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2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6
第六十章 火雲雀
               
    三隻火雲雀六隻羽翼一展,空中便出現一片丈許方圓的火雲,一字排開,向兩人激射而來。同時,空中又形成數十隻三尺見方的鳥爪,緊跟著火雲之後。施展完上述神通之後,這四隻火雲雀雙翅一扇,瞬間便來到二人頭頂之上,尋隙攻擊。

    杜子平暗讚一聲,這火雲雀果然厲害,這兩道神通,修為略差些的,一不小心便會身死道消。即使能避開,只怕也會手忙腳亂,它們定然會趁機攻來。哪裡像那七隻魔屍,全然不知如何利用自家的本事。

    其實那七隻魔屍的實力,以一對一,就算不及這火雲雀,也不會如此不濟。之所以被杜子平片刻間殺個落花流水,其主要原因就是這七隻魔屍尚未祭煉完成,靈智過於低下。

    杜子平反手抓住瓊娘,身體在空中一拔,便避開這三朵火雲,另一隻手一點,空中便出現一柄化血刀,化為一道長虹,將那些爪影全都斬碎。

    瓊娘將手一掙,從杜子平手中抽出,說道:「不用管我,我也有自保之道。現在少一隻火雲雀,正好快些將它們斬殺。」

    這時,那三隻火雲雀卻已繞到二人身後,並成一排,身上火焰四射,連成一大片火雲,將這三隻妖禽隱入其中。這片火雲隨即便攻了過來,雖然這三隻火雲雀不會結陣之術,但這番聯手,聲勢也是浩大之極。

    杜子平身上血光大盛,一頭便扎進這火雲之中。瓊娘將飛劍祭起,卻只在頭上盤旋,不敢刺入火雲之中。那火雲已將杜子平團團裹住,令她無法分清杜子平身在何處。這飛劍化做一道長虹,在她周圍布下一道劍光圈子。

    那三隻妖禽在火雲之中飛來飛去,釋放出朵朵火焰,與火雲一起盡數攻向杜子平,偶爾有些許火雲撲向瓊娘,也盡數被她的劍光圈子排開。只是杜子平卻覺得法力流失加快,不由得微吃一驚。他昨日進入那寒冰地煞之中,尚無這種現象出現,這火雲雀的威力居然還在寒冰地煞之上。

    這三中妖禽藏身於火雲之中,本來是極難被發現,但在杜子平的真龍之目下,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在火雲之中,這三隻火雲雀來去自如,杜子平幾次攻擊均未得手。他心中一動,將化血刀也護在身前,故意偶爾露出空當,讓火雲雀的爪影與火焰擊在血光之上。每次擊中,都令那護身血光一陣波動。

    又見幾道爪影擊在杜子平身上,將他的護體血光削得只剩下薄薄一層。他一捏法訣,化血刀向前斬去,雙翅一展,身體卻向上飛去,便要衝出這火雲之中。一隻火雲雀恰好就在他的頭上,雙爪徑直奔他頭頂抓來。

    杜子平陡然大喝一聲,這只火雲雀在空中微微一晃,護體血光化為一張血網將烈焰與它緊緊圍住。他的身前立即便露出一塊空隙,沒有了護體血光,雖然這火雲一樣不能對他構成傷害,但這衣衫定會徹底燒燬,外面還有一個瓊娘呢,他自是不肯露醜,急忙趁機從火雲中鑽出。

    這妖禽畢竟不是人類,沒有看出杜子平那是誘敵之計,如今只得釋放出朵朵火焰,擬破開血網。杜子平一擊得手,哪肯放過,一捏法訣,血網越收越緊,將這只妖禽從火雲中扯出。另外兩隻火雲雀見勢不妙,便駕馭著火雲追了過來。

    瓊娘見了,知道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一擊之下,那火雲雀定然隕落,現在杜子平引而不發,是怕這火雲雀的屍體被火雲吞噬。當下一聲嬌叱,飛劍在空中旋轉起來,化為一個光盾,將火雲攔下。

    這時,那張血網猛然一收,便沒入這只火雲雀的體內。饒是這妖禽身體已是法器難傷,也無法擋得住這化血大法中的第一神通,立即化為一具乾屍,向地面墜去。杜子平一招手,就將這具妖禽屍體收入法寶囊中。

    這火雲雀少了一隻,火雲的威力頓時大減。杜子平一聲長嘯,掉轉頭來,再次鑽入火雲當中,這次就沒有出現法力加速流失的現象。他心中大定,化血刀化為一條血蛟向一隻火雲雀斬去。

    那火雲雀噴出一道火焰,瞬間就被血蛟淹沒,它展翅急飛,向旁竄出數丈。不過它身軀果然堅硬,刀光激盪之下,連羽毛都沒掉落一隻。只是這樣一來,兩隻火雲雀聯手之勢立時便被瓦解。

    瓊娘看上去溫柔可人,實際上也頗為自負。她在血魔宗門引氣期也是頂尖的高手之一,但這一路而來,杜子平卻把她當成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看待,令她頗為鬱悶。這時,對手只有一隻火雲雀,飛劍一圈,竟化為一個劍光囚籠,將那隻火雲雀困在當中。

    杜子平一捏法訣,那條血蛟身體一舒,張牙舞爪,橫衝直撞,但見刀光閃爍,向那隻火雲雀劈頭蓋臉地砸將下來。那隻火雲雀雙爪一迎,也化出七八隻赤紅爪影,將這條血蛟攔下。一聲巨響之後,那妖禽立即便被擊飛。杜子平羽翼展動,化做一道金光,立即便趕到上頭,右手一伸,一道血網,便將這火雲雀困住,片刻又化為一具乾屍。

    杜子平料理了這火雲雀,回頭觀看瓊娘鬥法。只見劍光如真似幻,若有若無,火雲雀的護體火光,如狂風中的燭光,隨時都能熄滅。杜子平暗想,瓊娘這幻劍訣,果然不愧為一個幻字,猶如萬花筒一般,若換了自己,只能憑藉肉身強橫,或斬龍劍訣與天罡地煞血獸變,正面硬抗,若是防禦,是護不周全的。

    與瓊娘交手的火雲雀,也知道大勢不好,向空中一鑽,便撞出了這劍光囚籠。這妖禽的肉身堅固,但瓊娘豈是庸手,立即在它身上劃出十餘道傷口。只是這火雲雀鑽到劍光之外,瓊娘便暗暗嘆了一口氣,情知這妖禽遁速極快,單憑自家,已是無法留下它了。

    杜子平在旁早做好準備,倏地一下,便來到這只火雲雀的面前。一隻帶著數寸長短血芒的大手當頭罩下,轉瞬就將它血肉吸個乾淨。杜子平將這三隻火雲雀的魂魄攝入玉瓶之中,就將這三隻妖禽的屍體交給瓊娘。

    瓊娘接過來,說道:「趁那隻火雲雀尚未回來,咱們再探一下它們巢穴。」杜子平自是應允,兩人飛到一株大樹之上。

    這顆大樹通體火紅,高入雲霄,其蓋如傘,也不知是什麼異種,杜子平不禁多瞅了兩眼。瓊娘笑道:「此樹名為赤紅木,只是少見,對修道之人卻是沒有什麼用處。否則門中長老早就砍伐了,哪裡輪得到火雲雀在這裡築巢。」

    火雲雀的巢穴也如雪玉鳥一般巨大,二人剛進入其中,就覺得一股強橫之極的威壓。兩人一驚,不約而同地叫道:「胎動期的妖獸!」

    只見巢穴之中還臥著一隻火雲雀,這只火雲雀身體將其餘三隻要大得多,那股威壓便是從它身上發出。杜子平暗暗叫苦,這番只怕是死定了。只是瓊娘卻眼睛一亮,說道:「你看它靈氣微弱,想必是剛剛進階,尚處於虛弱期。」

    瓊娘一邊說著,一邊將飛劍祭出,只一閃,便到了那隻火雲雀的頭上。那火雲雀把嘴一張,噴出一道細若游絲的紅光,叮的一下,那飛劍便擊飛出去,轟的一聲,插入牆壁之上。這一剎那,瓊娘竟然失去了對飛劍的控制。

    這道紅光看似弱不禁風,威力卻是極大,餘勢未衰,向瓊娘擊了過來。瓊娘還來不及驚駭,只見紅光一閃,便已來到身前。這時她身上冒起一道白光,將這道紅光擋下,但瓊娘身體也凌空飛起,跌落在地,暈了過去。

    杜子平大駭,身形一閃,攔在瓊娘的身前。他一眼瞥去,便知瓊娘雖然昏迷不醒,卻無大礙。他也瞧得清楚,這只火雲雀氣息萎靡,的確是處於虛弱期。若是在外面,他自然抱起瓊娘,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只是現在在這火雲雀的巢穴中,除了硬拚,別無他選。

    他一捏法訣,兩道青色龍形劍芒,隱隱夾雜著龍吟之聲,刺了過去,身上紅光一閃,形成一朵血雲,落向那火雲雀。同時,那柄化血刀也呼嘯著斬去,彷彿是一隻噬血的惡魔一般。做了這些,杜子平猶如覺得不足,雙掌一拍,空中便落下數道雷光。

    若是引氣期的妖獸,他定當撲了過去,施展龍神拳來,但他唯恐對方還有什麼其它手段。自家這般衝去,那就是羊入虎口。那火雲雀依然是一道纖細的紅光迎了過去,將斬龍劍芒、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血雲與化血刀盡數攔下。

    只是這三種神通威力也極大,那道紅光在空中微微一顫,發出極細微的一聲,斷成數截,化為點點靈光,消失在空中。那數道雷光沒有任何抵擋,正落在這妖禽的身上,只聽得噼噼啪啪一陣數響,那妖禽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翎羽也根根樹起。顯然即便沒有受傷,這妖禽也是疼痛難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6
第六十一章 斬殺胎動期妖獸
               
    雖然手段盡出,只是小佔上風,杜子平也精神一振。這落雷術經他修煉到這個地步,威力也委實不小,等閒引氣九層的妖獸也承受不起。,但對胎動期的妖獸都能構成傷害,也是他所料未及的。顯然這妖禽虛弱程度,還在他想像之上。

    他法力一凝,身上又飄起數朵血雲,化血刀化為一條血蛟,將那火雲雀圏住。兩道斬龍劍芒,一上一下,泛著光芒,宛如實質一般,再次斬去,空中雷光也落了下來。杜子平明白,這火雲雀已是胎動期,那天遁迷音便沒了作用,而幻影神光形成的幻術,雖然有用,但他的修為不濟,也無法奈何得了它。

    這火雲雀卻站起身來,又噴出一道紅光。這道紅將化血刀擊飛出去,又將數朵血雲擊散,自身又潰散了開來。空中又凝成一個火紅的爪影,將雷光與斬龍劍芒擊碎,口中發出一聲長鳴,瞬間就出現在杜子平身前,一爪就抓了過去。

    杜子平躲閃不及,一拳揮出,手臂上金光大盛,龍鱗也堅立起來,竟化做一個磨盤大小的金色拳頭。一拳一爪相接,一聲巨響,那妖禽退了一步,杜子平卻飛出數丈之遠,他背上這雙翅連扇,卸去了這股大力,這才沒有跌倒。

    杜子平顧不得手臂疼痛欲折,心下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妖禽雖然虛弱之極,但仍遠勝於他;喜的是那妖禽的力量居然在消退之中,那道紅光的威力已是不如之前,而且他的肉身可以與這妖禽正面交鋒。

    他知道等時間稍長,那火雲雀虛弱期一過,便是他的死期。當下,血雲滾滾,一朵接著一朵,向那火雲雀飛去,片刻間便將這巢穴填滿;血蛟飛騰,夾著無數鋒銳之極的刀光,吞吐之間,竟對那火雲雀體內血液隱隱有吸攝之意。

    他飛到空中,一拳擊出,空中落下數道雷光,與拳上的金光合為一體,浩浩蕩蕩地席捲而去。兩道斬龍劍芒忽隱忽現,鋒銳之處,猶在化血刀所化血蛟之上。那妖禽更是顧忌之極,除了雙爪與長喙,身體其它部位絲毫不敢被劍芒所觸碰。

    這妖禽虛弱之極,面對這等強大的攻勢,只能自保,偶爾反擊,卻連杜子平的衫都沒有碰到。只是杜子平雖然法力雄厚,這般施展下去,不過一柱香時分,便覺得法力漸漸不足。這也有就罷了,他一連數拳與這火雲雀硬接硬碰,饒是肉身堅硬,落雷術不凡,手臂上的金鱗裂開,鮮血也滲了出來。

    杜子平運起化龍訣,丹田中封印的法力便傳出一股來,手臂的劇痛隨即緩解下來,傷口也開始癒合。儘管這只火雲雀氣勢又虛弱了幾分,但杜子平心下知道,鹿死誰手,依舊難言。他長嘯一聲,天罡地煞血獸變、化血刀、斬龍訣與龍神拳諸般神通,又狂風暴雨似的攻了過去。

    杜子平每一拳揮出,均與落雷術融合在一起,初時這兩種神通的融合還有生澀之意,到後來卻越來越是純熟,威力也大了幾分。

    只見他行動時飛沙走石,有狂風之威,落拳處電閃雷鳴,顯雷霆之怒,將龍神拳這門神通已發揮到引氣期的極致。在血雲、血蛟與斬龍劍芒圍繞下,更顯得威風凜凜。

    隨著一陣震天巨響,只見血雲四散,化血刀也飛出十餘丈外,插在地下,刀身顫動不已。斬龍劍芒也消失不見,杜子平飛到數丈外,摔倒在地,手臂與腿腳之上金鱗碎裂,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那火雲雀身上也數處焦黑,顯然受傷不輕,但仍一步步地向杜子平走來。杜子平咧嘴一笑,右手一揚,數十道霞光飛出,落到地上,顫顫巍巍地化成數十隻妖獸來,正是他這些日子煉製的獸魂符。

    這批獸魂符在鬥法開始便施展出來,只怕擋不住這火雲雀三招兩式,現在卻成了生力軍。數十隻狼蟲虎豹、鷹隼蛇雕,將這只火雲雀圍在當中。那火雲雀怒吼連連,當頭兩隻妖獸便被撕個粉碎,化為一團黑氣,隨後又凝成妖獸,再次撲了過來。

    杜子平盤膝坐在地上,服下一粒丹藥,手中握著兩塊玉晶,療起傷來。剛才他與這頭火雲雀惡鬥,身上委實受了幾處不輕的創傷,如果不及時治療,只怕會有後患。現在他勝利在望,便沒有必要冒這等風險。

    片刻之後,那火雲雀吼聲越來越弱,已站立不穩,倒在地上。杜子平站起身來,身上的血雲飛起,落在那妖禽身上。這火雲雀扭來扭去,終於不支,血雲沒入體中,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終化為一具乾屍。

    杜子平將這些獸魂符收起,發現這些獸魂符上妖獸的魂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弱,其中一些由引氣三四層妖獸製成的獸魂符,更是魂力消耗殆盡,整張符籙都廢棄了。他又將這只火雲雀的魂魄取出,放入玉瓶當中,然後向瓊娘體內輸入一絲法力。

    當瓊娘睜開眼後,發現杜子平一臉疲憊地看著她,臉上露出關切之色。她猛然想起那火雲雀來,翻身坐起,四下張望,問道:「那火雲雀呢?」

    杜子平道:「那火雲雀把你擊傷之後,更是虛弱,被我趁機斬殺了。」瓊娘心下稍定,暗自尋思:那張護身符已使用多次,連護身力量都不足,更不用提反擊了。雖然那火雲雀攻擊會消耗一定的法力,但也未必會弱上多少。

    想到這裡,她一眼瞧去,只見杜子平身上鱗甲還有數處裂痕,傷口雖然已然結痂,但仍有血水滲出,想必是經過一場惡戰,心中無來由一痛。於是她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你的實力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又救了我一命。」

    杜子平將那胎動期的火雲雀遞給塞到瓊娘手中,微笑道:「這畢竟是處於虛弱期的妖禽,遠遠不能與真正的胎動期妖獸相比。而攻擊你那一下,的確也消耗了它相當的法力。所以這只火雲雀也是你應得的。」

    瓊娘嘆了口氣,不再提這事,說道:「你傷勢如何,行動是否受到影響?」

    杜子平道:「雖然受了些傷,但還是有一戰之力,飛遁基本上不受影響。」

    瓊娘道:「這裡面既然出了一隻胎動期的火雲雀,難保不會引來其它的高階妖獸,咱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裡。」

    杜子平也深以為然,兩人在巢穴之中尋找了一遍,仍一無所有,就匆匆地離去了。在路上,杜子平才知道瓊娘為何連續襲殺妖禽,她準備煉製一件靈器,喚做百花羽衣。這百花羽衣採用三十六種妖禽的翎羽與七十二種靈花花粉煉製而成,那七十二種靈花花粉她已蒐集完畢,三十六種妖禽的翎羽還缺少十三種。

    聽到這裡,杜子平說道:「或許我手頭還有些東西可以幫得上忙。」說完,他將那兩隻冰羽魔血鶴與那三隻墨龍飛鱗的屍體拿出。瓊娘見了那兩隻冰羽魔血鶴,叫道:「這到是我缺少的妖禽之一。咦,這只冰羽魔血鶴似乎還是變異品種。」

    她又看了一眼那三隻墨龍飛鱗說道:「這三隻妖獸上次我就見,它們沒有羽毛,對百花羽衣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杜子平道:「也未必沒有用處,可以用這些鱗甲做百鳥羽衣的領子,防禦力只怕還在那些妖禽之上。」

    聽到這裡,瓊娘心中一動,說道:「也可以將這些鱗甲將妖禽的翎羽連接起來。」她從袖中摸出一隻玉簡來,對杜子平言道:「這枚玉簡裡面是張地圖,裡面藏有一道成形的先天無形劍氣。我見你在劍道方面極有天賦,倘若你進階胎動,在外遊歷時,不妨一探。」

    杜子平說道:「師姐,你是劍修,這道先天無形劍氣,對你至關重要,我如何好收下?」這先天無形劍氣也是先天劍氣之一,將它煉入靈劍當中,對戰之中,無影無蹤,極難被發現,而且修士還可以借此修煉隱藏形跡。

    瓊娘嗔道:「你救我兩次性命,還贈我這麼多物事,這張地圖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你有了這張地圖,也未必一定取得到這道先天劍氣。」

    杜子平無奈,只得收下。兩人出了試煉峽谷,便各自回到洞府中修煉去了。一連三日,杜子平不是在洞內養傷,便是到萬竹峰上閱覽典籍。那瓊娘也沒有來洞府找他,想必是認為他傷勢未好,尚不能一同出去獵殺妖獸。

    這日,杜子平從萬竹峰迴來,一眼又看見少女正站在他的洞府前,正是瓊娘。瓊娘一見到他,甚是高興,說道:「我給你煉製了一些天心丹,對你的傷勢應該有些作用。」說完,便遞過一隻玉瓶。

    杜子平接過來,剛一打開,一股藥香撲鼻而來,連身上的傷勢似乎都好上幾分。他向瓶內一看,只見裡面有十數枚青色丹藥,上面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雲氣。他見瓊娘神色有些疲憊,心下感動,這天心丹可是上好的靈丹,瓊娘就算在煉丹上極有天賦,但畢竟修為尚淺,這三日裡恐怕要不眠不休,這才煉製出這些丹藥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7
第六十二章 認主
               
    他嘆道:「我這等小傷養上幾日便好了,有什麼打緊的,居然讓師姐這般勞累,替我煉丹。」

    瓊娘笑道:「我這也是為我自己考慮,你的傷好了,也好早日陪我前去獵殺妖禽啊。」

    杜子平道:「這樣的話,若能得師姐玉手親自為我煉丹,我多受幾次傷到也值得。」

    瓊娘嗔道:「少貧嘴,對了,我已經向門內稟告了那處寒冰地煞。宗門記了咱倆一功,不日裡就會有賞賜發下,而且還會允許咱們無償使用。還有過幾日,你到我洞府去一趟,那四枚雪玉鳥快孵化了,你得先準備一下認主。」

    瓊娘與杜子平聊了幾句,便告辭飛回萬竹峰去了。杜子平回到洞內,取出一枚天心丹來,只覺這靈丹散發的藥香之中,似乎還淡淡地有幾分瓊娘身上的香氣。

    他反覆看了幾眼這天心丹,便吞入口中。這天心丹入口時又香又甜,咽到腹中之後,口中的餘味又變成又苦又澀。杜子平砸了一下嘴,只覺一股酸酸的味道又泛了上來。

    這天心丹的藥效果然極佳,不多時,杜子平便覺得一股曖意從丹田中升起,瞬間便流向四肢百骸與奇經八脈當中。這股曖意隨即便變得火熱,令杜子平全身上下感到極為舒爽,身上的血痂脫落下來,連體外的金鱗也開始彌補細縫,又變得光彩起來。

    同時,杜子平只覺得體內經脈也略略拓寬了些,骨骼似乎也變得更加輕便堅固。杜子平由於無人指點,自行修煉,不免有時會過於激進,對身體造成些暗傷。平日裡他並不知曉,只是這次天心丹服用之後,將這些暗傷清理完畢,這才讓他覺察到骨骼經脈之間的異變。

    他又進入龍淵壺的寒室之內,修煉那冰魄寒光。那道玄陰神煞早已經放置其中,這次杜子平見到,覺得這玄陰神煞似乎靈性與威力雙略微地增加了一絲。雖然這幅度極其微弱,但杜子平仍切實地感受到了。他暗暗心想,照此下去,這道玄陰神煞不出十年,品級便會上升。

    服用了天心丹,又過三日,杜子平只覺傷勢盡復。不過,令他有些鬱悶的是,儘管他吸攝了那麼多妖獸的精血,但天罡地煞血獸變威力卻絲毫沒有增加。他的化血大法在引氣期已經修煉到頭了,因此所吸攝的妖獸精血,全部用於天罡地煞血獸變的修煉之上。

    他覺察到這些血煞之氣全部被那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吸納,但任憑這血煞之氣如何增加,天罡地煞血獸變仍無半分變化。期間,他將那飛天果服下一枚,那飛天果味道不差,進入腹中,卻生出一股微涼之意。他足足費了一夜工夫,這才將飛天果徹底煉化。

    杜子平站起身來,背上雙翅微微搧動,身形立時消失不見,幾乎與此同時,百步之外他的身形顯露出來。他心頭一喜,這飛速果然又快上三分,似乎較當年禇岳也差不了多少。

    在龍淵壺的山谷之中,一陣微風吹過,半空中顯露出杜子平的身影來。他微微一笑道:「這飛天果果然有助於風遁術的修煉,之前我修煉多次,這風遁術總是有一層阻礙。這次卻一舉成功。」言罷,他身體一轉,便又回到洞府之中。

    他傷勢好轉之後,想起瓊娘所說的雪玉鳥快要孵化之事,便直奔萬竹峰而來。那瓊娘洞府在萬竹峰靈花谷之中,鑑於她地位超然,一個人就獨佔了整個靈花谷,整個萬竹峰卻也無人反對。杜子平飛到了靈花谷外,便落到地面上,緩步向前走去。

    杜子平步入谷中,但見眼前百花如錦,是一片錦簇山谷,山谷右面一道瀑布自山巔飛掛而下,飛珠濺玉,燦爛如銀,瀉入下方的水潭中,水聲並不震耳,反而如鳴琴奏玉,聽來但覺神清氣爽,潭水溢出,匯成一道溪流,瓣瓣桃花沿著溪水流下,微風吹過,花香極是醉人,好一處洞天福地!

    走不多時,花叢間隱隱露出一些亭台茅舍,杜子平知道那必是瓊娘洞府所在,便快步走上前去,取出一枚玉簡,說道:「瓊娘師姐,杜子平求見。」說完,玉簡便化為一道白光,飛入其中,片刻之後,只聽見一個嬌美的聲音:「子平來了,快快有請。」

    話音剛落,只見遠遠一聲鶴唳,三五白鶴,從空中落了下來,杜子平一怔,這些白鶴都是引氣期四五層的妖禽,居然都被瓊娘馴服作為接引使者。白鶴到了他的身邊,銜起了他的衣袂,領著他走入繁花深處。剛轉了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間木屋。

    杜子平不由得心中一動,這靈花谷的陣法非同小可,以他的真龍之目,之前竟然沒有發現這間木屋。只見一名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烏黑的長發鬆鬆地挽了一個髮髻,一身輕紗皎白如雪,一雙美目,竟似比天上的晨星還要明亮幾分,正是瓊娘。她嘴角噙著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瓊娘笑道:「子平今日怎生有空,到我這裡來啊,請入內一敘。」說完,玉手一揮,那木屋的門吱的一聲,自動開了。

    杜子平隨瓊娘進入其中。屋內到是極為簡潔,中間一張青玉案,案上一隻香爐,裊裊地冒著青煙,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地上有一個蒲團,除此之外,竟一無所有。

    瓊娘衣袖輕輕虛空一拂,憑空便現出兩張白色玉椅,與一張玉桌,桌上擺著兩杯清茶,還絲絲地冒著熱氣。「這茶是本山特產,名為七玄靈花茶,對提升修為有一定的補益的,」瓊娘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杜子平飲了一口,只覺滿嘴生香,入喉之後,竟察覺了體內的靈氣似乎增加了那麼一絲,不由得連連讚歎:「好茶,師姐好手段。」

    「師弟既然喜歡,一會兒離去時,便帶回去些,」瓊娘微微笑道。

    杜子平放下茶杯,說道:「我也不瞞師姐,前些日子,師姐說那雪玉鳥卵快要孵化了,我特意過來瞧上一眼。」

    瓊娘斜睨他一眼,口中說道:「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日裡從不見你過來。」她嘴裡這般說著,卻轉身向一間密室走去。

    杜子平跟在身後,只見那密室之中放有四隻巨卵。瓊娘道:「這認主儀式,你都知道嗎?」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日子,在雲師叔祖那裡已經記下了。」

    瓊娘道:「看來你是有準備的了,這四隻卵,你選哪兩隻?」

    杜子平道:「隨師姐怎麼安排都可,我這裡是沒有什麼主意的。」

    瓊娘微一沉吟,說道:「妖獸未孵化出來之前,任誰也分不出來品質高低。也罷,左面那兩隻歸你了,右面那兩隻便是我的。你布下認主儀式吧。」

    杜子平走上前去,在地面畫了兩個複雜的陣形,然後將這兩枚巨卵置於其中。他咬破食指,向這兩枚巨卵各滴上數滴,又捏了一個法訣,那數滴血液便滴入巨卵之中。

    瓊娘見杜子平這認主儀式毫無錯誤,便也依照杜之平的方法將剩餘兩枚巨卵認主。

    杜子平道:「瓊娘師姐,我的傷勢已好。倘若你沒有什麼事情,明日咱們便可再去獵殺妖禽了。」

    瓊娘道:「也不差這幾天,你還是把傷在將養幾日吧。」

    杜子平道:「師姐的靈丹妙用無窮,我現在不但傷勢盡去,猶勝之前,而且我也想磨煉一下我的法術神通,也好在宗門大比中奪魁,見識一下雲海是何般模樣。」

    瓊娘嫣然一笑,說道:「好吧,明天你從書房中出來,咱們便去獵殺妖禽。只是這次宗門大比,我也會參加,煉製出百花羽衣,我的實力也大增,到時我可不會讓你的。只怕你辛辛苦苦為我獵殺的妖禽,反而到成了你在宗門大比中的一大對手。」

    杜子平微微一怔,說道:「不是老弟子不能參加嗎?師姐怎生獲得這個機會?」

    瓊娘啐道:「宗門大比十年一次,每個內門弟子可以參加兩次,除非他已經進階胎動期。你以為師姐會這般老嗎?」

    杜子平笑道:「這到是我唐突了,不過進入雲海只需宗門大比進入前三即可。師姐倘若想奪魁,小弟自當退避三舍。」

    瓊娘嗔道:「我才不想讓你讓我呢,你要是讓我,我便奪魁,也不會喜歡。」

    從第二天起,杜子平又恢復之前修煉生活,白日裡與瓊娘一同獵殺妖獸,或是在萬竹峰閱讀典籍,晚上苦修各項法術神通。

    一晃數月過去,那瓊娘百花羽衣所缺的一十三種妖禽早已經獵取完畢,但她依舊帶領杜子平獵殺各種妖獸。只是早已不限於妖禽了,杜子平到也習慣這種生活,這數月間,他獵殺妖獸數十種,共百餘頭,雖然天罡地煞血獸變所積讚的血煞之氣又濃厚許多,但這門神通的威力到未見有什麼進展。

    自從他在雲重那裡學得煉製獸魂符之法後,這獸魂符煉製的成功率居然達到百分之百。只是這獸魂符對他現在的用處也是不大,他又煉製了十幾張後,就不再煉製。餘下妖獸的魂災盡數封存到玉瓶法器之中。

    這日他正待前往萬竹峰,卻聽到洞外一個聲音傳了進來:「杜子平師弟可在否?愚兄陳升來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7
第六十三章 恩怨
               
    杜子平聞言甚喜,急忙迎了出來,說道:「陳升師兄好久不見,快快請進。」說完,他一施法訣,洞外的禁制立即散開,露出一條青石路來。

    那陳升進入洞內,見了杜子平這般模樣,面上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恢復正常。杜子平則立即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他喜道:「陳升師兄此次出關,想必這已是進階胎動期了吧,我還沒來得及恭賀呢。」

    陳升笑道:「恭賀什麼的,就算了吧,到是師弟一入內門,名聲便傳遍了血魔宗七峰。這一身鱗甲果然威風得緊,雖然我早有準備,也嚇了一跳。我現在剛剛進階胎動期,這靈力還不能完全控制如意,到不是有意向師弟立威。」

    杜子平苦笑道:「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小弟這副模樣,想不到師兄剛出關就知道了。至於什麼立威之事,師兄定無此心,小弟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陳升誠懇地說道:「師弟這副模樣固然為你的名氣增色不少,但你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神通,卻是血魔宗創始以來首見,完全可以當得上前無古人。」

    杜子平說道:「師兄過獎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威力雖是不俗,但修煉起來也是頗為艱難,只怕還會耽擱修為的進境。」

    陳升正色道:「師弟,你休全懶惰之心。咱們修士,那一個不是逆天而行,博取這一線飛昇之機,一時的艱難算不了什麼,迎難而上才是正道。要知當年的天龍逸士,創下無上法訣,自家苦修一百零八種神通,這才霞舉飛昇。而他的弟子坐享其成,竟無一人躲避了元嬰之禍,甚至到後來連宗門都未保住。」

    杜子平心下有幾分感動,這陳升在血魔宗中與他雖然份屬一師之徒,但其實仍是淡淡之交,居然能說出這等話來。

    這時,陳升又道:「我看師弟進階胎動期也是用不了多久了。有些話就得與你說一下,你心中也好有個數。」

    杜子平心中一凜,說道:「請師兄指點。」

    陳升道:「本門化血大法威力雖強,但進階胎動期時尚需事先在體內凝結化血珠,這才能順利進階,否則即使伐毛洗髓,進階胎動期的機率亦不足三成。」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頭一凜,暗思:「怪不得我覺得進階胎動期,還欠著火候,原來竟是此事。只是那化血大法也未提此事,難道當年玉道人所拿化血大法有問題?」卻聽見陳升繼續說道:「這凝結化血珠的法門一直都存放在本門之內,由師徒口授,不得記錄,想必師弟還不知道此事。」

    杜子平答道:「小弟確實不知此事。」

    陳升道:「不妨,我現在就可以代師傳授。」說完,他便口述了一篇千餘字的口訣。

    杜子平自是不會推辭,記牢之後,又躬身謝過陳升。

    陳升擺了擺手,道:「此乃小事,不值一提。咱們師父一共只收了你我兩個弟子,所以咱們師兄弟未免有些勢孤。咱們師父雖然在本門中薄有名氣,但近百年來沒有回到宗門,所以也仰仗不上。師祖又閉關二十年,只能咱們兩人相互扶持了。你可以師父為何這麼多年不回宗門?」

    杜子平道:「這我實在不知,還請師兄明言。」

    陳升嘆道:「咱們師父在上一代弟子中入門最晚,但天資最佳,入門後,修為突飛猛進,不久就將同門甩在後面。那時在門中一提到玉道人玉無痕,誰人敢有半分輕視?只是有一人,師父始終未能超越。」

    杜子平還是第一次知道玉道人的名諱,這時聽到陳升講到這裡,不禁問道:「那人可是歐陽亭師伯?」

    陳升微微一怔,說道:「想不到這事你也知道。」

    杜子平道:「我也是偶爾聽到有人說起,才略知一二,具體情況仍不清楚。」說完,他便將楊夢同之事,對陳升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陳升眉頭微皺,說道:「楊夢同也就罷了,但他的兄長楊夢圜若因此找你的麻煩,那可就得提防一二了。說句實話,若不是我這次得到升龍果,一舉突破至胎動期,又哪裡是那楊夢圜的對手,而且往日裡,他又何嘗把我放在心上?」

    杜子平說道:「那楊夢圜我接觸不多,似乎與他弟弟不同。」

    陳升搖了搖頭,說道:「你畢竟入門較晚,對此人瞭解不多。那楊夢圜貌似忠厚,心懷奸詐,加之心機深沉,實在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而且此人極為護短,日後你要小心一二。」

    杜子平聞言,對楊夢圜不由得生起幾分提防之心。

    陳升又道:「這話題被叉開了,咱們再說回來。那歐陽亭也是一個天才人物,天資雖較師父略差,但入門較早,是那一代弟子中第一個進階胎動初期與中期的修士。」

    說到這裡,他微一沉吟,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緩緩地說道:「這歐陽亭進階胎動期後,居然向靈雲師叔求婚。靈雲師叔與師父早就互有情愫,當然不肯,但這歐陽亭極為狡滑,竟請他的授業恩師任天宏師叔出面。」

    他進階為胎動期修士,已與歐陽亭與靈雲等人平起平坐,但對靈雲,他依然尊稱為師叔,這是早已將其視之為師娘了。杜子平聽到這裡,問道:「難道是靈雲師叔迫於壓力,同意了不成?」

    陳升道:「不是這樣。任天宏師叔與靈雲師叔的授業恩師花千影師叔祖是雙修道侶,花千影師叔祖又不知靈雲師叔與師父之事,雙方自然一說即合。後來靈雲師叔不肯,兩位前輩這才知道原由。」

    杜子平道:「既然知道此事,難道花千影師叔祖還逼迫靈雲師叔不成?」

    陳升道:「這到沒有,兩位前輩還是通情達理之人,便要將這婚事取消。誰知這歐陽亭卻道這事已經傳了出去,倘若就這麼退婚,誰的面子也不好看。他還表示,師父既然已是內門弟子中的翹楚,而且也即將進階胎動中期,不如三年後,兩人鬥法,獲勝者娶靈雲師叔。」

    杜子平暗嘆了一口氣,張口道:「看來師父三年後鬥法還是棋差一著。」

    陳升恨道:「本來靈雲師叔是絕對不同意的,但歐陽亭卻把這事宣揚了出去。師父是一個多麼傲性的人,當即便答應下來。只是師父本來打算在五年內進階胎動中期,好將基礎再夯實一些,這樣一來,他不得不提前進階。」

    杜子平聽到這裡,一拍大腿道:「這歐陽亭好生奸滑,師父這下要糟糕。」

    陳升道:「可不是嗎,師父提前進階胎動中期,與歐陽亭鬥法,最終敗在歐陽亭手下。而且由於師父提前進階,導致根基不穩,日後在修行上便多了許多麻煩。靈雲師叔更是死活不肯嫁給歐陽亭。這時咱們師祖朱九穆剛好雲遊回來,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竟然要教訓歐陽亭。」

    杜子平又問道:「那任天宏師叔祖也該出頭了吧。」

    陳升道:「不錯,只是任天宏也自知不是師祖的對手,而且歐陽亭此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壞了師父的根基,便與花千影師叔祖一同出面,保下歐陽亭。他並表示將歐陽亭在罡風洞裡面壁十年,同時退婚,不再找靈雲師叔麻煩,師祖這才做罷。」

    杜子平這才明白玉道人為什麼根基沒有扎牢,暗自想道,自己能進入修煉界,居然是沾了歐陽亭的光,若非他暗害玉道人,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自家也就不會遇到玉道人,更不能修煉這化龍訣來。

    陳升又道:「師祖為了給師父再築根基,也不知找了一個什麼法子,並為師父煉製了一桿赤血幡,讓師父出門尋找機緣。而師父此次敗給歐陽亭,更認為是奇恥大辱,帶著赤血幡,馬上就離開宗門,居然連魂燈都沒來得及留下。」

    杜子平聞言,暗吸一口冷氣,他現在早已不是修煉界的菜鳥,知道魂燈經過修士的本命精血祭煉,與修士息息相關。只要修士一死,魂燈便熄滅。幸虧玉道人沒有留下魂燈,否則,他在靈雲面前扯下這彌天大謊,立即便被斬殺。

    陳升說道:「師父一走,師祖又閉關準備突破結丹後期,歐陽亭又面壁回來,修為居然大進,進階到胎動後期。咱們師兄弟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雖然我現在進階胎動,這種窘況也未必會改變多少。」

    師兄弟二人又聊了一個時辰左右,門口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子平,你在洞府內嗎?我可要進來了。」話音一落,洞門便打開,一個女子的倩影便走了進來,正是瓊娘。杜子平早已將洞府的解禁之法傳給瓊娘,以方便她進出。

    瓊娘進入洞中,一眼瞅見陳升,微微一怔,說道:「陳師兄出關了,這是進階胎動期了吧。不對,我應該改口為陳師叔了。」

    陳升道:「瓊娘師妹,你還是喚我師兄吧,否則用不了多久,你還要再改回來。」

    杜子平暗暗納悶,瓊娘的修為不弱,但沒有天材地寶,只怕還得有十年八載才能進階胎動。陳師兄難道走眼了?

    瓊娘聞言,面上露出勉強的神色,說道:「陳師叔說笑了。子平師弟,我這次來是將這兩頭雪玉鳥送給你。你進入內外門,你們師兄弟還是第一次見面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取出兩個白色小袋,遞給杜子平。

    她說道:「這是靈寵袋,裡面裝有那兩隻雪玉鳥。」說完,與陳升又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地離去。

    杜子平見瓊娘神色有異,但由於陳升在旁,不好動問,只得將瓊娘送出洞外。他剛回來,陳升面露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瓊娘與師弟你的交情不淺啊。」

    杜子平道:「這是在試煉峽谷中,偶然認識的同門。與她相處還不錯,因此到是挺熟絡的。這雪玉鳥是那日我們共同獲取的獸卵。只因師弟我對培育妖獸一竅不通,瓊娘師姐便幫我一把,前些日子,我才將這兩隻雪玉鳥卵認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8
第六十四章 生變

    陳升聽杜子平這般不著痕跡的解釋,笑道:「師弟,你與瓊娘的交情可不一般啊。瓊娘是雲師叔的親生女兒,誰人能勞得她玉駕,親手培育靈寵?嘖嘖,再說,你看這兩隻靈寵,照顧得這等細心,可下了一番工夫啊,而且她來師弟這裡簡直比自家的洞府還要熟悉。師弟你這手段還真是了得啊。」

    杜子平面露尷尬之色,正待解釋,陳升又道:「師弟你莫要解釋,所謂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不過,你可知這瓊娘是何許人也?」最後這一句,陳升的面色也鄭重起來。

    杜子平微感奇怪,說道:「她是雲師叔祖的女兒啊,難道還有什麼其他身份?」

    「不錯,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雷昊師兄的道侶。雷昊師兄是掌門雷九天的獨生愛子,換句話說,瓊娘是掌門雷九天兒媳,」陳升一字一句地說道。

    杜子平聞言,大為愕然,隨即便如受重擊,不由得退了一步,連那日火雲雀所造成的傷勢也不及如今這般難受。他本待不信,卻也知道陳升在此事上不會扯謊。這才明白瓊娘剛才為何神色有異。

    陳升又道:「那雷昊師兄年紀比我略大幾歲,比師父要小上許多。只是此人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早已就是胎動中期的高手。現在正閉關突破到胎動後期。當日,雷昊師兄向瓊娘求婚,瓊娘同意,但有一個條件,便是雷昊師兄必須在結丹之後,才能娶她過門。我想雲重師叔定是不知,否則不會讓你們走得這麼近的。」

    杜子平聽到這裡,正待說明雲重之事,忽然又想到,瓊娘從來都是在他的洞府那裡等候,不在萬竹峰上相見,只怕也有這一層關係。

    陳升見杜子平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下頗有一些不忍,但仍硬起心腸道:「雷師兄當年苦苦追求瓊娘師妹,門中人人皆知。他出關後,若知此事,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也是我剛才為何說瓊娘不用改口,因為兩人成親後,她還能叫我陳師叔嗎?」

    陳升苦口婆心地說道:「師弟,現在師祖正在閉關,那雷昊師兄若要殺你,無人能保得了。而且即使師祖出關,這種事情本來你就理虧,他也未必能勸得住雷昊師兄。」

    杜子平心中苦笑道:「什麼未必能勸得住?師祖與我素昧平生,怎能為我出這個頭,應該是未必肯管這種事,更何況,雷昊身後還有一個掌門雷九天呢。」

    陳升見杜子平面色不渝,便說道:「杜師弟,我回去了。如果有事,到我洞府來我即可。」

    杜子平將陳升送出洞外,見陳升飛走之後,信步向山下走去。來到一片桃林當中,兩眼望著天空,一動不動。他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已是無心修煉,更無心前往萬竹峰閱覽典籍。他對自己說道,因幻境之故,對瓊娘才有好感。只是現在這個理由再也不能說服自己。

    卻見一道倩影也來到桃林之中,杜子平一見,正是瓊娘。他張口欲問,卻不知該如何出口。只得嘆了一口氣。瓊娘見了,幽幽地說道:「陳升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杜子平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道,瓊娘低頭道:「只嘆你我相識太晚,當日我親口答應雷昊,只是被他一片痴情所感動,實際上,我對感情之事,還是不懂。你來了之後,我只覺得與你在一起,有說不出來的高興,也有說不完的話,只是如今說什麼也晚了,不過,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杜子平聞言,心中一股鬱悶之氣直衝而來,張口說道:「他來傷我?下個月便是宗門大比,之後,我便進階胎動期,離開宗門。等我再回來時,定會結丹,屆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到時我便把你接走,離開血魔宗,到要領教一下他的手段。」

    瓊娘嘆道:「我知道你心高,而且現在引氣期弟子中,只怕已無人能敵。只是雷昊一向是天之驕子,比你早修煉多年,而且又有名師指點......」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一時之間,兩人都無話可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微風吹過,桃花瓣瓣落地,他心有所感,張口吟道:「粉面含情,夭容解笑,芳姿倚風輕顫。更飄香十里,路迷處,無邊嬌懶。柔枝舒展,旖旎待劉郎,還憂春短。心生怨,便隨流水,寄愁無算。」

    「一嘆,長恨東君,嫩芯無人護,屢遭車輦。問浮生幾許,慣經得、雨收雲散,年華悄換?縱紫陌橋頭,風光無限。平生念,世間輕薄,楚宮魂斷。」

    這是一首詞,詞牌名為翠樓吟,玉龍帝國文士雅士素來會填詞作曲,杜子平自幻在皇宮之中,也學了這樣幾分本事,只是文才平平而已。瓊娘聽了,更是心痛,一言不發,身子升到空中,向萬竹峰飛去,只是在這一轉身期間,她再也忍耐不住,兩行珠淚奪眶而出。

    其實這首詞上半闕到有些適合他二人的情景,下半闕便有些詞不達意,只是瓊娘現在心情激盪,聽了之後,心情自是不能自已。杜子平見瓊娘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這才慢慢地走回洞內。

    他呆坐半晌,忽然想到,倘若那雷昊真是出關,難道自家還要托庇於瓊娘?當下便收斂這股頹廢心情,準備開始修煉。這時他一眼看到那兩隻生靈袋,想起那雪玉鳥來,隨手便解開。撲棱數聲過後,兩道白光,便落在他的肩上。

    這兩隻雪玉鳥因為已被杜子平認主,對他頗為依賴。每隻均有二尺多高,渾身雪白,引氣一層的修為已經穩定,想必是瓊娘悉心照料之故。杜子平睹物思人,又嘆了口氣。

    一連數日,瓊娘也沒有來找過杜子平。杜子平平復了心境,每日裡都到萬竹峰內閱覽典籍,依舊沒有見到瓊娘。其實往常也是如此,只是現在杜子平到頗有期待之意。

    這日,玉龍峰一處洞府內,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漢子從一間密室中走出。這大漢雙目炯炯有神,顧盼生威,虯髯如戟,更增加幾分豪傑之氣。倘若有人身具靈目神通或施展天眼術之類的法術,便會發現此人頭頂之上一股血煞之氣約有三尺之高,凝而不散,已經是胎動後期的修為。

    他走出洞府之外,一個三十左右的道士迎了上來,說道:「恭喜雷師叔進階胎動後期,看來不久之後金丹可成。」這道士赫然正是楊夢圜。

    那大漢見了楊夢圜,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會出關,又有什麼事情急著找我?」

    楊夢圜道:「家師要煉製血魂丹,自覺把握不大,特遣我向師叔借用萬鴉爐一用。我估計著師叔出關就在這幾日,便每日都相候。」

    那大漢眉毛一揚,說道:「想不到歐陽師兄的煉丹術又進一步,連血魂丹都能煉製了。他這是快結丹了嗎?」

    楊夢圜道:「家師只不過是準備一下,至於結丹之事,弟子修為太淺,也不清楚。不過,看家師的樣子,似乎近期尚無閉關的跡象。」

    那雷姓大漢說道:「好的,這萬鴉爐你儘管拿去。只是你回去告訴你師父,日後我要衝擊金丹期時,還要找他煉製幾枚血魂丹的。」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個三寸多高的丹爐來。這丹爐放到地上,立時變成一人多高。

    楊夢圜將這萬鴉爐收起,卻聽見那雷姓大漢說道:「你先別忙走,我這次閉關三年,門中可發生什麼事情嗎?講給我聽聽。」

    楊夢圜心中暗喜,說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對了,近一年前,本門又收了一批內門弟子。其中有一人喚做杜子平,委實了得,可以說得上是前無古人。」

    那雷姓大漢問道:「一個剛入門的內門弟子,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你這般誇獎。」

    楊夢圜道:「此人入門測試排名首位,因此獲得進入血池的一次機會。在血池修煉其中,他竟然修煉出天罡地煞血獸變這門根基神通。」

    那雷姓大漢聞言,也大吃一驚,說道:「天罡地煞血獸變,你確認此人的根基神通是這個?」

    楊夢圜道:「這是家師親口說的,而且當日二三十名胎動期修士均在場,定不會有假。」

    那雷姓大漢道:「看來咱們血魔宗收了一個好苗子啊。對了,誰有這麼好的眼光,在此人沒進入內門時,便收到門下,並傳了整套化血大法?」

    楊夢圜道:「此人是玉師叔在外收的弟子,靈雲師叔外出時,偶然碰上,這才帶回門內。而且此人進入內門之後,又出了一樁異事,立即轟動整個宗門。」

    那雷姓大漢聞言,說道:「這小子又搞什麼動靜來,難道比天罡地煞血獸變還轟動不成?」

    楊夢圜道:「這件事還真比天罡地煞血獸變還要轟動。前些日子,這杜子平在試煉峽谷中獵殺妖獸時,無意服下龍血果,結果他渾身佈滿鱗片,頭上長角,背生雙翅,活脫脫地就是一個妖獸。據說還曾經嚇暈過一個女弟子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4
第六十五章 初遇雷昊
               
    那雷姓大漢聞言,卻吃了一驚,說道:「這杜子平居然身具龍之血脈,而且還相當濃厚,真是想像不到。」

    楊夢圜道:「還有更想像不到的呢,這杜子平還是一個花叢聖手,就這副樣子,據說還引得數名女弟子為他害了相思病呢。」

    那雷姓大漢不由得大為愕然,見楊夢圜神色有異,到也不以為意,揮了揮手,笑道:「這到是有趣,你先回去吧,見到你師父,替我問個好。」

    這雷姓大漢正是雷昊。他見楊夢圜飛走之後,腦海不由得浮出一個倩影來,正是瓊娘。一想到這裡,他便騰空而起,向萬竹峰飛去。這一路上,他暗自想道:這三年來,也不知她過得如何,心中只怕也像我一般思念她吧。

    他心下忐忑,又極為期待,不多時,便來到靈花谷中。這裡,他來得次數極多,但也不敢隨意進入。他站在谷外,說道:「瓊娘,我出關了,你在洞府內嗎。」這聲音雖然不大,但經他法力送出,直接進入洞府之中。

    瓊娘這數日來也是柔腸百轉,每日裡想去杜子平那裡,卻又有些不敢。這時聽到雷昊的聲音,心頭一震,也不知是否該出去見上一面。那雷昊又叫了幾次,瓊娘拿出一枚傳音符來,說道:「雷師兄,我正在煉器,不能分身,改日再見吧。」

    雷昊聞言,大為失望,但心中不免也有些疑惑,瓊娘對煉器與煉丹方面,頗有天賦。倘若是因煉器之故,想必所煉之物極有難度,在這種情況下,她怎敢分心說話?

    只是他對瓊娘向來是又愛又怕,唯恐對方不高興,心下想道:是了,想必她現在正處於煉器中休息之間,她怕見了我,情緒波動,對煉器不利,因此才不肯相見。他一路上胡思亂想,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

    他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卻沒有施展飛遁之術,只是信步向山下走去。這時,他耳邊卻傳來遠處兩人的談話之聲。他進階胎動期,靈識已經形成,耳目更是靈敏。那兩人不過是引氣期的弟子,根本沒有發現遠處還有這樣一個人。

    一人道:「我今日見了杜子平,果然是個妖獸的模樣,好不駭人,若不是事先知道,定以為是一隻金丹期妖獸,難怪有人會被他嚇暈。只是這般模樣,怎生見人?」

    另一人道:「你莫要小瞧了這杜子平,莫看他這副樣子,照樣有人傾心。」

    先前那人道:「這個樣子,也會得到女子青眼有加?難不成這女子醜得無法見人不成?」

    後面那個接話的人說道:「那傾心杜子平之人非但不醜,還是一個極罕見的美人,包你想像不到。」

    「極罕見的美人?想像不到?她能美到什麼地步?難道還能比得上咱們瓊娘師姐?」

    雷昊聞言暗自有些得意,但心中也有些不喜。他素來將瓊娘視為天仙一般,不敢有絲褻瀆,正自考慮該不該給那人吃點苦頭時,卻聽見另一人答道:「你說對了,這杜子平正是得到了瓊娘師姐的青睞。」

    那雷昊腦子轟的一聲,心中又驚又怒,正待上前,忽然又想起之前楊夢圜神色異常,便捺下怒火,繼續聽下去。

    「什麼?瓊娘師姐,這樣一個標緻的美人,如何能看得上這個怪物,便何況她與雷昊師叔還有婚約呢。」

    「那日我親眼看到他們手拉手,從試煉峽谷中出來,這還有假?至於瓊娘師姐為何這麼另類,估計是品味不同罷。你想那雷昊師叔也是粗獷的人物,瓊娘師姐不也是同意了嗎?想必這種人物,胯下的手段了得。你想這杜子平化為龍身,那話只怕也是加了尺寸的,更加威猛,瓊娘師姐食髓知味,再也顧不得雷昊師叔了。」

    聽到這裡,雷昊哪裡還能忍耐得住,嗖的一下,便出現在這兩人身前,雙眼猶如冒出火來,反手一掌抽去。登時便將剛才說話那人了一個趔趄,連大牙都掉了幾顆,總算他還保留幾分理智,這一掌未動用法力,怒聲喝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人正自口中唾沫橫飛,賣弄自家的所見所聞,哪曾想禍從天上落,這一巴掌顯些把他抽暈了過去。還未等他發怒,一股威壓從天而降,立時站立不穩,蹬蹬蹬地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雷昊,立即嚇得渾身發抖,說道:「弟子胡說八道,還請雷師叔恕罪!」

    這雷昊怒火稍抑,冷冷地說道:「你把剛才那事仔細地與我講來。」這弟子駭得膽都要破了,只是一個勁地求饒。旁邊那人還保留幾分清醒,扯了一下對方的衣衫,說道:「雷師叔是讓你說一下,當日瓊娘師姐與杜子平一同進出試煉峽谷之事。」

    那弟子這才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說道:「前段時間,我見到杜子平拉著瓊娘師姐的手從試煉峽谷中飛出,後來聽說近一年來,瓊娘師姐一直與杜子平雙進雙出,具體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雷昊一聽雙進雙出這四個字,險些氣炸了肺,強忍著怒意,問道:「都有誰這麼說?」

    那弟子回道:「此事在引氣期弟子中早已經傳來了,幾乎人人都這麼說。」

    雷昊看了二人一眼,說道:「把你們的身份令牌拿來。」這兩個弟子暗呼不妙,卻又不敢拒絕,只得從袖中摸出,遞了上去。雷昊接過來,在上面點了兩點,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們兩人去黑風崖面壁三年。一會兒,我就去告知刑罰堂伍長老。」

    說完,他將這兩塊身份令牌拋在地上,飛遁而去。那一直未插嘴的弟子聞言大驚,正待分說沒有自家的事情,卻見雷昊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只得埋怨另一人牽連了自己。

    雷昊飛遁了一陣,空中的罡風吹過,令他頭腦稍稍清醒了些。他暗自想道:「此事還不知真假,萬一另有隱情,我蠻脾氣發作,豈不是壞了事?我還是去找瓊娘問個清楚吧。只是瓊娘剛才沒有讓我進她的洞府,這次只怕也是不成。」

    他正自躊躇,猛然想起雲重來,暗忖道:倘若瓊娘移情別戀,雲師叔肯定不會同意,還是去那裡探一下口風吧。

    他來到雲重的竹樓前,猛然間看到一個一身金鱗,頭上長角,背生雙翅的怪物推門而出。他先是一驚,之後立即醒悟此人定是杜子平。他暗自心想,就算你與瓊娘沒有什麼關係,也是行為不檢,壞了瓊娘的名聲。

    他右手一點,一道血光直奔杜子平而來。這杜子平萬萬沒有想到,在雲重的門口竟會遭到襲擊,而且以雷昊的修為,他便是有準備,也是躲避不及。就在此時,竹樓中飛出一點星光,將那道血光攔了下來。

    接著,竹樓中傳出一個聲音,「是雷昊嗎?切莫動手,他不是怪物,是你們玉龍峰新收的弟子杜子平。」杜子平一聽雷昊兩個字,臉色不由得一變,雖然有鱗甲遮擋,但雷昊將全部注意力均放在他的身上,立即便覺察出來。

    既然雲重出手,雷昊自知無法再傷到杜子平,將手一招,那道血光便飛回到掌心之上,卻是一柄一尺長短的血刃,看上去與化血刀有幾分相似。只是這柄血刃上面血光流轉,靈氣盎然,顯然是一柄上品靈器。這正是化血三寶之一的噬血魔刃。

    杜子平瞧了一眼雷昊,心內登時雪亮,這雷昊絕非將自己當成了妖獸,而是他已聽到了些自己與瓊娘的傳言,因此才藉機出手。雷昊本以為瓊娘就是移情別戀,也定然會瞞著雲重,但如今看來,這杜子平似乎頗得雲重歡心,立即將胎動後期的威壓全部釋放出來。

    杜子平只覺身上彷彿了一座大山,身不由己地退了十餘步,只是這股威嚴竟絲毫沒有減弱,直逼過來。他只覺肩上一股大力壓來,雙膝彎曲,竟欲跪倒在地。杜子平怎肯向雷昊屈膝同,身上亮起一層血光,身上壓力微減,雙膝一挺,又站直了身軀。

    雷昊雖然聽說杜子平種種不凡,但從未把他視做什麼對手,萬沒有想到,自己這胎動後期的威嚴,竟然沒有讓杜子平屈膝。他嘿的一聲,這股威嚴陡然又增了三分,卻見杜子平雙腳一下子沒入地面一尺多深,這雙膝卻仍未彎曲。

    雷昊正欲再摧法力,卻發覺自己所發出的威壓,竟遇到了什麼阻力。杜子平只覺身上一鬆,將雙腳拔出,向屋內說了一聲,「多謝雲師叔祖。」然後,身形便飛到空中,須臾不見。

    這手飛遁之術速度之快,令雷昊也吃了一驚。這時只聽得雲重道:「雷昊,又怎麼了,你居然向後輩出手?」」

    雷昊走進屋內,向雲重施了一禮,說道:「小侄剛剛出關,前來拜見雲師叔。

    雲重笑道:「見我是假,想見瓊娘到是真的。不過,她還在自己的洞府中,不在我這裡。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向杜子平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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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情之一物
               
    雷昊道:「初時我以為他是妖獸,因此便一刀斬去。後來聽說他就是杜子平,是本宗創始以來,唯一一個修煉天罡地煞血獸變的修士,便想試試他的實力。」

    雲重笑道:「當面扯謊,你要是知道杜子平這個人,開始時就不會把他當成妖獸。杜子平這孩子人到是挺不錯的,兩次救了瓊娘,我便允許他到我的書房裡閱覽典籍。即便他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為了瓊娘,你也應該報答他才對,而不應視若仇敵。」

    雷昊聽到這裡,微微一怔,心下卻更是不愉,看來瓊娘與杜子平近段時間走得很近,絕非空穴來風。但云重這話在情在理,他只得口內答應。雲重察言觀色,知道雷昊口不應心,也不拆穿,卻詢問起修為上的事來。

    兩人聊了一個時辰左右,雷昊始終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迂迴探討雲重的口風,不過雲重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的親熱,到讓他心下稍寧。

    就在此時,竹樓外又傳來一個聲音,「師父,弟子萬鶴有事求見。」這萬鶴是雲重的親傳弟子之一,平日裡甚得雲重的歡心。

    雲重道:「你進來吧。」話音一落,一個四旬上下的中年文士便走了進來。雲重見了,說道:「你又有什麼事啊。」

    這萬鶴一眼瞧到雷昊,說道:「雷師兄也在這裡,那太好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找師父向雷師兄那裡求個情。」

    雲重說道:「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萬鶴說道:「萬竹峰有兩個內門弟子,名字喚作方白與朱洪,今日裡得罪了雷師兄,要被罰雲黑風崖面避三年。那方白與我是同鄉,他的兄長方雲與我頗有交情,所以找上我來,希望能雷師兄能饒了他們兩個。尤其是那個方白,他實在是冤枉。」

    雲重奇道:「他們兩個因為什麼事情得罪了雷昊?居然雷昊不經過刑罰堂,便要直接處罰他們?」說到後一句時,雲重的目光瞧向了雷昊。

    雷昊說道:「這兩個弟子嘴巴裡不乾不淨,居然對瓊娘師妹無禮。」

    雲重一怔,說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仔細講給我聽。」

    雷昊一咬牙,便將這兩人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出來。雲重聽完,面色一沉,說道:「就這種人物,萬鶴你還敢到我這裡求情?雷昊罰得輕了,我看這兩人得去面壁十年。」

    萬鶴施了一禮,說道:「師父,那方白口中對瓊娘師妹絲毫沒有不敬之意啊,而且這兩人不過是引氣八層的修為,根甚尚未紮好,面壁三年,一身修為就會化掉大半,倘若是十年,只怕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雲重想了想,說道:「這方白是有些冤枉,就放他一馬吧,你回去告訴他,沒事就不要亂嚼舌根。那個朱洪,老老實實地在黑內崖上待三年罷。雷昊,你看這麼做,怎麼樣啊?」

    雷昊道:「但憑師叔做主,小侄無話可說。」

    待萬鶴走後,雲重說道:「我道你今日為何對杜子平出手,原來是因為這個。我一般不出萬竹峰,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清楚,只是杜子平在書房的時候,瓊娘從來就沒有來過這裡,而且在我的靈識感應的範圍內,從來就沒見過,他們二人在一起過。」

    雲重又道:「因此,只怕你是誤聽人言。也罷,你在這裡等著,我把瓊娘叫來,問上一問,便清楚了。」

    雷昊道:「方才我去過瓊娘的洞府,她說正在煉器,不能分身,所以沒有見我。」

    雲重眉頭一皺,說道:「煉器?就算她煉製那百花羽衣,也不至於不能分身啊。」說道,拿出一枚玉牌,說道:「瓊娘,為父有事要找你,你快些過來。」說完,雲重將手一放,那玉牌化作一道青光,飛出竹樓之外,在空中閃了兩閃,便消失不見了。

    雷昊見了,暗想,雲師叔三年不見,這修為似乎又有長進,這手飛劍傳書的神通,就比三年前要強上幾分。

    不多時,只見竹門一開,一道清麗無雙的倩影走了進來,正是瓊娘。只見她玉容清減,更顯窈窕輕柔。雷昊一見她,登時熱血翻湧,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瓊娘見了雷昊,面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雷師兄也在這裡啊,不知爹爹,你找我何事啊?」

    雲重道:「你最近是不是與杜子平走得很近?」

    瓊娘心中一突,說道:「我要煉製百花羽衣,他需要大量的妖獸精血來修煉他那門天罡地煞血獸變神通,因此我與他聯手進入試煉峽谷多次,怎麼了?」

    雲重道:「你可知道,門內弟子人人都言,你對杜子平有意,你行事從來不瞻前顧後,就是這樣魯莽,連累了你自己的名聲不說,還害得人家雷昊臉上無光。」

    瓊娘臉色一板,對雷昊說道:「原來我的一舉一動已經令雷師兄聲名掃地。這樣的話,你不妨退婚,以免讓你日後抬不起頭來。」

    雷昊滿頭大汗,說道:「不是這個意思……」他平日裡到也不是笨嘴拙舌之人,只在一到了瓊娘面前,卻連話也不會說了。

    雲重喝道:「胡說,我問你,你好好說話便是了,為何又要嗆雷昊?你與杜子平若沒有私情,以後就走得遠些,以免讓旁人說三道四。」

    瓊娘正色道:「杜師弟對我有兩次救命之恩,我幫他一把,同時也為了我自己,我們之間光風霽月,坦坦蕩蕩,又礙著誰了?哪裡想得到雷師兄還為此打翻了醋罈子?」

    雷昊聽到這裡,半信半疑,只是這心裡到是有些放下了。他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瓊娘卻對他說道:「雷師兄,我也要回洞府了,咱們三年沒有見面,你送我回去,好嗎?」雷昊聞言大喜,忙不迭地答應下來。雲重望著他二人走出竹樓,面色卻越發沉重。

    兩人慢慢步行下山,雷昊幾次想張口說話,卻不知說什麼好。瓊娘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雷師兄,怎麼幾年不見,還生份了不成?」

    雷昊瞠目結舌,更是無言以對,口中囁嚅道:「沒,沒有。」

    瓊娘抬起頭,望著雷昊,柔聲道:「雷師兄,你年經比我大,經歷的事情比我多,怎麼會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

    雷昊一怔,未及答話,瓊娘又道:「你想,倘若我移情別戀,就算不顧忌你,也得顧忌雷伯父,怎會讓這麼多弟子看到?你可不能被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矇騙。」

    雷昊見瓊娘星眸帶露,俏眼含情,心下一陣迷糊,只聽見瓊娘又說道:「雷師兄,我一直敬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而且你也一向胸懷寬闊。可不要因此去找杜子平的麻煩。這樣一來,不但會被人說你恩怨不明,只怕對你日後執掌本門還會有些障礙,我還要當未來的掌門夫人呢。」

    雷昊見瓊娘如此為自己著想,心頭一熱,衝口而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去找杜子平的麻煩。」

    瓊娘幽幽地道:「只怕你到時腦子一熱,又什麼都不顧了。」

    雷昊正色道:「瓊娘,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有做過?倘若你還不信,我便發下血道誓言。」

    瓊娘道:「不用你發什麼血道誓言,我信得過你。只是你一定要記住,你傷了杜子平,不但有可能毀了你在本門的大好前程,同時也會讓我背上望恩負義的名聲。」

    兩人又說了幾句,瓊娘道:「雷師兄,你回去吧,我還要煉製百花羽衣。這百花羽衣是改進版,我打算再將一件寶物融入其內,因此也是心中有些沒底,等我煉好了這件羽衣,咱們再見面,好嗎?」雷昊點了點頭,望著瓊娘的身影消失,也飛到空中,心中暢美難言,直奔玉龍峰的自家洞府而去。

    瓊娘來到自己的洞府之內,卻見雲重安坐於洞內。她不由得一怔,說道:「爹爹,你怎麼來了?」

    雲重哼了一聲,說道:「你騙得了雷昊那個傻小子,騙不了我。」

    瓊娘聞言,面露扭捏之色,低頭不語。她深知父親精細過人,剛才那番做作,瞞不過去。

    雲重看了她一眼,柔聲道:「瓊娘,那杜子平雖然不錯,但雷昊是掌門之子,這口氣就算他能嚥下去,雷九天也嚥不下去。更何況杜子平現在這副樣子,你又如何能嫁給他?」

    瓊娘聞言,抬起頭來,仍是一言不發,只是神色淒苦,目光之中卻又是纏綿萬狀、難分難捨之情,讓雲重不由得感到心中隱隱做痛。雲重嘆了口氣,知她對杜子平已是情根深種,愛之入骨,心想這正是她天生任性痴情的性子,怕是難以化解。

    他站起身來,喟然說道:「若是別的事情,為父也能幫你。只是此事牽扯到雷九天。我要是出面退婚,定然害了杜子平。」

    瓊娘一怔,說道:「爹爹,雷昊己答應我,不會傷害子平。子平也說了,等過了宗門大比,他便要進階胎動期,然後便離開宗門,尋找化龍訣。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爹爹,你能不能暗暗幫他一把,別讓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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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大比開始
               
    雲重又看了她一眼,說道:「好吧,我會讓他安安全全地離開血魔宗。只是雷昊雖然是直性子,為人少些心機,但不是傻子,他今日雖受你矇蔽,早晚會看出來的,更何況還會有人提醒,你瞞不了多久的。」

    瓊娘道:「我知道雷昊不會長久受欺騙,甚至他明天就會明白。但他向來說話算話,絕不會食言。」

    雲重嘆道:「雷昊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只是他一心放在修煉上,在人情事故方面,就差幾分了,唉。」

    再說杜子平回到洞府之中,暗自盤算,現在還有十天就要宗門大比。那化血珠若要凝結出來,也要近一個月的時間,那雷昊若是想要來害自己,那定是在劫難逃。不如在宗門大比後,在雲海中凝結化血珠,然後進階胎動期,再找個機會,快些離開血魔宗。

    他又想到雷昊已經對他恨之入骨,只怕自己這一舉一動都被他觀測到,因此現在不能再到龍淵壺內修行了。他這麼一想,反而避開一個麻煩。那雲重為了暗中保護他,已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納入掌控之中。

    十日時間,轉眼即過。這天早上,杜子平剛走出洞外,卻見空中血光一閃,一個人影落到地上,正是陳升。

    杜子平見了,喜道:「陳師兄,你是帶我去參加宗門大比嗎?」

    陳升道:「不錯,咱們這一脈只有你我兩人,我不帶你去,誰能帶啊。」

    這宗門大比血魄山七峰輪流舉行,這一屆宗門大比正輪到青雲峰,陳升腳下踏著一柄血刃,與杜子平一前一後直奔青雲峰而去。這柄血刀正是化血三寶中的噬血魔刃,只不過這也是一個仿製品,才是中品靈器,威力遠不及正品。

    這陳升路上也是暗暗稱奇,他路上有心試探杜子平這飛遁之術,卻發現無論自己飛得有多快,也不曾把杜子平落下。他說道:「想不到師弟的修為竟如此了得,也許還能拿個頭名呢。」

    杜子平笑道:「師兄過獎了,小弟這點微末本領,哪裡敢有這般奢望?」

    陳升道:「不是我誇獎你,而是你實力確實不俗。如果你要是真奪得頭位,這還是咱們血魔宗數千年來,首次入門一年便奪魁的弟子,宗門也會因此,額外獎勵你的。」

    正談話間,兩人便來到一個巨大的廣場之上,杜子平放眼望去,這廣場中間建有四座擂台,空中四周飄浮著數十朵白雲,雲朵之上放著玉桌玉椅。這四座擂台均由白玉雕成,上面顯示著各種符文,顯然布下了防禦法陣。在廣場的一角,還有一間閣樓。整座廣場雲氣蒸騰,讓人竟似到了仙境一般。

    這廣場之上已是熱鬧非凡。陳升對杜子平說道:「這四座擂台就是你們比試的場所,空中漂浮的數十朵白雲,則是胎動期修士的席位,最高的那三朵則是結丹期長老的席位。不過,很少有結丹期的長老出現這宗門大比中,你去那閣樓中登一下記,我再與你講一些需注意的事項。」

    等杜子平登記之後,陳升找到一處僻靜之地,對他說道:「由於這宗門大比十年一次,所以引氣期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會來此觀看,不過參賽的,一般不過五六十人而已。」

    他又說道:「玉龍峰、青雲峰與紫陽峰,所修功法均是化血大法一系,落雲峰是雲霧訣一系,萬竹峰與無極峰修煉的功法是幻劍訣一系,那落雁峰都是美貌女子,因此才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為沉魚落雁之意,所修功法是幻春訣一系。這幻春訣是媚術,因此你要特別注意這落雁峰的弟子。」

    杜子平點頭稱是,那陳升接著道:「這一屆宗門大比,有幾個人,你要注意一下。咱們玉龍峰,老弟子大都不能參加。不過有一人,你要注意,此人名為雷鳴,是掌門雷九峰的侄子,雖然不知道他的實力,但絕不可小瞧。」

    「再有就是青雲峰的連天雲、紫陽峰的柴桂、落雲峰的龍飛、無極峰的孫無與萬竹峰的瓊娘,這些人實力均極為強勁,較咱們玉龍峰的楊夢圜也差不了多少,」陳升又說道。

    就在此時,有人說道:「落雁峰的師姐師妹們來了。」只見空中十餘道遁光落下,走過來三十幾個美貌女子,均一身輕紗,身材曼妙之極,令人想入非非。為首一個女子,約莫二十上下,容貌端莊秀麗,一身紫紗,顯得高貴之極,但行動之間,卻顯得嬌美柔弱。

    陳升道:「此人是落雁峰的楚容兒,與瓊娘並稱血門雙嬌,一身媚術,極是難擋。你萬萬要小心。」

    杜子平吃了一驚,那修煉了幻春訣的女修士個個嫵媚之極,充滿了誘惑力,這楚容兒卻恰恰相反,這幻春訣練到這個地步,火候可著實不淺。

    空中又飛來一道血色遁光,轉眼便落到廣場之上。卻見兩人走了過來。當先一人,虯髯如戟,氣勢威猛之極,正是雷昊,旁邊一人,五官中依稀與雷昊有幾分相似,只是氣質略顯陰鷙一些,想必就是雷鳴了。

    雷昊四下觀望,一副找人的樣子,只是目光掃過杜子平的時候,略微停了一下,轉過頭去,對雷鳴低聲說了幾句。那雷鳴也向杜子平那裡瞧了幾眼,然後直奔那閣樓而去。

    此時,空中又飛來一道白光,落在地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雲重,女的自然是瓊娘了。杜子平正待上前,卻見那雷昊迎了過去,便又坐了下來。陳升在旁看了,微微搖頭,皺眉不語。

    雷昊道:「瓊娘,我陪你去登一下記。」瓊娘似是無意間向杜子平這裡掃了一眼,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雲重的身份何等重要,他一來到青雲峰,閣樓中立即走出一個老者,笑著迎了過來,說道:「我猜雲師兄也該來了,不然我一個人在這裡觀看這些弟子鬥法,也未免無趣了些。」

    陳升道:「此人就是青雲峰峰主孟如海,這種宗門大比,他須得坐鎮的。」

    雲重也微笑著迎去,兩人聊了幾句,便飛到空中那結丹期長老的席位上。又了過一段時間,閣樓中有人飛到孟如海的身前,低聲說了一句。孟如海對雲重說道:「現在就要開始了,雲師兄我失陪了。」

    雲重微微一笑,說道:「孟師弟,你忙去吧。」孟如海飛到空中,朗聲道:「諸位,你們都是血魔宗新進一代的佼佼者,我血魔宗從建派至今已有數萬年,為了提攜年輕弟子,便定下了宗門大比這一盛事。」

    「下面我講一下比試的規則。這一屆宗門大比參加者共有六十四人,共分為甲乙丙丁四組,每組十六人。待會兒你們去抽一下籤。在抽籤完成之後,分為兩隊進行比試,即甲組對乙組,丙組對丁組。」

    「每隊的比試則以數字為準,即一號對十六號,二對十五號如此類推,其後第二輪,則以一號與十六號勝者對二號與十五號的勝者,如此類推,一直到每座擂台,只剩下最後一人,即此次大比的四強出現。四強出現後,再另行抽籤比試,諸位明白了麼?」

    說完,他用手一指,廣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法寶囊,說道:「這法寶囊中有六十四塊玉牌,上面顯示著一至十六的數字以及各組的名稱。諸位參加大比的弟子上來抽一下籤。老規矩,按玉龍峰、青雲峰、紫陽峰、落雲峰、萬竹峰、無極峰與落雁峰順序依次上來。」

    話一說完,杜子平等玉龍峰弟子便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面前,從法寶囊中依次取出一枚玉牌。杜子平摸到一塊玉牌,拿出一看,上面寫著「甲一」。他搖了搖頭,竟然是第一場鬥法。只是他經過雷鳴身旁之時,卻莫名地感到一股危險之極的氣息,令他不由得多看了雷鳴幾眼。那雷鳴卻似毫無查覺,摸出自家的玉牌便回到自家的位置上。

    那孟如海又道:「宗門大比開始,現在請甲一號與乙十六號到南側第一座擂台,乙一號與甲十六號到南側第二個擂台,丙一號與丁十六號到北側第二個擂台,丁一號與丙十六號到北側的第一個擂台。此次大比的三甲獲得進入雲海機會一次,奪魁者獲得血靈丹或同等丹藥一枚。」

    只見數道遁光嗖地飛上了擂台,杜子平卻不願意炫耀,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擂台的一角有一個老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威嚴傳了過來,正是胎動期的高手。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每座擂台都有一位胎動期高手坐鎮。

    那老者道:「出擂台墜地者為負,鬥法雖然嚴禁擊殺對手,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失手,所以有一方若是不敵,趕快認輸。同時,雙方實力若是已顯示出差距太大,佔優勢那一方不能下殺手,只需擊敗就可以了。聽明白沒有?」

    杜子平兩人點了點頭,那老者道:「開始吧。」

    對方那人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向杜子平一拱手,說道:「無極峰孫玉,請師弟指教一二。」

    杜子平也拱了拱手道:「玉龍峰杜子平,望孫師兄不吝賜教。」

    杜子平一上台,台下的弟子到是一多半的目光都瞧到這裡。無他,只不過杜子平的形象實在太令人驚詫了。

    孫玉看著杜子平一眼,一捏法訣,一道劍光便斬了過去。杜子平卻只是身形一轉,那孫玉只覺眼前一花,頓時不見杜子平的身影。他見機也是極快,急忙向自己身上拍上一道金符,登時一道五彩霞光便罩在身上。

    只聽喀嚓一聲響,那五彩霞光如薄紙一般,竟絲毫沒有擋住杜子平一抓。杜子平一把便將孫玉的脖頸扭住,手上微一用力,孫玉登時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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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鳳七落敗
               
    杜子平把手一鬆,孫玉立即癱倒在地。那老者面露驚異之色,說道:「杜子平獲勝。」這時從台下上來兩人,將孫玉扶起,抬了下去。杜子平也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位置。

    這時台下有人說道:「杜子平那是什麼神通,怎麼這麼了得,孫玉用的是高級金剛符,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另一人說道:「杜子平遁術極快,誰要是與他交手還真得小心。」

    那雷鳴也吃了一驚,向雷昊問道:「昊哥,這杜子平用的是什麼神通?」

    雷昊道:「沒什麼神通,只不過他那一對翅膀,速度太快,孫玉措手不及罷了。他那一抓,完全是肉身的力氣。」

    「肉身力氣?那孫玉用的可是高級金剛符啊,」雷鳴說道。

    「那杜子平的速度太快,那張高級金剛符還沒來得及將威力全部釋放,便被破了。你要是與杜子平交手,要小心他的飛遁之術,」雷昊又提醒了一句。

    杜子平鬥法之前,陳升便已經飛到空中,坐在胎動期修士的席位之上,看到杜子平輕鬆取勝,點了點頭,以示鼓勵。杜子平微微一笑,抬頭向其他三座擂台望去。南側第二座與北側第一座擂台鬥法,他只瞧上一眼,便沒有興趣繼續觀看了。

    那北側第二座擂台上鬥法的兩人,是一男一女,到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男修士正是鳳七,對面的女修士則是落雁峰的一名女弟子。杜子平剛才鬥法實在太快,鳳七與那名女弟子只不過剛試探性地過了一招,彼此之間換了個位置,誰也沒有佔到上風。

    鳳七面色凝重,左手捏訣,右手一伸,那枚紫金七殺鏡騰空而起,從鏡面上湧出一股白色雲霧來,霎時就將他的身形隱匿其中,隨即蔓延開來。杜子平暗忖,這一年來鳳七的實力頗有長進,顯然是下了苦功。

    那女子輕啟櫻唇,吐出一柄寸許長短的扇子來,她一手捏了一個蘭花指狀的法訣,那柄扇子立即變成三尺多長的一個團扇。那團扇向前一扇,一道旋風直捲了過去,將身前的煙霧吹散開來。

    這時,左側突然射出一支冰錐,直奔那女子而來。那女子早有準備,團扇一扇,便形成一道風刃,砰的一聲,冰錐風刃撞在一起,同時化為烏有。與此同時,那女子的右側又飛出一道劍光,閃電般的向那女子的後心刺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女子身後突然出現一道旋風,將那道劍光卷在一旁,叮的一下,落在她身側不到一尺遠的地上。只聽得有人說道:「雲霧訣擅於隱匿身形,正是幻春訣的對手,否則換另外一人上去,在落雁峰幻春訣的影響下,實力立即便減上三分。」

    另一人道:「那個鳳七用的銅鏡也不是凡品,所釋放出的白霧,不但可以隱匿身形,讓別人不知道他藏身何處。還能將白霧凝成冰錐劍光進行攻擊,而且威力還不弱於普通的上品法器。」

    那女子見這白霧越來越濃,這團扇所發出的旋風竟然驅之不散,面色變得沉重起來,口中唸唸有詞,那道旋風瞬間退了回來,竟將她全身裹住。只見她在旋風之中衣袂飄飄,一下子便衝入那白霧之中,所過之處,白霧盡皆散開,不過,她前頭剛過,後面又被白霧掩蓋住了。

    鳳七藏身其中,不時地放出冰錐劍芒來,不過都被那女子護身旋風捲在一旁。旁人瞧得清楚,這般鬥下去,鳳七則大佔便宜。那女子護身旋風時刻不停,否則便有可能受到攻擊而受傷,鳳七則躲在一旁,以逸待勞,法力消耗要少得多。

    果然,雙方纏鬥了大半個時辰,鳳七的白霧不見減少,但那女子的護身旋風卻向內收縮了三寸左右。只見落雲峰的弟子見鳳七勝券在握,便開始為鳳七喝彩起來。那落雁峰的女弟子卻仍不見有任何焦急之色,依舊在旁嬉笑個不停,渾不在意。

    杜子平運起真龍之目,仔細看去,卻發覺鳳七有些不妙起來。只見他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一面捏著一個法訣,似乎在壓制著什麼。杜子平暗暗奇怪,這鳳七是什麼時候著得道?又過片刻,鳳七再也忍耐不住,一聲長嘯,從白霧中竄出。他右手一抓,將紫金七殺鏡握在手中,一摧法決,紫金七殺鏡光芒大放,飛出一道碗口粗細的耀眼金色光柱,向那女子射去。

    那女子嫣然一笑,身體微微一晃,轉瞬間就已離開,只是這金色光柱來得太快,幾乎是與此同時便擊在原地。鳳七喝了一聲,「疾!」那道光柱立時在空中散開,化為十道細若游絲的金光,向那女子疾射過去。落雲峰的弟子有人喝道:「好」,只是這些人兀自感到奇怪,鳳七本已經大佔上風,只要繼續耗下去,取勝只是時間問題,為何要冒險一擊呢?

    那女子也沒有想到那鳳七還有這一手,嬌叱一聲,那柄團扇放大十倍有餘,擋在身前。一聲叮叮輕響之後,那女子踉踉蹌蹌到退十餘步,摔倒在地。這時落雁峰的女弟子們臉色大變,但這時鳳七卻雙眼赤紅,直撲了過去。那女子忍著痛楚,放出一道霞光,立即便將鳳七擊暈了過去。

    落雲峰的弟子目蹬口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形勢會出現這樣的逆轉。那擂台旁邊的老者道:「落雁峰弟子雪燕獲勝。」說完,手指一點,一點星光沒入鳳七體內,片刻後,鳳七醒來,知道已經落敗,站起身來,向那名為雪燕的女子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師姐手下留情。」

    這女子已經站起來,發現身上到無什麼嚴重傷勢,團扇也安然無損,這團扇威力雖然不錯,但卻不是防禦類法器,她本也沒有把握能擋住這一擊,這才吁了一口氣。聽到鳳七如此說來,回禮道:「承認。」鳳七又向那老者謝過相救之情,這才下了擂台。

    這時,有人說道:「這雪燕用的居然是春風扇。」杜子平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看他的服飾,應該是青雲峰的弟子。杜子平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玉龍峰的杜子平,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那人道:「在下姓凌名休,杜師弟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

    杜子平問道:「請問凌師兄,這春風扇是什麼法器?能否給我介紹一下。」

    凌休道:「這春風扇是一件風屬性法器,更關鍵的是,它暗自散發一種香氣。這香氣平時對人無害,但可以將媚術效果大幅提升,而且在媚術的作用下,便轉化為媚毒,令人深中其害而茫然不知。」

    杜子平這才明白鳳七是如何落敗的,心下對落雁峰的弟子更增添了一分警惕。這時另一座擂台上又出現了另一個他所熟悉的人物,楊夢同。那楊夢同依然是引氣九層的修為,只是身上的血煞之氣極為濃厚,實力較之前要強大了許多。

    他相貌英俊,站在擂台之上,更顯得玉樹臨風,他向對面的弟子施了一禮道:「玉龍峰楊夢同,請孔師兄賜教。」對面的弟子圓圓胖胖,三十上下,還禮道:「紫陽峰孔明,請。」

    說話之間,那孔明全身骨骼咔咔作響,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竟似蟄雷驚起,一發便不可收拾。他的四肢與軀體也慢慢地脹了起來,身上湧出一層血芒。只聽得凌休說道:「這血魔鍛體神功練到這個地步,這個孔明也是下了一番苦功。」

    血魔宗內可以修煉完整化血大法的弟子稀少,十人有九個半隻能修習其中部份心法。但這數萬年來,血魔宗也出現了無數驚才絕豔之人,將這部份化血大法發揚光大,博采多家之長,創出許多厲害的功法。只是這樣一來,這些功法便與化血大法有所不同來,有的功法甚至核心部份大半都與化血大法無關。

    杜子平在血魔宗待了一年,這些事情到也盡知。這血魔鍛體神功便是其中之一。其實楊夢同的血蛟功也屬於這類功法,只是血蛟功與那些功法卻是不同,講究精純,一直走的是化血大法的路子,只是增加了許多異想天開的法子,令這部份化血大法威力更強,更為凶戾而已。

    那楊夢同取出一副手套,身上同時生出許多細小的鱗片來,一如他在血河時的模樣。只是無論他所發出的刀光劍氣拳影飛錐,較一年前威力大了何止一倍?杜子平看到這裡,這才見識到血池修煉功效。

    在進入內門之際,那鳳七的實力絲毫不遜於楊夢同,但是現在他二人一眼便可分出高下來。不過那孔明雖然沒有進入血池修煉,但進入內門比楊夢同還早上六七年,單以修為之深厚,實是在楊夢同之上。

    這孔明的法器卻是一團火焰,是碧靈血焰的仿製品,名天都火。這團火焰上下翻飛,將楊夢同發出諸般法術,盡數擋在外面。這血魔鍛體神功屬於煉體系的功法,擅長於近身作戰,這孔明仗著天都火便迅速逼近。楊夢同一步步地倒退,神色之間卻不見任何慌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36
第六十九章 百花羽衣
               
    孔明又近前數步,見雙方距離已近,大喝一聲,那天都火化為一條火蛇,只一閃,便到了楊夢同的身前。楊夢同雙拳揮出,兩道拳影擊在這火蛇之上。

    這火蛇在空中微微一滯,便又飛了過去。楊夢同吃了一驚,身上血光一閃,雙掌拍出一道血色光柱來,這才將天都火攔在外面。只是這樣一來,那孔明距楊夢同不過數丈之遠,他虎吼一聲,身體猛然暴漲了一丈多高。

    他身體狀似陀螺一般一轉,全身猶如一團血雲,身上的血芒又生出了數條手臂,向楊夢同擊來。楊夢同若是擋下這一擊,那天都火便是乘虛而入,但若要攔住天都火,孔明這一擊,定會將其重創。

    正等台下諸人認為楊夢同必敗無疑時,楊夢同身上陡然升起一道蛟龍虛影,直衝雲霄。這條蛟龍虛影仰天長嘯,聲勢浩大之極,在空中一個盤旋,巨口一張,孔明身上的血芒脫體而出,全部被吸入腹內。

    「這是根基神通,這楊夢同在血池修煉時,竟然煉出了根基神通!」那凌休失聲叫道。擂台之下也是一陣驚詫之聲。在一個無人關注的角落,鳳七更是臉色大變。

    那孔明似也失卻全身的法力,立時攤軟在地,天都火也恢復成一團火焰的形狀,被楊夢同血色光柱一擊,倒飛而回。只見這天都火擊在孔明身上,只聽撲的一聲,這天都火透體而過,落在擂台之上,將孔明打得四分五裂,化為數道殘影消失不見。

    「血魔化劫!」楊夢同也吃了一驚,台下眾人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孔明還有這樣一手反敗為勝的絕招。只見一道身影,從楊夢同背後躍起,雙拳雙腳向楊夢同後心擊來。縱然孔明一時法力全無,他鍛體之功也頗為不凡,這一擊,只怕楊夢同也消受不起。

    只見楊夢同腳下紅光一閃,一朵紅雲托起他,轉眼間就掠出十餘丈,這孔明雙拳雙腳便落了個空。正待楊夢同準備著手反擊之時,那孔明苦笑一聲道:「楊師弟好手段,我認輸。」

    這一仗委實精彩,杜子平對楊夢同那血蛟化形的神通也是頗為讚賞。這時卻突然聽見那凌休說道:「連天雲師弟出場了,不好,對手居然是瓊娘!」杜子平聞言,忙轉過身去,卻發現那北側第一座擂台上站有一男一女兩人。

    那男子是三旬上下的黃臉漢子,身上穿的是青雲峰的服飾,應該就是連天雲了。那女子一身白衣,正是瓊娘。山風吹來,瓊娘衣衫飄飄,膚色如雪,清豔不可方物,宛如九天仙子一般。登時將全場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連天雲施了一禮道:「青雲峰連天雲向瓊娘師妹請教。」

    瓊娘淡淡地說道:「連師兄有禮,萬竹峰弟子云瓊娘,今日向連師兄討教一二。」

    連天雲知道瓊娘手段高強,不敢有絲毫大意,右手一捏法訣,一柄小幡飛到空中,射出八道血光,向瓊娘纏了過去,口中又說道:「師妹小心」。杜子平微吃一驚,這連天雲的法器與修為果然遠在當年的陳升之上,絲毫不弱於瓊娘。

    瓊娘身上突然升起一團七彩霞光,裹著她向後急退,只是她退得雖快,那八道血光更快,眨眼間便已追上。杜子平暗道,她為什麼還不動用飛劍?

    只見她捏了一道法訣,身上霞光更盛,脫體而出,形成一柄三尺多長的七彩光劍,在身前一卷,這八道血光登時便被絞個粉碎。那連天雲臉色大變,這瓊娘連飛劍都沒有祭出,只憑法力幻化的光劍,就將他這八道血光盡數破掉!

    瓊娘一聲嬌喝,那七彩光劍空中立即化為數丈長短,向連天雲斬去。那連天雲手中的小幡連晃,身前便多了三道血牆。

    「咔,咔,咔!」

    這三道血牆竟如同豆腐一般,被這一劍盡數劈成兩半。也幸虧有這三道血牆擋了這麼一瞬,連天雲這才險之又險地避開。他腳下踏著一朵血雲,飛到空中,心中驚濤駭浪,實在無法言表。

    只聽得噝的一聲,台下諸人均倒吸一口涼氣,那連天雲是此次奪冠的熱門之一,眾人心想,瓊娘就算取勝,怎麼也得大費周章,哪成想,就這麼一瞬,連天雲就敗像已露。

    杜子平更是驚詫,他與瓊娘相處近一年來,從未見過她有這般神通,莫非這是雷昊新傳授給她的神通?想到此處,杜子平更是滿嘴苦澀。只是他抬頭望去,空中雷昊也是面露驚異之色。

    擂台之中,一朵七彩霞光也托著瓊娘飛上了天空,在眾人眼中,只覺她風姿絕世,在七彩霞光的映射下,更顯得飄飄若仙。

    她用手一指,那道七彩光劍在空中一轉,疾射而至,破空之聲,宛如風雷,衝向連天雲,速度之快,聲勢之猛,一時無兩。連天雲面色凝重,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顯然是震驚於瓊娘這手劍術的莫大威勢。只見在一個瞬間,那光劍已衝到面前。

    連天雲把手一揚,一道石牆突然出現在身前。台下弟子有識貨的叫道:「神通符!」這連天雲顯然對自家的護身法器毫無信心。轟的一聲巨響,那石牆在空中晃了兩晃,終於還是屹立不倒,七彩光劍卻立時碎裂,化為道道霞光,四散而去。

    連天雲剛舒了一口氣,卻見瓊娘在眼前消失不見,他大吃一驚,身體正欲橫移開來,背後一道逼人的劍氣,竟令他心頭泛起一股寒意,這瓊娘竟然到了他的身後,而他竟不自知。

    這時連天雲已無暇多想,那柄小幡變成三丈多少,泛起血光,守在身後,同時又生成五道血牆。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五道血牆盡數粉碎,那血幡與光劍直接撞在一起,一股巨大的衝擊波浪迅速向四周擴散開去。

    台下站著的弟子頓時只覺得大風撲面,觸臉生疼,附近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擂台周圍的空地也同時擴大了一圈。杜子平剛才瞧得清楚,就在那七彩光劍撞在石牆碎裂之時,瓊娘身體頓時消失,緊接著便出現在連天雲的身後,一揚手,就是一道七彩光劍斬去。

    「這是風遁術,」杜子平自語道,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瓊娘何時煉成了這風遁術,倘若當時她有這般本事,第一次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手相救,便能脫離那妖蛇群與墨龍飛鱗的攻擊。

    瓊娘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擂台之上,身上的七彩霞光消失不見,面色無驚無喜。只是所有人都發現那連天雲面如死灰。他緩緩抬起頭來,正欲說些什麼,只是一張嘴,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空中的小幡發出幾聲細微的咔咔之聲,斬瞬便斷為數截,嘩拉一下,掉在地上。台下立時大嘩,這一劍,竟然將連天雲的血幡毀掉。

    連天雲說道:「瓊娘師妹道法精妙,佩服佩服。」說完,便慢慢地走下擂台,夕陽照著他的身上,地上現出一道長長的影子,竟似有幾分佝僂。

    那孟如海眉頭一皺,對雲重說道:「雲師兄,這羽衣神劍是你煉製的?」

    雲重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她自己煉製的,否則她怎麼能運用到這個地步?」

    孟如海點了點關,說道:「不錯,想不到賢侄女的煉器水準高到這個地步,居然能煉製出巔峰的中品靈器了。若不是她親手鍊制,說什麼也不能進行血煉的。」原來修士所使用的靈器,均需祭煉後方可使用。

    祭煉的方法有三種,一種是普通的祭煉手法,絕大多數修士均採用這種手段;第二種叫做血煉,是用自身的精血加以祭煉,通過這種手段祭煉,操縱靈器比第一種方法要節省大量的靈力,但這靈器必須是自己煉製的,這樣法力才會與靈器完全融合。不過,這種方法還有一個缺點就是一旦靈器受損,修士也會受傷。

    這三種方法,是魂煉,是鬼道修士祭煉靈器之用,鬼道修士所使用的靈器,喚作魂器。魂器只能用鬼道之術,通過魂煉之法,才能被修士所掌控。

    本來杜子平那一戰就已經令眾人吃驚不小,但瓊娘這次出手,立即將震憾了整個青雲峰觀戰的弟子。任誰也沒有想到連天雲會如此不堪一擊。台下楚容兒臉色驚疑不定,也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雷鳴卻面色一然如故,似乎無動於衷。

    杜子平卻突然記起瓊娘所述,「煉製出百花羽衣,我的實力也大增,到時只怕你辛辛苦苦為我獵殺的妖禽,反而到成了你在宗門大比中的一大對手。」當下,他便運起真龍之目,定睛望去,這才發現瓊娘那件輕紗般的白衣有些不同之處來。

    在真龍之目之下,那件白衣化為一件七彩羽衣,各個翎羽之間均用上等的天蠶絲串在一片青色鱗甲之上,上面泛著一層淡淡的白光,這七彩羽衣居然是一件中品靈器。

    杜子平暗道,這瓊娘的煉器手段委實了得,那些妖禽幾乎都是引氣九層的修為,僅有一隻火去雀是胎動期。即便是血魔宗的煉器大師也不過能煉成一件下品靈器,而且也不會煉製出一道白光來,將這件羽衣幻化為一件普通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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