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2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7
第七十章 夜會瓊娘
               
    杜子平現在讀了大量的典籍,早已不是當初剛進入血魔宗時的眼界,對煉器也頗為瞭解。他心頭一動,莫非瓊娘將那道玄陰神煞也煉製裡去了?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件羽衣上的白光雖然有極濃重的陰煞之氣,但較玄陰神煞還頗有不如。

    他微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件羽衣定是經過了寒冰地煞的淬煉,才煉製出這道白光,而且也將這百花羽衣的品質提升一級。

    「那風遁術或許是百花羽衣之功效,但那七彩光劍又是何物呢?」杜子平又暗暗想道。在瓊娘這一戰之後,餘下的幾場鬥法便顯得沒有什麼看頭了。杜子平也就是對落雁峰的弟子高看幾分,多瞧了兩眼,不過到也沒放在心上。

    看看天色將晚,當日的鬥法也已結束,在青雲峰弟子的安排下,杜子平便住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修煉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心緒不寧,心中瓊娘的影子翻來覆去,便徑直推門而出,擬賞玩一下這青雲峰風景。

    誰知舉杯消愁固然是愁上加愁,但滿懷心事獨賞風景卻更容易觸景傷情。這時烏雲已慢慢地爬上了天空,只是杜子平卻渾然不知。這數日來,他未見到瓊娘,本以為心情逐漸平復,哪知今日白天再見,登時又勾起一腔相思來。他一路上想得儘是與瓊娘相處的時光,竟是不能自已。

    他猛一抬頭,不由得一怔,居然是朝向萬竹峰弟子的居所而來。他正欲離去,卻見遠處有一男一女肩然站在一起,竟然是雷昊與瓊娘。他心中猶如一盆冷水潑下,立即涼個通透。

    他暗暗心想,論身份,那雷昊是掌門之子,又是瓊娘名正順的未婚夫;論修為,雷昊是胎動後期高手。自己不過是一個引氣期的血魔宗冒牌弟子,哪裡輪得到他在人家那裡橫插一手?

    念及此處,他便轉身走了回去。他也不想回到房內,便信步四處遊走。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前面有一人,他一抬頭,卻見一個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美目之間儘是幽怨,正是瓊娘。

    他心頭一熱,走了上去,問道:「瓊娘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瓊娘幽幽地道:「剛才我便發現你了,便將他勸走,趕了過來。」

    杜子平拉著瓊娘的手張口欲言,卻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瓊娘凝目看著他,問道:「你後悔認識我嗎?」

    杜子平急忙搖頭道:「沒有,我怎麼會後悔?便是一切從頭再來,我依然會如此。」瓊娘聽了,緩緩地將螓首靠在杜子平的胸前,一句話也沒有說。

    杜子平雙手緊緊將瓊娘摟在懷中,過了半晌,只覺得瓊娘的身體慢慢地火熱起來,突然說道:「瓊娘,你與我一起離開血魔宗,好不好?」

    瓊娘搖頭道:「不可能的,除非我父親肯幫我,只是……反正這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子平你抱著我,只怕等你進了雲海,進階胎動之後,咱們再也見不到了。」

    杜子平心中酸楚,緊緊摟住懷中的佳人,一字一句地說道:「瓊娘,我在這裡立下天道誓言,等我修為有成,一定把你從血魔宗接走。」

    瓊娘聞言,將杜子平緊緊地抱住,一句話也不說,閉上雙眼,兩行珠淚從眼眶中流出。兩人靜靜地擁在一起,似已忘去了身邊一切。過了半晌,天空中已佈滿了烏雲,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這剎那間竟將整個青雲峰照得通亮,隨後「咔嚓」一聲巨響,將兩人震得清醒過來。雨點也稀稀落落地滴了下來。

    瓊娘輕輕地將杜子平推開,說道:「下雨了,咱們回去吧。」說著,她取出一隻玉瓶來,對杜子平道:「這是淨息丹,對補充元氣頗有助益,而且也有提純法力之效。」

    隨著兩人的遁光消失,傾盆大雨嘩拉一聲,落到了青雲峰上。在剛才杜子平與瓊娘離去的地方,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其中,渾身已經濕透,正是雷昊。他緊握雙拳,手指甲深深插入掌心之中,鮮血混和著雨水,滴在他的腳邊。

    以他的修為,這大雨又如何能夠澆得到他的身上?他腦海中只是反反覆覆地迴響著適才與瓊娘交談的幾句話,面上神色似痛苦又似憤怒,目光之中也儘是怒火,即便是這瓢潑大雨也無法澆熄。

    「雷大哥,我有些累了,要知道雖然我已經將百花羽衣血煉,只是它畢竟是一件中品靈器。而且那連天雲修為著實不弱。表面上看起來我勝得輕鬆,實際上也是大耗法力。」

    「那好吧,瓊娘你好好休息,我這裡有一瓶淨息丹,對你補充元氣還是頗有助益的,而且還有提純法力之效。」

    「那我就謝謝雷大哥了。」

    「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謝的?」

    事到如今,那是再也不用別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勸告於他,瓊娘已是移情別戀,那七分不像人,三分到似妖的杜子平正是他的情敵。剛才他幾次想擊殺杜子平,只是唯恐惹得瓊娘傷心,這才一直隱忍。

    他長嘆一口氣,遁光飛起,轉瞬消失不見。在一間房間裡,雷昊現了真身,對面有一個年輕人,正是雷鳴。

    雷昊道:「你這次有幾分把握可以奪魁?」

    雷鳴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已經是半點把握都沒有。杜子平遁術精妙,肉身強悍,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我還沒見識呢。現在瓊娘的道法劍術居然到了這個地步,楚容兒、孫無等人尚未出手,也不知是否還有什麼罕見的神通。這次宗門大比,我就連前三也沒有多大把握。」

    雷昊道:「也不必那麼悲觀,我贈你一物,雖不敢說定會奪魁,但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說著,他遞過來一個法寶囊來。

    雷鳴目光閃動,接過手來,打開一看,立時面露喜色,說道:「想不到竟是此物,只是若碰上瓊娘……」

    雷昊淡淡地道:「你儘管出手吧,那瓊娘有一件中品靈器,連連天雲都輕鬆擊敗,你就算有此物相助,能否穩操勝券,也是兩可之數。只是你必須進入前三,之後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情。」

    次日又有鬥法,杜子平第一場感興趣的卻是陽群。一年不見,那陽群的修為反到從引氣八層巔峰跌落到引氣七層初期,身上的血煞之氣也絲毫不見,瞧上去顯得平和從容,毫無化血大\法所帶有的凶戾之氣。杜子平暗忖道:「這陽群果然天才,居然將修為提升到這個地步。」

    要知道陽群修煉的本是煉血訣,在外門中雖然一等一的法訣,但在內門卻是稀鬆平常。儘管他在血池中補了根基,卻仍遜色同級內門弟子許多,只不過多了一門根基神通罷了。

    如今他為了打磨根基,居然讓法力降了一級,但根基較許多內門弟子更為雄厚,日後走的就會更遠,而且能將法力刷落一層,實力反增,足以證明其現在所修功法的精妙了。

    他的對手是萬竹峰的一名弟子。這名弟子名為周青,進入內門九年,已是引氣九層的修為,實力頗為不凡,一口碧玉飛劍,幻化出十數道劍光,圍繞著陽群頓猛攻。陽群則將血妖幡展開,生出一道血光,環繞在周身三尺範圍內,將全身護得如銅牆鐵壁一般,任對方劍光縱橫,仍然穩如泰山。

    在引氣期,劍氣刀芒以及法器神通分化之術,總是華而不實,那幻劍訣也不例外。因此這萬青的劍術與瓊娘是一路,全是以快取勝,這十數道劍光,盡數徒有虛表,但如果你掉以輕心,說不定那道劍光便化虛為實,來一下狠的。

    陽群不急不燥,全力防守,這般應對之法正好對路,更何況對方的法力深厚還在他之上。那周青一時之間雖然攻不進去,卻陽群的防禦圈子不多時又被壓縮了一尺。空中胎動期修士的席位上,那陳升說道:「這陽群入門才一年,就修煉到這個地步,確實是個天才人物,只可惜對手太強。」

    旁邊坐的那人正是陽群的授業恩師範松,他呵呵笑道:「無妨,讓他見識一番,也是好事,他現在採取的法術神通並無絲毫差錯,落敗乃是實力的差距,也怨不得他。」

    陽群也知道這般下去,自己必輸無疑。他一捏法訣,那道血光在空中凝成一隻背生雙翅的血虎虛影。這頭血虎一聲長嘯,虎尾一卷,將十餘道劍光掃飛,緊接著把口一張,射出一道血光。

    這時周青躲閃不及,被這道血光罩住。只見他身上金光一閃,立時身上便浮現一副金色甲冑。台下有人叫出聲道:「高級金甲符!」轟的一聲,那道血光與金甲撞在一起,一陣刺目的光芒閃爍,隨後血光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頭血虎的身影也黯淡了許多,不過,周青身上的金色甲冑也消失不見。

    周青把手一招,那柄碧玉飛劍發出一陣龍吟之聲,十餘道劍光空中一個盤旋盡數彙集在這柄飛劍之上。那飛劍在空中一抖,化為十柄,從四面八方攢刺過去。這十柄飛劍與之前劍光不同,每一柄飛劍均有他之前一擊的一成威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8
第七十一章 楚容兒與龍飛
               
    眾人頗為不解,力分則弱,力聚則強,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先前劍光固然徒有虛表,但在幻劍決的加持下,極難辨清,稍有不慎便會乘虛攻入。這次雖然每柄飛劍均化虛為實,但威力大減,遠遠不如剛才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地有效。

    血虎在空中一抖,又化為一道血色光圈,將陽群護住。那十柄飛劍在空中一晃,均插在血色光圈之上,那血色光圈不停地閃爍,十柄飛劍卻不能再進入分毫。

    周青一揚手,又是一柄金色飛劍從背後升起。他身體向前一躍,便與這柄飛劍合二為一,夾著震耳欲聾地破空之聲,向陽群痴刺而去。

    「身劍合一!」台下眾人吃一驚,紛紛叫出聲來。杜子平也微吃一驚,這周青其實還算不得真正的身劍合一,但卻是已將根基紮好,等進階胎動期後,便可立即掌握這門神通。也因為這不是真正的身劍合一,周青才將第一柄飛劍分化為十柄,這樣一來,固然他攻擊力分散,但對方血妖幡的防禦之力也分散開來。

    之後,他再施展這身劍合一,欲將陽群一劍斬下。只聽得噹的一響,一柄血盾在空中出現,將這一劍擋下。但身劍合一神通威力何等之大,再加上陽群的法力畢竟不及對方,雖有這等上佳的防禦法器,依然飛出十餘丈外,摔到在地,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那周青也是面色慘白,顯然這身劍合一尚不能輕易施展。不過無論如何,他看上去也比陽群強得多。他身形一晃,手中握住那柄飛劍,向陽群斬去。陽群身形一晃,避了開來。這時台下眾人都已經看出雙方已是強弩之末。周青不敢再祭出飛劍,只是用劍光傷敵。陽群則更差,全仗身法躲避,連法器都不再使用。

    周青大喝一聲,身體向前一沖,與陽群的距離不過數丈,一道劍氣再次劈了過去。在這麼短的距離內,陽群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只是眼前一花,陽群的身影突然消失,周青暗道一聲不好,只覺背後挨了一擊,頓時頭重腳輕,暈倒在地。

    那陽群半跪於地上,背後生出一對血色翅膀,簡直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原來,在周青全力一擊時,陽群也將他的根基神通施展開來,這對血翅只是一閃,便飛到周青身後,再運起剩餘法力,打出一道血芒,一舉擊敗周青。

    「血翅神通,想不到陽群在血池之中也煉就了根基神通,倘若周師兄事先知道,正面作戰,是絕對不會敗的,」一名萬竹峰弟子悻悻地說道。

    「嘖嘖,敗了就是敗了,說那些有什麼用?周青入內門都九年了,陽師弟才一年,倘若再過一年,只怕陽群獲勝要更容易得多,」一名玉龍峰的弟子反唇相譏。

    那名萬竹峰弟子聞言大怒,正欲還擊,卻聽見有人說道:「還是好好地看人家鬥法吧,倘若不服氣,不妨私下裡再決鬥。」這名萬竹峰弟子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龍首人身,遍體金鱗,背生雙翅的人瞧了他一眼,正是杜子平。

    這名萬竹峰弟子不敢再言,暗息腹誹:玉龍峰的弟子個個不似人類,楊夢同能幻化蛟龍,只怕是哪只大蟒蛇的後代,那陽群背生雙翅,想必是一個鳥人,這杜子平則完全是一個妖獸。

    陽群此番獲勝,范松大為高興,待陽群下了擂台,他從空中落下,拿出一枚丹藥,讓陽群當眾吞服下去。之後的鬥法,便有些沉悶,直到一個紫衫女子走上台去,台下弟子哄地齊聲喝彩。

    杜子平一看,這女子正是落雁峰的楚容兒,其實她上台也沒有施展什麼神通。只是她姿容俏麗,楚楚動人,令人一見便心生疼惜,走上台去裊裊娜娜,如風吹荷葉,當真是我見猶憐。台下的男弟子無不捧場,而落雁峰的女弟子更是不甘心落後,齊聲為本門大師姐喝彩。

    當然也有例外,只見一個頗為秀氣的女子,她容貌固然不及楚容兒多矣,倒也是一個罕見的美人。她眉頭一皺,低聲說了一句,「賣弄風情。」言下之意,頗有不豫之色,正是殷可秀。固然是她身為女子,對楚容兒頗有妒意,但台上楚容兒的對手才是她如此不滿的重要原因。

    台上站在楚容兒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殷可秀的未婚夫方懷真。只見楚容兒微施一禮說道:「落雁峰楚容兒,前來賜教,還請方師弟手下留情。」

    方懷真一眼望去,只見對方端莊秀麗,不知不覺中居然自慚形穢,又見一雙美目瞅來,竟然手足無措。他喃喃地說了幾句,誰也沒有聽清。那楚容兒嫣然一笑,說道:「既然方師弟不承先出手,當師姐的就搶先了。」

    方懷真口中道:「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青光一閃,他竟然視而不見,砰地一聲,便跌落到擂台之下,連脅骨都折了幾根,但方懷真仍是絲毫不覺,猶自望著那道倩影。

    那殷可秀本來來到方懷真的身旁,剛剛將他扶起,見了方懷真這般模樣,心中大惱,一把推倒在地,足尖照方懷真的肋骨重重一踢,正踢在折斷的脅骨上。方懷真這才覺得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竟然傷了內腑。

    傷痛之餘,方懷真這才意識到自己不但已經輸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還出了大醜,又羞又痛,竟然暈了過去。見楚容兒只是輕輕隨手一擊,便將方懷真擊成重傷,台下的弟子喝彩之聲更是激烈。

    只是在杜子平等修為精湛的弟子中,無不心頭暗懍。這楚容兒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均暗藏殺機,委實是一個極扎手的人物。

    左首第三座擂台突然又掀起一陣轟動之聲,只見一個英氣勃發、面貌清秀的錦衣少年,美冠華服,左手中握著一隻玉簫,右手虛懸,頎長的身軀,挺得筆直,流轉的目光,總帶著幾分逼人的傲氣,顧盼之間,神采飛揚,竟似將台下之人視如無物。

    「落雲峰的龍飛,總是這般盛氣凌人,」陳升搖頭道。那范松瞧了陳升一眼,說道:「上屆大比,據說范師弟你略輸半籌,敗在他的手,這才未躋身於決戰,才拿到大比第三,進入雲海。」

    陳升點了點頭,絲毫不以戰敗為恥,說道:「不錯,此人的雲霧訣委實難防。修煉的年頭也遠遜於我,但我依然不敵。不只是我,連萬竹峰的瓊娘與無極峰的孫無均敗在他的手下,只是在決戰中敗於楊夢圜,這才排名第二。」

    范松一怔,說道:「瓊娘資質過人,又是雲師叔的愛女,居然也敗在他的手下?那楚容兒、連天雲與柴桂,與此人交手了嗎?勝負如何?」這范松雖然早已進入胎動期,但除了陽群並無弟子,因此對歷屆宗門大比之事,也不熱心,瞭解也是不多。

    陳升道:「瓊娘雖是雲師叔的愛女,但對瓊娘並無特殊照顧,全憑自身修煉,否則,她早已進階胎動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落在我的後面。而且上次大比,她修煉時間還不及這龍飛,所用的法器,別說龍飛這只紫府神簫,便是我那口化血刀也強於她,如果她有一柄上好的飛劍,龍飛能否與她交手,勝負也是未知之數。」

    他頓了頓,又說道:「當時楚容兒尚未進入內門,青雲峰的連天雲惜敗於楊夢圜之手,紫陽峰的柴桂也提前淘汰,這幾人之間並未交手。」

    站在龍飛面前的是一名絕色女子,她看上去有二十七八歲左右,一舉一動之中帶有幾分成熟女子優雅的風韻。她柔聲說道:「落雁峰花玉香向龍師兄請教。」她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台下的男弟子們不由自主地心中蕩起了一絲漣漪,彷彿春風吹過池水。再加上她媚眼如絲,立時便有數人呼吸急促起來。

    范松笑道:「想不到落雁峰除了楚容兒,還有這樣一名出類拔萃的女弟子。」

    龍飛答禮道:「花師妹果然人如其名,當真是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今日鬥法,還得請郭師妹手下留情。」他說話的同時,那明銳的目光,上下向花玉香打量著,嘴角漸漸現出一絲微笑。

    花玉香也微笑著答道:「龍師兄過獎了,本門弟子中,誰不知龍師兄才是人之龍鳳。」兩人客客氣氣地說著,彷彿已將鬥法忘記了一般。

    只是在兩人談話之際,擂台上卻不知何時瀰漫起一股白霧來。霎時之間,龍飛便隱入煙霧之中。杜子平運起真龍之目,向台上望去。卻見白霧之中,湧出數十隻狼蟲虎豹等各類妖獸來,向花玉香撲了過去。那花玉香笑道:「龍師兄這雲霧訣果然了得,居然達到虛實互化的境界了。」

    說話之間,她不躲不閃,身上飄起一股粉紅色的煙霧,化做片片梅花花瓣,每一片都落到一頭妖獸的身上。那些妖獸大吼一聲,盡數掉頭,反向龍飛攻去。龍飛一捏法訣,那白霧翻滾,將這些妖獸捲入其中,盡數化為無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8
第七十二章 詭異雷鳴
               
    龍飛也笑道:「多謝花師妹謬讚,只是愚兄這點手段哪及得上師妹這手風吹花落,萬物回首的神通,還有這天台媚音更是能殺人於無形之中。想不到師妹修行時日雖短,但法力精純渾厚卻不輸於各峰首席弟子。」

    花玉香微笑道:「龍師兄淵博之極,小妹十分佩服,不過,我本也沒想到用此小術便能佔得上風。」只見那些梅花花瓣又凌空飛起,向龍飛旋轉而去。杜子平身旁有一個落雲峰的弟子口中喃喃地說道:「奇怪,這花玉香怎麼能夠發現龍師兄的真身。」

    花玉香的天台媚音雖然對龍飛沒有作用,但龍飛施展法力抵禦,靈力終於出現一絲波動,再加上剛才那些妖獸反水,立即讓她發現了龍飛的真身。

    杜子平在台下暗忖,龍飛這手神通似乎與他的天罡地煞血獸變有幾分相似,只是威力遠為不及。他卻不知,這手神通本來就是參詳了天罡地煞血獸變而創出的,不過只學了天罡地煞血獸變的一些皮毛而已。

    龍飛將玉簫放到蜃邊,吹出一首曲子,隨著玉簫聲起,那些梅花花瓣便圍繞龍飛數丈外起伏飄舞,一片也不曾靠近。花玉香見了,雙袖一抖,化做兩條長虹,向龍飛捲去。她這兩隻衣袖卻是一件頂級法器。

    龍飛曲調一變,簫聲化做無形波浪,將梅花花瓣與雙袖捲了回去。花玉香身體一轉,立即幻化出數道人影,翩翩起舞。只見落英繽紛,霧氣蒸騰,仙音繚繞,美人起舞,好一副仙家景象,這兩人的鬥法與之前大不相同,竟不帶半分煙火色。

    花玉香的舞姿曼妙,美奐絕倫,不帶有絲毫淫邪引逗之意。只是台下弟子卻感到血脈賁張,那些修為淺的,一股熱力直透丹田,片刻後便面色通紅,搖搖晃晃地向擂台走去。這擂台旁的老者眉頭一皺,右手四指一彈,射出幾道金光,沒入這些弟子的體內。

    這些弟子身體晃了幾晃,摔倒在地。隨即人群中出來數人,將這幾名弟子抬走。那老者冷笑道:「這萬妙天魔舞威力雖然無窮,但這花玉香全部精力都放在龍飛身上,台下弟子只是略有波及,這幾人就變成這般模樣。平日裡用功也不知用在什麼地方上了。」

    看到這裡,台下諸人再無半點小瞧這花玉香。龍飛依舊面帶微笑,只是簫聲越來越急,不多時,竟然發出海浪之聲。這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彷彿是海嘯一般。眾人只覺心動神搖,修為低的,急忙盤膝打坐起來,唯恐如之前那幾人一般出醜。

    陳升嘆道:「想不到這屆大比,竟然出現這麼多修為精湛的弟子。倘若上次大比,也是如此的話,楊夢圜只怕連前三都進不去。」

    龍飛這次參加大比,最初自認為他定會奪魁,只是杜子平一出手,就讓他心中暗凜,後來見到瓊娘的神通,更是駭然。到了第二日,又發現楚容兒的手段,似也不在他之下,如今又遇到花玉香這個勁敵。他長嘆一聲,暗忖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莫要一個閃失,反而落敗。

    他腳下倒踩七星,擂台上的白霧立即化為一條大河,白浪濤天,向花玉香湧去。陳升大吃一驚,澀聲道:「這已是胎動期的神通!」

    范松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略具胎動期神通之形。不過以引氣期的修為,能做到這一步,百里無一,這龍飛的確有過人之處。」

    這條大河水流湍急,洶湧澎湃,花玉香僅支持片刻,被浪花一卷,便被衝到擂台之下。她身形一飄,從河水中飛出,嫣然道:「龍師兄法力過人,小妹佩服之極。」龍飛見花玉香沒有半分傷勢,神態自若,更是忌憚之極,口中卻說道:「花師妹承讓。」

    在龍飛這場鬥法之後,接下來的比試,水準自然就差了許多,各峰之間的較量中,反到是落雁峰獲勝者居多。原因不過是落雁峰的弟子均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偏偏又修煉了化春訣,其餘各峰,大多數為男弟子,自是吃虧。只不過再也沒有出現類似楚容兒與花玉香這等的高手。

    只是玉龍峰的弟子卻接連敗北,再無一人獲勝。直到雷鳴上台,杜子平這才認真地觀看起來。隱約之中,他有一種感覺,這雷鳴很可能是他此次宗門大比的最強對手。

    站在雷鳴對面的弟子面帶笑容,拱了拱手,說道:「在下萬竹峰弟子吳昌,請雷師弟賜教。」

    雷鳴也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玉龍峰弟子雷鳴,見過吳師兄。」

    空中,范松道:「這個吳昌的實力好像也不弱,雷鳴未必能討到好。」

    陳升道:「此人乃上屆大比第四名,雖然實力不及連天雲等人,但在這次大比中,已是萬竹峰門下僅次於瓊娘的弟子了。」

    擂台之上,吳昌點了點頭,左手捏了一個法訣,右手在身前劃過,「錚」的一聲,一柄散發了紅色光芒,幾乎像是被燃燒的火焰包圍的飛劍騰空而起。

    「此劍名曰赤火,以赤焰火竹所煉製,請雷師弟賜教。」吳昌如臨大敵,整個人神色嚴肅,氣度森然。

    台下弟子隔的雖遠,但感覺到一股剛烈狂猛的熾熱之氣撲面而來。雷鳴右手伸出,五指伸開,掌心向上,一柄血色短刃,虛空懸浮在手掌上方三寸之處。

    這時,吳昌劍上的火焰飛劍騰空而起,暴漲十丈多長,像一條巨大的火蛟,劍身上的火光似已將整座擺台吞噬。雷鳴一聲厲嘯,化血刀化為一道長虹,夾著嗚嗚怪響,衝入火焰之中。

    吳昌將手指向赤火一點,那柄飛劍勢不可擋地斬了下去,刀劍在空中相碰,發出霹靂般的巨響,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

    兩人不約而同地飛到半空之中,那雷鳴踩著一朵血雲,吳昌腳下卻是一隻機關傀儡大鳥。兩人在空中一錯身,刀光火焰便撞擊了數十下。那吳昌暗想,這雷鳴雖是掌門之侄,實力也算不弱,但卻也不是那般罕見。

    又鬥了片刻,吳昌仍未見到雷鳴施展出什麼秘法,便有些按捺不住。只見赤火飛劍在半空中與化血刀重重一擊之後,霍然飛回,吳昌右手疾伸,赤火飛劍便握在手中。在他的手掌與飛劍相觸的那一刻,剎那間火光四射,吞沒了他的身影。那赤火飛劍在空中一震,發出烈烈風聲,扶搖上天,吳昌人與飛劍合二為一,衝天而起,直上青天。

    「只差一步,便是身劍合一,」范松在空中突然說道,語氣之中不乏讚賞之意。那萬竹峰的弟子見吳昌聲勢浩大,神通驚人,在台下更掀起一陣狂歡。

    雷鳴站在空中,兩眼微眯,一動不動。那赤火飛劍來得好快,眨眼間便來到雷鳴的身前,劍氣凌歷之極,劍上的火焰已將距雷鳴團團圍住。

    突然之間,那赤火飛劍在空中一頓,瞬間便墜了下去,砰的一聲,落在擂台上,那吳昌也昏迷不醒,躺在擂台之上,手中猶自握著那柄赤火飛劍。台下萬竹峰弟子的歡呼聲陡然止住,隨即大嘩,任誰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擂台旁邊的老者也瞅了雷鳴幾眼,宣佈:「玉龍峰雷鳴獲勝。」

    與其它引氣期弟子不同,杜子平有真龍之目,卻看一些門道。剛才在那一瞬間,一道人影從雷鳴身上縱出,雙掌拍出兩道血光,擊在這赤火劍上,隨即又飛回到雷鳴的體內,那吳昌立即暈了過去。只是這道人影是血紅色的,在火焰的掩蓋下,眾人都沒有看到。

    這時,空中一個胎動期修士向雷鳴說道:「引氣期與胎動期的修士不能祭煉血煞魔屍,你又是從何得到的?」

    雷鳴聽了,向這個胎期修士施了一禮,說道:「家叔知道我修為不夠,便賜予這具血煞魔屍作防身之用。」那個胎動期修士面色一變,便住口不言了。

    杜子平聞言,吃了一驚,這血煞魔屍的實力可比他在寒冰地煞的山洞中所見到的要高得多,隨手一拍,便將吳昌傷到這個地步,只怕它要全力施法,則有胎動期一擊之力。他更進一步想道:那寒冰地煞山洞中所埋藏的血煞魔屍難道是雷鳴的?

    范松卻喃喃自語,連道:「奇怪,奇怪。」他一連說了幾句,卻眉頭緊皺,彷彿有什麼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陳升問道:「范師兄有什麼可奇怪的?」

    范松說道:「十幾天前,雷鳴使用這具血煞魔屍時,我無意間看到,威力雖然不弱,但絕沒有這等強大。這麼短的時間內,雷鳴又用了什麼手段,將這具血煞魔屍祭煉到這個地步?」

    杜子平正自沉吟,目光一瞥之間,看到一道倩影,登時便什麼也不顧了,正是杜子平今日一直未見到的瓊娘。那瓊娘卻抬頭看了雷昊一眼,吹彈可破的玉容掠過一抹薄怒。杜子平見了這副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陣激盪。只覺得瓊娘這薄怒的風情,竟然如此動人心魄,便是楚容兒全力施展媚術,也難及其萬一。

    半空中胎動期弟子席中,雷昊的目光實際從未離開過瓊娘半步,見了瓊娘這副表情,雖覺也是魂不守舍,但隨即有些心虛,心中同時又生了幾分悔意,忙扭過頭來,卻見到杜子平的目光,又是一陣大怒,方才的悔意立即蕩然無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9
第七十三章 金丹之威
               
    瓊娘只是瞧了雷昊一眼,便將目光移開,落到杜子平身上,痴痴地望著他,眼中儘是柔情蜜意。剎那間,雷昊胸口彷彿被大錘重重地擊中,這麼多年來,瓊娘瞧他的目光,有高興、有憤怒、有歡樂、有得意,卻從來沒有這種情意綿綿。

    杜子平的目光與瓊娘交融在一起,這一瞬間,兩人心意相通,什麼婚約,什麼掌門之威,盡數不在話下。天地之間,只有你我二人,生死也好,榮辱也罷,全然不放在心上。雷昊血液上湧,卻聽見雲重說道:「昊兒,你過來一下。」

    這一句話,登時讓雷昊從萬念俱灰變得欣喜若狂,隨即便躊躇滿志。雲重這句話,分明是認準了他這個女婿。只是人生有兩大悲劇,一個是萬念俱灰,另一個便是躊躇滿志,在這一瞬間,雷昊便已全部嘗盡,只不過他現在尚未體會到而已。

    雷昊來到雲重身前,雲重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閒聊。初時他還認真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但後來目光再也離不開杜子平與瓊娘,口中只是喏喏答應而已。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耳邊一個淡淡聲音傳來,卻似炸雷一般,「昊兒,你怎麼了?」

    他猛然驚醒,抬頭一看,卻見雲重滿臉不悅,心中暗叫,糟了。雲重說道:「今天你怎麼失魂落魄的?我招呼你三遍,你才反應過來。」旁邊孟如海更是眉頭皺起,心道:那雷九天何等精明能幹,怎麼他的兒子竟似呆頭鵝一般?

    雲重又說道:「今天的大比結束了,你也回去吧。」雷昊點頭答應,回頭再一看,杜子平與瓊娘也不知去向。

    這時已是黃昏,斜陽映山落,即便留下最後一抹餘暉,也在片刻之間消散。在雷昊的心中,他也深深地知道,瓊娘對他的感情也正如這斜陽一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到了。念及此處,他又是一陣茫然,一陣傷痛。

    雲重自是知道雷昊為何至此,心中嘆了口氣,口中卻哼了一聲,駕起遁光,眨眼間,便飛回到萬竹峰了。

    那雷昊放出神識,漫山遍野地尋找杜子平與瓊娘,卻一直未能找到。只是他這般肆無忌憚地放出神識,頓時惹得青雲峰許多胎動期修士不滿,也放出神識,向他身上掃來。

    雷昊本來情緒極差,這時見有人居然前來挑釁,大喝一聲,「何方鼠輩,敢來戲弄某家。」卻渾不自知,率先挑釁之人本是他自己。

    只聽得有人一聲長笑,「怎麼,雷師弟在玉龍峰作威作福慣了,在青雲峰也要當家作主不成?」話音一落,三道人影飛到空中。一個是四旬上下的中年儒生,另外兩人,一個是黑臉漢子,另一個則是中年美婦。

    雷昊也不答話,噬血魔刃衝天而起,一化十,十化百,轉瞬間化做漫天刀光,向那中年儒生擊去。那中年儒生未料到這雷昊居然敢率先出手,吃了一驚,急忙將一柄小幡祭起,將全身裹住。

    雷昊右手一點,漫天刀光猛地彙集在一起,化做一條血蛟,發出如龍吟一般的巨響,聲動四野,天地為之變色!血光直上天際,狂風大做,漫天的雲朵也被撕個粉碎。這血蛟張開巨口,向那中年儒生撲去。

    這時那黑臉漢子與中年美婦大駭,他二人本以為自家師兄出馬,就算不能取勝,也不會輕易落敗。哪知這雷昊上來便是全力一擊,瞧這威勢,只怕得三人一齊出手,方能擋得住。只是一來雷昊出手太快,二來這兩人開始也沒有做好出手的準備。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出,一道血光平空出現,正擊在這條血蛟之上。一響巨響,這血蛟立即便被擊成一團血霧,現出了噬血魔刃的本相來。那雷昊身體在空中一晃,隨即墜落下來,重重地摔到地面上。饒是他神通驚人,這一下也摔得他全身劇痛,半晌起不了身來。

    空中一個老者現出身來,正是孟如海。他滿面怒容,說道:「雷昊,你是要來我這青雲峰立威嗎?」那孟如海心情更是極差,本來他青雲峰是東道主,誰成想,他抱有厚望的連天雲第一戰便折戟沉沙。餘下的弟子更不成器,瞧這模樣,只怕連十六強都無法進入,這是近百屆宗門大比中,從未出現過的事。

    他心中怒火正無法宣洩,哪知又來個不開眼的,前來挑釁,而挑釁者正是擊敗連天雲的瓊娘未婚夫雷昊。若非雷昊是掌門之子,他便頂著個以大欺小的名頭,也要出手教訓一下。他剛一猶豫,結果有青雲峰的弟子便先出頭。

    倘若雷昊吃個小虧,或者道個歉,他也就罷了。哪知這雷昊膽大包天,竟敢率先出手,而且還下了殺手。這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他便隨手一擊,將雷昊制服。只是金丹期高手何等了得,若非看在雷九天的面上,他雖然只是隨手一擊,也會把雷昊打得魂飛魄散。

    這一擊,也讓那雷昊清醒過來。他自知理虧,勉強爬起身來,說道:「我一時莽撞,未識得這幾位師兄,得罪之處,還請孟師叔與幾位師兄海涵。」

    孟如海見他服軟,又知剛才那一摔,雷昊委實吃了一個不小的虧,便哼了一聲,說道:「青雲峰廟小,容不得你這尊大菩薩,你還是回玉龍峰去吧,這幾日宗門大比,你就不用過耍威風了。」

    雷昊暗暗叫苦,卻也不敢再造次,只是渾身疼通,駕不起遁光,便一瘸一拐地走下山去。他心中暗想,這幾日我不在青雲峰,更是遂了瓊娘與杜子平心意,兩人便毫無顧忌,隨時隨地卿卿我我,聊得開心之極。想到此處,他胸口一陣煩悶,險些噴出一口鮮血來,身上的傷痛反而不覺得了。

    孟如海見雷昊走遠,轉過身來,對那三人訓斥道:「平日裡讓你們好好修煉,結果呢?你們的年紀,都做得了他的爹娘了。若不是我中間攔下,人家一招出手,你們三人就有人受傷,都是一群廢物。」這三人低頭不語,知道孟如海心情不好,只能在旁邊聽著。

    在青雲峰後山的一處,杜子平與瓊娘依偎在一起,剛才雷昊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兩人全瞧在眼中。杜子平心下懍然,萬萬沒有想到這雷昊的神通如此驚人,更讓他駭然的是,金丹期高手一擊竟有諾大的威勢。

    杜子平想起一事,對瓊娘說道:「雲師叔祖也是金丹期的高手,你的資質也不差,為何現在還沒有進階胎動期?而且身上的法器靈丹似乎也不符合身份。」

    瓊娘嘆道:「爹爹他老人家只是讓我認真修煉法術劍術,說進階胎動並非難事。如果法術與劍術修為上去了,還有利於道心的魔煉,對日後結丹大有好處。」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中生了一團明悟,對道心磨煉有了新的認識。他又問道:「瓊娘,你的七彩光劍神通是從什麼地方學的?威力怎會如此強大?」

    瓊娘微笑道:「那便是百花羽衣了。在煉製百花羽衣時,我將羽衣神劍也煉製進去了,應該喚做百花羽衣劍了。現在這百花羽衣劍集防禦、攻擊與飛遁於一體,經過我血煉之後,威力更是大得不可思議。即便你一身金鱗,也擋不住我這一劍。」

    杜子平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不但有這麼強的劍術,還煉成了風遁術。」

    瓊娘嗔道:「難道只許你煉成風遁術,就不許我煉成嗎?我是那麼笨的人嗎?」

    杜子平見了她這般輕嗔的樣子,不由得又是呆了。瓊娘用手一點他的腦門,說道:「我與你說,那雷鳴你一定要千萬小心。」

    杜子平道:「我知道他有一具極為了得的血煞魔屍。」

    瓊娘道:「雷鳴的血煞魔屍實在不一般,即便是我,現在也沒有獲勝的把握。」

    杜子平一驚,問道:「那具血煞魔屍竟然這麼了得?」

    「那具血煞魔屍本來不過是引氣九層,只是雷昊手中有一塊手指甲大小的幽冥血玉,讓它實力大增。其實力現在幾乎追得上胎動期了,」瓊娘說道。

    她頓了頓,又說道:「子平,那雷鳴最多是要把我擊敗,但碰上了你,只怕會下殺手。縱然擂台上有胎動期修士維護秩序,你也要仔細提防。而且雷昊的實力你今天也看到了,這次大比結束之後,你要是能夠馬上進階胎動期,就趕快離開宗門,否則……」

    杜子平見她面上儘是擔憂之色,心下感動,拍了拍瓊娘的玉手,說道:「瓊娘,你放心,我只需閉關一個月,便能進入胎動期。」

    瓊娘眼前一亮,說道:「你只要在這次大比進了前三,那麼就可以進入雲海,在其中可以待上三個月,你那時進階胎。如果我也進了前三,可以為你護法。而且在進入雲海之前,你需要青雲峰等候,而不能回你的洞府。只是你這般樣子,出去後,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嗎?」

    杜子平笑道:「能解決最好不過,其實解決不了,也沒有什麼啊,反正這副樣子,得到血魔宗第一美人的青睞,有什麼不好的呢?」

    瓊娘伸手打了他一下,啐道:「全無半分正經,就知道油嘴滑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9
第七十四章 紫金破山訣

    隔日,天氣格外晴朗,溫暖的陽光灑向青雲峰每一處,杜子平的心中也像這青雲峰一樣,數日前的陰霾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與瓊娘並肩站在人群中,望著南側第一座擂台。天空中,金丹期修士的席位上,依舊坐著雲重與孟如海。兩人談笑自若,似乎昨日雷昊被逐之事,根本沒有發生。只是雲重偶爾掃向台下杜子平與瓊娘身上時,目光閃動,面上卻也沒有什麼變化。

    那擂台上站著兩個人,一個人面對著他,另一個背對得他。那面對著他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整個人瘦削而又挺拔,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他身上也散發若有若無的劍氣,連台下靠得稍近的弟子,都覺得一股刺入肌膚的寒意。

    這個年輕人向對方施了一禮,緩緩地說道:「萬竹峰門下弟子君一劍,見過孫師兄。」那背對著杜子平的人輕聲道:「無極峰門下弟子孫無,請君師弟賜教。」

    這背對著杜子平的人竟然是此次宗門大比的大熱門之一,無極峰的孫無。只是從背後瞧上去,他並沒有絲毫特別之處。那君一劍神色肅然,右手在胸前一引,一柄銀色飛劍飛到空中。與此同時,孫無的身後升起一柄青色飛劍。兩柄飛劍在空中一撞,擂台之上,二人身體同時一晃。這一劍雙方居然勢均力敵。

    瓊娘道:「瞧他不出,這君一劍到真是一個練劍的好苗子,居然有與孫無一戰之力。」

    杜子平搖頭道:「他不是孫無的對手。」

    瓊娘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君一劍法力修為雖然不弱,但終歸不及孫無。而且他面對孫無時,連劍氣都無法控制自如。」

    說話之間,只見雙劍在空中一個盤旋,被兩人收了回去。君一劍的飛劍橫在頭頂,正欲再摧法力,卻突然看到一股磅礴的青色劍氣,向他緩緩地壓了下來。這劍氣來勢雖緩,竟令他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劍氣尚未及身,君一劍已覺全身籠罩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就像一座山峰,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咬緊牙關,右手一伸,將飛劍緊緊握住,左手捏訣,劍上銀光大盛,在空中凝出三塊銀色盾牌,擋在他的身前。只聽著「咔咔咔」幾聲,劍氣還在空中,那三塊銀色盾牌,就已被壓得寸寸下落,距離君一劍頭頂不過數尺。

    君一劍面色微變,一摧法訣,全身法力瘋狂地湧入那三塊盾牌之中。「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君一劍嗡嗡作響,青色劍氣與那三塊銀盾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間銀光四射,三塊盾牌盡數粉碎,那青色劍氣只是微微一頓,便又斬了過來。

    君一劍只覺得身子劇震,右手一揮,銀劍發出耀眼之極的光芒,化為一柄一丈多長巨劍,自下而上地迎了過去,咔嚓一聲,將這道青色劍氣斬成兩截,立時消散不見。只是他蹬蹬蹬連退三步,身體一晃,竟欲摔倒。他用手一撐,這才扶住身體,抬起頭來,只見孫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杜子平向身旁的瓊娘問道:「萬竹峰與無極峰修煉的都是幻劍訣。聽你說,這套劍訣講究的是變幻無方,迅捷無倫,可這孫無的劍氣卻怎生這等雄渾,不但有金系劍術的鋒銳,竟似還有土系劍術的厚重?唯獨不見這變幻無方,迅捷無倫?」

    瓊娘道:「這孫無身具金土雙屬性,修煉的劍訣名為紫金破山訣,卻不是幻劍決一脈。這紫金破山訣也是金土雙系,由於修煉者極少,所以本門知者甚少。」

    君一劍面色蒼白,心中自知,若是生死相鬥,剛才孫無趁機再補上一劍,他就是不死,也會重傷。只是他進入內門煉劍九載,想的就是與引氣期兩大劍修孫無或瓊娘一較高下,這般認輸下台,實在有所不甘。

    他將飛劍祭起,對孫無說道:「孫師兄手下容情,師弟如何不知?只是師弟練劍多年,向孫師兄討教之意,已非一日,今日若不將一身所學全部施展完畢,只怕日後連覺都睡不穩了。」

    孫無依然淡淡地說道:「那你就將放手進攻吧。」話音一落,青色飛劍在頭頂一個盤旋,劍氣閃縮不定,引而不發,顯然是準備見識一下對方的手段。

    君一劍一聲長嘯,飛劍化為一道銀虹,精芒電射,轉瞬間飛到孫無面前。台下眾人吃了一驚,這一劍好快,那孫無頭上的飛劍倏地向下斬了過去。別看他剛才劍氣攻敵,頗為緩慢,這一劍速度之快,猶在君一劍之上。

    雙劍在空中甫一交接,「嗆啷」一聲脆響,銀色飛劍便是一頓,向後一傾,天空中銀光四射,好似落下了一片銀色光雨,顯然君一劍的法力不濟。正在這時,那孫無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劍光,匹練般地向孫無斬去。

    孫無手指向後一彈,一道劍氣,擊中身後那道劍光,叮的一聲,那道劍光斜斜飛出。君一劍雙手一掐法訣,銀劍倏地又飛了回來。

    杜子平讚道:「君一劍這手神通不壞啊,幻劍訣這個幻字確實名不虛傳。」

    瓊娘搖頭道:「這手神通名為分光掠影,君一劍能在引氣期練成,足見其劍道的天賦。不過在引氣期這手神通華而不實。若非孫無有意見識一下他的劍術,剛才那一劍只怕就會令他劍毀人亡。」

    杜子平道:「不錯,君一劍雖然分化出一道劍光,但飛劍本體的威力也降了幾分。這手神通真正的用途是在胎動期以後,屆時分化劍光,不減飛劍本身的威力。」

    君一劍又道:「孫師兄,我還有一手劍術未能施展,倘若這手神通依然不能取勝,我便認輸下台。只是這手神通威力甚大,我也沒有把握控制得當。」言下之意,竟是有些擔憂將孫無傷在劍下。

    孫無這次只說了三個字,「請賜教!」

    那君一劍長吸一口氣,喝道:「孫師兄,小心了。」飛劍騰空而起,他的身體也向前一縱,立即合二為一,竟似那身劍合一神通。瓊娘見了,搖了搖頭,嘆道:「這下子,他可慘了。」

    杜子平道:「他這手劍術神通,已在周青之上,與昨日的吳昌不相上下,已摸到身劍合一的門檻了。只是這手神通力強則勝,力弱則敗,已無迴旋之餘地。」

    那孫無身形一晃,也與那柄青色飛劍合二為一,只是他全身的法力與劍氣已完美地融合,渾若一體,牢不可分。杜子平面色一變,道:「這是真正的身劍合一!」

    雙劍在空中相碰,那青色飛劍一觸即回,銀色飛劍卻在空中頓了一頓,接著喀嚓一聲,斷為兩截,那君一劍身形在空中也露了出來。他噴出了一口鮮血,手撫胸口,臉露痛苦之色,再也支撐不住,墜落在地上,昏了過去。

    隨著青色飛劍的消失,孫無也出現在擂台之上。這時杜子平才看清孫無的相貌。孫無劍眉星目,面白如玉,遠遠看來竟像是位翩翩濁世的佳公子。他目光向台下環視了一週,只有在瓊娘的身上才頓了一頓,但隨後,他將目光在杜子平身上卻停了片刻,顯然對他來說,杜子平的吸引力還在瓊娘之上。

    杜子平苦笑了一下,對瓊娘道:「這孫無的劍術修為,不在你之下,剛才那一劍,他還是留了手,不然,君一劍有性命之憂。君一劍實力不及對方,偏偏又施展這門神通,孫無捨身劍合一之外,其它神通只怕都抵擋不住。」

    瓊娘冷哼一聲,說道:「身為劍修,自是要百折不撓,倘若遇強則退,這劍術就別想練到家。不過,這身劍合一也不是只有他孫無一個人練成,過幾天若有機會,我到是要領教一下。」

    杜子平一怔,這才想起,瓊娘與君一劍都是萬竹峰的弟子,自然是同仇敵愾。瓊娘似突然想起,對杜子平說道:「我記得你在劍道上的修為,也到了這個境界,不知比他如何?」

    杜子平道:「剛才那一劍,他並未全力出手,我實在難以判斷他的身劍合一到了何等境界。」

    他又道:「只是宗門這種比試方法,未免有失公平。那連天雲有進入前四名的實力,卻第一輪遇到了你,直接淘汰。還有那花玉香,實力較龍飛相差也不過是一線之隔,昨日的吳昌與剛才君一劍,實力也是不凡,統統在第一輪刷下,反到是那楊夢同,進入了第二輪。」

    瓊娘道:「這個問題,早就有人提過了。只是血魔宗開門立派以來就是這個規矩,還是開派祖師血天真人立下的。據說,血天真人表示,修煉一途能否走得更遠,除了資質,道心磨煉外,機緣更是一項重大因素,因此,要是機緣不到,那便是天意。」

    杜子平笑道:「這是什麼天意,分明就是運氣。」

    瓊娘道:「修道之人雖然與天爭命,但又有誰不信天命嗎?就如有人生來富貴,有人生來貧賤,這是命中注定。」

    聽到這裡,杜子平心中一動,為什麼自己在龍淵壺第一關中的盧婉竟然與瓊娘一模一樣?莫非這也是天命之安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40
第七十五章 落雁三姝
               
    這時,他聽見瓊娘又問道:「你知道孫無為什麼這麼瞧你嗎?」

    杜子平又苦笑了一聲,一句話也沒有說。

    瓊娘咯咯笑道:「你不要以為是你那天下無雙的尊容,才吸引了他的注意,更不要認為是你的修為,讓他感到威脅,所以他才要打量你一番。其實原因很簡單,他有一個弟弟,名字叫孫玉。」

    「孫玉?」杜子平想了一下,問道:「就是那個與我交過手的孫玉?嗯,他們二人的五官之中,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瓊娘道:「不錯,他們兄弟二人關係極好,你打敗了他弟弟,就算沒有這場宗門大比,他都會找你的。」

    杜子平道:「估計這次宗門大比,我與他還是難以交手。剛才我算了一下,若非你與他之間有一人提前出局,我與他交手,定在你之後。」言下之意,這孫無定非瓊娘之敵。

    瓊娘道:「我與他交手,不會用百花羽衣的。像這樣的劍修,百無其一,正是磨煉我劍術的絕佳對手。」

    瓊娘又道:「紫陽峰的柴桂上場了。」

    杜子平抬頭望去,只見擂台上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那男子身穿紫色長袍,身材高大魁偉,濃眉大眼,面目冷峻,目光從台下眾人面前掃過,猶如冷電一般。杜子平吃了一驚,暗忖道:此人的修為似乎還勝過孫無一線。

    對面那個女子容貌極美,身材極為窈窕,神態又極為妖嬈。只見她裊裊婷婷地站在那裡,膩聲道:「小妹落雁峰慕容清柔,久聞柴師兄大名,今見不得以要向柴師兄請教,還請柴師兄手下留情。」

    她的聲音嬌柔宛轉,有說不出來的動聽,這幾句柴師兄一出口,台下許多男弟子竟覺得是在叫自己一般,心中不由自主地蕩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全身又輕飄飄的,彷彿陷入雲端。杜子平萬萬沒有想到世間還有這樣魅惑的女子,她的聲音自然,毫無半分法力,顯然不是什麼法術神通,卻如此蕩人心魄。

    瓊娘在他的臉上瞧了幾眼,說道:「這慕容清柔與花玉香、楚容兒並稱落雁三姝,天生魅惑,是所有男弟子的剋星。」說完,美目在杜子平的臉上又轉了兩轉。

    杜子平笑道:「只怕我上場之後,就是落雁峰女弟子的剋星。任落雁峰幻春訣如何神妙,那些女弟子修為如何精湛,媚術如何撩人,只要對我一施展,晚上定是要做惡夢。所以嘛,她們碰上了我,可算是倒了大黴,撞了華蓋運。哦,不對,是機緣不夠,天意安排。」

    瓊娘嗤的一下,笑出聲來,說道:「你不必這般自謙,不過,這話到是蠻形象的。」

    杜子平暗自比較這落雁峰三姝,那楚容兒端莊秀麗,卻顯得纖美柔弱,讓人心生憐惜,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花玉香成熟優雅,溫潤如玉,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只有親近之意,絲毫沒有防備之心;這慕容清柔卻是柔媚之極,充滿了誘惑,令人一見,覺得天上地下,只想與她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這些特質一半是天生,另一半則是修煉幻春訣後,氣質更加突出所致,旁人就是將幻春訣練到胎動期,也是學不來的。這慕容清柔的手段到底如何,現在還看不出來,但那花玉香較楚容兒也未遑多讓,只是她運氣不佳,一出場便碰上了龍飛,便折戟沉沙。

    那柴桂說道:「紫陽峰門下弟子柴桂,久聞慕容師妹之名,師妹無須客氣。」他話裡說得雖是謙遜,禮節到也不缺,但卻面無表情。台下眾人均想,素聞紫陽峰柴桂冷人冷面,果真半點不假,面對這般美人,仍是冷眉冷眼。

    慕容清柔也不以為意,見柴桂站立不動,知他不肯先出手,便柔聲說道:「既然如此,恕小妹僭越了。」言罷,她右手微伸,羊脂玉一般的手掌上,平放著一面菱花鏡,此鏡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騰空而起,迎風一晃,化為一個直徑數丈巨鏡,射出一道白色光束,當頭向柴桂罩了下來。

    光束尚在空中,地面上咔咔數響,擂台上巨鏡籠罩範圍內立即生出一片綠色,轉瞬間化為根根木刺,向天空伸了過去。那柴桂正在這光圈範圍之內,眼看就要扎個通透,身上突然出現一層的青紅兩色光芒。這光芒甫一出現,嗤地一聲,便將這周身三尺之內的木刺化為飛灰,隨後一陣閃爍,脫體而出,凝成一朵青裡透紅的火焰來。

    這火焰在空中一閃,化為一個方圓數丈的火網,向上飛去。慕容清柔手指一點,那面菱花鏡所射出光束迅速收縮,化為碗口粗細,向火網射來。只是這火網在空中一個盤旋,周圍向上兜起,形成一個火焰囚籠,將這道白色光束裹入。那囚籠在空中發出一聲長吟,片刻後又化為一朵火焰,火光似是又亮了一絲。

    這火焰竟然將那道光束吞噬,以增加自身的威力!柴桂一捏法訣,火焰化做一隻火鳥,啾啾叫了兩聲,展翅將慕容清柔飛去,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紅光。慕容清柔用手一點,那菱花鏡又射出一道紅色光束,正射中那火鳥。那火鳥在空中啾啾叫個不停,卻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杜子平道:「慕容清柔法力固然精湛,這柴桂的定力也的確不錯。慕容清柔的幻春訣威力不淺,他居然毫無反應。」

    瓊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觀察得到很仔細,不過,我敢保證這次出局的肯定是柴桂。」

    杜子平緩緩地說道:「我到是看不出來,這兩人手段都差不多。不過,柴桂的法器是噬血靈焰的仿製品,陰毒得狠,他的贏面略大些。」

    這時場面又變,柴桂見這火鳥一時片刻之間無法攻入,把手一招,那火鳥又飛了回來。慕容清柔突然嬌聲道:「哎呦,好險。」與此同時,嗤嗤兩聲輕響,在那菱花鏡的光束下,似乎有兩道極細微血氣散掉。

    瓊娘向杜子平道:「這就是你們化血大法中的血魔刺神通吧?」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門神通殺傷力雖然不強,但無聲無息,用於偷襲,最是難防。這菱花鏡威力好生強大,不在那柴桂的法器之下。」

    話音剛落,那菱花鏡凌空飛起,化為一個圓盤急促旋轉著從天而降,「嗚嗚」刺耳的聲音,當頭向柴桂打了下來。

    柴桂一捏法訣,那火焰瞬間火光大盛,飛了上去。這菱花鏡黑光白芒交替出現,破開那片火光,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柴桂身體向後疾退,只是這一片木刺還矗立在擂台之上,他身體重重地撞在一根木刺之上,那黑白兩色光芒險之又險地擊在擂台上。柴桂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懼,抬頭向慕容清柔望去。

    這一眼望去,只見慕容清柔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竟令他怦然心動,手下不禁慢了一分。那慕容清柔嬌笑連連,聲音中魅惑無窮,面上的嫵媚之意也越來越濃,柴桂只覺心意動盪,眼前只有這樣一個女子,其它什麼都瞧不見了。

    杜子平看到這裡,愕然道:「怎麼會這樣?」

    瓊娘道:「在歷屆宗門大比中,玉龍、青雲與紫陽三峰的男弟子,只要遇到落雁峰的女弟子,哪怕修為高出一籌,往往都是一敗塗地,鮮有例外。上次楊夢圜運氣好,沒有落雁峰的弟子,這才奪魁,這也是我說柴桂必敗的原因。」

    杜子平奇道:「為什麼?難不成這幻春訣是化血大法的剋星?」

    瓊娘道:「這到不是,化血大法威力之大,為本門之首,只是修煉這門法訣之後,定力有所不足,往往便會受制於幻春訣。」

    杜子平驚道:「這樣的話,倘若本門修練化血大法的弟子出去碰到別家修煉媚術的修士,豈不是一樣受制?」

    瓊娘道:「那到不會,只有幻春訣才會有這般效果,別家媚術法訣,卻收不到這等作用。而且等到了結丹期後,幻春訣對化血大法便沒有這般克制之效,與其它法訣無二。」

    杜子平嘆道:「這幻春訣只怕是哪一任血魔宗門夫人創下的吧,不然怎會這樣?」

    瓊娘嗤地一聲笑道:「虧你想得出來。」

    擂台之上,場面大變,那柴桂怒聲虎吼,那團火焰,時爾化為火蛇火鳥,時爾化為火槍火箭,全力進攻,竟然毫不防禦。那慕容清柔那面菱花鏡上下飛舞,左遮右擋,竟全然處於下風。一些紫陽峰的弟子這時舒了一口氣道:「看來這慕容清柔修為與咱們柴師兄還有相當的距離,這次咱們應該是贏了。」

    但在杜子平與瓊娘等修為高深人的眼中,卻看出柴桂的不妙來。儘管柴桂攻勢猛烈,但其目光已經很久沒有離開對方的眼睛了。而且慕容清柔儘管處於下風,但躲閃招架過程中,頗有章法,絲毫不亂,顯然是想耗掉對方的法力。

    這一節,柴桂何嘗不知,只是他雖被幻春訣所吸引,但靈台尚保持一絲清明,知道若不能速戰速決,落敗的定是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40
第七十六章 第二輪
               
    激戰當中,那柴桂突然大喝一聲,身體向後一翻,噴出一股鮮血,摔在擂台之下,昏了過去。那火焰化為一道火牆攔在身前,將一道白光攔下,隨即又收縮成一團火焰,飄到柴桂身前三尺之處,閃爍個不停。

    紫陽峰其餘弟子大驚,紛紛圍了過去,將柴桂扶起,只是他依然昏迷未醒。擂台旁邊一位老者道:「他雖然受了傷,但並無大礙,只需將養十天半月,便沒有問題了。」

    杜子平大惑不解,向瓊娘問道:「那柴桂最初絲毫未受對方誘惑,為何沒過多久,便支持不住了?」

    瓊娘道:「這幻春訣附帶的神通是惑心術,這慕容清柔已將這惑心術修煉到頗深境界,在不知不覺中,就讓人墜入彀中,成為行尸走肉,只聽施術者的吩咐。這柴桂也真夠狠,最後那一下,他寧肯自殘,也不張口認輸。」

    原來柴桂的傷勢竟是他自己用化血大法硬生生將自家擊暈了過去,這才掙脫了惑心術的控制。杜子平嘆道:「他這是不想留下心魔,以免日後結丹時遭到反噬。只是不知道那楚容兒與花玉香的惑心術到了什麼境界。」

    瓊娘道:「楚容兒的惑心術絕對在慕容清柔之上,那花玉香就算不及慕容清柔,也差不了多少。」

    杜子平道:「想不到首輪比試,就將青雲峰與紫陽峰的奪魁熱門給淘汰出局了。這兩峰真是運氣太差。」

    次日,大比進入第二輪。第二輪共有十六場鬥法,分為兩天進行,杜子平又是第一個上台。他的對手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這女子長得到也頗為俏麗,她向杜子平笑盈盈地說道:「落雁峰弟子張巧兒,向杜師弟請教。」

    杜子平微一欠身,說道:「玉龍峰弟子杜子平,見過張師姐。」說完,他抬起頭來,只見張巧兒極有趣地瞅著他。他略感尷尬,一拱手,正欲講話,突然覺得對方目光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心中一動,暗叫道,不好,這是惑心術。

    他剛想到這裡,只見眼前金光閃動,一隻金鈴,疾若閃電,同時帶起一陣大風,刮臉生疼,同時耳邊傳來叮噹之聲,極為細微,卻令人忍不住仔細辨聽。

    「攝魂金鈴!」台下有識得厲害的弟子叫出聲來。這攝魂金鈴可攻可守,鬥法中還會以幻音傷敵,在惑心術的配合下,威力又大了三分。杜子平在惑心術下本已慢了一拍,再加上這幻音又令他略有分心,一時竟未來得及躲避,眼看攝魂金鈴眨眼間便衝了過來。

    只聽嗤的一聲,攝魂金鈴正擊在杜子平的胸前,只見他身影晃動,卻消失在空中。「風遁術,」張巧兒吃了一驚,金鈴倏地飛回到頭頂,化為數丈大小,將她全身罩住。只聽得噹的一聲,杜子平拳上包著一層血光,重重地擊在這金鈴之上,只震得她兩耳嗡嗡直響,心中更是驚駭無比,情知方才稍慢一下,便會被對方一舉擊到台下。

    台下落雁峰的女弟子一齊嬌聲道:「哎呦,不好!」落雁峰女弟子們本來長得就極為豔麗,聲音更嬌脆無比,登時把其它擂台圍觀者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瓊娘本來見杜子平開始被這張巧兒所惑,便心中不喜,這時更是皺起了眉頭。

    杜子平開始時雖然吃個小虧,但本以為仗著這風遁術定能一舉擊敗張巧兒,剛才他並未用雙翅加速,而且也只是運起法力,擊了這一拳,哪知卻被對方擋下。他吐氣開聲,又是一拳擊出。

    他一連擊了十餘拳,噹噹之聲不絕於耳,暗想到,就算張巧兒能頂住,這般硬拚下去,最終也是必敗無疑。突然之間,他只覺得腳下晃動,知道不妙,羽翼一展,便飛到半空之中。

    此時台上,他剛才站立之處,瞬間裂開一個大洞,一道青光射了出來,隨後張巧兒也躍到台上。台下落雁峰的女弟子叫道:「可惜。」杜子平定睛一看,那道青光竟是一柄匕首,也不知那張巧兒用了什麼手段,竟從鑽入地下偷襲。

    張巧兒面帶笑容,雙手掐了一個蘭花指的法訣,喝了一聲:「疾!」只見一道金光,直飛上天,鈴口處射出一道霞光,將杜子平罩住。與此同時,那柄匕首迅若閃電,向杜子平前胸疾刺過去。尚未及身,這匕首便激盪起一股勁風,將杜子平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杜子平叫道:「來得好!」雙拳一擊,那道霞光便被擊潰了開來。緊接著,他雙手一張,兩手之上佈滿血光,向前一抓,便將這柄匕首捉到手中,被一層血光籠罩其中。張巧兒一捏法訣,這匕首青光大盛,在杜子平的掌中打了個盤旋,卻無法飛出。

    台下觀者一片嘩然,驚嘆聲不絕於耳。

    那張巧兒面色肅然,兩眼精芒直射,但見她咬緊銀牙,右手捏訣,左手曲伸,嬌喝了一聲,「鎮神!」那攝魂金鈴在空中一落,噹的一聲,便將杜子平罩在擂台之上。

    台下,瓊娘微微變了臉色,相反,落雁峰的女弟子們卻是喜氣洋洋,喝采連連。

    「張師姐,做得好!」

    「好厲害!」

    「張師姐這應該是勝了吧!」

    只是台上的張巧兒面色並不輕鬆,她捏著法訣,口中唸唸有詞,一道道金光加持在這金鈴中。初時這金鈴尚無異狀,過不多久,卻聽見裡面發出轟隆隆的驚天巨響,每一下響動,攝魂金鈴的鈴壁就會無端地凸起一大塊。不過隨著金光的落下,那鈴壁的凸起便會恢復原狀。

    台下眾人都鴉雀無聲,都緊張地向台上望去。

    那巨響越來越密集,金光的恢復速度就有些跟不上了。又聽得數十聲巨響後,這攝魂金鈴就變得面目全非。

    張巧兒只覺得一股股大力撞來,正欲將攝魂金鈴收回,卻聽著「轟隆」一聲巨響,金光四射,那金鈴竟硬生生地四分五裂了開來,杜子平「嗖」得從裡面飛了出來。張巧兒如受重擊,也蹬蹬地退了數步。

    杜子平一聲冷哼,雙手一搓,手中的青色匕首光芒迅速暗淡,緊接啪的一聲脆響,便折成數截。

    「幹什麼呀,怎麼能一下子毀了人家兩件法器?」

    「就是,實力強橫,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家嘛。」

    「這法器哪裡是這麼好煉製的,你知道,張師姐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煉了這麼兩件。」

    「切,毫無男子漢風度。」

    那落雁峰的女弟子們嘰嘰喳喳地埋怨起來,說起來,倒還真不能全怪這些女弟子們不講道理。之前,落雁峰的女弟子落敗,那些男弟子個個都保持風度,唯恐不能給這些女弟子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來。不過,瓊娘面上卻微微露出笑容。

    張巧兒一見自己的兩件法器被毀,心痛得無以復加,卻也知道再也勝不了對方,哼了一聲,縱身躍到台下。她這次鬥法,可是吃了大虧,不但這兩件法器被毀,而且之前她從地下偷襲,是用了一張土遁術的神通符,如今也化為烏有。

    杜子平此次交手,雖未用全力,但卻是委實吃了幾次虧,雖無大礙,也有些氣悶。他只得奮力反擊,方大展神威,卻又得罪了一群娘子軍。聽這些女弟子的話語,只得悶聲不語。聽見那擂台旁邊的老者說道:「玉龍峰杜子平獲勝。」這才,躍下台來,站在瓊娘旁邊。

    那楚容兒卻對他正色道:「多謝杜師弟手下留情。」

    杜子平也還了一禮。

    那落雁峰的女弟子們對楚容兒說道:「楚師姐,你怎麼說他手下留情呢?」

    楚容兒道:「這杜子平與張師妹交手,你們可見他動用什麼法器了嗎?還有,他那天罡地煞血獸變,施展了嗎?若不是張師妹把他逼急了,他也斷然不會毀了兩件法器。」那些女弟子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不再言語了。

    瓊娘低聲道:「怎麼搞的,在張巧兒那裡居然還險些吃了大虧?」

    杜子平回道:「剛交手時,我一個慎,中了她的惑心術,這才鬧到這個局面。」

    瓊娘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怕是見到人家是個美貌女子,便憐香惜玉起來,結果毀了人家兩件法器,討好不成,反而結怨,這才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杜子平一聽,目瞪口呆,一時之間說不出來。

    瓊娘白了他一眼,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那惑心術,昨日你就知道厲害了,為什麼今日還險些墜入其中?你用風遁術時,只要你再稍加上些速度,那張巧兒還來得及護住自己嗎?還有,你的化血刀呢?天罡地煞血獸大法呢?隨便用上,也不會被這攝魂金鈴困住。」

    聽到這裡,杜子平更是不敢接話,只得閉口不語,只是那楚容兒似是聽到了什麼,也明白了些什麼,掩嘴一笑,向杜子平瞥了一眼。

    杜子平心中一凜,瓊娘說這些話時,也不想讓別人聽到,用了傳音術的神通。雖然這神通甚是普通,但同階修士極難聽到。他暗自尋思,這楚容兒的實力難道會這般強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41
第七十七章 詭計取勝
               
    沒過多久,杜子平就又被擂台上的鬥法吸引住了,因為台上是他的老熟人楊夢同。楊夢同的對手是青雲峰的弟子葉飛,此人是青雲峰此次大比中的一名好手,僅次於連天雲。楊夢同畢竟進入內門不過一年,修為與對方相比則有了相當的一段差距。

    連天雲慘敗於瓊娘之手,首輪便告出局,青雲峰的弟子大為沮喪。葉飛反而到有幾分竊喜,他修為僅略低於連天雲一籌,便想趁機在大比中奪個好名次,以提升自己在青雲峰的地位。

    他與楊夢同甫一交手,便知對方修為差得遠,於他祭起碧血幡,只是隨意遮擋,偶爾還擊,也只是將對方迫退,卻不追擊,以便顯得自家佼佼不群,氣度寬宏。

    果然,不但空中的結丹與胎動期的修士看了出來,連台下普通弟子也有人低聲說道:「葉師兄修為精湛,只是不願意讓楊師弟輸得難看,給人留幾分情面,果然是一個厚道人。」

    那楊夢同對這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腳下踩著血煞雲,圍繞著葉飛攻個不停,只見他手掌變幻,刀光劍芒血錐一波又是一波地攻了上來。葉飛暗想,憑你的法力,這般進攻,能支持多久?

    當下他隨手應接,雙腳不丁不八站在擂台之上,一步卻也不肯動,只見一道淡淡的血光將他全身盡數護住,任憑楊夢同狠打猛攻,卻渾不在意,彷彿師長在陪弟子喂招。

    瓊娘眉頭一皺,說道:「這葉飛也未免過份了些,他這般作派,任誰都看得清楚,這比一招敗敵,還令人難以接受。」

    杜子平卻絲毫沒有不爽的感覺,那楊夢同當初在過血河時,暗算了他一把,此事至今尚未了結。杜子平雖然不是什麼心胸狹窄之輩,但卻也不是以直報怨的正人君子。他微微一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是這般想的。」

    瓊娘一笑道:「這人是你玉龍峰的師兄弟,想必他曾經得罪過你,只怕還是歐陽亭的弟子,所以你才會這般說罷。」

    杜子平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瓊娘竟然如此聰明,只憑一句話,便將事實猜了出來。這時,擂台之上,形勢又變。葉飛見楊夢同老了臉皮,居然只攻不守,有些不耐煩起來。空中那隻碧血幡一抖,那道血光化作一條血蟒,向楊夢同撲去。

    楊夢同長嘯一聲,身上生出片片鱗甲來,正是他的魚鱗鎧法器。他身子猛地一伸,雙掌冒出數寸長的血芒,用力一撕,那條血蟒卻絲毫無損。他又吸了一口氣,只是這神通尚未施展,那條血蟒便將他團團纏住。楊夢同身上生出一層血色光罩,將這條血蟒擋在外面。

    不一刻,只見楊夢同面紅似血,額頭上青筋直冒,血色光罩閃爍不停,漸漸地黯淡下來,眼見不支。葉飛道:「楊師弟,倘若你認輸,我便放你下來。」

    那楊夢同為人狠辣,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只是盡力抵抗,並不張口認輸。其實葉飛這時只要隨手一擊,便能將他擊落在擂台之下。他卻偏偏在血蟒上加了三分力道,只聽得咔咔數聲,那血色光罩立即四分五裂,楊夢同立即便暈了過去。

    葉飛微微一笑,不欲再傷到楊夢同。碧血幡一展,那條血蟒化為一道血光,飛入碧血幡之中。楊夢同的身體從空中便直墜下來,葉飛上前幾步,右手一伸,欲將其接住。這時卻異變陡生,楊夢同身體還在空中,兩眼睜開,身上升起一道紅光,好似一條血蛟,張開大口,一口向葉飛咬去。

    這葉飛本以為對方一敗塗地,絲毫沒有防備,一下子就便這條血蛟吞了進去。這血蛟畢竟只是虛影,葉飛前腳被吞了進去,隨便便從血蛟的尾部鑽出。他用手一指楊夢同,說道:「你,你,」一句話沒有說話,就摔在擂台之上,一動不動。

    楊夢同猶自怕對方使詐,當下四指一併,虛虛一劃,一道劍光向葉飛咽喉斬了過去。那擂台旁邊的老者哼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何舉動,那道劍光距葉飛咽喉還有數寸之時,便叮的一聲,四分五裂,隨風散去。那老者不情願地說了一聲,「玉龍峰楊夢同勝。」

    這下子勝負逆轉,台下青雲峰眾弟子又驚又怒,立即上來幾人,扶起葉飛,向楊夢同厲聲喝道:「葉師兄讓著你,不肯下殺手,你怎麼能用詭計傷人?」說話的人平日裡與葉飛關係不錯,這時雙目冒出的怒火彷彿能將這座擂台燒燬,恨不得一劍就將楊夢同斬殺。

    空中孟如海雖然一樣恨極,卻仍與雲重談笑風聲,像是絲毫不知。只聽得楊夢同道:「鬥法中,又沒有規定不能用計,倘若葉師兄用計,那我也只是認命罷了。」青雲峰弟見他強詞奪理,更是憤怒,但一時倒也沒法駁斥,只是斥罵不休。

    那老者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葉飛若不是自大,何至於到此地步?」這些青雲峰的弟子這才不作聲,將葉飛抬了下去。

    瓊娘冷笑一聲道:「看見沒有,鬥法之際,沒有人敢輕易留手,即便獅子博兔,也要用全力。」

    杜子平尚未答話,卻見瓊娘騰空而起,飛到擂台之上,原來輪到她鬥法了。她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陽群。杜子平嘆了口氣,知道陽群必敗無疑。她上台的身法其實到也平常,只是她人嬌美勝花,肌膚瑩白勝玉,身上白衣隨風而起,更似九天仙女一般,台下喝采之聲此起彼伏,霎時間陽群覺得彷彿台下竟無人冀他獲勝。

    兩人互施了一禮,陽群便率先出手,一柄小幡,飛到空中,灑下一大片血光來,化為數隻血色觸手,向瓊娘撲來。那血色觸手的血煞之氣較以前更為濃厚,越發的通紅油亮起來。看來陽群不但法力大進,這法器的威力也上了一層。接著他一捏法訣,背後生出雙翅的虛影,倏地一扇,來到瓊娘的身後,拍出一道血光來。

    瓊娘把手一伸,一柄飛劍凌空一繞,就把這數條觸手絞個粉碎,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陽群吃了一驚,血雲盾剛一祭起,一柄飛劍,噹的一聲,便將這盾牌擊飛了出去,還未待他施展雙翅神通,一道極鋒銳的劍氣便刺破了他的護身血光,抵在他的咽喉。

    如果說瓊娘上次擊敗連天雲是因為百靈羽衣威力無窮,那麼此次鬥法,全然憑得她這手出類拔萃的劍術。陽群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瓊娘的差距竟有這般大,長嘆一聲,說道:「多謝雲師姐手下留情。」言罷,待瓊娘收回飛劍,他便走下台去。

    台下弟子雖然早就知道瓊娘劍術驚人,但也萬萬沒有想到像她這般嬌滴滴的美人,劍術竟精湛到如此地步,而且殺氣絲毫不露,神通委實深不可測。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喝起彩來。那連天雲亦在台下,此時見了,長嘆一口氣,知道上次即便沒有百花羽衣,依然不會是瓊娘的對手,輸得是半點不冤。

    那龍飛面色微微一變,接著與身旁之人聊了幾句,卻不提這場鬥法;孫無的瞳孔收縮,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楚容兒神色如常,只是不經意間眼角跳了幾跳;唯有雷鳴沒有半分變化。杜子平將這些瞧在眼裡,對雷鳴的忌禪又多了幾分。

    天空中,孟如海也微露詫異之色,對雲重說道:「賢侄女好生了得,純以劍術而論,便是胎動期的劍修,許多人也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雲重面有得意之色,嘴裡卻道:「孟師弟,你太誇獎她了。」不過,他一眼瞅見杜子平,眉頭就是微微一皺。他心下明白自家女兒的脾氣,倘若直接向杜子平施壓,這個女兒立即便會與雷昊絕裂,這也就罷了,但這對她日後修煉也大有阻礙,只怕結丹時,會遭到心魔反噬。

    他最初以為,可以裝作沒有這事,等杜子平走後,時間一久,就會慢慢平靜下來。誰知道雷昊一怒大鬧青雲峰,被逐了出去,杜子平與瓊娘這幾日來,更是一直成雙成對出現在眾人面前,已鬧得人人皆知。此事如何善後,委實令他頭痛萬分。

    杜子平已是打定主意,在雲海裡進階胎動,然後就離開血魔宗,對此事絲毫不顧忌。至於什麼橫刀奪愛,道義有虧之說,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下。他昔日未修煉之時,腦子裡便被灌輸了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類的思想。

    後來他登基做了皇帝,雖然無甚權勢,但這種想法早已是根深蒂固了。更何況,他進入修煉界以來,實力不相稱,便無平等對話之事屢見不鮮,哪裡還管著這些?別說瓊娘只是與雷昊有婚約,便是瓊娘與雷昊結婚生子,他也敢將瓊娘拐出血魔宗去。

    瓊娘本來覺得有些對不住雷昊,只是雷昊將那幽冥血玉贈於雷鳴,分明有藉機除掉杜子平之意,這一來,那些歉疚一下子便被甩到爪哇國去了。她又知道,杜子平有脫身之法,一想到此後再難見到杜子平,便無法自抑,哪裡還顧得上其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41
第七十八章 密議
               
    其實這裡唯一為杜子平擔心的就是陳升,陳升在血魔宗內一直頗受排擠,過得不甚如意,好不容易來了個杜子平,自是非常欣喜。只是沒想到杜子平又惹到了雷昊,他勸說無果,想向杜子平施壓,一來怕傷了兩人剛剛建立起的關係,二來他委實不敢惹瓊娘,畢竟人家背後有一個金丹期的大高手。

    這天最後一場鬥法的主角是楚容兒。只見她一身紫紗,裊裊娜娜地飛上台去,台下的弟子轟然喝起采來,聲勢倒也不輸於瓊娘。她的對手是落雲峰的一名男弟子,此人知道瓊娘的惑心術厲害,默用法力護住全身,這才上前。

    他正待張口欲言,一眼望去,只見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子,怯生生地站在那裡,心中立時生一股說不出來的憐惜之意,只想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更無它求。他這個念頭一浮起,便全然忘記自己身在擂台之上,直到對方一連數聲,「林師弟」,這才反應過來。

    只見台下噓聲一片,竟然無人看出這位林師弟已經著了對方的道,竟然認為他貪戀美色。他期期艾艾地說道:「落雲峰弟子、弟子林正,請楚師姐賜教。」

    杜子平說道:「落雁峰弟子總是提前施展媚術,難道這不算是違規嗎?」話音剛落,一道霞光已將這林正擊下擂台。

    瓊娘道:「這確實不算違規,本來就是考驗對方的定力。你若連這一手都擋不住,在台上比試也是落敗,只不過或許能多撐些時間。當然倘若你上台一言不發,劈頭蓋臉地打過去也是可以的,只是這樣一來,名聲可就臭了,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夜色已深,玉龍峰上,雷昊在自己的洞府之內,走來走去。他雙拳緊握,骨節軋軋作響,面上全是怒意。在他身旁的一張玉案上,放著一枚玉簡,這玉簡是雷鳴發給他的飛劍傳書。裡面記載白日裡杜子平與瓊娘卿卿我我,而且還附有影像。

    雷昊一出生便是天之驕子,他天賦之高,還在當年的玉道人之上,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短時間內修煉到胎動後期。而且他天生豪爽,深得同門愛戴,早被視為下任血魔宗掌門。後來他又得美人青睞,與瓊娘定下婚約,更是意氣風發。

    只是他活到現在,一直都順風順水,而且為人少些心機,突然碰上這種事情,一心想得是如何將杜子平碎屍萬段,卻想不出什麼陰謀詭計,重新奪回瓊娘芳心。就在這時,一道紅光飛入洞內。

    雷昊把手一招,這道紅光落在他的手掌之中,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雷師弟可有空閒?愚兄田化鏡來訪。」這道紅光居然是一道傳音符。

    雷昊微一沉吟,打出一道法訣,洞門緩緩地打開,外面站著一個老者,正是田化鏡。雷昊道:「田師兄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田化鏡呵呵一笑道:「我是來幫雷師弟解決眼前的煩心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入。雷昊心中一動,說道:「田師兄,這裡請。」說完,他伸手推開一間密室。

    兩人坐好之後,雷昊說道:「田師兄,這裡有防護法陣,絕對不會有人聽到,你有什麼事,大可明言。」

    田化鏡若有深意地瞅了雷昊一眼,說道:「雷師弟,請恕愚兄直言。杜子平之事,你就這麼忍了?」

    雷昊故做驚訝,說道「田師兄此話何意?小弟我不明白。」

    田化鏡微微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今日我也看了宗門大比,那杜子平與瓊娘進則成雙,出則成對,雷師弟以為如何?」

    雷昊勃然變色,猛地站起。田化鏡接口道:「此事青雲峰上上下下觀看宗門大比的弟子人人皆知,雷師弟不必做這等掩耳盜鈴之事了。」

    雷昊怒道:「田師兄,如果你有事就請直說,難道你是來消遣我的嗎?區區一個杜子平,我舉手投足之間,就可將他化為齏粉。」

    田化鏡道:「雷師弟,且先不要動怒,聽我把話說完。杜子平不過一個引氣期的弟子,縱然背後有靈雲撐腰,但做下這等事來,誰也幫不了他。不過,雷師弟親自動手,一來會惹得瓊娘生氣,日後你與瓊娘之間因此便會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二來雷師弟是千金之體,舉動之間皆被人關注,倘若因此出手殺了杜子平。別有用心者會藉機生事,說什麼雷師弟你妨賢忌能,雖然你不在意,但終歸對名聲不好。依我來看,還是借刀殺人為妙。」

    雷昊為人雖缺少心機,但這點淺顯之事,還是明白的。他贈予雷鳴幽冥血玉便是安了這個心,但仍有一重大障礙無法解決。聞聽此言,他向田化鏡瞧了一眼,說道:「請田師兄明言。」

    田化鏡一捋頜下幾縷鬍鬚道:「雷鳴的血煞魔屍還差一步就能進階成胎動期,估計還不能致杜子平於死地,而且在宗門大比之中,也不可能會出現人命的。不過,進入雲海之後,就不一樣了。」

    雷昊目光閃動,說道:「田師兄的意思是……」

    田化鏡笑道:「雷師弟,你不是知道雲海中有一枚化血參嗎?此物若是讓那隻殭屍吞下,定可進階胎動,屆時它向杜子平出手,那杜子平實力再強,也是必死無疑。」

    雷昊聽了,頗失所望,說道:「想不到你也知道那化血參之事,倒不是我捨不得這個化血參,只是那化血參有一隻胎動期的妖獸碧眼妖狐守護。我實在想不出法子,讓雷鳴可以繞過這只妖獸,獲取化血參。」

    田化鏡笑道:「我到是有一個法子,能讓雷鳴獲取化血參。」

    雷昊聞言喜道:「什麼法子?田師兄請講。」

    田化鏡說道:「我昔日在東海偶得龍涎香,製成攝魂香。此物是碧眼妖狐的天然剋星,定會一舉擒下。」

    雷昊聞言大喜道:「多謝田師兄大力相助,這份人情我記住了。我知道這攝魂香價值不菲,那碧眼妖狐的擒下來,就送給田師兄了。」

    田化鏡乾笑兩聲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那杜子平身上還有一物,不知雷師弟可否給我?」

    雷昊問道:「不知是何物?」

    田化鏡道:「這杜子平在血河中獲得一大塊凜血寒晶,雷師弟你知道我要煉製一柄噬魂血刃,正缺此物。」

    雷昊毫不躊躇,一口便答應道:「此事好說,只要那杜子平身上有此物,我定會讓雷鳴將這塊凜血寒晶奉送給田師兄。」

    田化鏡面露喜色,說道:「我就知道雷師弟豪爽,一言為定。」說著,他便將右手伸了出來,與雷昊的右手互擊三下,這叫做擊掌為誓。

    次日,青雲峰擂台之下依然人頭攢動,擂台上的鬥法更加激烈。青雲峰固然運氣不佳,紫陽峰的運氣更是極差,其最強的弟子柴桂出局後,二號弟子何清上台正遇到龍飛。

    孟如海在空中搖頭道:「這紫陽峰的運氣比我們青雲峰還差。」要知道,若不楊夢同使詐,那葉飛定將躋身十六強,而這龍飛能將花玉香擊敗,實力只怕還在柴桂之上。

    「必勝!龍師兄!」

    「何師兄,好樣的!」

    擂台之下,喝采之聲似潮水一般,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那是紫陽峰的弟子與落雲峰的弟子分別為何清與龍飛加油呼喊。

    擂台之上,白霧翻滾,玉蕭聲動,但卻始終掩蓋不住其中一道血光,紅白兩色閃爍不停,將整座擂台映得美麗異常,也詭異異常。眾弟子根本看不清裡面是如何交手的,不過,卻瞞不過杜子平的真龍之目。

    這一場鬥法從辰時直到午時,已有近兩個時辰過去了,雙方還是未分勝負。尤其是那紫陽峰的何清,在龍飛的雲霧訣與紫府神簫之下,居然有攻有守支撐了這麼久絲毫不落下風,讓杜子平等人頗為驚奇。

    天空之中,雲重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何清根基扎得極牢,龍飛又不肯多露一些底牌,這場鬥法,還要再花上些時間。」

    孟如海道:「不錯,這何清實力雖稍遜柴桂一籌,但根基卻打得更牢,未來成就未必就不及柴桂。紫陽峰又出現一個不錯的弟子。」

    龍飛仍不急不燥,面色悠閒之極,一縷簫聲若有若無,卻將雲霧攪動,猶如海浪一般,層層疊疊向何清湧去。反觀何清,化血刀化做一條數十丈的長虹,猶如一條長長的血蟒,在雲霧之中,飛來舞去,雖然仍未露敗象,但面色已有些焦急,不似之前那般鎮定從容。

    杜子平看到這裡,說道:「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時間,這何清就會落敗了。」話音一落,只聽見一聲巨響,雲霧四散,接著傳來何清的聲音,「龍飛師兄修為高深,在下認輸了。」瓊娘向杜子平瞧了一眼,頗為奇怪他是如何看清擂台上一舉一動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42
第七十九章 萬劍訣與分身之法
               
    原來,剛才何清久戰不下,已覺得法力消耗過巨,化血刀所蘊的潛力已大不如前。而對方的攻擊一如鬥法之初,雲霧中幻化的妖獸仍層出不窮。於是他便行險一擊,手中打出一道法訣,白霧之中無數道血光激射而出,將這雲霧訣所幻化的妖獸盡數擊碎,連雲霧也被破開,露出龍飛的身影來。

    隨即那些血光彙集在一起,化為一條血蛟,惡狠狠地撲去。那血蛟剛到龍飛身前三尺之處,就撞到一道無形牆壁之上,發出震天的響聲,血光四散,又現出化血刀的本象來。何清正待施法,卻有一片薄薄的雲霧貼到身前。

    他只覺全身一麻,宛似受到雷震,一股似有若無的法力直入丹田,激得丹田內的法力向四外擴散。他大吃一驚,只是法力已不受控制,全身麻軟欲倒。他只道這次定然重傷,不過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陡然間那股似有若無的法力突然消失,體內法力也恢復正常,自然是龍飛手下容情,因此便張口認輸。

    接下來,落雁峰的慕容清柔上台來,對手卻是青雲峰的一名女弟子。杜子平心中一樂,這幻春決再厲害,總不能對同為女兒身的弟子也有效果吧。哪曾想雙方甫一交手,那青雲峰的女弟也猶如著了魔一般,面紅耳赤,隱隱地流露出春意來。

    這女弟子也知不妙,急忙穩固心神,潛運法力,試圖從幻春訣中掙脫出來,只是雙眼一瞧到慕容清柔的目光,便又暈暈乎乎了。在春風吹拂之下,她只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服,手上雖然還在施法,但威力已經大減。慕容清柔見狀,玉手一指,一道霞光就將其擊落台下。

    杜子平駭異之極,暗自忖道:「這幻春訣居然男女通吃,這還了得?」瓊娘在旁似是知道杜子平心中所思,說道:「這幻春訣固然對男弟子威力無窮,但同樣也可以喚起女弟子的情欲,迷失其神智,只不過威力略差罷了。」

    接下來又比了兩場,這四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還是不放在杜子平的眼裡。他只覺這兩場鬥法,激烈有餘,精彩不足。直到第三場,雷鳴緩步上台,這才令杜子平精神一振,那隻血煞魔屍的威力,他也是急欲知道的。

    只是這雷鳴對手的實力不足,交手不過兩三個回合,一道紅光一閃而逝,隨便又飛回雷鳴的袖中。這名弟子身體晃了兩晃,摔倒在擂台之上,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看樣子他不但受了重傷,連精血都被攝取了許多。

    杜子平在台下瞧得清楚,那道紅光就是那血煞魔屍,它只是一揚手,打出一道紅光,便破了那名弟子的護體靈光,當真是動如疾風,快若閃電。杜子平本想通過此戰窺測一下那血煞魔屍威力,卻因那名弟子修為太差,除了「深不可測」四個字外,其餘半點也沒摸出來。

    瓊娘道:「這雷鳴的修為雖然不錯,但較龍飛連天雲等人還有相當的距離,若沒有這具血煞魔屍,你我輕易便可擊敗他。」

    杜子平點頭道:「不錯,雷鳴也不想讓別人對這血煞魔屍過於瞭解,所以出手之際,只是一擊便收回。」

    孟如海扭頭對雲重說道:「雲師兄,賢侄女這次大比的真正對手,只怕就是這頭血煞魔屍了。」

    雲重說道:「這血煞魔屍威力雖然強大,正是小女瓊娘百花羽衣劍的對手,但現在宗門人才輩出,她的對手何止一頭血煞魔屍?」

    孟如海搖頭道:「當然,下面這些弟子實力能與賢侄女一較高下的也有幾個,如龍飛、孫無、楚容兒與慕容清柔等人,而且這些人也未必不能找到一柄與自身屬性相合的中品靈器。但這些人煉器水準太差,無法血祭靈器。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操縱中器靈器,也就是三五下,如何能與賢侄女抗衡啊?」

    雲重道:「孟師弟少算一人,那杜子平實力極強,雷鳴即使有血煞魔屍,也未必準能獲勝。」孟如海何嘗不知道杜子平,但瓊娘與杜子平這幾日頗為親密,他也看在眼中,自然認定杜子平不會掃了佳人的興致,只是無法說出口罷了。

    他暗自想道:「雲師兄話裡提到杜子平,顯然是說杜子平不會相讓,那麼瓊娘與杜子平之間自然並非情侶。只是這能擋得住這血魔宗數百名內門弟子的眼睛,蓋得住眾人這悠悠之口嗎?」

    不提空中孟如海暗地思索,擂台之上,那孫無面色凝重地望著對方。他的對手是萬竹峰的一名弟子,名為錢洪。這錢洪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上一輪鬥法,雖然獲勝,也沒有顯示出什麼與眾不同來。

    孫無本以為會輕鬆擊敗對手,哪曾想這錢洪交待過場面話後,右手大袖一抖,便射出四道金光,落在地上。只見光芒閃動,這四道金光化為四個甲士,竟然是四個傀儡。從身上靈氣波動上看,這四個傀儡均為引氣八層,兩個傀儡一手握刀,一手拿著一柄腰刀,另兩隻傀儡則手挽長弓。這錢洪站在中間,被四隻傀儡包圍著。

    這錢洪得了這四隻傀儡,一直深藏不露,準備仰仗這手段來奪魁。他見孫無小心翼翼,一柄飛劍在空中盤旋,面上充滿戒懼之色,心中便有幾分得意。只見那手挽長弓的兩隻傀儡,一手將長弓托起,另一隻手用力一拉,弓弦上便出現五支青色光箭。

    嗚的一聲,十支青色光箭,閃電般的向孫無射了過來。孫無頭上的飛劍化做一道長虹,向前一卷,這十支青色光箭,立即就被絞個粉碎。只是這十支光箭剛被絞碎,又出現十支,不多時,但見漫天箭芒呼嘯而至。

    孫無大喝一聲,那劍光在空中一顫,驀然寒光點點,猶如煙花一般飛散下來,漫天箭芒在空中一滯,換了個方向盡數投入這點點劍光之中,猶如泥牛入海,霎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瓊娘面色凝重,低聲叫道:「這居然是萬劍訣。」杜子平亦暗暗吃驚,單以這手萬劍訣而論,這孫無的劍術實在他之上。萬劍訣是劍術的一項神通,懂得這門神通之人極多,但修煉這手劍術神通的人卻是極少。

    原因就是這萬劍訣修煉到高深處固然威力奇大,卻極為難練。萬劍訣共分為九層,隨為修為的清湛,威力也越發強大,只是許多人從引氣期開始修為,到結丹後也不過是二三層水準,較其它神通大大不如,因此修煉這門神通的人屈指可數。

    不過,若是有天賦者修煉此門神通,威力便可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曾經有人以結丹後期的修為將萬劍訣第六層,居然越階斬殺了一名元嬰初期的高手。如今孫無的萬劍訣雖然僅是第一層,但也是很難得的了。

    這漫天劍光在空中絲毫沒有停頓,直奔錢洪而去,連台下眾人都覺得劍氣逼人,寒風襲體。那兩隻持有盾牌的傀儡將兩隻盾牌向前一豎,立即化為兩丈多高,一丈多寬,宛似城門一般。只聽得一連串的暴響,漫天劍光化為無形,那兩隻盾牌表面上也坑坑窪窪,顯然也是受了創傷。

    餘下兩隻傀儡拉弓向天空斜射過去,只見十道箭芒飛入空中,隨即從孫無頭上落了下來。孫無劍光在身前一繞,立時合二為一,化為一條驚天長虹,將這十隻箭芒撕成粉碎,同時向錢洪斬去。「身劍如一!」台下有弟子叫了出來。

    「青光斬!」錢洪大叫一聲,只見那四隻傀儡身上浮現一層數寸長的光芒,耀眼之極。那兩隻盾牌、兩把腰刀與兩柄長弓一齊飛到空中,也發出各色光芒來。四隻傀儡的光芒騰空而起,與這六柄法器融為一體,隨即竟化為一柄淡青色的巨大光刃。這光刃從天空之中狠狠地劈了下來,似要將孫無連人帶劍斬成兩截。

    瓊娘失聲叫道:「這四個傀儡竟然是以分身之法煉製而成。」這時,光刃與飛劍卻無聲無息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輝。等光輝消散之後,只見孫無面色蒼白,顯然法力消耗極大,那光刃也消失不見,依然化為六柄法器,只是這六柄法器光芒黯淡,也是受損非淺。

    「分身之法?」杜子平聞言,也失聲道。這分身之法煉製的傀儡可以作為自家的分身,因此,法力可以融為一體,受到的傷害也可以一同承擔。只是這傀儡用分身之法煉製後,一旦被毀,必將反噬到主人身上。

    瓊娘道:「這錢洪膽子真大,居然想出用這個方法修煉青光斬。」

    孫無鬚髯俱張,劍光大盛,映得他臉上罩了一層青氣,一道青色劍光螺旋而去,夾著風雷之聲,斬眼到了錢洪的身前。那兩隻傀儡用盾牌一擋,另一隻手將腰刀一抖,放出兩道刀光,與十隻箭芒一齊向孫無射去。

    錢洪一捏法訣,那兩道刀光與十隻箭芒竟化為一個囚籠,將孫無困在當中。孫無在空中的飛劍掉轉頭來,圍著這囚籠繞了一圈,咔咔咔數聲,那囚籠被斬成數截,化為虛影,在空中閃了兩閃,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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