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3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53
第一百章 破陣

    瓊娘環視了一下四周,右手虛空一招,那兩隻鬼角便飛入她的手中,這雙鬼角居然毫髮無傷,倒也是件異寶。瓊娘雖然對此物頗有幾分厭惡,但略想了想,還是放入法寶囊中。

    她取出一枚丹藥服下,一面用法力摧動藥力,一面緩緩地繼續向前走去。也許是這石洞中的惡鬼都被擊殺了,或是嚇跑了,一路之上,她再也沒有碰到一隻。

    在此石洞地下百餘丈,還有一個洞府,裡面坐著一隻惡鬼。這頭惡鬼與剛才被瓊娘斬殺的那頭有幾分相像,一樣是三眼雙角,只是身軀凝實,接近為實質,這居然是一頭胎動期的惡鬼。它睜開三眼,惡狠狠地道:「居然斬殺我一具分身,好,等我穩固修為後,再去找你算賬,小女人。」

    瓊娘走過一條曲折的石壁後,眼前一亮,只見面前又出現一間石窟,裡面生有四根綠竹,每根竹子上或多或少都有幾顆泛著金色光芒的星星圖案,這光芒是如此之盛,將整座石室都照得通明。「天星竹!」瓊娘低呼一聲。

    在瓊娘心中,這天星竹是杜子平此行勢在必得之物,只有將其煉製成隱龍丹,這才會讓杜子平暫時恢復人形,才好離開宗門尋找化龍訣。她事先雖然知道此處有天星竹,但能否獲得,也沒有多少把握。

    要知道這天星竹極是搶手,它用途極多,用來煉製陣盤,可以刻畫將金丹期修士困入其中的法陣;用來煉器,可煉製各種防禦與攻擊的頂級靈器,如與鐵精一起煉製的刀劍等靈器,不僅鋒銳不下於其它靈器,而且法力還會略有節省;用來煉丹,可煉竹心丹等七種金丹期修士服用的靈丹。

    相比之下,將天星竹用來煉製隱龍丹,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引氣期修士,便是她父親那種金丹期修士也不惜重金購買。而在雲海中,這天星竹本來也不會在引氣期弟子出沒的地方存在。

    只是數百年前,萬竹峰有一個弟子進入雲海,在這間石洞中隕落,他身上恰好有幾粒從別處獲得的天星竹種子,而天星竹這種靈材,又不能移植,因此才會出現在這裡。此事本來只有死去弟子的後人知曉,後來卻不知怎的,被雲重問了出來。雲重按時間推算,倘若這天星竹植根於此,此時將會長成。

    瓊娘四處觀望一番,見沒有異動,又取出一套陣盤,在入口處佈置完畢,這才來到天星竹前,小心翼翼地一一砍下。

    再說杜子平已與七隻傀儡翻翻滾滾纏鬥了一個時辰,但見電閃雷鳴之間,劍氣血光大盛,洞府內處處聞聽五行法術之聲,時時夾雜著兩道極淡的黑影閃動,居然未分勝負。

    那傀儡隱匿手段驚人,其它手段卻是平常,因此雖然布下一個五行陣,杜子平倒也是有攻有守,絲毫不落下風。雖然還有兩個傀儡在一旁虎視眈眈,但在杜子平激戰之際,防範極為嚴密,而這些傀儡又要維持五行陣,只能分出這兩個傀儡前來偷襲,也構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真正令杜子平頭痛的是那些毒煙。那些毒煙毒性雖不及毒液,在五行陣的籠罩之下,片刻之間便充滿了整座石室,絲毫沒有外洩,又與天罡地煞血獸變的血霧混在一起,令杜子平無法避開,這樣一來,杜子平在激戰的同時,還得運用法力,將毒煙驅除體外,時間久了,法力不免消耗過大。

    突然之間,那五個傀儡在空中來了個交叉換位,撒出五色霞光,凝成五根不同顏色的巨棍,化為一片棍林,將杜子平圈在當中。

    杜子平登時覺得壓力如山,面前的棍林如銅牆鐵壁一般。他接連使出化血刀、斬龍訣、龍神拳與落雷術,竟是攻之不入,摧之不毀!對方這套神通竟然是攻中寓守,守中有攻。他心下暗嘆,這洞府的主人心思周密。原來,這傀儡現下所施展的神固然強大,但倘若雙方交手的最初,杜子平法力充沛,倒未必攔得住。

    這五行陣雖含有五行變化,但所施展的神通中,蘊含的五行卻各有不同。雙方交手的最初,那五行陣的光網光箭神通,主要是以水木兩係為主,其它三係為輔。這兩系的神通攻擊力相對較弱,更擅長於束縛類的法術。

    而現在所施展的神通卻是以金土兩係為主。金土兩系神通長於攻擊與防禦,在水木兩系神通消耗了對手的法力之後,威力更盛。杜子平暗暗叫苦,現在他早已將取寶之心徹底拋到腦後,只想如何設法脫身。他心下明白,倘若現在還不能脫身,再過一段時間,法力消耗更甚,機會就更小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地下又射出兩道青光,穿透杜子平身上的血霧,擊向他的脅下。只聽蓬蓬兩聲,杜子平雙拳揮出,那兩道青光已被震散,兩條傀儡蛇也被震飛數丈開外,他的身體卻是毫髮無損。

    但見那兩條傀儡蛇,在地面上一個翻滾,又站了起來,身上倒也沒見什麼傷痕。杜子平心中暗嘆,畢竟是法力消耗過大。原來他這一擊早已準備良久,仍未能奏效。

    他心下雖然惋惜,但手下卻毫不停留,雙翅一展,身體凌空衝起,兩道劍氣繞身呈螺旋狀,護得嚴嚴實實。右手向上劃個圓圈,左手握拳擊,登時一道旋風加上一道雷光,衝了上去。

    這一瞬間,杜子平已將龍神拳與天雷術同時施展,這兩種神通相益得彰,威力更強,漫天棍影立即被衝開一個缺口。杜子平知是機不可失,嗖的一聲,便鑽了出去。只是他剛剛脫離那片棍影,頭上立即出現一片如山般的黑雲,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直壓下來。

    雷光旋風與這片黑雲甫一相接,轟隆一聲,便被震散,那黑雲卻僅在空中微微一頓,依舊落了下來。杜子平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身上血霧陡然大盛,同時身體硬生生向旁邊橫移開去。

    只是雖然如此,那片黑雲下撲之勢卻是快的匪夷所思,「砰」的一聲大響,杜子平還是被擊飛了出去,幸有天罡地煞血獸變護身,再加上他肉身強悍之極,這才沒有受傷,饒是如此,他也覺得全身氣血翻湧,極不舒服。

    這時,那兩傀儡蛇將身體一扭,趁機竄了過來。杜子平剛才被打得七暈八素,也無法施展神通,只得甩出兩張符籙來。一張是神通符,另一張卻是他自家煉製的獸魂符。原來他情急之下,拿錯了一張符籙。

    那張神通符一脫手,便化為一道劍光,將頭頂的黑雲斬成兩半,將那五隻傀儡迫開數丈,餘勢未消,直沒入石壁之中,這五行陣立即漏出空處來。杜子平正欲飛身而起,卻又看到那張獸魂符,不由得心中一動。

    原來這張獸魂符封印的是一隻引氣七層的奪魂獸,此獸擅長的是鬼道之術。這奪魂獸現出身形,立即發出一聲大吼,正是它的天賦神通,裂魂吼!本來傀儡並沒有魂魄,此類法術對它們毫無用處,但這兩條傀儡蛇,聽到這聲大吼,卻停了下來,彷彿被定住一般。

    杜子平見到這種情形,立即便施展天遁迷音,這天遁迷音脫胎於裂魂吼,只是威力更為強大,更適合於人類修士施展。果不其然,那餘下五隻傀儡登時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杜子平也顧不上探知其中原因,捏了個法訣,平地裡捲起了一道旋風,將毒霧送出石室之外,沒有了五行陣的加持,不過小半個時辰,石室內的毒霧便吹個乾乾淨淨。

    他見這七隻傀儡仍然呆立不動,倒也不敢上前查看,運用真龍之目,扭頭向那兩個石箱望去。那兩隻石箱已經並在一起,露出一段斜下的通道來。

    杜子平向下看去,卻發現下面也是一座石室。這石室空蕩蕩的,中間一個蒲團上坐著一具身穿紫袍,腰束金帶的遺骸。

    那紫袍有前胸上繡著一座三寸大小的山峰,正是當年天台派的標誌。那遺骸自然早已成了白骨骷髏。杜子平仔細打量了一番,見沒有什特異之處,便沿著這通道走了下去。

    杜子平右手虛空一抓,那紫袍一抖,便從骷髏身上脫離出來,連同束腰金帶一起,落到他的手中。他看了一眼骷髏,發現除了一堆白骨之外,再無他物,這才將目光轉向紫袍。

    這紫袍看起來與一般修士所穿戴的衣裝也無甚區別,有一些除法防腐等功效外,再無其它用處。那束腰金帶卻是一個儲物的法寶囊。只是這法寶囊的空間雖然不小,裡面卻只有兩枚玉簡,什麼寶物、丹藥與玉晶都絲毫未見。

    杜子平匆匆讀完這兩枚玉簡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傀儡是如何布下陣法,隱匿神通又為何如此驚人,裂魂吼與天遁迷音又為何對它們有奇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55
第一百零一章 危機
               
    第一枚玉簡裡面所記載的文字,共分為三個部份。第一部份極為簡單,只是表明,這具遺骸的身份,並簡單提及他一生的經歷。根據玉簡所述,此人是天台派中的引氣期的核心弟子,名為鄭珸,擅長煉器,對制符術也有心得。

    第二部份記載著他的主修功法,熾陽訣,這法訣到是一部頂級功法,但只有引氣與胎期的修煉法門。其實,即便這門功法齊全,杜子平也無暇修煉,只有一些借鑑的用途。第三部份記載著他的煉器與制符的經驗竅門等。

    第二枚玉簡分為兩部份,一部份是一門名為「控影術」的神通。這門神通講的是如何利用影子隱匿身形,控制影子進行攻擊。這門神通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修士可以利用影子隱匿身形,伺機偷襲;第二個階段是個修士如何操縱自己的影子進行攻擊;第三個階段是如何操縱別人的影子進行攻擊。

    鄭珸其實這門神通也只是入門,可以做到利用影子隱匿身形,遠沒有達到操作影子進行攻擊,但是他精通煉器,對制符之術也頗有造詣,竟讓他琢磨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來,就是利用傀儡施展這門神通。

    他將修士的魂魄抽出,將影子一起煉入傀儡當中,又摻入制符的手段,將控影術封印其中,令這傀儡可以自行施展控影術,因此將這種傀儡命名為影傀儡。不過,意外的是,他又發現這影傀儡居然還有其它傀儡所不具備的效用。

    這修煉界的傀儡向來沒有融入魂魄的,這影傀儡可謂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與其它傀儡相比,多了幾分靈性。鄭珸試著將五行陣的粗淺變化用制符的手段煉入這影傀儡的魂魄當中,居然一舉成功,這讓他不禁大為興奮。

    接下來,他又發現另一樁不同之處,那便是影傀儡靈力消耗明顯低於其它傀儡,不過,這影傀儡中魂魄的魂力卻出現了消耗。據鄭珸估計,這種現象的出現,應該是由於影傀儡身具靈性,施法時對靈力控制更加精妙,因此才會消耗魂力,節省靈力。

    這魂力也可以補充,補充的手段有兩種,一是直接將人類與妖獸魂魄中的魂力直接注入其中,這種方法比較常見,但是需要魂力較多,十成魂力,只有四五成被影傀儡所吸納,其餘白白地消耗掉了;二是有的鬼道修士可以將法力轉化為魂力,這種手段補充魂力的效果較好,但鬼道修士本來就少,懂得這種神通的就可少了。

    這影傀儡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即使它放在法寶囊中,魂力也會流失,只是流失的速度極緩而已。

    這玉簡的第二部份,便是那影傀儡的煉製之法。這鄭珸修為雖低,但也知道這影傀儡價值極大,這煉製之法倘若讓一位精通煉製或煉製傀儡的金丹期高手獲得,胎動期、金丹期、乃至元嬰期的高級影傀儡也會煉製出來。

    他雖然不願意血魔宗獲取這門手段,但也不想讓它失傳。幾番思量之下,他終於留下了這門秘術,但同時也布下幾隻影傀儡加以保護。

    杜子平終於明白,為什麼楚容兒的師姐以胎動期修士的身份,還沒有避開影傀儡的攻擊。要知道她身受重傷,反應較慢,而那影傀儡隱匿她的影子之中,向她偷襲,一個疏神之下,隕落便不足為奇了。

    而裂魂吼與天遁迷音之所以可以制服那幾頭影傀儡,原因也不過是那影傀儡這麼多年來魂力消耗過大,才被他輕易得手。

    杜子平將這枚玉簡放入天晶珠內,又走到上面的石室,按照玉簡記載的認主儀式,刻下一個法陣,咬破中指,將幾滴鮮血滴在這七隻傀儡身上。

    這認主儀式剛施展完畢,杜子平就有一種很奇異感覺,似乎自己的元神出竅,可以附在別人身上,又好似那雪玉鳥認主時,有另外一種意識傳入腦海當中,但不同的是,沒有那血肉相連的感覺。

    杜子平體會了半晌,這才運起冥王訣來,向一個影傀儡輸入魂力。說來也巧,這冥王訣恰好有這種將法力轉化為魂力的法門,這影傀儡彷彿就是為他打造的一般。只是這影傀儡多年沒有補充魂力,而且剛才又受到天遁迷音與裂魂吼的襲擊,所需要的魂力委實不少。他足足耗用了三枚補法力的靈丹,這才將這七隻傀儡的魂力補滿。

    不過,這七隻傀儡身上的玉晶到還不少,無須補充。杜子平看著這七隻影傀儡,暗中下了幾道命令,發現這些傀儡無論是攻擊,防禦,還是隱匿神通的威力均更勝從前,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它們收入法寶囊中。

    接下來,他按照地圖向天星竹的方位飛去,順路斬殺了一些妖獸,挖取了一些靈藥,都是外界少見的。這一日,他剛斬殺一隻金線蜈蚣,將其屍首放入法寶囊中,卻發現同心玉符微微一動。

    這同心玉符是一個白色圓盤,光滑無比,本來並無半分雜色,這時上面卻多出一個一寸餘長的箭頭模樣的光標,發出耀眼的光芒,箭頭所指方向,正是東南方。杜子平心中一喜,知道瓊娘離此不遠。

    當下他雙翅連扇,沿著那同心玉符所示的方向飛了過去。不多時,卻見前方一個白衣女子,腳踏一條銀色玉綾,迎面飛來,正是瓊娘。他歡喜之下,沒有發覺,此處已距離胎動期弟子活動區域不遠。

    瓊娘看見杜子平,亦是大喜過望,卻仍然嗔道:「你怎麼才來?難道你不想要那天星竹了嗎?」

    杜子平道:「你我分離太遠,路上又有了幾分波折,所以現在才到。」

    瓊娘道:「你又遇到什麼事了?不過,算你幸運,這天星竹,我得到了,出去後,讓我爹爹給你煉製隱龍丹,好把你這一身鬼樣子消去。」

    杜子平尚未答話,卻突然聽見一聲巨雷。他回頭望去,看見一道電光落在不遠處的林中,隨即升騰起一道數丈長的血色光柱,過了良久,這才慢慢散去,而周圍的靈氣也向那個方向急速彙集過去。

    瓊娘也發現這一異狀,吃了一驚,說道:「這是誰進階胎動期嗎?似乎不是人類修士,不過也不像妖獸。」

    杜子平更是驚疑不定,這種進階胎動期修士的天象異狀,與修練化血大\法的修士進階頗有幾分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同。猛然間,他想起一事來,叫道:「不好,快走!」瓊娘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動,略有幾分明白,便欲杜子平一齊飛走。

    這時空中卻傳來一道長笑,正是雷鳴的聲音。笑聲一落,又聽得他得意地說道:「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

    他曼聲吟道:「罡風鍛聖體,仙果塑真靈。法力驚雲海,神通攝震霆。」隨即空中現出兩道人影,正是雷鳴與那血煞魔屍。

    那血煞魔屍看上去較宗門大比之時,略為瘦削了幾分,顏色也由血紅轉為黑紅色,左手的短斧也似乎輕薄了許多,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是更為陰冷,一股胎動期修士的壓力迎面而來。反觀雷鳴,只見他意氣風發,頗有不可一世之態。

    杜子平嘆了口氣,暗想,這血煞魔屍進階胎動期,渾身氣息穩定,果然與修士不同。要知道修士剛進階胎動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才會將法力運轉得圓轉如意,在此之前,身上的氣息不免有些不太穩定。而這種血煞魔屍不同,一進階之後,便能完全發揮身上的潛力,因此外露氣息便出現差異。

    瓊娘也知道不妙,一面悄悄向杜子平遞了個眼色,一面向前邁進一步,厲聲喝道:「雷鳴,你是何意?」

    瓊娘暗忖,縱算雷昊恨透了自己,只怕也不會令雷鳴下手殺她。更何況,她背後還有一個雲重,便是雷九天在此,也要掂量一二。

    雷鳴打了個哈哈,不理瓊娘,朝著杜子平說道:「杜師弟,你不是手段高強嘛,且出來與我交一下手,像個男人一樣,別躲在娘們的後面。」說完,他一面搖頭,一面冷笑不已。

    瓊娘聞言,臉色一變,柳眉倒豎,一捏法訣,一道七彩光劍,憑空形成,便要向對方斬去。只聽得杜子平道:「瓊娘且慢,我先來試一下主,讓雷鳴也見識一下,我真正的神通,別以為那血煞魔屍進階後,他就能壓在我的頭上。」

    話音一落,化血刀騰空而起,向雷鳴斬去。雷鳴不躲不閃,卻見那血煞魔屍把手一張,一道血色光芒攔了過去。

    那化血刀在空中一轉,尚未及收回,便被這血光吞沒,只見這化血刀,微微一顫,發出一聲哀鳴,光芒立即黯淡下去,轉瞬間靈氣全失,噹啷一聲,跌落在地,化為一塊凡鐵,。瓊娘臉色一變,這血煞魔屍進階胎動期後果然威不可擋。

    雷鳴更是得意洋洋,正待指揮這血煞魔屍繼續攻擊之際,卻見那血煞魔屍大吼一聲,聲音居然帶有幾分焦急之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56
第一百零二章 深入雲海
               
    那血煞魔屍右臂一伸,抓住雷鳴,身體迅速退出數丈。幾乎與此同時,兩道青光貼著雷鳴脅旁穿過,劃出兩道血痕來。在雷鳴剛才站立的附近,鑽出兩條傀儡蛇來。

    這血煞魔屍正待施法,突然眼前出現一片五彩霞光來,布成一張大網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五隻傀儡。這五隻傀儡分別是一隻青面獠牙的惡狼,一隻生有雙翼雙爪的飛鷹,一個手拿鋼叉的大漢,一條雙頭傀儡蛇與一隻巨龜。

    瓊娘看了這五隻傀儡所站立的位置隱含五行變化,神通又分屬金木水火士五系,更是吃驚,回頭向杜子平問道:「你從什麼地方得到這種傀儡?居然還會布五行陣?」

    杜子平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我二人分開逃走。」瓊娘也知道杜子平的飛遁之術還在自己之上,隻身逃命的機率更大,便點頭答應下來。

    卻說這血煞魔屍手中短斧一揮,便將那傀儡五行陣施展的光網剖成兩片,只是正待它欲施法進攻時,那兩條傀儡蛇卻又向雷鳴偷襲,只得回身擋住。雷鳴吃了剛才一嚇,見過傀儡神出鬼沒,也不敢讓血煞魔屍大舉進攻,以免自家反遭毒手。

    這樣一來,那血煞魔屍不免束手束腳,這才令傀儡五行陣堪堪敵得過。但饒是如此,這傀儡五行陣所用的各種神通,也是輕易被血煞魔屍破掉。又過了片刻,那血煞魔屍突然一聲大吼,一道霞光將雷鳴護住,原來那兩條傀儡蛇再次偷襲。

    這血煞魔屍這頭剛擋下這兩條傀儡蛇的攻擊,那傀儡五行陣立即凝出五色棍林,暴風驟雨般地擊了過去。如果按照之前,那血煞魔屍定會回身抵擋,或是施展神通迎擊。只是這次略有不同,雷鳴卻大喝一聲,化血刀化為一道長虹迎了過去。

    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過後,雷鳴倒退數步,體內氣血翻湧,極為難受,但那兩條傀儡蛇卻被血煞魔屍蝕血魔光吞沒,化為鏽跡斑斑的數十片廢鐵,散落一地。原來這時杜子平早已不見蹤影,雷鳴不免有些著急,便兵行險招,讓血煞魔屍毀掉那兩隻偷襲的傀儡,他卻硬接五行陣的一擊,果然一舉成功。

    這樣一來,血煞魔屍再無顧忌,將短斧祭出,一道黑光過後,剖開那片棍林,將那條雙翼雙爪的飛鷹斬成兩截。這只傀儡一被摧毀,整個五行陣便不破自破了。

    杜子平正自向前飛行,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震鳴,回頭一看,吃了一驚,卻是那血煞魔屍追來。它一手抓著雷鳴,速度較杜子平還要快上幾分。

    杜子平暗暗吃驚,在傀儡五行陣圍攻血煞魔屍時,他早已將二者甩得不見蹤影,卻不知為何,他們居然還找了上來。當下無暇細思,急忙向前盡力飛去。原來那血煞魔屍毀了杜子平的化血刀,對杜子平的氣息有了一定的瞭解,在一定的距離與時間內,便可以追蹤。片刻之間,那血煞魔屍與杜子平相距也不過數十丈。

    那血煞魔屍手指一點,那柄短斧夾著風雷之聲音,直劈過去。杜子平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枚神通符來,把手一揚,化為一道丈許長短的金色劍氣,迎了過去。轟的一聲,那短斧被擊退,劍氣餘勢未衰,向那血煞魔屍斬去。

    血煞魔屍拍出一道血光,與那道劍氣撞在一起,隨著一聲巨響,血光劍氣四溢,慢慢地在空中消散。血煞魔屍隨即一聲大吼,身上的血光暴漲,脫身而出,化為一片血雲,與杜子平追個首尾相聯。

    杜子平見狀大急,忙又摸出兩張神通符來,一張向身上一拍,遁術立即加快近倍,嗖的一聲,將血雲甩開,另一張神通符化為一隻血鳥,向血煞魔屍飛去,一嘴啄了過去。血煞魔屍短斧一揮,那隻血鳥被斬成兩片,化為一團血霧,將它罩住。

    血煞魔屍身上升起一個血罩,挾起雷鳴,從血霧中鑽出,見杜子平飛得遠了,忙又加速,追了過去。

    杜子平見了,一咬牙關,將剩餘的十餘張神通符取出,拋了過去。自己雙翅展開,將雲海深處飛去。但見劍光閃動,血氣翻湧,呼嘯而至,雷鳴大吃一驚,這相當十餘個胎動期修士同時發動一擊,那血煞魔屍縱然進階胎動期,只怕也難以抵擋。

    那血煞魔屍一聲長嘯,緊握住雷鳴手臂,化為一道血光,衝天而去,一陣法術轟擊之聲過後,那血罩終於支持不住,一陣閃動之後,砰地一下碎裂開來。

    當血煞魔屍逃出這波攻擊後,身上填了十餘道傷痕,連雷鳴的肩上、大腿等處也有鮮血流出。這也就是杜子平未進階胎動期,這些神通符運用的技巧不足,否則,這一下,即便不會把血煞魔屍擊殺,也會令它失去進攻能力。

    雷鳴心中大恨,見杜子平竟向胎動期弟子活動範圍飛去,便指揮血煞魔屍跟了進去。杜子平見血煞魔屍追來,更是東一拐,西一轉,一時之間,血煞魔屍竟追之不及。它連發幾道法術也未曾傷到杜子平。

    雷鳴暗暗駭異,他知道杜子平修為精湛,但萬萬沒想到法力居然如此雄厚,這麼才時間還沒有將其拿下。他哪裡知道,杜子平不但修煉三種法訣,而且在他服用龍血果後,經脈被劍芒精元拓寬,所融納的法力遠非普通修士可比。

    他看了一眼,發現杜子平只在胎動期弟子活動範圍的邊緣活動,不敢深入,便一咬牙關,繼續追殺。不多時,杜子平的遁速慢了下來,雷鳴大喜,知道那飛遁神通符中的靈力即將耗盡,當下催促血煞魔屍速下殺手。

    血煞魔屍單手捏了一個法訣,空中立即凝出一個桌面大小的血色手掌來,呼嘯著向杜子平拍去。杜子平急躲,那血色手掌擦身而過,落在地上,轟的一聲,地上便出一個深達半尺的手掌印來。

    杜子平雖然避過這一擊,但那手掌掠過之時,一股濃重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令他竟然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他急忙運轉法力,將這股血腥之氣驅除體外,但身形不免在空中微微頓了一下。

    要知道這血色手掌是血煞魔屍進階胎動期後,所掌握的新神通之一,名為血手印。

    這血手印不但攻擊時威力驚人,而且附帶的毒力也是極為了得。也就是杜子平法力遠高同儕,加上精通化血大\法,這才並無大礙,若是換一個普通的引氣九層的修士,至少要打坐大半天,才會行動自若,而且還虛靜養數日,方能徹底根除隱患。

    這時血煞魔屍的大手向杜子平抓來,眼見杜子平就要落入血煞魔屍之手,空中突然傳來數聲尖銳的嘯聲,隨即一道灰影直奔血煞魔屍撲來。

    那血煞魔屍反手一拳迎了過去,隨著一聲巨震,一道紅影與一道灰影分了開來。雷鳴放眼望去,眼前出現一頭虎首鷹身的灰色怪禽。這怪禽高有一丈大小,雙翼展開,有三丈多長,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那血煞魔屍。雷鳴一抬眼,發現杜子平又不見蹤影,只得暗暗叫苦。

    這頭怪禽名為飛虎隼,身具風火雙系神通。它看見血煞魔屍與杜子平一前一後,飛入它的領地,而血煞魔屍與它是同階修為,便放過杜子平,直奔血煞魔屍而來。

    它與血煞魔屍互瞪了片刻,一聲長嘯,果然隱隱的有幾分虎嘯之聲,帶著一連竄的殘影,再次撲了過來。這血煞魔屍向旁邊掠去,短斧脫手而去,化為一道黑光,向飛虎隼斬去。這飛虎隼在空中一個盤旋,避開這一斧,再次向血煞魔屍撲來。轉瞬間,這飛虎隼與血煞魔屍便鬥在一起。

    只見那飛虎隼雙翅一展,數十枚風刃激射而出,大口一張,便噴出一大片火焰來。這血煞魔屍不甘落後,蝕血魔光、血手印與短斧等數種神通交替施用,絲毫不肯退後。

    雖然血煞魔屍精通多種神,肉身更不遜於對方,但畢竟初入胎動期,同時還要護著雷鳴,片刻之後,便落在下風。這飛虎隼見了,更是振奮,風刃火光大盛,將血煞魔屍困在當中,同時,它在空中飛來飛去,稍有空隙便趁機搶入,那利爪尖嘴絲毫不遜於靈器,較血煞魔屍的短斧,似乎還勝一籌。

    雷鳴見勢不妙,再也顧不上杜子平,急忙下令讓血煞魔屍退回,這飛虎隼猶自不肯罷休,緊追不捨,直到血煞魔屍施展血魔千里遁,飛得不見蹤影,這才回到它的領地。那雷鳴生怕再遇到一隻胎動期的妖獸,一直飛回到引氣期弟子活動範圍,這才找了個地方在,讓他與血煞魔屍一起養傷。

    再說杜子平,見那飛虎隼與血煞魔屍爭鬥,知道機不可失,當下遠遠地飛走,準備再回引氣期弟子的活動範圍內。哪知過不了多久,遠處又傳來飛虎隼的嘯聲,當下他心中一寒,知道血煞魔屍已經落敗,飛虎隼這是來找他的麻煩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58
第一百零三章 萬青雲

    杜子平還未來得及隱匿身形,卻聽見飛虎隼又一聲長嘯,這次明顯感覺聲音近了許多,彷彿在身邊一般。他回頭一望,卻見飛虎隼相距已不過數十丈。它雙翅一扇,十餘道風刃夾著破空之聲直斬了過去。

    杜子平眼見躲閃不及,猛然想起當日在龍淵壺與傀儡交手時,對方一式劍術神通與此術有幾分相似之處,當下無暇細思,只得按照的應對手法,把手一張,一道青色劍氣在周身劃了個圓圏。一陣叮叮聲音過後,十餘枚風刃,向四周飛去,沒入沙石之中,那道青色劍氣顫了兩顫,也消散不見。

    杜子平又驚又喜,萬萬沒有想到斬龍訣竟有如此威力,當下暗想,果如故老相傳,妖獸肉身強橫,法力深厚,多數又有天賦神通,但未結丹前,靈智還不及人類,神通領悟上便遠遠不及人類修士,因此對神通領悟較深的低階修士,對戰同階妖獸,到會佔得不少便宜。

    只是對神通要深入領悟,不但要有名師,而且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修士為追求長生不老,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精力浪費在這裡,因此除了杜子平、瓊娘與楚容兒等少數極有天賦,或機運頗佳的修士,大多數人在神通方面有相當淺薄。

    其實他這手劍術神通固然應對得力,但更關鍵的是,這飛虎隼瞧他只是一個小小引氣期修士,隨手一擊而已。杜子平一念及此,又不禁暗暗駭然,要知道那道斬龍劍氣,鋒銳堅韌之處也不下於一件上品法器,竟被它輕而易舉的破掉,也足見這飛虎隼的手段了。

    他知道現在面臨生死關頭,一提丹田中的先天劍氣,準備迎擊。現在他手裡能對這只飛虎隼構成威脅的,只有這道幻影神光生成的先天劍氣,雖然一擊之後,這道先天劍氣便化為烏有,令他頗為不捨,但畢竟性命要緊,兩害相衡取其輕。

    這飛虎隼一擊不中,狂嘯一聲,雙翅一展,便要繼續攻擊,杜子平知道不能待對方發動攻擊,一運法力,那道先天劍氣,便升至眉間印堂竅穴當中,飛虎隼雙翅上數十枚風刃也已經成形。看到這裡,杜子平不由得心中一陣發涼,根據修為判斷,他率先擊殺飛虎隼的機率也不過是一成左右,只怕還是一個兩敗俱傷。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杜子平突然覺眉間的先天劍氣,微微一頓,同時在數丈外突然橫射出一道血色劍光,只一下,便將飛虎隼斬成兩截,那些風刃也被攔下,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過後,風刃與這道劍光同歸於盡。

    「先天劍氣!」杜子平吃了一驚,這四個字險些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有異,這道劍光確實有些類似先天劍氣,而且與他體內的那道幻影神光所形成的先天劍氣頗為相似之處,但是威力卻又小得多。

    不管如何,他畢竟是死裡逃生,疑惑一去,歡喜之意便生,便向劍光的方向施了一禮,問道:「請問是哪位前輩出手相救?玉龍峰門下弟子杜子平拜謝。」這句話說完,久久不見有人回答,杜子平微感詫異,又說了一遍,依然不見有人回話。

    杜子平一連說了三遍,見無人回應,又發覺體內的先天劍氣極是興奮,不由得心中一動。他試探著將那飛虎隼的兩片屍體收入法寶囊中,仍見毫無動靜,便向那劍氣的方向走去。

    大約走了數丈,他來到那道劍氣出現的附近,只覺體內的先天劍氣更是活躍。他未找到什麼異處,心中突然一動,從天晶珠中找出一隻玉匣,從中取出一枚玉牌來。這玉牌取出之後,自然飛到空中,發出淡淡的白光來。

    過了片刻,地面上傳軋軋之聲,接著在他面前數尺外,出現了一個洞口。那枚玉牌收了光芒,從空中墜落到杜子平的手中。

    這枚玉牌正是他當日在過血河時,在蕭白洞府所獲之物,那先天劍氣及其它一些寶物也是從那個洞府中所得。當時,只有這枚玉牌,他不知道其中用處,現在終於明了。

    他慢慢地走入洞內,見到眼前情景,大為駭異,險些把眼珠子都瞪了下來。原來眼前現數十道血色劍光飛舞,每一道都不比剛才斬殺飛虎隼的劍光弱。杜子平本來已將體內的先天劍氣又收回到丹田之中,這時,這道先天劍氣居然自行沿著經脈游到印堂竅空處,似欲脫體而出。

    杜子平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催動法力要收回那道先天劍氣。那先天劍氣在印堂竅穴處停了下來,掉頭似向丹田游去。但異變突起,空中飛舞著數十道血色劍光,瞬間刺入杜子平的印堂竅穴內。

    杜子平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我這就是要死了」的念頭,卻發現雖然頭痛欲裂,但意識仍在,而且還清醒無比。驚駭之情稍減,發現那些劍光刺入印堂穴後,均吸附在那道先天劍氣之上,合為一體。

    他心中一動,忽地想起在雲重的藏書中讀過的一項秘術來。那先天劍氣成形的過程中,施展此秘術借先天劍氣之威凝結五金精氣,可以煉製出類似先天劍氣的一些劍光,這些劍光具有先天劍氣所附有的獨特神通,但卻不會降低先天劍氣的威力。

    而且這些劍光,與其同生的先天劍氣本屬同源,相互之間便有感應,但這些劍光的威力卻遠遜於先天劍氣,均以先天劍氣為主。這就是方才杜子平摧動先天劍氣,反而引來一道劍光的原因所在。

    又過了半晌,杜子平疼痛之意盡消,忙施展內視之術,發現這些劍光與先天劍氣已經融為一體,在丹田之中游動,頗為活躍。這時,他發現洞口不知何時已經關上,地面上有一座石台,石台的周圍刻著數十道凹痕,隱隱布下一個陣勢。

    在石台上面躺一具骷髏,這骷髏外面的卻是血魔宗玉龍峰的服飾。杜子平盯著這骷髏前胸處一個金色骷髏頭,暗叫一聲,「金丹期的修士!」

    登時他腦子裡想起了一個名字,「萬青雲!」

    當日,他在蕭白的洞府中知道此人是蕭白的師父,那蕭白還托得到他遺寶的人將那《化血真經》轉交給此人,只是他後來進入玉龍峰之後,發現近千年來故化的與尚存的金丹期與胎動期弟子均沒有這個人,而且還蕭白的名字也不曾見過。他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也沒有多做打聽,只是將這兩個名字深深地埋在心底。

    但如今有那道幻影神光所形成的先天劍氣加上蕭白留下的那枚玉牌,他第一個念頭便是萬青去這個人。

    杜子平雖然想一探究竟,但看了看那石台的凹痕,心下遲疑,不由得躊躇起來。這石台的陣勢可是金丹期修士布下的,只要還有一絲靈力可以運轉,他湊上前去,只怕立即就會被打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繞著這石台左右踱了幾步,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得有幾分熟悉,苦苦思索了片刻,又暗暗數了一下這凹痕的數量,終於想起此陣名為三十三庚風劍陣。此陣最初的設計方案是採用三十三柄飛劍法寶,只是即便步虛期的高手有這身家的也是不多,後來有陣法師改為三十三柄靈劍,但即便是這樣,金丹期的修士絕大多數也布不起。

    又過了一段時期,修煉界出現一位劍修陣法師,研製出用劍氣代替飛劍的方法。只需事先將劍氣凝結在陣盤或陣圖中,用時激發即可。這石台的凹痕,正是劍氣凝聚的之所,但現在劍氣已消耗一空,這法陣已是不足為懼了。

    他這才將這具骷髏攝來,在衣袖裡找到一隻法寶囊,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一二百個玉匣,除此之外,連一塊玉晶或血晶都沒有。杜子平拿起一隻玉匣,打開一看,裡面有一枚直徑寸許大小的藍色圓珠,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幽光。這圓珠雖然不大,但杜子平卻從中察覺到驚人的靈力。

    「這是妖丹!」杜子平認了出來。這妖丹是金丹期的妖獸在體內凝結的,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用途極廣,就是最低級的妖丹,也得一千下品玉晶。他接下又打開一隻玉匣,卻見放著一隻玉瓶,裡面有一些血紅色的液體。玉瓶旁邊一些妖獸的羽毛與骨架,看起來處理得很好,蘊藏的靈力居然毫無損失。

    這只玉瓶,杜子平打開一看,又嗅了一下,果然是妖獸的精血。他又打開一隻玉匣,發現裡面又是一枚妖丹。他暗暗詫異,難不成這些玉匣都是妖丹等妖獸的材料不成?

    等他把所有玉匣都打開之後,不由得目瞪口呆,這些玉匣中,除了一隻裝有兩枚玉簡,一隻裝有一柄飛劍外,其餘的不是妖丹,就是精血、屍骨、鱗片與羽毛等妖獸材料。他仔細點了一遍,發現正是妖丹與妖獸材料各半。

    杜子平暗自尋思,難道這些妖獸,都是萬青雲在雲海中斬殺的不成?否則怎能如此匹配?接下來,他又發現一個奇異之處,就是這些妖獸都有羽毛,也就是說,都飛禽類的妖獸,杜子平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這萬青雲為何如此憎恨禽類妖獸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59
第一百零四章 胎動(上)

    杜子平又將那柄飛劍取出,這柄飛劍上面貼著五道禁制符籙,較蕭白那柄九轉金剛斬還多了兩道。此劍渾身黝黑,劍柄處兩個古文字,「噬魂」。杜子平幸好在雲重書房裡讀書時,學了數種古文,倒也認了出來。

    初時他尚未覺得這柄飛劍有何特異之處,只是過了片刻,便有心動神搖之感。他微吃一驚,急忙將眼睛離開,又運起冥王訣,才將這股感覺驅逐出去。

    這下子,杜子平不用想也知道,這柄噬魂劍是此人的法寶,看這柄飛劍上面貼著五道符籙,再想想剛才這噬魂劍偶露崢嶸,威力應該是遠超過那柄九轉金剛斬。令他略有些奇怪的是,剛才他運行冥王訣時,這噬魂劍似乎有些感應,頗有相契合之意。

    法寶雖好,但對他而言,現在沒有絲毫用處。他拈起一枚玉簡,輸入一股法力,空中便出現一篇文字。頭前三個大字,「冥王訣」,居然與天龍逸士所創的功法同名。他只讀了幾句,心頭一震,這開篇幾句,與天龍逸士冥王訣完全雷同!

    他讀完之後,發現這竟然全套的冥王訣,從引氣期到步虛期應有盡有,不似天龍逸士所傳,只有引氣與胎動期的功法。不過,這兩部冥王訣還是略有區別的。

    天龍逸士的冥王訣多出一個魂魄修煉的法門,這部冥王訣記載的神通更多更強,除此之外,修煉的法門這無二致。天龍逸士的冥王訣似脫胎於此部法訣。

    杜子平想不明白這兩部冥王訣的關係,便拈起另一枚玉簡來。這枚玉簡在空中展現的一篇文字,開篇就說道:「蕭白吾徒……」讀到這裡,杜子平終於可以確認這洞府中的骷髏正是萬青雲。

    他接著讀下去,「吾身份已暴露,汝雖無事,但恐血魔宗也有所懷疑,定要小心。《化血真經》,你務必全盤記熟,然後離開血魔宗,前入百靈山凌雲澗,交給洞石真人。按輩份,你應該叫他師叔。」

    杜子平尋思,看這架式,萬青雲與蕭白似乎是外派的奸細,混入血魔宗,旨在《化血真經》,怪不得玉龍峰上找不到這兩人的名字。

    「汝今日到此,想必定是進階金丹期,冥王訣之後的法訣可自行修煉。否則,你一心修煉《化血真經》,早晚會暴體而亡。」

    杜子平吃了一驚,難道這《化血真經》還有什麼隱患不成?只是這玉簡中再沒有提到過,想必是師徒平時交談之時,早已講過這個問題。

    這玉簡後面記載的是,這萬青雲由於身份暴露,在血魔宗抓他之前,先行進入雲海。原來這雲海有一處通道直通外部,萬青雲想從此處逃生。

    只是他找到此處後,發現這個通道有無數隻金丹期的飛禽守護。於是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斬殺了一百二十六隻飛禽,才來到這通道入口。這期間,他不但把身上的玉晶血晶靈丹消耗個精光,而且為了彌補法力,還將這一百二十六隻飛禽的魂魄也吸納完畢,已補充法力。

    到了這個通道的入口後,他大失所望。原來這通道中寒潮湧動,就是元嬰期的修士想通過也是九死一生,別說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他只得退了回去,到胎動期弟子的活動區域內,建了一座簡易洞府,等候蕭白。因為此時他壽元將盡,只能留下後事。為了讓蕭白容易找到,他暗設了幾處只有他們師徒倆才能發現的暗記。而且避免被別的修士誤闖入此地,他布下了這個三十三庚風劍陣,裡面放置的就是與幻影神光進化為先天劍氣時的同源劍氣。

    他又防止來人以法力硬生生的破開這個劍陣,還留了一手,就是那塊玉牌。倘若沒有那塊玉牌,是無法進入此洞府的,只能靠法力硬行闖入。但這樣一來,這間洞府連同他的屍體與遺物便會徹底毀掉,誰也得不到。

    他當年進入雲海時,正是蕭白準備結丹之際,據此估計,蕭白若是來找他,已是金丹期的修為,就算受到懷疑,血魔宗在沒有證據之前,也舍不得放棄一個金丹期的高手。只要蕭白應對得當,遲早會找到此處。但他沒有想到,蕭白結丹居然失敗,先天劍氣與那玉牌反而被杜子平拿到手裡。

    玉簡最後一部份卻是離開洞府的方法,以及那三十三庚風劍陣佈置運用之法。杜子平之前只是在雲重的書房裡看過這陣法的介紹,如何佈置與破解,卻是一竅不通。這時見了,到也是意外之喜。

    杜子平暗自尋思,這間洞府外有隱匿法陣隱形,內有三十三庚風劍陣保護,到是進階胎動期的好場所。

    當下,他運起斬龍訣,先後凝結了三十三道斬龍劍氣,按照玉簡的佈置之法,放入凹痕當中。饒是他法力深厚,做完這一切,法力也險些耗盡,幸好沒有出什麼亂子。

    待法力補滿之後,他將身上的血晶全部取出,放在周圍,又盤膝打坐了大半天,直至心無雜念,這才服下那枚血靈丹。這枚血靈丹服下不久,杜子平只覺得心臟跳動加快,全身的血液翻滾不止,法力也向丹田處湧來,這正是要凝結成化血珠的初步徵兆。

    杜子平身上傳來一陣轟鳴之聲,隨著聲音的越來越大,他身前出現一股旋風。旋風所過之處,一顆顆血晶便飛到空中,隨即發出咔咔之聲,血晶的表面也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一絲絲血煞之氣散發出來。

    這雲海裡沒有血煞之氣,杜子平進階胎動,只能用這些血晶來提供所需要的血煞之氣。隨著杜子平的一呼一吸,兩道小指粗細的血煞之氣慢慢地從鼻孔進入體內。只是杜子平吸納血煞之氣的速度無論如何也比不了這血煞之氣生成的速度。一天過後,整座洞府已經充滿了淡淡的血煞之氣,血晶也全部粉碎,在地面上鋪上一層薄蔳的粉末。

    這時,杜子平體內的法力運轉得也是越來越快,法力每運行一個大周天,就有一絲血煞之氣與法力相結合,在經過丹田時,便留在丹田的要穴當中。隨著丹田要穴這種法力越來越多,帶動著杜子平體內的鮮血幾乎都要沸騰起來。杜子平身上也慢慢地透出此許紅色來,即便是覆蓋著厚厚的金鱗,也無法阻擋得住。

    一個月過後,洞府內的血煞之氣明顯薄弱了許多,杜子平這時睜開雙眼,長嘯一聲。他丹田之中出現一枚拳頭大小的血色紅珠,這正是他這一個月苦苦修煉出來的化血珠。化血珠的形成,表示他已經隨時可以進階胎動期。

    杜子平想起這一個月內的遭遇,仍心有餘悸。這段時期,他幾乎是時時刻刻忍抽筋洗髓般的痛苦,這才一舉凝結成這枚化血珠來。若非他之前有煉化五爪金龍鮮血的經歷,只怕早就暈過去了,這樣便會功虧一簣。

    其實血魔宗修為化血大\法的弟子要衝擊胎動期時,都會向宗門領取一種名為煉星草的靈草。這煉得草沒有什麼其它功效,唯一的作用就是止痛。否則,凝結化血珠如此痛苦,又有誰能挺得住?

    杜子平在玉龍峰上自行修煉,沒有人提醒這一點。陳升剛剛出關,還未來得及細細講述衝擊胎動期需要注意的事項,瓊娘修煉的又是幻劍訣,對此瞭解不多,若非杜子平幸運,這一次非吃大虧不可。

    過了良久,杜子平興奮之間慢慢平復,又催動法決,丹田內的化血珠迅速旋轉起來。洞府內剩餘的血煞之氣騰空翻滾,竟然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斗,湧向杜子平頭頂上的百會竅穴,不多時,整座洞府內的血煞之氣便透過百會竅穴全部進入他的體內。

    這次,杜子平的感覺又自不同。只覺得一股辛辣之氣,從丹田湧向在四肢百骸,又從四肢百骸湧回丹田,與體內的化血珠相互衝突激盪,相互融合,令他覺得,較之前凝結化血珠,越發的難當難熬。

    又過了片刻,杜子平頭頂之上升起一道血色光柱,看起來與那血煞魔屍進階胎動期相仿。但這血色光柱明顯更為濃重,只是由於有陣法阻礙,無法穿過洞府罷了。眼見他頭上的血色光柱越來越凝實,只聽得轟的一聲,一道血光直飛入空中,那陣法到底沒有完全遮擋得住!

    杜子平只覺身體一輕,身體便懸到空中,這是修土進階胎動的標誌,無須飛行法器,單憑法力便可御空飛行,當然速度就不盡人意了。同時,杜子平又覺渾身痛楚全消,有著說不出來的舒服。

    雖然他現在仍未睜眼,但整座洞府裡的情形均瞭如指掌,即便是角落裡蟲蟻的叫聲,地下蚯蚓的蠕動,也沒有逃出他的感應,而且更清晰了數倍。

    「這就是靈識嗎?」杜子平對此興趣極濃,試著將這種感應之力引向洞外,卻發現這股感應之力一觸到牆壁,便被一種禁制擋了下來,洞外的情形仍一無所知。他這才省悟,這洞府是有陣法保護的,靈識也一樣無法滲透。

    他卻不知道,倘若讓別人發現他的靈識能夠覆蓋這座方圓百丈的洞府還綽綽有餘,定會大吃一驚。剛進階胎動期的修士,一般靈識覆蓋不過是方圓五十丈而已,也就是他的靈識至少是同階修士的兩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5:01
第一百零五章 胎動(下)

    正當杜子平在體會這靈識的妙用之際,卻發現自家的魂魄也增強了許多,恍惚之間,似乎魂魄受遠處一股力量的召喚,要離體而出。這一下,便將他嚇得睜開眼來,這種魂魄似要離體的感覺立即消失不見。

    他看了看雙手,暗捏法訣,虛空一按,立即生成一個血手印,在地面石磚上印了一個掌印。這正是化血大法的血手印神通,杜子平本也未想到這門神通居然一試便能施展出來,而且看這威力,似乎還在當日血煞魔屍之上。

    這掌印不是靠法力硬擊生成,而是那血光將地面的石磚融化所致。這化血大法到了胎動期,血光不僅可以吸噬人獸之鮮血生機,還可以腐蝕五金沙石等物。他又施展內視之術,發現丹田的化血珠已經消失不見,而是化為一團血色的霧狀真元。這股真元所蘊含的法力極為驚人,較引氣期高出何止十倍。

    杜子平又發現一處奇異之處,周身法力穩定異常,絲毫不像剛進階胎動期的樣子。原來他沒有服用煉星草,硬生生地挺過進階胎動的兩大關口,對周身法力掌控要遠勝於同儕,而他當日服用龍血果時,又將經脈大大拓展,所吸納的法力也遠勝於他人。他猶自不放心,又修煉七日後,發現法力境界確實穩固,這才作罷。

    修為既然穩固定,下一步就要修練一下《化血真經》裡面的神通了。說起神通,他首先修煉的自然還是天罡地煞血獸變。

    天罡地煞血獸變是他的根基神通,上手應該很快。他一催動訣,身上一股血霧升起,瞬間瀰漫到整座洞府,裡面張牙舞爪地跑出百餘頭血獸來,每一頭血獸均是引氣頂峰的修為。

    他又驚又喜,之前那些血獸的修為不過是剛剛進入引氣七層,之後無論怎麼修煉,吸納多少血煞之氣,也沒有半分增長。哪曾想剛進階胎動期,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就達到這個地步!

    其實說來也不奇怪,杜子平的天罡地煞血獸變是根基神通,只要修為到了,這神通自然也會隨著進階,所欠制的不過是血煞之氣罷了。而他之前獵殺了無數妖獸,精血全部吸納,由於修為未到,這血煞之氣只是蘊藏其中,如今便全部用上了。

    他按照功法,將這股血霧與血獸又收回體內,體內化血大法法力卻突然自行運轉起來。大量的血煞之氣湧入丹田,與霧狀真元融合在一起,天地靈氣也突然迅速的進入洞內,瘋狂的湧入杜子平的體內。

    「血煞反補!」杜子平萬沒有想到這種情形會出現他的身上,這還真是驚喜連連啊。這血煞反補是根基神通蘊藏了過多的血煞之氣,反哺修士的修為,是化血大法獨有的情形。但一般情況下,修士修煉化血大法時,血煞之氣只會缺少,哪會還有剩餘。而且普通的根基神通即便蘊藏一些血煞之氣,也沒有多少,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形。

    也就是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妙用無窮,這才蘊藏了大量的血煞之氣。杜子平知道機會難得,忙運起化血大法來。三日之後,洞外的天地靈氣終於不再湧入,杜子平體內的血煞反補也結束了,不過他的修為卻由胎動一層突破至胎動二層。

    他收了法力,見境界還算穩固,又算了一下離開雲海的時間,便從天晶珠中取出一隻玉匣來。這玉匣上面貼有兩道封禁符,裡面就是玉道人的那柄赤血幡。

    進階胎動期之後,法器對他的用處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而適合的靈器,卻只有兩件,一件就是那玉道人的赤血幡,另一件就是碧靈血焰。那碧靈血焰威力雖然更大,但煉化費時,而且一個操作不當,還容易傷到自身,因此,他選擇了這只赤血幡。

    不過,這玉匣上面的兩道封禁符也就罷了,但赤血幡上有天雲國師的三道本命劍光,而且幡上還有玉道人留下的禁制,這些要解決掉,也是頗為棘手。若是三日之前,他絕不會去打赤血幡的主意,但現在他修為又進一層,天罡地煞血獸變威力也是大進,這才有了信心。

    他右手生出一層血光,罩在玉匣上面,片刻後,那兩道封禁符便被煉化。正待他準備揭開玉匣之時,卻見這玉匣青光大盛,發出一聲龍吟,玉匣立即被斬成粉碎,三道青色劍光飛了出來。

    杜子平早在這玉匣被斬碎之前,便飛出十餘丈外,這時一捏法訣,一大片血雲便將三道劍光籠罩其中,一群血獸便向這三道劍光撲去。這三道劍光是天雲國師修煉多年之物,威力無窮,鋒銳之處,實不下上品靈劍。

    雖然天雲已死,這三道劍光乃無主之物,但這三道劍光似有靈性,並在一起,有守有攻,但凡靠近的血獸均被斬成兩截,不過這血獸死而復生,無窮無盡,這三道劍光也無法殺出血雲來。

    杜子平未料到這三道劍光這等難纏,便飛入血雲之中,以求速戰速決。哪知他剛一靠近這三道劍光,這三道劍光彷彿早有預謀一般,合在一起,向他斬來。

    血雲之中,一隻大鵬,一頭惡虎,與兩條血蟒,正攔在杜子平的面前,這三道劍光好不犀利,瞬間就把這四隻妖獸斬成八截,卻絲毫沒有停頓。杜子平大駭,沒有想到這三道劍光居然如何了得,急向旁飛去。

    這三道劍光何等迅捷,轉眼間便追上杜子平,杜子平惶急之下,舉手一擋,那三道劍光只一閃,就沒入手掌之中。杜子平這手掌之上,本有九柄小劍圖案,這時光芒大盛,接連閃動,足足過了半柱香時刻,這才慢慢恢復原狀。

    杜子平向這隻手掌看去,卻見原來的九柄短劍圖案中間多出三道極細微的光線,並隱約看見一條寸許長短的金龍在短劍與劍光之間游弋,除此之處,到無任何異常。

    杜子平暗暗尋思,這三道劍光之前雖然凶悍,但絕沒有這般威力,想必是無主之物,不能盡數發揮。後來突然發威,難道與這萬劍金光陣有關不成?這萬劍金光陣是天雲之物,這三道劍光又是天雲的本命劍光,有些聯繫,倒也正常。但如何將這些禍胎驅出體外,他還是半點方法也無。

    他收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回頭看見那赤血幡已經掉在地上,便拾了起來,運轉化血大法煉化那玉道人留下的禁制。

    這道禁制,杜子平本以為費不了多長時間便能破除,哪知它竟極是堅韌,一晃半個多時辰過去,仍然牢牢地將杜子平的法力擋在外面。杜子平法力一轉,將天罡地煞血獸變中的蝕血魔光輸了過去,那道禁制這才稍有鬆動。

    他見這法子有用,便加大法力,將其慢慢侵蝕。在玉龍峰後山深處那座外面那座外面布有五絕陣的青石洞府中,那兩個青年正緊緊盯著玄鐵八卦巽位,這枚玄鐵八卦巽位正閃著微弱的亮光。

    「大哥,你看這玄鐵八卦閃動都有半個多時辰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一個青年問道,其實他何嘗不知道他兄長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只是這麼多年來,這玄鐵八卦都毫無動靜,這一個多月來卻兩次異動,偏偏這又是師父閉關再三交代過的,因此他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果不其然,另一個青年答道:「我也不知道,咱們還是記錄下來,等師尊出關後,再稟告吧。」話音剛落,卻見那玄鐵八卦巽位陡然亮了起來,接邊閃了三下,便再無反應。兩個青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一臉茫然。

    再說杜子平終於將這道禁制徹底破除,不由得暗嘆這玉道人法力精湛。他人已死,留下的禁制居然還如此了得。就在此刻,那赤血幡上卻突然生出三滴鮮紅的精血來,杜子平一眼望去,丹田中的法力竟然有些激盪。

    「這是什麼?」杜子平不由得一怔,這三滴精血卻滴溜溜一轉,一下子就飛入他的體內。這三滴精血在體外時,尚且引動他丹田的法力,進入體內之後,反應更是激烈。杜子平只覺丹田中的法力翻騰不已,通過經脈,源源不斷地向那三滴精血流去。

    那三滴精血與法力一接觸,立刻融入其中,竟似一鍋沸油中滴入一碗冷水一般,杜子平只覺得全身的血液與法力沸騰起來,在全身的經脈中急速流轉。杜子平額頭冷汗涔涔,痛得低吼一聲,運轉化血大法全力煉化這三滴精血來。

    他感覺到這三滴精血中蘊含強大法力,知道煉化後定然受益非淺,但也清楚得很,倘若不能煉化,這三滴精血必將引動全身法力與血液,令他爆體而亡。幸好他肉身極為強悍,若是換一個普通的胎動期修士早就爆體而亡了。

    只是過了片刻,杜子平只覺心臟砰砰跳得越來越快,面色登時一變。他的肉身固然堅韌,但心臟沒有鱗甲保護,卻要弱上許多。照這個趨勢,只怕他心臟先要承受不了。

    就在他徬徨無計之時,體內一股法力卻自行運轉起來。這股法力所到之處,血液沸騰之勢立即減弱,杜子平心臟跳動的速度也放緩下來,這居然是冥王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5:01
第一百零六章 再戰血煞魔屍
               
    杜子平也無暇細思為何冥王訣有此奇效,忙運轉起冥王訣來。不多時,血液流轉便恢復正常,但這化血大法的法力卻激盪得越發激勵,在經脈中四處肆虐,但杜子平肉身卻完全可以承受得起,只是多吃一番苦頭罷了。

    這化血大法的法力在體內每運行一個大周天,杜子平的經脈便被拓展一分,以現在他的肉身強度,到是不會受傷,但痛楚卻也增加三分。過了良久,法力終於慢慢地回到丹田之中,杜子平的疼痛也消失了。

    他用靈識向丹田探去,卻發現丹田中的霧狀法力更加凝實,還散發出淡淡的紅光。他這才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到胎動二層的巔峰!這三滴精血精血所蘊含的法力居然也是化血大法,否則,他的修為不可能增長這麼一大截!

    這是化血大法修練到金丹期修士的本命精血!杜子平立即反應過來,根據他的修為增長來判斷,只怕此人的修為還不是金丹初期。

    《化血真經》裡記載著一種有助於結丹的法門,就是將一個化血大法修練至結丹期的修士的本命精血用密法提煉後,讓胎動期的修士煉化,便可以提升結丹的機率。只是修士的本命精血何等珍貴,豈能隨意送人?

    這秘法對煉化此精血的修士根基要求頗高,倘若根基沒有打牢,煉化這精血定是死路一條,因此煉化精血的修士修為都得到胎動後期的頂峰。想到這裡,杜子平暗暗後怕不已,若不是這冥王訣,這次他定是在劫難逃。不過,這樣一來,杜子平受益更大,雖然修為沒有更進一層,但日後結丹的機率卻大了幾分。

    接下來,便是煉化這赤血幡了,也許是這次進階胎動期,經過了太多的不尋常之事,杜子平的運氣終於轉好了。煉化這桿赤血幡竟是出乎意料的容易,而且杜子平又試了一下這赤血幡,威力較預想的還勝三分。

    「已經一個多月了,這同心玉符還是沒有反應,」瓊娘將一隻風翼狼的屍體收入法寶囊中,思緒卻又飄向了杜子平。至於杜子平是否被雷鳴殺掉,她卻是半點也不擔心。這杜子平神出鬼沒,手段又多,想要他的命,難度委實不小。

    而且進入雲海前,她請雲重卜了一課,她與杜子平都是上上卦,不會有事的。雲重的太乙神課在整個血魔宗都是赫赫有名的。為兩個引氣期的弟子卜卦,又怎會出錯?

    這時,她眉毛一挑,從法寶囊中取出那枚同心玉符,大喜過望,喃喃地道:「他終於出來了。」當下收起同心玉符,向北方飛去。她的身影剛剛消失,數丈外的一顆大樹旁邊顯露出兩道身影,正是雷鳴與血煞魔屍。

    雷鳴冷笑道:「我就知道,杜子平與瓊娘定有聯繫之法。這次我看你杜子平還能逃到何處?」說完,血煞魔屍挾起雷鳴,順著瓊娘飛去的方面追了過去。

    不多時,那血煞魔屍便追上瓊娘。只見她一邊飛遁,一邊向遠處一個身影招手。那身影速度極快,只一瞬間便來到瓊娘面前,正是雷鳴苦苦尋找的杜子平。

    雷鳴暗吃一驚,這杜子平近日來又有奇遇,遁速竟然如此之快,這次可要小心行事,莫要讓他再跑了。

    瓊娘來到杜子平面前,問道:「這些天你到哪裡去了?你的遁速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一兩天,咱們才能碰面呢。」

    杜子平笑道:「一會兒,我再與你詳談,現在咱們要會一個老朋友。」瓊娘面色一變,登時知道不好。她是一個冰雪聰明之人,若非急著要見杜子平,早就猜想到雷鳴會從暗中尾隨而至,一想到此處,不由得心急如焚。

    雷鳴聽到這裡,又是一驚,難道這杜子平發現我了?怎麼可能,他一個小小的引氣期弟子,如何能發覺這胎動期血煞魔屍的隱匿之術?但不是說我,又是說誰呢?

    杜子平冷笑一聲道:「雷鳴你就不用藏頭縮尾的了,我早就發現你了。」

    雷鳴聽到這裡,這才顯露身形,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發現我的?」

    杜子平仰天打了個哈哈,一股胎動期修士才有的威壓登時釋放了出來。這一下,雷鳴面色大變,瓊娘則是又驚又喜。

    雷鳴嘶聲吼道:「不可能,你怎麼能進階胎動期?」是啊,進入雲海之前,他透過雷昊早已經打探得清清楚楚,杜子平沒有向宗門申請煉星草。難道這杜子平從別處獲得了煉星草?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可以硬捱過去,進階胎動期的劇痛。

    雷鳴冷哼一聲,說道:「算你小子走運,居然進階胎動期了,我就放你一馬。」說完,他便轉身,意欲離去。在他看來,這杜子平也是剛剛進階胎動期,動起手來,還未必是血煞魔屍的對手,只是血煞魔屍若想斬殺杜子平,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這樣,還不如大家各走各的路。

    這時,他卻聽到杜子平悠悠地說道:「想走?經過我同意了嗎?」

    聽到這裡,雷鳴胸中升起一股怒火,轉過身來,說道:「怎麼,杜師弟進階胎動期後,膽子大了不少嘛,想洗刷一下當日遁逃時的恥辱?」

    杜子平微笑道:「不錯,請雷師兄賜招。」

    雷鳴也不答話,旁邊的血煞魔屍,一捏法訣,在空中生出五個血手印來,向杜子平當頭拍了過去。

    杜子平不躲不閃,空中也凝出五個血手印來,轟的一聲,十隻血手印在空中撞在一起,化為道道血光,四散而去。

    這一次大家平分秋色,雷鳴雖暗暗驚異,卻也放下心來,冷笑道:「也不過如此。」他卻不知,一次凝出五個血手印,已經是血煞魔屍的極限,而杜子平卻仍有餘力。

    他話音剛落,那血煞魔屍突然大吼一聲,身體向旁急躲,仍聽得嗤的一聲,血煞魔屍突然穿了一個小孔,原來杜子平暗中施展血魔刺,血煞魔屍等到臨近身前,這才發覺,便吃了個小虧。

    雷鳴看到這裡,卻是心頭一緊,剛才這一下,如果不是暗襲血煞魔屍,而是向他打來,這一下便會要了他的小命,看來胎動期修士交手,引氣期的弟子是躲得越遠越好。杜子平見他神緊張,卻笑了一笑,說道:「放心,我還沒有向小輩偷襲的習慣。」

    瓊娘聽到這裡,這才放下心來,知道杜子平至少自保無虞。雷鳴心裡暗自尋思,看來這杜子平對雷九天與雷昊父子頗有顧忌,否則焉有不下手之理?不過,他也不敢逞口舌之利,以免激怒杜子平,痛下殺手,那就麻煩了。當下,他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杜子平呵呵一笑,身上飛起一大片血雲,將血煞魔屍罩住。雷鳴臉色一變,暗暗呼喚血煞魔屍,準備逃離此處。

    那血煞魔屍得到命令,正欲衝出,卻見眼前出現一條巨蟒,向它撲來。這巨蟒修為雖然是引氣九層的巔峰,但在血煞魔屍眼中,依然算不了什麼,短斧脫手而出,向這條巨蟒斬去。

    哪知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血雲濃厚之極,又極為黏滯,血煞魔屍的一舉一動,較外面慢了三分。這一斧雖然將這條巨蟒斬成兩截,但那半截蛇尾,仍重重地擊在它胸前,砰的一聲,血煞魔屍雖然沒有受傷,卻被擊退了一步。

    那血煞魔屍正待上前,又聽得一聲鶴唳,抬頭一看,一頭血鶴從空中撲來。它右手虛空一按,一枚血手印迎了過去。哪知這血手印不但速度慢了幾分,在這血霧之中居然迅速變淡,等到了血鶴身前,已經變成薄薄一層,被血鶴一爪便抓個粉碎。

    原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中的這朵血雲,不但可以遲緩敵人的進攻與移動速度,而且還具有極強的腐蝕性。若不是血煞魔屍也是化血大法祭煉生成,而且肉身強悍,在這裡會更加不利。當日那三道本命劍光抵抗力極強,原因是天雲是胎動後期修士。

    血煞魔屍忙用手一點,短斧橫在胸前,砰的一聲,後背卻挨了一擊。原來一隻妖狼趁機偷襲於它。在這血雲當中,敵人的靈識大受影響,耳目也遠不及外面靈敏,而這頭妖狼行動如風,擅長隱匿攻擊。

    這一下,血煞魔屍雖然沒有受傷,也是一個踉蹌。那頭血鶴尖嘴直向血煞魔屍襲來。這血煞魔屍連吃兩次大虧,凶性大發,短斧揮舞,將那頭血鶴與妖狼斬成兩截。就在這時,百餘頭妖獸圍了上來,那血煞魔屍雖然強橫,卻也無法前進半步,只能連連怒吼,「浴血」奮戰。

    杜子平在外面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點頭微笑,對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威力頗為滿意。照這個趨勢,最多半個時辰,那血煞魔屍便會因耗盡法力而落敗。瓊娘看到這裡,更是放心。

    那雷鳴雖然沒有看到血煞魔屍交手的情形,但一連摧了三次法訣,那血煞魔屍仍無反應,已暗覺不妙,現在見杜子平又是這般模樣,便不再遲疑,轉身遁走,連血煞魔屍都不要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5:02
第一百零七章 交待清楚

    瓊娘在旁早就暗中盯著雷鳴,正待攔阻,卻聽見空中一聲霹靂,一道落雷擊在雷鳴身上。這雷鳴的名字中雖帶有一個雷字,但對這落雷術卻半分免疫力也沒有,當下慘叫一聲,摔到地上,登時昏死過去。

    瓊娘吃了一驚,卻聽見杜子平說道:「放心,他死不了,剛才那一擊還屬於引氣期的威力。」杜子平說完,右手一伸,一隻寸許長短的紅色小幡凌空飛起,轉瞬間化為三丈多長,射出兩道一抱粗細的血光,沒入血雲之中。

    那血煞魔屍正在惡鬥,突間兩道血光飛來,攔腰一捲,登時便動彈不得,被扯出血雲。瓊娘萬萬沒有想到,杜子平手段竟如此高強,這頭胎動期的血煞魔屍竟如此不堪一擊。

    杜子平右手一伸,按在血煞魔屍的頭上,一道紅光便輸了進去,左手又虛空劃了幾道法訣。那血煞魔屍仍一動不動,但地上的雷鳴卻突震動一下,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來。瓊娘知道這是杜子平強行抹去雷鳴在血煞魔屍身上種下的印記,在種下自己的印記。

    又過了片刻,杜子平把手收回,血煞魔屍身上的兩道血光散了開去。這血煞魔屍睜開雙眼,瞧著杜子平,目光中流露出服從之色。

    杜子平喝令一聲,道:「去搜一下雷鳴,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寶物。」那血煞魔屍沒有半分遲疑,落到地上,一把抓起雷鳴,從其身上搜出三隻袋子,隨後將雷鳴一拋,猶如丟棄一條死狗一般,毫不在意。

    這血煞魔屍飛回到杜子平的身旁,將三隻袋子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第一隻袋子是生靈袋,裡面空空如也,想必是裝有血煞魔屍的。第二隻袋子依舊是生靈袋,「咦,這裡面居然是一隻玉匣?」

    杜子平大感奇怪,打開一看,裡面有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昏睡當中。「瓊娘師姐,你看這狐狸極是美麗可愛,你要不要?」

    瓊娘笑道:「師姐二字可不敢當,小女子還是來恭賀師叔成功進階胎動期吧。」

    杜子平見她這副樣子,失笑道:「不必多禮,其實你若是肯當本公子的侍妾,就不必一口一個師叔的稱呼了。」

    瓊娘嗔道:「怎麼?剛進階胎動期,膽子就變大了,居然想收我為侍妾?」說完便輕輕打了杜子平一掌。

    杜子平忙做出惶急惶恐的樣子,說道:「我說錯了,應該是正室才對。」瓊娘臉色卻是又一板,說道:「杜公子,看來這是準備三妻四妾了,是不是還掂記著落雁峰的那幾個狐狸精啊?」說完,又一揚手作勢打去。

    杜子平將瓊娘的手輕輕捉住,低聲笑道:「想不到瓊娘你還是一個醋娘子呢,我只要有你一個,別說什麼落雁三姝,便是這天下的美女齊來,我也一定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瓊娘啐道:「油嘴滑舌,你想得到美,誰想嫁你了?你願意三妻四妾,我當然管不著。」說完卻湊過來,向那頭白狐瞧去。

    看了幾眼,她又掀開這頭白狐的眼皮,頓時臉色大變,說道:「子平,你要小心,這是碧眼靈狐,不是一般的妖獸。我可不敢要,那十二個紅點又是什麼?」

    杜子平定睛一看,說道:「這是封血針,想必是用這種法子將這碧眼妖狐封住,以免逃跑。怪了,這封血針是封印胎動期修士或靈獸之物,難道這只妖狐是胎動期妖獸?可是,胎動期的妖獸,這雷鳴就算有血煞魔屍相助,也不可能生擒啊。」

    原來,這碧眼妖狐被封血針封印之後,一身修為沒半分流露在外,即使杜子平已經進階胎動期,也無法分辨它的修為。

    瓊娘道:「不錯,這頭碧眼妖狐定是胎動期的妖獸,倘若是引氣期,它的雙眼不會變綠。」

    杜子平聽到這裡,便將那隻碧眼靈狐又放回生靈袋後,將第三隻袋子,也就是雷鳴的法寶囊打開,向地面一倒,對瓊娘說道:「瓊娘,你看看這裡是不是有你用得著的。」

    瓊娘翻了幾下,說道:「他到有些好東西,不過都是修練化血神功的,就如這半隻化血參,對你應該有大用,這些我都用不上。咦,這是龍涎香,不,是龍涎香煉製的攝魂香,到是不錯。」

    杜子平將攝魂香拾起,遞了過去,說道:「既然這個對你用,你就拿去。」瓊娘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道:「我知道這雷鳴是如何的擒獲這只碧眼妖狐的了。」

    「這攝魂香對於修士修煉靈識頗有助益,但對於一些妖獸而言,卻是避之不及的,因為它們一嗅到這攝魂香,就會昏迷不醒。其中就包括這碧眼靈狐,」瓊娘說道。

    杜子平道:「原來如此。」他又將那化血參拾起,心中一動,這東西他身上還有兩株呢,正是那蕭白所留下的。

    他從袍袖中又把萬青雲的法寶囊取出,將其中的寶物倒在地上,說道:「這是我一個月前在一處洞府中得到的,咱們一人一半。」

    瓊娘打開了幾隻玉匣,驚道:「怎麼有這麼多妖獸材料,還都是金丹期的!」

    杜子平趁機把被雷鳴追殺,偶然進入這間洞府之事詳細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萬青雲與蕭白相關之事。

    瓊娘想了一想,說道:「這些妖獸的精血,對你修煉化血神功頗有助益,對我用處不大,你都留下吧。這些飛禽的羽毛,每一樣,我都要上一些,等融入我的百花羽衣劍後,進階成法寶,就容易得多了。」

    「至於這些妖獸的屍骨,我只取一部份,供我煉器之用即可。妖丹,我只需十枚,多了也沒有用處,而且你離開宗門,只怕沒有結丹之前,也不會回來了,在外面修煉,用得著,你都留下吧,」瓊娘一面說著,一面進行分配。

    杜子平道:「我哪裡用得著這麼多妖丹,咱們還是一人一半吧。」瓊娘只是不許,最終又拿了十枚,這才做罷,至於那法寶噬魂劍,更是說什麼也不要。

    瓊娘道:「我一個引氣期的弟子,有法寶在身,毫無用處。而你不同,這法寶何等難得,就算你結了金丹,開始時也不會有法寶傍身,此劍屆時正可以解你所需。」

    杜子平聽到這裡,說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我手裡有一件靈器無用,恰好可以送你,這下你可不能再推託了。」說完,便取出一條青色長索,正是天龍逸士的遺物,困龍索。瓊娘訝道:「你身上的好東西可真不少,若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有一個金丹期的父親,而我是門中的孤魂野鬼。」

    她見杜子平其意甚誠,便接過這條長索,仔細一看,說道:「瞧不出,這到是一件上品靈器,也有了些許靈性,即將進階為法寶了。看來,我還是得等進階胎動期後,才能施展。」

    杜子平呵呵笑道:「進階胎動期,有何難處?」

    瓊娘說道:「好大口氣,我爹爹沒有幫我進階胎動,主要原因固然是讓我夯實根基,但沒有合適的易筋伐髓靈藥也是原因之一。利用秘法進階,又怕影響我結丹。」

    杜子平也不言語,又遞過去一隻玉盒。瓊娘打開一看,裡面有兩金一紅三枚果子。她仔細端詳片刻,用一種懷疑的口氣說道:「紅色的果子是飛天果,這也就罷了,那兩枚金色的果子是升龍果?」

    杜子平說道:「當然,這下子你進階胎動期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瓊娘面色一沉,身體向後退出數丈,右手捏了一道法訣,一柄七彩光劍懸在空中,說道:「杜子平,你到底是何人?混入我血魔宗,有何用意?」

    杜子平心頭一震,面色卻絲毫不變,說道:「瓊娘,你這是怎麼了?我的來歷,入宗門時,不都交待清楚了嗎?」

    瓊娘冷笑一聲道:「你還真把我當成傻子了?這升龍果是陳升當初在帝都得到的同一批吧。不要告訴我,你又在雲海中什麼洞府中有了奇遇,得到的吧。什麼時候,這升龍果這麼容易就被人找到。」

    杜子平苦笑一聲,他心裡本來就是準備這麼一個藉口。他說道:「瓊娘,無論如何,我對你絕無惡意,你聽我把這些事情說完,好不好?」

    瓊娘面色稍霽,說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過,你可不能再騙我了。」

    杜子平嘆了一口氣,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把自己的來歷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瓊娘雖然知道杜子平身份複雜,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來竟然如此曲折。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真龍天子,更想不到你還是天一門下,只是你進入血魔宗之事,雖然不是你有意相瞞,但宗門只怕也不會相信,更不能見諒。而且玉道人之死,肯定會算在你的頭上。」

    杜子平喜道:「瓊娘,你相信我的話了。」

    瓊娘嘆道:「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你現在已經是胎動期的修士。倘若混入本門別有用心,只怕就會殺人滅口,還會編這樣的謊言?」

    杜子平不由得一呆,他當時還真沒有殺人滅口的想法。瓊娘見了他的表情,暗自想道,子平待我,確是一片真心。我說些話時,還在提防他暗施毒手呢。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慚愧,身上的法力一收,右手掌心處一道淡淡的光芒,又沒入手掌之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5:03
第一百零八章 冰雪子與陰風鼠

    杜子平又反問道:「你敢當面揭穿我,難道確信我不會殺人滅口?」說完,面露微笑。

    瓊娘看了一眼,當即知道他心中所思,啐道:「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畢竟是金丹期高手的親生女兒,我爹爹早就給了我幾件寶物防身,否則我敢冒這個危險?」

    瓊娘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已經得到了天星竹,你既然已經有法子化解這副模樣,這隱龍丹也就不用煉製了。而你又給了我升龍果,我進階胎動期後,我爹爹也會給我許多寶物,因此這天星竹,你就拿去吧。」

    杜子平也不推辭,接過這四根天星竹,問道:「這天星竹到手容易嗎?沒受到什麼危險吧。」

    「碰上了一些惡鬼,都讓我斬了,還得了一些厲鬼的魂珠。這些魂珠也給你吧,它們對鬼道修士頗有吸引力,但宗門內無人修煉鬼道功法,也沒什麼用處,你拿到外面,或許還有用得著的一天,」瓊娘又將石洞中那些黑色圓珠遞給杜子平。

    「你打算把他如何處理?」瓊娘用手一指雷鳴,「殺了他?雖然雷昊與掌門不能斷定是你做的,但是猜也會猜到你身上,定然不會放過你;不殺他,他出去亂講,一樣也是麻煩。」

    杜子平冷哼一聲,左手虛空一抓,將雷鳴攝入手中,右手五指合攏,並成錐狀,指尖之上,電光閃耀,隨即生成一道小指粗細的閃電,擊在雷鳴的身上,同時還伴有一陣細微的轟隆之聲。

    過了片刻,杜子平又向雷鳴體內輸入一股靈力,然後將那隻裝有碧眼妖狐的生靈袋打開,將雷鳴裝了進去。他說道:「經我這一擊,雷鳴的經脈大損,長時間昏迷不醒,雷昊想問個明白,自然要救他,等救醒了他,我早已離開血魔宗了。」

    瓊娘說道:「還有一個月時間,咱們就要離開雲海了,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杜子平道:「這麼快進階胎動期,也是在我的意料之處,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具體計畫。瓊娘,你來雲海還有什麼未盡心願?」

    瓊娘想了一下,說道:「本來是沒有的,但你現在進階胎動期,而且還輕易地擊敗血煞魔屍,那麼有一處地點,咱們就得探上一探。」

    說完,她取出地圖,說道:「從這裡向西,在引氣期與胎動期弟子活動範圍的交界處,有一個大峽谷,因為經常刮陰冷透骨的大風,名為陰風峽谷。那陰風峽谷生有一種名為冰屬性靈草,名為冰雪子。」

    杜子平點頭道:「這地方我知道,只是這冰雪子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即使是冰屬性或水屬性的修士,服之也是無用。無論煉丹還是煉器,用處也是極少,而且這陰風峽谷常年累月寒冷異常,除了在煉體術有相當造詣的,引氣期的弟子無人能擋得住那峽谷中的陰風。」

    瓊娘道:「這冰雪子可以煉製一種名為玄冰丹的靈丹,對雪玉鳥有大用。即便不煉製玄冰丹,直接服用,也有助於提升雪玉鳥的修為。」

    與雲海中其它地方不同,陰風峽谷只是在空中五十丈以上被雲霧所籠罩,五十丈以下,只有陰風陣陣,看不見一點雲霧。但整座峽谷依舊是灰濛蒙的,地面是灰色的,山壁也是灰色的,樹木也是灰色的,峽谷裡面唯一的一個湖泊,湖水還是灰色的,連湖邊生長的一些花朵,顏色都是灰色的。

    陰風峽谷中生有一種獨有的靈獸,噬風鼠。這噬風鼠修為一般,高的也就是引氣七八層,低的只有引氣一二層,從來沒有胎動期的噬風鼠出現。這些噬風鼠只會口吐陰風,再無其它的本領。

    它們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不但可以借助谷中的陰風修煉,還以陰風為食,因此常年累月也不離開此地。同時又因為峽谷中的陰風,其它引氣期的妖獸也鮮有可以抵擋的,所以除了偶爾出現一兩隻胎動期的妖曾,也很少見其它來客。

    這日裡,峽谷入口處,一道血光倏地落地,卻見一柄血色長幡展開,一男一女兩人露出身形來,正是杜子平與瓊娘。

    瓊娘道:「你這赤血幡並非飛遁靈器,遁速居然如此之快,竟似經過血煉一般。」

    杜子平道:「這是玉道人的,我哪有煉製這等靈器手段。想必是這赤血幡選用的材料極佳,煉製的手法高超罷。」

    這時,瓊娘身上泛起一層霞光,將陰風擋在身外。這陰風看起來並不猛烈,哪知片刻後,瓊娘的身上的霞光就開始閃爍起來。杜子平見了,右手捏了一道法訣,從赤血幡上引出三道血色光圈,將瓊娘罩在其中。

    瓊娘展顏一笑道:「這陰風甚是古怪,觸體之時,到不覺得如何寒冷,但穿透力極強,修為或肉身稍差,便會透體而入,隨即連人的血液骨髓都會凍起來。不過,你這血光威力更強,將陰風盡數擋住,我現在甚至可以不動用絲毫法力。」

    杜子平見了,更是沒把這陰風放在心上。他自忖以其肉身的強度定會將陰風擋在體外,即便進入體內,以他的修為化解也是易如反掌,便有意試驗一下這陰風的威力。放任陰風吹在身上。這陰風一沾身,瞬間便化為化為一道道冰涼的無形細線,進入他體內。

    杜子平微吃一驚,正待運轉法力將其驅逐體外,卻發現這道道無形細線雖然令他微冷,但遠不及傳聞所說之甚,不由得法力一頓。這時那道道冰線直奔丹田那團透明冰霧而去,融入其中。不多時,那丹田中的透明冰霧居然增加了一絲。

    這陰風居然有助於凝煉冰魄寒光,雖然增幅極小,不過也讓杜子平頗為興奮。看到這個結果,杜子平放下心來,反而運轉法力來吸納陰風入體。他轉頭問瓊娘道:「那冰雪子一般生長在何地?」

    瓊娘正欲答話,卻突然臉色一變,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杜子平靈識早先一步感覺到了,不由得一怔,說道:「幾隻引氣三四層的陰風鼠而已,有什麼可怕的?」話雖如此,他見瓊娘臉色已變得蒼白,赤血幡一抖,一道血光過去,立即便把那幾隻陰風鼠吸乾。

    這陰風鼠與世俗間的老鼠一般無二,連大小也差不多。瓊娘拍了拍胸口,說道:「我未修行之前,就怕極了老鼠。這個毛病現在也沒有改掉,倘若是別的妖獸,我是半分不懼,但只要是一看到老鼠,立即就手腳發軟。」

    杜子平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道:「看來這陰風峽谷,對你來說,最大的危險反而是這陰風鼠了。」

    瓊娘道:「不錯,如果沒有別人陪我來此,我便是結成金丹也絕不會涉足半步。對了,那冰雪子在湖邊,咱們過去吧。」

    以杜子平的遁速,湖邊轉瞬即至。杜子平看著灰濛蒙的湖水,說道:「這湖水只怕也些奇異,陰風峽谷如此之冷,居然沒有結冰。」

    當下他將靈識散開,向湖面探去,又過了半晌,皺著眉頭喃喃道:「靈識也受到影響,最多只能深入水下十幾丈。」然後,他又虛空一攝,一道細細的水柱落入掌心。

    瓊娘道:「這水終日冰冷,對靈識也有一定的阻礙,因此數萬年來,本門早就有很多前輩對它感興趣,從峽谷中取出試驗,卻發現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均以失敗告終。久則久之,這湖水也就無人問津了。」

    杜子平點頭道:「冷是冷了一些,與陰風也差不了多少。」他心裡本來還有一些期盼,希望這湖水也有助於他凝煉冰魄寒光。哪知這湖水冰冷雖不下於陰風,但冰魄寒光對它卻是極為排斥。

    他正有幾分失望,卻見瓊娘把手一揚,一張符籙飛到空中,射出一道霞光來,這霞光中便走出數十個大漢來,又是那撒豆成兵符。

    瓊娘道:「這冰雪子隱藏於湖邊的草叢裡,找起來相當麻煩,正好讓它們當苦力。」杜子平暗笑,只怕瓊娘還擔心這草叢裡隱藏著陰風鼠吧。

    不多時,便有三五個大漢走了過來,每人手裡拿著幾串不同樣子的灰色花草,遞了過來。這些大漢鬥法不成,但卻略有些靈智,做這種差使到還是不錯。

    「這個不對,這個也不對,這個還不對……,你拿的都不是,還有你,也都不是,」瓊娘看了一眼,便把這些雜草全部否認。直到最後一個漢過來,她才眼前一亮,說道:「就是它。」

    杜子平也看了過去,只見瓊娘手中拿一株,半尺多高車前子狀的灰草,隱隱散發著一些陰寒之力。與陰風峽谷其它的草木不同的是,這冰雪子居然是半透明的。

    既然找到第一株,剩下的就好辦多了,一個時辰過後,這些大漢居然找到了十幾株。瓊娘面色如常,但杜子平從她目光之中還是看出一些喜色。

    就在此刻,杜子平看見前面那群大漢進入一個類似灌木的樹林中,卻聚在一起,便放出靈識,一探之下,不由得大喜,說道:「前面居然有一小片冰雪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5:03
第109章 惡鬼來襲
               
    瓊娘聞言道:「咱們過去看看。」說完,快步走上前去。

    兩人走入灌木叢中,卻發現地面上稀稀落落的長著一片冰雪子,居然有三五十株之多。瓊娘大喜,連連指揮這些大漢快些採摘下來。

    當最後一株冰雪子被瓊娘收好之時,杜子平叫了一聲:「不好。」卻見面前數十丈外的地面突然塌陷下來,密密麻麻地鑽出數百隻陰風鼠來。

    瓊娘見了,登時魂飛魄散,險些暈了過去,急忙踏上銀綾,飛到空中,猶自感到手腳痠軟,渾身無力。與此同時,湖面一聲巨響,水面翻起一個數丈高的浪花來,上面飛出四條黑影,向瓊娘擊去。

    杜子平急將赤血幡一展,向瓊娘飛去。卻見迎面飛來兩隻骨刺,與赤血幡撞在一起,砰的一聲,兩隻骨刺在空中一個盤旋,倒飛了回去。杜子平身體只是微一停頓,便又向瓊娘飛去。

    只是這片刻的耽擱,那四條黑影便將杜子平留下的三道血色光圈擊個粉碎,其中一條黑影還擊在瓊娘身上。瓊娘嬌哼一聲,從銀綾上摔了下來。正好杜子平趕來,一把扶住,卻見瓊娘已是面色慘白,傷勢不輕。

    杜子平忙又布下一個血色光罩,將瓊娘護住,以免受到陰風的侵襲。瓊娘又取出一粒靈丹服下,這才搖了搖頭,示意無事。她心中暗恨,若不是那些陰風鼠讓她吃了一嚇,剛才這一擊,實在奈何她不得。如今卻成了杜子平的拖累。

    杜子平放眼看去,面前站著五頭厲鬼。他一眼瞧到中間那頭,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縮。這頭惡鬼頭長雙角,額頭中間還多了一隻眼睛,背後還生有一雙血色雙翅,兩根慘白色的骨刺在空中盤旋,身上傳來的氣息,竟然令杜子平也感到有些沉重,這竟然是一頭胎動中期的惡鬼。

    餘下那四頭惡鬼,都是人形,一頭黑氣繚繞,除了兩隻碧眼,五官模糊不清;一頭渾身生滿寸許長短的骨刺;一頭項上頂著一個骷髏頭,身上到是與常人無異;最後那頭身形婀娜,面目姣好,居然是一個出色的美人。杜子平一眼望去,就知道這四頭惡鬼不過是引氣九層頂峰的修為。

    瓊娘望了一眼那頭胎動中期的惡鬼,不由得心中一動。那惡鬼說道:「小女人,敢誅殺我的分身,這次你可知道厲害了吧。」隨即它又對那四頭引氣期惡鬼說道:「這個男子已經進階胎動期,由我來對付,那個女子已經受傷,你們四個拿下她吧。」

    杜子平微一沉吟,雖然他入谷前只是隨手布下了三道血色光圈,加上長時間受陰風侵蝕,但這四頭惡鬼一擊之下便能破開,神通也是不弱。當下袍袖一抖,甩出一道血光,轉瞬間長成一丈多高,正是那隻血煞魔屍。

    他吩咐血煞魔屍守護好瓊娘,自己將赤血幡一展,立即生出一大片血霧,將身形陷藏其中,迎了過去。那胎動中期惡鬼兩隻骨刺化為兩道白光,護著身形便闖進這血霧之中。其餘四頭惡鬼四散繞開,向瓊娘襲來。

    杜子平手指一點,血霧之中出生數條觸手,將這兩隻骨刺攔下。那胎動期惡鬼大吼一聲,兩隻骨刺一陣抖動,只見白光閃動,那些觸手一觸即潰,被斬成數截。那惡鬼身形一轉,便沖上前去。但就在這時一條觸手閃電般地突然而至,擊在這它的前胸,瞬間穿透,直到後背。

    只是這惡鬼絲毫未受到影響,一個閃動便來到杜子平的身前。杜子平本來隱身血霧之中,那惡鬼不會輕易尋得到,但剛才那一擊,卻暴露了形跡。

    杜子平急忙一捏法訣,赤血幡上立即出現兩隻眼睛,兩道血光向那惡鬼射來。那惡鬼本來不以為意,只是血光尚未及身,一股血腥之氣傳來,竟令他頗不舒服。它哪裡敢這兩道血光擊中,骨刺一橫。兩道血光便擊在這骨刺之上,這惡鬼只覺全身一震,便退出數丈之外。

    杜子平卻身形向後一飄,那胎動惡鬼叫道:「小心!」原來那四頭引氣期惡鬼知道不是那血煞魔屍的對手,原本遠遠地避開,施展各類法術游擊,這血煞魔屍也不敢離遠,生怕瓊娘再受到傷害,因此,雙方正處在膠著狀態。

    這胎動期的惡鬼雖然出言提醒,但為時已晚。只見一道閃電從血雲射出,落在那頭骷髏頭鬼身上,這骷髏頭惡鬼一聲慘叫,身體便化為飛灰。餘下三頭惡鬼大驚,更是遠遠地避開。杜子平與那胎動期的惡鬼互望一眼,均暗自心驚。

    杜子平暗想:「惡鬼雖然無實質形體,所以世俗間的兵刃毒物均傷之不得,但修煉界的法器靈器均附有靈力,一樣會對它們造成傷害。怎的這頭惡鬼不但不怕赤血幡所生成的血霧,連觸手穿胸而過,都沒有任何事?這樣下來,我豈不是只能挨打,不能還手?更何況這頭惡鬼還是胎動中期的修為?」

    那惡鬼心想:「這龍人的修為明明弱我一籌,怎的法力如此雄厚?我等鬼道之士,本以遁術見長,他速度為何較我還快三分?」隨即又想:「我苦苦閉關修煉虛實互換無形鬼體已有小成,本就不懼同階修士的靈器,那兩道血光是何物,竟然連我的無形鬼體也不能避免傷害?」

    它見杜子平一身金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龍,便將杜子平喚為龍人。它又看了一眼餘下三頭惡鬼,更是心寒,忖道:「這龍人居然會落雷術,這可是我等鬼道之士的剋星。雖然剛才那一擊還是引氣期的範疇,但也不得不防。」

    杜子平雖然進階胎動期,但化龍訣與斬龍訣還是引氣九層,落雷術也沒有進一步修煉,因此除了《化血真經》裡面的神通外,其餘還處於引氣期,這也是他為何沒有對那胎動期惡鬼施展落雷術的原因。

    那惡鬼知道現在趁那血煞魔屍還未能騰出手來,需速戰速決。否則瓊娘傷勢一復,便有自保之力,屆時杜子平與血煞魔屍聯手,它只有送死的份了。

    它額頭那隻眼睛猛地射出一道黑光來,衝入血霧之中,血霧與其相觸,如湯潑雪,滾滾散開。那赤血幡上的雙眼化為兩道血色長虹迎了過去。叮的一聲,一道血色長虹抵住黑光,相持不下,另一道在空中微微一繞,避開黑光,擊了過去。

    那惡鬼的兩隻骨刺合為一體,與那道長虹鬥了起來。惡鬼頭部微微一晃,雙角離體而出,化做兩道刀光向杜子平劈來。杜子平周周的血霧這時已被擊散,身上卻又飛出一朵血雲來,將惡鬼與劈來的刀光籠罩其中。

    這刀光一入血雲之中,便將一頭血虎斬三段。只是這血雲裡面妖獸眾多,兩道刀光劈來斬去,儘管連斬十幾頭妖獸,終究被困在當中。那惡鬼這時卻咧嘴一笑,身形一閃,便在原地失去蹤影,下一刻就出現在杜子平的身後。

    只是它剛露出身形,杜子平將赤血幡一抖,本來被黑光擊散的血霧在空中一聚,凝成一隻碩大的血手,當頭向它拍來,這一掌威力勝過杜子平施展的血手印何止一倍,撲的一下,便將這惡鬼擊成數團黑煙。

    這數團黑煙飛出丈許,聚在一起,顯露出那惡鬼的身形來。杜子平心中一凜,剛才那一掌是赤血幡的頂級神通之一,而且以有備擊無備,居然這惡鬼還是安然無恙。

    那惡鬼更是恨極,它這無形鬼體,不但可以虛實互化,在同階相鬥之中幾乎可以稱為不死之身,而且隱形之術亦是了得。本以為這次偷襲,可以打個狠的。哪裡知道,它的隱形神通瞞過了杜子平的靈識,卻沒有瞞過真龍之目,反而被杜子平來了一記。

    那赤血幡是最頂級的靈器,哪裡是這麼好對付的?血手落下之時,它就覺察出不妙,急忙施展無形鬼體的保命神通,脫袍讓位,這才保住性命。

    這脫袍讓位名字其實喚做脫皮保命,更合適一些。這門神通是以一部份無形鬼體為代價,來換取活命之機。那血手這一擊,便讓這惡鬼的無形鬼體損耗了三成。這惡鬼正自心痛,哪成想禍不單行,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它抬頭一看,卻見兩隻骨刺被擊散了開來,原來它剛吃了一個大虧,法力便有些減弱,這骨刺便敵不過那赤血幡。它急忙將這兩隻骨刺收回,卻發現光芒竟有些黯淡,還是吃了些小虧。

    這惡鬼這回終於知道厲害,只是由額頭那隻怪眼發出道道黑光,纏鬥杜子平。杜子平遁速雖然在它之上,但對方身具無形鬼體,每次擊在惡鬼身上的神通都無功而返。而當他施展大威力神通時,那惡鬼又學得奸了,總是提前避開。

    雙方翻翻滾滾鬥了小半個時辰,初時杜子平對赤血幡各種神通還有生疏之感,後來越來越是熟練,與天罡地煞血獸變神通配合得也越是精妙。只見紅光滾滾,時而化做條條觸手,宛若毒龍出洞,逼得對方手忙腳亂;時而化做一條血河,巨浪翻騰,令那惡鬼疲於招架;中間還時不時地有妖獸肆虐,打得這頭惡鬼怪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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