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馬天宇趕忙溜出門去,片刻後,折返而回,面上有些發青。

    彥波濤忙問其故,馬天宇道,「是三個巡視組的人選基本定下來了,就剩紅旗主任這個組,還有一個副司長的缺,兩個副處長的缺,另外兩個組基本滿員了。」

    「這麼快,猝不及防啊!」彥波濤跺腳道。

    薛向道,「倒在意料之中,為進入巡視組,整個改委四處漏風,飄蕩不安,如何安心工作,幾位主任都是老成謀國之人,如何會想不到,自是速速決斷!」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0
第一百八十六章 殺猴駭雞



    薛向如何不知彥波濤所言「猝不及防」,到底何指。

    本來有三個組,每組皆需要司級幹部,他希望有三。

    如今,兩個組都定奪了,從這個角度講,他希望就剩了唯一。

    還是紅旗主任這個組未曾定奪,而紅旗主任的心腹大秘是誰,那是張無忌。

    前番張無忌陰襲薛向,飯被薛向反殺,不顧二人恩怨如何,但在那場糾葛中,最終卻是他彥波濤佔了張無忌虎視眈眈的位子。

    今次,紅旗主任之組缺人,張某人會看他彥波濤如願?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不可能。

    正因算透這番緣故,彥波濤才會喟嘆。

    薛向卻不如此看,笑道,「彥司,對你該是好消息,張某記不記恨你,我不知道,但記恨我是一定的了,有我這出頭椽子在,輪不著你驚慌。」

    話音方落,桌上的電話跳了起來,薛向抓過,道,「我是薛向,哪裡?」

    電話裡先傳來一陣陰冷的輕笑,接著才送出夾著冰棱一般的聲音,「薛老弟不會聽不出我的聲音吧,哈哈,近來可好哇!」

    電話雖掌在薛向手中,彥波濤,馬天宇皆站在左近,聽得分明,面上齊齊一變,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電話正是張無忌打來的。

    「張大秘的聲音,我自然聽得出來,怎麼著,又跟我交朋友來啦,歡迎歡迎。晚上我約上老謝,咱們仨一堆兒吃一頓?」

    姓張的來電話,哪裡會有好事。薛向對這種自己把臉伸過來噁心人的傢伙,向來是有多重抽多重。

    果不其然。薛向話未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咔嚓一聲巨響,如沒猜錯,準是有茶杯被摜在了地上。

    「薛向,你欺人太甚!」

    張無忌咬牙切齒罵道!

    他生平最丟臉的事,就是前番在推舉宏觀司副司長的會上,被薛向結結實實地耍了夠。

    弄得他從那日起,就再沒踏足過宏觀司大院。這個臉丟得實在太大了。

    這些日子,羞辱和仇恨就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靈,今次逮著機會,他正打算好好看看薛向的笑話,哪裡知道,才剛開口,薛向便吐出了刀子。

    這分明是怕她張某人忘不掉那丟臉的事啊,正好聚齊了謝輝煌,三個當事人一起親切地回憶回憶。

    見過噁心人的,沒見過這般噁心人的!

    「張大秘。有正經話,沒正經話,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掛了!」

    薛向相信張無忌必定有事,只不過不是好事罷了。

    張無忌也懶得再廢話,冷聲道,「老弟啊,我是顧念咱們兄弟之間的交情,特別趕過來,告訴你個好消息,這次的巡視組,你是進不去了。這不是兄弟我不幫你說話,實在是謝主任一聽你名兒就生氣。說什麼一個月就遲到早退七八次的人,毫無組織性。紀律性,怎麼能堪當重任。對了,管紀檢的趙主任,和我最是親善,我已經跟他講了,你的這個事兒,是小事兒,就全改委通報批評一二,便算過去了!得,消息我傳到了,你好好寫檢討吧,再見!」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這個張無忌,太過肆無忌憚,太猖狂了,你老弟哪次有事外出,可是都請了假的,他從這兒找漏子,這算怎麼回事兒,什麼東西!」

    彥波濤破口大罵,面皮卻是一陣陣抽緊。

    此時此刻,他的感情是複雜的!

    第一層是歡喜,張無忌這個電話一打,薛向就絕對進不去謝紅旗那組了,謝輝煌身為常務副司長,幾乎總理宏觀司大政,自然不會捨棄西瓜去撿芝麻,下巡視組,對謝輝煌而言,並不是什麼美差。換句話說,他彥波濤在宏觀司的競爭者,其實就是薛向一人,這也是他今次來尋薛向的根源。

    而如今,張無忌一攙和進來,薛向徹底沒戲了,那他的機會就來了,正所謂,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夙願得償,彥波濤卻不能完全放開心懷高興,不是因為薛向在側,他放不開面皮,而是張無忌這通電話一打,等於將他彥波濤賣了。

    須知,薛向的遲到早退情況,外人不可能掌握,因為薛向不是普通科員,是副司長,行動相對自由,便是不來坐班,尋常人也只會當他下去調研了,而沒人會想其是否曠工。

    換句話說,薛向遲到早退的情況,只有他彥某人一人清楚,因為他彥某人掌管著綜合處,考勤科正在綜合處下,薛向每次請假,都是給他彥波濤去電話。旁人根本不會知道。

    那張無忌是怎麼得了消息,還攛掇給相熟的紀律單位,以此來整治薛向。

    事實上,消息正是彥波濤走漏的,前次便有紀檢室來人詢問薛向的考績情況。

    這紀檢室來人,哪裡有好事,彥波濤心裡明鏡一般,便故作公事公辦,公佈了信息,心想給薛向下個絆子,讓這傢伙清醒清醒。

    哪裡知道,紀檢室來人調查完後,就沒消息了,彥波濤自己也忘了,不成想,今天在這裡等著薛向。

    恰好,他彥某人又站在薛向處,真是萬分尷尬。

    若是往昔也就罷了,彥某人哼哈兩句,便自離開,薛向也奈何不得他,可今次,見識了薛向整治曹陽的手段,和隨意跟博廣主任通話的氣度,彥波濤只覺自己這步棋算是走進屎坑裡了。

    正印如此,明明歡喜不得歡喜,就只剩了咒罵。

    薛向何等心思,轉瞬就想透了其中關鍵,卻也不點破,他很清楚彥波濤是怎樣的人,指望這種老官油子念恩,實在太難,彼輩心中惦記的唯有權柄。

    此時的宏觀司,雖是彥波濤和謝輝煌爭權為主基調,在能不讓自己費力的情況下,坑算一把他薛某人,彥波濤必然樂意為之。

    不過,薛向不打算生氣,表露聲色,哪怕大發雷霆,都沒什麼意義。

    小人畏威而不懷德,說破了嘴皮子,也不如來他一下子。

    張無忌既然又活得不耐煩了,嫌日子太素淨,那就鬧騰鬧騰,也好殺猴駭雞!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0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適姐



    當下,薛向重重一拍桌子,罵道,「姓張的這是找死,我不惹他,他來惹我,真當他屁股底下很乾淨麼。彼時,趙康和他張無忌競爭副司長,你們道趙康就是好惹的,為把張無忌攆下去,這傢伙可是蒐羅不少關於張無忌這幾年埋汰事兒的材料,不過是張無忌上面有人看顧,伸手將一切就兜了。可憐趙康上面無人,被張無忌用同樣手法陰殺。趙康落難,心思不死,原來這人心思縝密,交上去的不過是複印件,原件卻是留存了。又見我和趙康不睦,將這些材料轉送我處。我不過是想著改委近來多風雨,他張某人也老實了,本想息事寧人。這下好了,他竟敢跳到我頭上發癲,我就讓他徹底好看。」

    說著,薛向拉開抽屜,抽出個檔案袋,重重摔在桌上,「我現在就拿到紀檢室去,當著郭老的面打開,我就不信誰還能把老子遞的東西給壓下去!」

    刷的一下,馬天宇變了臉色,彥波濤亦是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薛向還藏著這手,暗道張無忌這番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薛向吩咐道,「小馬,你去看看紀檢室的郭老在不在,交給別人,我還真不放心,若是在,我現在就過去!」

    小馬應承一聲,便奔了出去,沒多會兒,又奔了回來,「報告首長,郭老不在。今天他輪休,明天當值!」

    「算他好運,多饒他一天!」薛向恨聲一句。將檔案袋收回左邊屜子,復從右邊屜子掏出把小鎖頭。將左邊屜子給鎖上。

    就在這時,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薛向接過一聽,臉色立時拉了下來,回道,「好的,我馬上到!」說罷。掛了電話,道,「小馬,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辦公室守著,直到我回來,才了離開。」交代完,轉頭沖彥波濤道,「彥司。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這回我收拾張無忌,希望你冷眼旁觀。勿要插手!」

    彥波濤又不是傻子,薛向當著他的面兒囑咐馬天宇寸步不離,不就是守著那屜子裡的檔案袋麼,不就是懷疑他彥某人回去尋張無忌高密麼?

    若是平素,薛向敢如此直來直去,彥波濤早就回以顏色了,可是今天,他除了應承,哪裡還敢廢話。

    一則見識了薛向的勢力。二則在張無忌拿薛向考勤之事出幺蛾子,他實在是難辭其咎。

    此刻。薛向的話再不好聽,他也只能受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傢伙發起瘋了,實在讓人可怖,誰能想到他悄悄地就將張無忌給拽死了。

    誰又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他夾帶中了,總之,這種根本揣度不透的人還是少惹為妙。

    卻說,薛向交代完,也不廢話,奔出門去,跨上自行車,便一路北去,路過就近的煤場,心念一動,將車拐了進去。

    ……………………

    「現在播送第x套廣博體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上午最後一節課前,五中全體學生皆被集中到了操場上,開始了午間操,幾百人匯聚一處,抬手扭頭,那陣勢,還真頗為壯觀。

    當然,這個年紀的孩子皆處在叛逆期,用後世的話講,他們就是名副其實的中二青年,藐視一切規矩。

    這不,雖然廣播裡各種運動喊得中規中矩,四周有老師巡視,可這幫人,十個倒有九個是懶洋洋,隨意地撐胳膊、蹬腿兒,有的甚至還隱在人堆裡,你推我搡地嬉鬧。

    在他們看來,中規中矩,那是不成熟的表現,就不順著規矩來,這樣才能證明他們長大了,成熟了,是大人了。

    小傢伙卻不這般想,在教室窩了大半天了,難得能舒展舒展身體,大傢伙說得好,跟什麼過不去,就是不能跟身體過不去。

    這廂,她一板一眼地做著伸展運動,正踢踏著左腿兒,旁邊的倆男生,正推搡地激烈,緊挨著她身邊那個一下沒控住身子,撞在她身上,害她跌了趔趄,歪倒在一邊的女同學身上,才算定住身體。

    「怎麼回事兒呀,鬧嘛呀鬧!」小傢伙站穩了身子,叱道。

    今天新調的縱隊,隔壁是高二(4)班的,聽說這個班盡出壞學生。

    撞歪小傢伙的那人個子高挑,形容卻猥瑣,鼻孔位置生著一粒碩大的黑痣,見之讓人生厭,本來撞著人了,讓人說一句也就算了,可這傢伙本就痞癩慣了,無事還要生非,有事上門更是歡喜,兼之見小傢伙生得俏麗,當下,齜牙調笑道,「一年級的小妹妹,這話怎麼說的,物理沒學好吧,沒聽老師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怎見的就是我撞你,我還想說是你撞的我呢,哎喲喂,這一說,我肩膀還真有些疼了,沒準兒讓你給撞傷了。」說著,竟解開襯衣扣子,露出皮肉的。

    不成想話音方落,一隻大腳便踹在他腰眼上,將他踹了個滾地葫蘆,一個黑大個兒現出身來。

    大黑痣挨了一腳,高二(4)班後排的隊列炸開了鍋,平素自家班裡打鬧,鬧出戰鬥都是正常的,可一旦自家班的人,被別的班人打了,這幫中二少不得要抱團了。

    立時,懶洋洋伸手蹬腿的不見了,高二(4)班後排的一堆人,便圍攏了,指著大黑個喝罵,更有那擼袖子的,隨時準備動手。

    有認識大黑個的,齜牙罵道,「他媽的東子,你丫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在一年級跳也就罷了,竟然欺到二年級頭上了,找死啊!」

    這會兒,大黑痣也爬起身來,指著大黑個的鼻子發黑,要和大黑個約個時間單挑。

    大黑個連連冷笑,指著小傢伙道,「知道她是誰麼,一三班的適姐,沒聽過麼?」

    嘩!

    正要圍攏的高二(4)班眾人,面色齊遍,更有驚訝出口的!圍著的人群立時散了個大圈子,先前叫囂的大黑痣更是不住顫抖,面皮瞬間轉青。

    「我草,誰敢動適姐,活膩歪啦!」

    「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麻痺,削丫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1
第一百八十八掌 章 扛把子



    這邊的情況,也終於通過小傢伙週遭的女生,傳遞開來。

    霎時間,一堆人朝這邊圍來,看形容,俱是不良少年,短短十幾秒,這堆就成了人窩子,上百人聚在一處。

    眼見著就要起騷亂了,小傢伙不耐煩喊道,「都吵吵什麼,沒多大事兒,不做操的,趕緊一邊子去,別妨礙我!」

    一聲喊罷,週遭的人群立時散盡,各就各位,便是老師說話,也沒這般利索。

    不多會兒,廣播體操結束,大壯不知從何處湊了過來,「適姐,聽說高二(4)班,有不開眼的,敢跟您炸翅,是誰啊,中午放學,我找幾個人跟他談談,反了天了!」

    鐺,小傢伙伸手在大壯頭上重重敲了一記,「你小子現在是混社會上癮,我看你乾脆別讀了,到社會上闖去就是,憋在學校,多屈才啊!」

    大壯撓撓頭,涎臉道,「我這不是護住心切嘛,再說,沒您戳著,我去哪兒闖,去小學,估計都能被訛錢。」

    這大壯不是別人,正是小傢伙在五中最初的唯一朋友。

    彼時,小傢伙正是為了救他,才惹上社會上的混混,後來,靠小白出馬,才徹底打了那幫混混個落花流水。

    薛適同學自以為成功掃平了那幫無賴,自己就能功成身退,深藏身與名了。

    可殊不知,她那晚所為,在五中的地下世界不啻於創造了一場十三級地震。

    當晚來的華哥那幫人,五中的壞學生們誰不知道。那是桂北路一帶著名狠人。

    五中最厲害的壞學生,在他們面前,也只有繳保護費的份兒。

    便是五中最壞的學生。也不過是拿把匕首虛張聲勢,真正打急眼了。至多也不過在身上拉一道口子。

    可華哥那幫人卻是正經敢拔刀子放血,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那次,薛適惹了華哥那幫人,誰都以為這轉學生倒霉是倒定了,哪裡知道,事情發展到最後,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不少人是親眼所見,華哥那幫人個個化身血葫蘆。連滾帶爬逃出學校的。

    這是什麼手段!沒有人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那位轉學生是怎麼知道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從那天起,五中迎來了最惹不起的人,最牛叉的同類。

    可小傢伙毫無同類的覺悟,在她心裡,自己可是好學生,跟那幫渣滓學生,是有著本質意義上區別的。

    惜乎,她這般想,旁人可不這般想。自那次事件後,不管好學生壞學生皆把她進混社會的圈子裡了,且是那圈子的頂尖人物。且還得了個「適姐」的大號,弄得她哭笑不得。

    方才,操場上的一幕,便是明證,即便是她不想搖旗,可一旦聽說適姐有事,左近的壞學生都呼啦啦往上撲,只恨事情鬧不大,風頭出得不夠。左右是站在適姐這一堆裡。干仗可能幹不贏麼,而打勝仗。顯威風,自然是所有人都願意的。

    不說旁人願意捧她適姐。便是小胖子這等老實嬤嬤,伴著適姐後,也水漲船高,再也沒誰敢訛他零花錢,相反,偶爾還有人一口一個「壯哥」,喊他去站場子。

    窩囊了十幾年,陡然刷到強烈存在感,小胖子想不飄忽都難,也就難怪這會兒大著口氣,要幫適姐去找回場子了。

    偏偏小傢伙最煩的就是被人當作混社會的壞學生,要是讓大傢伙知道了,還不吃了自己,正是避都避不急,哪裡願意往裡面攙和。

    小胖子這般提議,自然少不得被她批成臭狗屎。二人正說著話,先前替小傢伙踹大黑痣的大黑個兒跑了過來,後邊還跟著兩個高個兒,正是小傢伙本班的壞學生。

    大黑個兒湊到近前,急急道,「適姐適姐,三年級的宋老虎跟您叫號呢,方才我踹的泥鰍,是老虎的表弟。說今天這事兒,讓他很沒面子,他要個說法兒!」

    雖是來報告壞消息,可大黑個兒滿面興奮,不像是報喪,倒像是報喜。

    小傢伙還沒來得及搭腔,小胖子卻先怒了,喊道,「宋老虎這是瘋啦,咱們適姐沒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門來了,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謹小慎微受欺負慣了,陡然得了靠山,小胖子好戰得簡直就似白山黑水間的生番。

    「壯哥說得對,宋老虎以前在學校可以橫著走,現在有了適姐在,還輪不著他放屁,敢叫號,就干丫的!」

    「適姐,你就發個話吧,只要你說句話,宋老虎今天中午就得爬著回家,銼刀,大兵他們都說了,都聽適姐的,誰不服干誰!」

    黑大個帶來的兩個跟班,也紅了眼,揮舞著手臂,大聲嘶吼,興奮地好似去參加國戰。

    「幹什麼幹,誰要干誰自己去幹,宋什麼虎有意見,讓他自己來找我,起開,還上課呢。」

    薛適同學不滿地一揮手,撥開大黑個兒,徑直去了。

    「壯哥,這是怎麼個意思?」

    大黑個兒疑惑地望著小胖子問道。

    小胖子抻著圓滾滾的腰身,擼了擼已經卡在髖間的褲子,得意道,「笨,這還不知道咱們適姐不興以多欺少,要跟宋老虎單練,傳話下去吧,讓宋老虎洗乾淨脖子,準備放血吧。」

    說完,便急急朝小傢伙追去。

    大黑個兒怔在原地,旁邊的倆跟班也聽呆了,左邊的胖子道,「東哥,是不是太狠了,這就要放血,我靠,適姐是不是太暴力了!」

    啪的一聲響,胖子頭上挨了一記,大黑個道,「管球這麼多干毛,宋老虎自尋死路,你還惦記沒人替他收拾啊,去傳話吧!」

    大黑個兒三人嘀咕的當口,小胖子已經追上小傢伙了,恰好小傢伙也被人纏上了。

    「薛適,哦不,適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哥哥,他上次不小心踩了王喜的腳,王喜要他賠精神損失費、醫療費總計十元,我哥賠不出來,被他們打了一頓,現在說,三天之內再不賠償十塊錢,就要翻倍。適姐,你幫幫我哥哥吧,我哥說只有你有這個面子,你說話,王喜他們肯定聽的。」

    攔住小傢伙的是她的同班同學李春,樸素的衣著,瘦瘦弱弱地,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看著叫人可憐。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2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約架



    小傢伙深深地嘆一口氣,她真的快要暈了,自打莫名其妙出了那破名以後,來找她辦事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又是個見不得人受罪的,往往都會插手,既然適姐插手了,誰敢不給面子,一般的事兒,也就掃平了。

    可小傢伙忘了,人怕出名豬怕壯,她這辦事能力一傳出去,想再清淨可就難了。

    眼前這位李春同學找上門,她能說什麼呢,總不能不管,她還打算安撫幾句,小胖子卻跳腳道,「又是王喜啊,這孫子總喜歡幹這事,那個誰,這事兒,我管了,走走走,現在找你哥去,以後回去跟你們班人說一聲,像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就別來煩適姐了,她很累的。」大包大攬一通,拽著李春便自去了。

    小傢伙折回教室不久,上課鈴便響了,這節是語文課,百無聊賴地聽著老師分析著一大堆小學時都懂的文言詞彙,一時間哈欠連天。

    硬撐了四十五分鐘,終於等來了下課鈴聲,禿頂的老頭方宣佈下課,人還未踏下講台,整個教室便沸騰了,到處是叫喊聲,歡喜的氣氛直塞過年。

    原來今天是週六,上得是連中到晚,也就是說,上午一直連著上課,上到下午一點半,便結束一天的課業,提前放假,為的便是讓孩子們多半天休息的時間。

    當然,口號上是那麼說,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讓教室們多上半天時間,該換煤氣的換煤氣,該洗床單的洗床單。該去丈母娘家幹活的去丈母娘家幹活,在這單休日的年代。有幾個國家單位不是變著法的放假,不然這生活就沒法兒過。

    但對外卻不敢這般說,總得把孩子們拖出來當擋箭牌才合適。

    話說回來,這個擋箭牌,孩子們卻是甘之如飴,一聽說放假,哪怕是老師們把兩天的作業量,全壓縮在了一天半。但總歸是脫離了薛向這個樊籠,無拘無束地快要上天。

    真的,讀書的時候,尤其是一讀十幾年的時候,學校就成了監獄,不管在學校裡是快活還是不快活,哪天要是放假,整個人都有種飄忽,解放的感覺,像是鳥兒脫了籠子。

    至少。小傢伙這會兒就高興地不行,興沖沖地收拾著書包,得意地哼著歌兒。

    就在這時。小胖子又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惶促道,「適姐,不好了,宋老虎帶了人在門口堵你呢,並放出話來,說你若是不敢去,就是孬種,以後就別在五中抗旗!」

    小胖子剛報完信。大黑個也衝了進來,手裡拎著個廢書裹著鋼管纏成的粗棒。滿臉興奮道,「適姐。宋老虎不講究啊,還帶了社會上的人,聽說是他拜祭的乾爹,娘的,真丟人,他宋老虎都十八了,拜祭的乾爹還不到三十,真給他祖宗丟人,打聽清楚了,他乾爹就是華子以前的老大,在這一帶挺混得開,不過也就是個混混,只要適姐您一聲令下,兄弟們一準兒響應,咱幾百號兄弟,一人吐口唾沫也淹死這幫王八蛋了,有什麼呀!」

    小傢伙真是深深地無奈,嘴角泛出苦笑,心道,金庸老爺子說的一點不錯,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啊,自己這不經意間混成了五中第一高手,既然成了高手,那高手的麻煩,怕是免不掉了哦。

    像什麼參加武林比武,終極戰鬥,那是躲也躲不開。

    「真是煩死了!好吧,告訴宋小貓,學校門口動手不方便,明天早上鍛鋼廠後邊的廢樓,我等他,不管他帶幾個人!我先走了!」

    說著,小傢伙往面前套著一個小書包,往肩上又背了個大的,推開擋路的小胖子,邁步就走。

    因為和上次帶小白來薛校,被薛向察覺,並下了嚴令,讓衛士看著,倘使小白不在家,就要報告,弄得小傢伙不敢再將小白往學校帶。

    沒了小白,靠她那兩下子,又能對付得了誰。這會兒,她便想著明天週末,正好帶著小白出來收拾宋老虎,了了這段恩怨。

    事到如今,她小人家算是看明白了,名聲已然如此了,再解釋有什麼用,不如打幾場大仗,讓再沒人敢打自己主意,這樣才能得大清淨。

    「這是怎麼一出啊,一起上不挺好麼,多大陣勢啊,非得單打獨鬥?」

    大黑個撓著寸頭,想不通了。

    小胖子嗤道,「那得看誰,咱適姐真就不喜歡以多欺少,這叫地道,別愣著啦,明天上午,跟我到鍛鋼廠看熱鬧去吧!」說話兒,背著書包,便追了出去。

    卻說小傢伙出得門來,便要朝後樓繞去,哪裡知道,還未來得及轉身,李春急速奔了過來,遠遠看著小臉就像要燒燃了一般,到得近前,哼哧帶喘地道,「薛適薛適,不好了,許菲菲被宋虎領著一幫混蛋給攔住了,污言穢語難聽得狠呢,你快去看看吧,怕是要出事兒!」

    「真是煩人,怎麼就躲不開,好吧,這是你們自找的!」

    小傢伙嘟囔一句,將背上的書包朝後一扔,恰好落在趕來的小胖子手中,「都別過來,我去看看!」

    ………………

    「哎喲,這皮膚可真嫩啊,早聽說是一年級有朵叫許菲菲的嬌花,今兒一見是名不虛傳啊!」

    宋虎滿臉橫肉,打著個赤膊,左橫右堵攔在許菲菲身前,讓她衝突不過,肥嘟嘟的肚子戳出老遠,還不住往許菲菲身上頂,嘴上更是污言穢語不停。

    這許菲菲不是別人,正是彼時,小傢伙初被薛向送到五中宿舍,哪個阻撓小傢伙拿糖果收買人心的女孩,在小傢伙班子女生中,頗有威望。

    前次,小傢伙和華子那幫人衝突,帶著小白來上晚自習時,許菲菲也曾繞到座椅邊,提醒她趕緊跑路。

    這許菲菲生得頗是漂亮,長腿被牛仔褲裹著,頗是動感,身材欣長,初發育的身體活力驚人,姣好的面容配上靈動的馬尾,正是一隻含苞欲放的俏牡丹。

    宋虎本來專是來堵小傢伙的,上午小傢伙的人踹了他表弟大黑痣一腳,於壞學生們而言,就是打了自己的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2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功無敵



    宋虎訕訕,正要開言奉承,一道秀麗的影子出現在了校門口,長身子小臉蛋,男孩子一般的寸頭,滿面的安然,不是那位新進位的扛把子,又是何人?

    「草,小**還敢來,好膽兒!」

    老遠,宋老虎便興奮地大叫出聲。

    的確,眼下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滅掉前面這纖弱的高一女生,五中便是他囊中之物,一想到這個,他便莫名興奮。

    「我日你祖宗,宋虎,你丫嘴巴放趕緊點,識相的趕緊跪下磕頭,或許我會求適姐饒你一條狗命!」

    聽見宋老虎罵小傢伙,小胖子倒似自家祖墳被掘了,鼻子都快氣冒煙了,指著宋虎破口大罵,至於滿地的恐怖景象,在那晚見識了足夠血腥慘烈的小胖子眼中,還算個事兒麼?

    倒是緊隨而來的大黑個兒瞧見銼刀等人的慘狀,有些肝顫,不敢開牙!

    宋虎大怒,「小比養的,找死啊!」喝罵之間,鬆了許菲菲,猛地衝小胖子衝來。

    小胖子仗著小傢伙的餘威,嘴炮還行,真動起手來,卻是個戰五渣,瞧見宋虎的兇猛勁,心下早就虛了,只看邊上的適姐慢條斯理地拉著胸前小書包的拉鏈,才強忍著沒有後退,雙腿卻是忍不住開始發抖。

    宋虎來勢極猛,轉瞬就到了近前,蒲扇大的厚實巴掌,猛烈地朝小胖子抽來,眼見著就要得手,小傢伙動了。

    她竟從書包裡掏出塊板磚,對著宋虎滿臉橫肉的醜臉,慢條斯理地就印了過去。

    宋虎力強勢急,小傢伙弱質纖纖,出手又慢。任誰都以為這一招堂堂正正的偷襲,必然無用。

    老槍一干人甚至面露哂笑,早聽說五中有個女孩不得了。把華子那幫人差點搞費,自此不敢在五中左近出現。原想那女孩必是有著出眾的國術功底,就如老槍一般,自幼拜了師傅,學了真本事。

    哪裡知道,這女孩一露面,清秀得厲害,老槍更是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小傢伙就是尋常女娃。根本就不似受過訓練。

    此刻,再見她向宋老虎攻擊,立時便以為小傢伙必然要倒霉。

    果不其然,宋老虎半空臨時變招,抽向小胖子的巴掌,立時轉向朝小傢伙抽來,正沖臉蛋。

    很明顯,宋老虎打的好主意,憑著挨小傢伙那不輕不重的板磚一下,也得一擊徹底解決這大禍害。打破五中的神話。

    哪裡知道,眼見著他那蒲扇一般生著黑毛的大手就要和小傢伙紅蘋果一般的小臉接觸,異變陡生。宋老虎忽然發出一聲滲人的慘叫,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小傢伙手中的板磚方方正正地印在宋老虎醜臉上,宋老虎哼都沒哼一聲,兜頭便倒。

    嘩!

    滿場俱驚,老槍身後的幾位奇裝怪服,甚至忍不住後退幾步。

    小胖子卻是跳腳叫好,大聲呼喝。「麻痺的,就憑你丫宋虎。敢和適姐動手,作死啊!」喝罵之間。又沖昏死過去的宋虎身上,狠狠踢了兩腳。

    「這是什麼玩意兒!」

    老槍盯著小傢伙手中的板磚,終於看出些門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塊尋常的板磚,而是一塊鍛造成板磚模樣的模型,基座是板磚模樣,頂上卻有握柄,整個一板磚版的烙鐵造型,基座紅豔的板磚發出森冷的金屬光澤。

    這種犀利兵器,老槍生平未見!

    小傢伙卻不看他,沖早看呆的許菲菲道,「還愣著幹嘛,趕緊回去,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

    許菲菲如夢初醒,小雞吃米一般連連點頭,慌忙朝小傢伙左近跑來,繞了一大圈,終逃開去。

    老槍冷冷盯著小傢伙,嗤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真要攙和這事兒?」

    「廢什麼話,趁我沒生氣,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小傢伙斜睨著老槍,冷道。

    「適姐,跟這幫雜碎廢什麼話,干翻了拉倒!」

    小胖子一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方才小傢伙舉重若輕地干倒了宋老虎,讓他心氣高漲。

    老槍嗤笑一聲,指著小胖子道,「好一條狗腿子,今天非從你身上剜塊肉來下酒!」說罷,沖身側的風衣男道,「水貨你上,重拳快擊,這娘們兒身上沒工夫,就那板磚上有古怪,注意!」

    老槍是明眼人,早看出小傢伙身上沒工夫,宋老虎被輕鬆干倒,其中一定有故事,顯然,問題就出在那板磚上。

    風衣男應了,笑道,「老大,有言在先,這妞兒條子順,是我的菜,不准別人搶!」

    「去吧,只要你能拿下!」老槍淡淡道。

    「擎好吧!」

    風衣男吆喝一聲,疾奔幾步,飛起一腳,直踢小傢伙肩頭,小傢伙豁然拍出板磚,小胖子驚呼一聲,原來,小傢伙卻是出早了,風衣男的長腿還未踢到呢,她那板磚倒像是在半路上等著人家拿退來掃。

    誰都知道,拳頭打人須先收回,再放出,才有力道,小傢伙這般硬挺挺隔著,不是找打麼。

    驚呼聲中,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風衣男長腿還未掃到板磚,一聲慘呼發出,半空裡就跌了下來,抱著腿慘叫,小傢伙慢悠悠走上前去,啪地又是一板磚,正正拍在風衣男臉上,「我自然生得好看,不過你就別惦記了,真醜,替你整容!」

    轟得一聲,風衣男停止了慘呼,一如宋虎般,安安靜靜和大地做著最親密接觸!

    「耶耶!適姐無敵,適姐最棒,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麼狗屁老槍,就是大炮來了,也得給咱適姐跪了!」

    小胖子看不清究竟,只以為小傢伙神功無敵,呼聲震天。

    老槍左近的混混全都變色了,風衣男何等本事,他們是清楚的,可是老槍手下最彪悍戰將,眼前的女孩在女生中或可說高挑,可對風衣男這等彪形大漢而言,不過是小豆芽,哪裡知曉真交上手,風衣男竟是一招都未走過,直接被撂發了,這是何等神功!

    「再說一遍,馬上滾,今後不許再來五中,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像拍蒼蠅一般全部給你拍這兒!」

    小傢伙舉著特製板磚,淡淡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2
第一百九十章 全滅



    宋虎在五中也不是一般的壞,跟外面的混混頗有來往,倒是不怎麼怵小傢伙的名頭。

    在他想來,就算有些本事,也不過是能幹翻華子那幫窩囊廢,這回他帶來的可是華子都惹不起的老槍,也就是他乾爹,這可是花了他近半學期的零花錢,為的便是一戰成名,徹底掌控五中壞學生中的話語權。

    別小看這個話語權,此刻,這種話語權正掌握在適姐手中,對很多人而言,卻是寶器蒙塵。

    若是宋虎獲得了這種話語權,那不僅僅意味著拉風,更意味著經濟價值。

    別以為學校就是淨土,對某些人而言,學校恰恰就是最好的來錢渠道。

    收保護費只是最低級的方式,壟斷學校的裡的小人書,故事書租借,球賽的組織等等,弄好了頂的上好幾個大人上班的工資。

    這也正是宋虎下血本請動他乾爹老槍的根源,幫大黑痣出頭只是面子,為的到底是實質性的裡子。

    至於調戲許菲菲,不過是適逢其會,誰叫這妞兒生得太過勾人,那彈性驚人的大長腿一甩一甩地,晃得人心癢癢。

    若是平素,他還不敢這麼張狂,可今次有乾爹在場,什麼事兒不敢幹!

    宋老虎洗耍了一會兒,開始得寸進尺了,竟然伸手朝許菲菲的屁股摸去,許菲菲倉促地躲開,伸手在宋老虎胳膊上搭了一下。

    宋老虎好似被蛇咬了一般,猛地一收。手腕處已然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虧得他閃躲得快,並未劃出口子。

    再朝許菲菲手中看去。一柄三寸長短的鉛筆刀正握在手中,瑟瑟發抖。

    「好!這小蹄子夠辣。我喜歡!」

    宋老虎身側那位被四五名奇裝異服氣勢洶洶青年圍在中間的長發男子,豁然叫好,戴著黑皮手套的雙手,還輕輕拍著,異常輕佻。

    若是旁人叫好,宋老虎立馬就得抓狂,可這位叫好,宋老虎卻涎臉露笑。道,「乾爹說的是,這妞兒就是火辣,不如我擒下拉,讓給乾爹!」

    不出所料,長發男子正是左近幾條街大名鼎鼎的老槍。

    老槍不過二十多歲,面容生的清秀,看著比滿臉橫肉的宋老虎並不顯老,偏偏宋老虎一聲乾爹叫的行雲流水,毫無凝滯。這不要臉的功夫,實在是令人作嘔。

    此間距離學校大門,不過二十來米。正是熱鬧當口,即便是長發男子的兩名手下大聲呵斥驅趕,週遭仍舊圍了二十多個膽子大的,見宋老虎領著社會上的渣滓欺凌本校美女,皆面現不忿。奈何畏懼於老槍一干人的淫威,無人敢動。

    刺溜,趁著宋老虎拍馬老槍的當口,許菲菲猛地朝左側狂突,宋老虎猝不及防。眼見著許菲菲便要突圍而去。

    半天裡一道銀光閃過,一把匕首斜斜封堵住許菲菲前進的去路。深深扎進了石子路里。

    許菲菲更是被唬得驚叫出聲,腳下一個打滑。一屁股跌倒在地,強忍著沒哭出來,眼眶卻是飛速躥紅。

    宋老虎獰笑兩聲,躥前幾步,一把抓住許菲菲的手腕,將她扯了起來,伸手在她瓷白的臉蛋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好滑哦,不知道乾爹捉不捉得住,哈哈……」

    「草泥馬的宋虎,把人放開,狗屎一樣的東西,吃裡扒外,無法無天啦!」

    人群中發一聲喊,五名大個兒橫眉立目,猛地朝宋老虎衝來。

    人心分善惡,識利害!關鍵還在一個度!抗日戰爭時期,無數平民做出捨身取義之壯舉,非是這些人天生就是英雄,面對刺刀,自是人人畏懼,可一旦身負滅村屠家之巨仇,個個血熱,誰還管什麼刺刀。

    就拿眼前來說,眾人見許菲菲遭厄,皆心生不平,可左右有老槍這幫大混子,心皆畏懼,這便是趨利避害之心壓過了善惡之辨,無人敢動。

    可待見宋老虎如此猖狂,做出此等醜事,陡見慘劇發端於眼前,善惡之心立時激起血湧,左右幾人一商量,膽氣陡壯,遂撲了上來。

    「銼刀,敢子,你們他媽的找死是不!」

    宋虎大罵,拖著許菲菲疾步後撤,轉臉沖長發男子哀求道,「乾爹,就是這幫孫子在學校跟我為難!」

    「去你媽的,什麼東西!」

    當頭的黑臉高個兒攢起拳頭就奔著宋虎鼻子捶來,眼見著便要得手,老槍動了,身子一晃,便到了近前,一巴掌準準抽在黑臉高個兒臉上,竟直接將他抽翻,一條鞭腿猛地掃出,左側的壯漢被抽中面頰,慘叫一聲,捂臉便倒。

    衝過來的五人,眨眼被幹倒兩人,後邊三人氣勢已洩,哪裡還攔得住老槍,被老槍突入群中,拳打腳踢,轉瞬全部放翻。

    不到半分鐘,五條壯漢,便被老槍放倒,場面也極是殘酷,五人不見血,更有那被老槍一腳掃中面部的,眉骨都破露出來,殘忍冷酷到了極點。

    原本這五人衝出之際,圍攏的二十多人,皆蠢蠢欲動,老槍這凌厲手段一出,當真是震懾全場。

    所有的不平,皆化作了恐懼,這一刻,所有人都醒悟過來,原來面前站著的就是那赫赫威名的老槍。

    「草,就這些破魚爛蝦,小貓你都搞不定,真是廢物!」

    打完收工,老槍燃一支香菸,望著天邊的夕陽,頗為惆悵地說道。

    「乾爹教訓的是,我要是有乾爹一成本事,也不至於混成這樣了……」

    宋虎沒皮沒臉地奉承著,轉瞬,又瞪著全場圍觀眾人喊道,「都他媽看清楚了,這就是我乾爹,誰要是不服,給老子站出來,麻痺的,以後五中老子說了算,不服的,老子見一個滅一個!」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宋老虎難得顯露風頭,這會兒,恨不得猖狂得飛上天!

    老槍伸手在許菲菲臉上摸一把,笑道,「果然有些姿色,可惜沒張開,肯定不好玩,罷了,晚上,讓她給老子佐酒!小貓,那個叫薛適的*來了沒,老子可沒工夫在這鬼地方窮耗,傳出去丟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3-9 16:33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玩兵器



    「大哥,這丫頭身上有古怪,不如咱們就撤了吧,搞清楚了,再捲土而來!」

    老槍身後的禮帽男掐著嗓子出聲諫言。

    啪!

    毫無徵兆地,老槍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立時抽得他兩頰高高腫起,老槍吐口濃痰,嗤道,「撤?虧你說得出來,真撤了,老子以後怎麼在這一帶混,都他媽是豬腦子啊,沒看出來,這丫頭手裡的板磚是帶電的啊,說穿了,就是一電棍,有什麼好怕的!」

    老槍話音落定,所有人都朝小傢伙手中的烙鐵形板磚看來,在江湖上闖了一輩子,誰也沒見過這般奇門兵甲。

    小胖子更是莫名驚詫,扯著小傢伙悄聲問真偽。

    小傢伙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板磚,搖搖指著老槍道,「再說一遍,馬上滾,否則叫你們都躺著回去。」

    的確,她手裡的板磚真是帶電的,卻不是電棍的那種電,嚴格說來,比電棍更強大,雙極電伏威力更強,卻不傷人命。

    原來,這板磚正是小傢伙委託嶺南軍區軍工所的老秦給特製的。

    昔年小傢伙幼時,隨薛安遠在嶺南就讀,沒少在軍區內廝混,各種兵器,戰鬥設備都見識過,便對軍工產品起了興趣,央著軍工所的人給制了不少有意思的玩具。

    尤其這老秦和她混得最熟,每年逢小傢伙生日,都會有特殊禮物送來。

    而這板磚,卻不是老秦贈送的,是小傢伙自己選定的。

    那日,小白逞威後,小傢伙已然意識到五中是個什麼所在,偏偏薛向嚴令之下。小白不得在帶入學校。

    沒了小白,她堂堂適姐豈非沒了依仗,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堂堂適姐也是絕不在要歪倒的牆下站的,所以必須有救急救難的裝備。

    思來想去。覺著那晚用的板磚挺趁手,小傢伙便決意弄塊板磚傍身,可尋常板磚就憑她的身手,若非偷襲,怕是誰也拍不著。

    小傢伙便想,若是這板磚能把人定住,老老實實地讓自己去拍,那就完美了。

    可人怎麼才難定住不動。讓自己去拍呢?她想不到主意,便給老秦去了電話,讓老秦幫著想辦法。

    老秦何等頭腦,立時就有了主意,便打造了這麼一塊,電弧式板磚。

    這塊板磚的核心其實是高能充放電裝置,放出的是雙反射電弧,威力強大,卻電伏極小,比警用電棍可是牛叉多了。卻絕不致傷任命。卻又能一擊讓人喪失反抗能力。

    小傢伙得了這塊板磚,如獲至寶,從此氣壯膽粗。成了真正的適姐。

    這不,就算對上老槍這等身手麻利,打人如麻的老混混,小傢伙依舊穩如泰山,怡然不懼。

    卻說,老槍聽罷小傢伙豪言,冷笑不語,忽的,解開左右袖口。抖了抖,各有近兩公分的金屬管從他手臂處滑落出來。左手那隻頂端是槍頭模樣,尖銳異常。豔陽之下,金芒爍爍。

    咔嚓一聲響,兩隻金屬管竟被老槍卡在一處,用力一扭,合二為一,成了一隻長約五十多公分的點鋼槍,正是老槍的成名兵器。

    點鋼槍一亮出來,老槍身側已然喪膽的小混混們猛地來了精神,昔日,老槍靠著這桿鋼槍,不知道敗了多少對手,眼下,逢著那詭異板磚,正是需要這點鋼槍的適合,此謂,一寸強,一寸長。

    只要隔的那丫頭夠遠,拿槍往她身上扎,拿了帶電的板磚,又能如何?

    老槍慢悠悠地接過手下遞來的真皮手套戴上,穩穩拿住鋼槍,遙遙指著小傢伙,「你輸了,投降吧,我是真不願在你這細皮嫩肉之上,紮上個血呼啦的窟窿眼,跪下磕三個頭,我就饒了你!」

    小胖子和大黑個兒已然沒了人色,見了這等陣仗,心肝噗通地幾乎都不得歸位了。

    小傢伙卻是面不改色,這等場面,比她六七歲時見的都差遠了,如何能嚇得住她,嘴角輕笑,「看來你是真要躺著回去才甘心,跟我玩兵器是吧,那也別怪我動傢伙了!」說完,扯開胸前的小包,探手入內,豁然掏出一物,遙遙指著老槍。

    哐噹一聲,老槍手中的點鋼槍落在了地上,滿場俱是倒抽冷氣聲。

    原來小傢伙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槍,沉甸甸的五四手槍,槍口處森冷的金屬光澤,快要磨平的膛口,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這是一把發射過無數子彈的真槍,不是小孩兒玩得玩具。

    噗通!

    小胖子一屁股跌倒在地,再也起不來身子,大黑個兒死死扶著身側的自行車,才算站穩,一邊觀戰的壞小子們更是嚇得一哄而散。

    老槍帶來的混混們則是滿眼的震駭與迷茫,心念萬端,眼前站著的這位真的是高中生麼,有這麼瘋狂的學生麼,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了,太黑暗了吧,學生都玩上槍了,自己還混個球啊!

    「你,你……」

    終於,老槍忍不住渾身顫抖,哆嗦著出聲了,卻是你了半天,吐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他是真的怕了,說實話,他不是沒有被槍指著過,但當時拿槍的是成年人,是懂得利害,知曉法律的成年人,眼前這女孩,分明就是瘋狂的瘋子,讀書都敢往書包裡藏槍,分明就是絕頂二桿子啊。

    這種年紀的學生,本事不大,膽氣逼人,什麼*事幹不出來?一個頭腦血熱,扳機一扣,立時就得沒命,老槍是真的怕了。

    「廢什麼話,方才讓你們滾蛋,非要囉嗦,現在後悔了?晚了!說了要你們躺著回去的!」

    說罷,小傢伙右手穩穩托著手槍,姿勢標準,左首持了板磚,大步上前,走到老槍身邊,砰的一板磚砸在他鼻樑上,電弧急閃,老槍哼都沒哼一聲,倒在地上。

    其餘的混混早就兩股戰戰,卻是動也不敢動,小傢伙也不客氣,板磚連拍,立時又放倒三個,最後剩個胖子,早就嚇呆了,嘴上大喊,「千萬別開槍,我自己來!」

    說著撿起地上的板磚,一咬牙哐的往臉上狠狠來了一下,仰頭就倒。倒下剎那,心中卻後悔了,「真疼啊,早知道被電暈,也就用不著遭這茬罪了,狗入的而宋虎,我艹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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