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71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3
第300章 再遇雷昊
               
    一直沒有說話的花玉香道:「容兒說的不錯,咱們修為不到,強行施展這**仙舞陣,遭到反噬,又被杜子平破身,修為從此以後不會再有寸進。當時容兒就提醒過我,我只道我兩世為人,事到臨頭會懸崖勒馬,哪知……」

    接著,她搖了搖頭,兩行清淚流下,說道:「我這真是害人害己。」原來這**仙舞陣反噬,加上她們又被杜子平破身,之後只要一修煉,那**之念便如潮水一般湧入,絕無安心之可能,所以她們以後修為不會有半分長進。

    慕容清柔呆了半晌,說道:「花師姐,此事也怪不得你,我們最終也是同意採取這門神通。」

    楚容兒也道:「不錯,畢竟是咱們三人都同意了使用這門神通。只是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慕容清柔微一沉吟,說道:「我打算回落雁峰,在峰底玄冰洞內閉關,以冰雪之精,堪破生死玄關,這樣不但可以繼續修煉,而且還多了門厲害之極的神通。」

    那花玉香與楚容兒聞言,花容失色,齊聲道:「使不得!用這種方法,危險之極,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而且修成之後,心若死灰,體如木石,雖再無**之念,卻同時也難享魚水之歡。」

    慕容清柔道:「除此之外,我也無其它法子。你們呢?」

    楚容兒道:「我打算用『情絲萬縷,錦字難織』神通來度過此劫。」

    慕容清柔與花玉香失聲道:「你怎麼用這種手段?」原來這「情絲萬縷,錦字難織」在落雁峰上也是人人談虎色變之術。這門神通那是讓自己全心全意愛上對方,進而令對方也愛上自己,然後慧劍斬情絲,成就仙道。

    這「情絲萬縷,錦字難織」是以情入道,修煉之時的似火**不但不阻礙修士修煉,而且還會加快修煉。倘若最終修成,便是將萬般情絲注入對方,對方便是一心一意對待自己,將性命都奉獻給自己。而自己卻將對方棄如敝履。

    這也是這門神通喚作「情絲萬縷,錦字難織」的原因,其意為這門神通修成之後,縱然還有萬縷情絲,也不會對對方再有半分痴戀,連一封只語片字,也不會寄去。

    不過,這門神通有個重大缺陷,令人無法承受。你修煉這門神通,必須要全心全意愛上對方,這樣一來,在這門神通修成之前,對方令你做任何事情,你都無法拒絕。

    雖然修煉此項神通者,不會告訴對方,但你要讓對方一心一意的愛上你,勢必經常保持來往,情濃之際,只怕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所以這門神通除了當年創始者修煉成功外,再無第二人肯修煉此術。

    修煉這門神通,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共給你三次機會。即金丹、元嬰、步虛這三個關口,必須讓對方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否則那**之火暴發,實是生不如死,金丹與元嬰這兩個關口,有人相救,還可以度過,而步虛卻是無解,必死無疑。

    這「情絲萬縷,錦字難織」還有一件麻煩事,便是如何把情絲系在對方身上。不然倘若你挑了一個恨你入骨的人,若未種上情絲,任憑你千方百計,人家郎心似鐵,豈不是自討苦吃?只有種了情絲,對方才不會對你心門緊閉,但能否讓對方全心全意愛上你,這就要靠你自己了。

    幸虧楚容兒已經將一股丹田之氣藏在杜子平身上,她暗暗一捏法訣,一縷情絲便系在杜子平心上。

    那慕容清柔與花玉香見了,一臉駭然。二女想了一下,說道:「容兒師姐(妹),我們與你擊掌為誓,絕不會將此事洩露,以免你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楚容兒搖頭道:「不用了,這門神通既然要讓我全心全意地愛上對方,倘若現在就藏了心思,我這一世休想再修成仙道。更何況清柔的法子,我學不來。我修道是為了長生逍遙,嘗盡人世間的滋味,不是化身木石,做個無知無覺的冰霜仙子。」

    慕容清柔嘆了口氣,說道:「各人有各人的道,這也是無可奈何。花師姐,你呢?」

    花玉香搖了搖頭,啜泣道:「我想不出來。」

    楚容兒看著花玉香,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心知這位師姐姿質雖佳,但骨子裡卻頗為軟弱,兩世修為固然令她修為遠勝他人,不過在道心磨煉方面始終差了火候,這種事情確實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位花師姐本來極得落雁峰長老喜愛,當年花玉香在胎動期時,進入雲海,被影傀儡把肉身毀掉,幸虧有寶物護住魂魄不散,本門前輩不惜花大代價施法讓她再世重修,但即便是經歷了那般劫難,在道心打磨方面,仍是不及慕容清柔與楚容兒。

    因此這兩人的路子,對花玉香來說,都是行不通。她若是按這種路子,不是在玄冰洞中走火入魔而死,便是**焚身而亡。

    那慕容清柔生性剛強,便是修煉了幻春訣,她所修習的神通卻仍是偏於剛猛的路數。而楚容兒性子卻是極堅韌。同樣是幻春訣的神通,楚容兒修習的是攝魂大\法,讓人茫然不知而墜入彀中;而慕容清柔卻是**仙舞這種火辣誘惑之術,便可見一斑。

    因此,對待此事,兩人的選擇便是不同,慕容清柔不肯向杜子平低頭,這「情絲萬縷,錦字難織」便穩輸不贏,所以她便寧肯斬去這**之念;而楚容兒性子堅韌,自負道心不會為外人所動,便與杜子平硬生生耗上了。

    慕容清柔道:「我要回宗門了,雷師兄那裡我也不想當面告辭,兩位師姐,麻煩你們替我解釋一下。」說完,她身形飛形,化為一道長虹,片刻間便消失不見。

    花玉香站起身來,說道:「我也不見雷昊了,四處走走,或許撞到什麼機緣,可以令我擺脫這種困境。」說完,她也駕起遁光飛走了。

    楚容兒跺足道:「你們怎麼都走了?此事,我該如何向雷昊說啊。」

    杜子平剛回到洞府,卻突然覺得心中有一股百感交集的味道,他正欲品味,這股感覺一晃即逝,再也找不到了。他心下疑惑,法力在全身運轉一遍,也沒有覺得什麼異處,便放過不理。

    他暗自尋思,這血魔宗陰魂不散,這裡也是待不下去了。只是這血煞魔屍與兩隻雪玉鳥都處於進階的緊要關頭,無法帶走。

    於是,他將身上威力最大的三套陣盤取出,佈置在洞府周圍,並向那三尾靈狐下了有擅入者立即斬殺的命令,猶自不放心,又在那雪玉鳥與血煞魔屍修煉的密室中設下禁制,將那洞冥子賜予的靈符置放其中,以備不測。做完這些之後,他離開洞府,遠遠地兜了個大圈子,以避開落雁三嬌。

    三日之後,他在空中見到前面有一條大河,浩浩蕩蕩地向遠方流去。這正是玉龍帝國的第一大河,雲水河。

    他正自觀賞之際,卻見眼前飛來一道血光,立即叫苦不遲,原來來者正是雷昊。那楚容兒發來傳音符,說遇到杜子平,大戰之下,她們三人大敗虧輸,因此遠遠地避開,讓雷昊等三人趕快過來。

    因此,那雷昊三人趕了過去,卻發現慕容清柔與花玉香已走,而楚容兒只是說這兩人受傷,須盡快回宗門治療,其餘也不肯詳說。雷昊雖然覺得楚容兒所說不盡不實,但卻也發現楚容兒氣息出現變化,便讓靈雲與陳升陪著楚容兒,自己出來尋找杜子平,卻在此處碰上。

    那雷昊見了杜子平,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不答話,把手一張,那噬血魔刃便放了出來。

    但見一條血蛟呼嘯而來,杜子平不敢怠慢,一捏法訣,也將噬血魔刃迎了過去。哪知雙刀甫一交接,杜子平那柄噬血魔刃便倒捲而回,那條血蛟更是連絲毫停頓都沒有,撲面而至。

    杜子平忙將玄武盾祭出,身前出現一道紫光,將那血蛟抵住。一聲巨響,杜子平身子直飛出去。

    只是他雖在空中,剎那間便化為八條人影,空中赤血幡一抖,數條觸手彙集在一起,化為一條巨蟒,噬血魔刃化為一柄十餘丈長的大刀,直劈下去,他又把口一張,噴出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化作百餘道劍光,匯成一道劍河,直捲過去。

    好個雷昊,他一眼望去,分不清這八個人影哪個是真,那個是假,噬血魔刃劃了個圓圈,將周身護住。

    一連串法術轟鳴聲中,劍河四散而飛,巨蟒被絞成數段,杜子平的那柄噬血魔刃也是一聲哀鳴,現了本象,杜子平氣血翻湧,不禁到吸一口涼氣!這雷昊的實力居然這等強橫,只怕還在全盛時期的媚骨神魔之上!

    雷昊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以為,這幾年隨便打發了幾頭阿貓阿狗,便能在胎動期修士中稱王稱霸,今日讓你見識一下我血魔宗嫡傳道法的威力。」

    杜子平深吸一口氣,說道:「血魔宗的道法,難道你比我還精通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3
第301章 激戰
               
    說話之間,他身上血雲飛起,在空中一旋,便向雷昊罩去。

    雷昊道:「好,讓我來領教一下,這化血大法第一神通。」說完,他右手一伸,手掌上便多出一隻血色葫蘆來,葫蘆也噴出一股血霧來。這血霧中隱隱還有金光閃爍,隨即化作無數柄飛劍,向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的血雲刺去。

    剎那之間,那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的血雲,便被打個千創百孔,裡面數十頭血獸也打成團團血霧,但那五爪金、畢方、風雷隼等卻是左拔右擋,將那些飛劍,擊在一旁。

    杜子平本擬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一出,即便不能勝過對方,也會大佔優勢,哪裡想到,那雷昊居然有這麼一手。只是令他吃驚的是,這手神通的確脫胎於化血大法,但他卻不識。

    雷昊道:「莫要以為修煉了撈什子天罡地煞血獸變,這化血大法便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原來這門神通喚做血影神劍,卻是三千年前血魔宗幾位元嬰期的長老創下的,向來只有掌門及繼任者才可修煉。

    這血魄山中有一種不多見的毒獸,喚做血影金劍蛇,這蛇身形便是一柄利劍,渾身堅硬鋒銳之極,而且還會吸納血煞之氣來修煉,更關鍵的是身形也可自行變幻大小。那些血魔宗的長老便靈機一動,將這種蛇與血煞魔光結合起來,參照天罡地煞血獸變,來修煉這門神通。

    修煉這門神通,第一步,先是將這些血影金劍蛇煉成血煞魔屍,由於此蛇也會吸納血煞之氣,煉成血煞魔屍後威力會更強;第二步,血煞魔光祭煉這些血煞魔屍,直到施展時如臂使指,運轉如意之時,才算完成,最後一步,便是用自己的精血來喂養這些血煞魔屍,達到血脈相通為止。

    而其它妖獸卻不適且用這種神通,一來鮮有其它妖獸天生便可以吸納血煞之氣來修煉,如果煉成血煞魔屍,耗費精力與血煞之氣太大,修士很難承受得起。

    二來其它妖獸也不會變幻大小,煉成血煞魔屍,也達不到這般效果,更不能隨身攜帶。

    三來用自己的精血喂養血影金劍蛇,所消耗之量不大,別的血煞魔屍,哪個修士供養得起,像那熊虎之類的妖獸,修士便是把自己的精血全部獻出,也達不到血脈相通。

    也因為這些種種限制,所以才只讓少數人掌握。不然,若是人人都來修煉這門神通,光那血影金劍蛇的數量便不夠。

    這雷昊確實是血魔宗罕見的天才,在進階胎動中期時,居然便確立了血煞魔光這門根基神通,只是他沒有對外宣稱,所以血魔宗之內極少有人知道。

    其實這門神通只是討巧,雖然縮小了修煉時間,但最終威力仍不及天罡地煞血獸變,而且隨著修為的長進,差距會越來越大。只是現在杜子平的修為不及雷昊,這兩者的差別便沒有顯示出來。

    血影神劍雖然力壓這天罡地煞血獸變,但後者也能抵擋住。其中那五爪金龍更是這種靈蛇的剋星,只不過這些血影金劍蛇已經被祭煉成血煞魔屍,而且又與雷昊血脈相通,這克制之力便大為減弱。

    杜子平知道對手太強,身子一轉,只聽得嗤嗤數聲,頭上生出兩隻金角,渾身佈滿鱗片,背後生出雙翅,手指腳趾變得尖銳之極,立時施展出真龍法身,修為登時便升到胎動後期。

    那天罡地煞血獸變中的血獸也齊齊怒吼一聲,便有數十頭妖獸進階。這樣一來,天罡地煞血獸所化的血雲,雖然仍處於下風,但也扳了不少,雙方相差已是無幾。

    雷昊一聲長嘯,身後升起一條血蛟虛影,正是那血蛟化形神通。他身體飛起,與那血蛟融為一體,隨即又與噬血魔刃人刀合一,向杜子平斬去。

    他這裡剛剛人刀合一,杜子平便連擊三拳,空中落下九道雷光,同時百餘枚火球與冰刃迎面而來,立即將雷昊裹在一起。

    但見雷聲隆隆,火焰四射,冰刃插滿血蛟全身,但那血蛟只是一抖,冰刃盡數脫落,身體又是一扭,便飛了出來。只見雷昊在空中現出身來,竟是毫髮未傷。他哈哈笑道:「專精一藝,遠勝駁雜不純,難道你連這點粗淺的道理也不明白嗎?」

    別看他嘴裡說著漂亮,但心中卻又驚又妒,胎動期的修士,掌握如此多的神通,這還是他首見,更何況這幾手神通,各個火候不淺,又哪裡什麼駁雜不純了?

    杜子平見這三手神通未能建功,心中也是佩服,這雷昊的修為,只怕自己在胎動中期是別想追得上了。

    但這三手神通,畢竟擋住了雷昊這一擊,也令他精神一振。他右手化了個圓圈,一道藍色光圈飛去,左手一拳揮出,空中生出片片綠光,竟然一片片綠葉。這兩手,一個是龍神拳的「行雲布雨,潛龍升淵」的水系神通,一個是木系神通,落葉飄零。

    雷昊見了,更是稱奇。他雖然對杜子平恨之入骨,但鬥起法來,卻是小心之極,當下噬血魔刃化為一道圓圈,擋住這兩手神通。

    這兩手神通剛過,天空中響了一個霹靂,又是九道手臂粗細的雷光落了下來。但這次雷光之中,突然出現一枚金印,似小山一般壓了下來。

    雷昊大吃一驚,他雖然道法精妙,但也自知這小山一般的金印,是接不下來的,身形一晃,急急避開,那九道雷光便擊在噬血魔刃上,激起一片電光。

    他身體剛移到一旁,卻見紅白兩道劍芒,一上一下,似剪刀一般,攔腰剪來,劍光吞吐之際,精芒冷電四射,方圓數十餘丈盡數籠罩在內。

    他暗叫一聲,好厲害!腳下生起一團血雲,霎時遁出。只聽得咔嚓一聲,饒是他躲得快,那朵血雲也被剪成兩截。

    雷昊在空中一折,再次人刀合一,化為一個直徑十餘丈的血色漩渦,直捲而來。杜子平沒有想到對方來得如此之快,見雷昊勢頭兇猛,雙翅一展,橫移數丈。

    哪知雷昊這一刀在空中又是一折,當真是圓轉如意,又斬了過去。杜子平忙一捏法訣,將玄武盾移在身側,一陣金鐵交集之聲過後,杜子平只覺得氣血翻湧,知道這是化血大法的威力。不由得心下駭然,他也修煉了這門法訣,現在化身真龍,也是胎動後期,相差並不大,怎的會還相差這般多?

    雷昊的噬血魔刃展開,只見血氣衝天,片刻之間,竟然大半個天空都染成血紅。漫天的血氣之中暗藏縷縷刀光,刀光之中又含有無窮無盡的血煞之氣,讓人覺得分不出何為血氣,何為刀光。

    杜子平將赤血幡與噬血魔刃祭起,左攻右拒,也是血光繚繞,緊護身軀。兩人血光激盪,聲如雷鳴,相互纏繞,忽合忽分,一時之間居然未分勝負。

    雷昊又是一聲長嘯,血氣刀光融為一體,倏聚倏散,聚時攻之一點,不及其餘,恰似雷霆一擊,散時若夜空繁星,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當真是舒之彌四海,卷之不盈杯。這一下,立即將杜子平的赤血幡與噬血魔刃壓住,杜子平又施展了四門神通,兀自抵擋不住,連連後退,只能勉強支持。

    雷昊殺得性起,一手捏著法訣,指揮噬血魔刃,一手伸出,上面裹上一層血色手套,五指冒出一丈多長的血芒來,這正是當初那楊夢同所施展血蛟功的神通,只是繁複變幻之處,遠遠勝過,威力之強更非同日而語。

    但見他並指為劍,劃掌為刀,握拳為錘,屈指為鉤,彈指為錐,平推為盾,甩袖為雲,血芒飛舞之時,或曲或直,無不如意,便如一人又祭出數種靈器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杜子平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知道化血大法真正的威力,只得仗著三種靈器,七種神通,封緊門戶,這才沒有落敗。

    他的根基神通是化血大法的第一神通,天罡地煞血獸變,此後便不會再有第二門根基神通;同時又兼修化龍訣、斬龍訣與冥王訣多門功法與神通,便對這化血大法其它神通少了鑽研,而雷昊天資極佳,只修煉一門功法,因此在化血大法上,杜子平便差得遠了。

    可是在雷昊眼中看來,這杜子平的手段層出不窮,委實令他頭痛。赤血幡放出八道光芒,攻守兼備,合則為巨蟒,分則為觸手,守時不動如山,攻時宛若金剛一擊;噬血魔刃化為十三柄飛刀,呼嘯盤旋,稍有空隙,便長驅直入,到得後來,只見十三團血光若隱若現,極是難防。

    兩道斬龍劍芒威力之強也是他的意料之外。那紅色劍芒熾熱如烈日,白色劍芒寒冷似冰霜,陰陽相輔,威力更大得驚人,時而凌空高懸,宛如蛟龍飛天,時而貼地平鋪,宛如蝶舞花影。

    那化龍拳的神通更是變化多端,初時為雷霆,瞬間為落葉,正面飛來火球火蛇,頭上又是雪花冰錐,剛避開龍捲風暴,又迎來迷幻霞霧,時不時還有水箭波浪。

    哪知這些還是不夠,只要他稍有不慎,一座小山般的金印便砸下來。而且杜子平化身為真龍,頭頂尾抽,四隻利爪,較上品靈器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4
第302章 陰陽合歡訣
               
    兩人翻翻滾滾,鬥了小半個時辰,饒是杜子平手段層出不窮,但與雷昊這種高手相比,仍然差了許多。不過他雖然不敵,但仗著遁術奇妙,往往在間不容髮之際,掙得一線生機,逃離開來。

    杜子平暗叫不好,這般下去,遲早會隕落於此,須得出奇招才可。只見雷昊的噬血魔刃當頭斬來,他用玄武盾護住,硬接了過去。這一刀力度好大,轟的一聲,便將他從空中擊落到地面。

    雷昊隨即衝了下來,只見眼前杜子平猛地消失不見,心知不妙,背後一道銳利之極劍芒斬來,他身體一側,噬血魔刃斜斬過去。兩道人影飛出。

    原來他這一落地,便讓杜子平有了可乘之機,立即施展控影術加以偷襲,只是這雷昊太強,這一劍雖然傷他,但杜子平胸口也挨了一刀。若不是雷昊要避開這一劍,加上杜子平的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與真龍法身**強悍,定然會隕落於此。

    饒是如此,雷昊這一刀可是好相與的?也就是杜子平也精通化血大法,急忙封住血脈,將靈器收入法寶囊中,縱身潛入雲水河裡。

    他是真龍法身,在這雲水河中,較游魚入水,還勝三分。他怕雷昊追來,不多時便游出數百里。他只覺頭暈眼花,正欲上岸,便人事不知了,身體在雲水河一個漂浮,便又變為人形,順水流去。

    那雷昊挨了那一劍,傷勢雖遠不及杜子平,但也費了些工夫,才將這股銳利之極的劍氣逼出體內,只是這時,杜子平早已不見了。無奈之下,他又回去,帶領靈雲等三人來尋找。那靈雲聽說杜子平身受重傷,大喜過望,便順著雲水河仔細搜索。

    只是這時那楚容兒已經施展了「情絲萬縷,錦字難織」神通,可以察覺杜子平大概方位,哪裡肯讓他死在別人之手?於是她有意亂引,靈雲陳升等人不但沒有找到杜子平,反而越來越遠。

    直到數月後,他們自知再也不能找到杜子平了,這才返回血魔宗。那雷九天也不怪罪,安慰了眾人幾句,便讓他們退去了。楚容兒得知慕容清柔已經進入玄冰洞苦修,暗暗嘆了口氣,又離開了血魔宗,不過在她走之前,那瓊娘早已經先下山了。雷昊憤怒之極,也離開血魔宗,尋找瓊娘。

    卻說那花玉香當日被**仙舞陣反噬,離開了楚容兒。她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該去何處,在空中飛了也不知多遠,便落下遁光,信步走去。

    一晃兩月有餘,她情緒稍有恢復。這一日,她坐在溪水旁邊,怔怔望著自己的容顏,只見幾片粉紅色的花瓣順水流下,心中更是傷悲,美目不禁流下淚來。

    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一聲輕笑,接著一個輕佻之極的語音說道:「這位仙子,你獨自一人在此,為何如此傷心啊?」

    花玉香循聲看去。就見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個羽衣星冠的俊美少年。只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俊秀的眸子,絲毫不加掩蓋地散放出無限貪婪之意。

    花玉香大驚失色,縱然她現在魂不守舍,但對方何時來到此處,她竟絲毫不知,可見對方的高明了。但她上下打量,卻看不到半分靈氣,與一個凡人並無不同。只是凡人又如何能接近到如此地步,而不令她發覺呢。

    她知道這次碰上了難得一見的高手,單憑這手隱匿氣息的神通,便是雷昊與杜子平也遠遠不及。

    她見對方不懷好意,也不答話,暗捏法訣,身體便飛到空中,便欲遁走,哪知眼前突然出現這個少年,她險些撞在對方身上。她一轉身,卻發現這少年又站在她的面前,彷彿從未移動過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道友再不讓開,我可要得罪了。」

    那少年笑嘻嘻地說道:「此地無人,卻恰逢仙子,想必是天賜良緣,讓你我結為百年之好。正所謂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我怎能放你走呢?」

    花玉香聞言大怒,她身子一扭,一方紫色手帕飛到空中,無邊無際地蓋了過去。那少年右手一翻,抖出一柄摺扇來,微微一扇,立時一股黑風捲了過來,那方手帕飄飄蕩蕩,飛到一旁。

    那少年道:「紫羅迷光帕,想不到還有人會煉製這種靈器,只不過,你修為不到,所學功法又有不足,尚不能發揮此帕的全部威力。」

    花玉香又驚又怒,卻見那黑風一散,化為無數五顏六色光刃。這些光刃有紅色的火刃、黃色的石刃、銀色的金刃、藍色的水刃、青色的木刃,均按五行排列,遮天蓋地的斬來。

    花玉香見了,一捏法訣,那紫羅迷光帕將她全身裹住,在漫天的光刃之中,左趨右避,居然毫髮無傷,只是這紫羅迷光帕光芒也有些黯淡,顯然已是受損。

    她顧不上這紫羅迷光帕,失聲叫道:「五行扇!你是銀魔陰子凱!」這銀魔陰子凱在十九人魔中排名第十一,性喜漁色,又擅長採補雙修之道,加上他又姓陰,因此,修煉界給他起了一個綽號,銀魔。

    那陰子凱笑道:「你既然認出了我,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花玉香知道不是對手,從法寶囊中摸出一張符籙,只是又被對方搶先一步。只見陰子凱大袖一揚,一道五彩霞光飛出。花玉香尚未來得及激發這張符籙,四肢便被這道霞光束住,全身法力是半分也動用不得,身體從空中墜落下去。

    陰子凱身形一晃,在半空中將花玉香接住,摟在懷中,一隻手便去解她的衣衫。隨即兩人落到地面,陰子凱將她放在地上,和身壓了過去。花玉香大急,卻是一動也不能動,只得任其所為。

    不多時,她卻發現身體內那可怕的熱力再次在全身蔓延,竟然有說不出的舒服,蒼白的面容,竟也變作嫣紅顏色。那陰子凱又如何察覺不到?他笑道:「這等暢美之味道,只怕你生平從未嘗過吧。這正是,恣意巨蜂摘嫩蕊,暢情甘露孕珠胎。」

    過了半晌,陰子凱站起身來,目光猶自在花玉香身上游弋,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是血魔宗的弟子,修煉的還是幻春訣。」

    花玉香聞言,大吃一驚,暗道:「這陰子凱果然了得,怎的便認出我的來歷?」

    陰子凱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說道:「這幻春訣除了我之外,只有血魔宗有這門法訣,這又有什麼難猜的?」

    花玉香心中一動,說道:「原來你陰陽魔尊的傳人。」

    陰子凱道:「不錯,我正陰陽魔尊第十八代傳人,當年血魔宗害死了魔尊祖師,將幻春訣搶走,但魔尊祖師的功法卻仍傳了下來。」

    花玉香忍不住道:「只恨當年本門沒有斬草除根。」

    陰子凱也不著惱,笑道:「不然哪來你我春風一度,而且對你來說,實是幸運之極。」

    花玉香把頭一扭,不再說話。

    陰子凱道:「你不信?我問你,你施展**仙舞陣,遭到反噬,又被人破了身子,以致於修為再無進展之可能,難道你就這麼放棄了不成?就不想結丹了嗎?」

    此言一出,花玉香猶如眼前出現一道曙光,顧不得剛才陰子凱的所作所為,說道:「你難道能讓我過了這一關?」

    陰子凱傲然道:「你們血魔宗所搶走了這幻春訣,但魔尊祖師學識瀚如煙海,哪裡是你們所知道的?這等區區小事,有何難哉?」

    花玉香張口欲言,心中一動,此人便是可以解救於我,又怎肯施法?便何況,又如何知道,他不是信口胡說?

    陰子凱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我也不是不可以施法救你,只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我平白出力,那是萬萬不能。」

    花玉香忍耐不住,說道:「你有什麼條件,還是講出來吧。」

    陰子凱笑道:「我要得不到的,你難道還能幫得上我嗎?」

    花玉香道:「你既然說了這麼多,想必是我可以做這一點,否則,你難道是要找我聊天不成?」

    陰子凱笑道:「不錯,看你還算聰明,我可以救你,不過,你要好好服侍我,讓我滿意才可以。」

    花玉香俏臉通紅,猛然想起一件事來,說道:「你懂得陰陽合歡訣?這套功法不是已經被毀了嗎?」

    陰子凱臉上露出訝色,說道:「你果然聰明,居然猜了出來,這功法我自然懂得,否則如何救你?」

    花玉香道:「這種採補兼雙修之道,固然可以令我重新修煉,但你會受益更多。」

    陰子凱笑道:「那你要如何?除此之外,我也無法救你。」

    花玉香沉吟片刻,將心一橫,說道:「我便做你的雙修道侶。」

    陰子凱道:「你想做我的雙修道侶,我就會同意嗎?況且你元陰已失,憑什麼做我的夫人?」

    花玉香道:「你不用擺這般架子,你便是找別人修煉這陰陽合歡訣,對方沒有修煉過幻春訣,對你助力大為減少,甚至是微不足道,又有何用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5
第303章 百靈山凌雲澗
               
    陰子凱笑道:「我自有別的方法採補別的女人,你同意與我雙修這門功法,固然是好,但無人修練,也無礙我的修為,對我來說,這陰陽合歡訣不過是錦上添花;可你卻不同,這法訣對你來說,是雪中送炭。」

    花玉香面色一白,突然又說道:「你休想騙我,不用這陰陽合歡訣,你今生結丹只怕是渺無希望。」

    陰子凱訝道:「血魔宗偌大名頭,到也不假,你居然也知道,我要靠此門功法結丹。」其實花玉香也不知道,她只是信口一說,萬沒有料到,居然一語中的。

    儘管修煉界傳言,玉龍十九魔結丹已是板上釘釘,但花玉香卻是知道此話不實,至少玉道人便為了結丹費勁心思,一直在外漂泊。因此,她便猜測,其它人等結丹也不會順利,此次拿話語相試,果然試了出來。

    花玉香又道:「不做你的夫人也行,侍妾也好,婢女也罷,這都無所謂,但你以後絕不能用強,要好好待我,不可隨意辱我,甚至將我送與他人。」

    她頓了頓,又頗不自然地說道:「幻春訣固然講究媚而不妖,但修煉這門法訣的女子,也不可能是名門淑女,而我身遭幻春訣反噬,修煉之際,**高漲絕非他人可比,你自然會在我身上嘗盡人間極樂。」

    陰子凱道:「好,一定為定。」說完,他捏法訣,那道霞光收起,花玉香立得自由。

    卻說杜子平那日昏倒在雲水河中,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他正欲起身,只覺氣血翻騰,極是難受,居然動彈不得。

    他轉頭向四周看去,見所處之地是間洞府中的斗室,裡面石桌石床石椅,俱皆簡陋,四壁蕭然,卻是一塵不染。這時,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四旬上下的青衫文士走了進來。

    這青衫文士臉如冠玉,風度閒雅,杜子平一眼望去,居然是胎動九層頂峰的修為,而且氣息凝實,厚重輕靈兼而有之,在胎動期間實屬首見。

    他走到床道,說道:「你醒了,感覺如何?」

    杜子平道:「多謝道友相救,病中無法起身,還望恕罪。」

    這青衫文士道:「無須客氣。」他伸手一搭杜子平的脈門,點了點頭,說道:「再過個三五日,便無妨了。」接著他又留下幾粒丹藥,說道:「你且先休息,我不打擾了。」說完,便走出斗室。

    杜子平只覺此人頗為神秘,但對方不願意透露姓名,自不好相問。不過,此人留的療傷之藥,效果頗佳,較杜子平身上的藥物更具療效。杜子平看了一下自己的法寶囊,只見裡面靈器玉晶應有盡有,絲毫未少。體內的龍淵壺,更是不曾被發現。

    一晃月餘,杜子平傷勢盡復,那人也只是偶爾與他一敘,也不多說,不但未提及自家來歷,居然連杜子平姓名也不過問。

    這日晚間,杜子平在外散步,正遇到此人坐在亭子中飲茶。那人見了杜子平,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些話想與你說。」

    杜子平走上前去,坐在那人對面,那人在杜子平面前倒了杯茶,說道:「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杜子平一怔,說道:「還請前輩明示。」

    那人淡然道:「這裡是百靈山凌雲澗。」

    杜子平只覺這地名好生熟悉,略一尋思,便想萬青雲所留的那枚玉簡,驚訝地問道:「請問前輩與洞石真人怎麼稱呼?」

    那青衫文士道:「洞石真人是家師,坐化已久,我的名字叫做林陽。」

    杜子平口裡念了兩遍,覺得這個名字從未聽過。林陽又道:「我從未在修煉界行走過,所以你不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

    杜子平道:「在下杜子平,曾在血魔宗學道。」他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未自承是血魔宗弟子,但常人聽了,卻自是認定他是血魔宗人。

    果然林陽道:「你昏迷不醒之際,我看過那枚玉簡,知道你是血魔宗門下。」

    杜子平苦笑道:「只是我雖然到過萬前輩的洞府,卻對他之事一無所知。倘若要化血大法,我也只是知道引氣與胎動期的化血大法,結丹期以上的功法,我也不知。」他見這林陽未必存著好心,便多留個心眼。

    林陽微笑道:「那你的冥王訣從誰那裡學到的?你可不要說是從萬師伯那裡學來的,這冥王訣,萬師伯若放在他的洞府中,除非是他的嫡傳弟子,外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杜子平暗暗點頭,心道:「這話說的到也不錯,那萬青雲佈置極為周密,僅允許蕭白進入,若非我機緣巧合,先到了蕭白的洞府,得到那幻影神光的先天劍氣,還進不了萬青雲的洞府。」

    他一臉茫然之色,答道:「這是從天龍逸士的藏寶中得到的。」

    林陽眉頭一挑,說道:「天龍逸士的藏寶,我在你的法寶囊中可沒有見到他留下的玉簡。」

    杜子平道:「他把冥王訣留在一枚玉簡當中,我一觸碰那玉簡,裡面的冥王訣,便進入我的腦海之中。」

    林陽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最好詳細講一下其中經過。」

    杜子平心中更覺反感,但仍將當年在龍淵壺中之事一一道來,只不過未提及龍淵壺,並把如何進入血魔宗,又如何從血魔宗逃出之事,也告知給對方。

    那林陽出了會兒神,說道:「原來如此,只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可否把你所知的化血大法與冥王訣傳授於我?」

    杜子平難卻對方的救命之恩,便道:「這有何不可。」說完,他取出兩枚空白玉簡,將化血大法引氣與胎動兩層的功法,以及那天龍逸士所傳述的冥王訣,刻入其中。

    林陽接了過來,用靈識探入,過了一柱香時分,才道:「你到是沒有說謊,這冥玉訣確實有些不同。只是你可知道,現在你已經大禍臨頭了嗎?」

    杜子平暗自想道:「作為一個即將結丹的修士,居然還用這種街頭騙子的把戲。」

    林陽見杜子平的表情,知道他不相信,便道:「前些日子,你有一次血煞之氣直衝腦海,直想殺戮,對不對?」

    杜子平張口便說道:「哪有此……」卻猛然想起之前與落雁三嬌交手,有過那麼一剎那的類似感覺,但他猶自嘴硬道:「那次是我中了對方的攝魂大法。」

    林陽笑道:「你若還不信,那你運起化血大法,看看頭頂百會竅穴中是否有血煞之氣激盪?若還不信,你逆運化血大法在右腿諸竅穴中行走,看看又是如何?」

    杜子平依言,只覺百會竅穴隱隱有血煞之氣流竄,又逆運化血大法在右腿諸竅穴中行走,卻微感麻癢,不由得臉上微微色變。他暗自心道:「這豈不是又得向他求教?只是此人頗為怪異,不知又要我做什麼?」

    林陽笑道:「今晚月色極佳,我便與你說一個故事聽聽,你看如何?」

    杜子平更是奇怪,但口中仍道:「前輩請講。」

    林陽道:「數萬年前,修煉界有一位不世出的前輩高人,他出現在修煉界中時已是胎動九層,所擅長的功法詭異狠辣,吸納血煞之氣以增進自家的修為,被人稱為化血大法。這門功法極是了得,而他又修煉了其中最強神通,便是剛剛結丹的修士,也拿他無可奈何。」

    杜子平心中一動,想起煉血宮宮主所說,暗道:「想必這人定是血天真人,他本是血魔,自然是在天罡地煞血獸變煉成之後,才出現在修煉界中。」

    林陽接著道:「只是這化血大法中,頗有幾處缺陷,倘若結丹,極有可能化為只知殺戮的人形靈器,他便苦苦鑽研化解之道。也算得上天無絕人之路,這位前輩又精通鬼道功法,便從中想出辦法,創出一套法訣,名為冥王訣。」

    杜子平暗自點頭,果然是血天真人,只不過那冥王訣也未必是他所創,只是將冥血鶴的心法加以改動罷了,但能將一門妖獸的功法修改到這個地步,這血天真人也是一代宗師了。

    林陽又道:「他通過冥王訣,避免了結丹之危,又將化血大法重新修訂,彌補其中的缺陷。他結成金丹之後,仗著這兩門功法橫行無敵,只是到了元嬰後期,這才發現,那化血大法的缺陷尚未補完,便閉關百餘年,終於又創出一門功法,名為明心訣,這才徹底解決這化血大法中的不足。」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下隱隱覺得這化血大法十分不妥。林陽接著道:「他又修煉了這明心訣,直到他準備進階步虛時,元嬰之禍突然降臨,這位前輩便仙去了。不過,他曾經收了三個弟子,大弟子傳授的是化血大法,二弟子傳授的明心訣,三弟子傳授的冥王訣。」

    說到這裡,林陽瞧了一眼杜子平,又道:「這位前輩仙去,那大弟子與二弟子便爭奪師父的藏寶。只是這位前輩生前最是喜愛這個三徒弟,大弟子與二弟子便心懷不軌,擬加害這個三弟子,並將那冥王訣與其它藏寶搶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6
第304章 紅雲谷
               
    杜子平聽到這裡,立即明白過來,想必那林陽與萬青雲就是三弟子的傳人,所以一直苦心積慮地想得到那化血大法。

    林陽道:「這三弟子也看出不妙來,便逃了出去,但也與這兩個師兄惡戰一場,還受了重傷。本來這三弟子唸著同門之誼,不想復仇,哪知他那兩隻師兄卻不肯放過他,到處尋找。這期間,那三弟子又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原來他的師父在面臨元嬰之禍時,兩個弟子曾經暗害於他。」

    杜子平一怔,說道:「這是為何?」

    林陽道:「那位前輩傳授三個弟子各一部法訣,其意教他們團結友愛,哪知這兩個弟子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有意獨得師父的功法與寶物,便偷偷下手。恰逢那位前輩面臨元嬰之禍,這才慘死。否則那元嬰之禍能否奈何得了他,還不得而知呢。」

    杜子平問道:「那三個弟子都是什麼人?」

    林陽道:「那大弟子便是血魔宗的開派祖師血天道人,也就是你口中的血天老祖,二弟子是天一門的開派祖師蒼海真人,唯獨三弟子隱匿起來,為世人所不知。」

    杜子平大吃一驚,問道:「那位前輩是誰?」

    林陽道:「那位前輩便是與天龍逸士及孤魂谷創始人玉真子合稱為雲霄三聖。」

    杜子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修煉了天罡地煞血獸變的血魔居然不是血天老祖,而是三絕真人,怪不得血魔宗內無人修煉過這天罡地煞血獸變。

    杜子平又想起一件事來,說道:「那天龍逸士又如何懂得這冥王訣?」

    林陽道:「當年那三弟子遇到過一次棘手之事,幸得一位前輩相救,便將這冥王訣引氣與胎動期的功法相授,如今看來,這位前輩應該就是天龍逸士了。」

    杜子平隨即又有一個疑問,問道:「那血天老祖修煉的化血大法不是有缺陷嗎?為什麼他沒有問題?」

    林陽道:「這血天道人資質也是萬里挑一,而且三絕真人將這門大法傳授他時,他沒有修煉那化血大法中的最頂級神通天罡地煞血獸變,因此沒有問題。而你倘若沒有修煉這門神通,也不會有事,只是你不知怎的,就偏偏修煉了這門神通。」

    他接著又道:「按你所說,應該是你修煉了冥王訣,這才讓你在血池中煉就了這門根基神通。本來你有冥王訣護體,修煉了這門神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奇怪的是,你似乎修習了一種與冥王訣有關的聲音類神通,卻將化血大法中這個缺陷提前暴露出來。」

    杜子平聞言,略一沉吟,便知道是修煉了那修羅追魂的緣故,不禁暗罵這冥血鶴這等狡詐,居然會用這種手段加害於自己。

    林陽道:「以你現在的狀態,最多半年後化血大法這個缺陷將會再次發作,即便你壓制下去,以後還會頻頻發作,直到令你完全淪為一個嗜殺的吸血怪物。」

    杜子平道:「前輩說了這些,不知準備讓我做什麼?」

    林陽道:「我就喜歡與你這樣的聰明人講話。我告訴你,你要是想控制這化血大法,單憑你所學的冥王訣已經不夠,還需要明心訣來配合,這兩部法訣缺一不可。因此,我要你拜入天一門下,將這明心訣盜出。」

    杜子平道:「我如何進入天一門啊?難道要換一個身份?只是我曾經拜在石世傑的門下,怕是難以瞞得過他。」

    林陽道:「無須改變身份,我會提供給你一個機會,但能否再次進入天一門,或進入天一門後,能否得到明心訣,要靠你自己了。」

    杜子平道:「只是我還有半年,這化血大法的缺陷便會再次發作,這如何是好?」

    林陽道:「我有三枚淨血丸,可以保證你九年內化血大法不會發作。你只要把明心訣給我,我便傳你冥王訣從金丹期至步虛期部份,這就是公平交易,你看如何?」

    林陽見杜子平沉吟不答,便道:「為表示我的誠意,我現在可以傳授你冥王訣金丹期前三層功法,如何?」

    杜子平道:「好,我便依前輩所言。」

    林陽道:「你出谷後,去一個名叫紅雲谷地方,那裡不但是散修常去之地,而且還有凡人出沒,你在裡面找一個老者,想辦法與他套上交情,再進入天一門。」

    杜子平問道:「此人是誰?有什麼特徵?」

    林陽道:「此人便是天一門中的管中仙,他一心要結成金丹,但唯恐道心磨煉不足,多年來一直待在紅雲谷中,化名吳洛,鑽研書法繪畫。我知道他有幾個仇家正在尋他,我可以創造一個機會,讓這幾個仇家半年後找上門去,你這期間與他攀上交情,屆時再助他一臂之力。但能否通過他進入天一門,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玉龍十九仙中,天一門共有七人。修煉界有一首歌謠稱呼這七人:「銀簫竹管無情斬,金筆短戈天羅傘。赤水潭裡斗青鋒,玉柄龍前全不見。」那管中仙便是竹管,名為君不忌,在玉龍十九仙中排名第十四,他與金筆均以一支靈筆而馳名。

    金筆便是杜子平曾經的師父石世傑,號稱金筆仙,玉龍十九仙中排名第七;玉柄龍是一柄靈劍,劍的主人名為萬仞。玉龍帝國極北之處有一水潭,因潭水殷紅,故名為赤水潭。百年前,玉龍帝國胎動期的劍修在潭前鬥劍,那萬仞單人只劍,連敗十八名胎動後期的劍修,被尊為劍仙,在玉龍十九仙排名第一。

    那天羅傘,即傘仙,名為黃道,玉龍十九仙中排名第四,銀簫樂無鳴,號曲中仙排名第十一,無情斬即刀仙鐵棠溪排名第十八,短戈即槊仙茅白排名第十九。

    第二日,林陽便將那淨血丸贈給杜子平,並將冥王訣金丹期的三層功法相授。杜子平早有冥王訣的全套法訣,兩相對照,當下便發現這林陽所傳的冥王訣,少了一些關鍵之處。

    他知道這是林陽藏私,也不說破,那三枚淨血丸,他卻是毫不猶豫的服下。倘若林陽若在他體內做什麼手腳,他昏迷之際便暗暗下手了,何必再用這淨血丸來做手腳?

    第二日,他按照林陽的指示,便前往紅雲谷。這紅雲谷距凌雲澗約有三百餘里。杜子平不多時便來到紅雲谷中,只見紅雲谷佔地面積極廣,谷內環境幽雅,分為內谷與外谷,外谷是凡人所在,內谷則是修士聚集之所,裡面坊市、茶樓等應有盡有。

    杜子平知道,這茶樓中往往是修士閒暇時消遣的場所,在其中打探消息最為合適不過。他來到一座兩層小樓,上面掛著一張牌匾,寫著清怡閣,這是紅雲谷裡唯一的茶樓。

    他並未收斂氣息,緩步走入茶樓當中,那修為僅是引氣三層的夥計一見,忙道:「公子,請上二樓。」

    杜子平點了點頭,上了二樓,挑了一個座位。那伙計上來問道:「公子,你想喝什麼茶?」

    杜子平摸出一塊中品玉晶,遞給這個夥計,說道:「你們這裡最好的靈茶給我上一壺,另外這塊玉晶是給你的,我想問你些事情。」

    那伙計大喜,說道:「公子,你想打聽什麼事情?我在這裡多年,這谷中的事情,基本上沒有我不知道的。」

    杜子平微微一笑道:「這紅雲谷中誰的書法最妙?誰的畫畫得最好?誰在這書畫方面的名氣最大?」

    那伙計答道:「這紅雲谷中書法最妙的當屬花雲花老爺子,一隻筆當真是筆走游龍,修為也是胎動六層的高手,為人又和氣,在谷中聲譽最好;繪畫最好的是風七姑,修為比花老爺子差了些,只是胎動五層,但卻是貌美如花,在谷中最受歡迎;書畫方面名氣最大的,卻是尹公子,修為不過只是胎動二層,書畫水準也不及前兩位。」

    杜子平問道:「那他有什麼特殊本領?」

    那伙計道:「這位尹公子一手制符手段,在紅雲谷中無人能比,因此花老爺子與風七姑都比不上他。」

    杜子平又問道:「除了這些人外,還有哪些人,他們都住在什麼地方,平時都喜歡去何地?」

    那伙計道:「公子,我先給你上茶,一會兒,我給你一塊玉簡,把這些事情,詳細地刻入其中。」

    杜子平道:「好,你下去吧,記得把谷中所有書畫人士的資料都給我,這三塊玉晶算是你的報酬。」他又甩出三枚中品玉晶。

    他要在紅雲谷內與管中仙君不忌套交情,便不能做得過於明顯,因此,他這才要將所有的書畫人士的資料全部要來,否則,那管中仙只要稍加打探便知道他是專門奔著自己來的,再套交情怕是極難了。

    玉龍十九仙那是何等人物,無論修為智慧,都是萬人之選,你別有用心地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又不加掩飾,這如何能瞞得過去?

    當年他在天一門下學道,也知道管中仙這個人,而且此人還是他的師尊石世傑的好友,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管中仙又是什麼樣的人呢?他的思緒不由得又飄到遠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6
第305章 管中仙
               
    那伙計應了一聲,便走下樓去。過不多時,只見一個中年書生走了上來,他穿著一件嶄新的月白色的衣衫,這件衣衫上面的靈氣不弱,還是一件下品靈器。他的修為也不弱,居然比杜子平還高出一層,達到胎動六層。不過,這些都掩飾不住他的落拓與憔悴。

    他找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張口吟道:「一筆手中握,十載世間磨。吟詩作賦揮墨,落紙盡悲歌。胡馬空餘瘦骨,殘筆難書時物,無處換綾羅。豈肯向榮利,垂手事鳴珂?」

    「少年志,今尚在,嘆蹉跎。溯洄千里,聞取天籟怎隨波?倦客天涯漂泊,隴首頹雲蕭索,湖海是非多。回首朱門外,老子正婆娑。」

    歌聲蒼涼,曲調悲壯,那杜子平聞言便是一驚。他驚的不是這首詞,也不是這人的歌聲,而這首水調歌頭當年在朝堂之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那時是他的祖父在位之時,朝中剛上任的宰相秦炎突然莫名其妙地辭官,從此後便消失不見,只在官邸中留下了這首詞。

    這時,旁邊一張桌子一個胎動兩層的修士說道:「吳老兒,你應該去酒館,而不是茶樓。」接著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杜子平聽了個「吳」字,心中一動,難不成這人就是管中仙?只是這姓吳的年紀也不大,而且修為遠勝那取笑他的修士,若是管中仙,為何如此忍氣吞聲?

    就在此刻,那伙計又走了上來,見了那姓吳的,眉頭一皺,面上居然露出厭惡之色。他走到杜子平的身前,將一壺靈茶送上,又遞過來一枚玉簡,說道:「公子,你要的都在這裡面。」

    杜子平接過玉簡,問道:「那位吳道友是什麼人?」

    那伙計道:「此人在谷中多年,整日裡卻泡在外谷,偶爾才來內谷一次。公子你別看他修為極高,但此人畏首畏尾,誰都不敢得罪,便是引氣二三層的修士,當眾打他一記耳光,他也只做不知。」

    杜子平訝道:「這是為何?」

    那伙計道:「我也不清楚,多年來,他一直如此。對了,他也算在書畫界中頗有名氣,據說畫了一手好畫,但做為修士,繪畫再好,為人懦弱,又有什麼用?」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暗道:莫非此人便是管中仙?

    那人突然對夥計說道:「夥計,給我來壺冰霧靈茶。」那伙計無奈,便下樓去了,不多時送來一壺靈茶。

    那人飲茶,恍若喝水一般,敞開喉嚨便灌。有人見了,冷笑一聲,說道:「這吳老兒哪裡是品茶,分明是牛飲。」

    那人卻似全然沒有聽到一般,片刻間,這一壺茶便喝個精光。他又叫道:「夥計,給我拿張紙來。」

    夥計慢吞吞地拿上一張紙,說道:「吳老兒,你又要做什麼?」旁邊有人叫道:「這吳老只怕是喝了靈酒,不是靈茶,如今是要耍酒瘋。」

    吳老兒也不言語,不知從何處,摸出一隻筆來。他左勾右抹,不多時便畫了一條青龍。他收筆道:「近日我手頭緊,這張畫便當作茶錢吧。」

    那伙計大急,說道:「吳老兒,你來此茶樓也不是一次了,什麼時候咱這裡可以賒賬了?這一壺靈茶不過是一百八十塊玉晶,你也不至於拿不出來吧。」

    那吳老兒道:「我這幅畫難道連一百八十塊玉晶也不值?要不是我手頭緊,你便是出一千八百塊玉晶,我也不會賣。」

    說了兩句,兩人便爭執起來,旁人只是瞧笑話。杜子平一直暗自留意,這時走了過來,說道:「夥計,這茶錢我付了,讓他走吧。」

    那伙計聞言,說道:「吳老兒,算你運氣,有這位公子為你付賬。」

    那吳老兒歪頭向杜子平瞧了一眼,說道:「你也懂畫?」言語之間居然甚是無禮。

    杜子平說道:「不敢說懂,只是略知一二。」

    吳老兒把手一伸,說道:「拿來。」

    杜子平一怔,問道:「什麼?」

    吳老兒道:「一千六百二十塊玉晶。」

    杜子平愕然,說道:「這是何意?」

    吳老兒道:「你既然懂畫,這幅青龍圖便不能以一百八十塊玉晶賣給你,我便吃點虧,就作價一千八百塊玉晶,剛才你替我付了一百八十塊玉晶,現在再給我一千六百二十塊玉晶。」

    杜子平瞧了一眼這幅青龍圖,只覺青龍栩栩如生,不過卻看不出半分靈氣,若是在世俗界或許值些銀子,但修煉界誰會以一千八百塊玉晶來購買。

    他微微一笑,說道:「一千八百塊玉晶,便一千八百塊玉晶。」

    眾人聽了,均想,這又是哪裡出來的瘋子,如今這修煉界難道變天了不成?

    哪知這吳老兒道:「我看你根本不相信此畫值一千八百塊玉晶。夥計,你把這畫掛起來,看看有沒有識貨的,省著讓人覺得我信口胡說。等賣出價錢,再來還他。」

    那伙計聽了,更是膛目結舌,這吳老兒本來要以這畫抵一百八十塊玉晶的茶錢,居然還敢坐地起價。坐地起價也就罷了,對方居然還同意了。同意也就罷了,這吳老兒反而又不賣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兩個人。

    杜子平道:「吳前輩,此畫我極是喜歡,你可以再出價。」

    吳老兒道:「我說不賣給你,便不賣給你。你出多少玉晶,我也不賣。」

    杜子平道:「吳前輩,這樣吧,我對繪畫極感興趣,一直未遇到良師,想與你學畫,你看如何?」

    吳老兒微曬道:「你也想學畫,好吧,我每日都到這裡坐上一個時辰飲茶,你便來此學吧,也不須拜師,我只管教,你能學多少,那是你的本事了。」

    杜子平聞言,長揖道:「多謝吳前輩。」

    旁邊一人再也忍耐不住,說道:「吳老兒,只怕這茶錢也會落到這位道友身上吧。」

    杜子平趕忙說道:「我雖未拜師,但學畫,這點茶錢,是理所當然的了。」

    吳老兒點了點頭,似乎是說,孺子可教,施施然下樓去了。

    從這日以後,那吳老兒果然每日來到茶樓,傳授杜子平繪畫之藝。杜子平聰明伶俐,曲意相交,相處到也融洽。杜子平早就將那伙計的玉簡看過,這紅雲谷中書畫名家,只有這吳老兒一人,而且又多次打探,這谷中確實沒有第二個姓吳的書畫名家。

    數月過後,這日裡,杜子平仍舊在茶樓裡與吳老兒學畫之際,卻聽見樓梯輕響,上來五人。這五人挑了張桌子坐子,一人叫道:「夥計,來一壺茶。」

    這時,另一人一眼瞧到那吳老兒,登時站了起來,叫道:「姓君的,果然是你。」其餘四人一聽,盡數轉頭,叫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姓君的,你雖然可以改換容貌,但卻瞞不過我們五人。」

    杜子平聞言,更是認定這吳老兒便是管中仙。只是他心下明白,敢與管中仙結仇的,絕非庸手,而且背後的勢力只怕也是不弱,自己要參與進去,可不能有半分大意。

    他細細打量了一下這五人。為首那人,身材矮小,但顧盼之間,俾睨自雄,顯然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挨著他左首的那人一臉麻子,但身材魁偉;第三人黑臉胖子;第四人長髯過腹;第五人面若淡金。

    這五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修為都是胎動九層頂峰,這五人身上氣息似乎較那萬劍門的田方明猶有過之。那吳老兒見了這五人,嘆道:「你們還是找上門來。」

    那麻面漢子環視四周,說道:「商山五絕前來了斷過節,無關人士請下樓,以免誤傷。」

    樓上的客人與夥計一聽,盡數跑下樓去。這紅雲谷中胎動九層之人,向來極少,如今一下子來了五人,眾人本已擔憂,又聽說是惡名遠颺的商山五絕,哪裡還敢待在這裡,均想道:雙方動起手來,這茶樓只怕都會給拆掉。

    那商山五絕本是散修,卻不料得了一位前輩高人坐化的洞府,得到其中藏寶與功法,修煉初成之後,在商山一帶,同階之中竟是沒碰上對手,尋常散修固然望風披靡,連名門大派中的成名人物,折在他們手裡的也是不計其數。於是這五人便得了個商山五絕的外號。

    也是合該他們有事,這五人橫行慣了,那日裡有三絕奪寶,卻碰上君不忌,他們三人不認識這便是玉龍十九仙中的管中仙,便動起手來。結果三人大敗虧輸,只是君不忌雖然修為精湛,卻也未能斬殺任何一人。

    這一下,商山五絕與君不忌便結下樑子,五人聲稱要找君不忌報仇。只是他們雖然狂妄,卻也不敢惹天一門。天一門勢力強大,雖然門下弟子與人結怨這種事情,向來不主動插手,由門下弟子自行解決,但你要是敢上門來尋仇,那卻是另當別論了。

    君不忌雖然早就知道此事,但他也沒有將這商山五絕放在心上,沒有想到這五人居然會在這裡碰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7
第306章 聯手拒敵
               
    商山五絕見杜子平仍在君不忌身旁,不禁眉頭都是一皺。那面若淡金之人問道:「小子,你也要參和這事嗎?」

    杜子平不過是胎動五層的修為,這五人一眼便瞧了出來,但他身上氣息凝厚,實是罕見,這商山五絕雖不怕他,但也不願他橫插一槓。

    那君不忌笑道:「你們五人出手便是,此人不過是隨我學些書畫,此事與他無關。」

    那麻面漢子性子最燥,當年他在君不忌手下吃了好大的虧,一心想要報復。當下也不說話,他把手一揚,一團五色彩光,向君不忌飛去。其餘四人見了,齊齊放手,但見五團五色彩光,耀起一片光霞,將君不忌團團圍住。

    杜子平一眼看去,發現那五色彩光,居然是五粒圓珠,但見霞光閃爍,每一粒圓珠都是上品靈器,那五色霞光連成一片,威力倍增,微一晃動,已是滿室光芒。

    君不忌哈哈一笑,一隻竹筆握在手中,在空中一劃,那五色霞光立時裂開一道極細微的縫隙,他化為一道遁光,倏地飛到茶樓之外。

    商山五絕隨即也飛出,五粒圓珠彩光大作,又化為青、金、赤、黑、白五色霞光,青的是碧水滔天,金的是萬劍凌空,赤的是烈火飛騰,黑的是烏雲卷地,白的是雪舞迴風,霎時便將君不忌身形盡數掩蓋。

    杜子平睜開真龍之目,透過五色霞光看去,只見君不忌全然不懼,叫了聲:「來得好!」也不見他捏了什麼法訣,只聽見一聲龍吟,茶樓中那幅青龍圖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頓時那條青龍從畫中飛出,飛入五色霞光之中。

    那條青龍昂首挺胸,盤成一團,將君不忌團團護住,五色彩光形成的水劍火雲雪湧了過去,猶如海浪一般,將青龍吞沒。只是海浪也有退潮之時,潮水消退之後,那條青龍絲毫無損,彷彿亙古以來,便矗立其中。

    杜子平大吃一驚,這是什麼神通?那張青龍圖絕非符籙,而且也沒有任何胎動期修士所煉製的符籙能達到這般威力。

    那茶樓的掌櫃夥計與看客們,看見這條青龍,臉上露出驚駭、懊悔與後怕等各種之色,同時心中一個疑問升起,這吳老兒這般了得,為何這些年來,在谷內這般懦弱,任人羞辱?

    那商山五絕又是一捏法訣,五色彩光一陣翻滾,又化作青、金、赤、黑、白五條蛟龍,嘶吼著飛了過去。

    那條青龍身軀飛舞,絲毫不讓,只是以一敵五,不多時便落到下風。君不忌不慌不忙,手中竹筆一揮,又寫了金光閃閃的「定」字。這「定」字在空中一分為五,化為五道金光,向那青、金、赤、黑、白五條蛟龍印去。

    說也奇怪,那五條蛟龍舞動甚急,卻怎麼也避不開這五個「定」字,登時便被印在頭顱之上。這五條蛟龍頓時在空中一停,那條青龍就勢一卷,五條蛟龍立時被打散,化為五色圓珠。

    那商山五絕又驚又怒,這才知道玉龍十九仙果真名下無虛。只是這五人偏生一個牛脾氣,否則尋常散修哪裡敢找天一門下高足尋仇?

    五粒圓珠再次飛起,那商山五絕也高聲叫道:「困龍!」頓時,五粒圓珠光芒大盛,撒下片片五色雪花來。這些五色雪花在空中一陣飛舞,彷彿織就一張大網,將君不忌與那條青龍困在當中。那五粒圓珠化為碗口大小,此去彼來,你擋我擊,攻擊更是犀利異常。

    君不忌竹筆連揮,或書或畫,配合著那條青龍,在這五粒圓珠四下突擊,卻似一條陷入大網的小魚,怎麼也脫身不得。只是他神通了得,一時之間,這商山五絕也奈何他不得。

    這商山五絕心下明白,也不急於獲勝,只是用法力催動這門神通,但見五彩光芒大盛,形成了一個直徑數十丈的五彩光球,將君不忌牢牢困住。

    杜子平在旁瞧著,暗暗佩服這君不忌了得,倘若是以一敵三,或是以一敵四,這商山五絕早已落敗。這五人雖是散修,但個個實力不弱,便是放在南疆三大派中,也是胎動期最頂峰的弟子。

    他哈哈一笑,飛到空中,一拳揮出,空中落下九道雷光,正擊在那五色光球之上。那五色光球一陣晃動,君不忌立即覺察出其中薄弱之處。他竹筆一劃,在空中便畫出一柄長劍,直刺過去,立即將這五色光球斬開。青龍在他身上一繞,便飛了出去。

    這商山五絕吃了一驚,他們也算是胎動期中頂極修士,杜子平那手神通一露,這五人便知不在他們任何一人之下,而且對方似乎尚未盡全力。那矮小漢子眉毛豎起,低聲道:「尊駕,非要架這個梁子嗎?」

    杜子平道:「我與諸位無冤無仇,但既然跟隨這位先生學藝,怎麼也得為他出些力,倘若各位瞧我這無名小卒順眼,不妨上樓喝上幾杯清茶,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這商山五絕聞言,面色略略和緩一些,他們雖然膽大妄為,倒也不是分不出好歹。那君不忌的手段太強,與杜子平聯手,他們是必敗無疑,如今杜子平言語之間留了面子,如何能這般不知進退?

    這五人正待說上幾句場面話,卻見杜子平眉頭一皺,又聽見有人叫道:「小賊,原來你躲在這裡。」

    商山五絕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三十上下的漢子飛來。這大漢雙目炯炯有神,顧盼生威,虯髯如戟,頭頂之上一股血煞之氣約有三尺之高,凝而不散,已經是胎動後期的修為,氣息較他們五人更盛幾分。杜子平卻是暗暗叫苦,這雷昊怎地也出現在這裡?

    原來那雷昊養好傷後,順著雲水河尋了下來,一連數月也沒有找到,卻死活不肯放過,這日也來到紅雲谷,恰好碰到杜子平。

    雷昊對杜子平恨之入骨,噬血魔刃飛起,化為一條血蛟,奔騰而來,同時,又將一隻葫蘆祭出,飛出一股血霧,其中有無數柄飛劍刺去。

    杜子平無奈,噬血魔刃、赤血幡與玄武盾三柄靈器祭出,天罡地煞血獸變、龍神拳、斬龍訣也一一使出,與雷昊鬥了起來。

    那商山五絕與君不忌見了,心中均想,從哪裡鑽出這兩個修士,手段這等了得?君不忌暗道:「後來這個修士,實力足以躋身玉龍十九魔了,那杜子平雖是胎動中期修為,但就算是那劍仙玉柄龍在胎動中期也絕沒有這般實力。」

    見杜子平這番威勢,商山五絕自忖單打獨鬥,絕非對手,但後來這個修士,實力更強,足以壓服杜子平。當下五人知道機不可失,將那五粒彩珠祭起,再次將君不忌困入當中。

    那雷昊也瞧出君不忌的手段似是天一門下,實力之強,還在他之上,便將杜子平慢慢逼了過去。商山五絕見了,心中更喜,那杜子平手段也是不弱,倘若他進階胎動後期,要找麻煩,只怕他們五人還無法應對,正好趁此機會,斬草除根。

    又了過半個多時辰,君杜二人仍無法突圍,但君不忌卻仍是氣度悠閒,渾若無事,杜子平瞧了,心中暗想,這養氣功夫,自己較對方可是相差太遠。

    正在此刻,又聽見有人吟道:「道法初成天地驚,世間何處不堪行?凌雲妙筆我入手,出水潛龍誰點睛?」

    話音一落,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白衣書生凌空而立,杜子平一眼瞧去,心頭一震,險些叫出聲來。此人正是天一門的金筆仙石世傑。

    只見他從袖中摸出一隻金筆,凌空點了兩下,立時射出兩道金芒,穿過那五彩光球,直沒入那管中仙的青龍雙目之中。

    那青龍金光大盛,身體在空中一旋,一陣巨響,那五色彩珠四下飛出,連雷昊的噬血魔刃也飛了出去。縱然雷昊與商山五絕還面臨著杜子平與管中仙的攻擊,但石世傑這手神通,借別人的法術發力,這般手段,便是管中仙,也頗為不及。

    雷昊雖然不知來者何人,但這手神通一露,便知道不妙,腳下生起一團血雲,挾著葫蘆與噬血魔刃便向谷外飛去。

    那石世傑冷笑一聲,說道:「血魔宗的魔崽子,還想跑嗎?」金筆凌空一點,一道金光擊去。只聽見那雷昊痛呼一聲,但身形卻絲毫不停,一起一落,便去得遠了。

    商山五絕見不是路,想逃也逃不掉,索性並肩站在一起,向杜子平三人瞧去,面上居然毫無懼色。

    石世傑看了他們五人一眼,說道:「你們五人好大的膽子,天一門也敢惹。」

    那矮小漢子說道:「我們兄弟五人自知不是閣下對手,但事到如今,也要領教一下尊駕的手段,跪下磕頭求饒這種事情,我們是做不出來的。」

    石世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五人手段不弱,膽氣也不錯,這樣吧,接下來我這一筆,便放你們走。」

    這商山五絕心中暗想,你雖然本領高強,但我們五人豈能連你一筆都接不下來?那君不忌也是玉龍十九仙之一,何嘗是我們五人的對手?

    這五人心意相同,齊聲道:「請尊駕賜教。」

    石世傑金筆凌空飛起,化為數十餘丈長短,向他們五人捺了下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7
第307章 同門
               
    這金筆落下之勢雖然緩慢,但商山五絕卻覺得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當下忙將五彩圓珠祭起。五彩圓珠呼嘯旋轉,剎那間幻化為無數形狀,在空中凝成一隻五彩光盾,光盾上面隱約可見幾道怪異的符文。光盾迅速放大,將五人盡數擋下。

    金筆落了下去,按在那金盾中間,一聲巨響,那五彩光盾光芒連閃,商山五絕只覺得身上有萬鈞之力壓了下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骨骼之間發出咔咔作響,連七竅都開始滲出血來。

    嘩啦一聲,這五彩光盾終於散了開來,又化為五粒五彩圓珠,金筆這商山五絕在空中也翻了兩個觔斗,摔出數丈之遠。他們五人不肯示弱,又硬生生地站了起來,只是除了那矮小漢子之外,其餘四人人人口吐鮮血。

    那矮小漢子面色慘白,張口說道:「尊駕手段高強,在下佩服,只是這是否算接下這一筆呢?」

    杜子平暗道:「這為首之人果然遠勝他人。」他這念頭未消,那矮小漢子卻也忍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來。這石世傑居然一招便將他們五人擊傷!

    石世傑道:「你們也算接下了這一招,走吧。」這商山五絕不敢倔強,收了五彩圓珠,駕起遁光飛走。

    那君不忌走上前來,說道:「石師兄,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煉就了這般可驚可怖的神通。這支金筆當真是出神入化,難道你要結丹了?」

    石世傑道:「一年前,偶有所得,道心有所寸進,此番回山,便要閉關結丹。」

    管中仙點頭道:「不錯,若非道心進益,你也做不到化他心為我心,那手畫龍點睛的手段,也不會達到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時,杜子平走上前來,向石世傑施了一禮,說道:「見過師尊。」聲音竟有幾分喜極而泣之意。

    石世傑面色一板,說道:「杜子平,你且先別拜師,當日我把你送回,你卻怎的修煉了這門手段,還連累了褚師弟。」

    杜子平忙道:「弟子正要把別後之事稟告。」當下,他便從如何被噬血神魔收入門下,遇到屠龍神魔,進入血魔宗,跑到南疆,連遇到林陽,設計與君不忌相交,都一一道來,冰夢與琅軒秘境之事,也未隱瞞。只是那瓊娘與龍淵壺之事,卻沒有提到。

    他本來設計好一套說詞,只是他剛才鬥法,已經施展了化血大\法,瞞不過兩人,索性便將實話說出,或許反而可能重入門牆。他喜極而泣,倒不是假的,當日在天一門下,石世傑對他確實極好。

    石世傑與君不忌聽了,均覺得有幾分可信,尤其那林陽之事,倘若心中有鬼,杜子平定會欺瞞過去。

    「林陽?」石世傑低聲念了兩遍,又向君不忌問道:「君師弟,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君不忌搖了搖頭,說道:「估計是一個假名,不過,聽杜子平所言,這林陽的實力,未必在師兄你之下。」

    石世傑點了點頭,轉身對杜子平道:「你有意重入門牆,我自是歡喜不盡。但現在情況有異,你學了血魔宗的手段,而且還要學明心訣,我不敢擅專,入門須得掌門允許,你隨我回去吧。」

    杜子平聽了,心頭又驚又喜,聽這意思,石世傑是允許自己重入天一門,這明心訣也有望修習,但倘若那天一門的掌門認定自己不懷好意,只怕立時便會將自己斬了。但醜媳婦難免見公婆,這一關是必過的,便又躬身行了一禮,站在石世傑的身邊。

    那君不忌笑道:「石師兄,恭喜你又收得佳徒。」

    石世傑又向君不忌問道:「君師弟,你道心磨煉得如何?此次可想隨我回山嗎?」

    君不忌搖頭道:「自你我當年約在此日此地相見以來,這數十年前,我自知道心磨煉不夠,先後隱居於市井之中、朝堂之上與山野之內,但終究差了一層,否則今日也不會受困於商山五絕,今日我便不與你回山了。」說罷,他向石世傑拱一拱手,飄然而去。

    杜子平望著君不忌遠去的遁光,向石世傑問道:「師父,修煉界不是傳言玉龍十九仙結丹易如反掌,怎麼這位君師叔結丹費這般周折?」

    石世傑道:「傳言之事,本就做不了准,不過若僅僅是結丹,你君師叔早就可以了。但道心修煉不夠,結丹後,每進一步,都勢比登天。因此磨煉道心一般都在結丹前。」

    杜子平不解地道:「為什麼道心磨煉不足,結丹後每進一步,都勢比登天?」

    石世傑道:「因為元神魂魄與體內法力凝為一體,便結成金丹。金丹九轉,方可成就大道,每一轉便是一層,每一轉魂魄都要受到天地靈氣的洗滌,倘若道心修煉不足,每一轉都有可能讓人魂飛魄散。」

    杜子平沉思片刻道:「那為什麼不在引氣期呢?」

    石世傑道:「磨煉道心花費時間太久,倘若在引氣期就磨煉道心,便會耽誤修行,進階胎動期不免就落後,也會因氣血不足,時間不夠,而無法結丹,甚至連胎動期都有可能無法達到。」

    他微微一頓,接著說道:「不過,這倘若有在不耽擱修煉的情況下磨煉道心,自是最好不過,只是有這種機緣的百中無一,而且往往還危險之極,本門也只有萬仞師弟有此機緣。」

    杜子平道:「不知那是什麼機緣?」

    石世傑道:「所有這種機緣,都是一種幻術,讓人墜入其中,歷經輪迴。本門的問心路便是其中一種,這法子雖然有效,但也很容易令人道心崩潰而亡。當年我們十人一同過問心路,雖然有前輩護法,但仍有三人道心崩潰而死,只有萬師弟一人走完,黃道走了近八成,我只走了一半,剩餘七人更是不及我。」

    杜子平心中一動,暗道:難不成我在龍淵壺所經歷的第一關,便磨煉了道心?他又想了想,問道:「即便如此,那萬仞與黃道結丹只怕也落在師父的後面。」

    石世傑搖頭道:「若是黃道師兄,我還可以略比上一比,但你萬仞師叔天資卓絕,只怕數十年前便到了我今天的地步,他素來不願宣揚,而且多年來在外遊歷,八成早已結丹。」

    杜子平一路之上,向石世傑請教。那石世傑雖然對化龍訣、斬龍訣、化血大\法與冥王訣一點不知,但他畢竟是即將結丹之人,只是詢問了一些,便知道杜子平在修煉上有哪些不足,一一進行指點。

    杜子平自修煉以來,從今日起這才是真正地得到了師父的指教,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已經走了彎路,自是受益非淺。

    不過兩日工夫,兩人便回到天一門,杜子平見景色依舊,想起往事,不禁感慨萬千。石世傑道:「我先領你回為師的洞府,見一下同門師兄弟,然後我再去向掌門稟告此事。」

    他見杜子平似乎略有幾分緊張,便道:「放心吧,掌門一向寬厚,只要你所說是真,重入門牆,絕無問題。」

    天一門所在山門為丹陽山,丹陽山分為五層,最底下兩層是引氣期的弟子居住之所,第三層、第四層與第五層分別由胎動期、金丹期與元嬰期修士所在之地。

    石世傑洞府位於第三層頂部,佔地倒是極廣。除杜子平外,他還有四個徒弟,大弟子便是范起龍,二弟子索文,三弟子武向明、四弟子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名為朱靈波。

    石世傑回到自家洞府,便將門下弟子盡數招了過來。杜子平當年在這裡學道,人乖巧聰明,又有意與這四人交好,大家本就相熟,交情也是不錯,如今見了,都是頗為歡喜。

    那范起龍修為已達胎動三層,只差一步便進階胎動中期,索文則是胎動二層,那武向明與朱靈波都剛進階胎動一層不久。

    杜子平見了,心下嘀咕,那范起龍當年為進階胎動,費了多少工夫,怎麼索文等三人居然也這般容易進階?但他口中卻道:「多年不見,想不到四位師兄居然全部進階胎動期,真是可喜可賀。」

    范起龍笑道:「當年小師弟無法修煉,這才幾年工夫,便將我們都甩在後面,本該我們向你賀喜才對。」

    朱靈波道:「小師弟這番話,可是令我等慚愧了。除了大師兄外,我們師兄弟三人偶然為宗門立了大功,這才獲得靈丹伐毛洗髓,勉強進階胎動期的,哪裡向小師弟你這般輕鬆進階?」

    石世傑插口道:「你們不用羨慕杜子平,他與你們不同,他是九死一生才達到今天這個地步,如今他在南疆也算是小有名氣,前些日子,南疆三大派之一的飛龍谷滅掉,還有他的功勞在呢。你們師兄弟多年沒有見面,在這裡先聊一聊,我去見掌門。」

    范起龍等四人一聽,大吃一驚,等石世傑走出洞外,便圍了過來。朱靈波最是好奇,問道:「小師弟,你把這些事情都講一講,讓我們聽聽。那飛龍谷畢竟也是一個大派,你是用了什麼詭計,居然會將它掀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8
第308章 重入門牆
               
    杜子平道:「說來話長,等我慢慢道來。今日重逢,我備了些小禮物,還請各位師兄笑納。」說完,他取出四隻玉盒,分別遞了過去。

    范起龍笑道:「我們還沒準備物事,卻先收了師弟的禮物。」說完,他接過來,打開一瞧,面露訝色,說道:「這是烏光玄鐵,這可是煉製上品靈器的最佳材料之一,這禮可是不輕了。」他手中的靈劍還是一隻下品飛劍,有了這塊烏光玄鐵,那便可煉製成上品靈劍了。

    其餘三人看了杜子平所送的禮物,也儘是吃驚。索文與石世傑一樣,所用的靈器也是一隻靈筆,只不過他手頭拮据,靈筆也是下品,杜子平送給他的是一塊祛魔紫金,是煉製上好材料。

    武向明用的卻是七柄飛刀組成的成套靈器。杜子平送給他的是那塊無形冰,這無形冰融入飛刀之中,不但更加鋒銳堅硬,而且還變化無端,頗有擾亂對方靈識之效。

    朱靈波的禮物是那塊流光鏡玉,此物不但是煉製上品靈器的最佳材料,而且煉製出來的靈器賣相極佳。朱靈波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對這種物事,最是喜歡。

    朱靈波道:「虧得小師弟上心,我們所用之物還記在心上,這份人情,我便領了。」

    不提杜子平與同門幾位師兄敘舊,卻說那石世傑來到天一門掌教所在之所太虛宮。那天一門的掌教百里靈鈞正與幾位金丹期的修士論道。聽石世傑有事求見,便喚了進來。

    那石世傑一走進來,百里靈鈞眼前一亮,說道:「世傑,你道心打磨得不錯,這番是準備結丹了?」

    沒等石世傑答話,旁邊一位金丹期修士說道:「看石師弟這個架式,估計不出十年,咱們天一門,便可增加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了。」

    石世傑只覺得聲音極為耳熟,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後來說話的那人竟是傘仙黃道,他居然已經結成金丹了,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百里靈鈞呵呵笑道:「黃道三年前便已經結成金丹,而你一直在外遊歷,所以還不知曉。對了,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石世傑收了驚駭之心,說道:「當年我收的弟子杜子平,如今修煉有成,有意要重入門牆,不知掌門可否同意?」

    百里靈鈞道:「只要來歷清楚,身世清白,這種事情,還需要我點頭嗎?」

    石世傑道:「此人情形較為複雜,因此需掌門批准,我才可以允許他重入門牆。」說完,他便把杜子平之事原原本本地道來。

    那百里靈鈞聽了,撚鬚不語,半晌之後,向其它幾個金丹期修士說道:「你們的意見呢?」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率先答道:「掌門明鑑,此子似是大有問題,若收入門中,只怕會養虎為患,而且此子又修煉了化血大\法,我等應替天行道,就此將其斬殺,萬不可放虎歸山。」

    石世傑認得這個老道。他道號為寧泊子,但生性嫉惡如仇,加上曾經吃過魔道修士的大虧,只要是沾了半個魔字,他都斬草除根,半點也無寧靜淡泊之風。

    這時,一個長眉秀目的中年道人則稱:「我看這杜子平到是一個好的修道苗子,倘若這麼廢了,實在可惜。而且他若是有意欺瞞,怎會說出這些對他不利之事?」此人道號為華陽子,卻是生性謙和,頗有慈悲之意。

    於是這幾個金丹期的修士分為兩派,有認同寧泊子的,有贊同華陽子的。百里靈鈞道:「黃道,你是什麼意見?」

    黃道躬身施了一禮,說道:「掌門師伯,這杜子平所說真假先不論,這明心訣乃我派核心功法,怎能這般輕易傳授於他?倘若他再將這門功法外洩,豈不是令魔道如虎添翼?」

    那黃道與石世傑向來不對付,石世傑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張口說道:「掌門師伯,這明心訣雖然是我派核心功法,但除了可將根基扎得更加堅實之外,也無其它特異之處。本派真正的功法神通,豈是這一部區區的明心訣可比?若擔心此功法外洩,還不如擔心其它法訣。」

    百里靈鈞道:「好了,你們也別爭執了,回頭我與長老會商議一下,再瞧一下那杜子平,用秘法試上一試,看看他是否說謊,然後再做定奪。」

    石世傑回到洞府當中,杜子平見他臉色不渝,知道多半是自己重入山門之事有了波折。還未待他開口相詢,那石世傑道:「子平,你莫要擔心,我領你去見師祖,此事有他出面,想必無礙。」

    石世傑口中的師祖便是他的授業恩師楚玉風,那楚玉風已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在天一門長老會中位置排名第一。

    哪知石世傑與杜子平來到楚玉風的洞府,卻見一位紫衣侍者說道:「石師兄,主人剛被掌門邀走,你且先在這裡等候片刻。」

    杜子平心下尋思,怎麼我這一個小小胎動期修士重入門牆,居然會讓掌門與長老會這般大動干戈?他哪裡知道,天一門早有門規定下,這明心訣不得輕傳,一定要提防外人盜去。

    而石世傑又是楚玉風一派,楚玉風在天一門下金丹期修士中,地位僅稍遜於掌門百里靈鈞。石世傑如今又即將結丹,所以當時百里靈鈞一聽此事,便感到棘手之極。

    杜子平與石世傑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只見洞門一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石世傑領著杜子平上前道:「見過師父。」

    杜子平是第一次見到楚玉風,只見他慈眉善目,面色紅潤,當真如神仙一般。這楚玉風看了一眼杜子平,對石世傑說道:「這便是你要收的弟子杜子平吧,年紀不大,修為到是深厚,不錯。」

    石世傑見楚玉風誇讚杜子平,心中一鬆,知道此事可行,便道:「師父,弟子今日見你,是想讓杜子平重歸門下,請您玉成此事。」

    楚玉風道:「你如今才來,已是晚了,我們計議已定。不過,倘若杜子平並未說謊,明日重入門牆自是可期,不過,這明心訣卻是要靠他的本事了。」

    石世傑聞言一怔,楚玉風道:「我不能說得太多,一來說了,也於是無補,二來還被別人說閒話。不過,倘若杜子平真的拿到明心訣,也會有他的好處。」石世傑不明所以,見楚玉風不肯多說,便又聊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次日,丹陽山,太虛宮。

    天一門六大長老與掌門百里靈鈞皆在於此,目光炯炯,望著跪在堂前的杜子平。

    半晌,百里靈鈞向四週六人望去,說道:「你們聽了杜子平所言,意下如何啊?」

    左首一個一臉冷峻之人說道:「我用靈犀術探過,杜子平此言應無假話,但倘若是血魔宗或其它魔道派來的奸細,只怕早已防範於此,因此這並不足為證。此人修習過化血大\法,終歸是魔道一派,不得不防。」

    杜子平一聽,心頭一震,卻聽道楚玉風道:「我也用秘術探過,杜子平絕無問題。縱然魔道功法詭異,想要瞞過咱們這麼多人,說出去,只怕修煉界是誰也不信。」

    這時又有一人道:「我認為楚師兄說的有道理。」

    杜子平心頭方是一鬆,又聽得一個人冷冷地說道:「魔道之人凶狠歹毒,寧錯殺,勿放過。」此人不僅不肯令杜子平重入天一門,居然還要將他斬殺。

    又一人插口道:「此言差矣,倘若寧錯殺勿放過,我天一門名門大派的風度何在?與魔道又有什麼分別?」接著又兩人表態,恰好又是各持一詞,登時劃分為人數相同的兩派。

    百里靈鈞說道:「我也說說我的看法吧。」他正待接著說下來,殿外卻傳來一個聲音,「這個叫杜子平的弟子沒有問題。」

    眾人抬頭一眼,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錦袍公子,走了進來。他只是向杜子平瞧了一眼,面露微笑,杜子平便覺得一顆心不由自主得突突直跳,當下吃了一驚,暗自想道:「此人是誰?怎會有這等修為?便是雲重、楚玉風與百里靈鈞也沒有這般本事。」

    那百里靈鈞一見那人,急忙站起身來,躬身施了一禮,說道:「李師叔駕到,不知何事?」旁邊那幾名長老也站起身來,說道:「見過太上長老。」

    杜子平心頭一震,暗自想道:「這果然是元嬰期高手。」此人名李青山,是天一門中一位太上長老,修為是元嬰初期。

    李青山道:「我聽說長老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胎動期弟子,都出動了,便過來瞧瞧。這杜子平剛才所言,我聽到耳裡,也用神通探過,絕無半分假話。因此,我覺得將他重新收入門下,這方面不應該成為障礙。」

    這李青山何等身份,又有誰不長眼睛敢來質問?眾人無不應允。

    百里靈鈞道:「那好,杜子平重入天一門,這事就這麼定了。不過,這明心訣……」

    那李青山道:「按老規矩,一個月後讓杜子平自行過那問心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8
第309章 問心路
               
    石世傑本來見杜子平終於可以再入天一門,面上一喜,但聽到李青山此言,面色立即籠了一層陰雲,只是李青山的地位,哪裡容得下他來說話?

    待杜子平隨石世傑回到洞府之後,見石世傑仍愁眉不展,便問道:「師父,那問心路有何問題?怎麼你這般擔心?」

    石世傑道:「本來這明心訣有兩種傳授法子,一種是師徒之間傳授,只是我沒有修煉那明心訣,便無法傳你;另一種便是過問心路,這種方法的好處是可以得到全套的明心訣,但問心路艱險之極,便是有人暗中保護,仍有隕落的可能。」

    杜子平道:「師父,當年那萬仞師叔在引氣期時,都過了的問心路,難道我現在一個胎動中期的修為,還不成嗎?」

    石世傑道:「這問心路可怕之處就在於,你的修為越高,所受的考驗越大,最有可能通過的反而是引氣期弟子。」

    杜子平這才明白,為何石世傑如此擔心。他略微想了一下,問道:「師父這問心路之中有什麼考驗?可有人在胎動中期通過嗎?」

    石世傑搖頭道:「自打問心路建立以來,只有一萬餘年前的雷火真人以胎動初期自行通過這問心路,此外再無第二人不用任何寶物,在胎動期過此問心路。這問心路考驗的是道心,修士步入其中,便有無窮無盡的幻境生成,委實難以抵擋。」

    杜子平沉吟良久,張口問道:「師父,照這麼說,這問心路也只能由引氣期弟子通過了,那本門花費這麼大精力建立,未免得不償失。」

    石世傑道:「這問心路本是為金丹與元嬰期修士修煉幻術神通而建,至於磨煉引氣期弟子的道心只是意外之效。對胎動期修士而言,由於過於凶險,可以說得上更無半分用處。」

    杜子平道:「當年雷火真人為何要冒此風險?」

    石世傑道:「雷火真人將一塊開了靈智的迷幻晶煉製成本命靈劍,但總差之分毫,不能運用自如,便再來問心路一試。不然,他固然是一個天生的修道種子,靈識過人,而且在引氣期時便通過了這問心路,也不肯輕易相試。而且那塊迷幻晶對他通過問心路,也是頗有助益。」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便知道自家過這問心路有了幾分把握。

    石世傑又說道:「不過,雷火真人過此問心路,也是令他受益非淺。他日後結丹之際,不知怎的,中了仇家的暗算,金丹碎裂,卻立即以碎丹再次結丹,修為更勝同儕。」

    杜子平道:「師父,可否給我一間秘室,我要修煉一門神通,對過此問心路,或有幫助。」言罷,他取出一塊雞蛋大小泛著土黃金光芒的土黃色晶石。

    石世傑一怔,說道:「這可是迷幻晶?只是雷火真人那塊可是開了靈智的。」

    杜子平道:「師父,我這塊也是開了靈智的迷幻晶,是在琅軒秘境中所得。」

    問心路位於丹陽山一處名為幻境仙洞之所,那幻境仙洞內部面積極廣,那天一門中金丹與元嬰期修士往往會來到此處修煉幻術神通。而問心路恰是幻境仙洞入口處的裡許長短的一段石路。這問心路地面上鋪著一層五顏六色的鵝卵石,洞底是一大塊綠色翡翠。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石世傑帶領杜子平來到幻境仙洞洞口,便停下了腳步,說道:「前面那條石子路便是問心路,倘若你撐不下去,趕快呼救,便會有人救你。」

    杜子平向石世傑施了一禮,邁步走了進去。這問心路也不知設了什麼禁制,地面的鵝卵石也是鮮豔異常,映著上面翡翠落下的綠色霞光,瑰麗之極。

    杜子平一踏上這問心路,眼前光芒流轉,立時給他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同時又覺得全身放鬆之極,竟是有說不出來的輕鬆,只想躺在這裡,好好地睡上一覺。

    杜子平有過龍淵壺過三關的經驗,立即知道這是要墜入幻境的前兆。倘若他真地躺了下去,只怕是再也不會起來,當下運轉冥王訣,立即從這種狀態下脫離出來。

    石世傑在外面望著,初時見杜子平彎腰,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裡,哪知他隨即挺直腰板,接著向著走去,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只是他不由得又暗自擔心,這杜子平剛入問心路,便這般不濟,這問心路他又如何能過得去呢?

    杜子平緩緩向內走去,只行十餘丈,景色便是一變,只見眼前白浪滔天,無邊無際,竟是一片汪洋。杜子平靈識過人,又將那迷幻晶用龍神拳煉化,見此情景,仍保持靈台清明,知道這是幻術,但也不敢深入其中,當下騰空而起,徑直向前飛去。

    不多時,眼前海浪翻滾,一個女子出現在海浪之上。那女子身上穿著一件雪白色的輕紗長袍,腰間繫根淡藍色的絲帶,長袍一直落到她腳下,正是瓊娘,一如他當日初見。杜子平一怔,突然一個大浪捲來,立時將他捲入水中,骨都都地沉了下去。

    杜子平知道不妙,也不去理它,徑直在水下向前游去,只聽見後面瓊娘的聲音,「子平,救我!我半年前離開宗門找你,卻在半月前碰上一個道人,將我捉在這裡,我法力被封,堅持不了太久時間。」這瓊娘的聲音淒慘之極,杜子平強自忍耐,假做不知。

    沒過多久,他腳下踏上實地,只覺身上一輕,汪洋盡去,還是在那問心路上,只是出了一身大汗,剛才那瓊娘呼救,幾次險些令他轉過頭去,委實令他心力交悴。

    他才邁了兩步,眼前突然出現一人,卻是那管中仙君不忌。他手握竹筆,曼聲吟道:「已慣紅塵迷坦路,不堪回首望陽關。浮雲世事杯中盡,倦客生涯夢裡還。縱有雄心生筆下,難尋豪氣聚眉間,風飄幾度霜和雪,化做燈前兩鬢斑。」

    他冷冷地瞧道杜子平,說道:「君子可以欺其方。你騙得了石師兄,卻瞞不了我。」

    杜子平大駭,說道:「君師叔,我所說全是真話,沒有半句虛言。」

    君不忌道:「自從那日分別後,我便在你所說的百靈山一帶尋找,卻一直沒有發現你所說的凌雲澗。你要是做一件大事,就不應該在這種細節上扯謊。當我知道那一帶並沒有你所說的百靈山凌雲澗時,便急忙趕了回來。」

    說完,他手中那隻竹筆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將杜子平罩了過去。

    杜子平忙一捏法訣,一道血光飛出,正是那噬血魔刃。只是那君不忌的實力遠在他之上,噬血魔刃與那光圈微一觸碰,便倒捲而回。

    杜子平凌空飛起,心中想道:「怎麼會這樣?難道百靈山凌雲澗被林陽用法術遮蔽起來?或者這百靈山凌雲澗,當地人並不叫這個名字?」

    他一連施展了數門神通,將玄武盾與赤血幡也祭了出來,但即便這樣,不過幾個回合,他便險象環生。他暗暗驚訝,這幾日不見,君不忌的實力怎麼會強到這個地步?莫非這又是幻術?

    但見空中十幾個光圈此起彼伏,杜子平將心一橫,暗自想道:「自家左右也沒有扯謊,索性拚死一戰。」

    想到此處,那噬血魔刃在空中一晃,化為一柄巨刀,直斬下來,一陣金玉交加之聲過後,那十幾個光圈盡數被斬成兩半,化為無形。

    同時,赤血幡兩道觸手也擊在那君不忌的身上,立時打了一個對穿。只見君不忌的身影在空中慢慢消失。果然是幻術,杜子平長吁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他一直走過那問心路,來到幻境仙洞之內,一路之上居然再無考驗。

    這時,只見那李青山走了出來,向他微笑道:「很好,你是我天一門自建派以來,第一個通過問心路的胎動中期弟子。」

    杜子平連忙向前施了一禮,說道:「師叔祖過獎了。」

    李青山道:「這問心路主要考驗你所說是否是真話。先出現的是瓊娘,倘若你所說是假,只怕你便會一刀將其斬去,從此你便徹底墜入幻境,再無醒轉之可能;但你說的是真話,倘若靈台不能保持清明,便被她所感化,一樣會附入幻境。」

    杜子平聽到這裡,心中直呼僥倖。

    李青山道:「那君不忌出現也是如此,倘若你說是假話,被揭穿後定會一剎那的心神不定,那麼問心路便會把你拖入幻境,你是永遠也不能戰勝對方的,只有你說的是真話,這才不會被問心路所欺。」

    說完,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說道:「這便是明心訣,你可以在這裡待上三日,有什麼不懂之處,儘管問我。」

    杜子平大喜,急忙接過玉簡,一股法力便欲向那玉簡輸去。卻見那李青山突然大吼一聲,摔倒在地,身體扭了兩下,便消失不見。

    杜子平只覺眼前景色晃動,發現自家還在那問心路上,手中也空空如也,那枚玉簡也不知去向。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