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九 東魁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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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感慨聲，魚伯又忽然對【葉斬被奪舍】這個判斷產生了懷疑，誰知就在他思緒紛飛時，葉斬倏然回身道：「魚伯，你們能不能都退出去，讓我自己在這庫房裡挑選一刻鐘？」
「這……」
「安啦，我最多挑兩件，又沒有【納物袋】，怎麼可能偷拿多餘的東西呢？不信的話，到時候你們可以搜身嘛！」
聽葉斬這麼說，魚伯稍稍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點點頭，側臉吩咐管庫護衛道：「咱們出去，把庫房門掩過來，讓小少爺慢慢挑！」
他特意加重了【小少爺】三個字，管庫護衛遲疑了一下，終還是配合著退了出去，還將門「嘎嘎嘎嘎」地拉回了原位。
頓時，【器皿】庫房內就只剩下葉斬一個人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放出神念，開始探查起地上、還有架子上那些罈罈罐罐。
一番探查後，葉斬發現，【器皿】房內，這些爐啊鼎的材質都還不錯，做工也沒得說，可就是有一個問題，每個爐每個鼎上的銘紋都不是葉斬所熟知的那些種類，換言之，他想要藉用這些鼎爐來煉製淨魂瓶，要麼就徹底弄懂這些銘紋的功效，要麼就得想辦法抹除掉這些銘紋，不過這兩條，那都是事，又得另外耽擱時間！
本來【煉製器物】最高級的方法，自然是以異火【虛空煉製】！問題是什麼是異火？什麼又是虛空煉製呢？
其實很簡單，異火指的就是凡火以外的火，而平時柴禾點起的火就屬於凡火；至於虛空煉製，就是神魂達到【控物】境界，形成一個虛無之鼎，將材料置於其中煉製，這樣既能最為直觀地看到材料在煉製過程中的變化，也能第一時間掌控火候、刻畫符紋，達到最好的煉製效果。
可惜的是，葉斬逃出裂隙的時候神魂不是受傷了嘛，如今已沒了【控物】小成之境界，因此這【虛空煉製】也就不成立了，但沒了張屠夫總不能吃帶毛豬不是？何況葉家長老會又逼得那麼緊，所以他才會漏夜跑來挑選煉製器皿。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徹底弄懂銘紋】，關鍵就在「徹底」二字上，煉器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這個菜不好吃就撤了換別個菜，銘紋一旦開始刻畫，想撤那是撤不回來的，要麼一條道走到黑煉製出不符合要求的物件，要麼煉製材料報廢，但不管哪條都不是現在窮酸得僅領了兩份煉製材料在手的葉斬能接受得了的。
至於庫房裡這些已經刻畫好銘紋的成型器皿就更是如此了，不弄懂它上面的銘紋，就根本沒法知道這件器皿在煉製別的物件時，比如煉製淨魂瓶的過程中，會不會產生某種銘紋功效，這功效好還是不好，若懵懂無知的話，好的也可能變成壞的。
別的不說，單葉斬腦子裡就有不下十幾二十種符紋勾勒在器皿上就能加快其【煉製物件】的速度，而眼下庫房裡的這些爐啊鼎的外部甚至裡邊刻畫著的銘紋肯定也有存在類似功效的，一個弄不好，火候過了，說不定就能報廢葉斬全部的煉製材料。
正因為如此，眼下庫房內雖然有不少爐、鼎的制式都符合葉斬的要求，這材質也好，但他就是不敢輕易挑一件回去當作煉製器皿。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葉斬神念擴出，不僅把目前這間【器皿】庫房掃了個通透，還附帶著「窺視」到了左右隔壁庫房裡的情形。
「咦？那個小鼎裡裡外外竟然什麼銘紋都沒有！嗯，這材質也不錯，能經得住燒煉……嘿嘿，極品啊，雖然煉起器來效果可能差點，但對我來說，不添亂就是好的。」
「不過得找個藉口到隔壁去挑選才成……對了，隔壁是間什麼庫房？【亂破】？這什麼狗屁命名？」
面對這樣的庫房名稱，葉斬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好由頭或藉口去隔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當下回到【器皿】房門口，在門上重重地敲了兩下。
「嘎嘎嘎嘎……」
門被推開，魚伯的老臉映入葉斬眼簾：「小少爺，您要的東西選好了？」
「還沒呢，都是些破落貨，沒一個能入眼的。」
魚伯臉上帶著褶子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往天上指了指，道：「那……您再看看別的？」其實他想說，已經三更天了，該歇了。
雖然葉斬能理解魚伯手勢的意思，但他還惦記著那個沒有銘文的小鼎，於是順水推舟道：「那就再看看……這樣，咱們也別開其他大庫了，就在這【雜庫】裡轉轉，嗯，就從隔壁開始吧！」
聞言，魚伯和管庫護衛俱都面色發苦，卻又沒法違抗葉斬這位小少爺的命令，只好把【亂破】庫房的門給打了開來。
趁著管庫護衛推門的時機，魚伯道：「小少爺，這間【亂破】庫房沒啥好看的……」
「為什麼？」
「您看它名字就知道，都是些個破爛，或者是連咱葉府老工匠也不認識的怪異物件，而且都未達到上三品材質，所以才會被扔這兒，每年都會定時送去回收冶煉，這眼看下次回收的時間又快到了。」
「回收？」葉斬有些愕然，幸好他白天去「偷窺」了如味居旁邊那家店，不然還真鬧不明白什麼是上三品材質。可問題又來了，他剛剛通過神念發現那隻無銘紋小鼎明明是第二品的材質啊，怎麼會不是上三品呢？
「沒錯，重新回爐，煉成金屬錠，也算是替府裡邊開源節流了。」
這時，【亂破】庫房門被完全推開，一股濃厚的灰塵味頓時撲面而來。
「咳、咳咳……我去，這個庫房裡的東西都沒清掃啊？」
「小少爺，您多擔待，畢竟府裡的規矩如此，得了器物，先讓匠師們掌眼，若被判定為廢物，也就不用清洗了不是？這也算節約啦！」
聽著魚伯的解釋，葉斬眼神裡透出古怪之色，心說那無名小鼎該不會就是這樣被漏這兒來的吧？再一細細回想，發現他神念「看」到的那隻無銘紋小鼎外邊好像是另包了一層很薄很薄的皮兒，但那「皮兒」具體怎麼回事當時他也沒有細細探查。
想及此，葉斬一馬當先進了庫房，東翻西找，直到被灰塵弄得蓬頭垢面，這才刨出了深埋在無數廢器物底下的那隻小鼎。
魚伯遠遠的在門口看著，見葉斬捧著小鼎在那兒傻樂，終忍不住暗自搖頭，嘀咕道：「也許老爺判斷錯了，連那點修煉資源也不該浪費在此人身上才對！」
拿到小鼎的葉斬卻發現，這無名小鼎外邊果真包了一層極薄的金屬皮，內裡的材質卻正是第二品，並且上面沒有刻畫任何銘紋，恰到好處地符合他的要求。
終於尋到了合用的煉製器皿，葉斬想不樂都不行，高興之餘，他正想逃出這個滿是灰塵的庫房，可回收的神念卻輕輕從他腳邊掠過……
「咦？這又是什麼？」葉斬驀然發現他的腳踢到了一根七拐八折的金屬條。
那金屬條看上去灰撲撲的，黯淡無光，毫不起眼，若在撿漏無名小鼎前，葉斬恐怕也不會在意它，可現在神念稍一深入，葉斬便發現了這根金屬條的貓膩，因為這是一件快要凝結出【意】的超級兵器，更因為金屬條尾端鏤刻著四字金文！
這是……殷商金文！？
葉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神念所「看」到的。
要知道，金文乃由甲骨文衍化而來，有殷商金文、西周金文、東周金文、秦漢金文之分，若在經歷霧霾世界之前，葉斬自然是個金文盲，但吞吃了無數幽火、吸收了無數經驗後，忽然有一天他發現許多位面世界的文字他都能夠觸類旁通，這其中包括金文，甚至於元洲文字，若非有之前那許多的經驗，葉斬也沒可能這麼快完全識得。
「東……魁……八星？！」葉斬下意識念出了那怪異金屬條上的殷商金文，「東魁八星是個什麼鬼？老子只知道北斗七星。」
魚伯卻在這個時候插嘴了：「小少爺，您、您剛才在說東魁八星？」
「是啊，怎麼了？」
「東魁八星就是咱們這兒位於蒼穹東方的八顆指路星啊！」魚伯一邊解釋一邊想著【北斗七星】咋沒聽說過呢？
「嗯？」葉斬聞言瞪大了眼睛，「有這種事？可它刻的是金……」說到這兒，他猛然止住話頭，將怪異金屬條給拿了起來，「唔……好重！！」
怪異金屬條的重量超出了葉斬想像，差點沒把他的手給拉傷了。
還好，並沒有真的傷著，可這也足夠令葉斬暗暗吃驚，要知道，他這具身體的臂力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卻差點因提溜一件兵器而吃癟，實在是不可思議！
更重要的是，這根叫「東魁八星」的金屬條還是把快要凝出【意】的兵器。
何謂【意之兵】（器）？就是使用兵器之人的武道意志、甚至還包含有其人的武道菁華，俱都凝於兵器之上，例如傳鷹的鷹刀就屬此類兵器。
不過可惜的是，意兵有好處，也有壞處，那就是擁有意兵的後來武者幾乎沒法超越在兵器上凝結出【意】的前人。
而如今的葉斬，早就定下決心要盡一切努力「唯我獨尊」，若這「東魁八星」真的凝出了【意】，那他絕逼是不會要的。再說了，【意之兵】都有獨特氣場，恐怕也不會被葉府匠師漏眼扔進這【亂破】庫房，這才讓他又撿了個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