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爭霸] 紈絝邪皇 作者:開荒 (已完成)

 
x24685 2016-3-15 07:01: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4 1567607
x24685 發表於 2016-5-27 09:16
一七零章 兄姐再聚

    清晨國公府後院新建成的祠堂之內,青煙裊裊。就在嬴神通與諸多安國嬴氏的靈牌之前,嬴定監督著嬴冲與嬴完我嬴宣娘三人,恭謹的三拜九叩之後,又一起神色肅穆的,從這祠堂之內退出。

    此時幾人間的氣氛略有些尷尬,不過嬴定卻是知趣之人,狠狠瞪了身後這三位一眼後,就逕自負手離去。

    待得嬴定遠離,嬴宣娘就鬆了一口氣,然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日時間趕了一千四百里,真把我給折騰壞了!嗯,這安國府裡沒了那對夫妻後,感覺這空氣都清新多了。不過沖弟,你還真把我們加入到安國嬴氏族譜啊?會不會不合規矩?宗人府那邊,就沒說什麼?」

    說到後面幾句,嬴宣娘的眼中,還是透出了幾分憂意。

    畢竟他們間說是姐弟,可其實彼此並無血緣,而世家大族最重視的就是血脈。似嬴冲這樣的做法,必定會被那些傳承悠久的世閥嘲弄鄙薄。

    「什麼不合規矩?安國嬴氏是我嬴冲建的,族裡的規矩,自然是由我來定。至於外人的議論,又何需在乎?」

    嬴冲微微一哂,滿眼的嘲意:「他們如有意見,大可去找宗人府,看看能否把我的安國嬴從世家錄裡除名。」

    相較於嬴世繼贏非那些所謂的血脈至親,從小就庇護關心著他的兄長及二姐,才更像是他血親。

    且『血脈』這東西,他從來不都在乎。也只認同嬴完我與嬴宣娘是他的兄姐,甚至比他的祖父嬴定,還要更親近。

    至於嬴非嬴宮,那是什麼東西?

    「嘖嘖。這個氣勢,真是霸道——」

    嬴完我不禁伸出手。想要去摸嬴冲的頭。可隨後他就覺不妥,又不著痕跡的收了回來,轉而微微笑道:「沖弟你還真是長大了呢!真像父親。」

    「啊,大哥你覺得沖弟像阿爹?可我感覺他像娘親多些。」

    嬴宣娘又仔細上下打量著嬴冲,然後扁了扁嘴:「切,才幾年就長大了這麼多。感覺有些不可愛了。」

    聞得此言,嬴冲不由滿頭的黑線。他這二姐喜歡戲弄他的惡趣味,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改。

    嬴完我也一陣大笑:「確實!我還記得沖弟九歲的時候,被母親她強逼著穿了一回女裝。那可真是一位絕世傾城的小美人。把那幾個小屁孩都給看傻了。可惜這傢伙長大之後,越長越殘,真使人扼腕。」

    在不遠處偷聽的嬴月兒,頓時長大了眼睛,滿目都是不可思議之色。心想父王他小時候。還有過這樣的經歷?好有趣——

    嬴冲已經用手撫著頭,掩飾著面上的潮紅:「你們再說這些,我可要翻臉了!」

    嬴宣娘見狀先是莞爾,然後她眼圈就漸漸的發紅,忽然又一把將嬴冲抱住。

    嬴冲面色更紅,倒不是被憋的,他好歹也是偽天位,閉氣一兩個時辰都沒問題。這是被羞燥成了這樣,頭被嬴宣娘壓入胸前那規模的兩團軟肉裡,完全動彈不能。怎麼掙扎都沒用,對方是真正的大天位,哪怕他全力以赴,也不能掙開哪怕一線空間。

    正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喚出摘星神甲來解困,卻聽嬴宣娘那略帶哽咽的聲音,長長嘆息著:「沖弟你能平安長大,真是太好了——」

    嬴冲的神情微楞,而後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任由嬴宣娘抱住一動不動。

    嬴完我則是負著手,笑望著眼前的這對姐弟。可隨著時間推移,嬴完我的臉色又微有些發僵:「我說你們兩個,夠了啊!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嘁!我與沖弟親近,關你什麼事?」

    嬴宣娘頗為不爽,不過到底還是把放開了嬴冲,接著又抹著眼淚道:「還是覺得傷心,如今沖弟的性命怎辦?難道就真的只能活三年?其實我倒寧願他得不到摘星甲,雖說過得憋屈了些,可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才是福分。」

    嬴冲嘆息,他這姐姐真不是一般的粗心大意,剛才他掙扎之時動用的天位之力,這位就一點都沒察覺?

    不得不驚嘆於張承業的那門《太息術》,在遮掩內息上的能力確實了得,使這兩位大天位在側,卻半點都未察覺他的異樣。

    嬴完我這次卻是不屑的一聲冷哼:「所以婦人就是婦人!吾等大丈夫,寧可玉碎,也不能瓦全!不能為父母雪恨,快意恩仇,沖弟他即便苟活於世,只怕也不覺有什麼意思。三年死去,總比幾十年行尸走肉的好。」

    他卻是對嬴冲近來與武陽嬴氏決裂之舉,頗為讚賞。換成他嬴完我,做法只會更激進許多。

    嬴宣娘卻是臉色鐵青,對嬴完我怒目以視。正欲說話,就聽贏沖在旁邊悠悠道:「這正是小弟近日,欲與兄長二姐商議之事。大約一個月後,陛下為我尋來的『元機丹』,就將被送入京城。」

    「元機丹?」

    嬴宣娘先是一楞,而後一喜:「陛下竟為你尋來了此物?」

    四年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那些能恢復嬴冲武脈的寶物。所以知曉,這『元機丹』正是其中之一。此物乃上古道尊道德天尊所煉之丹,傳說可使人短暫恢復到先天元胎,也就是嬰兒在母親腹內時的狀態,不但能改善人的資質天賦,也可恢復一切人體的暗傷舊疾。

    有了這『元機丹』,不但可恢復嬴冲的武脈,更能大幅增長他的修為。

    贏完我卻心神微動,神情轉為凝肅:「只怕這丹,不會如此輕易到你手中?」

    聽得這句,嬴宣娘的目中,也驟然閃過了一絲寒意。她是關心則亂,能夠以女性之身,不到三十的年紀,卻能掌握一師之軍,嬴宣娘智慧絕非尋常人能比。

    「兄長明見千里!據我所知。這消息其實已經傳開,京城裡許多世家都已知曉。自然也包括了一些勢力。」

    嬴冲倒是依舊笑意盈盈。神色淡然:「此時幾日前,嬴唯我他已從武陽動身入京,隨行之人,還包括了武陽嬴氏的五位中天位。」

    「嬴唯我?」

    二人頓時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目中看到一抹驚瀾。贏宣娘更雙手緊握,咬牙切齒:「那個混蛋敢來咸陽?我遲早殺了他!」

    嬴完我亦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亦想問他。當年母親她自縊之時,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為沖弟保住元機丹。」

    嬴完我言語雖是淡淡,可那脖頸處卻是青筋起伏。顯見其心情並不平靜。

    嬴唯我亦是當年嬴神通收留三個養子之一。在他們四人中排行第二,與他同齡。因不擅於治軍,故而專精武道。

    昔年嬴神通敗後,他們的母親隨祖父嬴定在武陽封地。只有嬴唯我護衛在側。結果向葵兒自縊身死,在場的嬴定一夜白頭。嬴唯我卻在事後投效了嬴元度。成為嬴元度的義子。並在一年之前,踏入了玄天境。

    懷疑此事的不止是嬴冲,他嬴完我同樣不信,他那位養母會選擇殉情。也不止一次的猜測,向葵兒之死,必與嬴唯我有關。

    那日之事,他也一直都在想辦法探查究竟,可卻都無結果。

    贏宣娘怒恨之後,又蹙起了眉頭:「若是嬴唯我,那麼這次可就麻煩了。且那時欲搶奪這元機丹之人,只怕不止是武陽嬴氏一家——」

    「所以正要兄長與二姐助我!」

    嬴冲依然是淡定的笑,目中則隱含著風暴:「只需有你二人出手,我這次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重創武陽贏!」

    ——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在獵物的名單上,再加上武陽贏身後的所謂天庭!

    可聽得這話,便是嬴完我也覺荒唐:「重創武陽贏?武陽贏的實力,三弟應該比我與宣娘更清楚才對。且當年對父親下手之人,勢力龐大,並非只是幾家世閥聯手,就能辦到。」

    「正因知己知彼,才有把握呢!」

    嬴冲微微搖頭,渾身氣勢驟然提升,不再使用太息決後,一絲絲的天位氣息,就開始洩於體外。

    「正常的情形,自然沒辦法戰而勝之,可我若說我武脈已復,根本就無需元機丹,那又當如何?且兄長這次可猜錯了,我這次的目標,可從來都不是那枚靈丹。」

    天位?

    嬴完我面色微變,第一時間就抓向了嬴冲的手。不過嬴宣娘,卻比他更快了一步。她先是吃驚,倒抽了一口寒氣,接著是眼現狂喜,最後又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她是想起了方才,嬴冲掙扎時的力量,確實非是常人所有。那時就該察覺到,嬴冲他的情形不對——

    「偽天位?你的體內,這是假丹?你的巽脈雖未恢復,可確已生機勃勃,最多半年就可接續!」

    嬴完我閉目仔細感應了片刻,就神情平靜的收回了手:「既然不是為元機丹,那麼就是為嬴唯我了?」

    語中卻又略含顫音,既是為嬴冲的恢復而開懷,也更因他也同樣看到了,這次能重創武陽嬴的希望。

    只要不用在意那元機丹的歸宿下落,那麼他自己就有上百種方法,借此機會使嬴元度元氣大傷。

    實力方面也不成問題,昨日他就已知嬴冲的部屬,實力超絕。且他與嬴宣娘為將十數年,手底也同樣有些人手可用。

    「他只是開始!」

    嬴冲回過了身,看向了身後祠堂內他父母的牌位,聲音是說不出的冷厲陰森:「接下來的幾年,我需兄長與二姐毫無保留的助我!無論是那嬴唯我,還是嬴元度。當年參與神鹿原一戰之人,我都需他們一一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嬴完我暫不答言,只定定的看著嬴冲。嬴冲所言之事,亦是他夢寐以求。他嬴完我平生之憾,就是無能力,為養父養母昭雪此恨!

    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一墓,他卻只覺心傷。又心想宣娘說的沒錯,沖弟確實更像他母親多些。

    嬴宣娘亦眉頭大皺,正欲說話,卻又見嬴冲笑嘻嘻的往旁邊一招手。

    嬴宣娘隨著他視線望去,才發現那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少女。明明蒙著一層紗,她卻偏能感覺得到,那女孩的孺幕與親近。

    那邊嬴月兒卻覺不安,畢竟是隔了三十年,她雖熟知眼前二人,可此時嬴完我與嬴宣娘對她卻一無所知。

    不過眼見嬴冲不耐的連續幾個招手後,嬴月兒還是猶豫遲疑的,走到了三人面前,接著就只聽嬴冲笑道:「那元機丹的事,不妨等到年後再說不遲。先見見這丫頭,她叫嬴月兒,是我的女兒。嗯哼,月兒你怎還不叫人?這是你大伯與姑姑。」

    嬴月兒一陣失神,先是定定的看了嬴冲一眼,接著就甜甜的一笑,朝著嬴完我與嬴宣娘斂衽一禮:「月兒見過大伯姑姑。」

    嬴完我聞言頗為驚喜:「沖弟你居然有女兒了?是和誰生的——」

    只是他話音未落,嬴宣娘就一個爆錘敲在他的頭上:「嬴冲他過了年才十五!」

    然後這位也疑惑的看嬴冲:「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是何來歷?嬴冲你別說你三歲就與人上了床?」

    「你管她是何來歷?反正以後把她當成親侄女看待就得了,否則我可就要生氣了。」

    嬴冲摸了摸月兒的頭,發現這小丫頭今天意外的溫馴,不禁又哈哈大笑著提醒:「我說二位,如今已近辰時,你們若再不去宮中,怕是要遲到了。」

    嬴完我頓時驚醒,面色白了白,立時就腳步匆匆的往前院行去。嬴宣娘則是恨恨瞪了嬴冲一眼,又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你是我們的弟弟,老娘不幫你幫誰?還有這個侄女兒,我也認下啦。」

    說完這句,這位也是飛一般的往前院狂奔,好似火燒後臀。

    他們是回京述職來的,按禮法本是要住在驛站裡,等待陛下召見之後才能自由行動。

    可因天聖帝特旨讓他們先回家省親,才得以提前一日回至安國府。可若今日面聖遲到,少不得要吃陛下的一頓掛落不可。

    而想及雷霆大怒的天聖帝,便是嬴宣娘也不禁一陣寒戰。
x24685 發表於 2016-5-27 17:49
一七一章 收攬臂助

    遠望著嬴完我與宣娘二人離去,嬴冲又目光斜掃,就見一旁角落裡,嬴定正偷偷看著他。

    被嬴冲發覺之後,這位也不覺羞,反而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拂袖揚長離去。

    嬴冲懶得理會,逕自行到了自己的書房內。房裡面郭嘉,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我觀國公大人近日,似又準備有大動作了?」

    嬴冲不由詫異的望了過去,然後笑問:「不知郭先生猜到了多少?」

    郭嘉心知這又是嬴冲的考較了,他倒也不在意:「怕是有一場大戰,且這次有關朝堂。」

    又試探道:「若是國公大人,想將完我將軍推上左金吾衛大將軍的位置,只怕不易。」

    此番京城大亂,金吾衛雖也要負些責任。可畢竟隔著一層,且左金吾衛負責管理的,乃是咸陽城的十二城城門,這火雖也能燒到嬴世繼身上,可作用不大。

    「此事年後再說不遲,那時還需你幫我謀算一番。」

    嬴冲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就又拿起了桌案的一封書信看了起來。郭嘉入府,還未開始為他出謀劃策,卻已但起了草擬書信奏章的任務。

    此時這桌案上兩封書信,一封奏摺,皆為郭嘉所擬。

    嬴冲一點自己修改的意思都沒有,他自問在才學方面,還不如郭嘉的一根手指頭。

    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挑了些毛病出來:「給馬邑郡丞的信,還是要直白些,以坦誠為上。至於這密摺——」

    看著那份奏章,嬴冲神情微顯猶豫。這是他提醒天聖帝,陽江上游之冰積蓄過多。且沿岸河堤失修,可能發生大規模水患的密摺。

    為此嬴冲甚至做足了戲。這幾天裡。先是封地那邊來信提醒,接著他又派出了人手,去陽江上游查看究竟。雖還沒有結果出來,可上一份奏摺提醒,卻可理所應當了。身為國公,本就有風聞直奏之權。提升秦皇施政。

    可臨到此刻,嬴冲卻又心生遲疑。這消息他如秘而不宣,自信這一次就可為自己,賺來近兩千萬金的巨資。

    可若是提前洩露了出去。能到手三四百萬金就是極限了,還要冒著舉債的風險。

    凝思片刻,嬴冲最後還是一聲苦笑,咬著牙道:「今日就把這密摺送入宮!我竟猶豫了,可見財迷人心。本公亦不能免俗。」

    如今就只望他這份摺子,能夠多挽回些人命,對得起自己損失的千萬金銀錢。

    郭嘉卻微微動容,眸中微顯敬佩之色。他深知嬴冲為此放棄了什麼,千萬金的資財,可相當於半尊仙元階神甲。可這位卻能不為所惑,這份品質,尤其難得。

    他不知嬴冲是否能從爭龍之局中勝出,可若有一朝這位身登帝位,必是一位難得的仁君吧?

    「愛財乃人之常情,可國公到底還是以國事為重,捨此千萬金使蒼生受益,讓嘉敬佩有加。借用西方佛門一句,此舉活人百萬,可為無量功德。且學生倒是覺得,能以這千萬金得取陛下的寵信,也還划算——」

    郭嘉話未說完就容顏微動,感覺書房外有一男一女二人到來,當下就收住了口,笑著一禮後,主動告退。

    嬴冲也注意到了書房外,發現來者正是關二十七與李觀潮這對師兄妹。後者一進來,就笑嘻嘻的給嬴冲唱了一個肥諾:「小的參見國公!宣娘將軍毫髮無損,觀潮幸不辱命,過來領錢了。」

    關二十七則是臭著臉:「我二人承惠一共九萬兩黃金!」

    他倒是希望嬴冲拿不出錢來,當年欠下的人情,也就等於償清了。

    可惜事與願違,嬴冲隨手就將一疊準備好的金票放在身前。李觀潮雙眼發光,連忙拿過來仔細數著,片刻之後,就嘟著嘴表示失望道:「數目倒是沒錯,可國公大人可真小氣呢。眼看都要過年了,就不肯發點利是錢,讓我們也歡喜歡喜?」

    「你們兩個如是我家的供奉,本公倒也不吝一點紅包。」

    嬴冲目光掃向關二十七,眼含戲謔:「如今誰都知道你們兩個,是我安國府之人。有這樣的身份,日後只怕免不了麻煩纏身。你們兄妹不妨考慮一二,直接來我國公府上做事如何?總是接一些散活,不但危險,賺得也未免太少。」

    一般的中天位境,在那些大世閥中出任供奉,最多也就能拿個三五萬兩黃金的薪金。而這兩人一次任務三萬兩黃金,看似是賺得挺多的。而可其實不然,做殺手的收入還是遠不如前者。

    這兩位不但需要自己承擔墨甲修復的費用,還要購買丹藥靈石這些日常修為所需。

    這二人一個中天位,一個小天位,一年的消耗的銀子,就不止十萬金。此外還得自己承擔被那些仇家報復的風險,朝不保夕。

    嬴冲自問,似他這樣的好主顧,這世間已很難尋到。他發佈的三個任務,沒一個有性命之憂。換成別人,可就不一定了,那是真正的賣命錢。

    之前一次,這對師兄妹就差點因此死掉,

    不過關二十七卻不出所料的一聲輕哼,面色肅然:「李傾城他讓我轉告,暗城如今的情形,他很不滿意。說近日欲與國公見一面,要討些舊賬。」

    嬴冲聞言,不禁『嗤』的一笑:「本公當初就只說過,可將蛇王司徒遠山此人逐出咸陽,掃除黑街。至於他李傾城能否將司徒遠山留下的地盤拿下,可不關我事。」

    一月前咸陽禍亂,只憑他才新建不久的『夜狐』,自然是沒可能辦到的。其中就有著這位咸陽城乘風社社主,三位地下暗城主人之一的李傾城暗中助力。

    可如今蛇王司徒遠山雖已遠離咸陽,可那暗城內的形勢,卻反而更顯混亂。

    據說那位李社主不但不能如願以償,此時反是焦頭爛額。

    不過這都與嬴冲無關,李傾城的幫助他很感激,可他也為此付出高達十五萬金的報酬,以及無數的好處給了乘風社。

    關二十七不由撇了撇唇,心忖如今誰不知道,這位李社主是被嬴冲算計了?

    此時暗城的乘風社,不但被三皇子遷怒,據說那位襄陽公王籍,也在尋乘風社的麻煩。這兩家拿嬴冲無可奈何,就只好去尋李傾城出氣。

    說來這位國公大人過河拆橋的本事,也堪稱絕頂。

    不過這事與他無關,今日他也只是被委託轉告而已。關二十七心中暗嘲了一句之後,面色就又恢復了平靜:「我與觀潮如肯投效國公府,能拿多少薪俸?」

    嬴冲大出意料,有些難以置信的定定看了這二人一眼,隨即就也面色肅然:「你關二十七年薪五萬,觀潮則是一萬五。還有你二人若肯由本公留下『源血印』,那麼我會委託天工坊,至多一個月內,為你二人的墨甲提升至地元階。這些條件,不知可夠?」

    李觀潮原本聽著還覺又些失望,可當嬴冲說出後面幾句,頓時就眼神大亮:「成交!」

    關二十七也只思忖了片刻,就微一俯身;「關二十七見過主公!」

    這傢伙提出的條件,確實是誠意十足。只薪俸就已令人滿意,那地元階的墨甲,更是重重的一枚籌碼。

    一具地元階的神甲,大約價值三十五萬金到五十萬金左右。可他關二十七當了二十年的殺手,手中的積蓄,也仍不足這價位的三分之一。

    且那墨甲等階的提升,更不是有錢就能辦到之事。那些天工與大天工級的匠師,又有哪位會為不明來歷之人出手?

    嬴冲則微微一笑,心情亦頗為愉悅。雖說這兩人,單純以任務來僱請更划算,他可以省下錢去僱請其他的天位入府。可這兩位師兄妹擁有的信義與能力,卻是可遇不可求,用再多的錢都無法買到。

    一個身經百戰,武道磨礪已至極巔;一個則天賦超絕,道武雙修,鐘靈毓秀。只需投以重金,二人都定能讓他有所收穫。

    不過嬴冲卻也心中暗嘆,知曉自己,又該去找那些錢莊借貸點銀錢了。

    至今日為止,他已從錢莊裡借了近七百萬金,往各地收購糧草藥材。可如今看來,還遠遠不夠。

    要想從幾個月後大災中取利,那麼他這次借貸來的銀錢,自是越多越好。
x24685 發表於 2016-5-28 09:42
一七二章 網羅高手

    這日的傍晚,嬴完我與宣娘都從宮中滿載而歸。可能是為補償二人所受的委屈,天聖帝在他們離去時都賜以厚賞,尤其是曾被下獄過的嬴宣娘,賞賜尤其之重。不過這次面聖,天聖帝並未確定下二人是繼任原本鎮守使職,還是遷調其他職司,只說年後再做安排。

    而此時朝中依然是一片紛亂,兵部空倉案雖已落定,可這些日子以來,卻仍有地方兵部轉運使涉案的消息,陸續傳入京城。再隨後,則是左僉都御史嬴任勾結地方官員及山匪,搆陷嬴宣娘一案。自李哲春上摺,頓使滿朝譁然。

    嬴元度反應亦可謂神速,用出了棄車保帥之策。左僉都御史嬴任過審之時,便將一切罪名,都推諉給了北山郡監查御史李常合及山陽縣令左太常二人。

    不過對於此事,嬴冲並不在乎。無論嬴元度是否如願,嬴任的左僉都御史都已當不下去。

    失去了此人,武陽嬴氏在三法司的勢力,都將被削弱到了極點。或有小貓兩三隻,可對他卻已無威脅。攻守已然易勢,安國府隨時隨刻都可擇機發難,

    此時嬴冲更在意的,還是嬴元度針對左金吾衛大將軍一職的佈局。就在他開始為此事苦心籌謀的時候,對面的那位卻也沒閒著,連續密會了幾位樞密使。

    嬴冲心知已難免一場苦戰,可他卻仍不慌不忙,依舊按部就班的準備著。總算是趕在年底之前,將那推薦六位五品文武官員的權利,都一一用盡。雖非是什麼要職,可也借此收攏了幾位得用的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又有三四位嬴氏的遠支。轉入了安國嬴氏。這幾位能力都還不俗,在嬴神通生前頗得信重。所以心向於他。

    到得此時。原本只有他一個孤家寡人的安國嬴,不但勢力已蔚然成形,族譜上記錄的男丁也竟超出了二十,使嬴冲頗為得意。

    而也就在這紛紛擾擾中,大秦迎來了天聖二十七年的年末。二十七日,朝廷上下就開始了休沐。迎來了漫長的年假。

    從這日起,天聖二十七年朝中的所有爭鬥衝突,都似戛然而止。那洶湧激突的暗流,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都暫隱入到了水面之下。被咸陽城內那熱鬧祥和的氣氛籠罩掩藏。

    不過這所謂的『熱鬧祥和』,也只是限於城北城東一帶。咸陽城外,依然聚集有四十餘萬流民衣食無著,無家可歸。而哪怕是城內。也有許多人到了斷炊的境地。

    不過這一年的新年,嬴冲尤其開心。不止是因四年來,他首次與嬴完我嬴宣娘團聚,府中又有了嬴月兒九月及郭嘉關二十七這些部屬及左膀右臂陪伴。更因嬴宣娘的那句話——『這安國府裡沒了嬴世繼那對夫妻後,感覺這空氣都清新許多』。

    這句可謂是深得嬴冲之心,自從沒了這兩位及他那幾個堂弟妹之後,嬴冲在安國府,又體會到了消失已四年的舒心自在。

    不過他祖父嬴定,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整個年節都是鬱鬱寡歡。

    嬴冲知道他這位祖父的心病在哪裡,之所以心情難過,可並不止是因血脈分離。嬴定多半已是猜到了他要借『元機丹』,重創武陽嬴氏根基的圖謀,所以左右為難。

    不過他卻並不擔心嬴定洩密,五年前嬴定為嬴元度嬴世繼遮掩了真相,那麼今日他嬴冲對武陽嬴下下手之時,這位也同樣需在旁看著!

    且此事他並不是沒有後手防範,與武陽嬴氏這一戰的基礎,可不僅僅只是因他武脈已復,而是絕對的實力!

    嬴冲倒也想看看,自己這位祖父是真的要一碗水端平,還是準備偏袒他那叔父。

    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新年,到正月初五,安國府裡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不止是因嬴冲,要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朝爭與大戰,更因他的婚期將近,閤府上下都開始了繁忙的準備工作

    嬴宣娘自告奮勇,要主持操辦嬴冲的婚禮。按說她的身份也最合適,可惜才過了兩日,那嬴長安與方玨家的娘子,就覺不能忍受。

    嬴冲早就對這位二姐不放心了,當下順水推舟,就奪了嬴宣娘主持他婚事的大權,這使嬴宣娘大為不滿,幾乎將嬴冲的耳朵給揪紅。

    也就在這一日,嬴冲招攬來的三位小天位供奉,都陸續入府。共是二武一道,兩名武修,一位玄門練氣士。

    武修一名趙申,一名司馬誅,使用的兵器,皆為長槍,乃大趙槍皇童淵門下的記名弟子。

    這是嬴冲為防天庭與其他世閥的手段,特意借用父親嬴神通的人脈,向童淵求助請來的臂助。

    昔年嬴神通闖蕩關東,與童淵比武論技,彼此引為至交,結為異姓兄弟。此人出身豪俠,是出了名的重情義、信然諾,且與嬴神通相交甚篤。四年前因嬴冲武脈被廢之時,童淵特意趕至大秦,可惜木已成舟,也因武陽嬴氏勢大,這位幫忙不上,只能黯然離去。

    此時嬴冲向其求助,這位自無不允之理,更熱心幫襯。遣來的兩位弟子,槍術武學,雖都只為上中之選,可卻皆是身家清白,絕對可靠之人。且都能攜家帶口遷來大秦,不愁會有背棄之憂。

    其實二人實力已經不弱,超出了一般的小天位,比之初入天位的李觀潮還要強勝數籌。

    至於那道人,則名喚『雲真子』。亦是嬴冲動用關係延請入府。身為練氣士,此人的年俸,比之身為中天位的關二十七還要高不少,除了丹藥靈石,一年的年薪是八萬金。

    不過天位練氣士在戰場上的價值,並非是普通的武修能夠比擬。且練氣士修行艱難,要請到實力不弱,又來歷可靠,並無宗門牽累的練氣士,可謂是千難萬難。似雲真子這樣,這世間哪怕打著燈籠都難尋到。

    而隨著這三人的到來,嬴冲為幾十日後那一戰的準備,也進入到最後的階段。

    正月初八,關二十七兄妹奉命外出,為他去尋那枚『太虛神石』。嬴冲則在嬴月兒及九月二人的陪伴下,潛行出城,往咸陽六百七十里處的大至山走了一趟。只因他手下的夜狐,探查得此處,疑似有大天位妖修活動。儘管嬴冲對這消息頗為懷疑,不過他想著這段時間反正閒著沒事,走一趟也是無妨。

    他如今邪櫻槍內至少有兩個任務,都需他親手誅殺天位級妖修。可這咸陽城附近,想要尋一位天位大妖,談何容易?

    而這次大至山之行,嬴冲雖是花了不少時日,甚至為此錯過了新年後的入宮參拜。不過卻也如願以償,確實尋到了一位大天位妖修的藏身之地。

    ※※※※

    嬴冲是在大至山的一個小山窟內,尋到的那座大妖洞府。這處的法陣,應該是由一位高明的練氣士設計,可以完美的隱蔽住它的形跡氣息。

    錯非是嬴月兒的感應組件,被她提升到了乾元階的等級,九門道法中,又恰好是有兩門,可以增其感應之力。三人哪怕是把這大至山完全翻過來,也未必能尋到這處隱秘的洞府。

    而尋到此處之後,嬴冲才知隱藏於此間的大妖,乃是一位大天位的虎族天君。

    三人分工明確,嬴月兒負責壓制府中的防禦法陣,九月則是守在外圍,除了為二人放風之外,還要防範這位大妖逃離。

    只有嬴冲一人獨自闖入洞府深處,與這大妖正面搏殺。這裡面極其簡陋,不過空間倒還算寬廣,有著四百丈方圓。

    然而嬴冲甫一進入,就已陷入苦戰。

    在霸王槍的幻境之中,他最常面對的妖修,就是『無面天君』化成的虎族,所以經驗豐富。可他如今的這位對手,卻是他最不擅長應對的類型。

    此人的本體,應該是一頭『撼山虎』,不但力量狂猛絕倫,更善於操縱金靈之力,爪牙鋒銳到不可思議。

    在這長寬都不到四百丈的空間內,更可令其天賦異能,發揮到極致。故而哪怕是此刻嬴冲使用的墨甲,乃是實力更勝一籌的『邪皇』,也依然有力不能支之感。

    整整半日,一人一妖交手數百招,從最初的相互試探,到全力出手。使這洞府內火花四濺,無量的罡風充斥其間,氣勁來回震盪,足可將任何五階以下武修,都碾壓成一團碎肉粉末。

    那位虎族神君雖未化身本體,可身軀卻膨脹到了三丈有餘,與墨甲相當。渾身更覆蓋上了一層精鐵,彷彿甲冑,不但魁偉剛猛,防禦力也不遜色於乾元階的神甲。一拳一腳,都是勢大力沉,力達兩萬牛,狂猛無儔!

    嬴冲就在這虎妖狂濤駭浪般的攻勢中苦苦支撐,也幸虧是邪皇甲堅固,著甲之後的力量,也同樣堪比大天境,倒還能抵禦。

    不過驚雷槍與幻雷槍在速度上的優勢,完全無法發揮。此時反是他浸淫已有數年的嬴氏盤龍大槍,更顯優勢,可以助他抵禦化解此妖的磅礴勁力。

    而他自身恆定的『迅風術』與『雷走術』,此時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攔他的對手逃離。

    這位虎族神君在發現他們三人到來之時,就已沒有了戀戰之意,屢次嘗試突圍。可惜在速度上,撼山虎的天賦本能,卻又遠不及嬴冲,每每都被嬴冲提前截回。可它也常以這方法,逼迫嬴冲,不得不與他硬拚力量。那浩瀚巨力,每每能使嬴冲肺腑震盪,幾乎吐血。尤其是在他還未動用外丹之時,更覺難受。
x24685 發表於 2016-5-28 17:49
一七三章 任務完成

    「你到底是誰?古怪,本君還是頭一次見得,有人能在七階武修之時,就已修成了槍意!」

    那虎族神君神情暴怒,目含精光。雖是說著話,可那一雙手,卻絕未有半點停歇之意。忽拳忽爪,每一擊都似有烈虎咆哮,震撼心神。

    妖修不修神念,也不懂武道真意與勢韻之法。可當它們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時,卻自然而然就能擁有著強橫的神念,激發出潛藏於血脈中的無上凶威。

    此時換成一般的七階武修,早就被其虎威震暈。可嬴冲的意神決已經修至第七重,加上煉神壺及霸王槍的淬煉,意念之強,已超越普通小天位,直追中天!

    故而此時,他仍能在這位的身前,屹立不倒。

    「還有這種形狀的墨甲,不是大秦三王九公任何一家,也非絕大秦三大道門所有,你到底是哪家的子弟?」

    話音方落,那虎族神君的身後,突然就顯出了一團刺目的白光。瞬息間有無數的銀白色光華聚成,如狂風暴雨般的墜落,覆蓋著前方一百丈方圓。

    嬴冲借助『邪皇』甲,才能看清那是一枚枚細如髮絲般的白針,打入地面之後,都深深洞穿到百丈之下。

    這是由撼山虎天賦神通所發,與他的暴雨梨花針有異曲同工之妙。破甲之力相當,也就針速慢了些。

    幸在嬴冲身上加持有雷走之速,當發覺有術法發動痕跡之時,第一時間就已抽身而退。

    那虎妖用完這次針雨,卻未趁勢追擊。將嬴冲逼開,便轉身掉頭就走。可惜還是不及嬴冲的速度。就在它快要踏出洞府之前,嬴冲的邪皇甲先一步趕至。恰好攔住了他的去路。

    可這頭天位虎妖。見狀卻不怒反笑,整個身影又驟然加速,不過這次卻並非是逃離,而是在瞬息之間,側移到了嬴冲身側。更有一枚道符,同時在它的腦後方燃燒。使地面升起了一團陰影,伸展出無數的觸手纏繞邪皇,遲滯住了嬴冲的身影。

    「總算是抓到你了!」

    它那右臂處的金鐵驟然暴增,就好似延長了數尺。趕在嬴冲退走之前。接觸到了『邪皇』甲。

    而此時這位大天位虎妖神君,更是冷笑不已:「不過是一具仙元墨甲,真當本神君,殺不得你?」

    當二人接觸的剎那,嬴冲就感覺到這具『邪皇』。已經有了失控的跡象。

    虎族一脈的妖修,都有操控金鐵的異能,而他這位對手在這方面的能力,則可稱是登峰造極。

    人族的墨甲,大多都都是由金鐵鑄就,正被虎族一脈的能力克制。摘星甲也不例外,錯非是甲內佈置有著法陣,邪櫻槍也似乎非是純粹的金屬,嬴冲早就在之前的搏殺中,就失去了對這具邪皇甲的控制。

    可此時當近距離接觸時,這『撼山虎』的控金異能,卻可發揮到極致!

    對面的那一隻虎爪已正面轟來,爪牙凌厲,尖端處不但泛著金屬光澤,更裹帶著磅礴元力。可此時甲內的嬴冲,卻毫無慌張之意,反而微微一笑。

    只因眼前這個時機,他也同樣等候已久!

    先是體內的龍丹驟然爆發,中天位級的強橫真元,瞬息之間就將這虎妖的異力排除出去。

    也就在嬴冲再次恢復對『邪皇』甲掌控的剎那,就是連續三槍使出——奪魂!絕命!升仙!

    幾乎每一槍,都在這天位虎妖的身上,開出一個驚人血洞。也將虎妖身上的鐵甲,如紙片般的捅穿!

    那邪櫻更是在每一次刺入時,都從對方的體內,吸噬到了海量的精元血氣!

    再當第三槍刺入這虎妖腦髓之時,對面已經是氣機全無,只剩下了一身骨架,與乾枯的肌膚。

    甚至再片刻之後,這位連最後的骨架也無法殘存,化成飛沙飄散。所有的一切,都被邪櫻槍吞噬到乾乾淨淨。只留下那身聚金而成的甲冑,哐當跌落在地。

    不過解決了對手之後,嬴冲也在墨甲內喘著粗氣。再當他將回歸原狀的摘星甲收入靈戒之時,嬴冲更是五體投地,整個人俯趴在了地上。

    二人交手足達七百餘招,僵持了整整半日之久。且多是毫無轉圜餘地的正面碰撞,耗力極劇。哪怕嬴冲使用了特殊的呼吸法,後力綿長,也覺難以為繼。

    尤其是最後那三槍,除了傾盡全力之外,嬴冲更動用了類似陳三錘的三擊秘法,將他一身氣力,至少抽走了九成。

    最後已是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不能破敵,則己身再無戰力。好在這奪命三連環沒使他失望,能夠如願以償,獨力將此妖誅滅。

    「此戰極為精彩!」

    此時的九月,亦踏入到了這洞府內,言中對嬴冲讚歎有加:「主上的槍法,可謂進展神速,戰術也還算得當,讓屬下刮目相看。」

    這一戰的關鍵,就在於她與嬴月兒,都不能插手。其實嬴冲要勝這妖虎不難,難就難在這次的任務,需嬴冲『獨力』誅殺才可,這就使得嬴冲處處受制。

    動用外丹,雖能壓制對手。可這頭大妖的實力,已是大天位級的中期,尤其那操縱金鐵之能,使它短時間內的防禦能力,可直追玄天!

    若這位一意憑藉鐵甲堅守,嬴冲絕沒可能在半個時辰之內將之誅滅。

    而一旦外丹之力耗盡,她這位主君必定再無勝算。

    所以嬴冲初時只以本身的實力纏戰,直到虎妖習慣之後放鬆警惕,機會到來時,再以上古秘武及外丹之力一擊必殺!

    「還是有些僥倖!」

    嬴冲強自站起了身,面色泛紅,亦是振奮不已,這一戰他雖筋疲力竭,肺腑內受傷不輕,可心情卻是極其的愉悅,正享受著勝利後的甘甜。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與天位級的對手實戰中取勝,自是意義重大。這可不像是水府那次,先以孔雀翎與劇毒暗算過。而是毫無花巧,在正面中搏殺敗敵。

    尤其是在不動用外丹的情形下,只以摘星甲的力量,與這虎族大妖抗衡的那半日時間,使他信心十足。

    此時他雖仍是個『偽天位』,可一身戰力,都已能向真正的中天位武修看齊。

    且這一戰之中,他已把握到了幾分『驚雷槍意』。在這門槍法上的造詣,赫然已登堂入室。

    不過最重要的收穫,還是那邪櫻槍特殊任務二——獨自以槍術擊殺乾元階妖獸一頭,以邪櫻槍完整收其精元氣血,獎勵完整聚寶盆一件。

    以及真傳任務一——得吾邪皇真傳者,亦有除魔衛道之責。不借外力,獨自以槍術擊殺一頭坤元階妖獸,獎勵坤元階武魂石一枚。

    嬴冲方才感應,這兩個任務,他都已完成了。只需一個意念,就可把獎勵領出來。

    「不過好奇怪,這頭虎妖,怎麼會藏在這裡?」

    嬴月兒沒去誇嬴冲,入府之後,就在這裡面四處尋覓著。

    對此事嬴冲也同樣驚奇不解,這一個大天位境的虎妖,如何就敢在高階天位成群的咸陽城附近活動?就不怕被人順手宰了?到底是從哪來的?
x24685 發表於 2016-5-28 19:27
一七四章 栽贓嫁禍

    嬴月兒在陣符上的造詣,其實已算不俗,至少積累就不是一般的練氣士能比。加上這座四百丈方圓的洞府,早就因嬴冲與那頭虎妖二人間的大戰而破損處處,四面坑坑窪窪,許多陣符都不成形。

    只須臾之後,嬴月兒就在這裡面尋到了兩個暗室。暗室之門設有禁法,嬴冲三人都不會破解,只能將之強行轟撞開來。

    其中一間,讓嬴冲幾乎反胃,裡面四處都是暗紅血跡,全是各種樣的骸骨,有獸類,也有人骨,更有幾具才啃噬到一半的新鮮屍體。

    不得不說這虎妖的口味極重,那八玄神君與百骨神君雖也是造孽無數,可這方面真不知強過這位虎神君多少,早已戒掉了血食。

    估計也正因這位四處的獵殺,才會漏了形跡,被夜狐探查得知。

    至於另一間,則讓嬴冲疑惑。那赫然是一間倉庫,裡面有著高達數百張高階妖獸的皮毛,筋膜骨骼以及爪牙之類,沒一件的品階低於七階以下。

    數量巨大,贏沖甚至還從中,尋到了四枚中天位級的妖丹,以及二十四根天位猛獁妖的象牙。其餘取自妖修身上的珍貴材料,不計其數。而天位以上的材料,則達百件。

    此外角落裡還有些丹藥與靈石,不過數量不多。那箱櫃倒是有不少,可惜多空空落落。裡面皆有濃郁草藥味道,顯然曾儲存過大量的藥材,卻都被人取走了。

    嬴月兒雙眼發光,這裡面的這些東西都還未加工過,所以價值不高,只有二三十萬金的樣子。可一旦加工好。百萬金都不止。恰好嬴冲如今已能掌握兩儀七妙真火,可以自己嘗試煉製東西了。正可拿這些材料來練習。無需假手於他人。

    且裡面許多材料她都能用得上。比如這裡面的一團銀線,就是取自一頭中天位境暗影豹的筋膜,堅韌程度世間少有,可以大幅度她這具軀體的韌性。

    不過對這間密室,嬴月兒也覺疑惑:「它藏這些東西做什麼?」

    哪怕撼山虎是萬獸之王,這樣的儲藏。也太多了。算來這位,至少獵殺了上百頭的天位妖修。

    「不是藏,而是拿來賣的。」

    嬴冲一聲苦笑:「這些都是墨甲的材料,我們怕是惹麻煩了。」

    不出意料。這頭虎族大妖。必定是某位權天位妖王,安置在咸陽附近的棋子與代言人。

    至於這間洞府,則多半是與某家工坊甚或世家勾結,販賣墨甲材料與藥材的中繼點及橋樑,類似於中轉倉庫之類

    他甚至能夠猜到這位妖王。必定是來自橫斷山脈或者蜀山巴山一帶。那裡現在是最大妖修的棲息地之一,據說有天位妖修近一兩萬頭,其餘不計其數。

    也是大秦國西南,除青海藏原之外,最大的禍患。加上當地府軍,駐軍達百餘萬,依然無法完全鎮壓住妖禍。

    幸在這些妖修沒有墨甲,且大多都是小天位境,整體的實力不算太強。在大秦上千具千年弩的威脅之下,難以真正突破出林原。

    「原來主君也是這般猜的?那就多半沒錯了,之前屬下就也覺不對。」

    九月一邊說,一邊冷笑;「那些妖族總說我人族卑鄙狡猾,可要說到敗類,它們的同族裡面只會更多。至少我人族,不會獵殺同類,出售同類的屍骨用以取利。」

    「這些話,可以回去再說。」

    嬴冲心中不以為然,想著這其實也不算同族,老虎與兔子是同族麼?明顯不是。

    不過想到各支妖族哪怕勢微至此,被人族趕到了大山邊地,仍舊彼此為敵,互相殘殺,他也就懶得為它們辯解了。

    話說回來。那些妖類真要同心協力,這世間哪裡還有他們人族的位置?

    搖了搖頭,嬴冲又擔憂的看了外面一眼:「我感覺心頭肉跳,這裡怕是已不宜久留。」

    不妥的不止是這頭虎妖身後的妖王,隨時都可能派人來查看,更因遠處咸陽城裡的諸多玄天高人。

    雖說有這座洞府的法陣遮蔽,月兒也在外圍也佈置了旗陣,以掩蓋這裡的元靈異動。可他們交手半日,還是會在周圍引發一些異像,呆的時間越久,越不安全。

    這也是為何,那位虎妖急於速戰速決,盡快脫身離去之因。那傢伙的身份,畢竟是見不得光,一旦引來咸陽城的關注,那是必死無疑的。哪怕是與它們交易一方,也保不住它的性命。

    不過在走之前,這間倉庫裡面的東西還是要帶上的。所謂賊不空手,不對!這是收取不義之財,那頭虎妖與它身那位權天妖王的所作所為,讓嬴冲義憤填膺。

    此外就是掃除痕跡了,不能讓人將這件事,與安國府扯上關聯。這方面嬴月兒的做法乾脆利落,直接就在洞府里布置了一個大規模的爆裂陣。

    其實嬴冲很想知道,這虎妖背後,到底是哪位妖王,又是與哪家工坊在合作?知道了之後,才可免他日後被人找上門時,都不知對方的來路。

    可惜此間沒有任何線索,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且他連這傢伙的姓名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知來歷了。

    嬴冲也只能罷休,只將自身來這裡的一切痕跡,都全數消除抹去,甚至有意的嫁禍他人。

    總之,希望他那位師兄事後別怨他——

    嬴冲一邊飽含愧疚的想著,一邊毫不猶豫的斬出風刃,將附近的樹木一顆顆斬斷,又欲蓋彌彰的將那些斷去的樹木燒掉,把地上的斬痕抹去。

    「師兄你不是與王籍講和了麼?」

    嬴月兒一邊幫忙製造證據,一邊好奇的問道:「怎麼又要扯到這位的身上?栽贓給武陽嬴不更好?」

    ——在大秦朝九大仙元神甲中,只有襄國公家的那尊,是駕馭風力。家傳功法,也是一本萬刃風神決。

    不過這次嫁禍王籍,倒是有個別人不及的好處。那就是王家槍術中有幾式槍決,恰與嬴冲以奪命三連環,洞穿那虎妖鐵甲時的創痕相似。

    「正因別人也想不到,才要選他啊。你這丫頭,可真夠笨的。」

    嬴冲哈哈大笑著解釋,然後就踏上了回歸的路途。

    他在那處洞府中雖是感覺到心血來潮,有危險來臨之兆。可這一路卻是平平安安,並未遇到什麼危險異況。

    只到距離咸陽城大約四十里時,嬴冲忽聽遠方傳來悶雷般聲響,然後當他回頭,就見一團赤熱的火光,沖霄而起。

    到得此刻,那個方向的元力波潮,才散溢到此間。嬴冲也隱隱約約的聽聞,一聲野獸般的暴怒哀嚎,震人心魄。

    贏月兒在那裡佈置的爆裂陣,是延時到四個時辰後,可除此之外,還有觸發的模式。

    為徹底湮滅痕跡。此陣用的靈石高達萬金,估計連中天位境都可直接炸死。

    然而這嚎聲,卻依然中氣十足!

    這使嬴冲面色微變,悄然間加快了腳程,好在此時他們距離咸陽城,已經不遠。
x24685 發表於 2016-5-29 10:15
一七五章 風雨之初

    當夜嬴冲帶著一身的傷勢回城,使嬴完我與贏宣娘都嚇了一跳。可嬴冲卻無暇解釋,立時就已養傷的藉口閉關,準備取那聚寶盆。

    他原本指望這邪櫻槍,可以給他憑空變出一個聚寶盆出來。可惜事與願違,當嬴冲領取獎勵之時,仍舊只能將從沈萬三那買來的寶盆拿出來。

    當修復之時,那邪櫻槍化成了一團銀液,將那聚寶盆緊緊的包裹。之後大約兩日時間,邪櫻槍才又恢復原狀。而此時這寶盆的一應禁法,都已恢復如初,與天地元靈交相呼應。

    「這就是聚寶盆啊?」

    當這寶物修復之後,嬴月兒也是一臉稀奇的看著,不過隨後她就滿臉的不解:「這元力反應,倒是強的不像話,可到底該怎麼用?」

    她心想這盆子裡,莫非會憑空生出金銀寶物出來,可惜幾人盯了半晌,也沒見金銀寶物從裡面冒出來。

    嬴冲也覺不解,猜測這東西,難道還需什麼禁法啟動不成?可隨即就見九月一笑,在盆底部沾了沾,然後那指尖處赫然有幾顆微小的白色晶體。

    嬴冲先是瞳孔微縮,而後現出驚喜之色:「這是鹽?」

    而且是極度純淨,品質比之那所謂海鹽青鹽,強了不知多少的鹽晶!

    「就是鹽!」

    九月微微頷首,回憶著道:「我想起來了,中古之時,****二朝都地處中原,有缺鹽之患。所以有金仙練氣士製作了這聚寶盆,以解大夏鹽患。不過使用這盆,還需另有佈置,純靠其吸收天地元靈。產量還是太低。需得是專為它佈置一個陣法,以靈石之力強化。估計一日時間。能產鹽五十石左右。」

    「也就是說。此物每日可產六十石精鹽?」

    嬴冲眼放精芒,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這次賺得大了。

    他知****之制,以十斤為一小斗,三十斤為一大斗,前者為斗。後者為鈞。四鈞或者十二斗為一石,也是就一百二十斤。不似現在,十斗就是一石。

    如今在大秦,一斤粗鹽就可以賣到半兩紋銀左右。一石鹽。就是五十兩。而六十石。則是總計三千兩,換算成黃金是三百金。

    則還僅僅只是粗鹽的價格,似聚寶盆內這些鹽晶的品相,價格可以翻番都不止。賣出一斤二兩甚至三兩四兩的價格,可謂是輕輕鬆鬆。也就是說。僅一日時間,這聚寶盆就可為他賺來千餘兩黃金。

    這聚寶盆,又何止是日進斗金而已?哪怕是除去靈石損耗與人力的成本,也會使他賺得盆滿缽溢。一年下來,三五十萬金輕輕鬆鬆。

    思及至此,哪怕以嬴冲的心黑臉厚,也不由對好友沈萬三生出了些許歉意。

    不過這樣的重寶,沒落在沈萬三一介商人之手,或者也是件好事。

    「可這陣,該如何佈置才好?」

    嬴冲滿懷期待的看九月,卻見他的戰神婦好一臉茫然。再望月兒,這丫頭也一樣神情期冀的在望九月。

    嬴冲心中頓時就咯噔一聲,喜悅的心情已少了一半。看來他想將這一年幾十萬金的收入拿到手,還需費一番周折。

    好在空歡喜了一場之後,摘星槍又給了他一個驚喜,在吞噬了幾枚妖丹之後。這槍除了給他近八十滴妖元靈液,還給嬴冲固化了一個他能用得上的四階術法『龍力術』。

    顧名思義,此術能增人力量,可與真龍比肩。以嬴冲的七階修為,此術更增強他至少十牛的氣力。再若換成使用外丹時,則千牛都不止,增幅高達一倍有餘!

    原本是一日只能使用兩次,一次一個時辰。可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異變,那『龍力術』恆定之時,與他身上的道力共鳴。日後只需嬴冲還有著足夠的道力,就可肆無忌憚的持續施展此術。

    嬴月兒說這多半是他體內的真龍血脈有關,畢竟著『龍力術』,與龍族大有牽扯。應該是這門術法,激發了他的真龍之血。

    傳聞中的純血龍族,都有著血脈帶來的天賦術法,嵌於血脈之中,無需練習就可任意施展。而這門『龍力術』,多半已成為了他的天賦之術。

    可具體的緣由因果,嬴月兒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

    對此嬴冲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怎麼在意。他倒是恨不得,以後恆定在自己身上的術法,能夠個個都似這『龍力術』才好。自己身上的道力,也能有它們的用處。不會閒置,更無須去特意鑽研道法。

    接著邪櫻槍發放的第二個獎勵,那枚地元階位的武魂石。這石內武魂,竟然也是一位用槍大家,且槍路與他近似,這使嬴冲驚喜之至。

    只需仔細揣摩,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十幾日內,徹底把握主盤龍槍與真龍槍的槍意。

    也就在這一夜,不知是否因與那大天位虎妖的大戰,激發了他的潛能之故,嬴冲最後一條『乾脈』貫通,不但一身修為正式踏入第八階武君境,那『大自在』功法,也進入到了第八重天。

    只是當得知此事之後,嬴月兒看他的目光,卻越來越是怪異起來。

    嬴冲心知這是為何,『大自在』第八重,他就發現自己腦子裡。越來越多荒唐的想法,而且有付諸實施的衝動。

    ※※※※

    直到正月十四日,嬴冲依然在為新得的聚寶盆頭疼不已。

    他已就此事請教過雲真子,可惜這位精通的是玄門鬥戰之法,符陣方面不太擅長,同樣愛莫能助。

    而沒有了陣法,這聚寶盆一日產鹽才不到四石,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不過到了下午時分,當嬴福腳步匆匆的來尋他之後,嬴冲就已無瑕顧及此寶了。

    首先是馬邑郡丞的回信到了,聽到這消息時,嬴冲當時就眉頭一挑,然後直接就將嬴福手中的信奪了過來。

    對此人這位的回信他期待以極,也曾吩咐過嬴福,一旦有那位李郡守的回信,必須要第一時間就送到他手中。

    ——要說戰績,那李廣擊破十二倍之敵更為誇張。可這二人不同,一可為將種,一則是帥才,價值也自不同。

    這位名叫李靖的馬邑郡丞,早已在北方邊境,展示過了他的高超軍略。可惜因血親之故,這位的所有功績都盡被抹去。

    某種程度而言,嬴冲對這位的重視,還遠在郭嘉這位被石碑預言過的大才之上,

    自從知曉了馬邑郡丞之人之後,嬴冲就曾詳細瞭解過李靖幾次破敵時使用的戰術,此人之用兵,真使人驚豔。是能將百萬軍之才,馬邑郡那點兵力,根本就不足以讓這位的才華得以施展。

    此人雖也是出身世家,不可能真正投入到他麾下,可當世三十六姓,哪一家沒有十個八個世閥作為羽翼?

    把信撕開,嬴冲只看了一眼。就不禁哈哈大笑:「天助我也!」

    那信中別無其他,只有李靖的署名,還有短短十數字——如能償靖之願,則靖願為國公效死!

    收起了信,嬴冲就見嬴福依然立在他的身前,並未有退下之意。

    「可還有事?」

    嬴福並未回答,只隱蔽的看了眼後方的雲真子。這位近日正在幫嬴冲搗鼓推衍那聚寶盆的法陣,可惜毫無成果。

    嬴冲心知其意,卻大方的一揮手道:「雲真子是自己人,在他面前無需隱晦。」

    他行事一向都寧缺毋濫,錯非是這位天位玄修,是可以絕對信任之人,他絕不會將之聘請到府中。

    面對武陽嬴氏與天庭這等可怕存在,他現在任何一個紕漏都足以致命。

    所以嬴冲哪怕沒有人手可用,也不願招攬那些不可靠的部屬。

    嬴福見狀倒也不覺奇怪,依言答道:「還是夜狐那邊的消息,說之前散播謠言之人已經查得,乃天水周氏。」

    天水周氏?平涼候的族人?

    嬴冲不由怔住,他是萬沒想到,這個準備欺到他頭上的傢伙,竟然是周衍的族人。

    「這又是為何?為了我們前面正街上的門面?」

    心想這招數倒真是新鮮,用他的惡名來逼迫良民,收購產業。惡名由他嬴冲來擔了,那些產業則歸了周家。

    這必定與周衍無關,那傢伙根本就沒有經營產業的興趣,也不會是平涼候,做出這等事情出來,那就必定要承受被他報復的準備。

    可那位心情溫馴,一心鑽到錢眼裡的侯爺,顯然是沒可能無故來招惹他的。

    除此之外,就只可能是天水周氏的族人私下所為了。

    思及此處時,嬴冲已是唇角微抽,莫名的感覺不爽,頗為鬱悶。

    這些人,是不要命了?當他嬴冲可欺?

    「是何緣故,屬下亦不知。不過確實有聽說,街上有一些業主被人逼迫售賣產業。此時雖還未有人出手,可估計也快撐不下了。」

    說完這句,嬴福又將一枚未曾開封的竹筒,遞到了他的身前。

    嬴冲拿過來拆開看了看,就眼神微凝。

    是『元機丹』!夜狐已有人,打聽到了『元機丹』的確切消息。且不但有那運送之人的行蹤,還有『元機丹』被送抵咸陽的大致時間。

    輕聲一嘆,嬴冲就手中信箋震為粉塵:「速招召府內相關人等,到我書房之內商議。」

    既然『元機丹』將至,那麼他的清閒日子,也將到此為止。
x24685 發表於 2016-5-29 12:42
一七六章 天位陰陽!

    王猛是在賬房內接到的嬴福通知,說是國公大人相招,至書房議事。

    作為未來主母的管家,按說他是可以拒絕的。然而王猛也清楚,自從他入府以來,嬴冲就一直將他當成幕僚與謀士使。考慮到那六萬金的年薪。他自是第一時間就已動身。

    他有虛空挪移的道法在身,在安國府宅院內也無需顧忌,只須臾間就已從前院移到了嬴冲的書房附近。

    到來之時,王猛就見一個少女的身影,在遠處鬼鬼祟祟的偷窺著。他認得此女,正是自己入府之前,就被嬴冲帶回府的葉雲紫。居然敢單槍匹馬,卻刺殺那位國公,王猛頗是佩服這位勇氣。

    不過事後安國公對此女的處置倒也妥當,只是收了墨甲,禁了真元。然後任由這葉雲紫活動,只需不跑出安國府的範圍即可。

    按理而言,葉雲紫被擒的消息早該通知到秦山劍派,那邊也早該來接人才是。

    可時隔近月,秦山劍派都無任何反應。反倒是這姓葉的小丫頭,行動越來越是放肆了,居然敢窺伺嬴冲的書房。

    不過王猛卻只看了眼,沒有任何處置此女的念頭,逕自踏入到了書房之內。

    他不信這屋內的幾人。察覺不到這葉雲紫的存在。之所以沒將之驅走,多半也是不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自己也沒必要費這個心了。

    而進入書房之時,王猛就發現此間,已有數人先他一步到來。

    定武軍右路鎮守使嬴宣娘,光佑軍左路鎮守使嬴完我——這是安國嬴氏族中,如今最中堅也最精華的力量。不但身據高位。掌握數萬精銳大軍,只需官位再升一階。就可進入朝廷二品大員之列。本身亦是大天位境。實力強橫可怕。尤其嬴完我,以王猛的靈視之眼,可清晰發覺,這位不但氣血健旺,一身元力積蓄,分明已至大天位的頂點。距離突破玄天境。估計僅只差數年之功。再配上一具乾元甲,有希望成為朝廷柱國大將軍之一。

    接著是那位名為九月的少女。這位幾乎已成嬴冲的貼身護衛,此時自然也在書房之內。

    不過這一次,此女給他的感覺。似又強了不少。

    只是十幾日不見。實力居然又有了變化麼?此時怕已是中天位圓滿,再升無可升。

    王猛只覺不可思議,記得他前十幾日見九月,這位才剛突破中天境,可這時其修為。卻又連續跳躍了兩個小境界。

    然後當王猛的視線,再往嬴冲坐側角落望去時,他的瞳孔頓時一縮。

    那裡坐著一個少女,是他從未見過的女孩。只有身姿嬌弱,看來只有十四歲不到的少女,貌如西子,秀雅絕俗。此時面無表情,手持書卷,定定入神的看著,似乎對嬴冲幾人的議事,毫不感興趣。

    然後此女額心的印記,還有那隱隱約約的氣息,都令他心中一片狂瀾起伏。

    那分明就是陰陽士!

    ——以他對這門玄修傳承的瞭解,可斷定此女必是天位陰陽士無疑!

    王猛唇角微抽,眉目中現出些許驚意。他一直都知自己這位僱主是極有本事,極有能耐之人,可臨來趙國之前,他是絕未想過。這位由師兄郭嘉選擇的未來主君,會有能耐到這樣的地步。

    天位陰陽士,這位安國公,到底是從哪裡請來的?這樣的人物,只怕連那貴為武陽郡望,二等世閥的武陽贏氏都尋不來吧?

    心中好奇,王猛卻知此時,他才剛入府不久,此時任何稍有些理智的主君,都會對他有所保留。故而並無發問之意,只默默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隨後只過了稍許時間,他就見嬴月兒也帶著一位女孩,走入到了書房中。

    說到這位嬴月兒,一直都讓他看不清深淺,有時候這位的元力反應不過是中天位,可有時候卻又強至玄天,讓人無法捉摸。

    不過次王猛的注意力,卻在她身後的少女身上。

    「小奴千雪,見過諸位大人。」

    那千雪行了一禮之後,就又藏到了嬴月兒的後方,同樣是面無表情。

    王猛能感應到此女一身元力反應,亦跨越過了中天境界,又是一位中天境強者。不過真正使他在意的,還是此女與嬴月兒相似的氣機。

    ——不似生人,倒更像是一具機關傀儡。可當世的機關術,能將這機關人偶,做到這樣的地步?

    而緊隨在嬴月兒之後,此時又有數人陸續走入了進來。

    關二十七,李觀潮,趙申,司馬誅,雲真子——這是安國嬴府新僱請的天位供奉。

    望見那道人的身影,王猛的唇角不禁一抽。他現在尤其後悔,早年真不該選擇道武雙修。如只似師兄郭嘉那般專精一門,如今他的練氣修士,也該只距離天位一步之遙了。

    此人年薪八萬金,還勝他王猛一籌,是如今國公府薪俸最高之人,真讓人羨慕嫉妒恨。

    再一當想及師兄,如今距離天位也只差一步,可能過了年,就也可拿八萬以上的俸祿,他就更覺難受。

    之後則是魏徵,張承業,以及姍姍來遲的郭嘉。後者是提著一本兵書走入,可當其目光望見角落處的少女時,這位的神情,也同樣愣住,接著是釋然。

    王猛不禁冷笑,知曉郭嘉也同樣認出了此女的身份。由此看來,他這師兄,也沒得主家多少信任。可這位眼中的那抹大惑方解之意,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緊接著,他就見郭嘉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掃了過來。

    王猛不由一聲輕哼,心知這位是嘲諷他,之前想要求助陰陽士,尋覓未來主公之事。

    而就當王猛以為到此為止時,卻見上首處的嬴冲,依然是靜靜等候著。

    僅僅片刻,那門口處又現出了一個身影。王猛認得是張義,如今安國府的侍衛總管,也是嬴冲最為信重之人。

    此人,竟也突破了?也對,年前此人距離天位就只有一線之隔。看其氣元穩固,聞名已是突破多時了。

    王猛定定了張義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唇角微微勾起,興致盎然。

    ——不算他與郭嘉魏徵,這間小小的書房之內,就已經匯聚了天位以上十三人!武修練氣士陰陽士縱橫士幾乎無所不包。

    安國嬴氏,嬴冲的麾下,居然就有了這樣的實力。除了玄天位稍有欠缺,實力哪怕是比之那些弱點的二等世閥也不遜色。

    召集如此眾多的強者,安國公這又是意欲何為?是要與哪家世閥分生死?

    話說回來,這位大人僱請如此眾多的強者,能夠養得起麼?

    據他所知,此時的安國嬴府可拿不出什麼錢出來。反倒了在短短月內拿田產抵押,欠了數百萬的外債,也不知拿去做什麼了。
x24685 發表於 2016-5-30 10:19
一七七章 王猛奇才

    「有消息說近日咸陽城中流傳的本公謠言,乃是由天水周氏所為,目的可能是為國公府東面正街上的諸多門店。」

    當所有人都齊聚之後,嬴冲這才開言,一邊說話,一邊神情威嚴的掃視著在場諸人。

    「本公聲名敗壞,倒也不計較這名聲更狼藉一些。可被人算計利用,卻著實令本公不爽!不知爾等可有良策,使本國公出這一口惡氣?」

    這句話道出,整個室內幾乎所有人都把口微張,滿是錯愕訝然。

    王猛也覺不解,忖道這位國公大人大張旗鼓的招集諸多天位議事,就是為了這麼一件破事?

    可隨即他就發現周圍一道道目光,紛紛向他注目過來。

    王猛挑了挑眉,向上首處看了過去,果見嬴冲也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他頓時就明白了過來,知曉這是安國公的考較來著,要看他王猛的成色,是否值得年金六萬。

    心中冷笑一聲,王猛也毫不怯場,站起身道:「在下以為,國公大人或可考慮用年前的正常市價,將東街門面全數買下。」

    「買那些門店?為何?」

    嬴冲不解了:「本公算過,哪怕是八成價格拿下,也賺不到錢。」

    這方法他早就想過了,要是能賺錢,他早就拿下了,讓那天水周氏之人幹瞪眼去。

    可哪怕是現在正常市價的五成,其實也賺得不多。嬴冲不太情願,主要是佔了他一大筆的資金,需要很久才能收回成本、

    看著嬴冲懵懂的神情,王猛面色平靜,做出一派名士風範。暗裡則是嘲諷:「國公大人或者不知,三日之後。內務府有意將威王府發賣。」

    所謂的『威王府』。就在安國公府的東面,彼此間隔了一條正街,也就是國公府東面那條。佔地共一百五十頃,乃是二十餘年前,大秦威親王的宅邸。

    當時先皇諸子爭嫡,總共有十九位皇子。可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寥寥幾人。威親王敗落之後,其府邸就一直空置至今。

    嬴冲聽說過此事,據說近日這王府因年久失修。塌了幾間房。內務府以為繼續修葺的話。需要大筆銀錢,卻又無人居住,幾成鬼屋,所以就想著這塊地發賣出去。

    雖說宮中幾位皇子也即將出宮了,可當今陛下生兒子的本事。還是遠不如先帝。以內務府掌握的那些地盤,足夠他們使用了。

    「威王府麼?我略有聽聞,不過此事與正街那些門店何干?」

    「有關係的,威王府一百五十頃地用於改建,則可建三進到四進四合院一百二十座。以一千五兩紋銀出租,則可得年入十八萬金——」

    王猛還沒說完,嬴冲就已微微搖頭。威王府的那些地,確實可用於改建不錯,可這家現成的王府,之所以沒被那幾位皇子看上,可不止是因其破爛,也因這威王府距離王宮實在太遠了。

    ——其實他的安國府,距離皇宮更遠,足足隔了二十幾里路。再加上那一路上的彎彎繞繞,那距離就更遠了,五十里都不止。

    不過他是當朝超品國公,不但有使用八匹龍馬拉車,還可直接使用國公府西邊的那條御道,且有御道奔馬之權,出入皇宮用不到半刻時光。對這幾十里距離,也就無所謂了。

    可這威王府如用於改造,建成三到四進的四合院,就只能租給那些五到六品以下低品官員。你讓這些人大清早上朝時走二十多里路上朝,那不得大半個時辰?

    且除了上朝之外,還有日常的辦公。可大秦朝的六部九卿的衙門,都集中在了城東一帶。

    從這裡到咸陽各處兵營倒是方便,卻不利於文官。想想就可知道,有誰會大老遠到這裡租房?城裡倒是有些商人,可卻更不可能,咸陽城內的大宗交易都在城西。真正有錢的看不上這樣的小宅邸,錢少的則不會來。

    這位郭嘉的師弟,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可隨即他就又聽王猛道:「還有前余左副都御史府邸,自從余副憲告老還鄉之後,其宅邸已空置三年。大人亦可將之買下,改宅為巷,還可在此處架一橋樑。」

    嬴冲聞言一楞神,然後就匆匆忙忙的從身後書架裡,找出了一張咸陽城的地圖。

    只看了一眼,他就眼神微凝:「慶河!」

    慶河是清江的支流,貫穿城東與城北,還從勾欄巷的後街經過。一旦將余都御史府買下打通,再在慶河之上建橋,那麼從武威王府地域前往宮中,幾乎都是如御道一般的直走,節省了至少二十里路。

    且沿途也並無多少人家,可奔馬無礙,如同御道。選用好一點的馬匹,最多一刻時間內就可入宮!

    再如在那慶河之上,定制幾條以機關術與仙法推動的快船,那麼由余都御史府順流而下,同樣只需不到半刻的時間,就能抵達城東六部九卿的官衙所在。

    所謂咸陽居,大不易,嬴冲在咸陽多年,是深知城東那些文官的水深火熱。那邊是真正的寸土寸金,地價勝過城北不知多少。

    似這等五十畝地的四合院,在那邊別說一年一千五百兩,翻五倍的價格都租不到!

    且城北地方,乃勳貴聚居之第,也不失身份。

    這樁事他若真能做成了,那麼足可使那些為宅邸而苦惱的官員們趨之若鶩!

    且花錢也不多,兩個廢宅,最多十萬金就可拿下。只那門店花錢要多點,不過也不會超過二十萬。

    再若自己心黑一些,將旁邊一些地盤也拿下來。那麼一百七八十座都能建成,年入三十萬金都有可能。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這城東的這些門面,就可完全盤活了。」

    魏徵詫異的看向了身側的少年,感覺此人之能,全不遜色於郭嘉。尤其這經營之才,真讓他望塵莫及。

    「一旦這些宅邸建成,那麼東街一帶,必可成一真正集市。這些門店出租,同樣可年入巨萬。」

    以他的粗略估計,那時以安國府與威王府為中心,各家官眷加上奴僕,居住之人必可超出十萬計!

    一旦一個繁華的集市在這裡形成,更可使周圍各家公府王府,也會選在此處購物,不會再捨近求遠。

    而那些宅邸加門店,則至少可使嬴冲,再增加四十萬金到六十萬金以上的歲入,可供養一鎮之師,或者四位似雲真子這樣的天位玄修。

    嬴冲則心想這莫非就是天水周氏的目的?可又覺不像,這周家真要能想出這樣的妙招,又何需在乎這區區幾萬金的本錢?

    不過無論是怎樣,這生意他都搶定了!論到與內務府的關係,這咸陽府裡沒幾個及得上他。

    「試用之約可以結束了,以後王先生就是內子的管家,年金六萬,稍後就可簽訂契書。」

    嬴冲眼神發光的看著王猛,他現在看這位,就似在看一件寶貝,比之那聚寶盆還貴重無數。

    聚寶盆在極限狀態,可以使他年入三十萬金。可這位王先生,卻只是動了動嘴皮,就為他展現出了數十萬金的前景,預計的收入還要超出聚寶盆。

    「還有這經營武威王府之事,就拜託給先生了。本公會令府內一應人等,全力配合先生,至於內務府那邊的關係,也無需憂心,本公稍後就下帖知會。」

    王猛聞言卻微一凝眉,俯身抱拳道:「可我觀大人府中,已無銀錢。」

    「此事簡單,我近日購得不少糧草與藥材,可以做為抵押。你再以安國府的名義,去尋商家借貸。從明日起,我安國公府一切賬本與產業,都可對先生開放。」

    嬴冲笑了起來,對錢財渾不在意:「再若不行,可去向內子請示。」

    王猛已明白了嬴冲的意思,言下之意,是可以使用葉四小姐的嫁妝。顯然這位國公,對這些收入的最終歸屬,並不介意,只要肥水不外流就可。

    還有那糧草藥材,只怕數目不小。這位安國公借貸數百萬金,就是為購買這些東西?

    可這位大規模購置糧草藥材的目的,又到底是為何?

    「此事就這麼定了!」

    嬴冲沒給王猛討價還價的機會,直接就一言定論。

    原本這只是對王猛的考較,卻意外的收穫到了一個上佳的結果,這使嬴冲心情不錯。

    之後他談及正事時,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本公部屬夜狐,今日探查得知。二十天後,陛下遣人尋來的元機丹,就將被送入京城。嗯對了,你們有誰沒聽說元機丹?」

    眾皆沉默,只有趙申與司馬誅,眼現出惑然之色。

    嬴冲見狀,卻也無詳細解釋之意,只笑著道:「此物送入咸陽,便可複本公武脈,大增修為。然而如今盯上此物之人,不但有武陽嬴氏,更有幾家世閥與無數江湖勢力。簡而言之,本公欲借此機會,與武陽嬴氏戰上一場。」

    王猛聞言恍然而悟,原來如此,這就是嬴冲要等的機會?將嬴完我推上左金吾衛大將軍的時機——

    此事他師兄郭嘉早有預料,王猛也同樣看出了幾分端倪。

    他原本以為嬴冲是欲從朝中下手,可這位國公之舉,又再次出人意料,準備直接挖斷嬴世繼的根基。

    又心想有嬴冲這樣的主公,換成一般的謀士,只怕都會覺壓力如山。
x24685 發表於 2016-5-30 12:59
一七八章 仙子雲舒

    王猛不由陷入了凝思,他今日已出了一個風頭,感覺周圍諸人看他的目光,都已不同。無論是魏徵張義等人,還是那嬴完我嬴宣娘,都對他多出了幾分尊重。

    這使王猛頗為滿意,有種被認可的成就感。正想著再接再厲,用才華將嬴冲的眼睛閃瞎,就見對面的郭嘉起身笑問:「聽大人之意,這一次的重點只是武陽嬴氏,那元機丹的歸宿,其實無關緊要?」

    嬴冲聞言不由定定的看了眼這位氣質清雋,似弱不勝衣的青年一眼,心想這鬼谷門下,還真是人才輩出。

    無論是王猛,還是這郭嘉,都使他驚喜連連。甚至一個只在鬼谷學了兩年的魏徵,這些日子裡也給他推薦了不少人才。且都是最適合安國府的那種——清廉,出身良好,才能方面可能只是中人之姿,可卻極其可靠。且除去依靠安國府外,這些人大多都沒有退路與餘地。

    「確實如此!元機丹的下落,本公並不在意。」

    當嬴冲的這句道出,書房之內諸人,都是眼透意外之色。許多人不解,可也有幾人早有預料。

    「那麼這元機丹行蹤的洩露,是否與陛下有關?是宮中故意為之?」

    嬴冲嘴裡發澀,又覺欣喜。心想不愧是他未來身邊的第一謀士,只從他說的寥寥幾句裡,就已推測到這許多。

    眼看著嬴完我與宣娘等人,都用詢問的視線看來,嬴冲微微頷首:「本公不知詳情,也不敢臆斷陛下用意。不過郭先生,姑且可如此認為。」

    「也就是說。陛下也同樣欲以此物,算計世閥?」

    郭嘉聞言毫不覺意外:「那麼敢問這元機丹如今何在?」

    「此丹由陛下的御前侍衛副總管傅金蟬攜帶。十日前在魏國時被人察知到了行蹤。此後就再未有過消息。不過聽聞這位,已入秦境。」

    「原來如此,那麼傅金蟬入京之路,就僅有三條而已。」

    郭嘉接著又望向角落裡的女孩:「再請問這位小姐,可是天位陰陽士?所修道決,乃是風水二系?」

    此時那一直專注於書本的少女。終於抬起了頭,眼神清冷:「是!奴家所學,正為風水之法!」

    郭嘉唇角微勾,朝著上方的嬴冲一抱拳道:「學生已有了破敵之策!」

    「破敵之策?」

    嬴冲聞言驚疑不定。他還沒為準備在座之人介紹。對手到底有哪些人物,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強者呢。

    之前他倒也準備了一個腹案,可也是在仔細研究了對手的實力之後,才有了幾分把握。

    「郭某自信,此策可盡破強敵!」

    郭嘉背負著手。語意淡然悠遠:「無論是武陽嬴氏,還是他們的背後,所謂天庭——」

    王猛聽在耳中,心中不由再一聲冷哼。他師兄總喜歡神神叨叨,故作神秘。

    然後又陷入了凝思,想著這傢伙,到底是想要用什麼樣的計謀。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必定是與陰陽士的能力有關。

    而此時在書房之外,葉雲紫正在十丈之外墊著腳,努力往那書房窗內看著。眼神疑惑好奇不已,忖道嬴冲那個惡鬼,召集這麼多的天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是又想著要做什麼壞事?

    可惜,那書房的門前,有著好十幾位膀大腰圓的護衛看守著。而她修為已失,那書房內又佈置有著陣法,根本就不能聽清裡面,到底在說些什麼。

    便連那門窗也關的死緊死緊,讓她想要讀唇辨音都不可得。

    「啊咧咧,這不是秦山劍派的葉小師妹麼?」

    一個帶著幾分調笑意味的聲音,忽然突兀的從葉雲紫身後響起。當葉雲紫回望身後,立時就看見了一張宜喜宜嗔,俏麗絕倫的臉。那眼眸風情萬種,略含譏嘲之意。

    見得此女,葉雲紫頓時面色微變:「谷雲舒?你怎會在這?」

    「這句話我也想問,葉小師妹怎麼會在此間?」

    那少女上下看著葉雲紫,然後神情恍悟道:「有些明白了,你身上這麼多鎮元釘,該不會是得罪了那位安國公吧?讓我猜猜,該不會是一到咸陽城就單槍匹馬的殺過去,要替天行道?你臉上怎麼發紅了?該不會真是這樣?感覺好蠢——」

    又『嘖嘖』笑道:「這樣的機會可真難得,我谷雲舒是不是該趁機報一報,被師妹你追殺千里之仇。」

    葉雲紫一聲輕哼,不想與此女說話。眼見那書房前的十幾個護衛都沒反應,顯是被某種術法遮蔽,根本就未發現此女存在,她便欲出言示警。

    可結果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谷雲舒從後面摀住了唇,後者低低淺笑:「別呀,你這一叫,我可就待不下去了。安心,安心,在別人的家裡,舒兒不會拿你怎樣的,多少要給這主人家一點情面是不?即便真要尋你葉雲紫的麻煩,舒兒我又何需趁人之危,借力於他人?似你這樣的傻丫頭,隨隨便便就可拿下,親自動手,豈不更快活些?」

    葉雲紫不說話,死死咬著唇。谷雲舒也放開了手,然後就目光複雜的,看著那書房之內:「居然是十三名天位!這咸陽城裡的權貴,若知這位國公手裡,竟有著這樣的實力,怕是都要驚到掉落大牙?不知多少人,會為此驚懼不安。」

    葉雲紫卻覺不解,這嬴冲如今貴為安國公,又出身武陽嬴,有這樣的實力,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當日如得知此人已經承爵安國府,絕不會那般莽撞。

    「雲紫妹妹,看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當初入城之時,你到底是聽了誰的挑撥,要去尋他的麻煩?」

    谷雲舒淡淡掃了她一眼,神情似有些無語:「換我是你,必定要將那人抓來,狠狠揍上一頓不可。」

    葉雲紫依舊不言不語,只雙手緊握。事到如今,她如何能不知,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那天自己若出了什麼事,又或者書房裡的那個惡鬼被她傷到。只怕他們二人間,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那人唯獨沒想到的是那嬴冲的部屬中,竟有人認得她身份,所以手下留情了。

    「罷了,誰不知你葉小妹,就是這樣的性情。」

    谷雲舒搖了搖頭,接著竟又好心的為葉雲紫解釋著;「尋常的二等世閥,有個二三十名天位效力,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可這位國公不同呢,那傢伙繼承國公的第一天起,就已破宗除族,割袍斷親,自建安國嬴氏,與武陽嬴翻臉相向。所以屋裡面這些天位,多半都是他自己經營得來的勢力,與武陽嬴氏無關。」

    葉雲紫聞言頓時怔住,心中波瀾微興。她雖因專心修行之故,不通世事,可也知曉,一個沒有宗族依靠之人,想要經營出一個擁有十數名天位的勢力,是何等的艱難。

    書房裡的那個少年,竟已有著與秦山劍派,近乎等同的實力。

    「你如知他承爵之時,武脈已廢,那就只會更驚訝。」

    谷雲舒說完這句,卻並未見葉雲紫臉上有意外之色,頓知此女早知此事。不過她估計也就僅此而已了,此女所知應當極其有限。

    「人都說此子荒唐紈絝,浪蕩不羈。可自從其承爵安國公之後,所做的事情,每一樁都使人膛目結舌。襄國公王籍,那是何等的聰明?可與這位交手時,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那三皇子與朝中二位政事堂執政勾結,又是何等之勢大?可也同樣潰不成軍——」

    正說著話,谷雲舒的面色就驟然一變,雙手正在結著的印決悠止,帶著葉雲紫一個閃身,退出了足足五六丈。到了此處,葉雲紫就見他們所立之處,赫然出了一個深坑。觀其痕跡,竟似是被一把巨錘硬生生的砸成了這形狀。

    這個女人,應當是欲以光明神教的秘法,偷窺書房裡的談話,結果卻被裡面的那位玄天位察覺了。

    而谷雲舒的身影並未停止,連續閃身後退,直到撤出了這間院外才終於停住。然後眼神不甘的,再次看向了書房方向。

    「嘁,這個老太監!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x24685 發表於 2016-5-31 11:04
一七九章 忠於國事

    幾乎同一時間,咸陽宮內御書房中,天聖帝手撫著一張奏摺,神情陰怒不定。

    此時如贏沖在此,必可認得這封奏摺,正是二十幾前由郭嘉擬定,再由他送入宮內的那本。

    可此時在天聖帝的身前,米朝天微躬著身,神情難堪。而下方處還跪著一人,此刻卻更是汗流浹背,臉色青白。

    「我朝九位國公,都有直奏之權。為何如此重要的奏章,卻在司禮監壓到了現在,都未送至朕的手中?」

    天聖帝一邊說著話,一邊冷眼看著案前跪著的那人:「錯非是朕心血來潮,翻看了一番司禮監舊折。還真不知你施朝業膽大包天到了這等地步,竟敢扣押當朝國公的奏章。」

    那施朝業只覺呼吸都已困難,叩首數拜,使額前鮮血淋漓:「奴婢知罪!可奴婢真無欺瞞陛下之心,只是覺安國公之言,未免危言聳聽,並無實據。且正值新年,陛下休沐之季,所以想著押後十餘日,再上呈預覽。」

    「押後十餘日?你今次敢押後十餘日,下次怕就敢直接扣下,隔絕內外,塞朕耳目了。究竟是誰給了你自作主張的膽量?」

    天聖帝聞言卻是咬著牙笑:「你說安國公危言聳聽,可那孩子從小到大,都從未欺我。尤其似這樣的國事,更不會信口雌黃。你這狗奴才,莫非是看他年少可欺?」

    施朝業的面色更顯蒼白,米朝天也俯下了身請罪道:「是奴婢管教不力。」

    「這與米伴伴無關!伴伴名為司禮監掌印,可其實日常牽掛朕之起居,那司禮監只怕都沒去過幾次。」

    天聖帝搖了搖手,然後撫著頭一聲嘆道:「也是朕如今精力不濟。才致如此。」

    米朝天聞言默然,他知這幾年。天聖帝確不如往日那般的勤政。這非是這位陛下疏懶厭政。而是年輕時留下的暗傷所致。錯非如此,幾年前也不會那般的迫不及待,使那些人有機可乘。

    「將這混賬押下,先行送往太宗陵處看押!待得安國公所奏之事查清之後,再做處置。」

    說完這句,天聖帝就再沒理會整個癱倒在地的施朝業。又低下了頭,逐字逐句的再次看著手裡的奏章。

    「命繡衣衛遣人去陽江上游,徹查安國公所言之事。務必在月內回報,越快越好——」

    只是當想及哪怕這時候。他將繡衣衛的人全灑過去。要查清陽江水情及沿河堤岸的狀況,也需至少二十日時間,天聖帝就覺心煩氣躁,焦灼暴怒,最後乾脆長身而起。將那書案一把掀翻。

    米朝天見狀也嚇了一跳,忙又一躬身:「陛下!所謂怒極傷身,還請陛下靜心順氣。其實陛下無需心憂,安國公人雖年輕,可此事處置卻還算妥當。據奴婢所知,年前安國公得封地提醒之時,就已遣人去了陽江沿岸查探,想必這時已經有了結果。陛下稍後問他,也是一樣。」

    「一樣?可只以嬴冲一家之言,朕又如何能說服大臣?即便能夠使政事堂聽命,可此時距離汛期也只有一個多月,朕又能做些什麼?朕這時候,倒寧願沖兒他是危言聳聽。這個施朝業,朕真恨不得生噬其肉!」

    天聖帝冷笑,見米朝天啞然無語後,不由又一搖頭。深深幾個呼吸,他又逕自走到了窗旁,語氣略含傷感的嘆著:「朕可真是孤家寡人——」

    「陛下何出此言?」

    米朝天苦笑著勸解:「宮中皇后與幾位皇妃,莫不親近敬重於您,諸皇子也對陛下孺幕有加。還有王承恩等人,皆忠心耿耿。試問陛下,又怎會是孤家寡人?」

    「這些話,伴伴你信?如今心裡面真正唸著朕的,能有幾人?」

    天聖帝望著窗外,自嘲一哂:「便是沖兒,寫奏摺給朕時也不誠心了,居然還找了個代筆。不過這人的文筆倒是不錯,比那小混蛋強得多。」

    米朝天楞了楞,心想原來陛下糾結的是這事?隨即啞然失笑,知曉天聖帝的心情,已經放鬆下來。

    ——心想確不愧是他的陛下,哪怕明知大禍在即,也仍能冷靜應對,淡定處之。

    「安國公他忠於國事,心憂萬民,這是陛下之福。那孩子一向厭於文事,並非有心。」

    「忠於國事?他也就只剩這點長處了。」

    天聖帝笑了笑,而後沉思著道:「著令繡衣衛暗查各處官倉與義倉儲量,並示警沿河各府縣,注意河岸。如有失修之處,可以在一月之內抓緊搶修。另下旨平準司,今年惜糧不售,各地分庫再儘量再收些儲糧。嘿,此時購糧,多半是來不及了。不過沖兒那裡,此時定握有不少存糧。如真事態緊急,可直接由內庫撥款,從他手裡買來。」

    米朝天一邊聽,一邊記憶,卻知天聖帝的安排效果不大。直接下旨,那就是要繞過政事堂。這通常被稱為『中旨』,除了秦皇的心腹部屬會遵從之外,並不被朝官認可。

    而平準司自平準大使以下,屬於天聖帝的人手,不過才寥寥幾位。

    不過米朝天也並不擔心,他知曉嬴冲正在大規模收糧。只是繡衣衛那邊就已探得,至今日起嬴冲已從錢莊中借銀九百萬金,幾乎將他所有的田莊店面,一切身家都抵押上去。

    也正因探得了此事,他與王承恩才會提醒陛下,注意安國公奏摺。

    換而言之,只需洪災爆發,朝廷只需從這位手裡收糧就可。

    別人都說安國公紈絝惡毒,可他卻知那位小國公自小心性仁善。最多溢價五到六成,就可解決此事。

    之所以是五成,是因安國公既然冒著這麼大風險收糧,總不可能事後讓這位什麼都不賺。

    天聖帝口述完了旨意,又轉過了身來,目透寒光;「那元機丹。還有幾日入京?」

    「最多二十日內,二月初時就可抵達。」

    說完這句。米朝天又有些遲疑:「此外王承恩還告知奴婢。安國府近日亦動作頻頻,府中已聚集了諸多天位,似欲異動。」

    「那個小傢伙?可以他的性子,這次若不參與,才讓人奇怪。多半是要藉機從武陽嬴氏身上,再咬下一塊肉。」

    天聖帝搖頭失笑。並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你讓人看著些吧,別讓他出了事。武陽嬴這些年氣候已成,不太好對付。尤其嬴唯我,那真是一頭狼——」

    米朝天聞言。卻一聲苦笑:「陛下您這是小瞧了他。據奴婢所知。此番安國公動員的天位,已高達二十人之巨!光是聚集在其府上的天位,就達十餘人,另以三十萬重金,從咸陽黑市僱請了不知數目的天位散修。除此之外。那嬴完我與嬴宣娘,亦在招朋喚友,想必再湊齊三五人不在話下。」

    天聖帝不禁一陣失神,手中把玩著的一對核桃掉落都不能自知。好半晌才回過神:「二十名天位,他這莫非是要與武陽贏決一死戰?嬴元度那邊,可曾知曉?」

    米朝天微微搖頭,武陽嬴氏雖是實力雄厚。可論到在京中的根基,還是遠不及繡衣衛的。更沒有似『張承業』這樣的眼線,光明正大的釘在了安國府內。

    不過張承業既然將這樣的消息傳過來,顯見那位國公對宮中並無隱瞞之意。

    「那個小子!他是意在天庭,真不知天高地厚!」

    天聖帝罵了一句,可隨即卻又放聲大笑。似乎胸中憂怒,都隨著這笑聲宣洩一空。

    半晌之後,天聖帝的笑聲才漸漸平息下來,一聲輕嘆:「他可真像是他的母親!也好,就讓朕看一看,葵兒她的孩子,究竟能否為朕再撐起一片天。」

    ※※※※

    安國府書房內的會議,最終是以虎頭蛇尾為了局。嬴冲無可奈何,在場十幾個天位,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根本就無插言討論的興趣。

    嬴完我與嬴宣娘,雖是偶有說話,可都是全程對嬴冲信心滿滿的神色。

    哪怕是身為大商戰神的婦好,也是一副『你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的模樣。

    整個計劃,都由他與郭嘉王猛幾個謀士,在三言兩語中定下,並未出現他意想中的群策群力。而事後一群人,則都是一副奇怪的神情看著他。

    嬴冲知曉這些人想說什麼——這事你直接把這幾個謀士叫來商量就得了,幹嘛定要把所有人都叫來?

    雖說方案已經議定,且把握極大,可嬴冲還是略有些鬱悶。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要這些家臣互相認識一番,使府中諸人的氣氛,能更積極向上一些,可結果事與願違。

    嘆著氣,嬴冲走出了書房之後,就直接往府內的一間偏院行去。在踏入之時,他就已感應到了裡面,兩位女子的氣機。

    二女正在院中下棋,其中之一正是葉雲紫,這位雖有落子,可卻是滿眼的不情願。至於她對面另一人,卻是一位紅衣少女。

    望見此女,嬴冲就不禁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谷仙子到了。不告而入,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不是你邀請奴家來的?」

    那紅衣少女轉過頭,嘟著嘴神情頗為不滿:「好歹也是你們家的客人,卻被這般對待,奴家差點就被那老太監的錘給砸死。」

    「那也是罪有應得。」

    嬴冲毫無愧色:「即便是被邀請的客人,上門時也該敲門知會,更不該偷聽主人家的私談。莫非谷仙子一直都是這麼做客的?光明神教不遭人待見,被視為魔類,果非無因。」

    「魔類?佛門在身毒之地活民億萬,也同樣被你們中原百家,視為魔道。」

    谷雲舒冷聲笑著,從石桌旁站起了身,眼神中也透出了幾分凌厲之意:「廢話少說,奴家今日至此,只為取國公大人性命!」

    話音落下時,谷雲舒手中的一個鈴鐺也被拋向了空中。瞬時這二十丈方圓地域,內外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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