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181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0:47
馬前卒 第二千零三章 扼殺對手的創造力

    外交部長劉興文夾著一疊公文,滿面春風地走進了秦風的議事廳。

    默默無聞了大半輩子的他,現在可算是揚眉吐氣了。與他的老爹劉老爺子是一時風雲人物不一樣的是,劉興文為世人所知的更多的是他是當今齊王殿下的岳父。至於他在兵部擔任侍郎一職,也不過是掛個名頭,並沒有多少實際權力。

    今年齊王殿下大婚,而且從法律意義上正式明確了齊王殿下儲君的資格,劉興文的官職也終於向前挪了一挪,從兵部侍郎的位置之上調任到了外交部任部長。

    這原本是一個清水衙門,並沒有多少實際上的要務。因為大明沒有多少可以施展外交的地方,以前也就是馬尼拉的那些小島國可以讓外交部卻周旋一番。但時過境遷,到了今日,外交部的權力已經逐漸大了起來。

    馬尼拉那裡的肥肉已經被大明各個衙門口差不多瓜飛殆盡了,外交部在裡頭只能算是一個小蝦米,分不了多少湯湯水水,但西大陸和三佛齊等地的殖民拓展,卻讓外交部的權力正在穩穩地一步一個腳印地擴展著。

    不管是在西大陸,還是在三佛齊,在那裡拓展的隊伍,都是有錢有武裝的。當這些都被歸口到外交部來統一管理之後,外交部瞬息之間便成了炙手可熱的部門了。

    在大明有頭有臉的商人們都很清楚,國內的市場現在已經不容易賺大錢了,一來是各種各樣的律法已經出台或者正在討論準備出台,這些律法,正在將他們以往賺大錢,獲得暴利的一些路子一一堵死,不是說不能賺錢了,而是以後只能細水長流了。而像齊國這種正在打仗的地方,一來風險高,二來需得與軍方有密切的關係才能緊跟在軍隊的後面發上一筆橫財,但也就如此而已了。因為現在大明每打下一地,文官系統便會迅速地跟進。

    這對於來快錢來慣了的許多大明商人來說,自然是很不習慣的,現在要想賺大錢,來猛錢,唯有一個路子,那就是去海外,不管是去西大陸,還是去三佛齊。對於大明來說,這些地方都還是化外之地,在大明完全就是違法的一些事情,在那些地方,則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

    但想要去那些地方發橫財,離開了大明外交部的支持,就完全行不通。

    劉興文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官兒還有當得門庭若市的那一天。

    看到劉興文進來,秦風站了起來,親自替他倒了一杯茶,對於這個親家來說,秦風還是挺滿意的,不管是從劉老爺子面子上來說,還是這些年來劉興文自己的表現來說,都算是一個合格的外戚了。不貪功,不攬權,甘願默默無聞地當一個隱形的大員。

    劉家在確立了與皇家的姻親關係之後,便一直在不停地變賣著自己的沙陽的產業,到如今,只剩下了沙陽郡的祖宅以及供養祠堂的一點土地了。劉興文的幾個兒子也都到了京城,在各部衙里默默地做著一個中級官員,如果不行差走錯,這一輩子最後或者能謀到一個副部級職位光榮退休,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之中會有一些人在今後的歲月之中因為特殊的功勳而走到更高一級的崗位之上。

    政事堂的一眾大員們,對於外戚還是很警惕的。將劉興文從兵部侍郎的位置之上調到外交部便是他們的舉措之一。

    但是金景南一眾人等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隨著大明向外殖民的步伐驟然加快,外交部的地位,居然一天比一天重要了起來。如今算是有錢有槍,儼然已經是一等一的重要部門了。

    正如秦風與田康所說的那樣,即便是一頭豬,只要站在風口之上,也能飛起來。劉興文沒想著要什麼,爭什麼,但時勢所然,他的重要性,仍然因為這些事情,而一步步地得到提高。

    如今在海外,有正規的朝廷軍隊,有大量的商人,還有商人們控制下的殖民武裝,在原則上,雖然都各有各的統屬,但在實際的運作之上,都歸屬於外交部統一調配。

    “看你的模樣,一定是又有哪裡有喜事了?”秦風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劉興文的對面,打趣地道。

    “陛下,林殊那邊已經來了最新的報告了。”劉興文笑容滿面:“他們已經選定了一個叫做安卡拉的海邊城市作為威尼斯大公租借給我大明的地界,現在已經完全安頓了下來。而西大陸,正如陛下先前所預料的一般無二,已經打成一鍋粥了。”

    “馬特烏斯佔著上風?”秦風問道。

    劉興文點了點頭:“馬特烏斯回到西大陸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海上揮師偷襲了威尼斯大公的領地,大肆搶掠破壞了一通之後,這才揚長而去。連大公夫人的都被他抓走了。斯騰森回去之後,如此的奇恥大辱如何能忍?當下便與皇儲聯合在一起,討伐馬特烏斯,不過此時的馬特烏斯卻是兵強馬壯,連接挫敗斯騰森與皇儲的聯兵,不但沒有被擊敗,反而乘勢佔了不少皇儲的領地,聲勢大振啊。”

    秦風呵呵一笑。

    “不過此時丹西戰死在東方的消息也在西大陸之上迅速地傳開,在馬特烏斯與斯騰森以及皇儲聯軍大戰的時候,又有三個較大的公國趁機宣布獨立了。”劉興文從秦風的大桌之上搬過來了地球儀,指著上面對秦風解釋著是那幾個公國。

    “現在的局勢是馬特烏斯一方,斯騰森與皇儲為一方,另外那些獨立的公國抱團取暖,一時之間,竟是誰也奈何不得誰了。看到這樣的局面,又有不少的勢力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才好嘛!”秦風大笑。

    “林殊剛剛安頓了下來,那幾個剛剛獨立的公國便找上門來了,都是一些聰明人啊!”劉興文嘆道,又把林殊的應對措施跟秦風詳細地講了一遍。

    “這傢伙真是一個扇陰風點邪火的好手。”聽了林殊的一些做法,秦風連連點頭稱讚:“這人天生就是一個搞外交的好苗子啊,這樣我就放心了,只要這傢伙在那裡一日,西大陸就別想安生下來。”

    “臣也這麼覺得。”劉興文笑道:“現在去西大陸的明人都以安卡拉為據點,正在那里大肆興建改造城市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一座完全大明風格的城市就會出現在西大陸的。林殊與慕容复兩人一文一武,一張一馳。而王凌波雖然去哪裡不久,卻已經在那裡有了不小的名氣。說起來也是好笑,交戰的雙方,有時候都會把自己受了重傷的一些重要成員送到王凌波那裡去治療,昨天還在彼此對砍的仇敵,今天卻躺在只隔著一條窄窄過道的病床之上大眼瞪小眼呢,林殊將這個當成一個笑話講給了臣聽。”

    “回信告訴林殊,我們在哪裡的武力,只保護安卡拉城和在西大陸的明人,誰敢打安卡拉的主意,那就打得他媽都認不得他,但絕不允許介入其它公國之間的戰鬥。”

    “是。”

    “西大陸短時間內人腦子都會被打成狗腦子,我們只需要往哪裡輸送武器彈藥以及其它的商品賺錢就好了。”秦風笑道:“看看他們要打個多少年才會消停下來。當然,於我們而言,打得時間越長越好。”

    “陛下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們外交部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們打得更久一點。”劉興文湊趣地道:“陛下,有部分商人希望能夠將蒸汽機運往西大陸,就在本地建設一些廠坊,那裡的人工簡直便宜得不像話,如果就地生產的話,他們能夠將成本再一次大幅度地壓縮。不過蒸汽機是管制物資,沒有朝廷的批準的話,一台也不會允許運出去。這件事政事堂也很猶豫。”

    秦風摩挲著下巴道:“看起來斯騰森給提出這個想法的商人是下了大本錢的啊。這個人果然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能看得出來什麼是本,什麼是末,馬特烏斯就差多了,只知道向我們買槍買炮。”

    劉興文一驚,“陛下是說這些商人被斯騰森收買了?”

    秦風擺了擺手,“那倒不是,而是斯騰森找準了這些商人的要害。商人逐利,這是本性。這個斯騰森打得是拿市場換技術的主意呢!想想看,咱們的蒸汽機到了他們那裡,那可供操弄的餘地可就大多了。他們的人首先能學會操作,接下來能學會修理,慢慢地就能搞清楚這裡頭的原理。他們甚至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將其中的一些蒸汽機拿去做些別的事情。”

    劉興文怒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台也別想,那些個商人,臣會好好地收拾他們。”

    “那倒不必!”秦風笑道:“換個角度想,蒸汽機這個玩意兒現在在大明,懂得人實在是太多了,你不給他們,他們難道就不能想出別的法子弄去這些技術嗎?肯定會的。與其這樣,不如大大方方地給他們。”

    “陛下,這是為何?”

    “你不給他們,他們就會自己鑽研啊!有了模子,有了方向,學起來是很快的。但我們給了他們,他們就不會再去自己搞了。畢竟能買到,可比自己研究要省錢得多,也省事的多,省力的多呢!”秦風呵呵地笑著,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兩個對比鮮明的大國不同的發展道路。 “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從源頭之上扼殺對手的創造力。”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0:53
馬前卒 第二千零四章 有些人 就是欠收拾

    “陛下,再就是三佛齊的事情了,在那裡開拓的海商,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自主權。允許他們向內裡更深地開拓。”劉興文翻了翻手裡的公文道。

    “他們是想獲得更多的武器吧!”秦風冷冷地道:”還是說,他們想要火藥武器?”

    “是的,他們有這個意願!”劉興文道:”他們現在在那裡遭受到了有力的挑戰。一個叫做孔雀王朝的三佛齊國家,正在不停地向他們發起反擊。”

    秦風敲著桌子,冷哼了一聲:”我記得很早以前,我就告誡過他們,適可而止,但他們卻太貪心了。前幾天,田康告訴我說,在我們越京城中,出現了很多來自三佛齊的人,他仔細探查了一番,竟然發現在越京城,居然出現了一個奴隸市場,專門售買來自三佛齊,或者西大陸的奴隸,這事兒,你知道嗎?”

    劉興文額頭之上滲出了冷汗,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了。

    “這事兒,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秦風加重了語氣。

    “是的,我是想,在我們大明初期,也曾靠著這樣的手段,從秦國等地販買人口來充實我們的人丁,所以這一次,我覺得是可以仿效故智的。”劉興文找了一個藉口。

    “笑話。”秦風冷然道:”當初賁寬他們,的確是拿銀子買過人丁,但那些人到了地頭之上,真是奴隸嗎?他們一到,便分到了田地,牲畜,牛羊,房屋,轉頭就能給我們大明繳納賦稅,數年之後,他們就成了我們大明最忠實的支持者,現在,能同日而語嗎?”

    劉興文低下了頭。

    “現在,我們大明還需要以這種手段來招攬人口嗎?那些人,到了我們大明,真為我們大明做出了貢獻?恐怕是滿足了某些人的惡趣味吧?”秦風語氣愈發的不善了起來。

    “我聽說此事之後,與田康專門去看過這個地方,其情之慘,讓人不忍目睹。”秦風怒道:”一個個的人,被像牲口一樣的牽上台去,讓人像品評牲口一樣的品評,像物件一樣的加價售買。每天都有人死去,城外的化人莊,是不是每天都有這樣的人死去?這還不說,長途跋涉在途中死去的人丁! ”

    “陛下,這是臣的失職,下去之後,臣馬上下令,禁絕此事。”

    “這也算不上你的過錯。”秦風嘆了一口氣,”我已經下令金景南,讓其準備制訂一部廢奴法案,不管是這些外來的奴隸,便是現在咱們家裡的那些丫環,僕從,甚至於宮中的宮女等,都必須改為合同制,合同期滿,去留兩便。合同期間,這些人,都必須要有相應的待遇,其待遇不得低於我大明百姓最基本的收入。”

    “陛下,我們大明最基本的收入現在是多少?是以大明本土計,還是將西地,楚地都算起來平均?”劉興文問道,他家裡,可也是有著不少的家生子僕從丫環的。

    “回頭政事堂便會討論此事。”秦風道,”到時候你自然便知道了,如果我估計得不錯,最終究還是會以三地的平均水準來訂薪資吧。”

    劉興文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倒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海商必須要整頓。”沒等劉興文喘過氣來,秦風接著道:”他們現在有些肆無忌憚了。什麼無法無天的事情都敢幹出來。他們以為遠在天邊,我們大明的律法就管不著他們了嗎?”

    “陛下,此事還需三思而後行。”劉興文吃了一驚,”現在的海商,大都是武裝商船,手裡都握著不少的武力,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海外已經建立起來了一大批基地,特別是在三佛齊那些地方,我們官員一直是沒有介入的。雖然他們有些事情做得有些過份,但每年都能從哪裡給國家帶來大量的收入,而且現在我們正在對齊作戰,海外收入是極其重要的一塊,他使得我們能在不動搖國本的情況之下,輕鬆地發動對齊戰役。一旦逼得急了,那些人在海外自立,雖然說成不了什麼氣候,但終究是會給我們添些麻煩的。”

    秦風冷笑:”如果說馬尼拉動盪,還會讓我們感受到壓力,三佛齊那地方,嘿嘿,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國安部已經在收集一些證據了,當然不是以他們販奴來說事,法無禁止則可行,既然以前沒有這些律法,那他們做也就做了,但其它的事情嘛,可就沒那麼好說了。海商聯合會,必須進行一次大清洗。”

    秦風說到這裡,劉興文頓時明白過來,皇帝要清洗海商的根子,並不在販奴之上,這件事只不過是一個引子,一個藉口罷了,真正的原因,是這些年來,海商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他們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手伸得太長,長到讓皇帝都感受到了不快。有些事情,劉興文自然是清楚的,他本來以為皇帝並不清楚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但沒有想到,皇帝竟然門兒清。

    想到這裡,不禁為有些海商開始悲哀起來,什麼事情不好做,居然把手往官場上伸,往軍隊之中伸,想要更多地擴展自己的影響力。

    如果說他們心懷不軌倒也真是冤枉了他們,他們的本意,恐怕只是想讓自己在朝中有更多的代言人,能夠建立起更龐大的利益關係,但這,終究還是觸到了皇帝的逆鱗。

    不作不死啊!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那些人對他還真是不錯的,恭恭敬敬,每有好處,總是會孝敬自己一份。

    這些年來,這些人賺得夠多了,但只怕,馬上就要煙消雲散了。

    這可真是眼見得他起高樓,眼見得他宴賓客,眼見得他樓塌了。

    “不要以為這件事是小事情。”秦風淡淡地道:”現在西大陸有不少的學生在我們這裡求學,像威斯凱爾,蓋森等就算是人傑,還有那數以百計的西大陸人,能夠讓馬特烏斯和斯騰森將他們留在我們這裡的,都是英才。這些人在我們這裡學習,我們正在用我們的文化,深深地影響著他們,正在努力地讓他們對我大明起羨慕之心,起親切之意,將來這些人回到西大陸之後,必然會成為他們那裡的一代精英,未來的西大陸,必然是他們這些人掌權,而我們,也會盡力地支持這些人走上高位,這樣一來,我們才能真正建立起一個大明文化圈。讓這個天下無處不彰顯我們大明的影響力。如果讓這些人看到他們的同胞成為了任人宰割的奴隸,你說他們會不會感同身受?會不會有刻骨的羞辱?會不會想要奮發圖強,以圖將業能夠翻身?”

    “可是陛下,這些人在我們這裡學到了先進的知識,先進的技術,回國之後,還是會成為我們大明的麻煩了,依我看,倒不如在擊敗齊國之後,派遣大軍,徹底將他們征服還更省事一些,更能讓我大明千秋萬代。”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秦風冷笑道:”我們可以擊敗齊國,一統東大陸而不會有太多的後遺症,那是因為我們同文同種,說著一樣的話,寫著一樣的字,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天下的精英也都知道這個道理。如果我們千里迢迢地去征服像西大陸這樣的地方,必然會陷入到對方的拼死抵抗之中,縱然能獲得一時的勝利,最終還是會深陷泥沼,不能自拔。有一句話你要記牢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管是我們也好,還是他們也好,都是會向前發展的,我們今天壓迫他們有多嚴重,異日他們的反彈就會多強大。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收穫的將不是友誼,而是仇恨。”

    劉興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為什麼煞費苦心在西大陸引得他們互相爭鬥的道理所在。”秦風道。”我們可以成為促裁者,但不要成為壓迫者。前者能獲得的利益,遠遠不是後者所能比的,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也是讓大明千秋萬代的真正的因素所在。”

    “臣明白了,外交部以後的政策,會以陛下今日的談話作為最基本的原則。”劉興文道:”三佛齊那邊,臣會派人去與那個孔雀王朝接觸。如果他們不願意與我們建立起聯繫,那我們不妨在那裡扶植一些反對他們的勢力,而不是我們直接赤膊上陣。”

    “與他們聯繫之前,還是要先教訓一下這個孔雀王朝的。讓何鷹帶著太平號戰鬥編隊去一趟吧。”秦風道。

    劉興文大為驚訝,剛剛秦風還在大談睦鄰友好,轉眼之間就又出動了強悍的第一艦隊。

    “你不將他打痛,他就不會老老實實的與你談判,咱們的那些商人既然已經把屎弄了一屁股了,咱們怎麼也得先替他們擦乾淨了再說。太平號編隊此去,正好也將在那裡無法無天的海商整頓一下,讓他們清楚,即便是在那裡,也不是法外之地。一個個回到大明就衣冠楚楚,一出去就變成了衣冠禽獸,可不能讓他們成了習慣。”

    劉興文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可不正是這樣嗎?那些人到自己府上,一個個溫文爾雅如謙謙君子,但到了這些殖民地上,那一個不是喝人血的主兒?

    “公事就說到這兒吧!”秦風擺擺手,”有一件事還是要給親家道個喜,你要當外公了,我也要當爺爺啦。”

    聽了這話,劉興文頓時大喜過望,立即將手裡的公事忘得乾乾淨淨。女兒嫁為太子妃,如今又有了孩子,如果能生下一個兒子,那這位子,可就穩穩噹噹的了。

    “恭喜陛下。”

    “同喜同喜。”秦風笑道:”今年過年,咱們就兩家合一家,一起好好地喝幾杯。”







本帖最後由 kll9661844 於 2018-12-31 13:40 編輯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1:05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章 空中沒有了 水上又來了

    萊州,徐俊生終於盼來了他期望已久的好天氣。當然,他的好天氣,便是大雪飄飛,狂風肆虐,時不時地還夾雜著一場雹子。因為只有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之下,從螃蟹灣那邊才不會有飛艇飛到萊州郡城這邊狂轟亂炸一番。

    天上的那些飛艇已經越來越多了,從最初的一個青面獠牙的魔鬼,到如今的五花八門的各類圖案,最多的一次,一下子來了四架飛艇,一路從紅河的南岸炸到北岸。你要說這些轟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倒也不見得,但在百姓之中造成的困擾,對士兵的士氣的打擊,卻是無以倫比的。

    因為你面對著這樣的攻擊,無能為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空中扔下一枚枚炸彈,然後聽到他們在某個地方爆炸。

    每天都會有傷亡的報告遞上來,從最初明軍還選擇性的轟炸軍事設施,朝廷官衙,到現在,他們根本就懶得再看了,反正到了上空,隨隨便便地扔下數枚炸彈,在城市之中開放幾朵死亡之花之後,便大搖大擺地離去。

    明人不在乎能給對手在物質之上造成多大的損失,他們在進行一場長期的心理戰。這一戰術,到目前為止是成功的,百姓逃亡的人越來越多了。一些人想千方設萬計地向著紅河上游逃走,不惜花費巨額銀錢賄賂那些守衛關卡的士兵,也有一些窮困之極甚至不怕死的傢伙往明人的控制區域逃。但不管是那樣,萊州郡城的軍心民心都在一天天的下路。

    街面之上盛傳的徐俊生要炸萊河大堤淹沒萊州郡城江南區域的謠言被徐俊生採取的鐵腕手段強行鎮壓下去了,為此掉了腦袋的不下數十人,明面之上是沒有這些傳言了,但私底下卻是禁絕不了的。

    從祝若凡提交的報告上來看,江南正在掀起逃亡的熱潮,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往明人控制區域逃亡。

    對於這一點,徐俊生很是惱火,雖然說明人在收拾人心之上是極有一套的,他們在控制區內所做的那些事情,徐俊生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如果這裡頭沒有祝若凡的故意縱容,任由這些人逃離的話,這些人也是根本走不脫的。

    徐俊生知道祝若凡在想些什麼,他實際上對於守住萊州南岸是沒有信心的,只怕已經報了與城皆亡的心思,而那些普通的百姓,他卻認為能逃一個是一個。因為當自己炸了萊河的時候,萊州南岸區域將盡成澤國。

    可笑的婦人之仁。徐俊生有些惱火,但又不得不敬佩祝若凡這樣的人。那是一種純粹的軍人氣節,自己可以死,但卻不願自己保護的人枉死。

    徐俊生自己也想當這樣的人,如果這樣就能擋住明軍的話,問題是,即便這樣做了,仍然毫無作用。

    明軍在拿下螃蟹灣之時,便突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未嘗不與自己準備炸萊河這件事有關,謠言能在這里傳播,明人當然也會知曉,不管是不是事實,他們的主帥都會反覆考量一番的。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至少自己還是拖延住了對手前進的步伐。

    河面上傳來了突突突的聲音,又讓正在視察北岸江防的徐俊生心煩意亂起來,天上的威脅是沒有了,水面上的威脅終於還是來了。

    從螃蟹灣失守之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只要不是明人那種龐然大物的軍艦,給人的壓力總會小一些。徐俊生的這種想法,在第一天看到明軍的內河戰船之後,便被擊打得粉碎。

    灰白色的艦身速度奇快,縱然是沿江逆水向上,比起大齊的內河船隻順流而下還要快。大齊已經沒有水師了,但徐俊生還是竭盡全力搜羅了一些內河船隻,組成了一支船隊,但第一天,就被明人一艘孤零零的戰船給按在河上痛揍了。

    徐俊生這是第一次看到水戰。當時的場景讓他震撼之極。

    明軍的那艘戰船沒有絲毫給齊軍接近的機會,就是那樣一炮接著一炮地將一艘艘齊軍船隻給擊沉在萊河之中。那兇猛的砲火,那轉動的砲塔,那奇快無比的射速,都給予了他深刻無比的映像。

    看到這一切之後,他忽然很是理解祝若凡為什麼守不住螃蟹灣了,那時的祝若凡可是面對著十幾艘龐大的明國戰艦,而敵人的每一次齊射都是數十發上百發砲彈,祝若凡能夠在螃蟹灣守上半個月,已經難能可貴了。

    “祝若凡講,這種艦船應當是明人的最新戰船,當初在螃蟹灣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這種火砲。”丁聲明看著一邊擺放著的幾塊破爛,那是敵人打上岸來的砲彈爆炸之後留下來的殘片:“全部由銅打造,明人,可真是有錢。”

    “人比人,得氣死人。”徐俊生嘆息道:“咱們的那些大匠們,為什麼就造不出明人的這種火砲呢?”

    萊州自然是有火砲的,而且數量還不少,齊國朝廷上的大臣也好,還是皇帝曹雲本人也好,都很清楚如果讓明人佔領了紅河流域,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齊人的國土,將會被明人直接從中間被一切為二,洛陽與長安,一個經濟中心和一個政治中心便會被徹底地分開,這樣的後果,是誰也承受不起的。長安無數的工匠沒日沒夜鑄造出來的火砲,倒有很大一部分被運到了這裡,而且都是質量上佳的銅砲,這樣的待遇,即便是常寧郡的鮮碧生,潞州的郭顯成都沒有得到。以至於他們不得不自己鑄造那種質量明顯不過關的鐵炮。

    徐俊生知道大齊為了鑄造這些銅砲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多少人因此而掉了腦袋。可明人,居然拿著銅來造砲彈,打出來就不要了。

    “倒是希望明人多多地打一些炮過來,這樣我們收集一段時候,倒是可以多造一門火砲了。”徐俊生難得的冷幽默了一回,不過身邊的丁聲明卻是全程黑著臉孔。

    伴隨著一聲巨響,河中的明人戰船的船頭火砲噴出了火光,接近著徐俊生便看到岸上的防禦體系中的某一個地方傳來了劇烈的爆炸之聲,一股股的黑煙騰空而起。

    從天上的飛艇不能來了之後,這些船隻便會每天光顧了。有的沒的打上兩炮,讓整個江岸沿線,不得安生。明知道敵人只不過是騷擾,但卻一點也大意不得,萬一哪一天,這種騷擾就變成了一種實實在在的打擊呢!

    “他們太猖狂了,就不能反擊嗎?”丁聲明咬著牙道。

    “沒有意義!”徐俊生搖頭道:“對方船隻在河中央,雖然打得著,但準頭不好,而且對方船隻速度太快,他們這樣做,未嘗沒有誘惑我們暴露砲位的意思,丁郡守,我們的大砲可是一旦固定下來,想要移動就困難了。如果讓對手確定了我們火砲的位置,真打起來的時候,對方必然要先行摧毀他們的。”

    丁聲明點了點頭,“可是任由他們這樣天上炸了水上炸,於軍心實在不利啊!”

    “當然是要反擊的。”徐俊生喃喃地道。

    反擊自然是有的。而且此刻就在進行之中。

    石光榮抱著他的大明1式,靠在船壁之上,整個腦袋就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頭,天氣寒冷無比,在江上跟著船風馳電摯,那就更冷了。偏生他還沒有什麼事兒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砲手們興奮地上下左右地轉動著砲彈,看到不順利的地方,咣當一炮便幹過去。

    “真他媽浪費!”他在心裡嘀咕道。舉起手裡的大明1式託在肩上向著岸上瞄準著,打仗的時候,他可是一槍一個敵人,這一顆子彈聽說要一元錢呢。螃蟹灣一戰,自己至少也打了幾百元跑了,想想都心疼。

    雖然大家都隸屬於水師,但石光榮還是對水兵們的這種浪費行為很不恥,這一枚砲彈,值十幾元,就這樣被他們一文不當二文地給幹出去了,除了看到一股黑煙,啥也沒有看著。最大的一次收穫,就是昨天一炮轟飛了敵人的一面軍旗。

    “每天來一趟,打十幾發砲彈,就是幾百兩啊,我一年的軍餉加上獎金啊!”他決定閉上眼睛不看了。

    剛剛瞇上眼睛,耳邊卻傳來了篤的一聲響,他怔了怔,這他娘的是什麼聲音?片刻之後,從艙內跑上來幾個士兵,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頭兒,有人在船底鑿我們的船呢!”一個士兵道。

    “啥?”石光榮瞪大了眼睛,“咱們船這麼快的速度,他是怎麼鑽到船底下去的,這人水性了不得啊!”

    “下面包著鋼板呢,不知道這個現在是個什麼想頭?”士兵道。

    “什麼想頭?馬上就要變成一個死人了。”石光榮哼了一聲,徑自走到船尾。這船這樣的速度,在水底之下根本是呆不住的,這人能在他們航行之中潛到船底下,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

    果然,當他走到船尾的時候,河面之上陡然泛起了一陣陣的艷紅之色。

    那人鑿不開船底,被水流帶到了螺旋槳之下,早就粉身碎骨了。

    “真是找死啊!以為這是你們的漁劃子啊!”石光榮嘆道。

    “頭兒,你瞧,那邊有他們的漁劃來了。”

    石光榮轉頭,從北岸那邊,一艘模樣怪怪地小船正在兩個士兵奮力地划槳之下,向著他們駛來。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1:10
馬前卒 第二千零六章 並不是沒辦法

    之所以說它怪,是因為這條小船未免太窄了一些,整個長度也不過三四米長而已,前頭與尾部都呈三角錐狀,船上的兩個人倒像是整個都嵌在當中,只剩下上半身在外面,手握在一根兩邊都是槳葉木棍的正中間,兩人動作整齊劃一,槳片舞得飛起,小小的船兒便如同脫弦離箭一般,向著紅001號駛來。

    “舉槍,幹掉他們。”石光榮覺得有些怪怪的,眼皮子一直狂跳,老是感到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十餘名水師陸戰隊的士兵瞄準了前面的一條小船上的兩個水手,清脆的槍聲立即便響了起來。

    小船極是靈活,向前的速度極快,戰士們射出的子彈倒是大都落在了空處,距離戰船還有大約三十米的時候,小船前方的一人動作一僵,手中的槳片掉落在了水中,整個人往前一撲,趴在了小船之上,後面那人,卻仍然在奮力划槳,向著紅001號撲來。

    這是想來自殺的嗎?船上的士兵都有些不解,戰士們都收起了槍,好奇地看著這艘小船,只有石光榮不為所動,穩穩地舉著槍,在小船距戰船還有二十米的時候,勾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脆響,那唯一剩下的水手,也撲倒在了小船之上。

    小船終於失去了控制,被水流一沖,整個小船便掉換了一個方向,與戰船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並排逆向而行。就在那一霎那,石光榮突然看到了小船之上有縷縷青煙冒起,他背心裡立馬冒起了一層毛毛汗。

    “臥倒!”他大聲吼道,一下子便臥倒在了甲板之上。

    周圍的士兵雖然有些莫明所以,但服從命令倒是成了一種習慣,石光榮一聲吼,大家便都條件反射一般地趴在了甲板之上。

    幾乎就在大家趴下的同時,那艘已經失去控制了小船轟然一聲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整隻小船在這一瞬間被炸得粉碎,團團火花與碎木頭雨點一般地從空中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一截斷手,正正地落在石光榮的面前。

    他娘的,這是不要命的敢死隊,這種船裡面藏了大量的火藥。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吼道:“砲台,砲台,炸沉那艘船。”

    其實不用他叫喊,當第一艘小船發生爆炸的那一刻,砲台上的士兵已經明白了這個玩意兒是什麼。前後兩個砲台都已經瘋狂地操作起來,兩門火砲的砲口迅速降低,嗵嗵兩聲,兩發砲彈已經飛了出去。幾乎與此同時,船上的水師陸戰隊士兵也一起開了槍。

    第二艘小舟倒是沒有被子彈擊中,但砲彈落在水中爆炸掀起的巨大的水浪,卻是將整個小舟給掀了起來,然後隨著浪花落下來,居然倒扣在了水中。

    小舟順著水流向下飄去,紅001號在江上拐過彎來,小心翼翼地跟在這艘小舟的身後,一直跟了里許路之後,這才靠攏過去,拋下繩索,將小舟給拖了過來吊起到戰船之上。

    被倒扣在水中的兩名水手自然是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石光榮等人毫不客氣地將兩具死屍提溜了出來,順手扔到了河裡,然後一眾人便趴在船上仔細地審驗起來。

    這就是一根大樹最粗壯的那一部分,兩頭削尖,中間挖空。最重要的,就是在底部,密封著一包包的火藥,將這些火藥包從裡面弄出來,怕不有一二十斤的模樣,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要是真讓他撞到戰船身上的時候發生爆炸,即便戰船之上包裹了裝甲,這一下子只怕也要受創不輕,這樣是在船尾螺旋槳的位置爆炸,整個船就算是完蛋了。

    “我操他娘的,可真夠陰險的啊!”石光榮喃喃地道。

    “這些人還真是夠勇敢啊,這是明知必死而仍奮勇向前啊!”另一名士兵有些佩服地道。

    石光榮啪地一巴掌拍在士兵腦袋之上,“敵人勇敢有什麼好的,敵人都是孬貨,對於我們才是最好的。”

    兩艘獨木小舟一艘變成了碎片,另一艘還沒有接近便傾覆,然後被明人撈了去,岸上觀望的無數齊人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無助、沮喪、佩服、憤怒,各種各樣的情感,全都蘊含在著這無聲的沉默當中。

    丁聲明眼眶濕潤,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多好的戰士,多英勇無畏的戰士啊!”此刻的他,終於明白,這些人便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上去的,因為無論成功與否,當他們向著明軍戰船衝過去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他們無去無回。

    徐俊生卻在笑著。

    “你,你怎麼還笑得出來?”丁聲明不滿地道。

    徐俊生呵呵一笑,“丁郡守,你以為那幾個是什麼好人嗎?他們都是軍中貪墨了士卒軍餉的一些東西,我給了他們兩條路,一條是向明人發起衝鋒,戰死了,我不再計較他們的貪瀆,也不再追索他們的家人,另一條嘛,嘿嘿!”

    聽了這話,丁聲明頓時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有些哀怨地看著徐俊生,先前那一點壯懷激烈的感覺頓時被破壞得蕩然無存。

    “攻擊無果而終,有什麼可笑的?”他惱怒地道。

    “不,恰恰相反,這次進攻是卓有成效的。”徐俊生滿意地道:“他至少向我們提供了一個可行的攻擊手段。也讓我們有了一些反制敵人戰船的方法,一兩艘他們能對付,十艘八艘甚至更多呢?他們只帶了一艘船,要是他們來得船更多,我們攻擊的目標也就更多了。丁郡守,我們甚至可以在白天藏匿起來,然後在晚上順著紅河一路向下,去螃蟹灣那裡去試一試,還可以出海去試試找找他們的戰艦,只要有那麼一兩艘沉功了,便是收穫,你說是不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就不信,他們還無懈可擊了。”

    “那有這許多人願意慷然赴死?”丁聲明壓低了聲音道。

    徐俊生笑道:“犯了死罪的人可還真是不少,這些人嘛,是可以與他們商量著交換交換條件的,另外,丁郡守,咱們的大軍之中,也並不乏敢於慷慨赴死的好漢,就比如祝若凡,你讓他去,他保管毫無二話地就駕舟前往。”

    “祝若凡是我們的大將,怎麼能讓他去做這種事?”丁聲明驚道。

    “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徐俊生大笑。 “接下來,我們可以多多地做這些小舟,成本不大,效果,卻有可能極好的。”

    “火藥,只怕是不夠。”丁聲明道。 “我們總要為火砲留下足夠的火藥。”

    “我來想辦法弄到更多的火藥。”徐俊生想了想道,“只能向皇帝陛下求援了,以紅河流域的重要性,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滿足我們的要求的。”

    “也只能如此了。”丁聲明道。

    “辦法總比困難多,不管明人有什麼利器,我們一定會想也對付他們的法子的。”徐俊生揮了揮拳頭,用力地道。

    丁聲明苦笑了一聲,指了指天上,“那飛在天上的怎麼辦?天氣一好,只怕他們就又要來了。”

    徐俊生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這麼大的東西弄到天上去的,還能裝上如此多的人和那麼多的炸彈,但我清楚,關鍵就是氣囊。只要破壞了那個巨大的氣囊,他們就肯定會掉下來。”

    “我們怎麼才能打得著他們呢?”丁聲明問道。

    “丁郡守玩過孔明燈嗎?”徐俊生問道。

    “那怎麼能對飛艇形成威脅?”丁聲明不解。

    “只要我們能將孔明燈做得足夠大,上面能夠裝上一台弩機或者一台床弩就夠了。”徐俊生道:“只要足夠多,一輪攢射下來,不怕打不落他們。”

    丁聲明沉默了片刻,“與那些小舟一樣,這一去,便是有去無回,不管是不是被敵人打下來,孔明燈飛到最後,終究會掉下來的。”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拼死一搏。”徐俊生垂下了頭,“這便是我們在軍械之利上不如對方的結果,除了拿人命填,我們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要能用人命填能將這個差距拉回來,那就算是好的了。怕就怕,就算我們敢於犧牲,勇於犧牲,仍然拉不平這個差距啊!”

    萊州的兩個大員,此刻都沉默了下來。

    在萊州的後勤大營之中,夜以繼日的開始製作這樣的獨木小舟以及碩大無比的孔明燈的時候,在螃蟹灣,宿遷與關震等一眾人也正在觀察著紅001號帶回來的這種自殺性攻擊武器。

    “是個威脅。”宿遷肯定地道。

  “港口以及船廠都要小心一些了,有可能成為敵人的襲擊目標。”

    “用水泥船在夜晚封鎖河道,只留下一道出口。”關震道。 “白天再撤出來,我倒想看看,他們能有多少這樣的攻擊手段來消耗?”

    “封鎖住河道,不讓他們下海去威脅到我們的戰艦。”

    “這個還真說不準,這樣的小舟,兩個人便能扛著飛跑,他們在哪裡不能下海,還是要提醒我們的海上艦隊,商船注意。”

    “說得有道理啊!”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1:15
馬前卒 第二千零七章 齊國人的反擊(上)

    在萊州,現在徐俊生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收縮到了萊州郡城附近,死死地扼守著紅河上最狹窄的那一段以及進入紅河流域的要道,而戰略性的放棄了其它的地方。齊退,自然是明進。隨著宿遷的五千援軍抵達,大明的先鋒部隊也就盡數到齊。宿遷也就有力量向外擴張,最先佔領的,就是張掖縣和酒泉縣,這兩個縣被徐俊生掘開兩條支流之後,幾乎盡數變成了灘途之地,本來這兩個縣算是萊州的膏腴之地,現在卻變成了百里無人煙的所在。

    大明軍隊進駐這兩個縣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搶通道路,其實在這些年來,因為齊國曾經拼命地發展過水師,這兩個就在左近的縣,發展也是相當不錯的,最主要的就是他們的主幹道都是水泥鋪就的大道,大明軍隊要做的,就是清除這些道路之上的淤泥而已。這工作量,就小多了。

    清理出了道路,便是沿著道路兩側開始整修原本的土地,該排澇的排澇,該培土的培土,上萬人經過近一個月的努力,終於整理出了大片的土地。

    這兩條支流都是淡水河,河水氾濫之後,的確將這些地方受了大災,但同時,那些河底的淤泥卻也是最好的肥料,如果能在明春及時地播種的話,那麼可以預見到,到了明年的秋上,必然會迎來一個豐收年。

    宿遷的兵馬,便主要佈署在張掖和酒泉兩縣,而螃蟹灣這一帶,則交給了關震的水師陸戰隊。這也體現了兩支不同部隊的分工,宿遷在接下來主要是從陸地之上進攻,而關震的隊伍,則要沿著紅河溯河直上。

    宿遷本來已經將他的中軍搬遷到了酒泉,不過因為周立護送的船隊再一次送來了大量的武器彈藥以及各類物資,所以他也就趕到了螃蟹灣,沒有想到,便看到了徐俊生弄出來的這些新鮮玩意兒。

    當然,他們也沒有將這些當一回事。雖然有一些威脅,但威脅並不大,這東西想要發揮效力,就必須要突進到大明戰艦的跟前,問題是,他們也要有能力突進到戰艦的跟前啊。明目張膽的話,他們的機會不大,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偷襲了。

    “政事堂什麼時候才能派來民政官員啊!”周立,宿遷,關震呆在溫暖的屋子裡,喝著小酒,聊著天,宿遷就不由得抱怨了起來。

    “現在張掖也好,酒泉也好,越來越多的本地人從萊州逃了回來,說實話啊,安撫這些本地百姓,我們軍人當真是不擅長啊。明明是好事情,但我手下的那些大頭兵,有些時候楞是好心辦了壞事,前幾天還起了衝突,搞得國安部的一名官員跑來找我的麻煩,只差指著我的鼻子頭罵了,說他們好不容易動員回來了這些人,要是被我們搞砸了,就要去告我們,你說這氣悶不氣悶。”

    周立和關震都是大笑起來,他們兩人都是水師隊伍,可不會去管這些事,倒是樂得看著宿遷氣急敗壞。

    “能怎麼做?無非就是委曲求全嘛,回來的,該建房子給建房子,該給糧食就給糧食嘛,該說好話就說好話嘛!”周立一隻獨眼灼灼發亮,笑得甭提有多開心了。

    “你是不是還想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宿遷惱火地道。

    “那也是可以的。”關震大笑。

    “老子們是勝利者。”宿遷大叫起來。

    “沒辦法,我們佔了這塊地方,那這些回來的人,就差不多算是我們大明的子民了,宿兄,我想那些國安部的官員,還是監察部的官員們都是這麼看的。”

    “他們還沒有進入大明的戶藉冊呢!”宿遷惱火地道:”政事堂的那些人是怎麼辦事的?民政官再不跟上,我就要撒手不管了,誰愛管誰去!”

    周立和關震相視而笑,都知道宿遷這不過是一句氣話罷了,後方官員還沒有來接手,這安撫地方的責任就在軍方,真要大撒把,那最後是要追究他責任的。

    “陳大將軍要明春才能到,我們就不能先打一打試試看嗎?”宿遷嘆道:”現在我們有一萬五千兵力,再加上砲艇,飛艇,足以與徐俊生較量一番的。”

    “打自然不是問題。”關震搖頭道:”關鍵是萊河那邊的危機還沒有解除,我們有了防備,倒不見得會有多少損失,但是萊州南岸二十餘萬百姓呢?要是咱們打得太狠,徐俊生撐不住了,真的掘堤放水,你不想咱們最後接手的是一個千里無人煙的萊州嗎?”

    “這可真是千古難聞的事情,進攻者,居然被對手拿他們自己的人威脅著了。”宿遷哀聲嘆氣。

    “齊國人現在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百餘年前,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同文同種,說著一樣的話,寫著一樣的字,徐俊生能幹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這樣幹啊。”周立也是無可奈何”且等著吧,等國安部那邊佈置妥當了,咱們再同時動手,大舉進攻的同時,必須要解決掉萊河的事情。”

    “國安部就能保證他們那邊到時候百分之百的成功嗎?”

    “沒有誰敢保證,不過你們兩個也都知道,這一次為了解決這一件事,朝廷投入了什麼樣的力量,如果這也沒有解決,那隻能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周立攤了攤手。

    “也就是說,我的部隊還是需要做好兩手準備。”

    “是的。現在不是已經再給你配備吹氣橡皮艇了嗎?到時候,飛艇會一直在萊河上空警戒,一旦出現問題,就會給你發信號,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這些皮筏子,或者就地佔據高處,至於那些百姓,我們只能說,盡力了。”

    宿遷呆立了半晌,嘆道:”我是真不想當年楚國象州的事情再來一遍,當時的慘狀,你們是沒有見到啊!”

    屋內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喝酒,喝酒,盡人事,聽天命,無外如是罷了。”好一會兒,周立才打破了沉默,舉起了酒杯。

    三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叮的一聲響,三人正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了震天的爆炸之聲。

    三人都是一呆。

    “不會吧?”幾乎是異口同聲,三人同時驚呼起來。

    這種爆炸之聲,與大明的炸藥的聲響有著不小的區別,他們一聽就知道。這是齊人製造的那種劣質火藥。當然,這也只是與現在大明應用的炸藥相比較而言,大明最初應用火藥的時候,也就是這種水平。

    可是白天才捕獲了齊人的一艘這樣的自殺小艇,晚上,難不成他們就來偷襲了嗎?

    爆炸之聲連二接三地響起,這一下三人再無懷疑。

    “幸得白天有了一些佈置,不然還真要吃上一個虧。”關震聳了聳肩,心有餘悸地道。

    “徐俊生,不愧是齊國名將。”周立也是嘆服不已。

    三人一齊衝出屋外,登上了高處,只見萊河匯進大海的那一處,火光沖天。依稀可以看到一艘艘的小艇正在前赴後繼地衝了過來。

    白天在見到了這種自殺性小艇的時候,關震就下令在入夜之後,便將一艘艘的水泥船推到這裡,拋錨沉下,中間只留下了極小的口子。這個夜晚,風雪肆虐,那些連夜偷襲而來的小艇顯然沒有想到明軍有這樣的佈置,還以為這些船就是明軍的戰船,就這樣撲了上來然後引爆了自己。

    明軍營地之中,警鐘長鳴,砲艇開始出動,戰艦沒有動彈,但一艘艘武裝商船卻是迅速開動了起來,在戰艦之外環成了一圈,這些武裝商船之上,一般都裝有一門火砲以及一些弩機等戰鬥武器。水師陸戰隊也迅速動員了一部分士兵上了商船,舉著大明1式,警覺地看著外面。

    所有戰艦之上的探照燈齊唰唰地亮了起來,將整個海灣照得一片透亮。

    來襲的這種白天見過的獨木舟起碼有數十艘之多,看到還是有十餘艘突破了水泥船的封鎖向著海灣之內駛來,關震的眉頭不僅皺了起來。

    武裝商船之上的火砲開火了,但這種火砲的準頭欠佳,很難擊中這種賊靈活的小舟,好在砲彈落水掀起了巨浪倒是顛翻了幾艘。

    商船之上的大明1式率先開火,一艘接著一艘小舟之上的敵人被擊中,緊接著,弩機也響了起來。

    海灣之中,炮聲,槍聲響成一片,一艘獨木舟孤零零地衝破了火線,向著前方攔路的武裝商船發起了最後的亡命的衝擊。

    弩機啉啉地拼命發射著,獨木舟上的兩人先後中箭,軟軟的重下,但那艘小舟仍然隨著慣性向前衝了過來,看到小舟之上哧哧冒起來的青煙,武裝商船上的士兵大駭之下,紛紛向著另一側跑去,不等他們跳下船,爆炸之聲便響了起來。

    這艘被撞中的商船立刻就在水面上跳動了起來,一側高高翹起,將船上的弩機,火砲頃刻之間掀翻,骨碌碌地滾下水去。

    隨著這最後一聲爆炸之後,海灣里沉寂了下來,只剩下了探照燈的光芒在水面之上掃來掃去。看著這一幕的周、關、宿三人都是覺得有些牙疼。

    “他娘的,還真是不要命啊!”周立喃喃地道。







本帖最後由 kll9661844 於 2018-12-31 13:40 編輯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1:19
馬前卒 第二千零八章 齊國人的反擊(中)

    齊軍的絕地反擊,讓三位明軍高級將領都是勃然大怒。雖然從實際效果上來看,齊人造成的損失微乎其微,明軍一艘武裝商船被炸,基本上報廢了,兩名戰士陣亡,十幾個受傷,他們自己倒是傷亡慘重,來襲的小舟無一倖存,上百名敢死隊員求仁得仁。

    但在周立,宿遷以及關震看來,萊州的齊軍就是他們砧板上的一塊肉,豬圈裡的一頭豬,現在這頭豬跳起來張嘴咬人了,而且還得手了,這怎麼不讓他們憤怒。

    宿遷回到酒泉駐地之後,立即便派出了小股的騎兵隊伍越過了雙方的實際控制線,沒有給他們具體的任務目標,就告訴他們一句話,想幹啥就幹啥。

    於是宿遷麾下上千的騎兵隊伍便分成了無數個小隊,穿插進了齊人控制區,將齊人控制區內攪得雞飛狗跳,其中數支小隊一路殺進了博望縣,與在哪裡的義軍遙相呼應,一時之間,博望的局勢便變岌岌可危起來。

    而在數天之後,天氣稍有好轉,明軍的飛艇部隊便又再一次出動,杜毅親自帶了另一艘飛艇再一次光臨了萊州郡城。

    這一次他們的轟炸不再精心挑選目標了,而是對準了萊州郡內房屋最為密集的地區,投下了一枚枚燃燒彈。

    伴隨著轟隆隆的爆炸之聲,大團的火焰在地面之上瀰漫開來,縱然剛剛下過雪,地面上還很濕潤,但在燃燒彈的攻擊之下,能起到的作用還是微乎其微,城區之內,立時變成了一片片的火海。

    杜毅瞅著下面如同螞蟻一般奔跑著去救火,或者逃亡的人流,冷哼著道:“不給你們一點終生難忘的教訓,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第三隻眼。”

    轟炸集中在紅河以北,這裡因為地勢的關係,房屋,人群更為集中,到處都是崇山峻嶺反而讓轟炸的效果更好。

    為了報復,這一次杜毅他們可是帶了更多的炸彈。轟炸之後大量的濃煙瀰漫著整個北城,兩艘飛艇在上空盤旋著,巡視著他們的戰鬥成果。

    而此時,在地上的某一個所在,徐俊生正冷冷地看著天空之上耀武揚威的兩艘飛艇,臉上漲得血紅,手上青筋畢露,從牙縫裡迸出了幾個字,“釋放孔明燈。”

    徐俊生費盡心思製作的孔明燈終究還是成功了,雖然個頭超大,但總算是能攜帶一台強弩或者一台弩機再加上一個人飛上天空了。當然,這一釋放出去,便等於踏上了去黃泉的路,因為他們注定是有去無回。

    而為了覓得這樣的一些敢死隊員,徐俊生承諾,只要願意去,那麼他們的家人,他便會立即送去長安城或者他們願意去的地方。

    對於很多人來說,萊州已經是一個死地,不說將來會來會被明軍攻克,單是這天天的轟炸,便讓人不敢期盼自己明天是否還能活著,既然都有死的可能,那麼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一家人活著的可能,還是很划算的。

    一時之間,報名者竟然很踴躍,當然,這裡頭,上了年紀的人當是佔了大多數。

    經過簡單的培訓,這些人便算是上崗了。所謂的培訓,其實就是讓這些人上了天之後,能夠發射強弩或者弩機就可以了。

    濃煙遮蔽之下,杜毅沒有發現,在大山的後方,一個個碩大無比的孔明燈迅速地升了起來,當這些孔明燈越過了濃煙,飛越了山頭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多達數十個這樣的孔明燈正在風的助力之下向著他們迅速地飛了過來。

    “什麼玩意兒?”飛艇上的所有明軍都是嚇了一跳。孔明燈他們當然都是見過的,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孔明燈。

    “上面有人,小心,有強弩!”一名舉著望遠鏡觀看的明軍士兵突然大叫起來。

    伴隨著他的喊叫之聲,數十台升起來的孔明燈幾乎在同時向著他們發射出了粗如兒臂的強弩以及如飛蝗一般的弩箭。

    兩艘飛艇頓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在空中會遇到敵人的殂擊。唯一幸運的是,這些孔明燈上的敵人在射擊的時候,距離還是稍微遠了一點,而且準頭欠佳。

    杜毅只覺得頭頂之上的飛艇傳來了哧哧的漏氣之聲,從窗戶裡抬頭看上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數枚弩箭正插在厚實的飛艇外皮之上,他幾乎能看見白色的氣體正從傷口之處哧哧地向外冒著。

    “下降,下降高度!”他咆哮著喊了起來。

    不同的選擇決定了不同的命運,在杜毅下令降低高度的時候,另一艘飛艇卻下達了相反的命令,那艘飛艇竟然向上飛了起去。

    看到同伴的行為,杜毅大驚失色,但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樣的孔明燈,是只能往上飛的,根本就不可能降低高度,當自己降下來的時候,對方也就無可奈何了,但向上飛,卻正好與對方仍然會處在同一個區域之內。

    “下降高度,轉航,撤退!”杜毅抬看了一眼天空,耳邊再一次響起了弩前的破空之聲。

    飛艇掉轉了方向,向著螃蟹灣方向飛去,此時,漏氣的飛艇的飛行,已經不太穩定了,搖搖晃晃如同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一般。

    向上飛的那一艘飛艇,命運就很悲慘了,他幾乎被那些同時飛上來的孔明燈給包圍住了,在挨了無數的弩機和強弩之後,就如同一隻折了翼的大鳥一般向下墜去。

    當杜毅再一次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是與他同來的這一艘飛艇轟然墜落在萊州北城之中,劇烈的爆炸之聲激起滾滾煙塵和火光。

    “混蛋!”他仰天長嗥。

    那些完成了致命一擊的孔明燈上的齊軍,並沒有什麼歡欣之色,因為他們此時越飛越高,被風吹著,越飛越快,天知道他們最終會飛到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墜下來,接下來的命運,只有交給老天爺來裁定了。

    萊州城中響起瞭如雷一般的歡呼之聲,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將空中那個看似毫無辦法的怪物給打了下來。

    徐俊生臉上露出了笑容,丁聲明也在微笑著,一河之隔,關注著這一場空戰的祝若凡也在微笑著。

    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不怕犧牲,總是能打出克制敵人的法子的,雖然說這也算不上特別好的法子,但至少能讓明軍的飛艇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了。

    “將這一次升空的那些將士們的家眷都立即送走,另外,犒賞製作孔明燈的那些工匠。告訴他們,我們需要更多的這樣的孔明燈。”徐俊生道。

    杜毅的飛艇勉強飛回了螃蟹灣,最後落下來時,他距離地面,最高之時也不到十米了,他的慘相,讓整個螃蟹灣的大明士卒都嚇了一跳。

    這是大明空軍部隊第一次在空中遭到殂擊,並且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一艘價值昂貴的飛艇被擊落墜毀。

    “這個情報,馬上以最快的速度上報到兵部。”周立和關震都是臉色鐵青,“齊軍已經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那馬上在各個戰場之上,他們都會採取同樣的手段,杜毅,那些玩意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沒有?”

    “有!”杜毅的臉色有些灰敗,作為在這裡的空軍最高指揮官,對於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他自認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就是一些大號的孔明燈,只能升,不能降,無法控制方向,一上天,便只能聽天由命,完全是一次性的產品。”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提前發現,適時拉開距離,讓他們越飛越高之後,就沒有什麼威脅了?”

    “理論上是這樣。”杜毅想了想,道

    關震皺著眉頭道:“他們以後可以在下面拴上一些繩子,讓這些孔明燈漂浮在陣地上方從而對我們形成威脅。”

    “拴上繩子?”杜毅搖頭道:“那他們得需要多長的繩子?我們的飛艇可以輕而易舉地飛到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如果這樣做的話,可以對我們展開攻擊的步兵形成威脅,百來米長的繩子並不難製造啊。我們的火砲的仰角打不了這麼高。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形成立體防守,一旦孔明燈的燃料不足了,就用繩子拖下去,這樣便可以反複利用了。”

    杜毅在腦子裡勾畫了一下這樣的場景,不得不承認,似乎這樣的確可行。

    “我們的飛艇必須要配備武器,比方說弩機,比方說強弩,或者說大明1式步槍。”周立想了想道,“如果齊軍當真這樣做的話,我們的飛艇便可以從高空之中攻擊他們。一旦他們完全釋放,我們便拉開距離,任由他們越飛越高,最終形不成任何的威脅。”

    “這個法子是可行的,但這樣做的話,飛艇的結構便要有一些改變,將這些情況和我們的猜想全都寫進報告裡,然後交上去吧,到底怎麼辦,由上面來決定吧,杜毅,這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再出動攻擊了。”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2:38
馬前卒 第二千零九章 齊國人的反擊(下)

    戰爭總是能最大程度地激發人的智慧,而齊國軍隊在絕境之中迸發出來的能量,更是讓人吃驚在先是想出了以孔明燈這種自殺性的進攻來保證空中的安全,並且取得成功之後,萊州城中的工匠們,迅速地在這個基礎之上,想出了無數的好點子。

    首先便是他們解決了孔明燈一旦放飛,便只能聽天由命的現狀,他們弄出了一種可以調節熱量的新爐子,使用這種爐子之後,當孔明燈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後,關度這個爐子的火門,便可以使得孔明燈保持在某一個高度之上想要上升,便再次打開爐門,當然,如果想要下降,便一直不打開這個爐門,隨著熱量的減少,孔明燈便會緩緩下降。

    這讓孔明燈上的士兵,多了一個選擇的餘地。

    當然,他們仍然無法控制方向,無法控制速度,如果風大的話,他們還是只能聽天由命在下面系上繩子的想法,也理所當然的被應用上來了,不過這樣的法子,卻只能應用在防守的時候,將繩子系在陣地之上,孔明燈便會被風遠遠地送出去,飄浮在遠離陣地的地方,這樣一來,自然是擴展了城牆或者陣地的防守範圍。

    從兵部新送來的猛火油,為他們提供了更好的,更為持久的燃料工匠們迅速地設計出了新的火爐子,讓孔明燈能夠更長時間地飄浮在空中。

    當空中有了一定的保障之後,萊州的齊國軍隊的心氣也旋即高漲起來了,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之上,駐守紅河以南的祝若凡決定向酒泉的明國軍隊發起一次反擊。

    宿遷的中軍便設在酒泉,因為與張掖縣比起來,酒泉的地理位置更適合於他在適當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向萊州發起攻擊。

    酒泉縣是萊州一個大縣,但在明軍開始攻打螃蟹灣的時候,這裡被徐俊生戰略性的放棄了,位於酒泉境內的一條河流被齊軍掘開大堤,整個酒泉縣包括縣城在內的最好的地方,盡數被河水淹沒明軍進入之後,費了老鼻子的勁,才終於清理出了包括縣城在內的周邊地區,至於在遙遠一些的地方,則是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管了。

    酒泉縣的城牆是用夯土打製的,外面既沒有包上青磚,也沒有包上條石,在洪水的肆虐之下,自然是沒有挺出,原本看起來還很雄偉的城牆,現在已經破敗不堪,到處都是因洪水浸泡而垮塌的缺口。

    明軍進入酒泉之後,並沒有去修建城牆,在宿遷看來,這樣的城牆,應當盡數扒掉所以當明軍開始修築自己的營壘的時候,便是直接去挖掘這些破敗城牆的夯土,畢竟用來築牆的土,質量比起生土還是要好上許多的這一扒,酒泉縣城就更沒有看頭了。

    縣城之內也過了水,土坯房自然是垮塌了,但還是有不少的磚房保存了下來,明軍清理出了街道,整理出了這些稍好一些的房子,再在城內進行了系統的消毒處理對於做這一套,他們倒是駕輕就熟,當年征討楚國的時候,在像州,他們碰到過相同的事情,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受到了現在的大明衛生部官員們系統的培訓。

    一般情況之下,大水之後必有大疫,一個處理不當,那是會危及全軍的。

    做完這些之後,明軍也沒有進駐城內,而是住進了他們在城外修築的營壘之內。

    城內那些清理出來的房子,是給那些從萊州逃回來的本地人準備的。

    在國安部官員的努力之下,陸陸續續地有酒泉人從萊州逃了回來,這也是因為徐俊生在萊州對於這些難民馭使過度,使得很多人不逃,就會活生生累死的情況之下才發生的。

    畢竟回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

    隨著回來的人越來越多,酒泉縣城之內,也終於有了一些人氣兒但對於明軍來說,這些人,現在可都是負擔因為這些人是完無全全的一無所有,吃穿住行,全部都靠明軍接濟。

    當然,明軍也不能白白地養活他們,在這些人的情緒逐漸安撫了下來,並確選出了一些他們信得過的人開始了一定的有秩序的生活之後,明軍開始組織他們在酒泉縣內清理道路,排除洪澇等等用這些勞動,換取他們一天的生活報酬。

    當然,與在萊州城內的生活比起來,明人這裡的勞動,就輕鬆多了因為組織這些活動的明軍,清清楚楚齊國具體的工價,所以完全是按照大明本土的薪酬水平來衡量這些酒泉人一天的工作量的,這樣一來,這些人在完成了一天的勞動量,拿到報酬之後,不但能保證一天的生活,手裡還有了一些餘錢。

    為了迅速地建立起自己的誠信和正面形象來,明軍可是一天一結算的,幹完活兒,就能拿到錢。

    大明的商人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賺錢機會的,在大明軍隊的身後,永遠都會跟著一些商隊,雖然賣的都是一些針頭線腦的日常生活物資,但在戰亂區,這些生活物資,恰恰就是最賺錢的。

    這些物資在大明完全就是白菜價,當商人們一船一船地運過來上了岸之後,那價格便是打著滾的往上翻,而戰區的百姓,是沒有什麼選擇的。

    他們想要讓自己的生活過得稍微正常一些,這些東西,那就是必須買的就像鐵鍋,鍋鏟,布料這些玩意兒,還有油鹽醬醋茶,這開門七件事,誰能不需要呢?

    酒泉縣城內,終於有了一些縣城的模樣。

    宿遷自然是懶得去管這些事情的,可大明政事堂還沒有派遣民政官來,他就指派了自己軍中的後勤官員來負責管理,自己則住在縣城之外,整日里操練軍隊。

    這支大明軍隊脫胎與當年楚國的西軍,而西軍的訓練體系又完全承繼自秦風一脈,當年負責訓練西軍的,可是背叛了秦風的悍將剪刀。

    所以西軍雖然歷經變故,但他們的戰鬥力,卻一向是槓槓的,並不比後來的明軍主力就差了多少。

    不管是三伏酷暑,還是數久嚴冬,每天早晚兩課,那都是少不了的每天早晚,當整個軍營裡的一半大兵們赤著胳膊,在同樣赤著胳膊的軍官們的口令聲中繞著縣城跑圈子的時候,已經成了酒泉縣的一景了。

    早上跑完了才吃飯,吃完飯之後,休息一個時辰,然後便開始了其它各類的專項訓練,下午休息,到了晚上,然後又是一輪狂跑,體能訓練,最後才是上床睡覺。

    齊國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規紀的軍隊,即便是他們在休沐的時候進城閒逛,哪怕只有三五個士兵,也排著整齊的隊列。

    宿遷作為軍隊的最高長官,從來都是以身作則,該跑時跑,該練時練,這也是大明軍官們的傳統作風大明軍隊之中,那種純粹性的智慧形軍官還沒有出現,掌管軍隊的仍然是自身素質都遠超普通人的傢伙。

    但隨著大明軍隊一步一步地向著熱兵器轉化,個人武力的重要性,必然會慢慢地下降但對於一支軍隊來說,個人的武力的影響力,永遠也是不會缺席的軍中習氣,自然是強者為尊。

    這些天來,宿遷除了必要的軍務之外,其餘的時間,大都泡在後勤輜重哪裡原因自然是萊州城裡空軍飛艇鎩羽而歸的那一件事。

    作為一名陸軍將領,宿遷自然明白,這些孔明燈如果能在空中將飛艇打下來的話,那就是具備了很強的殺傷能力,想到飛艇能在空中扔炸彈,這些孔明燈為什麼不可以呢?齊軍的確沒有明軍這樣的炸彈,但做些土炸彈還是可以的大明還沒有製造出那種觸發式的炸彈之前,不也是在空中點燃了引線然後算準時間扔下來的嗎?退一萬步說,即便是對方在空中扔下一些石頭來,那也是能砸死人的。

    怎麼將空中的這些玩意兒打下來,就是他現在正在考慮的問題。

    孔明燈不能像飛艇那樣能夠自如地操控方向和高度,想要攻擊到自己,那就必須在一個可控的高度之上宿遷自己也上過飛艇,最初的時候,飛艇下的吊藍還沒有像現在做得那樣究,坐在上面,一飛起來,呼吸都困難,那裡像現在的飛艇,就像是一個小房子呢?

    孔明燈自然是極其簡陋的,真像飛艇飛得上數百米高的高空,只怕他們連呼吸都成問題。

    “宿將軍,您當初想將強弩改裝的想法,我們試了幾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一名後勤軍官指著場地之上的一些東西對宿遷道:”但我們弄出了這個玩意兒,我想,他們打飛艇是不行的,但打孔明燈,問題就不大了。”

    宿遷走了過去,看著空地上的數十個大號的彈弓,”就這?”

    “將軍您看。”後勤軍官笑著揮了揮手,一邊的士兵便將十數個孔明燈升上了天空,在孔明燈上升的時候,下面一群群的士兵立時便忙碌了起來。

    大號的彈弓後面的橡皮被向後被機括拉開,最末部的皮囊之中被裝上了拳頭大小的石塊,當孔明燈上升到百餘米的高度的時候,軍官一聲令下,數十個彈弓發出了巨大的崩的一聲脆響,宿遷的眼前,立即便被遮天蔽日的石頭給擋住了。

    高空之中的孔明燈,霎時之間便千瘡百孔有的直接栽了下來,有的則的搖搖晃晃完全失去了平衡。

    “當真有效啊!”宿遷大喜”這玩意兒既然對打下孔明燈,會不會對飛艇也有威脅?要是讓齊國人也學了去,那就不妙了。”

    “將軍多慮了!”軍官笑著拈起大號彈弓的橡膠條:”不說別的,單是這玩意兒,齊國人哪裡弄去?別的東西,可沒有這麼好的彈性?咱們的飛艇外面罩的可不是孔明燈的這種薄紙,而是像皮,他們或者會怕強弩,但絕不會怕這樣的石頭下面的吊艙也是非常堅固的。”

    “那就好,把這個東西多做一些,給張掖那邊也送一些去另外,把圖紙給螃蟹灣送一份去,關震那裡,肯定也是需要的齊國人沒有什麼別的法子克制我們的飛艇,我估計啊,他們會大量地製造這種孔明燈,或者他們也想在我們進攻的時候,在我們頭上狂轟亂炸呢。”

    後勤軍官大笑:”那敢情好,咱們弄這玩意兒又不值錢,他們一艘孔明燈上,可就是一條人命呢!”

    宿遷滿意地走出了後勤大營,剛剛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急驟的馬蹄之聲便敲碎了大營之中的寧靜。

    “將軍,齊軍約萬人,正大舉向酒泉而來。”斥候翻身下馬,大聲道:

    “來得好!”宿遷哈哈大笑:”正自嗑睡,便送枕頭來,來人,擂鼓,聚將,全軍集結!”







本帖最後由 kll9661844 於 2018-12-31 13:42 編輯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8 12:43
馬前卒 第二千零一十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天氣很好,難得一見的太陽也在空中發出慘白光,地上的積雪反射著陽光,晃得眼睛有些發酸發漲。風不大,但卻極凜冽,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肉上的時候,便如同一柄柄小刀子在刮削一般。

    對於明軍來說,寒冷的天氣影響並不是很大,他們幾乎算是武裝到了牙齒了。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也就只有兩隻眼睛,一隻嘴巴和兩個鼻孔了。齊軍就要糟糕得多,裝備上完全無法與明軍相比,很多士兵都是自行解決問題,大部分都是用一些頭巾布條什麼的蒙在臉上,纏在手上。

    這樣的天氣,其實離灑水成冰也差不了多遠了。

    宿遷牽著戰馬立在陣地中央,他一身的穿著與身邊的普通士卒完全一樣,除了身後的那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在彰顯著這一片的人的身份非比尋常。身邊的戰馬不停地打著響鼻,拿馬蹄子刨著堅硬的地面,不時伸嘴下去拱一拱,似乎是想從地面上刨出一些草根來嚐嚐。宿遷輕輕地撫摸著馬背,馬兒也不時將大頭偏轉過來挨挨他的臉龐,一人一馬都一樣對於戰爭習已為常了。

    數千人分成了數個方陣,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遠處的地平線,嘴巴里,鼻孔裡哈出來的白氣匯集在一起,倒是頗為壯觀。

    中軍本陣的最前方,一輛輛的砲車已經就位,車上自帶的鋼釬平素橫在車旁,此時扳動卡扣,便能將其豎起來,幾錘下去,鋼釬便深深地紮進了土裡。將砲車穩定好。

    火砲,手雷,是這支明軍裝備的熱兵器,大明1式自然是沒有的,士兵們仍然是手持大刀長矛,弩機,強弩等仍然是軍隊的標配。唯一不同的是,在本陣的後方,上百個大彈弓佔據了偌大的一片地方。

    地面之上微微震顫了起來,宿遷瞇起了眼睛,片刻之後,一隊隊的騎兵從地平線上閃現,前面縱馬而奔的是明軍的斥候,後面狂追不捨的則是齊軍的騎兵隊伍。

    用不著宿遷下令,中軍本部的戰鼓立時便擂響了。

    明軍斥候騎兵帶馬向著兩側奔去,而後方的齊軍騎兵則筆直地向著明軍陣列狂奔而來。兩里許的道路,對於騎兵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

    “開砲!”砲兵軍官猛然將舉著的小紅旗劈了下來,數十門火砲便一門連著一門地噴出了火光,整個大地立時便震顫了起來。

    砲彈落在了飛馳的馬群中間,伴隨著一聲聲巨響,火光沖天,土石四濺,一片片的雪花被炸得飛揚到了空中,使得眼前變得朦朧了起來。

    馬蹄聲仍在不停地向前奔跑,不時有騎兵連人帶馬被炸翻在地上,有的支離破碎,有的被彈片削去了胳膊腿兒,有的看起來毫無傷痕,但卻痛苦地在地上扭動著,大口地吐著鮮血。

    三輪炮響之後,一隊隊的大盾兵迅速向前,咣當咣當的聲音之中,下面呈錐形的大盾便深深地紮進了土中,盾牌互連,一根根的長矛橫著往大盾後面的搭操之上一鎖,整個盾牆便即成形,盾兵們一聲不吭地蹲了下來,用自己的肩頭,頂住了大盾。

    在他們的身後,弩機迅速地被推了上來,大明的弩機的高度設計,與盾牌的高度息息相關,剛好可以讓弩機自由射擊。長槍兵們也湧了過來,長達三米的刺槍一柄一柄地探了出來。在奔騰的戰馬之前形成了一片槍林。

    短短的時間之內,宿遷的數個方陣,便完成了對騎兵的防守佈置。

    戰鬥似乎又恢復到了數年之前這片大陸之上的戰鬥模式了。

    衝過了死亡地帶的齊國騎兵們,呼喝著縱馬而來,在明軍弩機的洗禮之下,瘋狂地向著盾陣發起了衝擊。

    這些騎兵都是齊國軍隊的精華,身上的盔甲也好,胯下的戰馬也好,還是手上的武器也好,都算是齊國最好的一批了,有些人身上被射得跟個刺猬似的,鮮血突突地往外冒,卻仍然悍勇地衝撞而來。

    最前方的連人帶馬狠狠地撞進在大盾之上,大盾瞬間向內凹陷,上千斤重的馬匹狂奔而來的撞擊力量,即便是有整個盾陣對其進行了力量分散,那也不是人力所能抗擊的,被撞中的點上,明軍士兵如同紙鷂一般的被彈得飛了出去,盾陣也立即被破開了口子。但在後面的長槍旋即便刺了出來,不管是人是馬,在這一瞬間,都被紮成了篩子,弩箭射在身上,有盔甲的保護或者並不致命,但長槍捅刺過來,基本上挨上一下,差不多也就交待了。

    前排的騎士成功地吸引了明軍的攻擊火力,後面的齊軍則揮舞著手裡的各種重武器,將其砸向了大盾之後。

    鍊子錘,大錘等如雨點一般地飛向了大明的軍隊。

    有弩機被砸翻,有士兵倒地,但馬上,這些空出來的地方,又重新被新的士兵填滿。

    大砲再一次轟鳴起來,這一次本陣的火砲,則是掉轉了砲口,對自己左右兩側的友軍進行支援,從側面對敵人騎兵實施打擊了。

    一隊身高臂長的明軍士兵從懷裡掏出了一枚枚手雷,拔下保險,拉開引線,小跑著向前,拼盡全力將手中的手雷向著盾陣之外拋去。

    轟響聲陣陣,那些打著旋攻擊陣容的齊國騎兵,成片地倒了下去。

    對於這樣的戰鬥,宿遷壓根就沒有去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了遠處,終於,他看到了黑壓壓的齊國主力部隊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一個一個整齊的方陣,每一個方陣之後,都跟著一台台的弩機,強弩以及霹靂火。

    “他娘的。”宿遷低罵了一聲,這些玩意兒,都是大明發明出來的,以前齊國人的鋼鐵技術不過關,無法仿製,但現在,他們卻已經開始大量裝備部隊了。

    齊軍那頭兒響起了戰鼓之聲,步兵猛然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騎兵則向著兩翼飛速地拉開,將正中間廣闊的戰場留給了雙方的主力部隊。

    在兩翼,明軍的騎兵此時正在狂奔向齊軍步卒的陣容側方,準備騷擾進攻的齊軍步卒。

    自從有了火砲之後,大明軍隊就不再使用鐵騎衝陣了,唯一保持著這種作戰態勢的,也就只在昆凌戰區的由雷暴統率的雷騎,但總量不過千餘人,已經算不上戰爭的主流了。

    對於大明來說,再堅固的防守陣容,一輪火砲轟擊過後,都會千瘡百孔。齊人現在也有了大砲,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那種沉重的不易移動的傢伙,遠不如霹靂火好使。

    “開火!”砲兵陣地之上,火砲再一次怒吼起來。幾乎在砲響的同時,齊軍開始了向前狂奔。

    宿遷也翻身上了戰馬,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長矛。

    在這個距離之上,霹靂火還打不著明軍,他們便只能被動地挨打。

    然後,宿遷便看到了在齊軍的陣地之上,升起了一個個碩大的孔明燈。

    “日他娘,還真有?”宿遷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大彈弓。

    風稍微的大了一些,所以那些飄起來的孔明燈向前極快,轉眼之間,便越過了齊軍的頭頂,抵達了戰場的正中央。

    然後,宿遷的身後,便響起了大彈弓們發射的聲音。

    無數拳頭大小的石頭呼嘯著飛上了天空,遮天蔽日地飛砸了過去。

    下一刻,宿遷便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戰場中央的那些孔明燈,便如同那些飛過去的石頭一般,從空中一頭栽了下來。

    “就這些玩意兒,還想上戰場,偶爾使用一下或者還有奇效,正兒八經地拿上戰場,不是開玩笑嘛!”宿遷嘟囔著,然後向著自己的砲兵軍官吼道:“你他娘的就能不能瞄著那些霹靂火打啊?”

    砲兵軍官很是委屈:“宿將軍,敵人的霹靂火是在不斷移動地,根本不容易打中,真打中了,那也是碰運氣。那還不如集中火力對敵人的步卒進行大規模地殺傷呢。”

    “你個狗日的就去碰運氣吧!”宿遷罵了一句,看著逐漸接近的齊軍攻擊陣容,心知下一刻,他們的霹靂火也要開火了。

    “進攻!”他縱馬小跑起來,逐漸加速,本來在原地巍然不動的明軍陣容頃刻之前便向前狂奔進來,即便是在狂奔之中,仍然是大盾在前,長槍兵在後,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部預備隊,保護著火砲陣地,彈弓陣地以及弩機,強弩等。

    火砲在不停地開著火,齊軍的霹靂火也終於開始了還擊,天空之中,砲彈橫飛,石彈縱橫,正在接近的雙方步卒不停地倒下。

    天空之中,最後一架孔明燈也被打了下來,此時他已經飛到了明軍上空,落下地來之時早已經散了架,但卻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焰如水一般四處流動,在明軍陣地之上掀起了好一陣子混亂。

    “是猛火油,大家小心。”軍官們大聲提醒著士兵,從腰上取下工兵鏟,掘起地上的泥土,往那些流動的火焰之上澆著。

    對付這玩意兒,就只有隔絕他們與空氣的接觸。這一點,大明的軍官們還是懂的。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9 19:39
馬前卒 第二千零一十一章 無功而返

    漫天的石彈並沒有擊落所有的孔明燈,還是有漏網之魚飄了過來,一枚枚的帶著火花的陶罐從天而降,落在了明軍的陣地之上跌成碎片,火焰便隨即漫延開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恐怖的是,這些陶罐在還沒有落下地時,便在空中凌空爆炸,鋒利的陶片帶著無數火花四下亂飛,給明軍帶來了極大的傷害。

    指揮那些大彈弓的軍官此刻身上也著了火,但他渾身不顧,眼見著身邊的一名士兵變成了火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燃燒著,頸部有鮮血沽沽冒出,便知道這是一個倒霉的,被那些亂飛的陶片恰好割到了頸部。

    軍官嗥叫著拉動了像膠皮條,兩腳釘子一樣的紮在地上,身子猛力向後仰,整個人的上半身幾乎與身體折成了一個直角,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空中漂浮著的孔明燈,稍微瞄準之後,他猛地鬆開了雙手,橡膠皮呼的一聲,將石頭包裹彈上了天空,在巨大的動能摧動之下,外面的網包猛然裂開,內裡的石頭雨點般的飛了出去。

    一架孔明燈的罩子被石頭打得千瘡百孔,頓時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從空中跌落了下來,看到那個從孔明燈下的吊籃之中跌落下來的人影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再無聲息,軍官哈哈大笑著,然後也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幾個士兵撲了上來,揮動工兵鍬,沒頭沒腦地將挖起來的新鮮泥土澆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身上燃燒著的部門完全覆蓋了起來。

    祝若凡的眼角在不停地跳動著,他寄予了厚望的孔明燈的空中打擊,並沒有發揮出他預想中的效力,他萬萬沒有想到,打下孔明燈的,竟然便是鄉間兒童的一些玩物,只不過是放大了無數倍而已。

    霹靂火仍在咆哮著,但與敵人的火砲相比,威力上還是小了許多,最重要的便是霹靂火發射的都是實心石彈,靠動能來殺傷,而敵人的火砲落下來之後,卻是一炸一大片。

    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自己的人數比對方要多出來不少,在近身搏殺之後,或者可以壓制住對方。

    但這裡有一個問題,戰場就是這麼大,能夠衝上去與敵人近身搏鬥的始終只有那麼一些人,而敵人的火砲,卻不停地在延伸打擊著他的後續部隊。

    手中令旗揮動,一隻部隊繞過了正面戰場,開始從側翼繞進,向著敵人的火砲陣地進發,想要徹底擊敗面前的敵人,首先便要敲掉對方威脅最大的火力支援。

    宿遷留下的預備隊,在砲兵陣地之前一陣忙碌之後,便盡數收縮到了一起,團團地將火砲陣地包了起來,一台台弩機嚴陣以待。而砲兵們,壓根就沒有看那一支正在向他們襲來的敵軍,仍在全心全意地打擊著著齊軍的部隊。

    來襲的齊軍大約有一千人,而明軍的預備隊,包括所有的砲兵大內,大概只有五百人左右。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齊軍越奔越近,雙方已經彼此能看到雙方的容顏了,前方的齊軍舉起了盾牌,後面的士兵貓著腰,盡量地將自己藏在了盾牌之後,弩機,雙方都有,大家對於這種連續射擊的弩機的性能,都很清楚,那就是對付步兵衝鋒時的生命收割機。

    直到百步左右,明軍的弩機仍然沒有發射,這個距離,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弩機的射程範圍之內,就在齊軍心中有些疑惑的時候,他們的腳下轟然爆炸開來。舉著盾牌的士兵被炸得高高飛起,甚至有人連盾牌一起被撕成了碎片。

    就在盾陣破裂的那一霎那,明軍的弩機咆哮了起來,如雨一般的弩箭穿過被炸開的盾陣,將後面的齊軍一排排的掃倒。

    雖然盾陣倒了,但齊軍仍然發起了衝鋒,此時,前面的即便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上千人一齊在向前奔跑,前面的一旦要是停下來,下場絕對是被後面湧來的人推倒,然後被無數雙大腳踩踏,即便不死,只怕一條命也要去個七八成。

    爆炸之聲不停地響起,在密集的人群之中不時造出大片大片的空白,瘋狂咆哮的弩機就如同割韭菜一般地將對手掃倒,更有明軍衝出陣列,小跑必步,然後向著齊軍投出手中的手雷。

    這支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卻是宿遷軍中裝備最好的。他們不但裝備了大量的手雷,先前在砲兵陣地之前的一陣忙碌,其實就是埋下了壓發式的地雷,齊軍一腳踩上去,立時便會爆炸。

    巨大的傷亡,終於讓這支攻擊的齊軍崩潰了,他們不再向前,而是向後狼狽逃走。明軍並不追趕,只是收縮陣地,繼續保護著他們的火砲陣地。

    遠處的祝若凡眉頭皺得更緊,那一頭的戰鬥進行的極其短促,但給他造成的傷害,卻是最大。

    天色漸暗,互相絞殺的雙方此時也都是精疲力竭了,如同雙方約定了一般,兩方主將不約而同地敲響了收兵的金鑼,在暮色之中,雙方的士兵漸漸地脫離了接觸,只留下了一個遍地狼藉的戰場。

    明軍再一次回到了他們的出發地,以砲兵陣地為核心,開始構建一個環形的防禦陣地。一直守在砲兵陣地上的預備隊們提著工兵鏟再一次出動,揮鏟如飛,迅速地繞著自己的部隊,挖掘出了一條壕溝,而挖出來的泥土則就地建成了土壘,提來一桶桶的水澆在上面,冷風一吹,便迅速凝固。

    齊軍在緩緩地後撤。他們可沒有明軍這樣鋒利的工兵鏟,可以迅速地構建防禦陣地。只能緩緩後撤,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然後再休整。

    壕溝,胸牆構建的範圍越來越大,而在這個防禦圈內,稍事休息的明軍們則開始了搭建帳蓬,在這樣寒冷的夜裡,露天過夜顯然是不現實的。不管是明軍,還是齊軍,在寒夜之中,首先要做的便是保暖,齊軍比起明軍來說,更加的不堪,因為他們在保暖裝備之上,比起明軍可是遠遠不如。

    伙頭兵們搭起了大灶,燒起了熱水,他們也只是提供熱水而已,至於吃的東西,每個士兵都隨身攜帶著炒麵,炒麵用熱水一沖,再在裡面加上料包,菜包,便是一頓雖然味道不咋地但營養卻足夠的飽飯。

    宿遷行走在陣地之上,看著自己的士兵已經開始拉起了鐵絲網,鐵線網外設置了一枚枚的地雷,這才放心地走了回來。用木頭搭起的四座哨塔已經高高聳立在營地的四個角上,每座哨樓之上,都有數盞探照燈,明亮的燈光將四周照得一片透亮,哨樓之中的營地反而落在了陰影之中。

    這些事情,根本用不著宿遷來關心,自然有將領們按照戰前的訓練一一安置到位,但做為一名將領,巡視這些並做到心中有數,這是本能。

    宿遷走到了營地的一角,那裡,躺著一排排戰死的士兵的遺體,此刻,他們已經被裝在了他們自己的睡袋之中,用袋子捆紮好了。一戰下來,便有數百人戰死在沙場,看著一排排的袋子,宿遷沉默了好半晌。

    這些遺體的盡頭,是數個大帳蓬,內裡不時傳來壓抑的呻吟聲,還有隨軍醫生們不停地鼓勵士兵的話語。

    宿遷站在黑暗之中,看著不時有人被攙扶著走出去,也有人被抬出來,加入到了外面那些沉默的布袋叢中。

    而此時此刻,祝若凡也正站在臨時紮起的大營之中,傾聽著營寨之內傳來的呻吟之聲。與明軍完善的後勤醫療體係無法相比的是,他們這裡,受傷了的,只能得到簡陋之極的一些包紮和醫治,而明軍,則是就地開始進行一些手術,盡可能地將因傷而死的比例降到最低。

    戰場之上,真正當場便戰死的人,其實遠遠不如因傷而在戰後因傷死去的人多。

    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祝若凡臉色大變,迅速下令道:”全軍滅掉燈火,不允許有一點火光。”

    那聲音,祝若凡很熟悉,轟炸了萊州城無數天的飛艇,終於從螃蟹灣趕了過來,要是讓他們發現地上的營寨,一頓狂轟濫炸那是少不了的。

    “將軍,我們該撤退了。”身後,一名老將走到了祝若凡的身邊,”斥候帶來了消息,張掖的明軍已經到了廟嘴,而另一支明軍則由他們的水師船隊運輸在雅安登陸,他們已經張開了大網,我們再不走的話,就會被他們封在網中了。”

    祝若凡默默地點了點頭:”原以為這支明軍並不是敵人最核心的部隊,我們奪回酒泉,不但可以大漲士氣,也能將防禦的範圍再擴充一點,但想不到,便是這樣一支部隊,也強悍如斯。”

    “他們不是比我們強,而是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強太多了。”老將有些頹然地道。

    “這樣的進攻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祝若凡嘆息道。”讓士兵們先睡一覺吧,三更時候,我們走。”

    天空之中,飛艇嗡嗡地飛過,並沒有發現地上的齊軍營寨,徑自飛向了遠方。片刻之後,又轉了回來,一路飛向了明軍的陣地。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8-12-29 19:44
馬前卒 第二千零一十二章 荒原亂象

    黃龍城的一聲巨響,徹底讓遼東荒原的局勢陷入到了糜亂當中。

    完顏打骨打死了!

    黃龍城雖然叫做城,其實也就是完顏一族的聚居地而已,大約兩米高的石頭砌成的圍牆將整個部族的生活區圍了起來,在中原人看來,叫做城,實在是太過於勉強了。

    雖然簡陋,但他卻實實在在地是遼東荒原之上的權力中心。

    女直各部每隔三年,各部落都會聚集在一起,一齊來選舉盟首,這些年來,這種選舉其實已經流於了形式,因為完顏一族的實力,遠遠地超過了其它部族,大家來到這裡,也不過是走一走形式罷了。

    對於那些有實力的大部落來說,在黃龍城來舔完顏一族的屁股,自然是很痛苦的,但卻又不敢不來,因為完顏阿骨打這些年已經將敢於挑戰他威嚴的人部族,統統地變成了完顏族的一部分。但對於那些小部落來說,這樣的日子,就不諦於是一個盛大的節日了。所以他們每每都是舉族前來。說起來也是可憐,號稱全族,但有的部落傾巢出動,也不過百十來口人,最小的一個部落,已經剩下不到二十個人了。也就是還剩下了一個部落的名稱,以及一名代表部落的旗幟。

    雖然小,但他們在這種選舉之中,也還是結結實實有一票的。完顏阿骨打對這些小部落是極好的,因為他們手中的一票,也代表著完顏阿骨打的尊嚴以及名正言順。

    所以這些小部族每一次都是一無所有的來,然後滿載而歸。帶回足以讓他們渡過嚴冬的物資以及延續部落的希望。

    黃龍城外,佈滿了營寨,一面又一面圖飾各異的旗幟飄揚在營地之上,這樣的聚會,小部族傾族前來,是為了打秋風,從盟主那裡弄到足夠多的好處,而中大部落,則會帶上自己最為精銳的戰士。

    這樣的聚會,自然也是完顏部族展示自己肌肉的機會,以強悍的武力來震懾一些心懷不軌之徒,而中大部落擔心完顏部族會對自己不利,自然也會作些準備。

    這個大會,對於遼東荒原來說,如果一切順利,那麼,他們又將度過三年的太平生活,但如果出了問題,那就是一場血與火綿延不絕的戰爭,只到一方被徹底打敗,吞併。

    在荒原之上,沒有投降這麼一說,要麼是臣服,要麼就是挑戰,失敗者將失去自己的部族名稱,旗幟,姓氏,徹底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這些年來,完顏一部的實力愈發地凌駕於其它各部之上了,齊國對他們的支持,使得本來有機會挑戰完顏部族的大部落,對於推翻完顏阿骨打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沒有人認為今年的這一次部族大會會出什麼差錯,只不過是走一走過場,然後坐在一起喝幾杯酒,最後帶著部族盟首給予的賞賜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媽。

    但偏偏就是大家都認為不會出問題的這一屆大會,卻偏偏出了最大的問題。

    前面所有的環節都順利地完成了,再一次連任了盟首的完顏阿骨打躊躇滿志地登上高台,正在發表著激情揚溢的講話的時候,意外便發生了。

    轟然的爆炸之聲,將前一刻還信心滿滿要帶領著女直部落奔向幸福安康生活的完顏阿骨打如同一張紙片一樣地給捲到了空中,當時坐在高台前沿的秦厲,在幾個親衛將他撲倒在地的那一霎那,從親衛身體的縫隙之間,看到了完顏阿骨打那雄壯的身軀被撕裂的慘景。

    這一聲爆炸,整個遼東荒原便注定會陷入一場極大的危機和混亂之中。

    因為中大部落的首領都坐在靠近高台的最前方,在這一聲爆炸之中,也是死傷枕藉。這一聲響之後,荒原之上,不少的部隊立馬便失去了他們的頭領。

    秦厲曾經試圖在第一時間控制住局勢,完顏阿骨打雖然死了,但完顏部族的實力仍然是冠絕整個女直部落,只要完顏部族的長老們同心戮力,再加上齊人的力量,穩定住局面完全不是問題。但秦厲實在是高看了完顏部族這些長老們的智彗。畢竟像完顏阿骨打這樣的勇武和政治智慧集於一身的天生領袖在這片荒原之上實在是太稀罕了。

    完顏部族的長老們,竟然先自內訌了起來。

    一個強大的首領活著的時候,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威望,能力,壓服部族內所有的問題和矛盾,沒有誰敢挑戰他的權威,任何事情在他哪裡都可以一言而決,但這並不代表著問題就被解決了,有時候,只不過是把樑子越架越高,恨意越埋越深,當這朵恨之花,在遇到了合適的時機之後,一旦開放,自然就極其妖艷。

    完顏部族就是這樣一個問題。

    這些年來,完顏阿骨打吞併了不少的部族,這些部族在完顏部落之中,自然是地位不高的,平素裡深受完顏一部的壓迫,現在天賜良機,自然要跳出來,恢復祖姓,恢復部落,是他們的希望。

    而完顏嫡系一脈呢,這個時候想得卻是如何能讓自己成為整個部族的首腦,成了完顏一族的首領,自然也就成了遼東荒原的主人。

    誰都不服誰,而每一個,又都是有實力的,於是在完顏阿骨打那碎碎的屍體還裝在棺材裡沒有下葬的時候,完顏一族的內部,竟然先自打了起來。

    黃龍城亂成一團。

    前來討食的那些小部落,這個時候就慘了一些。沒有了完顏一族的壓制,那些帶兵前來的中大部落,立即便露出了獠牙,要麼與大部落合併,要麼便被消滅掉。

    眼見著荒原上的局勢已經糜亂,僥倖撿了一條性命的秦厲,立即帶上他的人,回到了齊軍的基地之中,女直人打成什麼樣子,死多少人他一概不在乎,他只是擔心齊國在荒原之中建設起來的猛火油工廠。

    這些女直人打紅了眼睛之後,會不會覬覦這一基地的物資,這可是誰都說不準的事情,這些野蠻人,對於齊國有多強大壓根兒就沒有什麼概念,在他們的腦子中,能將眼前的人幹翻就好了,如果敵人來報復了,幹得過就幹,幹不過就跑。

    基地之中,駐紮有三千齊軍,其它的都是一些技師,在偌大的荒原之上,面對著嚴蠻的女直人,這點兵力,實在是不夠看。因為這三千人,可不僅僅是保護著基地,他們還負責著押運這裡生產出來的猛火油去延吉。

    一般的情況之下,基地之中只會有一千人留守。剩下的兩千人,其中一半正在押運新產品往延吉出發,另一千人則正在從延吉返回。

    除了加強戒備,派出信使向延吉告急,要求延吉郡守立即派出軍隊前來荒原穩定形式之外,秦厲剩下能做的,也就是默默地觀望了。

    從震憾之中清醒過來的秦厲,從這一事件之中嗅到了濃濃的陰謀的問道,這樣的刺殺手段,顛覆手法,絕不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那些女直人能想出來的,除了自己的老對手,明國的國安部之外,秦厲簡直想不出還有誰有那個能力。

    他突然懊惱起來!來到荒原之後,自己將全部的心力都應用在了生產猛火油之上,竟在忽略了明國人對這一塊地方的覬覦和破壞。是自己太大意了,以為完顏阿骨打完全可以控制住荒原之上的局勢,而完顏阿骨打與明人根本不會存在著任何妥協的可能性。

    現在看起來,明人早就出手了,現在他手中的力量壓根就不足以威懾遼東各部,只能默默地在一旁觀望,找出那個明國扶植的傢伙,然後在完顏部落裡的那些蠢貨們終於回過味兒來的時候,才能出手。

    貼木兒現在是整個荒原之上最快活的那個人。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順利地實施著,當然,現在就在他的軍營之中藏著的那些大明人可不是這麼想的,所有的計劃,都是來自大明國安部的這群人一手設計的。

    早有準備的貼木兒在這場爆炸之中自然不會有什麼大事,當然,現場的時候,他照樣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然後在親衛們的護送之下逃回了自己的營地。

    接下來,自然就是坐山觀虎鬥,先由著那些完顏部族的長老們鬥個你死我活之後,再下手給他們致命一擊。

    坐上完顏阿骨打的位置,可是貼木兒朝思暮想的,眼見著這樣的機會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了,如何能不歡喜?

    “族長,現在各個大部落在觀望的同時,還在不停地吞併小部族,我們也該下手了。”一名部將興奮地躍躍欲試,這時候,可是壯大部族的好機會。

    “不,貼木兒族長,這個時候,你不應當試著去吞併他們,而是要為這些小部落提供保護。”坐在貼木兒身側的一個雖然穿著女直人的服飾,但樣貌明顯不是女直人模樣的男子開口反對:”這個時候,族長要表現出來的,要符合一個未來荒原主人的胸懷。我相信,這些被您保護了的小部族,將來便是您最堅定的支持者,而您寬廣的胸懷更是會被這些小部族傳唱到整個荒原之上,為長遠計這才是最划算的。”

    “先生說得有理!”貼木兒連連點頭,對部將道:”傳令下去,只要是前來要求我們保護的,部族要以禮相待,確保他們的安全。”







本帖最後由 kll9661844 於 2018-12-31 13: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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