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6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2
第260章 冰雪大地
               
    杜子平又想起一事,問道:「那雷昊呢?」

    那華青道:「雷師兄聽說你是血魔宗的奸細,馬上就離宗找你,一直沒有回來。」他早已知道雷昊與杜子平之間的恩怨糾紛,這番回話,也不知是否令杜子平滿意,不由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杜子平又問道:「血魔宗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那華青道:「歐陽亭師兄在我們下山時閉關準備結丹,據家師說,歐陽亭根基扎得極勞,這次到是有不小的機率結丹呢。」

    杜子平暗道,這歐陽亭的實力還在那玉道人之上,修煉也更久,結丹到也不是什麼過於意外之事。

    他又問道:「玉龍峰上還有什麼事情?那陳升過得如何?」在血魔宗內,除了瓊娘,也只有陳升與他關係不錯,杜子平便也問了一句。

    那華青道:「陳升還是不錯,只是那楊夢圜也進階胎動了,實力又壓過他一頭,不過有家師在,楊夢圜對他也算客氣。」

    那華青雖然心神被杜子平所懾,但畢竟靈智無損。他見杜子平問起這些人來,知道杜子平還有幾分唸著舊情,自家活命的機會又大了些,便搜腸刮肚想一些宗門的事情來。

    他猛然又想起那落雁峰的楚容兒等人,忙說道:「不只瓊娘進階胎動,連青雲峰的連天雲,落雁三姝慕容清柔、花玉香與楚容兒他們四人都進階胎動,尤其是那花玉香,進階胎動之後,竟然將所有的胎動初期的修士全都比下去了,被譽胎動初期第一人,瓊娘都不及她風光。」

    杜子平聽到這裡,到是微微一怔,那花玉香當初在宗門大比中雖然表現尚佳,但遠沒有到這般地步。

    他又問了一些其它事情,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朱九穆與玉道人對我不住,但他二人已死,我這一身道法,多少也承了他們的情。念你我無怨無仇,我就放你一馬,但謝元仲須饒他不得。」

    說完,赤血幡射出一道血光,落在謝元仲身上,瞬間將其化為乾屍,又過片刻,一陣微風吹過,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杜子平將一隻法寶囊拋給華青,同時一道血光落在他的身上。華青大駭,正待大叫大嚷,卻發覺自家身上的禁制已消,法力也能運轉了。

    杜子平道:「我雖然放你一馬,只是這秘境之鑰不能給你,到時,你找一下其它門派之人,試試能否帶你出此秘境,這全憑你的造化了。」說完,他身形飛起,在空中一個轉折,便消失不見。

    華青這才反應過來,叫道:「你說的輕巧,誰肯帶我出去啊?」只是回答他的只有四周空蕩蕩的回音,再無其它。

    不提華青在這裡自生自滅。那四日時間轉眼即過,空中又是一道焰火升起,眾人知道是靈眼井出現,便紛紛向那裡趕去。杜子平這次又在田方明與錢龍之前,躍入井中。

    這琅軒秘境第三層,喚作冰雪大地。顧名思義,這裡是冰天雪地,杜子平一來到此間,只覺冷風如刀,一股寒意透骨而來,法力在體內連轉三次,這才恢復正常。他估計在這裡鬥法,法力消耗至少較外界大上三分。

    他看著這裡的漫天飛雪,一拍生靈袋,那兩隻雪玉鳥便飛了出來,果然在這裡,這兩隻雪玉鳥極為歡暢,如魚得水一般。杜子平坐在一隻雪玉鳥身上,向北飛去。

    天龍逸士在這一層的藏寶是一塊萬年寒鐵。這萬年寒鐵身具冰金雙屬性,一來杜子平可以在飛劍法寶形成後將其融入,二來他可以借此寶修煉龍神拳中的金系神通。

    天龍逸士除了第一層放了一個傀儡外,第二層與第三層都沒有什麼佈置,只是藏得隱秘而已。只要是修煉了化龍訣與斬龍訣,便可以輕易取寶。想來是天龍逸士認為,只要可以擊敗這傀儡,便有資格繼承這些寶物。

    這萬年寒鐵藏在冰雪大地極北處一處冰潭中,雖然天龍逸士沒有做什麼佈置。但這冰潭絕非等閒,單是那冰潭之水,據說普通胎動中期的修士在其中都不能待上一個時辰,否則定然凍斃。

    而且冰潭還在一座高山之上,這冰雪大地到處都是冰雪怪物,山上偶爾還會有一些天材地寶出現,因此往往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冰雪怪物守護,因此這一路上並不安生。此外,那冰潭之中還有水怪,據說實力亦是了得。

    在這冰雪大地北部的空中高處,有朵朵透明水晶般的白雲,在陽光的照耀下,絢麗多彩,極是美麗,但這高空之處,寒風更是凜冽,以往進入冰雪大地的修士鮮有飛到這麼高的地方。

    可這次,在一朵白雲上,卻站著兩個修士,正是那百毒宗的餘下兩人。那白雲之中還有兩頭獅子狀的妖獸在不斷地吞噬這白雲中的寒氣。

    其中一人道:「柳師兄,楚師弟那連心玉珮碎裂時,可是在第一層萬毒草原中。在那裡,他就算遇到了惹不起的人,或妖獸,總應該能逃掉的。」

    那柳師兄答道:「區師弟,這楚師弟雖然年幼,但實力不在你我之下,而且頗得本門長輩喜愛,只怕之前有人告訴他那一層什麼地方有寶物。他不願意與你我分享,獨自去取,遇到不可抵擋的危險,也不是不可能。咱們也不要管太多了,只要這兩頭雪狻積累夠了寒冰之力,就不枉此行了。」

    區師弟道:「不錯。咱們師兄弟也算是造化,沒有獲得毒蟲,卻不料得了這兩頭身具上古真靈狻猊血脈雪狻的認可。只要它們在這裡吸納足夠的寒氣,用不了多久定會結成金丹。有它們相助,咱們結丹自不在話下,而且有了這兩頭妖獸,在金丹期的同階修士之中,只怕也是罕逢敵手。」

    柳師兄道:「你想得也太好了。這兩頭雪狻結丹之後,絕不會讓咱們二人擁有,定然做為護山靈獸,不然為何門中派咱們兩人進此秘境?不過,它們結丹後,宗門做為獎賞,讓它們助咱們結丹應該沒有問題。」

    兩人正談話間,卻見遠處飛來兩隻雪白大鳥。一隻大鳥身上還坐著一個白衣人,正是杜子平。這天空高處白雲中陰寒之力極盛,那兩隻雪玉鳥也極為喜歡,只是杜子平唸著快些取了那萬年寒鐵,這才沒有讓它們盡力吞噬。

    但杜子平哪裡想到,那高山眼看便到,這空中卻出現百毒宗的二人。他心中一凜,暗道:「這修煉界奇功妙法果然不凡,這兩人居然追我到這裡。」原來他生了誤會,只道是這兩人是為那個被他斬殺的百毒門修士復仇,才來到這裡。

    他二話不說,身體從雪玉鳥身上飛起,一拳揮出,立即空中生出數十隻冰箭,向兩人射去。這兩人看見杜子平,當時也是一怔,不過他們其實並不想惹事,正在想如何與杜子平交涉,哪想到杜子平一言不發,上手就打。

    這兩人心中有氣,暗想,論人數,自家這面是兩人兩獸,較對方多了一人,論修為,這兩人兩獸儘是胎動後期,而對方卻是胎動中期,那兩隻大鳥更是胎動初期,他居然敢率先動手。

    二人腳下白雲中那兩頭雪狻猛地鑽出,身體暴漲,張開大口,用力一吸,立時將這數十枚冰箭吸入腹中,又打了個響鼻,貌似頗為享受。

    那兩隻雪玉鳥也撲了過來,捲起漫天的冰雪,將對方兩人兩獸籠罩其中。那兩人暗道: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便有什麼樣的靈寵。兩隻小小的胎動初期雪玉鳥,也這般猖狂。這兩隻雪玉鳥張口各噴出一口寒霧,與那漫天冰雪在空中一卷,化做一張大網,將這兩人兩獸圍住。

    這兩人也算是鬥法經驗豐富,見此情景,雙手連揮,立時身前升起兩柄玉尺,化做兩道十餘丈長的,一道白光將兩人團團護住,另一道飛了出去,一化十,十化百,紛紛揚揚地落了下去,將杜子平的身影吞沒。

    與此同時,一道劍芒出現,正斬在這兩人那道護體白光之上。但見劍芒大盛,那道白光晃動不已,到也擋了下來。

    空中那數百道白光中,隱約有金光閃動,轉瞬間,一條人影竄了出來,渾身泛著金光,正是杜子平。這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威力極強,這玉尺雖是上品靈器,一擊之下,杜子平仍然毫髮未傷。

    那兩隻雪狻見那冰網過來,也張口吐出無數冰彈,轟隆隆一陣巨響,冰網冰彈化為無形。這兩人這時吃了一驚,他們的靈寵雪狻有狻猊的血脈,又是胎動後期,而雪玉鳥不過是普通的妖獸,而且修為才胎動初期,怎麼這一擊,居然雙方平分秋色。

    杜子平不肯給兩人思索的時間,身體在空中一晃,一朵血雲向那兩隻雪狻罩去,單臂一揮,一道匹練似的劍芒又斬了過去,空中赤血幡展開,血霧湧出,化為一隻巨手,當頭拍下。

    這兩人見杜子平從玉尺中飛出之時,便知道對方要下殺手,身體一晃,雙雙退後,兩隻玉尺在空中一晃,瞬間凝出一座小山的冰石,擋在身前。

    那道劍芒一晃而過,將這塊冰石斬成兩半,但自身也消散不見。兩人大喝一聲,「疾!」兩個半塊冰石便攔住那隻大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3
第261章 險勝
               
    轟隆隆,冰石被拍得粉碎,只是這大手掌心之中,又生出兩顆眼珠,化做兩道長虹,直擊過去。

    這兩人萬沒有料到,杜子平的道法這等詭異,忙一捏法訣,一陣冰雪捲來,兩人身形便在原地消失。兩道長虹一去而返,冰雪散去,那兩人的身形露出,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有幾分狼狽。

    那兩隻雪狻,似是知道這血雲厲害,口中噴出寒氣,登時將那血雲托住,寒氣與血雲相接部份,竟隱隱地有冰霜形成。那兩隻雪玉鳥雙翅一展,便飛了過去,四隻腳爪從雪霧中伸出,直奔那兩頭雪狻。

    那雪狻兩條尾部一卷,立時將這兩隻雪玉鳥的四隻腳爪束住,各自又伸出一隻腳掌,向這兩頭雪玉鳥拍去。這兩隻雪玉鳥長嘴向下一啄,雪狻急忙將長尾鬆開,這兩隻雪玉鳥又展翅飛走。

    但見空中血雲飛舞,冰雪衝天,在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幫助下,這兩隻雪玉鳥與雪狻鬥個難解難分。

    杜子平一捏法訣,張口噴出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化為兩道劍浪,向那兩人湧去。這兩人大喝一聲,兩柄玉尺化為百餘道尺影,迎了過去。哪知這兩道劍浪凌厲無比,那百餘道尺影盡數被破除,又化做兩柄玉尺,在劍浪中幾個起伏,便被削個粉碎。

    這兩人又驚又怒,不肯再留手,一個照胸口一拍,吐出一粒白色圓珠,一個一把扯去上衣,後背升起一個圓盤,上面隱約刻著幾種毒蟲。

    杜子平瞧得暗暗駭異,那白色圓珠不但看上去竟有幾分與妖獸的金丹相似,連氣息也有幾分相同,那圓盤更是氣息詭異,上面隱約有幾種毒蟲影像。

    他卻不知,那白色圓珠還真是一枚妖丹。這柳姓修士師長當日無意中擊殺一個剛結丹的冰雪寒蛛,這枚金丹便賜給他,並傳授一種祭煉方式。他花了十年時間才祭煉成本命靈器,起名為寒冰珠。

    也就是這種剛剛結丹妖獸的金丹才會被祭煉成靈器,否則這妖獸只需過了一月半月,金丹徹底鞏固了,胎動期修士便是花上百年時間,也別想把它祭煉成靈器。

    這寒冰珠在空中一晃,頓時生出片片雪花來。杜子平用手一點,兩道劍浪再次撲去,哪知那劍浪進入雪花當中,轉動便澀滯起來。這時,那圓盤飛到空中,射下一道光芒,光芒當中有數百隻五種寒冰\毒蟲飛出。

    這五種寒冰\毒蟲分別是太陰冰蟻、魔雪蠍、千足陰蜈、冰雪寒蛛與雪絲蠶。這五種毒蟲鋪天蓋地,離杜子平尚遠,他就已經覺血液幾乎都要凍得凝固了。

    他將赤血幡展開,嗖得鑽出,身上便覆蓋一層厚厚的冰層。他身上金光大盛,冰層便被震碎,灑落在地,那朵血雲便飛了過來,將那些毒蟲接下。

    對付這種靈器,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最是得當,但令他驚詫的是,這數百隻毒蟲在血雲當中橫衝直撞,血獸紛紛凍斃,雖然隨即恢復,氣勢不免弱了幾分,連那五爪金龍都節節退後,居然大有不堪一擊之態。

    這血雲擋住這邊,那雪玉鳥便有些不支。杜子平化為龍形,瞬間飛到那兩頭雪狻身前,一爪抓下。這一爪來勢奇快,那頭雪狻毫無防備,眼看便要被杜子平擊殺,那寒冰珠倏地飛來,直奔杜子平面門而去。

    杜子平大駭,萬沒有想到此珠遁速如此之快,身體一折,避了開來,哪知頸後寒氣大盛,那寒冰珠居然繞了過來。他腰間玉珮光芒一閃,施展風遁術,險險避開。

    一頭雪狻瞧出便宜,兩隻前爪向他拍去。杜子平躲閃不及,大喝一聲,一拳揮出,手臂上生出一層火光,化做百餘枚火球,迎了過去。一陣巨響,杜子平飛了出去,右臂折斷,那雪狻也不好受,在空中翻了一連串的觔斗,胸前鮮血淋漓,顯是受了內傷,而且兩隻前爪還燒傷的痕跡。

    杜子平身上融有玄冥神水,這種外傷,復原到是不難,但怎麼也得花上一段時間。他這時才暗暗後悔,知道這兩人難惹。他身體在空中一轉,便向地面落去。

    這兩人哪裡肯放,一個操縱圓盤,一個指揮著寒冰珠,便跟了過來。這兩人落到地上,卻發現杜子平瞬間消失。那操縱圓盤的修士,用手一點,那圓盤飛出數百頭毒蟲。這修士喝了一聲「去」,毒蟲便四散開來,尋找杜子平的蹤跡。

    這時陽光照在這兩人的身上,影子落到地上,一道劍光從影子中飛起,那操縱圓盤的修士大吃一驚,躲閃已是不及,身上升起一層護體光罩來。

    咔嚓一聲,那光罩碎裂開來,那修士從下到上,被切成兩半。旁邊那柳師兄驚叫一聲,「控影術!」

    他見機極快,一點也沒有再顧及那區師弟,身體高高飛起,瞧著地面。這控影術雖然了得,但他人在空中,影子在地上,相距極遠,便不懼偷襲。

    這時,杜子平也從地面飛空起,那區師弟兩半身軀這才倒在地下,那圓盤靈器咔咔數聲,便碎成數片,隨即化為烏有。

    杜子平看到這一幕,說道:「原來這竟然是法寶之印,怪不得威力這般強大。」所謂法寶之印,便金丹期高手在別人身上留下一層法寶法印,可以令此人發揮法寶的些許威力。不過,這法寶之印,也不過使用三次,如果還沒來得及施展三次,這人便身死道消,這法寶之印便也耗盡威能而碎。

    同時此法頗有限制,金丹期修士要在一人身上留有法印,一來兩人的功法一致;二者,兩人還得有血脈聯繫。這兩點不算,每留一次,那法寶的威能便弱上三分,而留在法印者也要冒著可能會爆體而亡的危險,雖然這機率並不大。

    其實這兩人若是聯手,那區師弟便不動用這法寶之印,在空中也能獲勝。只是杜子平這幾手神通實在令他驚懼,這才將這法寶之印動用。

    那柳師兄見杜子平化為龍形,修為也升至胎動後期,一隻手臂雖然折斷,但卻發現已經在復原當中,當下又驚又懼,那寒冰珠在他頭上盤旋。杜子平對那寒冰珠也頗為忌憚,同時暗運法力,來修復那手臂上的傷勢,只是一拳揮出,一道黃霞閃過。

    那柳師兄見這黃霞一閃即散,不知有何用意,卻見杜子平一動不動,心中暗喜。他自忖單打獨鬥,未必勝得了杜子平。正好等那兩頭雪狻擊敗那兩隻雪玉鳥後,再來幫忙。

    只是又過片刻,他陡然間覺得不妙,靈識一掃,卻見另一個杜子平不知何時,出現在那兩頭雪狻身前,一道龍形劍芒,將那兩頭雪狻噴出的寒氣劈開,後面一朵血雲罩了過去。這兩頭雪狻正欲躲避,那兩隻雪玉鳥卻將它們攔下。

    這兩頭雪狻一進入這血雲當中,登時便被百餘頭血獸圍住。柳師兄見勢不妙,知道剛才中了杜子平的幻術,那寒冰珠倏地直奔杜子平而去。赤血幡在空中一晃,七道血牆便擋在杜子平的身前。

    那寒冰珠一晃即過,七道血牆盡數碎裂開來,杜子平身前又出現一枚紫色的盾牌。轟的一聲巨響,那寒冰珠正擊在那盾牌的中間,但見紫光閃爍,盾牌晃動不已,但終究是將這一擊擋下。

    杜子平剛才那一拳,用上了幻術神通,在幻影神光的加持下,那柳師兄一時不察,登時中計。他急忙將那寒冰珠收回,卻見眼前一花,八個杜子平站在他的周圍,他竟然分不開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原來杜子平激發了玄武盾中的八卦陰陽陣,立即化出七個幻影。這柳師兄長嘯一聲,便掉頭飛走,哪知迎面一隻巨斧劈來。

    柳師兄一眼瞧出那施展巨斧的是一隻殭屍,知道便是把殭屍打傷,這一斧還是照常劈下,只得一捏法訣,這寒冰珠在身前凝出一道冰牆來。

    空中赤血幡展動,數十隻觸手,也同時向柳師兄擊來。他正欲施法,耳邊傳來一聲冷哼,不由得一呆,那巨斧與觸手正擊在這冰牆之上,立時將這冰牆擊碎,一隻觸手,也抽在他的身上。

    他身體飛起,面色慘白,彷彿生了場大病,失血過多一般,那條觸手卻陡然亮了起來。他胸口起伏,叫道:「血魔宗的化血大\法,還有神識攻擊,你到底是什麼人?」剛才杜子平那聲冷哼,正是天遁迷音,被這柳師兄誤認為是神識攻擊。

    杜子平也不說破,雙拳揮出,空中陡然出現數十條綠色藤蔓,形成一座囚籠,將對方困在中間。接著空中又落下幾道雷光。

    那柳師兄亡魂大冒,寒冰珠在空中一繞,所有綠色藤蔓盡數被凍住,連那雷光也擋在體外。只是四隻鳥爪出現在他的面前,咔嚓一聲,便把他的頭顱抓爛。他的身體從空中直墜下去,摔了個稀爛。原來是雪玉鳥趁機偷襲。

    杜子平落到地上,將兩人的法寶囊收起,又向天空看那血雲。這兩頭雪狻既然進入了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的血雲當中,落敗便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沒過多久,那兩隻雪狻先後發出兩聲慘叫,身上血液噴出,先後斃命。不多時,兩具屍體便化為無形,那天罡地煞血獸變中出現一頭胎動中期的狻猊血獸。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3
第262章 人耶?妖耶?
               
    杜子平望著這兩具屍體,心下也是暗自凜然。他不是不知道這兩人絕非普通修士,但他與胎動後期修士幾次交手,都最終獲勝,令他暗裡已經滋生出幾分自負的情緒。因此這次遇到這兩人,他居然率先大打出手。

    倘若這兩人開始便施展這寒冰珠與法寶之印,只怕他都沒有逃脫的機會,雖然仗著這控影術襲殺那擁有法寶之印之人,但這也暴露了控影術一大缺點,在高空之中,控影術的威力大大減弱,並不足持。

    其實他還撿了一個便宜,這百毒宗三人有一項聯手神通,只是一人在萬毒草原中率先隕落,這項神通便失了效用,否則他更加難以對付。

    他將這兩人的法寶囊打開,這裡面加起來有幾萬塊玉晶,但靈材靈丹都是毒物,只有一粒羅剎珠與幾枚陰冥晶對杜子平頗為有用,還有幾件靈器,杜子平也瞧不上眼。至於那寒冰珠雖然不錯,但杜子平發現無論如何,也驅使不了。

    直到他在其中找到一枚玉簡,裡面記載著這寒冰球的祭煉之術。他這才明白過來,此物若要馭使,不花上個十年八年時間,是想也別想。他欲將此球收起,卻發現那雪玉鳥對此頗為眼饞,便笑道:「這是一枚妖丹煉化的靈器,你們兩個修為不到胎動後期,服用了只怕會脹\破肚皮。」

    除了那柄秘境之鑰,這兩人身上真是沒有什麼令他眼中一亮之物,也不知他們這般來琅軒秘境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不知這次百毒宗進入琅軒秘境,其目的便是讓這兩頭雪狻為結丹準備,卻便宜他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了。而且那些靈材中,還有幾件毒材是百毒宗結丹期長老所需之物,他不瞭解毒材,自是不知其中價值。

    這空中的白雲儘是冰雪之力所化,極是精純,杜子平自是不肯浪費,只是這些白雲卻無法收取,令他頗有些無奈。他只得將雪玉鳥留在空中,吸取這冰雪之力,自己落到那高山之上。

    那天龍逸士所說的冰潭,便在此間。他按照那地圖所示,不多時,便找到這冰潭。這冰潭方圓不過十餘丈,周圍都是冰塊,水面極是清澈,上面冒著絲絲白氣。

    杜子平站在潭邊,便覺得寒氣入骨,較別處更是冷上三分。他身上升起一層金光,躍入潭中。那潭水較外面更冷上近倍,杜子平有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護身,再加上化龍訣,仍是覺得奇冷無比。

    這冰潭入口雖然不大,但卻是一個喇叭口,越向下面積越大,杜子平下到百餘丈後,只覺一眼都已經望不到邊際,佔地只怕已有百里,又過了百餘丈,這才到了水底。他見這冰潭佔地實在廣闊,不由得暗自想道:「總不成,從這以上這山峰只有外面一層,裡面全是這冰潭吧。」

    他知道這水中有怪獸,而在水下,他的實力又受到影響,便將真龍法身化出,一時之間,那水中金光四射。

    就在此刻,他聽到有人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變化龍形?」

    杜子平大吃一驚,居然有人隱藏此間而沒有發現。他靈識向周身掃了一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這一下更是駭然。他靈識之強,在胎動期修士已屬罕見,再加上幻月珠,便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不過如此,此人怎還能隱身不被發現。

    那人又自說道:「你的靈識不錯,只是在這裡,你休發現我的蹤跡。」

    杜子平目光閃動,說道:「原來你藏身這裡,出來吧。」說完,他二指一併,一道劍氣向左側數十丈處斬去。他見這人似是沒有惡意,這道劍氣也不過普普通通,旨在逼此人出來。

    哪知對方也是一道劍氣迎來,兩道劍氣一觸,均四下消散。只見水波蕩漾,一隻怪獸浮現出來,這怪獸渾身雪白,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竟然與傳說中的麒麟相仿。

    杜子平見了,倒吸一口涼氣。他剛才用真龍之目只是發現一個模糊的影子,只道是有人用法寶或靈獸施法隱匿蹤跡,哪裡想到竟是一隻麒麟。

    他四下張望,卻聽見那麒麟道:「不用找了,說話的我。」杜子平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除非像通冥黑虎這種生下來便會口吐人言的妖獸外,其餘妖獸若能說話,必須是金丹期以上的修為,這一點,連五爪金龍這種真靈都不例外。

    這麒麟居然是金丹期妖獸!難道它也是壓制了修為嗎?

    那麒麟又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來到這裡?又能化為龍形。瞧你的功法,與百毒宗及飛龍谷,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唯獨懂得些許劍術,但也不是萬劍門的手段。」

    杜子平吃驚更甚,這妖獸居然對南疆三派的功法這般瞭解,而且似乎還知道只有南疆三派可以進入這琅軒秘境。

    杜子平喝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妖獸?」

    那麒麟也不答話,兩隻前掌一拍,水波一晃,生成兩道水浪,向杜子平捲去。杜子不敢怠慢,兩拳揮出,兩條水蛟在水中形成,頭尾一擺,掀得水花翻滾。這水浪立時被沖散,但立即化為數十道水劍,將這兩條水蛟絞個粉碎,並向杜子平斬來。

    他一捏法訣,一道劍芒飛出在身前一繞,化為一道螺旋形的光幕,將他護住。嗤嗤數響,那些水劍盡數擊飛。

    杜子平剛才那兩拳是龍神拳的第二式神通,喚做臥龍出海。在他煉化了玄冥神水之後,這龍神拳的水系神通明顯強於他系。卻沒有料到讓這麒麟輕鬆破掉。隨後他又用斬龍訣才擋住這一擊。

    只是這麒麟是怎麼做到的?這水浪與劍術分明是兩種不同的神通,可它卻能融為一體,當真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更令他驚疑不定的是,那手劍術分明是人類的功法,而不是麒麟本身的神通!

    那麒麟道:「不錯,兩種神通威力都不弱,雖然不能融會貫通,但應變迅速,在同階修士之中也是極能得的了。」

    杜子平驚懼之意稍減,張口問道:「你那手劍術從何處學來?」

    那麒麟道:「你識得這劍術嗎?」

    杜子平搖頭道:「我不認得,但我感覺你這手劍術運用之妙,與本門似有幾分相似。」

    那麒麟怪眼閃動,說道:「本門?難道是萬劍門,你是誰人門下?」

    杜子平心中一動,道:「不錯,我是萬劍門下弟子,家師洞冥子。」

    那麒麟喃喃地道:「洞冥子?沒聽過此人的名字,也是,一千年了,當年的人都該做古了。不對,你的劍術不是萬劍門所傳,你敢騙我?」

    杜子平不慌不忙,說道:「我剛剛拜入家師門下,還不足十載。萬劍門的劍術,自然本門劍術尚未純熟。」

    那麒麟怒道:「你以為我是誰,是這麼那欺騙的嗎?你入門不足十年,怎會派你進入這琅軒秘境?」

    杜子平淡淡地說道:「其中原由,不足為外人所道。」說完,他身體向後退出十餘丈,捏了一道法訣,兩道劍芒,若有若無,橫在身前。

    那麒麟道:「外人?我萬武奇就是萬劍門的人,你聽說過嗎?」

    杜子平搖了搖頭,說道:「我入門時間不長,沒有聽過。」

    那麒麟怒道:「你連我都不知道,還說什麼是萬劍門的弟子?」

    杜子平道:「你在這裡多長時間了?怎麼會連家師洞冥子都沒有聽說過?」

    那麒麟聞言,先是一怒,後又洩氣道:「不錯,畢竟一千年了,只是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是萬劍門的弟子?」

    杜子平想了想道:「你既然說自己是萬劍門的弟子,你應該明白萬劍門進入這琅軒秘境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麼。」

    那麒麟一怔,沉吟了片刻,說道:「原來你有靈目神通,難怪能看出我的真身所在。」

    杜子平現在已無懷疑,此道這麒麟定是萬劍門的弟子,只是如何變成這副模樣,卻是想破頭也猜不出來。

    這麒麟現也有八成信了杜子平的話,但口中仍道:「你既然說是萬劍門的弟子,總得有些證據才可。」

    杜子平一時之間倒有些犯難,想了一下,從袖中摸出洞冥子賜下的靈符,說道:「不知,前輩可從中認得什麼?」

    那麒麟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說道:「這人修煉的是本門離火劍訣,不錯,這到是本門的功法。好,我相信你是本門弟子。」

    杜子平道:「前輩,我冒昧地問一下,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那麒麟道:「千年前,我與你一樣,被本門派入這琅軒秘境。我斬殺一名飛龍谷修士,從中得知這水潭中有寒玉冰晶,便來到此間。我一時貪念大起,入潭尋找。」

    杜子平暗自想道:「那寒玉冰晶雖遠不及萬年寒鐵,但也是飛劍進階法寶之後可融入的靈材。只是飛龍谷這修士所言,只怕不盡不實,他自知必死,故意用計陷害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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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仙凡人心
               
    果然,那麒麟道:「哪知這人不安好心,這冰潭之中,寒玉冰晶沒有,到是有一頭冰麒麟,這冰麒麟神通極強,我不是對手,幸好當年我修煉過一門名為妖神訣的別派功法,而我靈識天生就較常人強上一倍。因此將我的魂魄與麒麟的魂魄融為一體,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杜子平暗自想道:「原來這是一頭冰麒麟,是麒麟真靈的近親,雖然神通了得,但畢竟遠不及真正的麒麟,難怪能讓這萬武奇佔了肉身。」

    這名為萬武奇的麒麟道:「我雖然佔了這冰麒麟的肉身,但這冰潭不知設有什麼禁制,這冰麒麟是無法離開此處。幸好這麒麟壽命奇長,我在此便活了一千年。只是我還不能在這裡結丹,平日只得鑽研本門劍術與這冰麒麟的神通,因此我在這方面到頗有所得。」

    杜子平道:「原來前輩已經將這冰麒麟神通與本門劍術融會貫通,這當真是一件了不得的本事。」

    那萬武奇道:「不錯,這法門雖然算不了什麼了不起的神通,但終歸還有些用處。我自忖無法離開此地,一直等著本門弟子來此,以便傳授給他,讓他帶回門中,也算是我對本門的一點貢獻。」

    杜子平聽到這裡,當真是又驚又喜,這數種神通融會貫通之術,當世罕見,與人鬥法,威力只怕增長了近倍,又何止是還有些用處?

    但他口中說道:「只怕我資質魯鈍,短短兩三日之間,無法掌握。」

    萬武奇道:「無須你在這裡修煉,我已經將這法門錄在玉簡當中,你隨我去取,離開琅軒秘境後,自然有時間修煉。」

    杜子平聞言道:「何岩多謝前輩。」

    萬武奇搖了搖那碩大的獸頭,說道:「你不用謝我,做為萬劍門的弟子,一身所學,本就應返回宗門。宗門傳授我功法,讓我一窺仙道,給我資源,讓我修煉,在我弱小時,提供庇護,在我受辱時,為我出頭,我早已經將我的身家性命託付給宗門。」

    他雖然是獸身,這一番話說得當真是慷慨激昂,令人肅然起敬。

    杜子平聞絃歌而雅意,忙道:「前輩放心,這門功法我定當獻給宗門,不會獨自吞沒。」

    萬武奇目前露出滿意之色,說道:「本門萬妙劍解丟失,雖然勢力一落千丈,但仍屹立於南疆千年萬載,而同期的其餘六大劍派卻盡數塵歸塵,土歸土,你道這是運氣嗎?不是,是本門弟子萬眾一心,這才獨自支撐得住,否則早與其餘六派一般無二了。」

    杜子平在旁連連點頭。

    哪知這萬武奇意猶未盡,又說道:「當日我曾見過南疆一家中型門派在一次面臨重大考驗時,師徒兩人的對話。當真令我無語。那弟子認定,此次宗門無事,便欲同門中長老同赴劫難,那師長卻勸他及早脫身,以免玉石俱焚。」

    他道:「那師長道,關於捍衛門派之事,咱們也算盡完力了,該撤就撤吧。拿世間的女子做比較的話,無論是長老還是門中精英,他們要麼姿容俏麗,要麼有財有勢,不會與你白頭偕老,不是紅杏出牆,就是離婚改嫁。只有你這樣的弟子,一無姿色,二無錢財,三無權勢,只有一顆忠心,滿腔熱血,化為望夫石,在狂風暴雨中痴痴守候,任憑歲月如刀,割得遍體鱗傷,猶自回味當初那一晚的**!」

    萬武奇又道:「你也不要以為那個弟子真的是為宗門考慮,他不過也是投機,看看是否借此機會得到宗門賞識。他聽了師父的話,便立即逃下山去。那宗門的長老與精英也果然那個師父所說,表面個個慷慨其詞,但私下裡卻均紛紛出逃,這樣的宗門,不亡就沒有天理了。」

    杜子平聽到這裡,頓時啞然,卻不禁想起他父親,也就是上任玉龍帝國的皇帝,臨終前對他所言,這玉龍帝國是杜家的,因此,只有杜家的人才會真正為此考慮,此外,無論是誰,都靠不住,而且那些口中越是講得天花亂墜的,越是不可靠。

    如今聽到這番話,杜子平不禁想道:這修仙界的門派與世俗界又有什麼區別呢?看來無論仙凡,這人心所想,終歸還是一樣的。

    那萬武奇說完這些之後,又說道:「你隨我來。」接著便轉身游去,杜子平只得跟上。不多時,這萬武奇來到一處石洞當中,這石洞頗為寬敞,中間有一座祭壇似的建築。這祭壇由一種不知名的寒玉所建造,上面可以擺放一具人的骨架,旁邊還擺著一個法寶囊。

    杜子平不由自主地覺察到這祭壇有一種陰冷的氣息,竟隱約之間令他的血脈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萬武奇道:「這是它們冰麒麟一族的祭壇,不過已經徹底廢棄了。那骨架便是我當年的肉身,玉簡就在那法寶囊中。由於我現在是冰麒麟之身,不能施法攝取,只能上前卻取。」

    說完,他向前走去,只是他一捏法訣,那祭壇猛地生起一道血光,向杜子平罩來。只見撲的一下,那血光落在地上,杜子平蹤影皆無。那萬武奇腳下卻生起一團血雲,將他裹住,裡面百餘隻血獸向他撲來。

    這萬武奇大驚,倘若他要與杜子平正面對戰,絕不會這般輕鬆陷入這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的血雲當中。但如今被這血雲裹住,他也是休想再逃離。

    杜子平遠遠地露出身形,說道:「幸虧我提前做了準備,否則還不好對付你呢。」

    那萬武奇在血雲之中搖頭擺尾,施展各種神通,與血獸廝殺起來。只見八條水浪,似怪蛟一般翻翻滾滾,還散發著陣陣寒氣,休說那引氣期的血獸,便是胎動初期的血獸,稍有不甚,不是被浪花捲走,便是被凍成冰雕,隨即水浪中射出數十道劍光,將這些血獸撕個粉碎。

    一時之間,那些血獸竟然有些阻攔不住。杜子平見了,忙將赤血幡祭起,化出數十道觸手,伸入血雲當中,圍繞著那萬武奇勾攔纏繞。

    那萬武奇奮力抵擋,雖然無法鑽出血雲,但也將周身護得嚴嚴實實。只是他表面雖不落下風,但渾身氣血翻湧,竟似要破體而出。他不由得心下暗暗駭異,這怎麼好似那血魔宗的化血大\法,這人既然是血魔宗門下,又怎肯拜入萬劍門?

    他叫道:「何道友,念在大家都是同門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

    杜子平哪裡會將他放出,此人實力竟似不在那通冥黑虎之下,若不是這次設計將他困入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中,杜子平可沒有把握能勝過他。

    只是他嘴裡卻道:「你為何偷襲我,這祭壇又有什麼用處?」

    萬武奇道:「你先停一停,我馬上就告訴你。」

    杜子平冷笑一聲,一捏法訣,那赤血幡上光芒大盛,又飛出兩柄血劍來,向萬武奇斬去。

    萬武奇無奈,說道:「這個祭壇是冰麒麟一族逃離這冰潭的唯一方法。這琅軒秘境極為古怪,也不知是何人設下的禁制,只要有一頭冰麒麟隕落,待下次秘境開啟時,便會再出現一頭胎動後期的冰麒麟。」

    杜子平也不去理他,依舊加大\法力。

    萬武奇忙道:「當然,這冰麒麟實力太強,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將它殺死過。不過千年萬年過去,冰麒麟若不能結丹,就一定會自然隕落。因此它們設下了這個祭壇,等它們壽元將盡,必須要結丹之際,將自身的精血獻上,那祭壇便會打開一個通道,讓它們逃離此處。」

    杜子平道:「那你為什麼不用這種手段,反而來害我?」

    萬武奇道:「這種手段成功率極低,所獻的精血必須是含有真靈血脈的靈獸之血,否則無法打開通道。而且所獻精血過少,通道關閉時間極快,冰麒麟還未能逃離出去,通道便閉合了,它們還是死活一條。」

    杜子平道:「那你就多獻一些精血,終歸逃離此處那才最好不過。」

    萬武奇道:「這通道之中有強大的禁制,還需法力破除,倘若所獻精血太多,便無法施法破除禁制,一樣會命喪於此。因此我見道友化為龍形,身具真龍血脈,便……」說到這裡,他自覺無法張口,便沒有接著說下去。

    杜子平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打算拿我做祭品。」手下更是加了一股法力。

    萬武奇道:「看來道友是不肯見諒,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便是剛才我所說的,將我鑽研出的這套法門傳授給萬劍門。」

    杜子平笑道:「現在你還要打這種鬼主意?你還真掂記著萬劍門不成?你我交談如此長的時間,你連萬劍門的現狀問都未曾問上一句,這可是宗門忠心弟子不該有之事啊。」

    其實杜子平之所以對這萬武奇起了疑心,這固然是一個原因,更關鍵的是,這萬武奇講述之時,令他想起他父皇生前所說,越是那些口中講得天花亂墜的,越是不可靠。因此這才事先做了準備,用控影術與天罡地煞血獸變將他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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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玉魄寒珠
               
    那萬武奇本想以此舉令杜子平分心,以便趁機逃脫,聽到這裡,知道無望,狂吼連連,身體懸在半空,四蹄下升起四道巨大的水柱,將他全身護住。這水柱在血雲中一旋,化為四個巨大的冰柱,砰的一聲,四散分開,化為百餘道冰劍,將周身血獸斬成血霧。

    萬武奇頭上雙角升出一道白光,將整座山洞耀得通明,瞬間將血雲衝開。萬武奇咆哮一聲,身子便要飛出血雲之外。這時赤血幡上血霧一卷,空中出現一隻血色大手,如泰山壓頂一般,拍落下來。

    同時,空中又出現九道雷光,轟隆隆地也擊在這道白光之上,那白光在空中一滯,隨即如七棱鏡一般,折射出各色光芒,咔咔數聲,碎裂開來,四散飛去。那萬武奇巨大的身軀從空中墜落,再次跌入那血雲當中。

    那道白光本是冰麒麟的救命絕招,每使用一次,都要以燃燒精血壽元為代價,端的是威力了得。只是這萬武奇一來已經受傷,二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對這種燃血精血神通頗有克制之效,因此,那萬武奇從血雲中衝出,已是強弩之末。

    即便是這樣,杜子平也施展雷震九天與赤血幡兩種大威力神通才將其破去。他在空中身體也晃了兩晃,五臟四腑似乎都翻轉過來。

    不過,這萬武奇這次墜入血雲之中,再無反抗之力,一身血肉不多時便被吞噬個精光,絲毫沒有留下,只有一隻類似麒麟狀的血獸在血雲中飛翔。只是它與那通冥黑虎、風雷隼、狻猊等血獸混在一起,離那五爪金龍頗有一定的距離。在那冰麒麟魂魄被擊散之際,杜子平卻隱隱瞧見一個人形魂魄瞬間即逝,想必就是那萬武奇原本的魂魄吧。

    杜子平這才把那法寶囊取來,這裡面的玉晶是一塊也無,靈丹也只有一瓶,是療傷之用,想來玉晶與其它靈丹早已被消耗完畢。此外,這裡面還有兩隻玉匣、一柄飛劍與一枚玉簡。

    一隻玉匣中裝有兩粒羅剎珠,另一隻放著一隻蛇形飛矛,到也是一柄上品靈器,估計是被萬武奇斬殺的飛龍谷修士之物。杜子平稍加祭煉,打了一道法訣,但見這飛矛在空中一顫,化為三條長蛇,同時只聽得篤的一聲,這飛矛便沒入石壁之中。

    原來那空中幻化的三條長蛇竟然是擾人耳目,以杜子平的靈識,稍不留神都會錯過。只是此矛鋒銳之處,尚不及斬龍劍芒,遁速也是稍遜,對杜子平而言,用處並不大。不過,這飛矛只是他經過自家法力稍加煉化,倘若有飛龍谷獨門法訣,此矛的威力或許大為可觀。

    杜子平本待將這柄飛矛收回匣內,但轉念一想,便仍將它留外面。那飛劍到是一柄水屬性上品靈劍,那玉簡則記錄著一門柔水劍訣,這劍訣雖然不錯,但對杜子平卻是無用。而他一心欲得的各種神通融合之術,卻是沒有,不禁大為失望。

    杜子平眼睛又瞧向那座祭壇,這祭壇不知是何物所造,但那股氣息便令他知道此物並非凡品。他一連打了十幾道法訣,試著將那祭壇取走,只是無論哪種法訣,也未能將其移動半步。

    他又看了看這祭壇,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倘若自己靠上前去,後果定然大為不妙。既然如此,那便拆了吧,他單臂一伸,兩道龍形劍芒斬去,可劍芒斬在祭壇之上,只聽得叮噹亂響,劍芒四處飛散,那祭壇仍是絲毫無損。

    杜子平仍不死心,又依次施展龍神拳中的冰火雷水木各種屬性神通,最後連赤血幡與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也動用了,但仍無法將其破壞,只得罷手,離開此洞。

    那天龍逸士藏寶之地離此甚遠,也許是由於此冰潭有冰麒麟之故,其中再無妖獸水怪,杜子平只不過花一個多時辰,便找到此處。那也是一處石洞,洞口有一塊大石擋住,與四周平齊,毫無異樣,而且杜子平靈識掃過,也沒有發現任何異處。

    但他仍然覺察到一種熟悉的波動,那是化龍訣的一種禁制,也只有修煉過化龍訣的人才會發現。他右臂伸出,手掌上佈滿金光,輕輕地按在這塊巨石之上。那巨石頓時光芒四射,杜子平只覺前方有一股極大的吸力,嗖的一下,便飛入其中。

    這裡面是一處方圓十餘丈的山洞,牆壁上鑲著幾顆夜明珠,將洞內照得如白晝一般。洞內只有一桌一椅,均是玉石所雕。桌子上放著一個法寶囊,他走過去,將那法寶囊打開,發現裡面有一大一小兩個玉匣。

    大玉匣長約五半,寬有三尺,上面還貼著兩道符籙,一道是封禁符,防止靈氣外洩,而另一道卻是隱息符,此符的作用是遮擋靈物的氣息,通常情況下,用於隱藏靈材的特殊氣息,防止妖獸發現。

    這是什麼寶物?天龍逸士可沒有提這只玉匣啊。杜子平揭下這兩張符籙,打開一看,裡面放著都是妖獸的骨骼、鱗片、獸皮、獸角、獸筋與本命精血,這些靈材一看便知是經過處理後的,否則這只玉匣絕對放不下。

    這些靈材散發著瑩瑩白光,雖然經過處理,大部份氣息均藏在裡面,但杜子仍感受到一股寒意。

    這是一隻冰麒麟全部可用的靈材,而且這些靈材所流露出的氣息,絕不在杜子平碰到的那頭之下,而且還隱隱勝過。這也是天龍逸士用隱息符的原因,冰麒麟畢竟是不下於畢方之類的天地靈獸,真靈血脈還在許多蛟龍之上,在此界已站在妖獸中的最頂端。

    倘若它們有什麼天賦神通,可以發現同類的軀體,只怕此洞也保不住,便會另一頭冰麒麟闖入。這冰麒麟雖然只是胎動後期的妖獸,但這些靈材的價值委實不凡,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是眼熱。

    杜子平將玉匣封好,這才打開另一隻小玉匣。這裡放的就是那萬年寒鐵了。這萬年寒鐵不過拳頭大小,泛著紫黑色的光芒,杜子平只多瞅了兩眼,便覺寒氣森森,身上便有些不舒服,便知此物之神奇尚在傳聞之上。

    他將此次進入琅軒秘境所得之物,大部份都放在這只法寶囊中,然後送入龍淵壺中,只留下幾枚陰冥晶與那蛇形飛矛,放在袖中的法寶囊裡。

    離開這冰潭便快得多了,不多時,他潭口躍出,飛到空中,卻見這兩隻雪玉鳥,仍在吞噬這冰雲。

    只是他一見之下,著實吃了一驚,這兩隻雪玉鳥的修為大有進鏡,短短幾個時辰,居然比得上它們在外界數年之功,這怎麼可能!

    杜子平心中暗想,這冰雲對冰屬性靈獸會有這般助力?他飛到一處冰雲旁,將部份冰雪之力吸入體內,卻一分為二,一半被那本命劍氣所吞噬,一半被他正在丹田中培育的冰魄寒光所吸納。

    雖然這些冰雪之力對他的本命劍氣復原,以及與冰魄寒光均略有助益,但效果極微,杜子平思索片刻,仍不明所以,索性加大吸納這冰雪之力,反正離靈眼井出現的時間尚早,先探一下這冰雲藏有什麼秘密再說。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杜子平只覺得吸納這些冰寒之力仍無異狀出現,便欲撒手不理。只是這時,他卻發現他所吸納這冰雲之中,有一道微弱的白光閃過,便運起法力一攝,手掌中便多了一粒拇指大小的白色圓珠。

    這白色圓珠一觸碰杜子平的手掌,他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將這圓珠拿到近前,觀察了片刻,腦海中靈光一閃,暗道:「這居然是玉魄寒珠!」

    這玉魄寒珠是最精純的冰雪之力所凝成,因此可以全部被人煉化,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修煉冰屬性修士的修為,而無絲毫負作用,因此對修煉冰屬性的修士是至寶。

    此物是天地靈物,它形成之後,若有機緣,開了靈智,便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如果修煉冰屬性功法的修士,再得到此物,便可以輕鬆煉製成法寶。不過,像這種靈物,即便有機緣,想開靈智也不是幾萬年便可以做到的。

    杜子平這才明白,那兩個百毒宗的修士為何讓那兩頭雪狻在空中吸納這冰雲,原來是為了此物。以胎動期修士的手段,基本上無法保存這玉魄寒珠,只能在這裡煉化。

    但杜子平卻是不同,因為他那龍淵壺中有萬年寒玉所築造的冰室。那冰室雖被天龍逸士用禁制封住大部份寒氣,但用來保存玉魄寒珠到也是綽綽有餘。

    只是這玉魄寒珠藏身於這冰雲當中,杜子平便是靈識過人,也無法發現找到。他剛才還是靠著真龍之目,在冰雲被煉化近半就找到的,若是別人,須得將這一片冰雲徹底吸納,這才可能找到。

    由於這琅軒秘境的禁制,杜子平無法將冰雲收入龍淵壺中,所以他只得大肆吸納這冰雲的寒力,然後再收取這玉魄寒珠。而更令他無語的是,有些冰雲是沒有這玉魄寒珠的,因此,他有時將這冰雲的冰雪之力都盡數吸納,都沒有獲得一枚。

    四日過後,杜子平共收取十二粒玉魄寒珠,而那兩隻雪玉鳥的修為暴漲數十年,居然隱隱地達到胎動三層的頂峰。而杜子平吸納了這些冰雲之後,丹田內的那白色本命劍光也略略恢復了些許,冰魄寒光也更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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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迷幻沙漠
               
    這琅軒秘境第四層,是無邊無際的沙漠,在陽光的照耀下,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霞光。這霞光若有若無,似真似幻,即便是修士在其中,一時不察,也不免墜入虛幻之中,因此這一層又叫做迷幻沙漠。

    杜子平站在沙漠之中,發現四下竟然沒有靜止之物,只有流沙。一陣狂風過後,流沙四散,儼若驚濤。沙跟著風移走,就像海水滾滾流動一樣。風沙起處,將淡淡地霞光也染成了一片迷黃。

    黃沙漫天的迷離煙霧之中,略略帶著一些淡紫的輕藍色,使人遠遠望去,總好像那遙遠的地方有一處美麗的仙境一般。這幻術雖然並不是很強,但需要人隨時有運法力抵擋。長達四日的不眠不休,對進入此地修士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這迷幻沙漠有三大危險之物,第一種便是剛才所述的迷幻霞光;第二種是這裡的一種怪物,喚作流沙巨人,他們外表看起來,與人類相差無幾,但即便是幼兒也身高四五丈,成年人高達十幾丈,甚至數十丈。

    他們雖然沒有法力,但力大無窮,往往還懂上一門罕見神通,實力之強,便是胎動後期的修士也不敢掉以輕心。這些巨人可以隨時化為流沙,修士的靈識也發現不了,倘若在這裡偷襲,十拿九准。而且據說有一些實力強大的流沙巨人,還可以幻化身軀。若要擊殺這流沙巨人,只有擊碎他們的心臟。

    第三種叫做迷幻晶,以前進入此地的修士聞此物而色變。這迷幻晶是此地所出產的一種罕見的靈材,只是卻均已開了靈晶,修為不過是胎動期,但可以操縱這裡的迷幻霞光,幻化出無窮幻境。

    當然,倘若有修士可以找到它的本體,便可輕而易舉地制住,此物在外界可謂是無價之寶,曾經有一小型宗門因此物被人滅門。不過此物雖好,進入此地的修士,卻畏之如虎狼,避之若蛇蠍。

    為何如此?無它,就是在修士還沒有找到它的本體之前,便被它操縱迷幻霞光,陷入幻境當中。只有數萬年前,有人不知撞了什麼狗屎運,居然獲取了這麼一塊,帶了出去,立時引起了轟動。

    杜子平剛進入這迷幻沙漠,正四下打探之際,突然空間一陣波動,出現一人,正是那華青,這靈眼井居然把他也傳送到此處。華青初見杜子平,嚇了一跳,祭起一隻小幡,待到認出是杜子平,雖然面露尷尬之色,卻把小幡收了起來。杜子平若是有意殺他,在第二層,便動手了。

    杜子平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我是你,就盡快……」只是他話未說完,臉色一變,身體便飛到空中。

    這華青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身體也飛上了天空。他修為雖然不濟,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小,否則怎麼侍奉朱九穆多年,還被他收到門下?

    但在地上流沙轉動,聚集在一起,一道霞光閃過,但化為一個身高近十丈的巨人。這巨人手中還拿著一隻大弓,後背背著一個箭壺。這套弓箭竟然也是流沙所化。

    杜子平上下打量著這巨人,只見他全身上下均由沙粒組成,但這些沙粒極為平滑,竟似經過巧手工匠打磨過一般。

    這巨人見杜子平飛在空中,便從背後抽出一隻箭矢,搭在弓上,雙手一拉,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嗖的一下,便從杜子平的面門穿過。那華青大駭,正欲張口,卻見杜子平的身影在空中消散,這是他的殘影。

    原來杜子平雖然沒有想到此箭竟如此之快,但他一向小心謹慎,急忙施展風遁術,便避開這一箭。哪知這一箭飛出數丈,空中一轉,又向杜子平射來。

    同時,空中又嗖的一聲,第二隻箭也向杜子平射來。杜子平身形似流風一般,在雙箭之間穿過。這兩隻箭矢撞在一起,一聲巨響,化為沙礫,簌簌地從空中落了下來。但與此同時,三隻箭矢又向杜子平射來。

    杜子平一捏法訣,一道劍芒在空中一卷,將這三枚箭矢絞個粉碎,同時劍芒一顫,化為一道劍浪,向那流沙巨人湧出。

    那流沙巨人從背後一把拽出十幾隻箭矢,同時射出,一束土黃色的光華,呼嘯一聲,迎了上來,恍若平空響起一個霹靂。但見劍芒碎裂,沙礫紛飛,形成一片黃綠相加的煙霧。杜子平的身形從煙霧中躥出,一道劍芒向那流沙巨人的頭顱斬去。

    哪知這流沙巨人不躲不閃,不招不架,巨掌一揮向杜子平拍去。劍芒一閃,便將他的頭顱切成兩半,哪知這時,這巨人另一隻大手也迎了上來,兩下夾擊,杜子平已是躲閃不及,立即施展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身上金光大盛,那巨人的雙手不由得一滯。

    杜子平身體向前一竄,立即化做一陣微風消散,接著十幾丈外露出身形來。他暗罵自己糊塗,這巨人的致命之處是在心臟,其它部位全然無效,怎的還斬他頭顱?

    那巨人把半顆頭顱一搖,立時便即復原。他正欲沖上前去,杜子平卻搶先一拳揮出,拳勁所到之處,百餘枚火球飛出,落在這巨人身上。

    這巨人身體晃了兩晃,摔倒在地,隨即流沙翻滾,便欲再形成巨人。杜子平一拳向地面擊去,喝了一聲,「疾!」

    只見地面上猛地生出十幾顆大樹來,這些大樹根深蒂固,將周圍的流沙盡數定住。地面上傳來那巨人驚恐的叫聲,空中一道龍形劍芒一閃,便沒入地下。

    一聲慘叫從地下傳來,接著湧出一股土黃色的液體,杜子平這才退到一旁,那些巨樹也慢慢地消失不見。

    杜子平面上卻全然沒斬殺一個流沙巨人的喜色。根據方化所述,這個流沙巨人應屬於少年階段,實力只是中等偏下,就這等難纏。倘若遇到幾個實力強大的巨人聯手,他實在難有勝算。

    可便在此時,異變又起,那空中的華青大吼一聲,那小幡飛起,在身前布左一層,右一層的血牆,彷彿是阻擋什麼攻擊。只是杜子平放眼望去,四周只淡淡的霞光與漫天飛舞的黃沙,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但華青依然瞪大了眼睛,喘息著瞪著前方,臉上儘是緊張恐懼之色。他又接連施展了數門法術,卻全然擊在空處。

    杜子平嘆了口氣,知道這華青中了這迷幻霞光的幻術。他又看了片刻,赤血幡飛起,射出幾條觸手,將其牢牢捆住。華青怒吼連連,卻發現丹田中的法力也無法運用。杜子平飛上前去,從華青的法寶囊中找出一張符籙,拍在華青身上。華青身體一震,神智便清醒過來。

    杜子平這才撤了禁制,說道:「你從第三層進入這迷幻沙漠之時,我一眼就瞧出你法力體力消耗極大,想是在第三層中沒有來得及補滿法力,更沒有得到休整,以恢復體力。因此,我當時便要告訴你使用靈心符,以免被這迷幻霞光所乘,但隨後出現這個巨人,我的話便沒有說完。」

    杜子平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頭也是寒意暗凜,這華青固然法力消耗過甚,但這迷幻霞光這麼短的時間便令華青墜入幻境,也委實可怖。

    華青從法寶囊中取出一粒靈丹服了下去,不多時蒼白的臉上便恢復些血色。他低聲對杜子平道:「多謝救命之恩。」

    杜子平擺擺手道:「我終歸對血魔宗還是有一分香火情分,只是剛才你看到什麼了?」

    華青臉色一紅,說道:「我看到無數隻妖魔鬼怪,其中還有被我殺死的修士。還有師父也出現了,怪我與你同行,不肯替他報仇,所以也要殺我。」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你要為朱九穆報仇是理所當然。」

    華青聞言一驚,身體不由得退了兩步。

    杜子平道:「放心,我不想殺你。就起碼在這裡面,只要你不向我出手,便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至於你為朱九穆報仇,等離開此地,你什麼時候覺得有這個能力了,再來找我不遲。」

    華青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離開這裡?這比我現在就已經結丹還要不可信。」只是他說話之間,眼睛偷偷瞧了一眼杜子平。

    杜子平笑道:「你還想打我身上這秘境之鑰的主意?我不殺你,救了你一命,你居然還有此奢望?算了,在這裡,你只是我一個累贅。」

    說完,他赤血幡展開,向身上一裹,便遠遠地遁走了。

    這迷幻沙漠之中,還有一些妖獸,但這些妖獸實力極弱,都是引氣期的修為,不過,它們與流沙巨人卻是和諧相處,不見爭鬥。對於進入這裡面的修士而言,這些妖獸也都毫價值。實際上,除了那迷幻晶之外,進放此間的修士,幾乎再沒有任何有用之物。杜子平之所以離開,卻是發現一頭巨蜥。

    這巨蜥修為不過是引氣五層,但它長年居住在地下,定有洞穴。在那裡,應該可避開流沙巨人,與迷幻晶了。

    那巨蜥在沙漠中居然爬行了兩三個時辰,距離多達二三百里之後,這才在一處地面上鑽了進去。杜子平一縷靈識纏了過去,卻見它在地下鑽了十幾丈後,來到一處洞穴當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5
第266章 洞穴逃生
               
    杜子平靈識一探,卻發現這洞穴有幾分古怪。當下,他也飛了進去,那巨蜥見了他,揮舞著四肢,卻不敢上前。杜子平的氣息讓它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威脅。

    杜子平也不理它,一道血光擊了過去,便將它擊暈在地。他向這洞穴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這洞穴中有一具骷髏躺在地上,而這洞穴看上去不像是妖獸的巢穴,到有幾分修士洞府的模樣。適才他覺得古怪,便是因為這具骷髏。

    這骷髏身上的衣服到也是一件不錯的法衣,但早已七零八落,只有極其微弱的靈氣,估計是不是被那頭蜥蜴扯碎,便是時間太久而腐爛的。

    但這骷髏那法寶囊,居然完好無損,不過這裡面也沒有什麼了。靈丹玉晶應該是消耗一空,而靈材卻也是一件也無,只有兩枚玉簡,與一柄飛劍。

    那飛劍的材質到也不錯,是以六陽火竹為主,摻入了百煉銀精。這種飛劍鋒銳堅韌不下於最頂級的靈劍,而且更易於培養出靈性,進階為法寶,但煉製成功率頗低,因此當初煉製這柄飛劍的人,煉器手段著實不凡。

    只是這靈劍雖好,但現在它光彩黯淡,靈氣極為微弱,即使以杜子平的靈識,幾乎都沒有發現那一絲弱得可憐的靈氣,可以說它如今連下品法器都算不上。顯然是因為在這裡時間太久,靈氣已經散去之故。但杜子平卻感到奇怪,這法衣骨骼尚存,靈劍怎麼到先毀到這個地步?

    那兩枚玉簡,一枚記載著一門劍訣,喚為枯木劍訣,只是杜子平有了斬龍訣,其餘劍訣都瞧不上眼,略略掃了幾眼,便放在一旁。他又拿起了另一枚玉簡,瀏覽了一下,到是讓他有了幾分驚喜。

    這枚玉簡記載的是一門秘術,名為固靈術。這門秘術不是用來鬥法,也不是修煉,居然是一門煉器之術,是專門為靈器進階為法寶之後,再融入其它靈材時所用。

    靈器進階法寶之後,靈性大增,因此再融入其它靈材時,難度極大,一旦失敗,不僅靈材做廢,往往連法寶的靈性都會受損,嚴重者會令法寶靈性盡失,徹底報廢。而煉器師與煉器大師之間的分水嶺也就在於此。

    煉器大師即便融入靈材未成功,法寶的靈性最多也就會損失三成,而不至於靈性盡失;煉器師則不成,雖然他們也有可能成功,但失敗率相當高,而且失敗後法寶靈性受損頗為嚴重,便是成為凡物,也不足為奇。

    這固靈術便是法寶再融入靈材時,確保一旦失敗,而靈性不失的秘術。杜子平可是知道這種秘術對煉器師的價值,因為即便是煉器大師,煉器時一旦失敗,那法寶的靈性必定受損,只受損程度大小不同而已。

    杜子平看了一眼這具骷髏,暗嘆道:「這個修士當初也應該是一時之俊傑,卻一不小心隕落於此,啊,不對!」

    杜子平立時醒悟過來,正待要退出,卻天旋地轉,險些一交摔倒。他急忙飛起數丈,卻發現周圍儘是密密麻麻的黃沙,其它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心下明白,自己八成應該是流沙巨人的體內了。要知道那具骷髏生前不可能自己在地穴中等死,如果是在外面被流沙巨人或迷幻晶所殺,那麼他的屍骸不應該在地穴當中。因此,這具屍骸是在流沙巨人的體內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杜子平四下張望,面色依然冷靜,卻沒有立即施法破開這流沙巨人的身體。倘若這般容易便能出去,那骷髏當年直接找到流沙巨人的心臟,不就可以置這流沙巨人於死地了嗎?因此,倘若要硬行破開這流沙巨人的身體,很可能會碰上致命的危險。

    他身上金光四射,立時施展出那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來,赤血幡一展,全身又包了一層血光,玄武盾也飛了出來。然後,他單臂一伸,一道劍芒生出,向黃沙斬去。

    這劍芒固然鋒銳之極,一下子便將這黃沙破開。但劍芒過後,黃沙立即又合了上來,竟然又將杜子平攔下,而且那道劍芒只飛出了十幾丈,但黯淡下來,嗤嗤數聲,化為無形。杜子平這才明白,為何那靈劍為何損傷如此嚴重,想必那人生前也是擬用靈劍逃生,而被這黃沙將這靈劍磨損。

    他又是一朵血雲飛去,這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的確了得,那黃沙本非血肉之物,卻也緩緩化去。只是這速度實在太慢,血雲剛化下一層黃沙,便有兩層黃沙來阻住杜子平跟過來的步伐。

    杜子平又是兩拳揮出,兩個金光閃閃的拳影,向那黃沙擊去,那知這龍神拳的拳影一入黃沙,片刻間便被黃沙碾為粉碎。

    這時,上面飄飄灑灑落下一層黃沙來,生成一片黃霞。即便隔著那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與一層血光,杜子平仍覺得刺眼生疼,連忙將玄武盾擋在頭頂。

    那黃沙落在血光之上,只是稍一停頓,便穿了過去,落在那玄武盾上。杜子平頓時覺得頭上彷彿有一座大山直壓下來,身體便向下墜去。咚地一聲,他便摔落在地,立即一層層的黃沙落下,片刻間便將他埋在黃沙之上。

    杜子平只覺全身骨骼欲碎,眼冒金星,只道這次難逃此劫。猛然間,他靈光一動,捏了一個法訣,身體頓時消失不見,地面卻留下一個小小的洞府。

    原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想到了龍淵壺,急忙藏身其中。只是這龍淵壺打開之際,居然將那頭巨蜥也捲了進來。

    他進入這龍淵壺後,那黃沙依然飄落,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杜子平雖然暫時逃離這殺身之禍,但對外界也變得一無所知。

    他心下盤算,如何才能離開此地。他曾想過土遁術,只是這土遁術,他根本就沒煉到家,能否逃脫,實在沒有把握,更何況這黃沙之上,是否還有其它危險,實在不得而知。

    同時,他還有一件事,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流沙巨人便是數十丈高大,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流沙,除非它體內自有空間。

    只是這種事,便是殺了杜子平,他也不會相信。倘若這流沙巨人體內自有空間,那麼它的修為早就遠遠超過胎動期,便是元嬰期也沒有這般手段。

    他正苦思之際,卻聽啞啞數聲,卻是三隻火鴉飛來。這三隻火鴉一隻是胎動初期,另兩隻是引氣期。他本鬱悶之極,聽見這老鴰的叫聲,更增煩惱,一朵血雲飛去,便將這三頭火鴉捲入其中,片刻就化為無形。

    杜子平用手一指,便將血雲收回,卻一眼看到了那頭巨蜥,頓時一個念頭閃過。這巨蜥是生長在迷幻沙漠的妖獸,與流沙巨人和諧相處,互不侵害,而它又擅長挖掘地穴,或許可以靠它逃離此地。

    他取出一串夜明珠來,施了個法訣,懸在這巨蜥身後,然後又打了一道法訣,將這巨蜥喚醒,將它扔到龍淵壺外。

    這巨蜥醒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覺這周身盡黃沙,便打起洞來。果然,這流沙巨人毫無反應。不多時,它便在這黃沙之中打了一個小小的洞穴,那夜明珠將它的影子投到洞穴的地面上。

    杜子平一捏法訣,從龍淵壺鑽出,飛入那巨蜥的影子中,同時又把那龍淵壺收起。這一瞬間,他感覺到這洞穴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隨即便停了下來。

    那巨蜥似乎也覺察出來些許異處,但四下張望了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但它也不肯留在這洞穴之中,迅速地向地面鑽去。

    但這黃沙極為堅硬,它鑽了半個多時辰,依然還是在黃沙之中。但這時杜子平卻發現了附近有十幾塊硬石,居然還在不停地顫動。他念頭一轉,這是流沙巨人的心臟!但怎會有這麼多?隨即他醒悟過來,這是十幾隻流沙巨人。

    難怪會有這般多的黃沙!這流沙巨人居然會融為一體!他無暇細思,暗捏法訣,十幾道劍光飛去,正沒入那些硬石當中,轟隆隆一陣巨響,那些硬石盡數粉碎,流淌出黃色的液體來。

    但見這些黃沙翻滾起來,杜子平耳邊傳來一陣陣的慘叫之聲。那些流沙巨人早以為杜子平已死,哪裡想得到變生肘腋,這當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杜子平身上生出一層金鱗,背後也長出雙翅,嗖地一下,從滿天黃沙中鑽出。

    他身在半天,回頭一望,卻發現地面上流沙捲起,又生出數十隻流沙巨人來。原來他跟隨那巨蜥,卻無意間闖入那流沙巨人的巢穴。

    這一下,他斬殺了十幾隻流沙巨人。餘下的流沙巨人大怒,有兩隻巨人居然後背也生出兩隻黃沙所做的翅膀來。這兩隻巨人雙翅一展,便追了上來。同時,又有三隻巨人手挽強弓,瞬間射出數十支箭矢。

    杜子平身後立即出現一隻紫色的盾牌,化為門扇大小,將這數十隻箭矢盡數接下。他不敢多做停留,仰天長嘯一聲,雙翅用力一扇,化為一道金光,流星一般,瞬間無影無蹤。那兩個流沙巨人在空中又飛了片刻,確信無法找到杜子平後,這才落了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6
第267章 迷幻晶
               
    杜子平雖然逃了出來,但仍一陣後怕,此次逃生,實屬運氣。若非他當時只是將那隻巨蜥擊暈,而是殺死,那就別想再出來了。而且,若非他摔落之地,恰巧就在巨蜥附近,而當時黃沙又未將它壓死,否則仍是死路一條。

    他這才明白,為何在進入這琅軒秘境前,方化提到這迷幻沙漠時,並沒有講到這個法子,只是說三人儘量在一起,多備丹藥與玉晶,以彌補法力。想必是早有人用過此法,但無一生還,因此外人並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未提此法。

    當日他未進修煉界之前,顧命大臣盧祥曾教導他治國之道時稱:「很多方法,其實前人已經用過,很多條路,前人其實也已走過。他們或許在某些方面不及你,但這些人頭腦並不比你差。你能想到的,他們也都想到了。因此不要自認為聰明絕頂,智慧過人,便率性而為,否則往往會帶來不可知的災難。凡事定要記住『謹慎』二字。」

    想到這裡,杜子平暗暗嘆了口氣,治國如此,但在修煉一途,又何嘗不是如此?看來,還是要找到那田方明與錢龍,三人一起有個照應,才好度過這幾日。

    他看了一下連心符,卻發現這田方明與錢龍也來到第四層,相距不過數十里。當下,他又化為人形,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套衣衫換上,這才向二人的方向飛去。

    只是這一路飛去,不由令他大吃一驚,只見數十頭流沙巨人正朝向那田言明與錢龍所在方向狂奔而出。這時有人看到空中的杜子平,一陣狂呼亂叫,立即便有巨人欲拉弓射箭,或投擲長矛。

    杜子平將赤血幡一展,遁速陡然加快,將這些巨人甩掉。片刻間,便看到那田方明與錢龍在空中正與四頭背生雙翅的流沙巨人交手。

    那四頭流沙巨人各執一柄長矛,田方明與錢龍則各祭起一柄飛劍,只見劍光如虹,那四頭流沙巨人只能遠遠的圍攻,不敢靠前。即便是這樣,稍有不慎,這四頭巨人臂折腿斷,化為流沙。不過,田方明與錢龍雖然佔著上風,但一時之間也不能擊殺一人,反而被困在當中。

    杜子平叫道:「田師兄、錢師兄,快走,後面又來了許多流沙巨人。」田錢兩人聞言,互望一眼,雙劍在空中一併,化做一柄光芒四射的擎天巨刃,斬了過去。一頭流沙巨人躲閃不及,只得用長矛迎上。

    這巨刃尚在空中,光芒已將那流沙巨人籠罩其中。那流沙巨人恍若泥塑一般,一動不動,巨刃落下,一晃即過。那流沙巨人頓時碎裂,化為飛灰。只是這田錢二人,臉色也是一白,不過,身形毫不停留,向遠處飛去。

    眼見這二人便要逃出,哪知前面地面上一陣大風颳過,捲起數十丈高的黃沙來,立即凝成一頭近百丈高的流沙巨人。這巨人巨拳搶去,直奔田錢二人而去。

    錢龍見避讓不及,也不知捏了一道什麼法訣,背後飛起一道丈許長短的劍光來。這道劍光飛出,即便是遠遠在旁的杜子平也是一陣心悸,這一劍之威,絕不在洞冥子贈與靈符之下,顯然是那錢龍的保命之物。

    與這巨人拳頭相比,這道劍光簡直就似螢蟲與皓月爭輝,但劍光所到之處,那巨人的拳頭立時被切成兩半,隨即又將大半個身子斬了下去。但令田錢二人遺憾的是,這一道劍光竟未傷到對方的心臟。

    兩人知道機不可失,各自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符,向身上一拍,化為兩道劍光,從這頭巨人身旁穿過,瞬間無影。

    杜子平卻肚內叫苦,那三頭雙翅流沙巨人見走了田錢兩位,各持長矛,轉向杜子平擊來。杜子平知道那田錢二人的手段,他們二人聯手尚且無法斬殺這四頭流沙巨人,那他以一敵三,最大可能也不過是平手之局。

    更何況還有一個實力極強的巨人在這三人之後,但見空中流沙翻滾,那小山般的身體又要形成。杜子平單臂一伸,一道劍芒飛出,在周身一繞,化做一道劍光,立即施展人劍合一,奔一頭流沙巨人飛了過去。

    那流沙巨人長矛一橫,咔嚓一聲,便被斬成兩截,劍光從胸前穿了個大洞,瞬間飛走。杜子平卻暗叫可惜,剛才那一劍,出其不意,距那巨人的心臟只有毫離之差。

    那胸前被開了一個大洞的巨人,身體在空中一旋,化為漫天黃沙,隨即生成那背生雙翅的形象。這時杜子平已經不見,四隻流沙巨人只得作罷。

    杜子平飛了數十里後,這才停了下來,服下兩枚丹藥,慘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這種人劍合一劍遁之術,實在大過耗費法力。這種劍遁之術,本來就是金丹期修士才可以長時間的施展。

    也就是杜子平,法力雖然遠不及金丹期修士,但肉身之強悍卻又遠遠勝過,這才堅持了數十里,若是田錢二人,只怕不過數百丈便要停了下來。若非當時要被這四頭流沙巨人圍攻,他定然是會施展真龍法身逃走,而不會選擇這種大耗法力的劍遁之術。

    他在身旁布下一個法陣,然後又將雪玉鳥與血煞魔屍放出,自己則又取出兩枚玉晶,打坐恢復法力。半晌之後,他才睜開雙眼,這番打坐,不但法力盡復,卻發現那傷勢也略有好轉,看來那玄冥神水的修復能力確實不凡。

    與以往的傷勢不同,那七星蟒是碎丹重生的妖獸,不但重創了杜子平的經脈,而且血脈根基也受了一定的損傷。杜子平本以為要花上一兩年才會徹底復原,不過照這個趨勢,也就三五個月,便可恢復如初。

    大風已經停了下來,只有細細的微風吹過,漫天的黃沙也自落下。杜子平怕這兩頭雪玉鳥與血煞魔屍受到那迷幻霞光所惑,便又收到生靈袋中,同時也將陣法收起。這時,他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抬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生有一片色彩鮮豔的花叢。

    此花有兩尺多高,花莖與花瓣都是白色,在淡綠色的葉片襯托下,美麗之極,也是詭異之極。微風送來陣陣花香,沁人心脾,杜子平只覺心曠神怡,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有出不來的通泰,但隨即便是一驚。這迷幻沙漠中,何來的花朵啊?難不成自家也被那迷幻霞光所惑?

    他忙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枚靈心符來,拍在身上。這靈心符是他進入這琅軒秘境之前,方化賜下的。不過,方化也就賜下了三張靈心符,別的就什麼也沒有了。據方化所講,洞冥子事先已經賜下兩張靈符,杜子平並未用盡,而且他實力強橫,就無須再賜予什麼寶物了。

    只是這靈心符雖然貼上,眼前的景象仍然沒有變化。杜子平一顆心沉了下去,這是碰到了迷幻晶,迷幻沙漠中最可怕之物。

    他之前雖然聽過迷幻晶的可怕,但實際上心中並不是太過在意。他當年在龍淵壺中,便經歷了幻境的考驗,體內又有幻影神光,而且他的靈識遠勝同階修士,幻月珠又將靈識放大十倍,令其靈識已不在金丹期修士之下,因此自認應該可以應付得了迷幻晶。

    花叢旁邊的流沙又聚集起來,出現兩個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流沙巨人,一個起落,就來到杜子平面前。

    杜子平雖然認為這是幻術,但也不敢對這兩個流沙巨人熟視無睹。那迷幻晶所操縱的幻術與迷幻霞光不同,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倘若你認為這是虛影,說不定就會真的一刀將你斬殺。

    他一捏法訣,那玄武盾擋在身前,嘩啦的一下,那兩個流沙巨人便化為泡影,果然是幻術!但隨即又湧出數十頭流沙巨人,與百餘隻巨蜥、沙蛇等妖獸撲將過來。

    杜子平將赤血幡祭起,無邊的血色觸手迎了上去,一如上次,這些巨人與妖獸,盡數化為泡影。他身形凌空飛起,在這沙漠之中,地下往往有不可知之物,還是飛到空中較為安全。

    他剛剛飛起,方才站立的地面便鑽出幾隻數尺大小的蠍子來。他用真龍之目一眼掃去,卻發現其中一頭蠍子與其餘不同,體內有一絲綠色光芒一閃而過。他心中一動,一道劍芒刺去,波的一聲,將這頭蠍子刺穿,一縷鮮血流了出來,身軀掙扎不休。其餘蠍子卻化為虛影,消失不見。

    杜子平心中一動,見面前又生出數十頭妖獸巨人,便用真龍之目望去,卻沒有發現那絲綠色光芒。他仍不敢怠慢,一道劍芒飛起,化做一道劍浪,將這些妖獸巨人捲入其中,這些妖獸巨人盡數絞個粉碎。

    雖然這裡面大都是幻影,但杜子平仍發現一頭巨人與幾隻妖獸並非虛幻,只是修為不濟。杜子平見仍虛實難辨,身上頓時金光大盛,玄武盾飛起,赤血幡頭上射出道道血光,周身又有兩道游龍般的劍芒盤旋相護。那些巨人妖獸的真身幻影盡數擋在身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6
第268章 別有洞天(上)
               
    轉眼一頓飯的光景過去,杜子平終於對這幻術找出一些竅門,那就是真正的巨人與妖獸剛剛形成之際,有那一絲綠色光芒出現。這綠芒極其微弱,一閃即過,倘若當時沒有留意到,便再也不會出現,與其餘幻影也是一般無二。

    只是這漫天的幻影,杜子平哪裡能夠將這些真身一個不落的全部看到,他便又施展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的神通來,一朵血雲飛去,無論是幻影還是真身盡數籠罩過去,那幻影瞬間破滅,真身也是難擋眾多血獸雷霆一擊。

    但這終歸不是辦法,倘若不能將那迷幻晶真身找到,也只有遁走一途而已。說起來,這也就是杜子平靈識過人,雖然不能辨別真假,但卻能保住自家靈台一點清明。若換了別人,不是被斬殺,便是被幻術所迷,絲毫也興不起遁走之念。

    就在此刻,他突然發現那花叢中有一絲綠芒閃過。他立時施展人劍合一,一道劍芒直飛過去。卻聽見轟隆隆一聲巨響,直震得杜子平雙耳嗡嗡作響。在這一剎那間,一道匹練般的白光升起,刺射得他滿目生花。

    周身景色大變,杜子平定了定神,運起真龍之目四下望去,發現遠處有森林,頭上的陽光明媚,腳下綠草如茵,像是踩在一層厚厚的軟墊之上。這已經不是在迷幻沙漠之上!這時耳邊處傳來流水之聲。

    杜子平心中驚駭之極,倘若這是迷幻晶弄出的幻境,卻沒有絲毫殺機;倘若是不是幻境,自家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他順著水聲走了過去,卻見一條清澈的小溪,還有一條小船傍在岸邊。杜子平怎肯上船?這溪水看起來與外界也是一般無二,但他不知這是何地,也不敢用手觸摸。他騰空飛起,沿著溪水飛去,卻是一無所獲,便又飛回來。

    他知道事已至此,急也無用,便躍到小船當中。他一上船,那船便順水而行。過了好久,溪水陡變,兩岸儘是一人多高的水草,將陽光盡數擋住。溪水轉了個彎,迎面去出現兩座山峰,溪水從兩座山峰之間穿過。

    杜子平吃了一驚,方才他在空中,絕沒有看到這兩座山峰。有人居然這種本事,能將這麼大的兩座山峰隱匿起來,讓他也發現不了,這絕不是胎動期的修士所能做到的!小船緩緩地轉了過去,眼前是座山谷,裡面百花爭豔,鼻端儘是花香。

    小溪旁邊有一座亭台,裡面有一個桌子,上面放著一個白玉般的茶壺,旁邊還放著兩個茶杯。桌子旁邊坐著一個長發垂腰的女子。

    杜子平所能看到的,只是這個人的背影:一件白色繡有一朵荷花的長袍,襯著背後的秀髮,一陣風吹過,道袍獵獵飛舞,顯示這女子的身材極為窈窕。

    離那亭台尚遠,杜子平便飛到岸邊,他正自思忖著如何應付,景色又是一變,自家已經處在那亭台之中,也不知是對方將自己攝來,還是將這亭台移了過來。但無論是哪一種,能讓杜子平毫無察覺,這份本事都是非同小可。

    杜子平只看到了這女子的側面,但覺她貌美絕倫。他正要開口,卻聽那女子道:「這麼多年來,也只有公子你一個人來到這裡,可算是稀客。只是我這兒什麼都沒有,只得用靈茶相待,請公子勿要見怪。」

    說完,她斟了一杯茶,放在杜子平的面前。這時杜子平才見了她的真容,只見她一張絕美的瓜子臉,面白如玉,豔光四射,容貌固然不下於瓊娘冰夢,氣質之佳,還隱隱有幾分勝出。但令杜子平吃驚的是,他竟然看不透這女子的修為,這種情形,便是他面臨洞冥子夫婦等金丹期高手也未曾有過的。

    難道這女子是元嬰期的高手?或者是步虛期?杜子平道了聲謝,卻沒有飲這杯茶,放在桌上。那女子也不在意。

    杜子平道:「在下杜子平,誤入此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可否指點一下離開此地的方法?」

    那女子道:「出去?我要是能出去,會困在此地如此之久?」

    杜子平一怔,問道:「前輩在這是,待了多久?」

    那女子道:「我叫幻萍,你不用前輩長,前輩短的叫我。至於我在這裡多少時間,我也記不清了,這琅軒秘境誕生之時,我便在這裡了。」

    杜子平心頭一震,又如三九寒冬,從頭澆下一盆冷水一般,全身都凍個通透。他忙道:「適才我在迷幻沙漠之中,怎地會到這裡?能否讓我回到迷幻沙漠裡?」

    那名叫幻萍的女子淡淡地說道:「這我都瞧在眼裡,你看。」說完,她袍袖一揮,空中出現一個畫面,裡面便是杜子平與迷幻晶交手的情形。

    她又道:「這琅軒秘境裡的一切,沒有一件事是能瞞得過我的。」

    杜子平猛地又想起一事,說道:「幻萍仙子,據我所知,即便是步虛期的修士,壽命也不過是五千餘載,這琅軒秘境縱然沒有幾百萬年,但幾十萬年也是有的。」

    幻萍微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們這人界之中的?我來自仙界萬幻仙宮,壽元早已經是無窮無盡了。」

    杜子平「呀」了一聲,但肚裡還只是有那麼三兩分相信。

    幻萍道:「我本是仙界萬幻仙宮的公主,家父執掌萬幻仙宮。但後來仙宮生變,我父不幸隕落。本宮幾位忠於我父的元老,帶著我逃了出來,只是敵人勢大,他們建立了這琅軒秘境,把我留在這裡。因此我才能避免此界的規則,否則早就會被此界再次送回仙界。」

    她看杜子平仍一言不發,說道:「這話過於驚世駭俗,也難怪你不信。我讓你再看一下,另一處所在。」

    說完,她玉手一揮,空中一片霞光閃過,出現一個巨大的畫面。杜子平向那畫面望去,只見裡面一片昏暗,一股股黑霧籠罩其中,什麼也看不清楚。

    幻萍玉手一點,那黑霧翻滾起來,接著一道火光升起,杜子平耳聞得一陣轟轟聲響,即見眼前一片岩漿火海。那滿地岩漿有如滾水一般,蒸騰起無數巨大的火紅色氣泡,隨滅隨生,每一個氣泡破裂,都竄出一道火蛇來。那上面頓時火蛇亂竄,赤焰橫流。

    令人杜子平吃驚的是,在這岩漿火海之中,竟然有著無數痛呼哀號的人獸影像,這些人獸個個形相駭異,赤著全身,看來聲嘶力竭,卻不得不掙扎於火海中,當真猶如傳說冥界的煉獄一般。

    這時,杜子平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朱九穆,接著又看到一人,正是那在萬毒草原上被杜子平誅殺的那百毒宗修士,當下大驚,問道:「這是冥界的煉獄嗎?」

    幻萍搖了搖頭,說道:「這裡也是琅軒秘境,無論是修士,還是妖獸,隕落於此,魂魄不會前往界界,都滯留在此間。我仿照冥界中煉獄十八層,也建造了一個類似的場所,只是我的法力不足,只建了九層,名為煉魂九獄,這裡便是烈火獄。」

    杜子平接著望去,岩漿火海之中的魂魄,身上燃著赤焰烈火,口中發出響徹心肺的哭喊之聲,卻不得不奮力前游。原來這前方火海當中有一層光罩,將岩漿烈焰擋在外面,光罩裡面居然是一處水潭。這些魂魄,之所以拚命前游,便是要進入之水潭當中。

    這些魂魄一進入之水潭當中,全身火焰立滅,本已奄奄一息,卻立時復原,精力大振,神色煥然。便隨後便又被拋入岩漿火海當中。

    幻萍道:「這些魂魄不聽我的命令,因此我設下這煉魂九獄,讓他們受盡折磨,日後定然不敢違背我的意願。這烈火獄,每個魂魄要受十年之苦,才會到下一獄,我再讓你看一下陰風獄。」

    她手指輕點,那畫面又變,火海消失不見,隨即出現一處山谷,眾多魂魄邁步向前行走,山上吹來陣陣陰風。那陰風一觸魂魄,這些魂魄便皮開肉綻,片刻間,地上便掉了一堆皮肉。這些魂魄又將地上的皮肉撿起,放到口中大嚼!

    這樣,他們身上才會又生出一塊皮肉來。有時,這些魂魄還會掙搶一塊皮肉大打出手。杜子平見了,心生惻然,又是不解,轉頭向幻萍問道:「它們搶食皮肉,這是何故?」

    幻萍道:「你且接著看,便明白了。」

    杜子平接著望去,只見山頂上已有魂魄休息,不過有些魂魄搶食的皮肉不夠,不多時便化為無形,隨即山腳下又出現它的身影,一步步地向上爬去。

    杜子平嘆道:「原來這些魂魄要到了山頂才能休息,這皮肉可以修復身軀。倘若身軀中間毀掉,還要再經歷一次這陰風的滋味。」

    幻萍點頭道:「不錯,只有到了山頂,這些魂魄才可以休息三個時辰,倘若不能到達山頂,被陰風毀去身形,便重新嘗一遍這陰風獄的嗞味。」

    幻萍又道:「這陰風獄,每個魂魄也同樣要經受十年之久。這煉魂九獄,每一獄經歷的時間都是十年。」

    杜子平聞言,心中暗想,這女子心地也太過歹毒,這些魂魄在這九十年來可是受盡苦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37
第269章 別有洞天(下)
               
    卻見那幻萍玉手再點,畫面又是一變,她說道:「這一層名叫穿心獄。」

    杜子平再向畫面看去,裡面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山洞,上面垂著一條繩索,下面繫著無數魂魄。這時空中出現無數道金光,化為一柄柄的飛劍。只聽得一聲鐘響,那飛劍飛去,從這些魂魄中穿過,削下片片血肉。

    那些魂魄又是一陣哀嚎,那幻萍仍是笑吟吟地瞧著,不多時,這些魂魄的血肉被削光,只剩下骨架與內臟,那飛劍這才一下從心臟穿過,那魂魄這才化為烏有。隨即一陣旋風吹起,血肉骨架又凝結在一起,化為人獸之形,到系在空中的繩索之中。又是一聲鐘鳴,飛劍再次飛起。

    幻萍又道:「這些魂魄身處其中,與血肉之軀並無二致,因此同樣也一樣會感受到痛楚。我再讓你看一下冰烙獄,這可與所說的炮烙有些不同啊。」玉手一揮,畫面便轉向另一處。

    此處是一冰洞,洞內地面與四面石壁儘是寒冰,猶如鏡子一般。那些魂魄有的被釘在地上,有的被釘在石壁之上。但見一層白霧升起,這些魂魄身上立即裹上一層寒冰,但這些魂魄神智猶在,只是呻吟。

    杜子平暗道,這一層煉獄似乎還好過一些。但是他這念頭剛轉,只聽見一陣陣咔咔之聲,這些魂魄身上的寒冰碎裂。只是每掉一塊寒冰,便扯下一塊青紫的血肉來。

    幻萍道:「還有神光獄、蠆盆獄、磨石獄、迷音獄與輪迴獄,不知公子還想看哪一獄?」

    杜子平連連擺手道:「還是不看了吧,仙子只需將這五獄大略給我講一講,我就知道了。倘若仙子不想講的話,那就算了。」

    幻萍咯咯笑道:「公子心腸到好,也罷,我就講一下吧。神光獄是一處牢籠,將鬼魂置於其中,上有七彩神光照耀,不過半個時辰,這些鬼魂便化為灰,之後,再次凝成,反覆受其罪;蠆盆獄,裡面儘是蛇蠍毒蟲,噬咬鬼魂。」

    杜子平道:「磨石獄可是一座巨大的石磨,將這些鬼魂投入其中,碾為粉末?」

    幻萍道:「大體是如此,只是並非一座石磨,而是千百座石磨,不然鬼魂太多,等待時間過長,豈不是太過便宜他們了?」

    杜子又問道:「那迷音獄與輪迴獄呢?」

    幻萍道:「迷音獄是一種聲音秘術,那些鬼魂聞之痛苦難擋,最是折磨魂魄,較陰風獄、烈火獄等其它諸獄猶為痛苦。」

    杜子平道:「那什麼陰風獄、烈火獄,便是這世上一等一的酷型了,比之還甚,在下可真是想都沒有想過。」

    幻萍嫣然一笑道:「輪迴獄是令這些魂魄陷入迷幻當中,歷盡人生折磨,比如有人一出生,便父母雙亡,從小嘗盡人間冷落,長大之後,又是百事不順,與人相交,人皆叛之,娶妻,妻被凌辱至死;若出生便為女子,便淪落煙花紅塵之所,總之,人世間痛苦會讓他嘗盡。」

    杜子平嘆了口氣,又問道:「仙子神通,實在人所莫測,在下信了。只是在下不明白的是,我本來是在迷幻沙漠,如何到這裡來了?」

    幻萍笑道:「我再給公子看一處情景。」

    畫面又變,此處也是一座極大的山洞,裡面鋪滿了黃沙,黃色之前還零散著幾枚雞蛋大小的土黃色晶石。

    杜子平一見這晶石,不由得脫口而出,「迷幻晶。」

    幻萍道:「不錯,這幾枚土黃色的晶石就是迷幻晶,不過它們並未產生靈性。公子不妨繼續看下去。」

    杜子平一臉不解之色,只得接著向畫面望去。這時山洞中進來十幾個鬼魂來。為首那幾個氣息強大的,一人拿起一枚迷幻晶來,這時洞頂灑下一片紅色霞光來,落在這些鬼魂的身上。

    這些鬼魂忍不住大聲痛呼,不過片刻之間,這些鬼魂盡數消散。那幾枚迷幻晶光芒大盛,懸浮到空中,隨後化為數道黃光,飛了出去。這些迷幻晶居然有了靈性,開了神智!接著,地面黃沙翻滾,又形成幾頭流沙巨人來。

    杜子平目瞪口呆,說道:「原來這些迷幻晶都是仙子你給開得靈智,這流沙巨人也是仙子你的手筆。」

    幻萍道:「不錯,這些迷幻晶與流沙巨人就是我派出去的,對每百年進來的修士進行一次考驗,通過考驗的,便會被傳送到這裡來。」

    杜子平道:「幻萍仙子,你這是何意?」

    幻萍道:「你想出去,難道我不想嗎?只是我一離開此地,便會被送回仙界,當年奪取我萬幻仙宮的仇家,還不是我所能惹得起的,所以我只能隱忍,同時在這裡找個幫手,經過考驗,公子你正合我意。」

    杜子平苦笑道:「幻萍仙子,你太高抬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胎動期修士,在你面前,我便如螻蟻一般,而你的仇家又那麼強大,我如何能幫得上忙啊?」

    幻萍道:「你不用妄自菲薄。我父雖然隕落於仇家之手,但並非他實力不及對方,而是中了詭計。而且他當年也沒有把我萬幻仙宮的功法練到絕頂。而我雖然來到此地,但仙宮的元老將宮中最精妙最強大的功法神通與寶物,都放到此處。只要修為到了,我便可手刃仇家。」

    她看了一眼杜子平,又說道:「你以為我建造這煉魂九獄是心狠手辣嗎?我建造它的真實目的是有朝一日,讓我的仇家嘗盡這世上的痛苦,以慰我父在天之靈。」

    杜子平暗自想道:「你父親只怕早已進入冥界,轉世投胎了吧。」但他口中仍道:「那仙子你便苦修,待你神功大成之日,便可為令尊復仇。找上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胎動期修士,又有什麼用啊?」

    幻萍道:「就是我要修練神功,這才要找幫手。我萬幻仙宮有一最頂級的功法,名為『天台靈幻訣』,若要練到最頂尖的地步,需要合體雙修。我設下這考驗,這麼多年來,只有你通過了。」

    杜子平愕然道:「仙子,你可考慮清楚了,我資質平庸,只怕擔不起你期望。」他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苦修,就算練到這幻萍的境界,沒有個萬把年,是想也別想。而且更可能的是,只怕他還沒等修練到這個地步,就壽元已盡了。

    幻萍道:「你要是資質平庸,這幾百萬年來,資質上佳還真沒有幾個。在這數百萬年來,能夠到達迷幻沙漠的修士,你的實力也算最頂尖的了。」

    杜子平道:「我在厲鬼森林斬殺的那個朱九穆,他可是結丹後期的高手,難道還沒入得了仙子的法眼?」

    幻萍道:「他壽元不多,並不符合我的要求。倘若他是元嬰期的修士,自然另當別論。」

    接著,她俏臉一板,說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與我結為夫婦,共修天台靈幻訣,日後為我父報仇,另一個就是我把你扔到煉魂九獄裡,到時你便是反悔也沒用了。」

    杜子平道:「仙子不妨讓我多想一會兒,不然你把我扔到煉魂九獄裡,我之後後悔了,豈不是害了咱們兩人?」

    幻萍怒道:「你當我與你說笑話嗎?」

    杜子平道:「仙子芳容,為我生平僅見,甘願下嫁,我自欣喜之極,更何況還有仙界奇功異寶,無一不是修練界夢寐以求的;而另一條路,卻是身死道消,連魂魄都被你所奴役,固然在下之魂魄任仙子擺弄,也是難得之事,終歸比不了第一條路。」

    他嘴裡胡扯,心中卻盤算著脫身之法。

    那幻萍眼波流動,嬌聲說道:「既然如此,你還猶豫什麼?雖然你是我這數百萬年來首見,但若惹得我急了,煉魂九獄當中,多一頭冤死鬼,也算不了什麼的。」

    杜子平道:「仙子請先息怒,要知道此事實在重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

    幻萍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她只不過飲茶這一個動作,居然風情無限,杜子平瞧在眼中,一時之間內心到也砰砰直跳,只聽幻萍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問吧。」

    杜子平道:「此地景色雖美,但靈氣還略有些不足,如何難支持得了仙子修煉啊?」

    幻萍微微一笑,羊脂玉一般的手掌在空中一抹,只見亭台旁邊的空間一陣扭曲,露出一座洞府來。那洞府仙霧繚繞,真如仙境一般。

    幻萍打了一道法訣,那洞府大門打開,一股靈氣撲面而來。她笑著說道:「靈氣都在洞府之中,我敢保證你從未見過靈氣有這般濃厚之所。」

    杜子平念頭急轉,又說道:「仙子,我還有一事不解,結嬰

    丹前需要入世磨煉道心,但在這裡,如何磨煉啊,到時,我結丹不成,豈不是辜負了仙子的一片期望?」

    幻萍笑道:「我自方法,讓你磨煉道心。而且只要你肯在這裡修煉,我保證你進階步虛期,絕無問題。不然這幾十萬年來,我怎會一個人都不找來試上一試?如果你覺得寂寞,只要你不影響到我的復仇大計,日後若有女弟子再進入此間,你可以將其擄來,隨意納妾,我絕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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