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2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9 22:01
第五十章 冰羽魔血鶴
               
    杜子平看著手中這張獸皮,獸皮發出淡淡的霞光,之上印著一個銀角犀牛的圖案。他一揚手,這張獸皮便飛了出去,化做一頭銀角犀牛來。只不過,這銀角犀牛由一層黑霧組成,還是魂魄之體。

    杜子平一捏法訣,這頭銀角犀牛大吼一聲,向前一竄,登時將十丈外的一塊大石頂個粉碎。他法訣變化,這頭銀角犀牛便做出攻擊、躲避、前進、後退等多種動作,無不如意。杜子平把手一招,這頭銀角犀牛又變成一塊獸皮,飛回掌中。

    原來他想起俞洪那本道書記載的神通,便運用冥王訣,將銀角犀牛的魂魄融入其中。他本是嘗試,誰知竟然一舉成功,心中暗想,只怕這才是這門神通的真正用法,那俞洪簡直比這頭銀角犀牛還蠢,沒有全套神通的法門,居然會把妖獸的魂魄煉入自己的皮膚,而且還只煉入飛禽魂魄。

    這到是他冤枉俞洪了,那俞洪法力不行,腦子到沒有徹底壞掉,如何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只是他修為低下,不敢獵取妖獸,手頭又不寬敞,有了幾塊玉晶,還不夠自家修煉的,哪裡捨得卻購買妖獸皮來?

    因此,他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試著將飛禽的魂魄煉入自己的皮膚當中。至於他為何只煉化飛禽魂魄,原因更是簡單,妖獸魂魄難得,他只得用野獸魂魄代替。只是普通野獸的魂魄,基本沒有用處,飛禽在空中飛翔,相對而言,還勉強一用。

    杜子平收起這張獸皮,又將那隻銀角割下,並從銀角犀牛身上找出米粒大小一顆血晶,然後生起一堆火,將這頭銀角犀牛的肉割下幾片來烤熟。待他吃飽之後,又烤了幾大塊肉,放入法寶囊中,準備找一處地點休息時,耳邊傳來極細微的沙沙之聲。

    他循聲望去,卻見數十丈外,兩隻一丈多長的巨狼悄悄地並排走來。這兩隻巨狼渾身赤紅,猶如火焰一般。「赤焰火狼」,杜子平暗暗說道,這兩頭赤焰火狼修為不過是引氣五層,對他來說,還構成不了什麼威脅。

    赤焰火狼是火屬性妖獸,精通火系法術,而且行動如風,更可怕的是,赤焰火狼是群居妖獸,赤焰火狼群多的可達百餘頭,少的也有十幾頭。這意味著,附近至少還有十頭赤焰火狼。這些赤焰火狼如果都是引氣五層,杜子平就抵擋不住。

    他運起真龍之目,四下望去,片刻之間,周圍二十里之內,任何風吹草動,均在他眼前轉過。只是雖然他發現了諸多野獸,但別說是赤焰火狼,就是頭引氣一層的妖獸都沒有發現。當下,他長身而起,有意先下手為強,哪知他快,那兩頭妖狼更快。

    軒眼之間,這兩隻赤焰火狼距杜子平不過十餘丈,一頭火狼把嘴一張,十餘隻拳頭大小的火球,帶著一溜火光,直奔杜子平而來。

    他身體向左橫移五尺,另一頭火狼見了,身上立即冒出尺許長短的火焰來,將身一撲,便來杜子平身前。

    杜子平萬沒有想到這兩頭火狼配合如此之妙,竟然躲閃不及,只得運起法力相抗。他全身堅逾精鋼,到也不懼怕這頭火狼。哪知異變陡生,法力運轉之下,身上冒出數寸長的血芒來,脫體而出,化為一張血網,血網之中隱約有百獸圖案遊走。

    這張血網將這頭火狼裹住,片刻間便透體而過,這頭火狼摔到在地,扭了兩下,便即不動,身上的火焰也立即熄滅。杜子平一眼望去,卻見這頭火狼宛如乾屍一般,而這張血網又化為血芒,飛回杜子平體內。

    杜子平只覺體內血煞之氣又濃厚幾分,心下駭然,這天罡地煞血獸變果然霸道,竟似將這頭火狼的血液盡數吸乾,而且這根基神通居然已到了念出法隨的地步。

    他心裡想著,手下可毫不停留,兩枚血魔刺無聲無息的向另一頭火狼射去。這頭火狼不過引氣五層,哪裡會發覺得到?立即就便被這兩隻血魔刺刺入雙目,它一聲長嚎,杜子平已到了身前,一張血網又是一裹。

    杜子平取出兩張獸皮,將這兩頭火狼的魂魄依照前法煉入其中,然後又在這兩頭火狼屍體中尋找血晶,卻是蹤影皆無。這天罡地煞血獸變過於霸道,連這兩枚血晶也煉化其中。

    這時,遠遠處又傳來一聲狼嚎,杜子平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卻發現三十餘里外有十幾頭火狼向此處奔來。他知道不妙,腳下踏著一隻小船,騰空而起,向遠處飛去。不多時,這十幾頭火狼來到此處,見到這兩隻火狼的屍體,不由得發現陣陣憤怒的吼聲。

    此時的杜子平早己在數十里外了。這峽谷中樹木極高,枝葉茂盛,杜子平在空中穿梭,時不時發出嘩啦啦地與枝葉碰撞之聲。當他看到一顆參天古樹時,準備照例繞了開去,卻突然聽到一聲鶴唳。

    緊接著,一隻雪白色的仙鶴出現杜子平的眼前。這頭仙鶴看上去沒有半分仙風道骨,倒頗有幾分狠辣暴戾。它雙翅展開,足有兩丈多長,似寒冰一般雪白,令人心頭都泛起一股寒意,兩隻長爪,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杜子平,充滿著嗜殺之意,那隻長喙居然帶著刀劍的鋒銳之意。

    杜子平瞳孔一縮,這只仙鶴名為冰羽魔血鶴,一身都是寶,全身的羽毛可煉製冰屬性寶物,長喙雙爪可煉為刀劍之類的法器。那一身血液,對修煉化血大\法的修士而言,更是大補之物,遠勝過同階其它妖獸。

    只是這頭冰羽魔血鶴已是引氣九層圓滿的修為,而且它在空中飛遁,身形之靈活,定是遠勝杜子平。這頭冰羽魔血鶴一聲長唳之後,雙翅一扇,立即形成了十餘隻冰刃,夾雜著破空之聲,便射了過來。

    杜子平大喝一聲,雙拳迎了過去。既然在空中閃避不及,索性便硬碰硬。只聽見叮叮一陣亂響,這些冰刃盡皆粉碎,從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了下去。

    這頭冰羽魔血鶴卻也來到近前,一爪便抓了過去。杜子平不敢以身體硬架,一張血網,就罩了過去。這冰羽魔血鶴似是知道這手神通的威力,雙翅一展,繞了過去,倏地出現在杜子平的身前,一口就啄了下去。

    杜子平躲閃不及,一拳揮出,砰的一聲,這冰羽魔血鶴就飛出數丈,杜子平也覺得手上劇痛,踩著飛船也退出一丈多遠。他低頭一眼,手上已烏青了一片。不過,他也放下心來,這化龍訣的鍛體效果果然強悍。

    這冰羽魔血鶴這一下知道厲害,它這一啄,同級妖獸也定會鮮血直流,受創非淺。哪裡對面一個看起來修為尚不及它的修士,以肉身居然可以硬抗。它靈智不低,雙翅一展,便欲飛走。

    杜子平卻不肯這般放過它來,口中低喝一聲,這冰羽魔血鶴在空中便是微微一頓,那張血網就將它裹住。它身上陡然生起一層白光,竟將這血網抵住。

    杜子平見它雖然困住,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卻沒有傷了它,又是一聲長嘯,化血刀與他合二為一,化做一道長虹便斬了過去。喀嚓一聲,這冰羽魔血鶴脖頸便被斬成兩截,那張血網一晃而過,這無頭妖鶴就從空中落到地面之上。

    杜子平收起化血刀,也落到地面之上,一捏法訣,將這頭冰羽魔血鶴的魂魄攝出,打入一張獸皮之中。他雙手一合,擬將這頭妖禽的魂魄煉入。只是這一次,那冰羽魔血鶴的魂魄卻在獸皮之中扭動個不停,全然不得一絲安靜。

    過了一柱香時分,只聽見一聲爆裂,杜子平雙掌中的獸皮無火自燃,他急忙躍開,片刻後,這張獸皮便化為灰燼。杜子平這才明白,煉製這種魂魄之寶,並非十足十定會成功,失敗的機率也委實不低。

    他斬下這冰羽魔血鶴的長喙與雙爪,取下全身的羽毛雕翎,又飛到樹上,尋找一番,一無所獲之後,這才準備離去,卻聽見空中又傳來一聲鶴唳。

    他吃了一驚,這冰羽魔血鶴實力頗強,剛才似乎沒費多少力氣,那是因為這頭妖禽有了懼怕之心,才會被他斬殺。即便這樣,除了化龍訣與斬龍訣的神通外,他也是手段盡出。

    這時,空中又出現一頭冰羽魔血鶴,同樣是引氣九層,不過,這頭妖禽頭上有一顆鮮紅似血的頭冠。杜子平心下又驚又喜,喜的是這頭妖禽的紅冠,血煞之氣極為濃厚,定對他的化血大法大有助益;驚的是,這頭妖禽與眾不同,肯定也是極為難斗。

    這頭冰羽魔血鶴,雙翅一張,立即生出一股寒霧,將杜子平身形掩蓋起來。杜子平只覺得一股寒意直入體內,只是他當日在龍淵壺修煉時,早已習慣了嚴寒,這點寒意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下。

    他腳下一踩飛船,便從寒霧中穿出,化血刀在身前一攔,噹的一聲,正與這只冰羽魔血鶴的長喙撞在一起。

    這頭冰羽魔血鶴見未傷到杜子平,雙爪惡狠狠地抓了過來,爪間的白光將方圓數丈之內的空間牢牢鎖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29 22:02
第五十一章 怪鳥
               
    杜子平心頭微凜,這只妖禽手段果然還在方才那隻之上,當下化血刀一橫,斬了過去。刀光爪芒撞擊在一起,一聲巨響,杜子平與這只妖禽各自斜飛數丈之遠,百忙之間,他還了兩隻血魔刺,擊在這只冰羽魔血鶴的右翅之上。

    波的一聲輕響,這血魔刺被震個粉碎,但這只冰羽魔血鶴卻毫髮無傷。杜子平見了,更是吃驚,這血魔刺殺傷力固然不足,但冰羽魔血鶴雙翅也不是以防禦力見長,出現這種局面,只能說是這妖禽實力過於強大。

    那冰羽魔血鶴雙翅一展,瞬間又來到杜子平的面前,杜子平身上冒出一層血光,化做一張血網,迎了過去。這時,他才聽到那冰羽魔血鶴的展翅之聲,這妖禽行動之塊,還在聲音之上!這只冰羽魔血鶴雙爪一伸,就將這張血網撕成兩片!

    杜子平心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居然也沒有奈何得了它。這妖禽的只怕馬上就要進階為胎動期的妖獸了吧。他大喝一聲,從雙目中又射出兩道霞光來,與化血刀合二為一,化為一道數丈長的血色長虹,直斬過去。那張血網亦合二為一,向它罩了過去。

    這冰羽魔血鶴目光一滯,似有幾分散亂,化血刀已堪堪到了它的頸下。它低頭用長喙一擋,雙翅一扇,欲向旁躲去。只聽得噹的一聲,這化血刀深深地斬入那長喙之中,這妖禽劇痛,發出一聲長鳴,全身已被血網罩住。

    杜子平用手一指,那化血刀在空中一個掉頭,奔這妖禽的腹部刺去。這妖禽雙爪急忙身向前一抓,將這化血刀牢牢捉住。杜子平反手一拳,正擊在那妖禽的腹部。

    這只冰羽魔血鶴大痛,身體也被擊飛了數丈,只是它還未來得及穩住身體,杜子平已來到跟前,又是一拳擊中,依然是方才所擊的位置。它身形再次飛了出去,杜子平又追了過來。

    一連十餘拳,那冰羽魔血鶴支持不住,那張血網瞬間透體而過,它從空中便墜了下去。杜子平也落到地上,將它的魂魄取出,再次煉入一張獸皮之中。這次,杜子平拿出的是那條引氣九層的水蛇皮。

    不知是這次運氣不錯,還是這張獸皮質量更佳,過了一柱香時分,這頭冰羽魔血鶴的魂魄居然停止了掙扎,被完全煉入獸皮當中。

    杜子平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次交手,除了那斬龍訣,他手段盡出。不但冥王訣與龍神拳使出,連幻影神光的幻術都施展出來了。

    杜子平收起這只冰羽魔血鶴的屍體,飛到數里外,找到一個山洞,便煉化這些血煞之氣。數日後,他從山洞中走出,眉頭微皺,似有不解之意。

    原來,他本以來這次斬殺兩隻引氣九層的妖禽,尤其是後一隻,實力更是強大,足以令其彌補所缺的血煞之氣。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引氣七層的血煞之氣是彌補夠了,但天罡地煞血獸變所需的血煞之氣,居然還頗有差距。

    「嗖!」杜子平身形展動,又鑽入叢林之中,接著獵取妖獸,來掠奪血煞之氣了。隨著在試煉峽谷的深入,杜子平經歷了一次次血腥殘酷的戰鬥,斬殺了越來越多的妖獸。轉眼,杜子平就已經在試煉峽谷中呆了一個月。

    經歷了一次次的戰鬥中,杜子平法術神通運用得更加純熟,實力更是出現大幅度的提升。倘若再遇到引氣九層的冰羽魔血鶴,單憑天罡地煞血獸變,或化血刀,他就可以斬殺了。現在他天罡地煞血獸變所缺少的血煞之氣早已彌補完畢,化血大法居然也升到引氣七層的頂峰了。

    說起來,這幸虧有血紋瓊玉與天罡地煞血獸變的幫助,否則,他絕不會修煉如此之快。這血紋瓊玉固然可以加快修煉速度,而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卻可以將血煞之氣轉瞬提純,效果竟然不在血池之下。

    這化血大法修煉時,有一個重要的步驟,就是將血煞之氣反覆提純,以便進階。有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血網向前一撲,便將妖獸的血液與血晶盡數奪來,而且還化為精純的血煞之氣,這大大節約了他的修煉時間。

    這日,杜子平站在一棵大樹下,離他頭上數十丈的一根樹枝上,結著三顆赤紅色的果實。每一顆果實都有拳頭大小,若非有真龍之目,他定然發現不了。他雖然沒有認出這是什麼果實,但卻發現另一根樹枝上站著一隻一丈多高的大鷹。

    這鷹渾身赤紅,名為嗜血鷹,修為為引氣七層。只見它雙目緊緊盯著這三枚果實,杜子平便知道這嗜血鷹定是這果實的守護妖獸,只待這果實成熟後,便會被它吞服。由此可知,這三枚果實定非凡品。

    不多時,一陣微風吹過,這三枚果實微微一蕩,便從枝頭落了下來。那嗜血鷹一聲長鳴,展翅飛來。就在它接近這三枚果實之時,一道血光斜刺裡飛來,這嗜血鷹大驚,身體急掠而過,居然避開。

    這時,杜子平腳下踩著一艘玉船,飛到空中,那道血光在頭上盤旋,右手拿著一隻玉匣,裡面盛著那三枚果實。這三枚果實外面散發著寸許長短的紅芒,極為耀眼,並散發出一陣誘人的香氣。

    嗜血鷹在空中一旋,全身冒出一層血光,瞬間化為數十隻血箭,向杜子平射來。杜子平不慌不忙,頭上的化血刀在空中畫了個圓圈,這些血箭竟中途轉向,全部投向這個圓圈之中,化血刀就勢一卷,這些血箭便被絞個粉碎。

    那嗜血鷹在血箭飛來之際,雙翅一展,也直奔杜子平而來。只是見杜子平這手神通一露,登時掉頭而去。杜子平收好這裝有三枚果實的玉匣,隨後追來。

    其實這嗜血鷹雖然修為不弱,但杜子平這一個月來,這樣的妖獸少說也斬了五六隻。當時奪取那三枚果實之際,便可傷它,只是杜子平發覺在空中戰,他的身形轉換還有些呆滯,遠不及那些妖禽,因此,他此次只是拿這只妖禽練手。

    但見空中一紅一白兩道光芒追逐不定,那紅光便是嗜血鷹,那白光正是杜子平。杜子平腳下這艘玉船在空中飛行,速度還在那嗜血鷹之上,只是那嗜血鷹頗為狡詐,不斷地繞來繞去,杜子平急切之間,也拿它沒有辦法。

    小半個時辰過後,杜子平追蹤嗜血鷹來到了一片山谷之中。他剛進入這山谷,心頭立即泛出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他不敢多做停留,身上血光大盛,一張血網瞬間飛出,將前面的嗜血鷹裹住,隨即透體而出,那嗜血鷹便化做一具乾屍,向地面墜去。

    杜子平正欲追去,突然發現地面上竄起一條綠色巨蟒,一口便將這嗜血鷹吞入,居然是引氣九層的妖獸綠鱗蟒。杜子平用手一指化血刀,便向這綠鱗蟒的頸部斬去。這頭綠鱗蟒將身體盤起,兩顆彎鉤似的毒牙飛出,叮的一聲,便攔住化血刀。

    杜子平一捏法訣,正待再次進攻,卻聽見地面上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又鑽出三條綠鱗蟒來,修為都是引氣九層。他吃了一驚,仔細向地面望去,卻發現稍遠處又鑽來十餘條綠鱗蟒。杜子平知道不妙,腳下發力,玉船一下子又飛起十餘丈高。

    這裡綠鱗蟒數量如此之多,杜子平自知不是對手,轉身向山谷外飛去。哪知迎面又飛來三道黑影,杜子平腳踏玉船,倏地退後十餘丈,定睛一看,空中浮現三個怪鳥。這三隻怪鳥通體漆黑,均一人多高,如果沒這雙翅,看上去竟似一條黑蛇一般,與綠鱗蟒頗有幾分相似,身上覆蓋地也不是羽毛,而是鱗甲,修為均是引氣九層。

    杜子平身上血光大盛,化血刀化為一條長虹,法力向腳下輸入,便向前疾飛而去。這三頭怪鳥實力強橫,他不欲過多糾纏,只想快些逃出這片山谷。哪知這三隻怪鳥竟不躲不閃,排成品字形,徑直迎了過來。

    這三隻怪鳥身上黑氣滾滾,轉瞬間便將它們籠罩其中,化為一隻三角形的盾牌,那化血刀當的一下便被撞飛,杜子平身上的血光化為一張血網,急忙迎了上去。只聽得嗤的一聲響,這張血網也被撞破。

    杜子平一收化血刀,掉頭便向山谷深處飛去。剛才那手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輕易被破,他便知道這三頭怪鳥聯手之威力,已直追胎動期,實非他現在所能匹敵。要知道他經過這一個月的爭鬥,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與剛入谷時相比,威力早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是那隻頭上生有血冠的冰羽魔血鶴,現在也無法抵禦。

    那三隻怪鳥不肯放過他,緊追不捨,它們似乎也知道單打獨鬥不是杜子平的對手,連追擊時都連成一體,這讓杜子平分而擊之的策略落空。所幸他這段時間鑽研飛遁之術,這三隻怪鳥一時之間居然沒有追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2
第五十二章 異變
               
    這三隻怪鳥時不時地射出數十道黑色光芒,杜子平左躲右閃,仍被數道黑芒擊中。饒是他有化血大法護身,肉身又強悍無比,挨上一下,也覺得半身酸麻。地面上也不時地鑽出幾頭綠鱗蟒來,向空中吼個不停。

    杜子平心下納悶之極,這綠鱗蟒不是群居性妖獸,均有各自的領地,為何都聚集在這個山谷之中。而且這三隻怪鳥更是奇特,卻也出現在這個山谷,這裡難道有什麼奧秘不成?

    眼看這三隻怪鳥越追越近,杜子平心下著急,三隻怪鳥卻突然長嘯一聲,向他右側飛了過去,竟然放棄了追擊。他這次死裡逃生,長舒了一口氣,運起真龍之目向那三隻怪鳥飛走的方向望去。這一望,不禁令他大吃一驚。

    但見數十里外,竟有無數頭蛇類、蜥蜴類妖獸聚集在一起,圍成一個圓圈,圓圈的中間有一株小樹,樹上結有一顆黑白雙色的果子。他本想藉機離去,只是一望見這果子,體內登時血液翻湧,那果子對他的血脈竟然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不明所以,但本能告訴他,絕不可放棄這枚果子,便踩著玉船慢慢地飛了過去。距那株小樹尚有裡許,鼻端便聞到陣陣的腥臭之氣,令人欲嘔,只見地面上儘是大大小小的蛇類妖獸,只是這些妖獸個個緊盯著那枚黑白雙色的果子,對他全然不見。

    猛然間,他又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香味雖淡,但那些妖獸散發的濃烈腥臭之氣也無法掩蓋,令他血脈賁張,體內的法力也加速流轉起來。這時,這些妖獸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大吼,個個加速向那枚果子撲了過去。

    那三頭怪鳥更不甘落後,它們的速度極快,轉瞬間便掠過大批妖獸,有幾隻蜥蜴狀妖獸衝天躍起,竟然要攻擊這三隻怪鳥。這三怪鳥到了此刻,早已散了聯手的陣勢,不過在空中,這幾頭蜥蜴仍不是對手,交手幾下,這幾頭蜥蜴就已經遍體鱗傷,但這三隻怪鳥也被攔了下來。

    這些妖獸個個都想搶到前頭爭奪果子,但前面的妖獸也拚命護著位置,於是便展開全面的混戰。但見數百道黑氣縱橫,瞬間數里之內全部籠罩其中,其中還夾雜些金光火星,想必當中有金火屬性的妖獸。

    杜子平現在正在那株小樹上方數百丈之的空中,當初為了躲避這些妖獸,他一直在離地面極高。也就是妖獸的靈智初開,再加上會飛行的妖獸,不過只是那三隻怪鳥,又被妖獸纏住,否則他早已經被發現,陷入苦戰當中。

    他悄悄下探百餘丈,猛地一加速,從這株小樹旁掠過,將這枚果子摘下,向遠處遁去。剎那之間,那群妖獸齊聲大吼,再也不互相攻擊,奮力追去。只是杜子平在空中,除了那三隻怪鳥之後,其餘妖獸狂吼連連,卻也無可奈何。

    這三頭怪鳥卻也知道杜子平的厲害,身上黑煙冒起,頓時又連成一體,急追而去。杜子平飛出山谷,那三隻怪鳥仍緊追不捨。他一眼望去,見前方有一處湖泊。他那塊身份令牌裡面記載著,這湖泊奇寒無比,名為玄冰湖。

    當下,他將那枚黑白雙色的果子放入口中,那果子入口即化,順著喉嚨流入腹中。他顧不上這些,瞬間飛到湖邊,一頭便紮了下去。那三隻怪鳥在空中吼聲連連,卻不敢進入。他大喜過望,進入這湖泊本是無奈之舉,同時也做了萬一之打算。倘若這三隻怪鳥進入水中,速度定會大減,或許令他有脫身之望。

    這玄冰湖被血魔宗很多人士的探過,裡面寸草不生,更不用說什麼妖獸了。這裡面雖然寒冷,較龍淵壺的寒室還要遜色許多。但杜子平進入水中,初時尚覺得寒,不久之後,便覺得全身火熱。

    他知道是那枚果子功效發揮出來,當下沉到湖底,在斜坡處,用力挖出一個數尺見方的洞來,自身鑽了進去,又找出一塊大石遮住。他一捏法訣,轉身便進了龍淵壺,來到那間寒室裡,全力煉化那枚果子來。

    片刻後,他只覺全身滾燙,身上卻又泛出淡淡的金光,正是那真龍之氣,在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中凝聚。他心念一動,莫非這果子可以促生真龍血脈不成?他試著運行化龍訣,只覺煉化那五爪金龍骨骼比之前要容易得多,便將餘下龍骨煉化起來。

    不多時,杜子平竟然將這真龍之骨大半煉化,化龍訣也扶搖而上,達到引氣九層的巔峰,要向胎動期進階。他知道不好,倘若就這麼進階,回到血魔宗,實在不好解釋,急忙停下化龍訣。

    但是這樣一來,這股法力在他體內流轉,血液流速越來越快,全身直欲爆裂開來。他心下暗暗叫苦,萬萬沒有想到這果子的效力如此之大,只得運轉起斬龍訣來。斬龍訣剛運轉一個大周天,體內的真龍之氣更盛,身上便又出現一層金光,這金光越來越濃,登時將洞外的天地靈氣攝入進來,隨即出了一身大汗,又排出一層雜質來。

    這斬龍訣得到這股助力,不多時也升至引氣九層的巔峰。杜子平心中大急,要知他體內已完全洗毛伐髓,只要法力一到,自然便會進階胎動期。

    大駭之下,杜子平又將斬龍訣停了下來,但這股法力與真龍之氣、天地靈氣卻仍在體內流轉,他只覺體內猶如天翻地覆一般,腦中轟隆作響。就在此時,他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精劍芒精元,卻自行運轉起來,將這股法力與真龍之氣及天地靈氣吸納起來。隨著劍芒精元不斷的增大,體內的真龍之氣終於被全部吸納。

    但杜子平體內吸收的天地靈氣卻越來越多,劍芒精元也在體內不停的運轉,每一次的運轉,經脈便硬生生的拓寬一分。饒是他現在肉身堅固,經脈之間劇痛無比。無奈之下,杜子平運起化血大法,引氣七氣的瓶頸轉瞬突破,就升到引氣八層。隨即化血大法便達到引氣八層的巔峰,一下子又進入了引氣九層,這時,他方覺得經脈上的痛楚稍減。

    又過了好一陣,化血大法也升至引氣九層的顛峰,這股法力這才消耗殆盡,不再吸收天地靈氣。只是他仍然覺得全身奇熱無比,血液仍然飛速運轉。突然之間,他只覺後背雙肩處一陣劇痛,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這時,玄冰湖畔聚集了大量的蛇類與蜥蜴類妖獸,死死的盯著那湖面,卻沒有一隻妖獸進入湖中。

    七日過後,杜子平終於醒了過來。他盤膝坐起,想起暈到之前的事情,急忙施展內視之術,發現自己還是引氣九層的修為,並沒有突破那關健的一步。他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一眼瞥見自家的雙手。

    他雙手上面竟然佈滿金色的鱗片,大駭之下,他跳了起來,卻覺後背有異,忙回頭一看,這一看,險些又令他暈了過去。他後背肩部竟然生出一對翅膀來,這對翅膀上面也佈滿金鱗,看上去,竟與那三隻怪鳥的翅膀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可怖之事,一咬舌尖,立即傳來一陣劇痛,他知道不是幻覺,更是驚駭。方才他情急之下,一咬的力道不少,血液竟在滲出嘴邊,他用手一擦,卻發現手臉相觸,竟發出金鐵相擦之聲。

    他急忙左手捏了一個法訣,右手虛空一畫,立即在空中便出了一個鏡子。他對鏡一看,額頭面頰也生有鱗片,不過沒有佈滿,還能認出他原來的樣子。他低下頭來,卻發現頭上又生出兩隻龍角來,挽起袖子,只見雙腕雙臂之上,全部生有金色鱗片。

    他這時已不像初時那般驚駭,尋思片刻,又伸出雙腳,果不其然,雙腿雙腳也生滿鱗片。他索性將衣服盡數褪了下來。卻見全身上下盡數佈滿金色鱗片,唯有臉部大部份還保持原樣。

    據化龍訣記載,倘若他結成金丹,或者所煉化妖獸的真龍血脈過於濃厚,在進階胎動期之後,才有可能出現變身龍軀。但在引氣期,是絕對不會如此的,而且即使化身龍軀,也不應有這兩翅。那化龍訣中有一個法訣,可以將這龍軀隱現如意,但修為必須是在胎動期或以上。

    現在他惶然無策,要麼修煉化龍訣,進階胎動期,再運用那個法門,消除這一身怪象,要麼就這麼回到血魔宗,讓人當成怪物。他思索良久,決定先這樣回到血魔宗,看看血魔宗是否有什麼辦法,倘若仍無計可施,便用化血大法直接進階胎動,再尋找機會出去,用化龍訣來解決此事。否則他現在進階胎動期,化血大法還得吸攝大量的血煞之氣,這番樣子,也會讓人發覺。

    他又想起化血大法中的易形來,便施法變化。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他的身材高矮、面目五官均可變化,但這鱗片、雙翅與龍角卻依然如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2
第五十三章 瓊娘
               
    他出了龍淵壺,將其收入天晶珠內,慢慢地向上游去,距水面還有數丈之際,卻發現那三隻怪鳥仍在空中盤旋。他心頭微凜,向湖畔望去,立即發現那密密麻麻的蛇類與蜥蜴類妖獸。

    他正暗暗籌劃逃脫的法子,卻聽到那三隻怪鳥一聲怪叫,心下一驚,難道被這三頭怪鳥發現了。他抬頭一望,這才知道錯了,空中出現一個白衣女子,腳下踏著一條銀色綾帶,這三隻怪鳥的叫聲是奔她而來。

    杜子平一見這女子,立時呆若木雞。這女子容貌之美,竟然是他生平僅見,便是那靈雲與之相比,也遠遠不如。她身上穿著一件雪白色的輕紗長袍,腰間繫根淡藍色的絲帶,長袍一直落到她腳下的銀綾之上。只是這白袍雖白,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相比,又不免遜色幾分。

    她的眼波是清澈而柔和,就像是春天的流水,她的腰肢纖細而又柔軟,讓人想起春風中舞動的柳枝。她一舉一動中,都流露著一種清雅優美的風韻。

    但這些並不是令杜子平吃驚的真正原因,更不是她那引氣九層的修為,儘管杜子平一眼望去,只見她靈氣波動,似乎竟不在楊夢圜之下。真正的原因是這個女子竟然與盧婉一模一樣!眼波之間那股溫婉之意,更是神似之極!

    這三隻怪鳥見了那女子,立即便圍了過去。那女子一捏法訣,一柄幾乎透明的玉劍,在空中一晃,化做三道白光,便迎了過去。那三隻怪鳥六隻爪子向前一抓,均化做磨盤大小,立即將這三道白光捉住。

    這時,地面上一隻四腳蜥蜴瞧出便宜,四足一用力,便斜竄到湖畔旁一棵參天古樹上,猶如上天梯一般,眨眼間來到樹端,再一用力,向那女子撲去。那女子不慌不忙,玉手一點,那三道白光猶如靈蛇一般鑽出這三隻怪鳥鳥爪之下,又合成一柄長劍,在空中一轉,立即便將那頭蜥蜴斬成兩截。

    杜子平卻暗叫可惜,剛才若不是有這只蜥蜴,這一劍定是轉向三隻怪鳥之一。這三隻怪鳥斬殺一隻,餘下兩隻便不足懼了。這女子劍術修為雖然不及他,但這個快字訣,卻實在他之上。

    這三隻怪鳥又是一聲長唳,身上冒出黑霧來,將這三隻怪鳥籠罩其中。那白衣女子尚不知何故,長劍化為一道長虹,斬了過去。這黑霧這中卻飛出一條長索將這道長虹攔下,長索兩端一圏,便要將這柄長劍鎖住。

    這白衣女子鬥法經驗也頗為豐富,劍光吞吐之間,在這條長索尚未合攏之際,便飛了出去,向黑霧之間刺了過去。那長索立即又解體為一股黑霧,化做一柄長刀,向那飛劍劈了過去。

    刀劍甫一交接,長劍便倒捲而回,那白衣女子吃了一驚,知道這三隻妖獸聯手之威,實非她力所能敵。她見勢不妙,腳下的銀色白綾在空中一卷一舒,便要離去。那三隻怪鳥怎肯饒她,黑霧翻滾而去,就要將她裹入其中。

    那白衣女子手握長劍,橫移五尺,古樹之上,又鑽出一顆蟒頭來。她嬌叱一聲,一劍斬去。這只妖蟒尾巴一掃,便將這柄飛劍掃開,只是喀嚓一聲,蛇尾也被斬下半截來。這妖蟒吃痛,大吼一聲,張嘴噴出一團毒煙來。

    那白衣女子急忙避開,這三隻怪鳥來到身前,黑霧化為一柄巨斧,狠狠斬了過去。這白衣女子情急之下,飛劍一橫,便攔在身前。只聽前轟的一聲,這白衣女子只覺一股大力撞來,身體從空中墜下,百忙之中,她一捏法訣,那道銀綾又回到她的腳下,險之又險地托住她的身軀。

    那地面上立即竄出兩條綠鱗蟒來,她一捏法訣,那柄長劍立即飛到身前,只見劍光一閃,兩顆蟒頭便被斬下。只是周圍又迅速竄上來十餘隻妖獸,那白衣女子暗嘆一聲,此番命不久矣!

    杜子平見了,心中一急,根本顧不上那些妖獸對他唸唸不忘,從水中竄起,雙翅一扇,嗖的一下,便到了這女子的身前,周圍的妖獸也似吃一嚇,呆立不動。他不由得一怔,這雙翅遁速竟如此之快!

    這時,他顧不上細想,將那女人抱入懷中,一飛衝天,正好見到那三隻怪鳥。他大吃一驚,身上血芒大盛,一張血網兜了過去。卻見這三隻怪鳥似乎見了什麼極為可怕之物一般,竟然在空中簌簌發抖,聯手之勢立即破了,血網透體而過,這三隻怪鳥立即化為三具乾屍。

    杜子平萬萬沒有想到,這三隻怪鳥竟然出現這種情況,反手一招,便將這三隻鳥屍收入法寶囊中。那白衣女子也已將那柄飛劍與銀綾招在手中,只是見杜子平也要逃出這片危險之地,便暗捏法訣,待這只妖獸離開此地,便給它一個狠的。

    杜子平的遁速何等之快,瞬間便飛出數十里去。他見脫離危險之地,說道:「這位師姐,小弟冒犯了。」說完,便落到地上,將這白衣女子放開,退後數步,又施了一禮。

    那白衣女子聽到杜子平口吐人語,又見他類似人形,驚得險些暈了過去。要知道妖獸能化為人形,而且口吐人言,至少也得是金丹期的修為。以她目前的手段,根本不是對手。不過,她見杜子平彬彬有禮,心下稍安。她定了定神,問道:「你是什麼東西?為何叫我師姐?」

    杜子平聞言,苦笑一聲,說道:「我不是東西,是新入門的弟子杜子平。」這兩人一問一答,都頗為有趣,只是他二人各有所思,均未多想,便脫口而出,隨即明白過來,不由同時笑出聲來。過了片刻,那白衣女子笑容一斂,用懷疑的眼光瞅了兩眼,說道:「你是杜子平?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杜子平道:「說來話長,我正也為此煩惱呢。」他便把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這個白衣女子。這白衣女子越聽越奇,她仔細辨認一番,見杜子平五官還是人類模樣,又想起剛才那手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這才信了。

    杜子平說完之後,又問道:「不知師姐如何稱呼?」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沒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呢,我叫瓊娘,是萬竹峰的弟子。」

    杜子平一拱手,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這點同門義氣,任誰都會有的。不過,瓊娘師姐,在下有一個請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瓊娘聞言說道:「你是否是讓我帶你回宗門,向宗門稟告一聲,以免被人誤會。」

    杜子平苦笑道:「師姐果然蘭心慧質,現在我這番樣子,只怕一露頭,便會被當做妖獸給斬殺了。」

    瓊娘說道:「這事你不提,我也會幫你的。不過,家父在門中還稍有地位,或許有辦法能幫助師弟恢復原樣。」

    杜子平心中一動,張口問道:「請問令尊如何稱呼?」

    瓊娘向杜子平瞅了一眼,看他不似作偽,心中一動,暗想:是了,他剛入門,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家父雲重。」

    杜子平聞言,吃了一驚,說道:「莫非是萬竹峰主雲師叔祖?這樣的話,我得稱呼你為師叔了。」

    瓊娘微笑道:「不妨,你還是叫我師姐吧,我年紀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而且修為相仿。」杜子平聽了,到也沒有改了稱呼。要知道血魔宗輩份與別派不同,向來是以修為界定,除非是正式拜師。這也是為了鼓勵門下弟子上進之意。

    兩人一前一後向宗門飛去。杜子平說道:「師姐那手劍術委實精湛,不知喚為何名?」

    瓊娘說道:「我修煉的不是化血大法,是本門另一種功法,叫做幻劍訣。」

    杜子平聞言,隨口說道:「幸好師姐修煉的不是化血大法,不然像你這樣天仙化人兒,平日裡還要吸攝鮮血,那該是多麼煞風景的事!」

    瓊娘聞言,眉頭一皺,暗想,這個登徒子膽子到是不小,這般講話,與直言調戲也是一般無二。她一眼望去,卻見杜子平一臉誠摯,心中的想法卻又變了,張口回道:「這可真是過獎了。不過,我不肯修煉化血大法,就是因為女孩家整日裡吸攝鮮血,極為不雅,而且心裡也是厭惡。」

    那瓊娘說完,心下暗思,這是怎麼了,倘若往日裡聽到別人這般當面說話,即便對方有救命之恩,也定會給個釘子碰,絕不對這般溫言溫語。

    杜子平隨口說出,心下吃了一驚,暗忖,這般講話,豈不是讓人誤會,想要解釋,卻也說不出話來。他見這瓊娘與盧婉一般無二,心中不由自主地早已將她當成極熟悉的人,這才有這番話語來。

    兩人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出話來,只得悶聲飛到宗門。瓊娘卻直接領著杜子平奔萬竹峰來,直接找向雲重。只是這一路來,立即轟動了整個血魔宗,個個都說,瓊娘師姐在試煉峽谷中活擒了一隻妖獸,準備當做靈寵。

    這樣一來,瓊娘逢人便解釋,說道這是新入門的杜子平師弟,只因偶服異果,才變得如此。杜子平聽著滿心不是味,便想要找個僻靜之所,繞了過去。

    只是瓊娘又是一番道理,倘若不這般解釋,只怕旁人不知,倘若一個不甚,引起宗門前輩出手,麻煩就大了。其實瓊娘也未嘗沒有借此來懲戒杜子平剛才輕薄之語的意思。杜子平無奈,只得跟隨瓊娘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3
第五十四章 萬竹峰主
               
    萬竹峰風景雅緻,一路上風吹寂寂,竹徑幽幽,杜子平雖滿懷心事,但慢慢地走來,面前佳人如玉,周圍景色怡人,心情到也開朗不少。

    峰頂之上,一片竹林中,有一座精緻的閣樓,裡面有三個盤膝坐在其中,哦,不,準確的來說,是兩個人一隻妖獸,正是萬竹峰主雲重、瓊娘與杜子平。

    那萬竹峰主雲重四十上下,一身青衫,面貌清癯俊朗,整個人看上去也如青竹一般挺拔。他聽完杜子平二人的所述,沉吟半晌道:「杜子平,非我不想救你,實是無能為力。」

    瓊娘聽到這裡不禁插口道:「爹爹,難道你一個法子也不知道嗎?」

    雲重嘆道:「法子到不是沒有,只是難度極大,幾乎不可行。」

    杜子平躬身說道:「還請師叔祖明言,終歸是聊勝於無。」

    雲重說道:「據你們所述,那個果子名為龍血果,有龍之血脈的妖獸服用之後,可以提升血脈,因此那些妖獸不畏生死,在那裡苦苦等候。不過,常人服用,一般毫無用處。」

    瓊娘又道:「那杜師弟為何變成這個模樣?」

    雲重道:「那是他天生異稟,體內竟含有真龍血脈,而且血脈相當濃厚,否則不會出現這對翅膀。古老相傳,雖然真龍都身具各種屬性,血脈也極為相似,但種類也是不少,如渾身法寶難傷的五爪金龍,舉手投足便可破碎虛空的青龍,天生便何操縱幻術的蜃龍,背生雙翅可飛天入地的應龍……」

    瓊娘聽到這裡,叫道:「我知道了,杜師弟身具應龍血脈,這才變身這般模樣。」

    杜子平卻是心中暗暗納悶,他煉化的是五爪金龍,卻為何生出這雙翅來?

    雲重搖頭道:「也未必是應龍血脈,他只要身具真龍血脈,都會生出異象,這就是看機率了。只是這些都是古藉所載,真龍本來就不是此界所有,古藉所載真真假假也是無從分辨。」

    雲重拿起桌面的茶杯,飲了一口靈茶,繼續說道:「若要令這一身龍鱗、龍甲與龍翅隱現自如,據我所知,有兩個法子。第一個,便是找到當年霞舉飛昇的天龍逸士所傳下的化龍訣,這化龍訣中有這門神通。」

    「只是這化龍訣的功法早已失傳,我也不知誰人手中有此功法,而且據說這門功法修煉上還有極大的難處,倘若一個不慎,便會爆體而亡,其中這門神通是否要以化龍訣為基礎,我也不知,」雲重解釋道。

    瓊娘急道:「爹爹,你這個法子,說了等於沒說。這天下之大,化龍訣到何處找去?而且找到之後,可不可以修煉還是未知之數。還有沒有其它的法子?」

    杜子平卻暗暗佩服,這雲重果然淵博之極,連化龍訣都瞭解幾分。卻聽見雲重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法子,只是這法子就比不上上一種了,有一種丹藥,叫做隱龍丹。煉製此丹藥的人與杜子平有過同樣的遭遇,他也身具龍之血脈,也服了龍血果,化為龍身。他是一個煉丹大師,便創出這種丹藥來。」

    「只是我雖然有這隱龍丹的丹方,但其中有一味主藥天星竹,手頭沒有,如果你能得到此物,我可以為你煉一爐丹。只是這隱龍丹一枚只能讓你暫時恢復原樣三個月。三個月後,你還得繼續服用此丹。」

    瓊娘道:「這天星竹何等難得,即便偶爾有坊市出售此物,金丹期的修士就會搶得精光。」

    雲重道:「不錯,這隱龍丹的效用只有這一種,而且這天星竹一節只能煉製三到四枚的隱龍丹。其實最好的法子還是修煉那化龍訣的神通,因為龍身隱現隨心,這龍身的神通也可以施展,隱龍丹將龍身隱去,相應的神通也一樣無法施展。」

    他又說道:「其實你現在除了難看些外,實力反而大增。這應龍的雙翅不但可以飛天入地,而且據說修煉到高深之處,便可隨意進入九幽界。此外你這一身龍鱗,法器難傷,隨你修為的精進,便是靈器法寶只怕也能抵擋得住。」

    瓊娘道:「如果是我,寧可實力大損,也不要這副妖獸的樣子。」

    杜子平嘆道:「看來只好等我進階胎動期後,再出宗門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得化龍訣,或是天星竹了。」

    雲重又思索片刻,說道:「這天星竹也不是不能弄到那麼一節兩節,不過,這得看你自身的實力與運氣了。」

    瓊娘聞言說道:「爹爹你也真是,有什麼還不快些說出來,卻在這裡兜圈子。」

    雲重微微一笑道:「一千年前,有人在雲海中獲得過天星竹。只不過,這雲海不是門內弟子可以隨意進出的。倘若杜子平是我的弟子,我到可以將萬竹峰這個名額贈予他。」

    瓊娘說道:「杜師弟又不能轉投咱們門下,這定是不成了。不過杜師弟是玉龍峰的弟子,玉龍峰也有名額,不知爹爹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玉龍峰把這名額贈予杜師弟?」

    雲重搖搖頭道:「這雲海的名額,向來是給胎動期的修士,就算我有法子,讓玉龍峰賜給杜子平一個名額,只怕他日後在玉龍峰也不好過,而且還要等上二十年。不過,還有一個法子,可以獲得這個名額,就是今年的宗門大比,倘若杜子平可以一舉殺入前三,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雲海,在其中可以待上三月之久。」

    瓊娘道:「杜師弟剛剛進入內門,奪取宗門大比前三,談何容易?」

    雲重道:「那也不一定,首先,許多老弟子無法參加這次大比,對手沒有那麼強勁;其次,杜子平服了這枚龍血果後,實力可非同小可,便是所有引氣期的老弟子參加,他亦有奪冠的可能。你別忘了,今日還是他救你一命呢。」

    瓊娘聞言,點了點頭,忽然又道:「爹爹,你要不說,我差點忘了問你,那三頭怪鳥是什麼妖獸,居然可以聯手結成陣勢,合為一體與我交戰?」

    雲重眼睛一亮,說道:「你仔細給我講一講這妖獸的樣子。」

    杜子平說道:「師叔祖,弟子到是把這三隻怪鳥的屍體帶來了。」說完,從法寶囊中取出這三隻怪鳥來。

    雲重看了一眼,說道:「這是墨龍飛鱗,怪不得會結陣攻敵。雖說所有的蛇類與蜥蜴類妖獸都含有龍之血脈,但絕大多數血脈之力都極為微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別說是龍之血脈,便是蛟螭等血脈稍微濃厚些,那都是極了不得的妖獸了。」

    他又道:「不過,有一些妖獸卻可以將真龍等血脈之力保留部份下來,如這墨龍飛鱗,因此天生就會結陣迎敵,這種妖獸便被稱為靈獸。其實並不是只有龍之血脈的靈獸可以結陣,含有鳳凰血脈的靈獸火翼鳥、含有三足金烏血脈的異種火鴉、含有玄武血脈的玄靈龜,都有這般本事。」

    杜子平聽了,心中一動,他那龍淵壺中還有會結陣的火鴉,想必就是雲重所說的異種火鴉了。他對修煉界許多常識一竅不通,當日碰上會結陣的異種火鴉,只道妖獸天生本能,哪想到竟然是天生異種。

    瓊娘忽然道:「這樣說來,那蛟龍、寒螭、火鳳、雷鵬、三足火鴉、覆海龜等天地靈獸也會結陣了?」

    雲重笑道:「這天地靈獸身上的血脈之力自然遠勝這些靈獸,當然精通這種結陣之法。只是天地靈獸數目極少,再加上極具傲氣,向來獨來獨往,哪裡會輕易結成陣勢?即便偶爾有三五隻天地靈獸聚集在一起,種類不一,也是無法結陣。」

    瓊娘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四十年前,爹爹等幾人能合力殺了三頭結丹期的蛟龍,原來是這三頭蛟龍種類不一,無法結陣。」

    杜子平見雲重對這些靈獸頗感興趣,張口說道:「師叔祖,這三隻墨龍飛鱗倘若你要有用,儘管留下便是,弟子也沒有什麼用處。」

    雲重笑道:「這種靈獸極難馴服,我本以為你們知道下落,我捉幾隻幼獸,或妖卵加以培育,日後也能做個幫手之用。誰知都被你們殺了,雖然它們的屍體也有些價值,但對我卻是毫無用處。」

    瓊娘說道:「不是我們殺的,都是杜師弟殺的。」

    雲重微一思索道:「原來如此,杜子平服用這龍血果後,身具龍威,對這些妖獸有天生的血脈壓迫之力。否則這三隻墨龍飛鱗結陣之後,就算不及胎動期修士,相差也是不遠。你二人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如何能夠一舉斬殺?」

    杜子平恍然道:「怪不得這三隻墨龍飛鱗一見我,便散了陣勢,戰戰兢兢,任我斬殺。若不是師叔祖解釋,我便是有三個腦袋,一齊想破了,也想不明白。」

    雲重笑道:「杜子平修煉固然重要,但這些常識也要多多瞭解,以後你煉丹、煉器、制符與佈陣這些都應該瞭解一些。要知道散修不及你這種大門派弟子的原因之一,便是缺少這些知識,在修煉路上說不定哪天就會遇到難以解決的難關,耽擱了修為,以後就越拉越遠了。」

    杜子平低頭道:「師叔祖教訓得對,我一直在外修行,與散修區別也是不大,剛剛進入內門,尚來不及閱讀本門典籍。日後在這方面定要多下些工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4
第五十五章 雲重的收藏

    雲重聞言說道:「你修為太低,門內許多典籍尚不能對你完全開放,倘若你有心於此,便來我這裡翻閱吧。我生平便喜好雜學,這些雜七雜八的書籍到是不少,雖不及本門數萬年來的收藏,但比你在門中所能查閱的,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你有不懂之外,儘管問我,便是化血大法,我雖然沒有修煉,觸類旁通之下,到也能指點你一二。」

    杜子平大喜過望,門內的典籍雖多,但他所能閱覽的,十不足一,哪裡能與雲重這種結丹期高手的收藏相比,而且他還肯指點自己,這種天大的好事,如何能夠錯過?當即,他拜倒在地,說道:「多謝師叔祖。」

    雲重伸手將他扶起,說道:「莫要多禮。」他感激杜子平救了瓊娘,而自己卻無法解決杜子平身上的麻煩,便以此略做報答。杜子平見今日天色將晚,便起身告辭。

    瓊娘站起身來,說道:「還是我陪你回玉龍峰吧。玉龍峰大大小小的修士,都認得我。現在你這事尚未傳開,這個樣子回到玉龍峰,只怕麻煩不小。」

    杜子平聽得這話,便沒有推辭。兩人一前一後,向玉龍峰飛去,路上杜子平嫌瓊娘速度太慢,便拉住這女孩的手。瓊娘欲待縮手,覺得過於明顯,心頭有幾分羞澀,亦有幾分惱怒,尚不及做什麼反應,轉瞬間便回到玉龍峰。

    到了玉龍峰腳下,瓊娘又要求兩人步行回到洞府,說是多碰上幾個弟子,也好讓人知曉,否則杜子平出入玉龍峰,終有些不便。杜子平雖然不願,但覺得這也是正理,只好踏著落日的餘輝向自家的洞府走去。

    只是他這裡剛邁開腳步,迎面卻來了一個女弟子,那女弟子今日在試煉峽谷中遇到厲害妖獸,用盡手段,這才勉強脫身。她只道回到這裡,就無須擔憂妖獸,哪知迎面又走了一個頭生雙角,面覆金鱗,背生雙翅的人形妖獸,而且這妖獸居然還穿著血魔宗的服飾。

    她大吃一驚,立即將一柄小幡祭起,杜子平知她誤會,急忙說道:「這位師姐先別動手,在下有話要說。」那女弟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只妖獸還能口吐人言,根本就沒有聽清杜子平說些什麼,又見他彬彬有禮,更是大駭之極。

    她暗自想道,這居然是一頭金丹期的妖獸,膽子居然如此之大,毫無顧忌,跑到這裡來,只是他為何如此溫言?她立時又想起門內傳言,有的金丹期妖獸,初步化為人形,便膽大妄為,強行到人族之中,尋找異性求歡。

    一想到此處,她只覺漫天的夕陽彩霞都失去了光彩。杜子平哪裡想到這些,又向前走了一步,施了一禮,張口欲言。那女弟子見了杜子平這般樣子,更是以為自家猜想不錯,又想到那傳言,說是這些妖獸也不知從何處聽說修道之人,房中秘術了得,便最愛擄掠人族修士,拉回洞內肆意凌辱。

    一想到自家將會被一頭金丹期的妖獸擄回洞內,日夜不停地宣淫。而且洞內妖獸只怕也非一頭,再弄個什麼二獸共享,三獸同樂,四獸同喜乃至百獸齊福之類的,這女弟子登時便暈了過去。

    杜子平萬萬沒有想到這女弟子如此膽小,竟然被嚇暈了過去,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那瓊娘在旁早已笑彎了腰,說道:「杜師弟,你且讓開,還是讓我來吧。」杜子平只得訕訕地讓開。

    瓊娘走上前去,一手扶起那名女弟子,一股法力便渡了過去。過了片刻,那女弟子悠悠地醒來,瓊娘在她耳旁,低聲說道:「這位師妹莫要害怕,我是萬竹峰的瓊娘。」

    那女弟子聽了這話,猛然想起之前之事,睜眼一看,面前一個容貌極美的女孩,心下稍安。一轉頭,又看到那頭可怖的妖獸,險些叫出聲來。瓊娘說道:「不要怕,他沒有惡意。」

    那女弟子這時方才想起瓊娘是何許人也,張口問道:「這是雲師叔祖贈予的護身靈寵嗎?」杜子平更是尷尬,有心解釋,又怕再度惹出麻煩。瓊娘噗哧一笑,說道:「這是你們玉龍峰的杜子平師弟。」

    那女弟子聽完瓊娘的解釋,這才放下心來,但想到自己被嚇暈,又是羞臊無比。略略聊了幾句,竟然連名字都沒有告知,便匆匆地走了。

    經此一事,杜子平更是小心翼翼,讓瓊娘走在前頭。一路之上,到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只不過多費些口舌罷了。

    是夜無語,第二天一早,杜子平便飛到萬竹峰,求見雲重,來拜讀各類典籍。他昨夜盤算明白,每隔三五日,便要來此,其餘時間用以獵殺妖獸,獲取血煞之氣,在無人之時,再修煉那化龍訣與斬龍訣的神通、劍術。

    雲重見他來了,面色甚喜,取出一塊玉牌來,說道:「書房在我身後右首那扇門之後,這是書房的鑰匙,以後你可以隨意進出。如果有需要的典籍,儘管自行錄入即可。」

    杜子平謝過雲重,將玉牌接到手中,走向右首的那扇門。他一靠近那扇門,玉牌便發出一道霞光,將他裹住,移到房間之中。他定睛一看,這房間之中,又被五彩霞光分成五個區域。他來到最近那個區域,卻見五彩霞光中顯露著三個大字:靈藥閣。他又向其它四個區域望去,霞光之中,分別顯示著,仙符閣、練器閣、神通閣與靈獸閣。

    他心頭微微一震,暗自想道,就是一個中型門派的典籍也未必及得上這雲重的收藏,他總不是打劫了別家門派吧。他卻不知,這般隨便一想,到是接近事實的真相。那雲重數百年來,參與血魔宗對外作戰數次,光小型門派滅門,就有三家。更不用說,他私下裡的行動了,因此他這裡的有些典籍,便是血魔宗內也沒有。

    顧名思義,那靈藥閣中裡面應是各種藥草與丹方的記載,仙符閣中紀錄的便是各種符籙製做之法與材料,煉器閣中自然是各種靈器法寶的煉製培育之法,靈獸閣裡想必就是天下間各類妖獸神通與生活習性的典籍,至於神通閣,定是各種法術神通的修煉之法了。

    他率先進入就是靈藥閣,那裡的典籍大都圖文並茂,講解得詳細無比。他大略翻了幾眼,便找出一部記載各種仙草的道書。這部道書之中,第一個便是一顆翠綠色的大樹,上面結有幾個金黃色的果子。

    「這是升龍果,」杜子平看到這裡,便向下仔細閱讀。「升龍果,形狀大小有如雞卵。此果有伐毛洗髓之效,是進階胎動期的仙果之一。此果每二百年成熟一次,一次最多不過成熟三十幾隻果子……」

    杜子平暗想,這與當年溫如玉所言並無二致。不過,他繼續讀下去,卻吃了一驚,原來那上面寫道:「此果與蛇涎草可煉製出魔龍丹。」這魔龍丹是何物,杜子平自是不知,但當日他偷聽溫如玉所述,並沒有這個記載。

    他又翻起各種丹方,從中找到魔龍丹來,原來此物是給蛇類妖獸服用,可以提升妖蛇的血脈進階成蛟龍這種天地靈獸。血脈之力越明顯的妖蛇,效果也更明顯。倘若這魔龍丹數量夠多,理論可以將凡蛇化身為蛟龍,前提是想辦法護住蛇身,不要被這魔龍丹爆體而亡。不過,這魔龍丹除了升龍果與蛇涎草外,還有五種靈草,方可煉製而成。

    杜子平覺得這魔龍丹用處不小,便將這個丹方記住。他又拿起那本道書,繼續讀下去,後面的各種靈草靈果靈花,卻是他所不知道的了。直到過了二十餘種靈藥後,又出一種赤紅色的果實來,這正是他之前從嗜血鷹口下奪來的仙果。

    「飛天果,修士服用後身輕如燕,可提升遁速,風屬性修士服用,有助於修煉風遁術。此果可煉製躡雲丹,功效與飛天果相仿,但效力遠遠不如,倒是可煉製多枚。此果修士只需服用一枚,第二枚便沒有效果,躡雲丹最多可服用三枚。」

    杜子平看到這裡,心中暗喜,他現在的雙翅遁速便已極快,倘若服用這飛天果後,便是胎動期的修士只怕也不及。他又翻閱了近兩個時辰,這才把這本道書放下,卻離開靈藥閣,奔神通閣而去。

    不多時,他面露欣喜之色,手中拿著一枚玉簡,玉簡上寫著三個字,風遁術。他將這風遁術的法訣記錄完畢,放回原處時,卻發現旁邊那枚玉簡上面寫著冰魄寒光。

    這冰魄寒光,與幻影神光、血魄魔光一樣,可以煉化為先天劍氣。只是這冰魄寒光極為難得,在極北苦寒之地的萬載冰精中才會誕生。那萬載冰精是萬年寒冰的精華,十斤萬年寒冰,也不過誕生那麼一錢半錢。

    這萬年寒冰極為難得,是煉製最頂階上品靈器的材料之一。這冰魄寒光誕生之地,至少也要結丹期的修士方可進入,胎動期的修士進入其中,也是必死無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4
第五十六章 雪玉鳥
               
    杜子平見到這冰魄寒光的秘技,心中暗暗感激,連這種神通都擺在這裡,這雲重果然沒有藏私。他讀完這枚玉簡後,輕嘆了口氣,這冰魄寒光的修煉方法,果然極為艱難,較獲得天然的冰魄寒光也差不了多少。

    根據這玉簡所述,這冰魄寒光第一步,是找一些極寒之物,或是在極寒的環境裡,吸納寒氣,屯於丹田之中。這一步便頗為凶險,這丹田何等重要,極寒之氣屯入其中,稍有不慎,便是一個身死道消的結局。

    第二步則需要用丹田裡的寒氣煉化一個冰屬性天地靈獸的魂魄,如冰蛟、寒螭、冰雪蠶王等,以生成靈冰魄寒光中的靈性。這冰屬性的天地靈獸的修為到是沒有限制,因為用這種方法煉製的冰魄寒光可以自行吸納天地間的冰靈力,以提升這妖獸魂魄的修為。

    當然,這冰屬性天地靈獸的修為自然是越高越好,可以大大縮短這冰魄寒光形成的時間。倘若直接煉化一隻結丹期天地靈獸的魂魄,立即便可以煉成這冰魄寒光。但一來天地靈獸極為難得,二來限於修士的修為,所獲取的天地靈獸的修為只怕都不高,如果得到一隻引氣期的天地靈獸魂魄,只怕要花上數百年方能煉成冰魄寒光。

    因此,這玉簡中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提升這些天地靈獸魂魄的方法,便是找冰屬性的天才地寶。如萬載冰精、玄冥寒鐵等,哪怕是萬載寒冰效果也不錯。

    杜子平暗暗盤算,這天地靈獸的魂魄與萬載冰精、玄冥寒鐵等物極難尋找。按這種法子,較尋到天然冰魄寒光的難度也不相上下,不過,危險到是降了許多。但即便如此,就是胎動期的修士若依法修法,也是九死一生。

    不過,創此方法的人,也算是用盡心思了。這玉簡中提到,如果有赤陽火玉,便可大大降低危險。而且按這種方法煉成的冰魄寒光,再煉化成先天劍氣,在沒有與法寶融合之前,釋放出來傷敵,也不會被消耗殆盡,只是也不能運用過於頻繁,以免造成過大的損傷。

    不管如何,這玉簡所載的內容也是非同小可,他便也記錄下來。這時,他身上那塊玉牌突然又生出一股霞光來,將其移出書房。

    那雲重見他出來說道:「你每次進入我這書房共有三個時辰,如今時辰已到。」

    杜子平躬身謝過,便飛回洞府。這一路上,雖然又碰上一些同門,但他的經歷早在門中傳開,這些人見了,雖仍有些驚駭,到也沒有什麼麻煩。只是在他的洞府門前,卻站著一個白衣女子,肌膚若雪,眉目如畫,一雙水盈盈的清眸,一眼望去,竟令人再也舍不得移開,正是瓊娘。

    杜子平一怔,張口問道:「不知師姐來此,有何貴幹?」

    「怎麼?師弟也不請我進去坐坐,難道師姐這麼令人生厭嗎?」瓊娘嫣然一笑。

    杜子平不由得臉色一紅,幸虧面生金鱗,也沒有被瓊娘發現,便說道:「這是哪裡話,小弟這次到是失禮了,師姐快快請進。我剛從雲師叔祖那裡離開,卻如何想得到師祖會在這裡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杜子平的洞府之中。杜子平說道:「我這裡過於簡陋,實在不是待客之道,連一杯清茶都欠奉。」

    瓊娘微笑道:「杜師弟果然是苦修之士,這裡雖然堅苦些,到是最能磨礪道心。」

    杜子平聞言道:「師姐有何貴幹?」

    瓊娘嗔道:「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我閒著無聊,來你這裡玩耍解悶,不成嗎?」

    杜子平笑道:「師姐若要來此,隨時我都歡迎,只是我這人無趣之極,與我耍子解悶,師姐可就失望之極了。」

    瓊娘說道:「沒關係,你權當一個鋸嘴葫蘆,只管聽就罷了,我說完了,自然就解悶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瓊娘這才把來意說出。

    原來她發現一處巢穴,裡面有兩隻引氣九層的雪玉鳥。她想奪取這雪玉鳥的尾翎,只是這兩隻雪玉鳥,雖然不是她的對手,但飛遁之速極快,她也無法傷得對方,便想起杜子平來。

    杜子平聞言說道:「這是小事一樁,只是這兩隻雪玉鳥的精血與魂魄,不知師姐可否容我留下來?」

    瓊娘笑道:「這有可不可,你修煉化血大法,本就需血煞之氣,就是不知這雪玉鳥的精魂,你又有何用?」

    杜子平說道:「我在未拜師之前,曾得到過一個散修的衣缽,那散修的功法雖然比不了本門所傳,但裡面有一種神通,威力還是不錯,到是用得著妖獸的魂魄。現在天氣尚早,師姐可否帶路,讓小弟也見識一下那雪玉鳥。」

    兩人便出了洞府,手拉著手,直奔試煉峽谷而去。只是杜子平二人剛剛飛走,山腳下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楊夢圜。他看著杜子平二人,口中喃喃地說道:「這杜子平果然化身為妖獸,只是這番模樣,居然還能把雲師妹泡上?不過,他膽子也真不小。」

    不多時,兩人便飛了數百里,那瓊娘說道:「放慢些,前面便是那雪玉鳥的巢穴,莫要被它們發現了。」前面數十丈外,有一株參天古樹,佔地數十丈,樹頂有一個畝許大小的鳥巢。還未待杜子平二人準備好,那鳥巢傳出一聲長嘯,兩隻雪白的大鳥便飛到空中。

    這兩隻大鳥似雕非雕,似鴆非鴆,見了杜子平二人,兩對翅膀用力一扇,空中便生出數十道風刃,迅捷無倫地斬了過來。杜子平見了,鬆開瓊娘,嗖的一下,就迎了上去。

    瓊娘吃了一驚,叫道:「那是裂風斬,鋒利之處,不亞於飛劍。」話音未落,杜數十隻風刃盡數斬在杜子平身上。只聽得叮叮一陣亂響,杜子平竟然毫髮無傷。他反手一抓,便將十餘隻風刃捏個粉碎。

    瓊娘暗暗咋舌,心道:「這杜師弟一身金鱗竟然堅硬至此。」她哪裡知道,就算沒有這金鱗,杜子平的肉身也可以硬接上品法器,只是這麼多風刃,連他的衣衫都沒有斬破,足見這金鱗的護身之效了。

    一隻雪玉鳥已來到杜子平的身前,雙爪帶著數道白色光芒,向他咽喉抓來。杜子平身體微側,讓過咽喉,也是一手抓了過去。這只雪玉鳥這一抓,就落到杜子平後頸之上,只見火星四冒,那金鱗絲毫損,這雪玉鳥到是一聲慘叫,背上出現幾道血痕,數隻羽毛從空中落下。

    原來杜子平也趁機抓到這只雪玉鳥的背部,幸虧另一隻雪玉鳥也抓了一下他的手掌,否則剛才那一抓,足以擊斃先前那隻雪玉鳥來。

    這兩隻雪玉鳥圍繞杜子平上下翻飛,見裂風斬無效,同時一聲長鳴,從嘴中射出兩道白光來,正擊在杜子平的身上。杜子平只覺兩道寒氣透體而入,心念一動,想起今日那冰魄寒光的心法來。

    他體內法力一轉,這兩道寒氣便納入丹田之中。杜子平見丹田之中並無異常,卻見那雪玉鳥口中又射出數道白光,便一一收入體內。瓊娘見了,急忙叫道:「這是雪玉鳥的本命神通寒霜冰煞,最是陰毒不過,師弟你要小心。」

    杜子平大笑道:「無妨。」雙翅一展,帶著一串殘影,便來到雪玉鳥的身前。這寒霜冰煞可透過法器直接攻擊對手,只是極為耗費法力,這雪玉鳥一時之間,也無法再釋放出來。這兩隻雪玉鳥知道不是對手,便掉頭飛去。

    這兩隻妖禽到也有些智慧,居然欲分為兩個方向逃竄,杜子平一捏法訣,身上升起一層紅光來,化為兩道長虹,分頭射了過去。這兩隻雪玉鳥躲閃不及,被這兩道長虹透體而過,瞬間便化為兩具乾屍,從空中墜落。

    杜子平一招手,便將這兩隻雪玉鳥的屍體抓到手中,在空中一個盤旋,飛到瓊娘身前,遞了過去。同時,他另一隻手在這兩隻雪玉鳥的屍體迅速地畫了一個圓圈,便將這兩隻妖禽的魂魄攝入手中。

    瓊娘一怔,順手便接過這兩隻雪玉鳥的屍體。卻見杜子平拿出一張獸皮來,將一隻雪玉鳥的魂魄封印其中,雙手一合,雙掌之間冒出一道霞光。過了片刻,杜子平又取出一張獸皮來,依照前法,將另一隻雪玉鳥的魂魄也煉化其中。

    瓊娘道:「你這手制符之術,從何處學來?」

    杜子平奇道:「這是制符術嗎?我只是修煉一種神通而已。」

    瓊娘道:「不錯,這是獸魂符,只不過你製作的方法過於粗糙,我爹爹那裡有這套制符之術。一來這獸魂符製作極難,二來我沒有制符的天份,也不知如何煉製。」

    杜子平道:「這神通的成功率實在太低,我現在才勉強達到五成。這次居然一舉製成兩枚獸魂符,實在是運氣不錯。」

    瓊娘叫道:「成功率達五成?這獸魂符煉製極難,便是胎動期的修士成功率也不過如此,而且你這種手法過於粗糙,哪裡及得制符士千錘百練的手段?我以為你能有一成,就不錯了呢。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制符的天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5
第五十七章 與美同行
               
    杜子平心頭一動,暗想:只怕我不是什麼制符天才,這獸魂符之所以成功率這麼高,真正的原因可能還在於冥王訣。

    他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便叉開話頭,說道:「咱們看看那雪玉鳥的巢穴中還有什麼瞧得上眼的物事。」說完,便飛向那樹頂的巨巢。

    瓊娘急忙跟上,卻見這巢穴中有四隻半人多高的鳥卵。瓊娘見了,美目一亮,說道:「這是雪玉鳥的卵,孵化之後,到是不錯的幫手。」

    杜子平道:「那我先恭喜師姐得到四個幫手。」

    瓊娘白了他一眼,說道:「這雪玉鳥是你一個人斬殺的,我如何能將這四枚鳥卵全都收下?看你這樣子,想必如何孵化,你是全然不懂的。我便收回洞內,一起孵化,到時分你兩隻。至於如何讓妖獸認主,你到我爹爹書房中的靈獸閣裡找去吧。」

    說完,瓊娘將這四枚鳥卵收起,與杜子平掉頭飛往血魔宗。那瓊娘問道:「子平,你剛才擊殺那兩頭雪玉鳥的神通似蝕血魔光又非蝕血魔光,分頭擊敵,法力凝而不散,威力似竟不稍減,不知道是不是天罡地煞血獸變?」

    杜子平聽她將稱呼改了,也不以為意,回道:「師姐好眼力,就是這門神通。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試著分擊對敵,想不到威力居然絲毫不減。」

    瓊娘又道:「子平,我與你打個商量。你獵殺飛禽容易,只是這試煉峽谷中妖獸藏身之所,你所知甚少,這段時間,我帶你去獵殺妖禽,只是飛禽的屍首都得給我留下,如何?」

    杜子平道:「那敢情好,我對試煉峽谷不熟,有師姐指路,自是事半功倍,同時也避免碰上高階妖獸,枉自送了性命。」

    瓊娘笑道:「我雖然比你熟悉這試煉峽谷,但妖獸可不是原地不動的,說不定咱們就會碰上一個胎動期的妖獸,到是還得靠你帶我逃命呢。」

    引氣期妖獸所處的地帶離宗門不遠,兩人正說話間,就離開了試煉峽谷。瓊娘忙著回去孵化雪玉鳥之卵,便逕自回到萬竹峰。

    杜子平回到洞府,將護洞法陣激發,轉身便進入龍淵壺中的寒室裡修行。他現在在血魔宗地位穩固,已不再擔心有人窺測於他。若不是他暗自揣測這龍淵壺中的妖獸,都是異種,早已進入其中捕殺,以獲取血煞之氣。

    他白日裡煉化了那雪玉鳥的寒霜冰煞,便想起這寒室來。這寒室用了大量的萬載寒冰,若非當年天龍逸士設有禁制,只釋放出一小部份寒氣,以杜子平現在的修為,片刻間便會凍成冰陀。

    杜子平依照冰魄寒光的修煉方法,將一股股寒氣吸入體內,運行一個大周天后,化為一縷極細微寒氣,進入丹田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覺丹田中的寒氣越來越多,漸漸凝成一團透明冰霧,與那道幻影神光一左一右,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睜開雙眼,見全身覆蓋了一層寸許厚的冰霜,四股也有些僵硬,便收了功,走出密室,來到大廳之中。他捏了一個法訣,只見一道霞光閃過,面前出現一個金甲衛士來。他煉化了這龍淵壺後,這金甲衛士已可以隨意幻化而出。

    這金甲衛士正是引氣九層的修為,將一柄飛劍祭出,那飛劍在空中一頓,生出無數道劍光,化為層層鱗甲,如大浪一般向杜子平湧來。杜子平一捏法訣,一道劍芒在空中凝出,夾雜著龍吟,迎了過去。

    這劍芒斬過,如金甲衛士的劍光如波開浪裂,金甲衛士那柄飛劍一橫,這才將這道劍芒擋住。杜子平雙翅一展,從金甲衛士頭頂掠過,掌中又是一道劍芒閃過,金甲衛士立即被斬成兩截。

    杜子平雖然知道這引氣九層的金甲衛士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也沒有想到這斬龍訣威力如此之大。他又一捏法訣,霞光過後,出現一個胎動一層的金甲衛士。這金甲衛士一如之前,將劍光凝成層層鱗甲。

    杜子平一見這胎動期的衛士,便感到一股威壓,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當下他雙掌一拍,在空中凝出兩道劍芒,迎了過去。只是這次兩道斬龍劍芒與那鱗甲一碰,如摧枯拉朽一般,登時被擊個粉碎,那劍光鱗甲只是在空中微微一頓,便向杜子平直擊過去。

    杜子平大駭,雙翅一展,急忙飛到空中,金甲衛士的劍光擦身而過。透過身上的金鱗,幾縷劍氣刺得他肌膚生疼。他忙一捏法訣,將這個金甲衛士移出大廳。

    這金甲衛士所施展的法訣雖然被斬龍訣所克制,但它在劍術上的修為卻仍遠高於杜子平,加上它的修為又高出杜子平一級。杜子平毫無還手之力,若非他反應靈敏,背上雙翅遁速奇快,剛才只怕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杜子平只覺一股冷汗透過金鱗,竟將他的衣衫都濕透了。他搖了搖頭,現在引氣九層的金甲衛士在磨煉劍術方面已毫無用處,而胎動期的衛士,實力太高,對他的劍術也一樣毫無助力。

    次日一早,他又來到萬竹峰,雲重的書房。這次他率先進入的就是仙符閣,翻閱起獸魂符的製作方法來。這獸魂符的煉製原理,就是將妖獸魂魄融入符紙當中。只是原理雖相同,便煉製手法卻有高下。

    按照這制符之術,這獸魂符煉製與普通符籙不同。普通的符籙,制符所用材料只需符紙即可。獸魂符除了符紙之外,還需要一些妖獸的精血所煉製的魂砂。若無此物,妖獸魂魄能封入符紙之中的機率連一成都沒有,而且就算封入,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獸魂符的靈力也會散盡。

    杜子平讀到這裡,便將身上的獸魂符取出,仔細端詳,卻沒有發現靈力消散的現象。他暗自琢磨,猜想可能是冥王訣之故。因為那制符術上寫道,修煉鬼道功法的修士,煉製獸魂符的成功率更高,而且威力更大。

    他暗記這獸魂符的煉製手法,又翻閱了制符術最基本的常識後,來到靈獸閣。在這裡,他記下了妖獸的培育方法,以及如何令妖獸認主的法訣。三個時辰轉眼即過,他便又回到自家的洞府,卻發現瓊娘仍在洞府前等他。

    他笑道:「師姐以後不妨在萬竹峰等我,我有空時都到那裡去閱覽典籍。」

    瓊娘道:「我是一個閒不住的,每日出來修煉,八成都不在萬竹峰,所以便在你這洞府處等你。」

    杜子平道:「既然師姐己經修煉結束,我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咱們便去試煉峽谷吧。」

    瓊琅點了點頭,卻伸手遞過來一隻玉瓶,說道:「這個玉瓶法器,是專門盛放魂魄的。看你昨日煉製獸魂符,我就知道你沒有這等法器。」

    杜子平一喜,說道:「多謝師姐,這個法器倒是幫了我大忙。」

    瓊娘道:「這次咱們要獵取的妖獸是血鳳,距離相當遠,因為要繞一個大彎,而且還不能直接飛過去。所以可能要花上個三五日。」

    杜子平奇道:「咱們直接飛過去,不就成了,何必要繞遠呢?」

    瓊娘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別人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嗎?咱們繞的那塊區域,裡面有胎動期妖獸出沒,如果嫌死得不快,你不妨試上一試。」

    這血鳳名字中雖帶有一個鳳字,但與上古神獸鳳凰卻無半分關係,只是長得與鳳凰有幾分相似。它以血液為食,因此血煞之氣較其它妖獸更為濃厚。對於修煉化血大法的修士而言,實在是大補之物。

    兩人一路之上,雖然遇到一些妖獸,但修為都不高,最多的才是引氣三層。無論是杜子平還是瓊娘,碰上這樣的妖獸,實在沒出手的**。兩人在路上便談論些道法來,杜子平這才發現,瓊娘劍術修為相當不弱,根基扎得極牢,便虛心向她請益。

    瓊娘到也不藏私,將雲重所傳的劍術要訣,一一向杜子平講解。只是初時,杜子平有些問題還頗為淺顯,但談了沒有多久,她便對杜子平完全改觀,只覺杜子平劍術極為精湛,有的方面己超越引氣期的水準。

    她想道:是了,這杜子平只跟了玉道人幾個月,沒有得到什麼傳授,只得自家埋頭苦修。因此有些最基礎的東西居然都會搞錯,但他的天份實在太高,對劍術的領悟已達相當的水準。

    其實,她也只猜對了一半,杜子平自家修煉不假,但斬龍訣劍術天下無雙,他又有金甲衛士陪煉,再加上他的天份也確實不錯,這才達到這個地步。看看天晚,瓊娘說道:「咱們找處地方,休息一晚。」

    兩人四處尋找,不多時,便尋到一個山洞。這山洞裡面雖不污穢,但血腥之氣甚濃,瓊娘便有些不喜。杜子平道:「無妨,我來把這些血腥氣除去。」只見他身上升起一道紅光,在這山洞之中一轉,便將這血腥之氣盡數吸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5
第五十八章 血煞魔屍
               
    瓊娘見了,說道:「想不到你這化血大法還有這等用處。」說完,她取出一疊符籙來,在洞外百餘丈外布下。

    「這是預警符,此洞頗有古怪,這裡不見野獸與妖獸的糞便,因此應該不是妖獸的巢穴,但裡面血腥之氣甚濃,還是要加些小心,」她做完這些後,便盤膝坐起,捏了一個法訣修煉起來。

    杜子平也打坐修煉,只是每當他剛入定之時,卻總有一股血煞之氣直衝頭頂百會竅穴,令他從入定狀態中醒來。初時他並未在意,一連三次都是如此,心下不免有些駭然。那《化血真經》裡記載,化血大法固然威力極大,但易為心魔所乘,一不小心便會走火入魔。

    他暗自尋思,莫非這化血大法不能再修煉下去了?就在此刻,他覺察到有一股極細微的陰寒煞氣從尾閭穴透入體內,體內的法力又是一陣翻湧。這股煞氣與化血大法的法力有幾分相似,凶戾之處雖有所不及,但狂暴之處猶有過之。

    杜子平站起身來,卻見地面慢慢地隆起,並發出土石翻動之聲。瓊娘聽見異動,也睜開雙眼,向這邊望了過來。只聽她口中發出一聲低呼,用手一指,叫道:「你看!」杜子平順著她手指方面望去,卻見那邊地上又隆起六處凸起。

    兩人對望一眼,均從對方臉上看出謹慎之色。瓊娘暗自想道:「當時只顧擔心外面,沒想到這禍患居到是在地下。」嘩拉拉一陣響,這七處凸起四分五裂,從中鑽出七隻妖獸來。

    杜子平咦地一聲,說道:「這兩頭是追風豹,那兩隻是大力金剛猿,這兩頭又是火焰熊,這只居然是雷電鷹。它們沒有一個身具土屬性,怎麼會躲在地下?」這幸虧他去了靈閣,這才把這些妖獸都認了出來。

    瓊娘面露鄭重之色,說道:「這七隻是煉屍,不是妖獸。」這時杜子平鼻端也聞到濃厚的屍臭之味,頓時也醒悟過來。

    他又仔細地看了一眼,心中一動,突然說道:「這是血煞魔屍!」原來那《化血真經》裡記載一種煉屍之術,所煉的就是這種血煞魔屍。這血煞魔屍威力雖然奇大,但煉製過程極為血腥,而且杜子平手頭也沒有屍體可用,一直也沒有試過這種神通。

    瓊娘修煉的不是化血大法,對血煞魔屍瞭解不多,因此最初也沒有認了出來。但她畢竟是血魔宗的弟子,聽到血煞魔屍這四個字,她更是吃驚非小,叫道:「這是玉龍峰上那位同位煉製的?難道他不這知道現在這血煞魔屍已是禁止低階弟子祭煉的嗎?」

    血煞魔屍威力無窮,輕易便可力壓同階修士,原本是血魔宗中修煉化血大法一系的弟子最愛修煉的神通之一。只是這血煞魔屍要時常以鮮血喂養,暴戾異常,即便是引氣期的魔屍,輕易也會屠盡一村一鎮之人。

    血魔宗遭受三大門派打壓,低階弟子不能隨意出宗門。在這種情況下,若有低階弟子祭煉血煞魔屍,只怕在宗門內便打殺起來。因此已禁止胎動與引氣期的弟子祭煉。只是杜子平平日裡苦修,又不與別人交往,因此才不知此事。

    瓊娘到不擔心這七隻魔屍是金丹期以上的本門前輩所祭煉。若是這樣,這七隻魔屍體根本不會放在這裡,早已領回宗門了。杜子平則運起真龍之目,掃了一眼這魔屍的修為,居然均是引氣九層。

    二人雖然吃驚,卻不慌亂。這兩人已是引氣絕頂的人物,這七隻魔屍實力固然強悍,只是無人指揮,靈智低下,應是不難對付。這時,瓊娘面色突變,低聲道:「預警符有反應。」

    兩人同時想道:「莫非這煉屍的主人來了?」瓊娘又道:「如果是煉屍之人,只怕他會殺人滅口。」

    杜子平微一沉吟,說道:「師姐,那預警符是你布下的,你到外面看一看,倘若來人實力太強,咱們就先避上一避,只要有一人逃了出去。那人就不敢對餘下之人下殺手。」

    杜子平這話實際上就是告訴瓊娘,倘若對方是胎動期高手,她就快些逃跑,不要管他了。瓊娘心下感動,說道:「這塊玉牌你拿好,如果有反應,便快些離開。」說完,她拋出一塊綠色玉牌來。

    不提瓊娘出去應敵,杜子平知道需要痛下殺手,快些結束這場戰鬥。他雙掌一分,兩道劍芒劈了過去。瓊娘不在眼前,這斬龍訣施展便無顧慮。當頭那隻火焰熊把嘴一張,噴出一股火焰來。

    這股火焰還夾著濃濃的腥臭之味,顯然蘊有劇毒,只是又如何能擋得住斬龍劍芒,立時將火焰從中劈開,斬在這頭熊屍雙肩之上。但見黑血飛濺,兩隻熊臂也飛了出去。但這頭熊屍,似乎絲毫沒有覺得痛楚,大踏步走了上來,又是一條火舌,向杜子平捲去。

    杜子平雖然不懼這火焰,但這火焰中的劇毒能否抵擋得住,卻是沒有把握,雙翅一展,人飛到半空之中。這時那隻雷電鷹卻逼了上來,一隻黑黝黝的巨爪,向杜子平面上抓來,這巨爪也帶著腥臭之氣。

    杜子平身體橫移,那兩隻追風豹吐出十餘道風刃,盡數斬向他的前胸。這風刃沒有任何屍毒,杜子平不躲不閃,任憑這風刃擊在身上。

    風刃一觸即碎,那兩隻大力金剛猿縱身一躍,抓住杜子平的雙臂,欲將其從空中扯下來。杜子平沒有想到這兩隻猿屍行動如此之快,當下雙臂用力,雙翅一扇,反將這兩頭大力金剛猿扯得雙足離地。

    那頭火焰熊大吼一聲,也從地面上躍起,磨盤大小的拳頭便擊了過來。那拳上裹著一層厚厚的屍氣,與寸許長短的的火焰。那隻雷電鷹也閃電般從杜子平後面攻來。杜子平大喝一聲,身上泛起一層金光,雙臂一輪,將這兩頭大力金剛猿輪起,擋住那頭火焰熊的雙拳。

    他現在肉身的力量極大,這次又施展了化龍訣,這兩隻大力金剛猿雖以力大聞名,卻也抵擋不住。轟的一下,又聽見喀嚓數聲,這兩隻巨猿的脊椎似乎都被打斷,但這二猿依然不肯放手。

    這幾隻妖獸被煉成魔屍之後,靈智較生前更為低下,但卻絲毫不知痛楚。就在此時,那隻雷電鷹雙爪也到了杜子平的身前。杜子平身上升起一道紅光,穿過這只雷電鷹身體。那雷電鷹慘叫一聲,從空中墜落於地。

    這天罡地煞血獸變霸道異常,饒是這只雷電鷹已被煉成血煞魔屍,這一身毒血也被盡數吸攝。杜子平雙臂一抖,又是兩道斬龍劍芒,將這兩隻大力金剛猿斬成兩截。身上紅光又閃,化出兩道血光,將這兩具猿屍的屍血亦攝入其中。

    杜子平一得自由,雙掌拍出一道斬龍劍芒,化為一條劍河,向那兩頭追風豹捲去.他卻將身子一抖,一道血網將那頭斷臂火焰熊困住。那兩頭追風豹靈智似乎更高,不似其它妖獸,只知道勇猛向前,便分頭一竄,擬避開這道劍河。

    誰知這條劍河在空中一個轉彎,便將一頭追風豹圍住。這時杜子平已將那頭斷臂熊屍結果,便直接另一頭熊屍而去。那大力金剛猿剛才那一抓,也帶有屍毒,杜子平卻安然無恙,對這些魔屍再無畏懼。

    那頭熊屍見杜子平直奔它而來,不但不躲,反而迎了過去。它剛來到杜子平的面前,只見人影一花,眼前已失去了敵人的蹤影。杜子平虛空一點,一道血光沒入這熊屍體內。這時。那道劍河已將那隻追風豹斬成一堆碎肉。

    但見血光一閃,那追風豹的血肉之間便飛出一縷黑血來。轉瞬間,那追風豹的碎屍便成一堆肉乾。

    當杜子平解決了最後一隻追風豹後,瓊娘從外面進來。她見杜子平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七隻魔屍全部斬殺,不由得大吃一驚,說道:「子平,想不到你現在實力如此雄厚,即便是胎動期的修士,斬殺這些魔屍,也不過如此吧。」

    杜子平搖了搖了頭,說道:「這些魔屍生前都是妖獸,本來靈智就已低下,現在腦子更加不清楚了。沒有人來指揮,它們的實力,十成能發揮個兩三成就不錯。」

    瓊娘說道:「外面剛才來了兩隻妖獸,我把它們斬了,想來助你一臂之力,誰知你下手這麼快。」

    她又看了看這七個土坑,「咦」的一聲。

    杜子平問道:「怎麼了?」

    瓊娘道:「這七個埋屍地點,到頗有講究,居然布了一下七煞追魂陣來。這地下只怕還有些其它物事。」

    杜子平對陣法尚不瞭解,聞言道:「咱們是否要來一個掘地三尺?我來當苦力,師姐你在旁指點我一二。」

    瓊娘笑道:「用不著你來出苦力,我自有辦法。」只見她把手一揚,一張符籙飛到空中,射出一道霞光來,這霞光中便走出數十個大漢來。她嬌喝一聲,說道:「你們在這個地方向下挖。」說完,她用手一指這七個洞穴圍繞的中央某處,劃了一個直徑三尺左右的圓圈。

    杜子平一怔,這居然是撒豆成兵符,威力與他從那幾個散修手中得到的也相差無幾。只是那些散修符籙所化士兵,卻不會那些大漢一般,對瓊娘言聽計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4:25
第五十九章 寒冰地煞
               
    杜子平訝道:「我也有這撒豆成兵符,只是不能象你這般如臂使指,差使如意。」說完,他從法寶囊中取出那張符籙。

    瓊娘看了一眼,說道:「這撒豆成兵符禁制不全,想必煉製的人不得其法。」她頓了一頓,又道:「這煉丹、制符、陣法、煉器與靈獸等修煉界諸般技藝,各大門派弟子都會修習其中基礎之道。只有那些散修傳承不全,東一鱗,西一爪修習。」

    杜子平明白瓊娘這是暗自點醒自己,在萬竹峰中閱覽典籍要從最基本的學起。修煉界諸般技藝,其基礎部份上手容易,用處又是不小,倘若瞭解不夠,在修煉界上行走,定會吃虧。

    比如煉器之術,若是最基本之道都不瞭解,那本命靈器只能請旁人煉製,或在坊市之間購買,在培育運用方面,定不如自家煉製的那般如意。再比如說是陣法之道,倘若對此一無所知,鬥法之間,輕易被人困住。

    當然這些技藝若是高深的境界,只有在這方面有天份的修士,才會一直堅持下去,否則定會事倍功半。他便誠心說道:「多謝師姐指點,讓我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瓊娘見他明白自己的含義,微微一笑,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春花,更顯得美人如玉。饒是杜子平道心堅定,也不禁心旌搖搖,忙扭過頭來,看到那些大漢所挖之處,升起幾股淡淡的白氣,不由得叫道:「咦,這好像是地煞。」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一股白霧衝天而起,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意,那些大漢離得較近,立即被裹成冰塊。杜子平與瓊娘有一身法力護體,也不禁打了個寒噤。瓊娘說道:「不錯,這正是寒冰地煞,而且品質還不低。」

    她反手一招,這些大漢化做道道霞光,從冰塊中遁出,在空中彙集在一起,又凝成一張符籙,被她收回法寶囊中。只是這麼一會兒,山洞的石壁上便凝出薄薄的一層冰霜。兩人走上前去,瓊娘道:「這是七品寒冰地煞,看這模樣,倘若沒人發現,過個百十載,便會進階為六品了。」

    杜子平道:「只怕此處地煞本來就是六品,被那七具魔屍吸攝了許多,這才降了一品。」

    瓊娘道:「不錯,這血煞魔屍也是殭屍的一種,地煞對促進殭屍進階頗有奇效,因此才會被人埋在這裡。」

    說完,她眼睛一亮,說道:「你看,那裡有兩道成形的玄陰神煞,果然是從第六品地煞跌落下來的。」

    杜子平聞言望去,只見這地洞之內,白霧滾滾,裡面有兩道玉石一般的白光,在其中游來游去。這兩道白光形狀似魚非魚,似蛇非蛇,正是瓊娘所述的玄陰神煞。這玄陰神煞是寒冰地煞中的精華所在,倘若煉入靈器之中,可大大提升靈器威力。

    瓊娘笑道:「說起來還得感謝這個修煉血煞魔屍之人,若非這七具魔屍令此處地煞降了一品,咱們根本沒有辦法獲取這玄陰神煞。」說完,她拿出一張符籙,微微一晃,在空中形成一隻大手,向那兩道玄陰神煞捉去。

    這只大手剛剛進入這寒冰地煞之中,立即便變凍成一個冰塊。那兩道玄陰神煞微微一擺,幾股寒霧向前一繞,這只大手便直墜地洞之內。瓊娘嘆道:「即便降了一品,咱們也捉不到。也罷,將這此事稟告給宗門,也可以來此煉器。」

    杜子平見她頗有不捨之意,說道:「讓我來試一試。」只見他身上血光大盛,走到地洞旁邊,接著右手一伸,小心翼翼地伸入寒冰地煞之中。他手指與寒冰地煞中的白霧甫一交接,一股寒氣便透體而來。

    只是經過了他身上的護體血光與金鱗之後,威力大為減弱,杜子平又曾在寒室之中苦修過,到也禁受得住。他手臂猛然間暴漲數丈之長,一把向那兩道玄陰神煞捉去。哪知這兩道玄陰神煞靈性十足,一頭向下鑽去,杜子平登時撈了個空。

    一怔之下,他說道:「這兩道玄陰神煞居然還會躲避。」接著他身體向前一躍,猛地鑽入寒冰地煞之中。這地煞之中寒意極重,他運轉法力護住全身,下降速度不免就慢了些,與這兩道玄陰神煞距離就越拉越遠。

    他運起真龍之目,緊盯著這兩道玄陰神煞,唯恐被它們逃脫。只是這地下寒意卻越來越重,讓杜子平也心中也有些忐忑起來。他暗暗盤算,這段時間,已進入寒冰地煞中裡許,瓊娘早已看不到他,一些神通可以大膽施展。他一捏法訣,掌心之中射出兩道斬龍劍芒。

    這兩道劍芒卻隱隱化為龍形,迅捷無倫地追了上去。那龍首把嘴一張,便咬住這兩道玄陰神煞,一個盤旋回到他的掌心之中。杜子平收了這斬龍劍芒,掌上的血光裹住這兩道玄陰神煞,掉頭飛了上去。

    剛才他那一手斬龍劍芒,若要讓瓊娘看見,定會駭然失色。這劍芒化龍雖然徒有其形,但法力運轉如此巧妙,以鋒銳之極的劍芒擒拿這一觸即碎的玄陰神煞,便是胎動期的修士,十人有九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杜子平只覺這手掌彷彿都要凍僵一般,急忙將雙翅用力一展,只聽得一聲霹靂,瞬間便飛出這寒冰地煞來。

    瓊娘見他出來,大喜過望,口中卻埋怨道:「你怎麼這麼冒失,方才我一個沒拉住,你便鑽入這裡面去了。這玄陰神煞得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哪能拿性命前去冒險。」

    杜子平笑道:「師姐,我化為龍身,就是有這樣一個好處,這七品寒冰地煞,還不足以傷我。不過,你快些把這玄陰神煞取走,這個我卻有些受不了。」

    瓊娘聞言,急忙取出一隻玉瓶,右手一招,一道玄陰神煞便進入這玉瓶之中。她又拿出幾張符籙來,將玉瓶封好,遞給杜子平。接著她又拿出一隻玉瓶,攝入餘下那道玄陰神煞,將其納入法寶囊中。

    她對杜子平說道:「想必你也沒有做好收取這玄陰神煞的準備,你把這玉瓶收好,回洞府之後,再作處理。」

    杜子平道:「師姐,麻煩你替我護法,我需要修煉一下。」

    瓊娘道:「這山洞中寒氣太盛,咱們還在到別的地方吧。」

    杜子平搖了搖頭,道了聲「無妨」,便盤膝打坐起來。

    瓊娘只道他在寒冰地煞中受了陰寒之氣的侵蝕,卻不知杜子平之前吸攝了七隻魔屍的血液,只覺渾身法力翻湧,竟似有突破到胎動期的跡象。

    杜子平現在卻不急於進階,原因不僅是他想進入雲海之中,見識一下這血魔宗的秘境。倘若他進階胎動期,便不能參加宗門大比,雲海就更甭想進去了;更重要的是,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化血大法還差一個關口,才能進階,只是到底差在什麼地方,他也不得而知。

    過了半晌,只見杜子平身上血芒彷彿凝成實質,血芒中的一百零八隻妖獸更似活了一般,竟然令瓊娘感到陣陣威壓,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這等感覺,她只有在胎動期的修士面前才會體驗到。

    雖然杜子平現在這股威壓仍遠遠不及胎動期修士,只是那淡淡地一點,但瓊娘知道,這意味著杜子平己經隨時可以進階胎動期。

    杜子平睜開雙眼,說道:「多謝師姐護法,現在天色也快亮了,咱們還是去獵殺妖獸吧。」兩人走後不久,一人便來到這山洞之內,只是他剛到洞口,便察覺到一股寒意,心知不妙,急忙鑽入洞中。

    只聽見一個憤怒之極的聲音傳來,「是誰害了我的魔屍,還把這寒冰地煞給打開。」過了一會兒,此人從山洞中出來,腳下踩著一團血雲,向玉龍峰飛去。

    兩人又行了半日,來到一處山谷。現在天氣甚寒,這山谷卻是炎熱如夏。瓊娘道:「這次咱們獵殺妖獸是火雲雀。這火雲雀是火屬性妖獸,這山谷一年四季都炙熱無比,正是它們最喜愛的居住之地。」

    她又說道:「這火雲雀不僅來去如電,而且渾身堅硬異常,法器難傷,一身火屬性神通,極為難惹。這裡有四隻火雲雀,都是引氣九層的修為,咱們可要小心一些。」

    這時,空中傳來一聲長鳴,兩人抬頭一看,只見一隻半人多高的大鳥在空中盤旋。這只大鳥渾身赤紅,恰似一朵火雲,又如在空中飛行的火焰,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杜子平暗想,這應該就是那火雲雀了,到也與它的名字相符。

    這聲長鳴剛剛落下,山谷中又先後傳來兩聲長鳴,隨即空中又飛出兩中火雲雀來。杜子平想起一事,問道:「這火雲雀可否會結陣?」

    瓊娘搖了搖頭,說道:「結陣它們到是不會。不過,我與它們鬥過幾次,最多可以以一敵二。實際上,就算是以一敵一,這火雲雀雖不是對手,但遁速之快,我也休想傷得到它,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它逃走。」

    杜子平聽完,嗖的一聲,但飛到空中,瓊娘急忙踏著銀色玉綾跟了上來。這火雲雀與瓊娘已交手數次,早已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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