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169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1 14:38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三章 輕松伏擊

      “馮將軍對營房可還曾滿意?”看著一隊隊自長安而來的悍卒進入提前準備好的營房,吳京笑吟吟地問道。自從接到長安的命令,馮珂將帶領援軍抵達滄州並且接收整個滄州的軍事指揮權之後,這座營房便開始修建了。

     看著堅固的整齊的一排排營房以及後營那一座座滿得滿滿當當的糧食倉庫,馮珂臉上露出了微笑:”吳郡守用心了。”

     對於吳京,他還是挺尊重的,不管怎麼說,這位雖然落魄了,但出身終究還是極其高貴的。不過一轉臉,他的笑容卻是消失了。

      “燕小乙呢?怎麼不見他?”作為剛剛上任的軍事主帥,燕小乙壓根沒有露面,則是對他的極大的不尊重了,往深層裡想一想,這是燕小乙拒絕向他交出兵權的一個表示,戰爭還沒有開始,麾下重要的將領便表現出了抗拒的姿態,這讓馮珂極是惱火。

     對於燕小乙,他就沒有那麼多的說頭了,如果不配合,那自然是抓起來軍法從事。但早前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燕小乙居然來了一個避而不見,這就讓事情有些麻煩了。

     燕小乙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所倚仗的。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燕小乙對於他手上的這支軍隊,掌控還是非常有力的,否則他斷然不敢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

      “燕將軍啊?呵呵!怎麼說呢?”吳京攤了攤手,”以前拓拔將軍在的時候,還能約束他一二,拓拔將軍不再了,馮將軍,說句實話,我是無法約束於他的,現在軍權在他手中。”

      “可我聽說你與他情同兄弟?”馮珂表示有些懷疑。

      “馮將軍,私人情誼是有的,但有些事情,哈哈,一旦摻雜了權勢進來,恐怕就由不得我們自己了,您說是嗎?”吳京皮笑肉不笑地道。

     馮珂卻是難得的點了點頭,在洛陽城外,他可是親見了當今皇帝與前任皇帝之間的兄弟相殘,在權勢面前,親情,有時候真得顯得很淡薄,親兄弟尚且如此,遑論吳京與燕小乙以前一直不過是主僕關系。現在僕人陡然富貴,手中握有了可以凌駕於吳京之上的實力,心中有些想法,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也是人性使然。

      “他現在在哪裡?”

      “燕小乙跟我說,他去整頓軍隊,準備進攻廣陽城了。”吳京道。

     馮珂哈的一聲笑:”真好,早前屢次摧他進攻廣陽,卻推三阻四,我一來,他就著急忙慌地去了,也罷,等我安頓下來之後,再來處理他的事情。 ”

      “馮將軍,燕小乙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的兄弟!”吳京低聲道。

      “明白,明白,吳郡守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馮珂微笑道:”不會讓郡守你為難的。”

     吳京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馮將軍,這裡就讓他們自己忙吧,我在府衙已經擺下了酒宴,為將軍接風,順便也介紹滄州的一些重要官員,以及豪紳,馮將軍以後要在滄州立足,這些人是少不得要打交道的。”

      “郡守安排得妥貼。”馮珂滿意地點點頭,初來一地,想要站穩腳跟,這些人便是他不得不結交的人物,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些人要是不真心誠意地幫助他的話,就算他手中有千軍萬馬,有時候也無法成事。

     宴會準備得極其豐盛,不管是郡府官員還是地方鄉紳,對一馮珂,都是曲意奉承,這讓他很是滿意,他想要自橫斷山區進軍,擊破明人對橫斷山區的控制,進而威脅虎牢,甚至於破虎牢城再切斷明軍與西秦之地的聯繫,這一任務他自己也知道艱難無比,但有一個團結的以他為中心的大後方,自然會將困難降低一些,早前吳京的小意,現在官吏鄉紳的奉迎,讓他終於放心了一些,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收拾燕小乙,將燕小乙手中的兵權拿回來,一切便算是準備就緒了。

     一開心,不免便多喝了幾杯。

      “吳郡守,你把滄州治理得極好,糧食滿倉,軍械滿庫,我敬你一杯,在來之前,我是當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局面的。”馮珂端著酒杯向著吳京示意道:”我敬郡守一杯。”

     吳京微笑舉杯:”在其位,謀其政,這是吳某人的本份,請。”

     兩人一飲而盡,馮珂正欲再敬的時候,卻見後堂一個丫環模樣的人繞了出來,走到吳京身邊俯耳低語了幾句,吳京稍有些為難,躊躇半晌,還是站了起來,向著馮珂一抱拳道:”馮將軍,後宅內子身體稍有不適,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馮珂一笑,吳京在長安的那些年的事情,他也有些耳聞,聽聞最困難的幾年,差不多就靠他的妻子以及燕小乙孫軍這些人掙錢來養活吳京,所以吳京對於妻子,一向很是敬讓的。

      “郡守自便,自便,我也與其他人好好地親近親近。”馮珂笑著抱拳道,吳京離去也好,他正好可以再與一些重要的人接觸接觸,有些話不好當著吳京的面說,但吳京走了,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吳京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初始之時,馮珂還沒有在意,但時間一長,他終於發現了有些不對。而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刀劍相擊的聲音以及自己的衛士們的驚呼聲。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滿臉是血的士兵沖了進來,看到馮珂,大聲嘶吼道:”將軍,快走,滄州人反叛了。”

     馮珂目瞪口呆,大廳之內,一些官員和士紳們也都是呆若木雞,這一場盛宴本來就是吳京精心為馮珂安排的,來到這裡的人,對於滄州的這一場大變,也是毫不知情。

     這名士兵一句話剛剛說完,身後便傳來了啉的一聲弩箭響,他慘叫一聲向前撲倒,背心一枚羽箭顫巍巍地晃動著。

     伴隨著這名士兵的倒下,一名將領頂盔帶甲,手裡提著一柄血淋淋的刀,大步走進了大廳。

      “馮將軍,別來無恙啊?”

      “燕小乙!”馮珂怒吼起來,一反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向前猛沖而出,到了此時,他哪裡還有不明白自己已經墜入到了圈套當中,吳京也好,燕小乙也好,都已經背叛大齊了。

     燕小乙一聲大笑,不向前進反而後退了一步,在他的身後,一個人迎了出來,嗆的一聲劍鳴,霎那之間馮珂便覺得無數凜冽的劍意直逼自己而來,不等他做出第二反應,手腕一陣刺痛,佩刀已經當啷落地,緊接著全身數處微感刺痛,整個人已經是委頓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燕小乙身後湧出數名士兵,撲到他的跟前,毫不客氣地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城墻之上,被綁著的馮珂,怒目圓睜地瞪視著身邊的吳京,燕小乙卻是早已經不知去向了,站在這裡,他們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馮珂軍馬駐扎的大營。而此時,滄州城的大門卻是早已經關閉了。

      “吳京,你連祖宗都不要了嗎?”馮珂怒問道。

     吳京愁眉苦臉地看著遠方,道:”正是還要祖宗,才不得不如此做啊,馮將軍,當年我投奔齊國,便是期望著齊國能助我復仇,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越京城去光明正大地祭拜祖先,但是很可惜,十幾年了,齊國自己的祖宗寢陵都快要保不住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馮珂不由一時語塞,齊國現在的狀況,他自然也是清楚的。楞怔了半晌,他才冷然道:”就憑著燕小乙那些蝦兵蟹將,也想拿下我的一萬大軍?”

     吳京回頭瞟了他一眼,”單憑燕將軍手中的兵馬,自然是不能夠全殲馮將軍帶來的長安精銳的,不過你既然認識你身邊的胡不歸胡老,當然也知道,大明的人已經來了,馮將軍,大明的何衛平將軍的兵馬,早就埋伏在附近了,馬上將要發生的戰鬥,是兩萬滄州兵聯合兩萬大明軍隊,合計四萬人圍攻毫無防備的你的軍隊,你覺得,雙方的勝算如何?”

     馮珂驚怒交加,喘著粗氣看著吳京,想要掙扎著去掐死這個反骨仔,只可惜被胡不歸制住的他,此時的力氣,比起一個尋常人猶自不如。

     地面微微震顫,率先出現在馮珂眼中的是滾滾而來的騎兵。

     那是由慕容彪率領的大明的山地騎兵,清一色由蠻人組成,五千騎兵滾滾而來,猶如一張黑色的地毯在這一瞬間遮住了枯黃的大地。

     在騎兵的身後,無數面旗幟也一一出現,從三個方向之上向著馮珂駐扎的軍營湧去。

     軍營之中,響起了淒厲的警報之聲,有騎士出營,向著滄州方向狂奔而來,顯然是想來滄州報信,看著這一切,馮珂大叫一聲,一口鮮血狂噴出來,身體一軟,倒在了城墻之上,他竟是急怒攻心之下昏了過去。

     馮珂的軍隊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滄州城下遇到襲擊,直到戰鬥發生的那一刻,他們才發現,看似堅固的大營圍墻,一撞就倒,滿滿當當的軍械倉庫之中,除了最外面的那一層,其它的都是一個個的空箱子,最重要的是,他們此刻正地吃著他們人生之中最後的一頓晚餐。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1 14:42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最後一次的大規模騎兵作戰

     高高的哨塔之上,突然傳來了淒厲的號角之聲,片刻之後,綿延十數裡的巨大營盤之中,所有的哨塔上的號角之聲都響了起來。正在批示著一份報告的郭顯成身體微震,站了起來,大步走出了他的大帳。

     斥候並沒有傳回任何的情報,不可能是明軍大規模地進攻,更何況,此時明軍的大部隊還在小石城一帶開始集結,並沒有向他發起挑戰的實力,而自己,正在準備著搶在周濟雲兵力完全調配完畢之前,再一次發起進攻呢。

     這個時候,號角示警意味著什麼

     走出大帳,他立時便明白過來了,因為此時不但是他,便是全營所有官兵也都     看得清清楚楚了,遠處的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在向著他們這邊飛來。

     飛艇!

     早前,他見過十艘飛艇飛越潞州上空,然後便製造了震驚齊國的空襲長安事件,數天之前,他在小石城功虧一簣,就是因為明軍的飛艇自空中對小石城不分清紅皂白地便是一頓轟炸,幾乎將小石城燒成了白地,自己麾下大將尹明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

     但那些飛艇總是有數的,現在他一眼看過去,壓根兒就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敵人的飛艇正在向著他們飛來。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掠過了小石城那沖天的大火,臉色頓時大變。

      “傳我命令,傳我命令!”他厲聲呼喝道。

     一名名傳令兵迅即地翻身上馬,帶著郭顯成的命令,向著一個個的營盤飛奔而去。

     片刻之後,兩路騎兵從營中飛馳而出,向著小石城方向而去,而天空之中的飛艇卻似乎是沒有看到他們,理都沒有理會成千上萬的騎兵從他們的身下飛馳而過,仍然是徑自向著大營飛了過來。

     郭顯成咬著牙,戰爭的模式,與他以往的經驗已經完全搭不上號了。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了。

      “傳令各部將領,各自領所屬兵馬,自行撤退,記住,分散撤退。”這便是他下達給所有將領的命令,而那兩支向著小石城而去的騎兵,則是他掩護整支大部隊撤退的兵馬。

     看著後營滿滿當當地物資,郭顯成心中一陣絞痛,這些東西,是保不住了。

     在郭顯成的注視之下,那些飛艇終於抵達了,一串串地炸彈從他們的機腹之下母雞下蛋一般地掉落了下來。

     轟然的爆炸聲中,一片片的大火漫延開來,整個營地頃刻之間便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兇猛地大火吞噬著範圍內的一切東西。

      “大將軍,走吧!”一名親衛將牽著他的戰馬,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

      “我們走!”郭顯成翻身上馬,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天空之中,四十餘艘飛艇分散在營盤的上方,狂轟亂炸。

      “編隊1,編隊2注意,敵軍大部人馬已經出營,正分散逃離,編隊1、編隊2追擊敵軍,編隊3、編隊4繼續轟炸大營。”空中,飛艇通過旗號不停地聯絡著,郭顯成即便反應再快,但軍隊撤離終究還時需要時間的,行動迅速的軍隊,此時已經全部逃出了營地,但行動稍有遲緩的部眾,此刻則還有一部分在營中還沒有離去,至於後勤輜重部隊,起先是捨不得那堆集如山的物資,還妄想著帶一部分離開,但結果就是,不但物資可能搶不出來,連他們的人,也難以從火海之中逃出來了。

     明軍使用的是與轟炸小石城一模一樣的燃燒彈。這可不是他們所使用的猛火油能比擬的。

     劇烈的爆炸一聲響過一聲,橘黃色的火焰與黑煙形成了一朵英大的蘑菇雲直上高空,那是齊人屯集起來的猛火油被明軍的炸彈給引爆了,千里迢迢從遼東荒原運過來的猛火油,還沒有發揮出絲毫的作用,便在大火這中化為了烏有。

     小石城營地。

     小石城雖然成了廢墟,但明軍依然以他為中心修建了一個又一個的營盤,最先趕到這裡的,都是騎兵,現在的小石城,已經集結了江上燕的一萬騎兵,馬侯的三千騎兵,許三妹的三千騎兵,以及黃龍黃虎兄弟兩人的五千騎兵,大明在昆凌郡的絕大部分騎兵,已經都在江上燕的麾下了,在昆凌郡周濟雲的麾下,現在剩下的,便只有一個追風營了。

     接到齊國騎兵大舉來襲,但其身後並沒有步卒跟隨的消息之後,抵達小石城的楊致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大將軍所笑何來?”楊致發聲長笑,雷暴和許三妹這一前一後兩位親兵統領都是立即開口捧場。

      “郭顯成要跑了。”楊致站了起來,”這些騎兵是他用來丟卒保車的,倒是大手筆,大約有多少騎?”他看向斥候。

      “回稟大將軍,看規模,不下萬騎。”

     楊致眨了眨眼睛,”倒是一場盛宴。江上燕,要不要表現得這麼急切,瞧瞧你,都快要流涎水了。”

     江上燕嘿嘿一笑:”大將軍,在末將看來,這麼大規模的騎兵會戰,恐怕也就這麼一次了,再以後,想要看到數萬騎兵對撼的場面,只怕會越來越少,甚至根本就見不到了。”

     楊致深有同感,點頭道:”是啊是啊,咱們大兵的火藥武器越來越厲害,天上有飛艇丟炸彈,地上又弄出了速射砲,再加上大明1式的集群火力,騎兵在大規模會戰之中能發揮的作用已經越來越低了,不說速射砲,只要我手中有幾千支大明1式,騎兵就不可能沖破他們組成的火力網。”他仰起頭來,思索了片刻,搖搖頭道:”想想那些騎兵的屍體層層疊疊地碼在陣地之上,就有些不寒而栗了。”

     大明朝廷在兵力上的配備,便是將絕大部分的騎兵,全都配置在了昆凌戰區,而在吳嶺指揮的武陵戰區,偌大的兵團之中,便只有李小丫的一個機動騎兵營,在武陵,明國朝廷主要是替他們更換熱兵器,而從很早以前,他們就開始了對於火藥武器的訓練。

     作為騎兵將領的江上燕,更是遺憾,”以後我們騎兵,只可能發揮一些穿插切割機動的作用了。大將軍,所以我現在饞涎欲滴啊,作為一名騎兵將領,這樣的機會,恐怕也就這麼一回了。”

      “好,那正面阻截這些騎兵的事情,就交給你去完成了。雷暴,你的一千重騎,也交與江上燕一併指揮,黃虎、黃豹,你二人的五千騎兵同樣納入江上燕的麾下統一指揮,馬侯,你帶著你的三千人,繞過敵人,去追擊撤退的郭顯成軍主力,我帶著許三妹,從另一個方向上過去,馬候,你給我記住了,是襲擾,不是去硬打,郭顯成撤退的人馬小二十萬,你要是一不小心踏進了他的陷阱裡去了,便是江上燕的主力騎兵趕過來,也很難救你喲!”

     馬侯咧嘴一笑:”大將軍,我記住咧,反正就是咬著他們的尾巴,逮著機會就上去撕咬一口嘛,如果真有大肥肉突然擺在了我面前,我一定會避而遠之,天上不會掉餡餅呢,我才不會貪心呢!”

      “那就好。”楊致大笑著站了起來,又看向一邊的韓華鋒,”韓華鋒,你現在是一個空頭將軍了,我帶來的那五千人便由你帶著守小石城的大營吧。指不定郭顯成還有什麼奇兵又偷跑過來呢!”

      “是大將軍!”還裹著繃帶的韓華鋒知道這樣的追擊也只有騎兵能做到,至於自己,那是鐵定沒份兒的。

     半天之後,江上燕統率著一萬六千騎兵,正面堵截上了郭顯成所部的一萬騎兵,兩支龐大的騎兵之間隔著數裡的距離,遙遙對望著。

      “雷將軍,你來第一波!”江上燕看著身邊的雷暴,笑道。

      “當然,沖陣是我們雷騎最為擅長的。”雷暴點頭道。

      “黃虎、黃豹,你們二人率本部人馬,緊緊地跟隨雷騎,雷騎沖陣,你們緊隨其後打掃戰場,記住囉,不要離開雷騎的身後,雷騎都是重甲,掉頭不易,機動靈活性不夠,一波沖撞之後,他們需要時間掉頭重新整隊,要是這個時候被敵人的騎兵咬上,他們就麻煩了,你們的任務是在他們完成沖陣之後,保護他們重新列陣進行第二波沖擊。明白了嗎?”

      “明白!”二人抱拳領命。

      “正中交給你們,兩翼便由我來完成,這片大陸之上最後一次大規模騎兵的沖撞,便由我們親手來完成吧!”江上燕瞥了一眼對面已經小跑起來的騎兵,揚起大手,重重落下。

      “雷騎,出擊!”雷暴一聲厲吼,拉下了面罩,策馬緩緩向前,在他身後,一千重騎列隊緊緊跟上,在他們的後面,黃氏兄弟的五千騎兵小跑著跟了上去,而江上燕的騎兵,則一分為二,向著兩翼奔去。

     雷騎沖陣,勢不可擋。不管他們對面是騎兵還是步兵,其結果並不會有什麼兩樣,雷騎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黃氏兄弟的騎兵,只感覺到這一輩子就沒有打過這麼輕鬆的仗,他們要做的,只不過是將被雷騎沖垮過後的敵人性命收割走而已。因為在他們的身前,除了雷騎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還在奔跑的騎兵。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1 14:46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五章 該考慮大撤退了

     江上燕縱馬向前,但很快,他的親衛們便打馬超過了他,把他夾在了中間,這讓他很不滿,卻也毫無辦法。他的親衛們正在忠實地履行他們的職責,確保他的安全,即便是他喝令他們讓開,這個時候也是沒有啥效用的。

     頭上的羽箭呼嘯來去,戰馬狠狠地沖撞在一起發出的轟然倒地的聲音,兵器交擊的脆響,鮮血濺起時那一片片的血珠子構成的殘酷血腥卻又格外絢爛的畫面,都讓他異常地亢奮。

     江上燕格外享受這樣的騎兵作戰的場面,前半輩子,他就是一直這樣過來的,奔騰的馬,呼嘯的風,這是彪悍的男人們的舞臺。哪怕就是被人砍倒跌倒在塵埃,也是一副壯麗的畫卷。

     說實話,他一點也兒不喜歡明軍現在正在轉變的作戰方式,他見過大明剛剛投入作戰的那種速射砲,如果這樣的砲有個數十門的話,對於任何進攻者來說,都將是一場夢魘。他們會將對手活生生地扼殺在進攻的道路之上。

     但這種改變,卻正在以不可逆轉的方式前進。江上燕甚至懷疑,在過上幾年,大明甚至能弄出類似弩機那樣潑雨一般射出去,但威力卻要大上無數倍的火藥武器來。

     弩機對於五十步以內的敵人,可以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而火藥武器,可以輕鬆地射擊到百米開外甚至更遠還保證其強大的殺傷力。

     有時候江上燕甚至覺得這樣的戰鬥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但這,卻能讓大明軍隊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江上燕不太喜歡,但士兵們肯定是極其喜歡的。能隔得遠遠的,在敵人摸不著的地方把敵人幹掉,還有比這更爽快的事情嗎?

     擋在他面前的一名親衛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一柄長槍戳在他的腹部,將他高高地挑了起來。江上燕勃然大怒,不等兩側的親衛合攏過來再次將他擋在身後,馬刺一嗑馬腹,戰馬輕盈地竄了出來,雙刀一挑一抹,那個還在獰笑著的齊官先是握槍的兩隻手掉落,緊接著脖子上的血便噴泉一般地噴得老高。

     飛馬掠過被他擊斃的這名齊官,江上燕的眼前,終於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齊國騎兵,他興奮地大吼了一聲,摧馬向前撞去,他的親衛們只能無奈地跟在他的兩側,盡量替他擋掉兩邊的襲擊。

     雷暴的重騎,絕對是交戰雙方的一個BUG一般的存在。高大的讓人望而生畏的戰馬,人馬全都套上了鐵甲,重達兩千餘斤的龐然大物在高速沖刺之中撞將過來,幾乎都不用他們揮動兵刃,所過之處,齊軍的騎兵群立時便被他們從當中乾脆利落地剖開。而跟在他們後面的黃虎、黃豹兄弟,則將被他們沖散的敵騎收拾掉。

     這一沖,就一直沖到了戰陣的盡頭,重騎繼續向前,而黃氏兄弟的五千騎兵則迅即回過頭來,在他們的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齊軍將領並不是傻子,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重騎的優劣所在,在重騎向前沖鋒的時候,他的兩翼便跟上了兩支騎兵不停地自一邊襲擾。如果沒有輕騎的保護,這樣的一支重騎兵在與輕騎的較量之中,最終的下場便會是被活活的拖死,累死。

     黃氏兄弟所帶領的騎兵,過去曾經是卞氏軍隊之中的精銳,戰鬥力自然也是相當強悍的,此刻與那兩支想要撿便宜的齊國騎兵鏖戰在一起,亦是絲毫不落下風,直到聽到雷暴重騎軍陣之中傳來長長的號角之聲的時候,他們才驟然向左右散開。

     悶雷一般的響起再度響起,雷騎返過身來開始了第二次的沖鋒,人數雖然比第一次沖鋒時少了很多,但氣勢卻是一樣的一往無前。

     黃氏兄弟再一次在他們的身後完成了集結。

     如果沒有雷暴的存在,那麼這一場騎戰,在雙方人數相差並不是很大的情況之下,必然會是一場惡戰,但有了這麼一部重騎,在戰場之上來回沖撞,齊軍那裡密集,他們就掃蕩那裡,幾個回合下來,齊國人就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幾乎在每一個局部戰場之上,他們都陷入了絕對的少數。

     戰場之上的優劣之勢,在並不長的時間裡,便見了分曉,見勢不妙的齊國騎兵開始了撤退。一場規模浩大的騎兵作戰,旋即變成了追擊戰,在這樣的追擊戰中,雷暴的重騎可就毫無用武之地了,黃氏兄弟再留下了一千騎對他們進行保護之外,其餘的人,亦隨著江上燕一起,開始了對潰逃騎兵的追殺。

     從戰鬥爆發開始,到演變成一面倒的局面,也不過經歷了半日功夫而已。

     而此時,楊致帶著許三妹他們,已經追上了郭顯成的第一支斷後部隊。

     一支大約三千人的步兵隊伍,在一個小山包上立下了陣容,密集的隊形之中,甚至出現了數門火砲的身影。

     斷後的部隊,基本上也就是被舍棄掉的部隊,看到山頭之上那支齊軍依然嚴整的隊形,楊致不得不感嘆一聲郭顯成帶兵還真是有一套。

      “能不能繞過去?”楊致招來了斥候,問道。

      “能,不過要多走上五十里地!”斥候道。

      “操他娘!”楊致不由罵出了一句粗話。

     但罵歸罵,路還要是繞的,楊致才不會去攻擊這支明顯已經不想活了的軍隊,繞遠他們去追擊敵人的大部,迫使他們不斷地丟棄這樣的斷後部隊,然後再回來慢慢地收拾他們才是正經。

      “我們走!”一帶戰馬,他們遠遠地繞過了前方的那個山頭,向著潞州方向疾馳而去。山頭之上的齊軍,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而不敢稍有動彈,要是他們軍陣鬆散,這些騎兵只怕立馬便會殺回來。

     可是他們總不能一直都守在這個山頭之上,終是要往回走的,這一路之上的跋涉,才是最要命的時刻。

     馬候遭遇了一場小小的伏擊,在穿過一片並不密集的林子的時候,一部齊軍向他發起了亡命的攻擊。在林子之中,騎兵的優勢被降到了最低,但馬候的軍中士兵個人素質,平均下來可是要比一般的大明士兵要高出好幾個檔次來,這也是秦風對於這位從小就跟著自己的貼身護衛的優待。

     上千人的阻截部隊,只不過擋住了馬候半個時辰而已。與楊致的策略一致,如果敵人列好軍陣嚴陣以待的話,他便毫不猶豫地繞路而行,如果是像先前那樣主動像他發起進攻的話,那就幹掉了再走。

     這一追,便是三天時間,而在這期間,後面的江上燕所部也逐漸地跟了上來,而周濟雲在第一時間得到報告之後,也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各步兵營也持續跟了上來。

     追擊一直到了潞州邊境的梅縣才停止了下來,在這裡,郭顯成早前就已經構築起了防線,依托著梅山,一道完整的防線出現在了明軍的面前,而這個時候,郭顯成的主力雖然撤了回來,但被他拋棄的斷後軍隊已經超過了三萬人。

     現在這些軍隊有的已經被明軍剿滅,有的雖然建製完整,但卻被夾在了明軍之中進退兩難,隨著明軍步卒大隊人馬地挺進,他們最終覆滅的下場也經被註定。

     一場來勢洶洶的進攻,卻是虎頭蛇尾,在決戰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時候,便以齊國的撤退而草草收場。

     而更讓郭顯成感到不妙的是,戰爭的模式,已經在不經意見變得與過去完全一樣了,深溝壁壘將不會再對明軍構成障礙,空蕩蕩的毫無防範的天空,已經成了明國自由發揮的領域,面對著來自空間的無情打擊,郭顯成無法可施。

     面對這樣局面的郭顯成在梅縣立足未穩,便又收到了來自滄州的緊急軍情,滄州在郡守吳京與將領燕小乙的帶領之下,已經向明軍投降,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地將郭顯成擊打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滄州的軍情還沒有讓郭顯成消化完,另外兩條消息又讓郭顯成不得不思考,潞州還能不能守住了。

     自萬州出發的烏林一部已經插入潞州一側,幾乎與此同時,襄州的張行也從另一側直插了過來,看這兩支軍隊如今活動的軌跡,郭顯成判斷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潞州治下的宣恩縣。一旦這兩支軍隊在宣恩縣會師,並且拿下這裡的話,將掐死潞州大軍後退的線路。

     從一開始,周濟雲的胃口便大得很,是想將郭顯成的大軍整個地包圓在潞州一口吞掉。如果是還早一些時候郭顯成明白這一點,他只會譏笑周濟雲的戰略華而不實,但在見識了明軍數十艘飛艇對自己的大營的那一頓狂轟亂炸之後,郭顯成不得不成認,周濟雲的確有一口吞掉自己的實力。

     現在,他需要認真地考慮,是不是該撤退了。

     讓勉強能爬起來的伊明接替了指揮權在梅縣準備防禦戰之後,郭顯成輕騎回到了潞州,他在潞州經營日久,這裡也一直作為反攻明國的大本營,即便是想撤退,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7:52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六章 絕大課題

     隸屬於大明財政部的彩票發行機構,現在早已經發展成為了大明一個極其重要的斂財機構,當年發明了這一玩法的阮福在被國家收編之後,隨著彩票發行的膨脹,官員也一步一步地看漲,現在他的地位,已經基本相當於財政部的副部長了,嚴格來說,財政部的副部長甚至還不如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調配數額巨大的資金。

     這位投機達人在成為國家官員之後,立即便將他的天分發揮得淋漓盡致,各種花樣繁多的彩票玩法被他一樣一樣地開發出來,每天都在為大明財政貢獻著不菲的收入。隨著有線電報在越京城,少陽,正陽等大城市之間的聯通,彩票的發展更是呈現出了爆炸式的增長,以前因為交通的不便,各地基本上都是各玩各的,但現在有了有線電報,消息頃刻之間便能越過千里萬里,阮富自然便將手伸到了那些地方。能在大明正需要用錢的時候,還能掏出大把銀子架起有線電報的城市,都是那些經濟極其發達的地區,而相應的,這些地方的人也都是極其富裕的,他們有閒錢來玩一玩這些博彩,反正每一次投入極小,以小博大,萬一天上掉餡餅,那就是一下子發達了。而且玩這種彩票不怕莊家耍賴,因為莊家是大明朝廷,而去那些賭場玩兒,風險顯然就大多了。

     但現在這位阮富阮大人,卻匍匐在秦風的面前,五體投地,簌簌發抖。

     別看阮富現在官兒做得極大了,但他面見秦風的機會,卻實在是少得可憐,見得少,不了解,自然就有畏懼,更何況現在秦風臉色鐵青,正在大發雷霆。

     起因就是阮富的彩票發行司發行了一種新的賭法,賭剛剛結束的昆凌郡大戰在多少天內結束,彩票的選擇有四種,十天,二十天,三十天,以及三十天以上,只能四選其一。

     秦風本來是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的,但財政部長蘇燦卻將這件事情當成阮富的聰明伶俐的一個表現,講給了秦風聽。

     阮富在推出這種玩法之前,先請了兵部的一位員外郎就昆凌戰局寫了一篇文章在開辦不久的大明週報之上發表,在文章之中,這位兵部員外郎詳談了齊國人在潞州的兵力佈置,以及大明軍隊在昆凌郡的軍事實力,對雙方的戰鬥力優劣進行了點評,然後預測了戰鬥將在多長時間內結束,當然是以大明的勝利作為終結的。這位兵部員外郎預測這場戰鬥,至少會持續一個月以上。

     結果就是,買這種玩法的彩票的彩民,大都選擇了三十天以上這一項,結果,大明朝廷向昆凌戰區調派了大量的戰鬥飛艇以及速射砲,使得戰鬥在短短的二十天之內便宣告結束,郭顯成損兵折將,狼狽逃回了潞州。

     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廣大彩民們幾乎全都折戟沉沙,彩票司賺得盆滿缽滿,附帶結果就是這位兵部員外郎一下子聲名狼藉,許多投了不少錢的百姓,甚至在夜半三更的時候,將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在了他的大門之上,好幾天這位兵部員外郎都不敢出門到兵部去上班,因為他怕在街上被人打。

     誰也沒有想到,堂堂的大明兵部員外郎,普通百姓眼中的軍事專家,居然公開在大明第一家,也是最為權威的週報之上公開地忽悠他們啊!

      “陛下,已經查清楚了,阮富給了這位兵部員外郎一百兩銀子的潤筆費,要求他按照三十天以上結束戰局來寫這篇文章。”監察部曾琳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阮富,這件事情從結果上來看,朝廷是討了好處的,他還沒有搞明白皇帝為什麼如此大發雷霆,至於一百兩銀子的潤筆費,他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大明週報開辦不久,為了提高影響力,多次邀請朝廷大員在上面發表文章,每次的潤筆費,可比一百兩要多出不少,便是他,也專門在大明週報之上詳細地談起過大明的監察制度。

      “把那個傢伙給我發配到海外去,讓他去林殊的手下當一個武官。”秦風仍然怒不可遏,拍著桌子道。

      “是。”吏部尚書方大治雖然有些不理解皇帝為什麼小題大做,但一個小小的員外郎還不值得他為些與皇帝陛下爭辯,再說了,又不說殺頭,只不過是到西大陸去幹些年頭而已,幹得好了,不照樣調回來而且去西大陸那邊,薪水津補貼要是翻了好幾倍的,比起在兵部當一個員外郎收要要高多了。不過皇帝也許並不清楚這一件事,大概陛下認為從生活優渥的越京城給弄到落後貧窮的西大陸,本身就是一種懲罰了。

      “至於這個阮富,降一級,罰俸三年。”盯著面前的這個傢伙,秦風本來是想將其直接罷職免官的,但想想彩票司還是少不得這個傢伙,現在國家也的確需要用大錢,也只能恨恨地作罷了。看著仍然在那裡發著抖的阮富,罵道:”還趴在哪里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待得阮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議事堂,秦風想想還是餘怒未消,啪的一聲又將桌上的一方鎮紙給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陛下,這件事情,其實細論起來,這位兵部員外郎倒也沒有洩密,他所說的都是公開的事情,而發表的所有觀點也特別說明了只是個人觀點而已,在這個上面,他們只不過是擺了一個迷魂陣,大家都只看到了他的兵部員外郎的身份而忽略了其它。”金景南勸道:”事實上這位兵部員外郎並沒有洩露真正的軍事秘密。阮福這樣做,說到底亦是為國斂財,並不是為了他自己。”

     秦風掃了他一眼,”你以為僅僅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表面嗎?”

     金景南一呆。

      “這個員外郎敢寫這樣的文章,是因為他知道朝廷馬上要向昆凌郡調集大量的戰鬥飛艇和速射砲,所以他才有底氣配合阮富來斂財。彩票司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權力,居然可以支配起兵部的重要官員來配合他們啦?這一次是員外郎,那下一次,會不會是侍郎,甚至部長抑或是政事堂的重要成員?”

     聽到秦風陰冷的聲音,金景南不由呆住了,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正如你所說,阮富是為國斂財,便你可知道,在大明國內,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的地下賭莊他們的盤口,可比彩票司要大得多!田真,你來說! ”

     大明國安部副部長田真應聲而出。

      “陛下,目前在越京城,便有一個地下賭莊,他們是緊跟彩票司開盤口的,不過他們的情報來源比起彩票司就精準得多了,他們甚至準確地知道了我們向昆凌郡派出戰鬥飛艇的數目,時間等情報,這一次看起來彩票司賺了不少錢,但真正的大頭,卻是被這些地下賭莊給拿走了。參與這些地下賭莊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投入的資金很是驚人,每一筆單子都是成千上萬,這一次最大的一筆多達十萬兩。而據目前我們所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這樣的地下賭莊在各個經濟發達的地區都有,而且互相之間都有聯繫,已經形成了一個極大規模的地下組織。”

      “都聽到了吧這些地下賭莊開出的盤口千奇百怪,無所不包,甚至還在賭我們大明的各個部門的主官人選,賭我們下一步的政策走向,嘿嘿,說出來你們或者不信,他們居然還賭我什麼時候能生第四個孩子!”

     議事廳裡一時之間咳嗽之聲大作,大臣們想笑,但看著秦風的臉色,卻又實在不敢笑,只能強自憋著。

      “你們覺得好笑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秦風冷冷地道:”這些地下賭莊的勢力已經相當大了,不僅有一般人加入其間,也有大富豪加入其中,甚至有不少的官員也加入其中。想來大家也都明白,賭莊的莊家圖的是什麼,當然是巨大的利益。那你們想過沒有,一旦有一天,他們發現他們有可能虧本的時候,他們會怎麼做他們會不會利用他們手中龐大的財力來暗中施加影響,使得朝廷改變自己的初衷來改變某項政策?”

     聽到秦風這麼解讀,大家都是目瞪口呆,有些不太理解,但往深裡想一想,卻又覺得不無道理。

      “打個比方說,他們開出盤口,賭方大治成為我們大明的下一任首輔,一旦發現有可能方大治成不了首輔而是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他們會出現巨虧,那怎麼辦如果是我,我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幫助方大治做上這個位置,並且使出各種手段來抹黑另一個有可能坐上首輔位置的人。”

     金景南乾咳了幾聲。

     方大治如坐針氈。

      “打一個比方而已。”秦風看著眾人道:”又比如說,我們計劃武陵戰區在年後發動對齊的戰爭,他們開出的盤口就是在年前,我們的大軍就要佔領常寧,他們會怎麼做他們會發動所有能利用的力量來推動朝廷提前開戰,甚至於去勾結敵人來製造事端迫使這場戰事提前。或者盤口相反,他們就會想盡辦法來阻礙我們按時開戰,這很難嗎?一點也不難,他們只需要在後勤之上動動手腳,或者讓我們的重要將領在這個關鍵時候出個什麼意外不就能達到目的了”

     金景南此時方才回過味兒來:”我明白了陛下,您是說這些勢力集團有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利益干預朝政大事?”

      “不是有可能,當他們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後,便一定會這麼幹,以前我們忽略了這方面的事情,從現在開始,要警覺起來了。”

      “取諦這些地下賭莊,抓一批,殺一批,關一批!”金景南殺氣騰騰地道。

      “利益當前,殺得盡,殺得絕嗎我們的彩票司已經給這些人指明了一條發財的光明大道了,殺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出來,首輔,好好地想一想,怎麼將這樣的事情控制在能掌握的範圍之內才是正道。”

     金景南心中凜然,皇帝的話裡,只怕指的還不一定僅僅是這些地下賭莊,事實之上,現在能夠影響到大明政局的勢力,可是還有不少的。比方說現在在大明境內,勢力已經愈來愈大的商人集團,他們現在已經不已是遮遮掩掩地表達自己的政治訴求,而是公開地提出一些要求了。

     現在的大明商人,與大明朝廷基本上算是結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了這些商人創造出來的巨大的利益,朝廷的運轉立馬便要陷入困境當中。

     總不能改弦易轍,又向農民收重稅吧,那是會壞大事的。

     好像這是一個絕大的課題啊,自己真能做得好。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7:57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七章 寒門難出貴子

      “你今天在前廷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一些?”閔若兮替丈夫溫柔地揉著雙肩,帶著一些好奇問道。

      “小武都有些被嚇著了,午間過來陪我吃飯的時候,說起來還心有餘悸呢。說從來沒有看到過你發過這樣大的脾氣。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吧?”

      “看表面,自然算不得什麼大事。”秦風搖頭道:“但往深裡想一層,便會不寒而栗。兮兒,很多事情,絕大部分人,包括那些人自己本身,可能都還沒有想到其中的厲害關系,但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天,他們是會意識到這一點的,而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便會將自己手中的能量,應用到極致。就拿我們大明的商人階層來說,他們現在就已經能影響到朝廷的政策制定了,這還是在中央,在地方之上,他們能做得更加輕而易舉。”

     閔若兮笑道:“究其本源,難道這筆帳不應該算到你的頭上嗎?在你的授意之下,地方之上考核官員唯經濟論,經濟發展好,收得稅多,地方富裕起來是最重要的考核依據,而你又不許向農民收取太多的賦稅,現在大明的農民,恐怕是有史以來負擔最輕的了吧,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你說地方官員們怎麼能不依靠那些商人們來把生意做大做強,然後收取更多的賦稅來讓自己的履歷熠熠生輝從而獲得上升的台階呢?”

     秦風楞了一會兒,繼而大笑起來,伸手刮了刮閔若兮的鼻子,道:“前廷的官員們大概心中也都是這麼想的,不過不敢跟我說出來罷了。事情總是有著雙面性的,有其利,便有其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終究是只能在這樣的發展之中去尋求一個平衡之道。不管怎麼說,地方上富起來了,老百姓手裡有錢了,這是好事你說是不是?”

      “你就不怕商人們的勢力太大了造反?”閔若兮笑問道。

      “都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咱們現在大明的局勢啊,商人想要樹旗造反,那也是不成的,造反他得有人跟著,歷來造反的那些人,哪些個不是吃不飽,穿不暖,被逼得沒辦法才提著腦袋上陣的啊?都說衣食足而思,可沒聽說過衣食足而思造反的,你讓老百姓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提著刀子去造反?他們可沒有那麼笨。兮兒,在我看來,老百姓們是最現實的了,你讓他有飯吃,有衣穿,生活穩定,他就念你的好,反正,他就要造你的反。”

      “既然如此,你這一次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反應?”

      “未雨綢謬啊!”秦風嘆道:“金錢的力量之大,超乎你的想像,正如先前所說,大明的商人是不可能造反的,但他們可以通過金錢,通過利益來綁架地方官府,綁架朝廷以達到他們的目的,而這一次出現的地下賭莊,說句實話,現在還沒有成氣候,但你也可以把他看成商人階層之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閔若兮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上一次的三佛齊之事,是不是就是這種事情的典型代表?”

      “對。”秦風點了點頭,“他們正是想用在三佛齊的巨大利益來使朝廷改變對三佛齊這些方的政策,以使他們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他們在海外都有武裝力量了,看起來要斬斷這隻黑手。”閔若兮手上力道不知不覺地加重,捏得秦風哎喲叫了一聲。

     秦風搖了搖頭:“你的那一套倒是快刀斬亂麻了,那不能解決問題,還會激化矛盾的,現在我讓政事堂去籌劃這件事情,必須要從制度之上遏制,而不是用刀子。我們不能只想現在,而不想未來。商賈階層,在我們大明已成氣候了,在政治之上他們已經有了強大的能量,在金錢之上,他們更是強大無比。而我們大明朝廷與他們也是共生共榮的關系,真要一刀子下去,那傷人更傷己。”

     閔若兮想了想商務部下轄的那些一個個巨無霸般的行業協會,想到此刻正在海外縱橫馳騁,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拿著貨物的大明商人們,還真是這樣的情況。大明的廠坊正在出現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蒸汽機的日益成熟,其進入的領域愈來愈多,機器化帶來的便是貨物的爆發式增長,現在大明域內,已經出現了貨物多得賣不出去而導致價格下跌的現狀,按照秦風的說法,再這樣下去,通貨膨脹便不可避免。而在把蘇燦找耿精明找了解說了好幾天之後,閔若兮也終於弄明白了通貨膨脹是一個什麼樣的玩意兒。

     現在大明還基本維持著價格的穩定,那便是因為商人們在海外開闢的廣大的市場,而打下大齊,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經濟上的需要了,大明堆集如山的貨物,需要尋找到一個傾銷的地域。

      “辦法總是比問題多,既然看到了問題所在,朝中那麼多睿智的人,總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閔若兮道。

      “那倒是,辦法總比問題多。”秦風沉默了片刻,又道:“這一段時間,我把京師大學堂的入學名單調過來看了看。”

      “看這個有什麼意義?”閔若兮奇道:“縱然京師大學堂的學生都是未來的大明棟梁,但想要站在你的面前來,只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吧,像慕容遠,林殊那樣的驚才絕艷之輩,那是極少數。”

      “我看的不是這個。”秦風道:“我看得這些學生的來歷,出身。你知道嗎,這一期京師大學堂裡的學生九成九以上,家中出身非富即貴。”

     閔若兮變色道:“你說是京師大學堂在錄取學生的時候作弊?這可是夠得上殺頭的大罪。”

     京師大學堂,基本上是為了大明培養後備官員的所在,作用類似於過去的科舉考試,歷來因為科舉作弊而掉腦袋的官員數不勝數,也難怪閔若兮聞之色變。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秦風苦笑道:“但通過好幾個渠道秘密調查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考試公平公正公開。這些人就是憑著真本事考進去的。”

      “怎麼會這樣?”閔若兮有些瞠目結舌。

      “寒門難出貴子!”秦風喃喃地道:“這才多少年啊,大明立國不過十幾年而已,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當真沒有作弊之事?”閔若兮仍然有些不信。

     秦風搖頭,“壓根兒就用不著作弊,我們雖然已經在力所能及的普及教育,但絕大部分的人,也只不過是識字而已,每往上一級,所要付出的金錢和心血就會更多。錢尚不足論,而心血就難說了,絕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還意識不到教育的重要性,但大明的有錢有權階層卻早就意識到了,他們從小就對孩子進行著有目的培養,這些人家的孩子從起跑線上,就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贏了太多。你還記得上一次我跟你說過的進入大明科學院的那一些學生嗎?從小他們的家庭就有大量的金錢堆集起來讓他們去做他們感興趣的事情,這些,普通人家做得到嗎?”

     閔若兮搖頭。

      “別人比你有錢,別人還比你努力,所以寒門難出貴子,真是沒有說錯啊!”秦風道。

      “既然是公平公正地選拔,那只怕是沒有辦法去強行干涉的。”閔若兮搖頭道。

      “是啊,不能強行干涉,造成的結果就是越往以後,進入大明核心圈子,上流階層的新鮮血液會越來越少,也許過個幾十上百年,整個朝廷裡的官員都可以七扯八拉地攀上親戚你信不信?”秦風道。

     閔若兮想笑,可又笑不出來。想想這樣的結果就有些可怕啊,真要出現這樣的局面,那大明朝的上升通道將被一部分人牢牢地把持住,關鍵是他們還能做得光明正大,皇帝可以輕而易舉地被人妥妥兒地架空,成為一個擺設。在秦風的手中,自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甚至在秦武手中也不大可能出現,但在往後呢?不可能他秦家每一任皇帝都雄才大略吧?

      “我讓樂公私下里查了查,除了大明軍事學院,其它各大院校都有著同樣的問題,即便是大明軍事學院裡,也不過是五五分而已。”秦風道。

      “那該怎麼辦才好?”

      “我想了一個法子,教育部裡的人正在討論,那就是每一年預留一定的名額,專門招寒門子弟!”秦風道:“符合了一定的條件,便可以大幅度地降分錄取,朝廷需要不同階層的人來平衡,其二,便是在官員選拔考核之上想想法子了,別的地方不能作弊,這個地方,我還是能作弊的。”

      “這個政策一旦公佈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震動吧?”

      “無所謂。”秦風淡淡地道:“現在是戰爭時期,這樣的一些政策出台,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知道其中深刻含義的,也會閉上嘴巴不敢亂說的。”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8:11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八章 御駕親征

     閔若兮卻是嘆了一口氣,秦風雖然說得輕松,但實則上只怕也是困難重重,大明自建國以來,便奉行的是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強的國策,為了減輕農民的負擔,商稅是收得極重的,整個國家的運行,很大程度之上依賴著商人,而這一次秦風要動的奶酪,可不僅僅是商人們的了,還有幾乎所有權貴階層,閔若兮可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他們會看不出來,事實上這些人中,有大智慧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秦風拍了拍閔若兮的手道:”放心吧,翻不了天的,這些人也很清楚,這個時候,他們要是敢鬧事的話,那就是以身試刀了。”

      “我還是留下來幫武兒一把吧,我們都走了,讓他一個人在京中,著實讓人放不下心他還小呢!”閔若兮皺著眉頭道。

      “還小?他都多大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軍中與敵人血拼了幾年了,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已經把集英殿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了。”秦風笑道。

      “不要把他和你比!”閔若兮嗔道:”你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是在寒風凜冬之中長大的勁松,他呢,可是富貴土裡長出的牡丹花,有可比性嗎?”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讓他多經經風雨,陸軍他去見識過了,海軍那裡他至少也已經知道了是如何運行的,這一次我給他的考題便是看他如何處理紛雜的政事,如何平衡何方面的矛盾,然後找到那個切入點,如果他能很好地做成這件事情,那麼就差不多合格了,等滅了齊國,就可以正式冊封他為太子了。”秦風笑道。

      “你這一次出的題目大了一些。”閔若兮有些不滿:“他留在京中,要處理你故意留下的這個難題,還要統籌國內,支援前方的戰事,你還說很輕松。”

      “小雞老是在老母雞的羽翼之下,是永遠也不可能長硬翅膀的讓他自己飛一飛,受一些挫折,自然便能在挫折之中學到經驗,總結出教訓,然後越來越好。”

      “你說誰是老母雞呢?”閔若兮瞪起了眼睛

     秦風大笑:”我說錯了,你不是老母雞,你是金鳳凰。”

      “本來就是!”閔若兮得意地一昂頭,”就為了這個,這一次你一定要將我也帶出去。”

      “這一次滅齊之戰,也許需要很長的時間,你就不想念我反正我是會想你的,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一起去,還能幫我一把手。”秦風笑道。

      “我才不會想念你!”

      “是嗎?”秦風微笑地看著閔若兮

     閔若兮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虛,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其實也還是有些想的。”

     秦風大笑,”這就對了嘛,外頭那些地下賭莊不是賭我們啥時候生第四個孩子嗎咱們這一次出去努努力,說不定就能滿足他們的願望。”

     突然聽到這麼沒皮沒臉的話,閔若兮先是一怔,接著不是大羞,跟著是大惱,”誰要跟你生第四個孩子?秦恕就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去了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沒羞沒臊的。”

      “我們很老了嗎?”秦風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道:”我自我感覺可還是正龍精虎猛呢!”

     閔若兮啐了她一口,一個轉身,飄然離去,秦風大笑著緊跟著她走進了內殿。

     皇家校場之上,厚厚的積雪被寒風一吹,下面凍得的,上面卻又落上了一層浮雪,不是負責校場的人懶惰,而是烈火敢死營的統兵將軍樊昌不讓他們打掃,每天,烈火敢死營便會在寒風之中,在冰雪之上,被樊昌驅策著玩命地訓練。

     除開正在值勤的,剩餘的三千人,每天早晚的兩次訓練雷打不動,用樊昌的話來說,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給我完成一天的訓練科目。

     三千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在校場之上呼喝著訓練的場景,極是壯觀!這些曾經是大明權貴子弟的渡金的所在,現在已經完成了質的蛻變。

     皇帝秦風曾公開表示了對烈火敢死營的不滿,齊王殿下接手敢死營之後,更是立即挖來了他在赴陸軍歷練時讓他吃了大苦頭的樊昌擔任主官,樊昌到任不久,他之前的光輝事跡便已經在烈火敢死營之中流傳,一個敢踢齊王殿下屁股,敢教唆人用大棍子掄齊王殿下的莽漢,還未出場,便已經震懾住了這些過去桀驁不馴的傢伙。

     連齊王殿下都敢收拾,他們算個屁啊!

     這件事情,其實樊昌自己是不敢提的,現在能廣為流傳卻是因為齊王秦武自己使人洩露出去的,效果果然極佳,對於他的這一策略,秦風還很是表揚了秦武一番。

     只要能辦成事,臉面算得了什麼這便是秦風對秦武所說的話,事成了,那就有臉,沒成,那就沒臉想要當一個合格的皇帝,有時候,就得沒皮沒臉,秦風其實很想將厚黑學給自己的兒子灌輸一番,但又怕他現在年紀還小,一下子灌得猛了出現不良合格,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慢慢來,水滴石穿,讓他在紛雜的政事之中打磨一番,然後自己再給他一些提點,想來也就能讓他一點一點地悟透這其中的道理。

     訓練已經完成了大部分,此刻一個個的強壯的身體都紅通通的,像極了煮熟的蝦子,騰騰地冒著熱氣,在一陣軍號聲中,踏著小碎步變成了一個個的方陣,然後一隊一隊地走到場地邊,拿起了架在場邊的大明1式。

     每一支大明1式的槍管之上都用繩子吊著一塊磚頭,在軍官們的呼喝聲中,士兵們平端起了大明1式,穩穩地瞄準著前方的一個個人形標靶。

     此刻槍裡,當然是沒有子彈的。

     秦武就站在觀武台上,他的一側站著瑛姑,一側站著樊昌。

     看著校場之上的景象,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大變樣了,現在的烈火敢死營,連父皇也是贊許不已呢!說是有了過去敢死營的三分風貌了。”

      “才三分嗎?”樊昌很是失望

      “三分你還不滿意嗎?”瑛姑在一邊有些譏諷地道:”當年陛下帶的敢死營,出了兵部尚書章孝正,兩位大將軍黃豪和甘煒,你以為現在的烈火敢死營以後能有這樣的成就嗎?”

      “大姑說得是。”樊昌老老實實地道:”但是末將相信,只要打上幾仗,他們至少會有五分風貌的,現在,也就是差了一些殺氣了,但這些殺氣卻是訓練不出來的,只能在沙場之上去用鮮血澆灌。”

      “你的機會來了。”秦武有些蕭瑟地道:”父皇要御駕親征,母后也會跟著去,你們是護駕親兵,以父皇的脾氣,你們肯定是要踏上戰場的,只可惜我身為烈火敢死營的正將,卻要留在越京城,不能隨你們一起去建功立業!”

      “真的嗎?殿下!”樊昌大喜,雖然人在越京城,但他卻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重新踏上對齊的戰場,原本以為身為皇帝親兵營副統領的他,踏上戰場的機會寥寥無幾,但想不到說來就來了。

      “當然是真的!”秦武怏怏不樂地從懷裡掏出一份調兵文書,遞給了樊昌,”命令已經下來了。”

     從秦武手中接過調兵文書,樊昌一張臉笑成了花,”殿下放心,末將等絕不會給殿下丟臉的,您是烈火敢死營的正將,我們在戰場之上每立下的一份功勞,都將成為您的榮耀!”

     秦武點了點頭,伸手搥搥樊昌的胸脯,”你是我巴巴地拼了命要來的,上了戰場,別丟我的臉,打出我們烈火敢死營的威風來,讓其它的大明軍隊都知道,烈火敢死營仍然是大明軍隊的標桿!”

      “絕不敢辜負殿下的期望!”樊昌鄭重其事地向秦武行了一個軍禮,轉過身來,大步走到觀武台的邊緣,將手高高舉起。

     軍號旋即嘹亮的響起,正在訓練的士兵們一聲吶喊,迅速地向著觀武台前方集結過來。

      “弟兄們,我們要出征了,戰場才是我們的舞台,訓練場不是,你們,敢嗎?”樊昌高高舉起手中的調兵文書,大聲吼道。

      “殺!”

      “殺!”

      “殺!”

      “很好現在請齊王殿下訓話。”樊昌向側踏出一步,讓出了位置。

     秦武走到了觀武台的邊緣,眼光緩緩地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目光所到之處,一排排的赤膊大漢們立即將胸膛挺得更高了一些。

      “本來是想置酒為你們壯行的,但想了想,還是等你們凱旋歸來的時候,我再為你們擺酒接風,那時候的大家,可以一邊喝著酒,一邊向誇誇你們在戰場之上的榮耀!”秦武笑著道:”大家說好不好。”

      “好!”回答他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

      “很好,接下來你們放假一天,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家都在越京城,這一天的時候,便是讓你們回家去告別的,話說在頭裡,上了戰場,那就是生死由命了,回去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好吧!”秦武揮了揮手:”現在解散。”

     看著呼嘯著散去的兵將,瑛姑卻是有些擔心了,”殿下,這麼放他們一天假,我很懷疑他們中的有些人,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如果不回來,自有軍法治罪。”秦武淡淡地道:”不管他的家裡有什麼勢力都不行,放他們一天假,我也正好好好地看一看那些人是國之良臣、良將?”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8:18
馬前卒 第二千零五十九章 大撤退

      “真要撤退?潞州現在還能集合起二十萬兵馬,糧草輜重更是不缺,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與明軍決戰?

      “身材魁梧的潞州郡守易紅元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郭顯成,雖然聲音極低,但卻能聽出他是壓抑著極大的憤怒才沒有讓自己爆發出來。

     他雖然位階沒有郭顯成高,但亦是老資格的大齊高官,而且是以武將身份出任潞州郡守,在潞州一做便十餘年,從齊國先帝擊敗楚國東部邊軍主力之後,便一直坐鎮在潞州,軍政兩手一把抓,直到曹雲上位,派來了郭顯成總攬潞州軍事,他才將更多的注意力轉向了民政。

     潞州向來都是齊國最重要的郡治,與楚國多年的戰爭,使得齊國朝廷在資源之上一向是往這裡傾斜的,而潞州人作為邊境州郡,民風也一向極為彪悍。

      “這與兵馬多少,糧草輜重沒有關系。”郭顯成平靜地看著易紅元,“易郡守也是老軍務了,現在的局勢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明軍烏林,張行兩支人馬的目的地,現在已經是昭然若揭,就是往宣恩去的,一旦他們在宣恩匯合,封住了口子,我們的二十萬大軍就會被裝在潞州這個大口袋裡。到了那時候,便是想撤也撤不了啦。”

     易紅元盯著郭顯成:“大將軍就沒有想過能正面擊敗明軍?正面戰場如得勝,則所有難題迎刃而解。”

     郭顯成苦笑半晌,坦然道:“周濟雲在我們的正面,已經集合起了超過十萬的大軍,其中騎兵超過兩萬人,粗略估計,這支軍隊之中擁有火砲上百門,而這,還不是他們最大的倚仗,現在,他們擁有超過四十艘飛艇,隨時可以對我們的任何地方進行肆無忌憚的轟炸。如果說這些我都還能苦苦支撐的話,那麼明國皇帝秦風將要御駕親征,親自前來指揮潞州這一戰,則是讓我下定決心撤退的最重要的理由。”

      “你就這麼怕秦風?”

      “不是怕,而是如果秦風一旦親自到了潞州,便意味著明國所有的資源將會重點向這裡傾斜,現在我們已經應對艱難了,明國傾盡全力在這個方向上發動攻勢,你認為我們有多大的機會獲勝?一旦將二十萬兵就都葬送在這裡,接下來怎麼辦?”郭顯成解釋道。

      “一旦放棄潞州,便意味著接下來的黃州,秦州,劍州也將一一失守,一直要退到大凌河一線才有可能據守,可大凌河一線距離長安已經不過百里之遙了,明軍兵鋒將直指大齊腹心,郭大將軍,這個後果,你承擔得起嗎?”易紅元問道。

      “所有後果,我將一力承擔。”郭顯成坦然道。 “因為我認為,在軍事之上,這是目前最為合適的選擇。”

      “政治上呢?”易紅元輕聲問道。

      “如果軍事之上徹底失敗,又哪裡還有政治上的事情。”郭顯成斷然道:“軍事是政治的延伸手段,但同時,他也是政治的終結手段。易郡守,我們這裡的二十萬兵,是大齊的精銳,一旦在潞州被明軍圍殲,後果更難以讓人預測,現在雖然是放棄潞州,但至少這支軍隊還存在,主動撤退與潰敗或者是被消滅之間的差距你還是明白的。如果我們被消滅了,明軍照樣直指大齊腹心,而且再無任何的阻隔,如果我們是主動撤退,那麼還能層層設障,拖延時間,希望能尋覓到改變戰局的機會。”

      “二十萬大軍,雖有小敗便一退數百里,大將軍,這必然是需要人來擔責的,不然便是陛下也交待不過去。”

      “我知道。”郭顯成坦然道:“指揮這二十萬軍隊的大撤退,可能是我最後的軍務了。易郡守,潞州大撤退,千頭萬緒,還需要你大力配合。”

     易紅元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全力配合這次大撤退,但我自己不會走,潞州轄下的三萬兵馬,也不會撤退,他們都是潞州的子弟兵,會在潞州戰鬥到最後一刻。”

     郭顯成盯著易紅元看了半晌,長嘆一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郭顯成的撤退計劃,執行得極其迅速,在他給皇帝的奏摺還在一路向著長安飛馳的時候,撤退計劃便已經開始施實了。軍隊護送著大量的物資,源源不絕地向後大踏步前進,十餘天的功夫,各類物資及大量的軍隊,便通過了宣恩,進入到了黃州,而郭顯成更是將他的中軍大營駐扎在了宣恩,親自帶著一萬兵馬守衛著這個節點,他希望在這裡牢牢地把握著門戶,為潞州郡守易紅元,此刻還在梅縣抵擋著明軍攻擊的尹明留下一道後撤的大門。

     兩支明國軍隊張行和烏林原本的確是想拿下宣恩,關上潞州的大門的,但現在,他們卻遭遇到了強力的阻截,無法封上這個口子,自己反而隨時有可能被郭顯成圍殲,只能不進反退,默默地看著齊軍主力部隊後撤卻無能為力。

     梅縣,尹明渾身都裹在繃帶之中,宛如一個行走的木乃伊在城池之上巡視著,從昨天開始,明軍的大量騎兵便出現在了城下,他甚至看到了明國大將軍楊致的旗幟。

     城外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戰鬥,那時斷後的齊軍主力在被明軍擊潰之後,一些零散的部隊歸來之後在城下與明軍再一次的發生爭鬥,可惜尹明只能在城頭眼睜睜地看著,除非這些逃回來的部隊能進入到城池控制的範圍之內,他才敢開城出門去掩護這些人回來,否則,他便只能看著這些人或被明軍殺死在關外,或者再一次向著遠處逃離,生死便只能看他們的運氣了。

     數天下來,梅縣陸陸續續地收攏了潰逃回來的敗兵上千人,讓尹明略感欣慰的是,這些人都是騎兵,他們的回歸,使得梅縣的防守力量又強上了一些。

     郭顯成最後給他下達的命令是讓他擇機行事,這是一個相當活泛的命令,即便尹明現在馬上撤退,也算不得違抗軍令。但尹明仍然決定要在梅縣守到最後一刻。

     潞州仍在進行著大撤退,自己在梅縣每多堅守一天,潞州便能撤出更多的人,更多的物資,那麼以後抵抗明軍的本錢便又厚實一分。潞州郡守易紅元不願撤退,準備率潞州子弟兵守土衛疆的消息也傳到了尹明的耳中,這讓他更是激昂一些,易紅元能做到的,他自然也能做到。自己在梅縣多守一天的話,不僅是讓郭顯成能撤走更多的的東西,也能讓易紅元準備得更充分一些。

     步步為營,要讓明軍每前進一步,都付出血的代價,這樣一步步的打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出現轉機。

     身為高級將領的尹明心中很清楚,齊國現在是外強中乾,主力大軍都佈置在外,內裡,實在空虛得很,所以郭顯成的撤退計劃,他是贊成的,真讓這裡的幾十萬大軍被明軍關在潞州擊潰的話,那從潞州往長安,明軍就要一路坦途,直指長安了。

     城下的騎兵,已經愈來愈少了,尹明清楚,這些騎兵,肯定是已經繞過了梅縣,進入到潞州腹地了,而城下的齊軍步卒大營卻是一個個的立了起來,在三天之後,他看到周字大旗出現在遠方的敵軍營地的時候,他便知道,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梅縣雖小,但卻夠堅固。原本的青磚包裹著的城池現在外面又豎起了一道鋼筋水泥結構的防護,防護能力更強,長一千步寬五百步的城池之上,佈置了三十餘門火砲,雖然與明軍的火砲無法比,但對於守城一方來說,火力也足夠猛了,城池之內的百姓,早就隨著大軍撤退的所剩無幾了,整個城池之中,安裝著無數的投石機,這些,都將對攻城者構成極大的殺傷。

     唯一的漏洞便是在空中。

     尹明有些艱難地抬頭看向空中。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烏泱泱一般的飛艇從遠處向著梅縣方向飛來。

     高高的城樓之上響起了淒厲的號角之聲與洪亮的鐘聲,片刻之後,原本密佈在城墻之上的士兵便都進入到了藏兵洞中,只留下了一些軍官孤單地站立在城頭之上觀察著敵軍。

     敵人的步卒已經開始在遠處列陣了,轟炸過後,他們便會登場亮相。

     一顆炮彈帶著尖厲的呼嘯聲,自天而降,飄飄悠悠地落將下來,沒有擊中城墻,卻是落在了城內,砸中了一間民房,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房屋頓時塌陷了下去,熊熊的火焰立時便從炸開的大洞之中竄了出來。

     又是這種炸彈。尹明咬牙切齒。

     比起普通的炸彈來,這種爆炸之後便引發熊熊大火的炸彈,更是讓人頭痛,本質上來說,他們與齊國軍隊使用的猛火油差不多,但齊人的猛火油還停留在最原始的使用階段,裝在陶罐子裡由士兵投擲,明國人卻已經將他們弄進了炸彈當中使用了。

     數十架飛艇在梅縣上空盤旋,沒過多久,整個梅縣縣城便被大火和濃煙完全濃罩住了。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8:25
馬前卒 第二千零六十章 出人意料的傾力一擊

     皇帝說要到潞州城中去過年,或者只是當時圖痛快隨便說一說而已,但到了下面主事的將領這裡,不諦於就是一道再明顯也不過的命令,皇帝的意志必須要得到貫徹,所以周濟雲用最快的速度便趕到了最前線,拔除梅縣,進而進攻潞州,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因為皇帝已經出發了。

     集結了全軍所有的火砲,集合了所有的飛艇,周濟雲擺出的是一副提溜著大砲打蚊子的態度來對梅縣展開進攻的,不管尹明的戰鬥意思有多堅決,但在絕對的實力差面前,仍然無計可施。

     開戰前半天,他佈置在城上的火砲,城內的無數投石機,便被明軍摧毀殆盡,城墻被炸得到處都是缺口,而對著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明軍,他率領的部隊又堅持了半天,到了夜色落下帷幕,明軍猛攻三面,而故意放開前往潞州方向的時候,城內殘存的軍隊,終於抵制不了這個巨大的誘惑,他們棄城而逃了。

     尹明並沒有阻止他們,到了這個時候,其實大勢已去,即便是逃往潞州的人,也九成九的可能抵達不到了哪裡,因為明軍的騎兵早就繞過了梅縣,只怕現在正在梅縣通往潞州的大路之上,笑嘻嘻地等待著這些逃走的齊國士兵呢!

     當然,網再嚴密,也會有漏網之魚,總是會有幸運兒逃脫的。

     但願能多逃幾個吧!但作為主將,作為齊國的高級將領,尹明卻有著他自己的尊嚴,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之下,他帶著他的親兵們,在狹窄的街道之上,向著無數的明軍,發起了最後的沖擊。

     用螳壁擋車來形容他的沖鋒亦不為過,本就負傷未癒的尹明帶著他的親兵們轉瞬之間便被明軍淹沒,死得無聲無息。

     直到周濟雲進城之後,在他的特意關照之下,尹明的屍體才被尋獲,看著面目全非,缺胳膊少腿腳的尹明,周濟雲亦只能長嘆一聲,下令好好地將其安葬。

     從進攻齊國的戰鬥正式打響,這是第一個倒在他面前的齊國高級將領,以後只怕會越來越多,而這些人,是他以前的同僚,甚至是以前相交莫逆的好友。下一個,便是易紅元了,當年他們在進攻楚國的時候,可是配合默契,十幾年過去了,再相見時,卻已經是刀兵相見了。

     梅縣距離潞州不過百餘里,拿下梅縣之後的第三天,明軍大部便出現在了潞州城下,而明軍的騎兵早在二天前便已經抵達潞州城下,完全地控制住了戰場形式,切斷了潞州與外界的所有聯繫,江上燕統帥的騎兵大隊,更是拋下了潞州城直逼宣恩,與此同時,張掖,烏林兩支部隊也同時再度向宣恩發起攻擊。而郭顯成親自指揮軍隊釘在宣恩城,顯然是想為易紅元保留最後的一絲希望。只要宣恩還在齊軍的手中,潞州城的三萬潞州兵便還有一條退路,也讓他們看到朝廷並沒有拋棄他們,只要他們堅持得時間足夠長,殺敵足夠多,說不定從宣恩還會有援兵再度出現。

     雖然說這樣的希望只不過是一場虛妄,但人在絕望的時候,哪怕是鏡花水月,也會下意識地將其幻化為真實,便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精神之上有了這麼一點點依托,那麼戰鬥力必然會增長不少。

     所以郭顯成縱然知道自己在宣恩堅守毫無意義,但他仍然必須釘在這裡,為了易紅元的堅持,也算是為了齊國最後的這一口氣。

     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奏摺,應當已經到了長安了,想必長安必然會為之震動,早先的一場轟炸,雖然讓長安人驚怖莫名,但說起來明軍離他們還是相當遙遠的,在潞州,在常寧,在萊州,還有數十上百萬的齊軍在戍守著邊疆,但潞州一旦失守,敵人可就能長趨直入了。

     郭顯成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但這個大將軍,終歸是保不住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被鎖拿進京問罪吧,只是不知道來接替自己的人是誰?

     不管下場如何,郭顯成仍然在有條不紊地按照著他的思路在佈置著接下來的防守戰略,主力會一路後撤到大凌河,沿河設置陣地,其它的部隊則分散在黃州,秦州,劍州,每一個率部離去的將領,郭顯成都會親自接見,無一例外的都是命令他們回到這些地方之後,立即招募軍隊,擴大軍隊規模,然後在明軍到來的途中,或主動攻擊,或據城而守,總之,他們的存在,就將會是對主力部隊的最大的支援。

     曹雲是馬上皇帝,對於他的佈置,當然一眼就能看透。同時郭顯成也清楚地知道,他的不得已的撤退,皇帝也能看清楚,所以這些佈置在接下來必然會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並且貫徹到底,但這並不能減輕他的罪責,從政治之上來說,這麼一場大規模的潰敗,必須要有人負責,以此來穩定軍心民心,自己,則是再恰當不過的人選了。

     守住宣恩,就是站好自己的最後一班崗,直到潞州失守。

     郭顯成知道,倔強的易紅元會和伊明一樣,即便是死,也不會向後撤退的。

     易紅元壓根就沒有想過死守潞州城,梅縣一戰的結果,很清楚地告知了他,在天上的飛艇,地上的無數大砲的明軍火力面前,困守城內,便只有被按在地上死命地揍,縱然自己還能拼命地揮拳蹬腿掙扎幾下,但結果卻不會有什麼改變。

     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唯有進攻,才會有一線生機,就算是進攻輸了,也不過是結果稍稍提前而已。所以在周濟雲的大軍剛剛抵達的當晚,易紅元便悍然率部出擊。

     周濟雲作為資深大將,當然不會不防著敵人會趁著自己立足未穩的偷襲,不過他料錯了一點,那就是敵人出城偷襲的規模。

     潞州郡守易紅元傾巢而出,三萬潞州兵在這個風雪之夜,竟然是全都出了城向著明軍大營湧來。

     這就大大地出乎了所有明軍將領的意料之外了。敵人有堅持可供堅守,居然這樣全力出擊,完全就是準備做一錘子買賣,不成功則成仁啊!

     黑夜之中,飛艇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後營中的飛艇,雖然此刻都緊急起飛,但因為惡劣的天氣以及夜色的籠罩,他們能做的已經很有限了。

     因為對於敵人進攻規模的判斷失誤,在戰事初期,齊國軍隊是佔據著絕大的優勢的,周濟雲佈置在大營前方防備敵人偷襲的軍隊,被連接突破陣地,齊軍主力,直奔大營而來。

     楊致倒是快活無比,他將軍隊的指軍權盡數交給了周濟雲之後,自己雖然掛著一個副將的頭銜,其實真正完全歸他指揮的,也就是由許三妹統帶的三千騎兵和一百個貼身侍衛了,戰事一起,他便悄無聲息地脫離了自己的親兵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許三妹急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像楊致這樣的武道修為,在這樣的一個亂戰夜晚之中想要擺脫他們,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楊致此刻卻正在夜色之中如魚得水。他就像是一個遊蕩在戰場之上的幽靈,專門瞄準著那些齊人的將領,不管是中級的還是高級的,只要是軍官,他就去獵殺。

     他當然會牢牢記得他平生的第一場大戰,那時依仗武道修為高的他,興高彩烈的沖入到秦軍的軍陣之中,然後險些被一幫子小兵給紮成篩子的慘痛往事,所以這一次,他是一沾即走,絕不停留。

     而這一次的形式與那一次也時截然不同的,因為雙方都是亂戰。

     齊國人亂戰,是易紅元有意為之,只有與敵人糾纏在了一起,敵人的火力優勢便完全發揮不了作用。明軍亂,是因為錯誤地估計了敵人進攻的規模而被齊軍截成了一段一段的各自為戰。

     這樣的戰鬥,自然是武道高手們最喜歡的模式。

     很多齊軍將領莫名其妙的便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被黑暗之中的楊致悄無聲息的一擊而亡。那柄薄如蟬翼的小劍在黑暗之中便如死亡的鐮刀一般,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戰場驍將。

     易紅元領著一萬最精銳的齊軍在黑暗之中如同潛伏的老虎一般窺伺著戰場,他準備在最合適的時候發出致命一擊,看著戰線一點一點地向著明軍大營推動,他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有時候逆勢而動,不見得就不會有好的結果,這一戰,他並不指望能將明人徹底擊敗,但只要勝了這一仗,將敵人逼退幾十里,那就是一場大勝,如果運氣好一點,能斬獲明軍大將,那就是更好了。

     兩萬齊軍是他投出去的石子,他指望的就是這塊巨大無比的石子能將明人的軍陣徹底攪亂。

     而此時,周濟雲卻也在冷冷地注視著戰場,在初期的震驚之後,他馬上反應了過來,看似他在不斷地投入著部隊去打這一場亂仗,但在夜色之中,他也不動聲色地聚集起了最核心的力量,等待著易紅元的最後一擊。

     雙方都知根知底,誰也別想佔著太大的便宜,這一仗,最終看得還是士兵們的軍事素養,這一點,周濟雲有著極端的自信。

     現在,戰場之上,雙方都失去了有效的指揮,只能是小範圍的基層軍官們憑著戰鬥經驗在指揮戰鬥,在一個個小的局部取得勝利之後,再在稍大一些的戰場之上獲得主動性,最終形成席捲整個戰場的優勢。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8:32
馬前卒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手起刀落

     易紅元很希望他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子弟兵們能在這樣一場混戰之中佔據上風,這樣,將會迫使周濟雲不斷地將手中的力量投放出去來挽回劣勢,這樣一來,在自己隨後的致命沖擊之中,才能獲得最好的效果。

     這樣的戰鬥方式,是他再三考慮,反覆權衡之後有可能收益比最大的一種,周濟雲的兵比他要多,但此刻騎兵用來去遮斷自己後路,其它兩翼的兵馬在這樣的一場亂戰之中,即便派出援軍,能發揮出來多少的戰鬥力來也值得懷疑,真正與自己面對面交鋒的,主要便是周濟雲的中軍了。

     守,肯定是死路一條,這樣搏上後搏,或者便能搏出另一番天地。

     他目不轉睛地盯視著戰場,審視著整個戰場之上的態勢,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終究還是失望了,在一般人看來,整個戰場之上,雙方還是處於均勢當中,誰也沒有占到誰的便宜,但像易紅元,周濟雲這樣的戰場老將而言,卻是一眼便能看出,戰場之上的優勢已經在一點一點地向著明軍轉移。

     其實易紅元的想法並沒有錯,如果他面對的不是明軍,而是其它的一支這隊的話,這樣的戰鬥,肯定會造成對方的慌亂,問題是明軍不斷地單兵裝備之上,戰鬥力之上要比他的兵馬更勝一籌,便是在最基層的指揮之上也要更有效率。

     亂鬥之中,每一小支明軍與友軍相遇之後,很快地便能相互融合,由其中的官階最高的一人負責指揮,如果兩人官階相同,那便由入伍年限更長的人指揮。明軍全軍上下,採用的是同一種操典,使用著同樣的口令,練習著同樣的內容,哪怕這兩支小部隊之間以前毫無關聯,他們也能迅速地彼此融合,就算這個時候,從千里之外的桃園郡調來一支部隊,他也能毫無障礙地與這裡的部隊迅速地配合作戰。

     易紅元的潞州兵則不成了。他的兵的確很勇猛,但每一支部隊都帶著領兵將領極強的個人色彩,作戰雖然一個個都奮勇向前,但彼此之間的配合卻大有問題,甚至有時候明明可以融合成一個更大的團體的時候,他們還是會選擇各自為戰。

     此消彼漲之下,明軍由初期的猝不及防,到慢慢地穩住了陣腳。

     易紅元正是在看到明軍已經穩住了陣腳之後,才發出了一聲長嘆。

     能在這樣的被動局面之下穩住陣腳,已經說明了明軍比己方要強大,接下來,便是他們的反攻時刻了。他不得不出擊,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點火!”他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無數的火把驟然點亮,一條火龍驟然出現在夜空之下。

      “出擊!”易紅元摧動戰馬,向著戰場狂奔而去,在他身後,一萬兵馬猶如奔騰的火龍,直直地插了進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敵我雙方,只要處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之上的,無一不是被他們碾壓在了地上。

     他們出擊線路之上的明軍自然是走避不迭,而躲開了軍隊正面沖擊的潞州兵則是欣喜萬分地粘連到了隊伍的末端,跟著向前沖去。

     這條火龍,筆直地向著周濟雲的大營沖撞而去。

     原本燈火稀疏的明軍中軍大營突然之間光明大作,周濟雲策馬立於大營之中一座用土壘起來的高台之上,冷眼注視著那支越來越近的潞州兵,在他的周圍,無數的騎兵策馬而立,靠近大營柵欄的地方,一排排的步兵挺槍帶刀,在他們的前方,一台台的弩機蓄勢待發。人不過由於柵欄的掩蓋,進攻者並不能清楚地看到大營之內的情況。

     這樣的亂戰之中,什麼火砲,霹靂火統統變成了廢物,一炮打出去,指不定剛剛還是潞州兵雲集的地兒,落下去的時候,便已經變成了明軍佔領的地塊兒。

      “易紅元還真是長進了不少,這樣的招兒,倒也虧他想得出來。”周濟雲哧之以鼻,”不過終究也是只能為將,不能為帥。不能從全局考慮問題,這樣的殊死一搏,與大局何益徒然送死而已。”

     彼此知根知底,即便是在最初明軍大亂的時候,周濟雲也沒有自亂陣腳,沒有派出中軍大營之中他親自指揮的兵馬,而真是給其它各營下達了各自為戰的命令。他相信他麾下的將領們,能很快地扭轉局勢。

     事實上,他的部下,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在這樣一場混亂之中,他們慢慢地扭轉了局面,雖然到了這個時候,各營的建制已經完全被打亂,隊伍好一點的是以尉為單位,差一點的便是以什為單位,更有一些彼此之間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但在亂戰之中聚集到了一起,便立即組成一個新的小隊,彼此肩併肩的殺敵,無數個這樣的小隊匯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夥,然後幾個夥匯集在一起,便又匯成了一個尉。

     此刻的戰場之上,彼此之間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便是營指揮,身邊也沒有多少人,更有一些營指揮打到後來,發現自己指揮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兵馬。

     不過,這對於明軍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大明兵部最喜歡的就是將大明的兵丁調來調去,有時候是調一個什走,有時候是調一個尉走。齊國是調將,大明是調兵。齊國人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將,大明則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潞州兵終於沖到了周濟雲的中軍大營之前,此刻,他們已經不止是出發的一萬人了,沖鋒的過程之中,不停地有被打散的潞州兵附著在了隊伍之後,使得他們的隊伍愈發地龐大了起來,當然,失去了對手的明軍此刻也在他們的後面聚集起了大隊人馬,在輕鬆地剿滅了那些被隔斷的潞州兵之後,已經從後面圍了上來。

     潞州兵從一字長蛇驟然散開,猶如洪水過鏡,漫延而來,轟隆隆地沖向了明軍的大營,然而不等他們發起進攻,明軍大營的柵欄卻自己倒了下來。露出了裡面整整齊齊的步兵隊列以及一台台的弩機。

     戰鼓聲驟響,弩機咻咻的聲音不絕於耳地響起,將沖鋒向前的潞州兵們一排排地掃倒在地上。

     這是一場有進無退的戰鬥,因為在他們的身後,更多的明軍正在向著他們反包圍過來,他們唯有筆直向前,沖破前方的阻礙,殺透明軍的大營,才能贏得生機。

     騎兵們不顧一切地縱馬向前,迎著弩機的暴射直直地沖了上去,有的戰馬倒在沖鋒的路上,有的雖然身中無數弩箭,但卻仍然長嘶著高高躍起,一頭撞進明軍的陣容之中,將下面的隊列砸得四分五裂。

     弩機停止了射擊,長槍手們彼此交錯地刺向前方,刀盾手們從長槍手的肋下鉆出來,揮舞著雪亮的鋼刀,左劈右砍。大營之中,頃刻之間便成了修羅場。

     周濟雲舉起了手,在高台之下,騎兵們一聲呼嘯,縱馬向前,殺進了戰場。

     易紅元左劈右砍,不顧一切地向前突進,他的目標,便是到現在,還策馬高高地立於高台之上的周濟雲。

     眼前似乎有殺不盡的明軍騎兵,砍倒一個,又來一個,易紅元覺得自己的雙臂愈來愈沉重,就在他覺得幾乎已經掄不起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搶來的一把大刀的時候,眼前卻驟然開朗起來,再也沒有了任何阻擋,在他的前方數十步外,就是周濟雲,而在他們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明軍的阻擋。

     回顧左右,自己的身邊,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餘騎。

      “周濟雲,你這叛賊,今日便是你斃命之時!”易紅元大喜過望,舉起了手中缺口累累的大刀。周濟雲身邊居然沒有了護衛,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

     周濟雲大笑,大笑聲中,他身後的高台之下,驟然多出了數排士兵,這些人快速地湧到了周濟雲的左右,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齊唰唰地指向易紅元。

     大明的高級將領身邊,都有皇帝秦風派出來的一百名貼身侍衛,這些侍衛們裝備的都是大明最先進的武器,楊致身邊有,周濟雲身邊自然也有。

    易紅元僵在了原地。

     “易紅元,你能殺到我的面前來,當真讓我很驚訝,看來你做了十來年的文官,這身武藝倒是沒有拉下,現在投降,我饒你一命。”周濟雲大笑著道:”大齊大履將傾,這艘破船,不值得你為他殉葬!”

     “呸,你這叛賊,有死而已,假惺惺的做甚麼?”易紅元大怒,環顧左右:”大齊勇士們,隨我上前,誅殺此獠!”

    呀呔!二十餘名騎士舉刀大呼。周濟雲搖頭嘆息,正想下令射擊的時候,異變驟起,易紅元揮刀向前的那一瞬間,他身側的一名騎士忽然手起刀落,乾脆利索地便砍下了易紅元的腦袋。腦袋向前疾飛,那名騎士也是縱馬疾追,人一躍而起,在半空之中一把抓住那人的腦袋,整個人向著高台之上落下。

     “是楊大將軍,不要開槍!”周濟雲大呼道。

    高台之上的明軍呆住了,那些追隨易紅元一路殺到這裡的騎士兵也呆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楊致已經落在了高台之上,手裡提著一個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腦袋。

     “殺啊!”悲憤莫名的騎士們暴怒地向前發起了沖鋒,然而迎接他們的是炒豆一般的清脆的槍聲。

    二十餘騎兵只不過向前十餘步,便盡數被擊斃在高台之下。







kll9661844 發表於 2019-1-22 18:34
馬前卒 第二千零六十二章 大堤

    魏越站在大堤之上翹首以盼。

    他的目光落在那條延伸到遠處的有些泥濘的大道,因為他的後勤補給將會從這條道路之上而來。一般情況之下,半個月會送一次補給上來,而這一次的補給與以往更不相同,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

    有錢沒錢,這個年都是要過的,不管打不打仗,這個年也是要過的。他在這裡已經駐扎了好幾個月了,守衛著的也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如果江南不守,他將負責引爆這裡的火藥,引萊河水漫灌南城。說句實話,這個任務,魏越心裡是有些發虛的,他雖然來自長安,出身龍鑲,但遠遠還做不到視人命為草芥的程度,江南現在怕不有幾十萬人,一旦水漫江南,要死多少人想想都心裡有些怕。

    但願祝若凡將軍能頂住敵人的進攻。他只能這樣祈求,十餘天前,明國大軍分成了兩路,一路由宿遷率領,另一路由陸大遠率領,分別從酒泉,張掖進軍,逼向江南,祝若凡佈置在外圍的防線,三下五除二就被對手擊打得粉碎,現在明軍已經直接進逼南城了。

    魏越覺得離自己作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有時候他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以後若有冤魂亡靈不甘心,他們要找的也是大將軍徐俊生而不是自己,而想來大將軍那樣的人,定然是煞氣逼人,尋常亡靈想近身都不可能吧?

    等待最是煎熬人,不管是在等待執行炸堤任務的日子裡,還是現在等待著後方物資送上來的時間裡。

    春雨撩人,冬雨可就是真真正正地凍人了,像眼下這樣的毛毛細雨更是煩人,你覺得他沒啥了不起的,但過不了多大會兒,你就會發現似乎毫無什麼威脅的這些毛毛雨,居然已經將你全身浸透,讓你如墜冰窖之中。

    天色漸暗,遠處還是什麼也沒有,魏越很是失望,大概今天是來不了啦,想想倒也並不奇怪,道路難行倒也不是什麼主要的原因,關鍵的是現在大戰已經開啟,想來後勤那一片的人,應付前線都吃力,更不用說自己還處在相對安全的後方了。

    只可惜今天要是白麵運不上來,大家包一頓餃子吃一個團年飯的願望也可就落空了。轉身正欲回到營地裡的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條道路,這一下眼中卻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一串馬燈出現在遠方,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看著離這裡不遠,但等那燈火走到近前,天色竟然已是完全黑了。魏越看著領頭的那個人,笑罵道“汪大腦袋,老子今天可是盼了你們一整天呢,怎麼現在才來?你老子呢,是不是見著天寒便偷懶了?”

     “魏校尉,那裡敢哦!”將自己裹得跟個棉球似的汪大腦袋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迎了上來,“南城那邊打得厲害呢,現在所有的民團都在支應著那邊,糧食,武器輜重連綿不絕地往那邊運,傷員,死人連綿不絕地往這邊拖,我爹因為熟悉那邊的情況,被上頭派去那邊了,您這裡還是大將軍府那邊派人問起,他們才想起來的,剛好我從南城回來,就被抓了力夫了,你瞧我的人,這一路趕來,可是累得沒個人樣了。”

    魏越看了一眼汪大腦袋身後的那些人,一個個萎糜得緊,渾身上下都跟泥球似的,糊得沒鼻子沒眼兒的。

     “辛苦了!”魏越點了點頭,這兩三個月來,以直便是汪家父子帶著人替他們送後勤,倒也知道他們是勤勉能做事的。

     “魏校尉,能不能藉你這一間房子,讓我們點個火,燒點水,熬點薑湯,喘息一下再走,就這樣再一路回去,我看是要出人命的。”汪大腦袋陪笑著道。

    魏越稍有遲疑,自己的營房裡按理說是不得允許外人進入的,便是汪大腦袋他們送來物資,也是只到營房門口,但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那不到二十個人的泥猴一般的人,他又不以為意了,自己營地裡,五百號人呢!

    隨手一指營地最邊上的一間小房子,道“看你這一段時間也很盡心,便賣你一個面子,去那邊兒,不過進營之後,可不要隨意走動哦,呆一個晚上,明天一大早,趕緊離開。”

     “謝魏校尉!”汪大腦袋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房間裡傳來了那些力夫們有些拘禁的低聲說話聲,間或著又水嘩啦啦的響起,聽起來就像是那些人用水在澆洗身子,不大會兒又有煮飯的香味傳了出來。聽到了警戒的士兵們傳回來的消息,魏越笑著終於完全放下了心。

     “派幾個兄弟,輪流在哪裡守著,別讓他們離開那間房子。”

     “是!”

    安排好了最後的值勤,魏越完全放鬆了下來,剛剛他看了汪大腦袋這一次運上來的東西,很是豐富,除了米麵之外,牛羊肉食也是極多,最為關鍵的是,還有酒。這玩意兒是多久沒有見著了啊,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實在記不起上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了。提起瓶子看了看,不由很是感慨,到底是要過年了啊,大將軍還是很體卹他們的,送來的居然是明國的燒刀子,這樣的酒,現在可是真很難得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喝一口,那是通體舒泰啊。

    軍營裡忙碌了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準備著過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了。

    營地邊上的角落之中,汪大腦袋將窗戶拉開了一條小縫,掃視著外面的情況,魏越還是很小心的,哪怕是到了現在,該有的警戒仍然沒有放鬆。

    屋裡各種各樣的喧嘩之聲仍然在響起,外面的警衛也漸漸地懈怠了下來,縮到了屋角,艷羨地看著另一邊燈火通明熱火朝天的景象,他還要站許多才能輪到換班呢!

     “這個營地,是依著大堤樞紐扎營的,整個控制的中心,便在魏越的房間之內,而引爆大堤,也是自他那裡開始,各位,炸毀大堤並且造成毀滅性的後果,可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那需要經過精密的計算,魏越這裡只是引爆點,然後順著他這裡,一連串的爆炸點會持續不斷地爆炸從而摧毀整個大堤。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死魏越,控制他這個房間,破壞第一引爆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

     “交給我了!”石書生笑咪咪地道。

    謝秋微笑著沖石書生點頭示意,回頭接著道“魏越的佈置是很周密的,以我們二十來個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將這裡駐扎的五百人全部幹掉,只能控制一些要點,然後等著特種大隊上來,只有消滅了這五百人之後,我們才能乾淨徹底地清除這段大堤之上的火藥解決後患,南城那邊,我們的大軍也才能毫無顧忌地展開進攻。大家都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嗎?”

     “明白了!”

     “那好,現在吃飯,休息,到了時間,我會叫醒大家的。”謝秋揮了揮手道。

    近兩個月來,他便一直在謀劃著此事,光是把汪順弄進齊國人的民團隊伍裡去,都讓他傷透了腦筋,當然,事情進展得比想像中的要順利一些,汪順在魏越這裡混了一個臉熟,為了今日的行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兵營在狂歡過後,終於陷入到了沉寂當中,魏越喝得滿臉通紅,腳步有些踉蹌,卻仍然堅持著再去巡視了一遍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當中,被冷風一激之後,酒氣上湧,倒是醉得更快了,走進房內,倒下便呼呼大睡起來。

    呼號的寒風當中,角落裡的一扇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幽靈般地閃了出來,出現在剛剛從屋前走過的數名巡邏士兵身後,單手只不過是輕輕一抹,幾人便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小屋之中幾人彎著腰跑了出來,將這幾個巡邏兵拖到了小屋之中。

    率先動手的自然便是石書生了,解決了這幾個巡邏兵之後,他腳步不停,直接向著魏越的小屋裡走去。

    當謝秋帶著另外兩人進入到魏越的房間之後,石書生已經好整以遐地在坐在火盆前烤著火了。謝秋掃了一眼床上的魏越,憑經驗便知道已經死透了。伸手拉開了床邊上的一道維幕,又一扇門出現在了謝秋的眼前,他並沒有急著推開,而是蹲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石書生眼見著謝秋在片刻之間,便將門上的數個機關一一破壞殆盡這才推開那扇門,不由也是咋舌不已,敵人夠陰險,謝秋也夠狡滑。

     “外頭交給您了!”謝秋沖著石書生拱了拱手,帶著兩名手下沿著暗門向內裡走去,他們是去破壞那些炸點。

    汪順此刻已經爬到了大堤之上,點燃了一截信香,在空中緩緩地劃著圈子,片刻之後,幾艘飛艇幽靈般地出現在他的上空,長長的繩索垂了下來,從上面滑下來一個又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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