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7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48
第290章 玄雷天火陣(上)
               
    那引氣期的和尚吞下一枚丹藥,恨恨地說道:「這紫霄雷光這等滑溜,竟然似乎知道我這玉瓶的厲害。」

    那胎動四層的和尚道:「這等天地通靈之物,在此地蘊藏了這麼多年,早已經通靈。因此,別看你修為不高,但這玉瓶早已令它不安,所以它才會這般到處逃竄。」

    過了片刻,那引氣期的和尚自覺法力已經補滿,便又飛入雷光之中。他這次學了乖,從另一個方向迂迴飛了過去,但不多時,他仍是無功而返。一連三日,這引氣期的和尚用盡辦法,也沒有捉到那紫霄雷光。不過他們所帶的丹藥到是充足,因此也不擔心法力消耗過大,無法補滿。

    到了第四日,這次那引氣期的和尚飛了回來,服下丹藥。這胎動四層的和尚道:「我到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獲取這紫霄雷光。」

    說著,他取出一塊玉符來,道:「這玉符可化為一隻大手,估計能將這紫霄雷光困住一剎那,你那時可要抓住機會,用玉瓶把它捕獲。」

    那引氣期的和尚大喜,說道:「師父,你怎麼不早一點將此符拿出來,否則咱們早就把它捕獲了。」

    那胎動期的和尚暗暗苦笑,這玉符極為珍貴,他哪裡肯輕易施展,更何況這紫霄雷光要上交給五長老,又不是給。他要知道這裡到處都是雷霆,這玉符估計用完這次,作作廢了。若非現在時間不多,他也不肯使用。他心中又不免暗暗埋怨那五長老,既然要捕獲紫霄雷光,也不準備充份些。

    其實他也明白,一來這紫霄雷光靈性太高,早已出乎五長老的意料之外;二來這引氣期的和尚修為太低,給他太強的寶物,他也施展不了。但他口裡卻道:「我見你飛行遁速頗有提升,還以為你可以單獨擒獲它呢。記住,這裡雷霆之力太強,我這玉符,只怕也只能用上一次。」

    這引氣期的和尚再次飛入雷光之中,與紫霄雷光兜了兩個圈了,掉頭就走。這紫霄雷光雖然通靈,卻也不具有這般看破詭計的智慧,仍是追了過來。

    那胎動期的修士見距離差不多,便叫道:「就是現在!」他一股法力注入,那玉符立即飛起,化為一道紫光,在空中凝成一隻紫色大手,一把便將這紫霄雷光扣住。

    只見雷聲大作,無數道雷光擊在這紫色大手上,砰的一聲,那紫色大手化為片片流光,四散不見。但有了這一瞬間的停頓,那引氣期的和尚急忙將玉瓶祭起,一道霞光從瓶口射出,將那紫霄雷光一卷,向玉瓶拖去。

    只見這紫霄雷光在這道霞光之中忽大忽小,變幻無端,盡力想逃出,但卻無濟於事,片刻間便被收入玉瓶當中。那引氣期的和尚將玉瓶封好,又貼了一道符籙,這才從空中落下。

    就這麼短短一瞬,那引氣期的和尚便覺得法力有些跟不上,忙又服用了一枚丹藥。這時空中雷聲大作,一個人從雷光之中飛出,手中擎著一個陣盤,身邊的雷光盡數落下陣盤之中。

    這人一落到地上,看著那胎動四層的和尚,口中說道:「衛天龍,你不用隱藏身份了。」

    那胎動四層的和尚道:「不錯,我就是衛天龍。杜子平,你也不用改頭換面了。」

    兩人同時身體一轉,均露出本來面貌,那引氣期的和尚見了杜子平,也是心頭大震,目光流露出親近之意,此人正是米虎。

    衛天龍道:「上次敗於你手,壞我大事,我夜思晝想,也要報仇。如今老天長眼,終於給了我這個機會,以隧我願。」

    杜子平灑笑道:「敗軍之將,也敢言勇?」

    衛天龍喝了一聲,「起!」

    杜子平只見眼前一花,四面儘是十餘丈高的火焰,不由得吃了一驚。他現在對陣法也有一定的瞭解,落地之前,他也瞧了兩眼,並未發現有陣法,這才下來,卻沒有想到這衛天龍還是布下了一套法陣。

    杜子平學了那柳青青的陣法之後,對三才門的陣法傳承頗有瞭解,那衛天龍就算陣法修為再強,只要不出三才門的範圍,他便能瞧出端倪來。他心頭暗凜,萬沒有想到這衛天龍在陣法的造詣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衛天龍冷笑一聲,自打上次樂堂主死在杜子平手中之後,他便知道杜子平的陣法水平頗為不弱,雖不及自家,但對方修為了得,一旦交手,自己贏面還是不大。雖然杜子平在陣法上差距頗大,但杜子平的陣法也是學自三才門,因此這個優勢就打了個折扣。

    那五長老也是一個心思緊密的人,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杜子平有可能也會來進入這琅軒秘境,而且也欲染指這紫霄雷光,但原掌櫃、媚骨神魔與衛堂主均死在杜子平的手中,那麼這個秘密未必能保得住,尤其又發現天風與青鸞與杜子平交好,更加小心,當下便讓衛天龍鑽研陣法之術。

    這衛天龍在陣法之道的天賦當真了得,這幾年的苦修,讓他的陣法又進了一層。他今日布下的這套陣法,名為玄雷天火陣。此陣有七枚火種,可將雷電之力化為烈火,在這雷霆深淵之中,雷電無窮無盡,因為威力更大上三分。

    杜子平知道陣法不能持強硬闖,便運起真龍之目四下望去。衛天龍一聲獰笑,法力一催,立時無邊無際的火海蔓延過來。

    杜子平忙騰空而起,卻見空中落下無數火球。他雙手一推,一道龍捲風生成,將這些火球一卷,便送至別處。哪知這些火球轟的一聲,爆裂開來,化為一道火焰帷幕,將杜子平反捲了過來。

    但見一道巨大的光劍斬去,那火焰帷幕立即被斬成兩半,杜子平身體一飄,便飛了出來。他在空中一個轉身,那兩半火焰帷幕順勢一卷,化為一條火龍,正撞在杜子平的丹田之上。

    衛天龍見了,不由得大喜,哪知這條火龍閃了幾閃,直沒入杜子平的丹田之內。他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要知道那條火龍是此陣中七枚火種之一所化,威力無窮,那想到杜子平竟然安然無恙。他暗自催了幾次陣法,卻發現那枚火種居然平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到了,這一驚更甚,反到不敢全力催動陣法了。

    杜子平被那火龍撞在身上,當時只道糟糕,哪曾想那丹田中那碧靈血焰微微一抖,這條火龍便全部沒入那碧靈血焰當中,化為一朵燭焰大小的火花,融入碧靈血焰當中,只轉了幾轉,便消失不見了。

    那碧靈血焰有吞噬火焰之能,現在又進階成法寶,那麼法寶之下的火焰便可以便它盡數吞噬。只是杜子平還是胎動期修為,無法驅使這碧靈血焰。其實也是事有湊巧,火龍這一擊倘若打在別處,他縱然不死,也必受傷非淺。

    但這碧靈血焰正在丹田之中,這一擊便是自行送上門來,碧靈血焰哪肯放過,頓時便將這火種吞噬。莫說衛天龍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杜子平都有些糊塗。

    那衛天龍平白無故少了一枚火種,這玄雷天火大陣便弱了幾分。他不明所以,催動陣法,化為無邊無際的火海,將杜子平團團圍住。

    杜子平知道這陣法太強,若不能找出陣眼所在,遲早就會得隕落於此,便施展出龍神拳來。拳風所到之處,一股淡淡的水汽盤旋圍繞,火焰靠近過來,盡數熄滅,原來他已將那玄冥神水祭出。

    那玄冥神水正是火焰的剋星,只是這玄雷天火陣有這雷霆相助,火焰無窮無盡,因此杜子平也無法突圍。即便如此,杜子平壓力也是大減,可以默默地推算陣眼所在。

    倘若這衛天龍這些火海聚集在一起,也不用六枚火種齊至,只需二三枚火種,那杜子平縱然有玄冥神水相助,也是抵擋不住。但他剛才損失了一枚火種,心中也是驚疑不定,因此到沒敢全部催動陣法。

    片刻之後,杜子平一聲長笑,頭上生出雙角,全身覆蓋一層鱗片,化為真龍法身,向左面一丈多遠的地方一竄,隨即橫移五尺。忽地一聲,火焰急轉,景色又是一變。原來他已經推斷出這陣眼大致所在,又見那處火光最盛,便試了一下,果然讓他料中。

    那衛天龍哼了一聲,自語道:「眼光不錯,居然瞧出一處陣眼來,膽量也不小,只是你以為這樣就破陣了嗎?」他心下暗自尋思,這杜子平瞧他不出,也是一個陣法的好苗子,他孤身一人,沒人指點,全憑自家摸索,居然陣法造詣也達到這般地步。

    這時,杜子平已收了真龍法身,卻發現那火海已經不見,周身是無窮無盡的火鴉,也不知是幾千幾萬隻。杜子平雙臂一抖,兩道劍芒飛出,在空中一晃,化為百餘劍光,形成一道數尺寬的劍光,如一條劍河一般,將周圍三尺之內,盡數護住。那火鴉只要撞上,立即便被絞個粉碎,化為朵朵火焰,卻無法靠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48
第291章 玄雷天火陣(中)
               
    由於杜子平丹田內形成水火兩道本命劍氣,因此這兩道劍芒中也含有這兩種屬性。雖然這兩道本命劍氣在萬毒草原中受損頗重,但只要不動用本命劍氣,斬龍訣到也不受影響。

    但見劍光繚繞,漸漸地便化為紅白兩色,那紅色劍光絞滅火鴉之後,總有那麼一絲火焰之力進入丹田,與那紅色劍芒融為一體;而白色劍光卻又是不同,劍光之上附有一層淡淡的冰霧,那火鴉絞碎之後,與冰霧一碰,立即熄滅。

    這兩道劍光吞吐不定,白色劍光主攻,忽而劍光暴長,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上,忽而劍光四展,化做千萬,有如寒濤掠地;紅色劍光主守,恰似孔雀開屏,耀眼之極,竟將這玄雷天火陣的火光都壓了下去。

    衛天龍看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怎麼一樣是胎動四層的修為,這杜子平怎麼會強到這個地步!兩人之間的差距,較上次鬥法更為明顯。他暗暗催動陣法,但見火鴉飛舞,只見四面八方,都是火光,杜子平在火光之中飄來晃去,劍光璀璨,不容火光逼身半步,竟如閒庭信步一般。

    片刻之間,只見劍氣衝天,火焰洶湧,杜子平的身形快若閃電,衛天龍雙眼竟然都看不清楚,只得用靈識強行鎖定,不肯有半點放鬆。那一旁的米虎看得眼花繚亂,頭暈腦脹,咕咚一聲,摔到在地,衛天龍一驚,扭頭望去,米虎已從地上爬起,盤膝打坐。衛天龍見米虎並無大礙,心下一寬。

    只是他這一分心,立時讓杜子平瞧出陣眼所在,空中忽上忽下,幾個轉折,景色便又是一變。衛天龍見了,臉色如常,竟似毫不在意。

    杜子平定睛瞧去,只見四周有八座大山,上面不時地噴出火焰。他雖覺得此處看上去不及之前那兩座陣勢凶險,但周身的熱力不但不減,反而勝出,不敢有半點小覷。他身體飛起,哪知這八座大山也平白漲起,他身體在各山之間穿插,卻怎麼也飛不出去。

    此陣雖然殺機不重,但片刻之後,杜子平便發覺,自家的法力流失卻在加快。他這才明白,這裡殺機暗伏,只要時間一久,他法力消耗乾淨,便會被燒為飛灰。

    他瞧了片刻,心中一動,暗自想道:「這似乎與那八門烈焰陣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多了些變化。」當下他走休門,轉開門,繞死門,踏生門,霎眼之間,便把六座火山甩在身後,心中一喜,這衛天龍畢竟是三才門出身,這陣法終究還是有幾分舊時痕跡,只是他再繞傷門,又至景門,卻見景色一變,八座火山又將他困在中央!

    衛天龍見了,哈哈大笑,說道:「杜子平,你在陣法上也算有些天賦,這八門變化之功與三才門所傳完全不同,想不到你自家也摸索些門道來。」

    杜子平聞言,心中一動,自己所學的八門烈焰陣是柳青青所傳,他怎的竟似完全不知?再掃了一眼,驀地明白過來,這八門與柳青青佈置實有不同。他自死門跳入驚門,自驚門跳入傷門,再轉入杜門,繞過休門,直闖生門,隨即一折,又落在驚門之中,轟的一聲,那八座火山頓時消失不見。

    衛天龍這陣法與八門烈焰陣也有相似之處,便是從生門出,萬不可踏入傷門。只是他佈置巧妙,將生門與傷門互換。這道理與那柳青青所傳的八門烈焰陣相仿,只不過運用之上略有差別。

    原來這陣法與柳青青所傳的八門烈焰陣均不是三才門的陣法,都是兩人自家研製而成的。那柳青青在陣法一途的天賦,實不在那衛天龍之下,兩人又都精通於三才門的陣法,因此在這兩套陣法之中,居然很多地方都如出一轍,這一下,便讓杜子平佔了便宜,逃了出來。

    只是杜子平剛從這八座火山中逃出,眼前又出現四個火焰巨人。每個火焰巨人都身高數十丈,頭若小山,眼如烈日。相比之下,杜子平彷彿螻蟻一般。

    杜子平把腰一挺,又化做真龍法身。這時那四頭火焰巨人,已經向杜子平撲來。八個巴掌從空中落下,漫天的火焰,如山如海,向杜子平擊了過去。

    杜子平正待祭出玄武盾與赤血幡,卻見那火焰之中隱隱有雷光一閃而過,當下一拳擊出,九道雷光從拳風中迸出,擊在那八隻火焰手掌之上,隨即被手掌擊在一旁,只是這八隻手掌在空中也歪了一歪,斜落一旁,中間便露出空檔。

    杜子平背後雙翅一展,倏地從空檔之中鑽出。這一瞬間,他明白過來,這陣法竟然與這深淵的雷光相融合,因此才被自家的雷電所牽引。當下他在空中飛舞,那四頭火焰巨人一旦靠得近了,便用神通雷動九天來牽引。

    只是一柱香時分過後,杜子平仍沒有推算出這四個陣眼在何處。他不由得暗暗著急,這般下去,自己終會法力耗盡,被對方燒死。就在此刻,那衛天龍右手一翻,拿出一隻陣旗,微微一搖,這四隻火焰巨人便騰空而起,直衝雲霄。

    杜子平抬頭望去,只見這四隻火焰巨人越飛越高,竟絲停不肯停下。空中響了一陣震雷,一道雷光巨網落了下來,將四隻火焰巨人裹住,嗚的一聲,從空中落下。雷網尚在空中,那四個火焰卻轟地爆裂開來,化做一片火雲,向杜子平緩緩罩去。

    這火雲去勢雖緩,但杜子平卻避無可避。眼見那火雲越來越盛,杜子平陡然明白過來,這雷網將周圍雷淵之力盡數吸來,化為火焰之力,這般算下來,等這火雲完全落了下來,只怕較金丹期修士一擊,也不遑多讓,自家實難接下。

    杜子平雙翅一展,猛然向上飛去,同時,一白一紫兩道光芒飛起,那紫光擋在他的身前,正是玄武盾。白光閃動,飛出數條觸手,卻是那赤血幡。

    他猶自不放心,身上金光四射,正是那佛門神通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那衛天龍見了,右手連點,數道法訣沒入那陣旗之中。

    雷網一陣噼啪亂響,火焰又盛三分。這時,杜子平的身體已經飛入火雲之中。饒是赤血幡已接近法寶,玄武盾防禦驚人,杜子平仍覺得自己如處於火爐之中。若不是他化身真龍,只怕早已烤成焦炭。

    他又不禁暗暗有些慶幸,虧得自己見機得快,若等這火雲自行落下,定會魂飛魄散。儘管如此,他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破陣的方法。那就是隔斷那雷電之力。這火焰巨人實際上是那雷霆之力透過陣法所化,只有穿過火雲,用馭雷陣將雷光隔絕,此陣不破自破。

    終於眼前火焰不見,只剩下那雷光,杜子平忙將馭雷陣祭起,那雷網一陣晃動,嗖地飛入馭雷陣中。只是這衛天龍面上露出一絲獰笑,桃花宗一行人等去取馭雷陣,卻全部遇難,杜子平到回來了,他如何不知馭雷陣在杜子平手中?更何況,杜子平從雷淵中落下,手中正是那馭雷陣。

    火雲一陣收縮,化為一個巨大的火球,向杜子平後背擊去。轟的一聲,那玄武盾與赤血幡盡數被擊飛,火球頓了一頓,再次擊了過來。

    杜子平來不及細想,一捏法訣,一道黑氣擋在身前,卻是那桃花宗宋護法的靈器飛來峰。這件靈器攻守一體,威力極大,但是遁速太慢,杜子平從來沒有用過,這時見那火球來勢太猛,便想到了它。

    空中又出現一隻巨拳,正是那龍神拳中的巨靈金剛手神通。但杜子平施展這門神通之時,卻覺得那枚尚未煉化的舍利在丹田中一動。

    飛來峰與火球撞在一起,在空中顫動不已,向後飛去。那巨靈金剛手正撞在那飛來峰之上,止住飛來峰後退之勢。轟隆隆一聲,那火球散開,一下子將拳影與飛來峰裹住。

    杜子平只覺一股炎熱之力進入體內,彷彿連氣血都要燃燒一般。他正難受之際,那金舍利在丹田裡滴溜溜一轉,頓時散裂開來,被杜子平融入體內。這金舍利竟然在此刻被煉化。

    杜子平想也不想,隨手捏了一個法印,那巨靈金剛手的拳影,立即化為一個巨大的金印虛影,正是那大力金剛印的神通。

    這金印虛影向下一拍,將飛來峰與火焰盡數拍落。杜子平只覺得一股較剛才更強十倍的炎勢之力鑽入體內,頓時嚎叫一聲,但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這第四枚火種所化陣法被他通過了。

    杜子平只覺全身冰冷之極,彷彿墜入冰窖一般,向四周望去。此地儘是白色火焰,但是所散發出來的居然是奇寒之氣。原來這玄雷天火陣的第五枚火種是冰焰。這冰焰是衛天龍從亙古不化的堅冰中提煉而出,再融入地火之中,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才得出。

    杜子平有些徬徨無計,那生靈袋中卻傳來一陣波動,居然是那兩隻雪玉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49
第292章 玄雷天火陣(下)
               
    杜子平猛然想起,那雪鳳身具鳳凰血脈,有借火涅槃之能,同時又身具冰屬性神通,這兩隻雪玉鳥吞噬了雪鳳之卵,或許可以應付這冰焰。

    他一拍脅下,兩道白光落到地上,正是那隻雪玉鳥。這兩隻雪玉鳥看見這周圍的白色冰焰,鳴叫一聲,一展翅膀,便飛入其中。

    那白色冰焰火力之旺,但這兩隻雪玉鳥在裡面飛翔玩耍,如魚游水,歡暢之極,時不時還吞了幾朵冰焰。衛天龍哪裡見過這種情形,一時竟然呆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激發陣法,讓那冰焰盡數向杜子平飛去。

    這兩隻雪玉鳥見了,卻在杜子平身邊飛舞,將冰焰攔截,偶有落網之魚,也被杜子平用劍光擋住。從第一枚火種到現在,這是杜子平應付最為輕鬆的了。他的冰屬性本命劍氣受損,本來就需陰寒之氣。

    這冰焰恰好成了他本命劍氣的大補之物。不過,倘若沒有這兩隻雪玉鳥,他自顧都嫌不足,哪裡會無暇彌補這本命劍氣?只是他雖然一時無礙,但卻也找不到陣眼所在。

    衛天龍見了,將陣旗一陣晃動,但見這白色冰焰化為匹練般的一道百餘丈的寒光,就勢一卷,便從兩隻雪玉鳥中穿過,遁光之速,變化之奇妙,連杜子平都吃了一驚。這兩隻雪玉鳥在空中一轉,便欲追去。

    那寒光分出兩道極細微的白線,首尾相接,化為兩個亮晶的圈子,將這兩隻雪玉鳥圍住。這兩隻雪玉鳥張嘴一啄,便將這兩個圈子斷為兩截,用力一吸,便吸入腹中。

    這兩隻雪玉鳥脫困雖然容易,但那首白光卻將杜子平團團圍住,化為一株雪白的大樹,樹上開滿雪白的花朵,彷彿梨花一般。杜子平在樹上飛來飛去,只覺眼前所見儘是潔白如雪的梨花,身上也越來越冷,卻似身處迷宮,怎麼也離不開這株大樹。

    那兩隻雪玉鳥見勢不妙,便展開雙翅,欲飛入其中,哪知卻怎麼也飛不進去,只繞得那株大樹來迴繞圈子。剛才那兩道白線只不過這道寒光分出一縷威能,尚不及這寒光百分之一二,威力自不能同日而語。雪玉鳥不怕這冰焰,卻也奈何不得。

    那米虎這時站起身來,見杜子平這般樣子,失笑道:「師父,那日我讀了您做的那兩句詩,豈不是正應這景?」

    衛天龍見困住了杜子平,心中大悅,聞言怔道:「可是呼愁倦鳥無雙翼,落盡梨花一樹春?」

    米虎笑道:「正是這兩句。」

    杜子平正自心驚,聽了這兩句半通不通的歌謠,靈機一動,立即用靈識向兩隻雪玉鳥傳下一道命令,要將這株大樹的根部斬斷。

    這兩隻雪玉鳥在空中落下,雙翅連扇,一道道雪刀冰刃,向那株大樹根部斬去。那大樹一陣搖晃,漫天的梨花落下,杜子平忙祭出玄武盾,將這些梨花擋住。每一朵梨花落在那玄武盾上,杜子平就覺得一股寒氣透體而來。

    他雖然覺得那寒氣透骨,心中卻是一喜,知道找到了陣眼所在。那米虎提這個,用心良苦。所謂呼愁倦鳥無雙翼,暗指兩隻雪玉鳥在空中毫無用處,因此杜子平便令它們落到地上;那落盡梨花一樹春是指,樹上梨花落盡,便能離開此處。

    杜子平想到此處,便令兩隻雪玉鳥攻擊這大樹的樹根,果然梨花落下,飛舞繽紛,彷彿下了一場花雨。只是他心中也有幾分忐忑,這梨花落下,寒氣更盛,自己能否在發現陣眼前撐得過去,還不得而知。

    衛天龍自知失言,頗有幾分惱怒,正欲怪罪米虎,剛扭頭瞧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軟,暗自嘆道:「他也是無心之失,更何況這兩句詩,還是我念出來的。」他本是一個精細之人,此事若是旁人所為,他定會起了疑心。但這米虎,他卻是最親近之人,居然絲毫也沒有想到別處。

    只聽咔咔數聲,那雪白的大樹歪倒下來,滿樹的花朵盡數從枝上脫落。隨即它化為一道白光就要遁去,杜子平雙臂一抖,兩道劍光從手臂飛出,合二為一,將這道白光斬成兩截。兩隻雪玉鳥見了,分別一啄,便將這兩個半截白光吞下腹內。

    那衛天龍見了,彷彿心頭滴血一般,險些跳了起來,原來這就是那冰焰火種,居然被雪玉鳥吞了,那他這玄雷天火大陣便少了一層威力。這冰焰火種煉製極難,實非他一個胎動四層的修士所能煉製的。他現在還不知道第一枚火種也被杜子平掠走,化入碧靈血焰當中,否則更是肉痛。

    杜子平現在才發現,過了冰焰這一關,這下一關更是難過。他全身沒入那岩漿之中,若不是他提前做了準備,用玄武盾與大須彌如意無相神光罩護住,一入此間,至少雙腿就會被這岩漿化掉。

    那兩隻雪玉鳥在空中飛翔,叫聲不斷,想來這熱力令它們極不舒服。杜子平雙翅展開,便要飛起,卻發現竟然無法掙脫這岩漿。他仔細看了一眼,失聲道:「地心純陽焰!」

    衛天龍這時面色稍緩,說道:「還算你有點眼力,且看你這次如何脫困?」

    這地心純陽焰是在地火中心誕生出來的,炙熱無比,是最容易進階成三昧真火的天地靈焰,論威力,還在那冰焰之上。那兩隻雪玉鳥正受這地心純陽焰所克制,而且修為又弱了許多,雖然在空中,卻似乎有些難以為繼。杜子平暗暗叫苦,這到處都是岩漿,毫無異處,如何能推算出陣眼來?

    他腳下漫無目的向前挪了幾步,猛然想起一事來。柳青青留下的陣法典籍中記載,三才門全盛之時,分為九壇,分別是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其中以三才最盛,因此才喚做三才門。

    這九壇分別以一元陣、兩儀陣、三才陣、四象陣、五行陣、六合陣、七星陣、八卦陣、九宮陣為基礎來研究陣法。雖然各壇修士陣法造詣高深之後,對別壇陣法也有涉獵,但終究最拿手的還是本壇陣法。

    後來三才門沒落,七星壇那一支不但門人死絕,連陣法典籍大半都已丟失,因此柳青青對於以七星一脈的陣法研究最為薄弱,一直自行摸索,想補充三才門這一缺憾。

    這衛天龍也是三才門下,對七星一脈瞭解也是最為薄弱。那麼他鑽研別派陣法,多半對七星一脈也情有獨鍾。

    這時他全身越來越熱,也來不及多想,便按照七星方位推算。他按照推算結果走了十幾丈,卻發現所處的岩漿熱力突然間又增長了近半,心下便更有把握。

    只是那陣眼距離雖然不遠,杜子平卻覺得舉步為艱。他從法寶囊中摸出一粒玄冰寒光彈來,投了出去。但見一道白光閃過,他只覺熱力大減,身前出現道一條二三十丈長,寬一丈有餘的石路來。

    原來前面那岩漿已經冷卻,化為岩石。杜子子平身體一拔,便飛了出來,一道斬龍劍芒閃過,前面十幾丈外的岩石被打了一個大洞。杜子平將手一招,把兩隻雪玉鳥收回生靈袋內,向大洞飛去。

    他身體剛落入大洞之中,這片岩石被岩漿吞沒,碎裂開來。同時,他眼前一變,又來到一處新的場所。這一次,他賭對了。

    衛天龍的臉色已是頗有幾分陰沉。他怎麼也想不透,自家的陣法什麼地主露出破綻,讓杜子平逃了出來。

    杜子平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漆黑,空中飄著無數青色火焰。那火焰飄來蕩去,他沒有感到半分炎熱,正自奇怪,突然發覺頭暈腦脹,還有幾分疼痛。

    「斷魂火,想不到你居然把這種火焰也找到了」,杜子平說道。與冰焰與地心純陽焰相比,這斷魂火更是一種極罕見的靈焰。此火對肉身無害,卻專傷人魂魄,最是詭異難防。杜子平收了真龍法身,運起冥王訣來,這才將那頭痛腦脹之感驅除體外。

    衛天龍道:「咦,這斷魂火,你也認得?我告訴你,這斷魂火便是金丹期的修士都要小心之極,否則一不小心,魂魄也會被焚燬。」

    杜子平也不理他,自知必須盡快找到陣眼,否則時間稍久,便有魂飛魄散之禍。好在這斷魂火的陣眼之地不像地心純陽焰那般沒有半分徵兆,只是推算極為複雜。他一共推算出四處可能有陣眼之所,用真龍之目看上去,這四處也沒絲毫區別。

    無奈之下,他一連試了三次,卻發現全部推算錯誤,便直奔第四處而去。這第四處陣眼被一塊大石壓住,他反手一拳揮出,那塊大石立時粉碎。碎石亂飛之際,一點豆粒大小的青色火焰飛了出來,落在他的眉間,瞬間沒入。

    杜子平一聲慘叫,半跪在地上,這斷魂火的火種竟然藏身在陣眼之中!這衛天龍好生毒辣!

    杜子平全力運轉這冥王訣,與那斷魂火的火種相抗衡。他腦海中一陣陣眩暈傳了過來,眼前金星亂冒,四肢癱軟無力,幾欲暈倒。

    衛天龍看到這裡,面露笑容,認定杜子平是在劫難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0
第293章 脫困
               
    杜子平體內冥王訣急轉,擬催動體內的碧靈血焰,只是這碧靈血焰仍毫無反應。眼看那周圍的青色火焰便要聚集過來,他一拍脅下,從生靈袋中將血煞魔屍放出護法。那血煞魔屍只是殭屍,雖有靈性,卻無魂魄,因此絲毫不怕這斷魂火。

    這斷魂火火種慢慢地向他體內深處游去。所過之處,縷縷奇熱之力炙烤著杜子平的魂魄,只聽滴答滴答數聲,他臉上的汗珠透過金鱗滴在地上,同時全身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正在他有些吃消之際,那丹田之內的幽冥之力卻順著經絡蔓延而上,這才令他痛楚稍減。

    嗖的一下,那斷魂火火種飛進了杜子平的識海。這時,杜子平丹田中的碧靈血焰滴溜溜一轉,也進入了識海當中。

    那碧靈血焰是法寶,以杜子平胎動期的修為,本來無法驅使,但這斷魂火進入識海那就不同了。碧靈血焰早已認杜子平為主,丹田與識海之中,那是法寶可自由出入之地。頓時,兩團火焰在杜子平的識海之中飛舞。

    這斷魂火雖然了得,但碧靈血焰畢竟法寶,雙方爭鬥幾個回合,那碧靈血焰火光暴漲,將這斷魂火火種裹入其中,那斷魂火左衝右突,卻哪裡衝得出來?碧靈血焰從識海中退出,回到丹田之內。

    衛天龍本擬這斷魂火進入杜子平體內,定然令其魂飛魄散,而一開始也是印證了他的預測,只是現在卻發現,杜子平站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極為疲憊,但痛楚之意全消,同時這斷魂火火種,他再也感覺不到了。

    這一剎那,衛天龍簡直要抓狂,又是一枚火種被這杜子平給收去了,而且還是這七枚火種中最難得最珍貴的斷魂火!

    這時,那空中飛舞的青色火光消失不見,景色一陣轉換,杜子平一眼望去,卻發現周身出現無數頭火鴉!這是怎麼回事?這一關口的陣眼,明明之前已經找到,為何再次回到這裡?

    原來這玄雷天火陣有七個火種,那麼實際上就有七個陣眼,杜子平若不能在一個時辰內破盡這七個陣眼,便又得重新來過。每個陣眼排列不同,破法也就不同。雖然杜子平收了三枚火種,但這陣法變化還是太過繁複了。

    莫說杜子平現在不能做到這一點,便是陣法造詣勝他一倍,若是第一次接觸此陣,沒有幾個時辰的推演,也難以在一時三刻破盡七個陣眼。但如果要進行幾個時辰的推演,困入此陣的修士早就灰飛煙滅了。

    杜子平心中一陣絕望,剛才連破七處陣眼,他的法力與靈識已經消耗太大,已無力破陣。而他陷入陣法當中,無法找到衛天龍的真身所在,那洞冥子與東霸天的靈符便沒有了用處。

    衛天龍正自催動陣法,突然張口大叫,手中陣旗掉在地上,胸前一截劍尖露了出來。杜子平這時發現這陣法轉弱,立即發現陣眼所在,身形晃過,便進入陣眼當中。接下來幾關也是如此,杜子平不費吹灰之力,便從這玄雷天火陣中走出。

    他自知法力消耗太大,便取出洞冥子的靈符,準備給衛天龍一個狠的。哪知道,他一眼便瞧到衛天龍身上插著一柄法劍,滿臉都是驚駭之色,用手指著米虎,道:「你敢弒……」

    米虎不等他說完,便恨恨地道:「弒師又如何?你殺了我父母兄弟,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杜子平看到這裡,也不由得呆住了。

    那衛天龍大吼一聲,空中出現那隻**鏡,一道光芒向米虎落去。那米虎也不射避,那光芒距他頭頂數寸之時,突然停住,他看著米虎,嘆了口氣,道:「天意,天意啊!」

    他用手一點,那光芒嗖的又回到**鏡中。他用手一招,這**鏡便落在他的手中。接著,他轉過頭來,看著杜子平,張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流下淚來。

    半晌之後,杜子平走上前來,發現衛天龍已死去多時。那米虎撲了過來,叫道:「杜叔叔,你沒事就太好了。」

    杜子平看著米虎,又看了看衛天龍,暗暗嘆了口氣。這衛天龍臨死前,有能力殺死米虎,最終還是沒有下手,這更坐實了他們是父子關係。

    只是衛天龍為了霸佔媚娘,拋妻棄子,固然死有餘辜,可柳青青又害到誰了,不但**於門下弟子,而且自家也是慘死;這米虎又有什麼罪過?偏偏讓他犯了弒父的罪行?

    他自然無法告訴米虎真相,問道:「米虎,你殺了你師父,只是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米虎道:「我到上面找那個大和尚,他會帶我離開這裡,我把這紫霄雷光給他。他們應該會收留我吧。」

    杜子平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大和尚被我殺了,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只是那孤魂谷你是回不去了。」

    米虎道:「為什麼?」

    杜子平道:「如果衛天龍來活著,自然他會罩著你。你把紫霄雷光給他們,就失去了價值,他們怎麼會留你?」

    那米虎聞言,不由得也怔住了。

    杜子平嘆道:「你先與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他拾起陣旗,打了幾道法訣,將這玄雷天火陣收好,放入衛天龍的法寶囊中,隨後他又將裡面的陣法典籍都刻在自家的玉簡當中。這時,他看到那衛天龍手中的那塊閃著金色雷光的黃色晶石,嘆道:「原來那東霸天是死在桃花宗手裡。」原來那黃色晶石便是東霸天在拍賣會上拍得的雷靈晶。

    杜子平右手伸出,按在衛天龍的丹田之上。他手掌上佈著一層淡淡的金光,片刻後,他將手移開,一塊巴掌大小的陣盤便出現在手中。他將雷靈晶拾起,與衛天龍的法寶囊和那塊陣盤一起,交給米虎,說道:「衛天龍的物事,你收好了吧。」

    米虎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又指著那巴掌大小的陣盤道:「這是衛天龍的本命陣盤,我無法驅動。」原來這本命陣盤,只有本人,或是與本人有直接血脈聯繫的人才能驅使。

    杜子平道:「我已經將衛天龍的本命印記抹去,你以後可以將它做為本命陣盤。」

    米虎道:「我怎麼不知道這本命陣般的印記還能抹去?」

    杜子平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這是我的獨門心法。」

    那米虎咬破食指,滴了兩滴鮮血,那鮮血瞬間沒入陣盤當中。他暗暗一催法力,那陣盤一閃,便進入他的丹田當中。

    杜子平道:「我沒有騙你吧,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有了雷靈晶,那雷霆深淵中的雷電盡數避開杜子平二人。不多時,杜子平便來到一處石壁。

    這雷淵中的石壁也不知是什麼材料,任憑雷擊電打也依然無損。那米虎見杜子平也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訣,身上金光四射,石壁便露出了一個洞口。

    兩人進入其中,只見裡面是一間小小的石室,只有一張石床與一張石桌,石桌上放著一隻玉盒。

    杜子平走上前去,將玉盒拿起,手上泛起一陣青光,那玉盒便打了開來,裡面放著一枚玉鑰,正是那秘境主鑰。

    杜子平臉上一鬆,對米虎道:「咱們在這裡先休息一下,用不了多久我便帶你離開這此處。」雖然天龍逸士曾表示,有了這主鑰,隨時都可以離去,但是杜子平可不想冒險,倘若他在秘境關閉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豈不是被生生困死在這裡。

    他打坐休息了一個多時辰,覺得法力補滿,問米虎道:「離開此地,你想好去處了嗎?」

    米虎本想拜杜子平為師,跟隨他一起,但見杜子平如此相詢,便知道對方無意帶著他。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出生就在孤魂谷裡,哪也沒有去過。」

    杜子平道:「不是我不肯帶你,只是我的仇家勢力太大,你與你在一起,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他想了想,說道:「我把你送到萬通商會,那萬通商會的媚娘欠我一份人情,定會收留於你。只是你主修的功法還是三才門的嗎?」

    米虎道:「不是,我現在修煉的是五雷天罡訣。這套功法,就在衛天龍的法寶囊中。」

    杜子平一怔,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是神雷之體。這樣的好苗子,他們為什麼讓你來琅軒秘境啊?」

    米虎道:「因為我們三才門數千年前曾有人來過這裡,發現這裡有紫霄雷光,而他們有一種手段可以捕獲它,但需要的修士身具神雷之體。」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你把紫霄雷光與雷靈晶收好,這兩樣,便是金丹期修士都會眼紅的。」說完,他從遞過去一個法寶囊,說道:「這裡面有我煉製的法器,一些靈材靈藥,這些都是我用不上的,便送給你了。此外還有三枚升龍果與五枚妖獸金丹,升龍果可以助你進階至胎動期,而妖丹是等你準備結丹時的備用之物。」

    然後,他又拿出一張玉符,與那嵌滿雷光石的馭雷陣對米虎道:「當初我答應你母親,照顧好你,現在卻只能把你託付給別人,想來甚是慚愧。這玉符是當初東霸天辛隱農贈給我的,雖然只有一擊之力,但金丹期以下的修士,無人能擋。這馭雷陣對你修煉大有益處。」

    米虎聽了,默默地接了過來,然後將雷靈晶與一隻玉瓶遞了過來,說道:「杜叔叔,這紫霄雷光與雷靈晶,我便送給你了。我拿著也只是惹禍。」

    杜子平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接了過來,說道:「咱們走吧。」

    他手握主鑰,離開石室,一股法力輸入,那主鑰便泛起一個光罩,將兩人籠罩其間,在雷光之中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0
第294章 天狐笑
               
    南疆龍虎山因有時會發出龍吟虎嘯之聲而得名。此山終日被迷霧所籠罩,常人進入其中,便會迷路,直到飢渴難當昏睡過去,才會莫名其妙送出去,因此到也沒有出過人命。附近城鎮村莊的居民均知道此事,謂之為神山,因此均搬離到三百里之外。

    其實這龍虎山是萬劍門的宗門所在,所謂的龍吟虎嘯之音,那是門中修士練劍所發之聲。此山有一座山嶺,名為望月嶺。這日裡,一個美貌女子正在練劍。她捏了一道法訣,一柄白色飛劍在空中一晃,如煙似霧一般,叮的一聲,刺入十丈外石壁之上,頓時那飛劍周圍的石壁上又蒙上一層白霜。

    「月魄劍訣果真了得,想不到冰夢師妹短短幾年就練到了這個地步。」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那練劍的女子正是冰夢。她抬頭一看,原來來的是風雲雙劍中的白天風。

    她淡淡地道:「原來是白師兄,怎麼今日又來了,不知何貴幹啊?」言語之間的冷淡之意甚濃。

    那白天風面上掛著笑,看上去全不在意,笑道:「怎麼,我沒有事情便不能來看看師妹嗎?」

    冰夢道:「師兄來此,我自是歡迎。只是家師管教甚嚴,我姿質又魯鈍,入門也晚,唯恐稍鬆懈,修為跟不上,惹得師父生氣,不免對師兄便有些怠慢了。」

    此話一出,簡直就是公然攆人了,饒是白天風早有準備,也不免面上有些掛不住。他臉上一紅,說道:「本來我是有事來告訴師妹的,看來師妹是一心練劍,其餘一概不管了。」

    那冰夢一言不發,來了一個默認。白天風更覺尷尬,說道:「昨日那田方明師叔回來,我拜見過他,聽了一些關於琅軒秘境之事,本以為師妹會感興趣,哪知是師妹全不放在心上,到是我多事了。」

    說完,他施了一禮,轉身欲走,卻偷眼瞧著冰夢。冰夢聞言,全身微微一震,顧不得之前對白天風的冷淡,轉臉笑道:「小妹不過幾句玩笑,怎的白師兄還當真了?以後同門之間,我哪裡再敢走動?」

    白天風心中暗怒,只是一轉眼瞧見冰夢那張俏臉,登時發作不得。他喃喃地道了幾句,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冰夢撲哧一笑,說道:「白師兄,小妹入門較晚,家師又經常不在門中,我熟悉的同門之中,除了你還有誰?如果你都這般小家子氣,那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裡,出了事,都沒人來幫襯我。」說著,她眼圈一紅,竟似要掉下淚來。

    那白天風忙道:「愚兄哪會生氣,只是怕引得師妹你誤會罷了。」

    冰夢眼波流動,嬌聲笑道:「那你快說說琅軒秘境的情況啊。」

    白天風說道:「此次進入琅軒秘境可是出了大事。只有飛龍谷的三位弟子絲毫無事,那百毒宗與清雲寺的弟子全軍覆沒,對了,失蹤的那枚秘境之鑰也出現了,是一個名叫顧長河的散修所得,他讓三個後輩進入其中,也沒有出來。」

    冰夢驚道:「怎麼會這樣,那咱們萬劍門呢?」

    白天風道:「咱們萬劍門也只有田方明師叔一人活著出來,錢龍師叔慘死其中。飛龍谷這次可算是惹了眾怒,結果四大金丹高手一齊出手,包括巫青山在內的飛龍谷四名修士也都隕落了。」他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下來,瞧著冰夢。

    冰夢知道白天風吊她胃口,面色一板,說道:「白師兄知道我要問的是誰,這是在故意為難我嗎?」

    白天風瞧著她輕嗔薄怒的樣子,連忙擺手道:「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此事過於驚駭,不知該如何開口。」

    冰夢本來一顆心便提在嗓子眼裡,聽了此言,更是焦急,但臉色如常,說道:「那你就直說好了。」

    白天風道:「據田師叔所說,那杜子平是飛龍谷的奸細,他殺了錢龍,自行躍入雷霆深淵。」

    冰夢聽了,面色慘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叫道:「這不可能,公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白天風道:「千真萬確,我是從田師叔那裡親耳聽到的。」說完,他便把當日之事細細告知給冰夢。

    冰夢一時心亂如麻,猛地想道:「公子既然有了那麼多的秘境之鑰,會不會另從他處逃走?他有馭雷陣,那雷霆之淵只怕還奈何不了他。」想到此處,精神一振,又暗暗琢磨,杜子平一向富有智計,加之行事謹慎,只怕並未死在那琅軒秘境中。

    一念及此,她臉色稍復,轉念想道:「公子既然逃了出去,我在這萬劍門可要小心。這些人都認定了公子是飛龍谷奸細,只怕我在這裡大大不利。」

    她忽然面露憂色,說道:「多謝白師兄告訴我這些,只是那杜子平之事,我也不知。在本門之中,只怕疑忌我的大有人在,這可如何是好?」

    白天風大著膽子,上前走近了一步,低聲說道:「師妹莫怕,有霜華師祖母在,誰敢欺負你?雖然她不常在門中,有事你儘管找我,便是田師叔那裡,我也能說得上話。」

    冰夢心中一動,心中想道:「我聽人說,這白家兄弟雖然是洞冥子的徒孫,但一來甚得洞冥子歡心,二來這兄弟倆在門中還有極硬的後台,所以胎動期修士都敬他們幾分。」

    當下,她向白天風嫣然一笑,道:「那多謝師兄了。」

    白天風見了她花一般的笑靨,水一般的眼波,心神俱醉,正欲說話,卻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冰夢,你不好好練劍,在這裡做什麼?」

    他抬頭一看,那霜華夫人與洞冥子正站在不遠處,冷冷地望著他二人。

    冰夢忙上前拜倒在地,說道:「師父,你回來了。」

    霜華夫人道:「你隨我來,白天風,你也該回去了。」

    白天風不敢違背,施了一禮,便下山去了,只是腦海中儘是冰夢的笑臉。

    那霜華夫人走進屋內,對冰夢道:「你這天狐笑是與誰學的?」

    冰夢低聲道:「當日公子,杜子平傳授給我的。」

    霜華夫人冷冷地道:「他教得也太多了些,你學得也太快了些吧。剛才白天風把杜子平之事告訴給你,你也知道當日琅軒秘境中出了什麼事了吧。」

    冰夢道:「弟子知道了,不過,那杜子平之事,我實在不知啊。」

    霜華夫人道:「我知道這事與你無關,但是你以後老老實實在這裡練全,不要招惹是非,下次我再看到你施展這天狐笑,立即就廢了你。」說到後,她聲色俱厲。

    冰夢渾身發抖,連道不敢。霜華夫人又訓斥了一番,之後聲音有些緩和,說道:「你下去吧。」

    等冰夢走出屋外,洞冥子道:「你從冰夢那裡瞭解到什麼?」

    霜華夫人道:「我用靈犀神通測試過了,她沒有說謊。」

    洞冥子道:「這也在你我的意料之中。」

    霜華夫人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說那杜子平死了嗎?」

    洞冥子道:「不管他是死是活,搞出這樣一出來,咱們一樣不用履行誓言了。只是這杜子平心計如此之深,對冰夢到是真心實意。」

    霜華夫人道:「怎麼?」

    洞冥子道:「這杜子平明著是栽贓給咱們萬劍門,實際上是黑了飛龍谷一把。」

    霜華夫人道:「此話怎講?」

    洞冥子道:「杜子平這麼一做,誰會懷疑咱們萬劍門要害其餘數派?否則,咱們萬劍門的嫌疑最大,畢竟那些人都死在杜子平的手上。那個叫華清的,修為低下,為什麼會活著出來?還不是杜子平故意把他留下?為了給田方明作證?」

    霜華夫人尋思了片刻,說道:「那他為何如此?」

    洞冥子道:「此人從一開始就認定咱們會卸磨殺驢,所以早有準備。但他要是將田方明與錢龍盡數殺了,這冰夢在本門就難過得多了。他要是不殺錢龍,那咱們萬劍門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更會惹得百毒宗、飛谷與清雲寺聯手,那樣咱們萬劍門的處境會更難過,冰夢就更不用說了。」

    霜華夫人嘆了口氣道:「這杜子平果然是好心計,當日還不如你把他收在門下,咱們萬劍門也會多個好手。」

    洞冥子道:「收下冰夢,還是因為這月魄劍訣需得純陰之體方能修煉之故,要收杜子平,以他玉龍帝國修士的身份,難度極大。」

    霜華夫人道:「那試一試也是好的。」

    洞冥子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所以這次回來,咱們得說服掌門,將入門條件放寬些,多收些資質好的弟子。咱們雖然獲得了萬妙劍解,但沒有好資質的弟子,想重振本門聲威,也絕非易事。」

    霜華夫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看了一下那萬妙劍解,雖然對我現在助益頗大,但引氣與胎動這兩個階段的基礎卻是彌補不了。倘若我現在是引氣期,修煉這月魄劍訣,便是金丹七層的修為,也未必會輸給朱九穆。」

    洞冥子道:「我知道你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冰夢,這小妮子運道不差。對了,你不要小瞧你這個徒兒,你一心只顧修煉,這種耍心計之事,就差得遠了。那冰夢今日用天狐笑,已經存了拉攏白天風之心。而且是在得知這種噩耗之後,心神能立即穩住,只怕心機之深也未必在杜子平之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0
第295章 託付
               
    卻說杜子平那日從琅軒秘境中出來,發現自己與米虎兩人來到一處山谷中。他見四下無人,便向那冥血鶴傳音道:「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只見杜子平身上升起一朵血雲,在空中一旋,化成一隻紅嘴黑羽鶴。米虎在旁吃了一驚,忙向杜子平身上靠去。

    這冥血鶴出來後,張開雙翼,四下飛了一陣,顯然極是興奮,過了好一陣,它這才從空中落下,猶自啞啞叫個不停。杜子平道:「我把你帶出來了,也算是完成當初的承諾了。」

    這冥血鶴聞言,歪頭說道:「小子,你把我那屍骨給我。」

    米虎聽見這妖鶴口吐人言,險些嚇暈了過去,下意識地將那雷符取出。

    杜子平一直小心翼翼,聽了此話,從法寶囊中摸出那堆白骨,將其中的玄冰寒光彈取出,將白骨擲了過去。

    那冥血鶴一聲長唳,這堆白骨泛起紅光,一根根地飛了起來,直沒入它的體內。接著它身上氣息起伏波動,聲勢之大,極是駭人,隨即黑光大盛,片刻後,這才恢復正常。

    只是杜子平更加小心,這冥血鶴身上氣息雖然穩定,但隱隱有突破之意,這表明這只冥血鶴即將進階金丹期了。

    這妖鶴叫了兩聲,道:「你我之間交易完成,我也該走了,咱們後會有期。」接著雙翅一展,瞬間化為一個黑點,片刻後便消失不見了。

    杜子平鬆了一口氣,暗忖道:「這妖鶴不肯翻臉,估計主要原因是它要結丹,怕與自己動起手來,落了傷勢,那就得不償失了。它此番離去,定是要找到一個無人打擾之所,自己應該安全了。」

    他飛到空中,四處望去,見東方數十里處,似有陣法遮蔽靈氣波動,便攜了米虎,一同飛去。

    那處果然是一修道之地,所布下的陣法極為淺薄,看來是為了避免凡人進入,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裡八成是散修經常聚集之所。

    杜子平走入其中,見裡面到是一個村落的模樣,約莫有百十戶人家的樣子,不過裡面都修士,修為不高,都是引氣期。杜子平一眼瞧見路旁的亭子中有一個引氣八層的老者,便走了過去。

    這老者看見杜子平修為深不可測,知道這是胎動期的修士,忙站起身來。杜子平道:「這位老丈,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老者不敢怠慢,回道:「前輩,這裡是我們散修平日聚集之地,名為百家集。」

    杜子平聽這老者的話語已不是南疆常用語言,便問道:「這裡不是南疆了嗎?」

    這老者笑道:「這裡是玉帝國的北部江雲省了,距帝都都不止萬里,更不用提南疆了。」

    杜子平聞言,心下稍安,知道那南疆諸派與血魔宗找到他已是不易,但隨即又想到,這如何才能聯繫到媚娘?

    他琢磨了一下,問道:「請問老丈,哪裡有商會所在的城鎮?」

    那老者道:「這一帶屬於都天山脈,從此處向西約六百里,有一處山谷,名為平陽谷。那裡面有一間坊市,其中便有正和商會與萬通商會的分號,遠近修士都到那裡去交易。」

    杜子平向這老者一拱手,說道:「多謝老丈。」

    那平陽谷也甚為明顯,杜子平輕易便找到了。那裡果然要比百家集繁華得多,萬通商會的店舖是一幢五層的樓閣,在裡面也是相當明顯。

    他走入其中,一個二十餘歲,修為是引氣四層的夥計迎了上來,說道:「公子,你想要些什麼?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

    杜子平從法寶囊中取出那媚娘贈予的令牌,說道:「我有事情,想見你們掌櫃,請通稟一聲。」

    那伙計接過令牌,臉色一變,說道:「公子,你等一下。」說完,他轉身便上樓去了。

    片刻後,只聽得樓梯聲響,杜子平抬頭看去,只見那伙計走了下去,對他說道:「公子,請上二樓,我們掌櫃的有請。」

    這家萬通商會的掌櫃是一個胎動六層的中年胖子,一張圓臉看上去極是和氣。身旁還有一個引氣九層,十七八歲的美豔侍女。

    杜子平進入二樓的房間,這掌櫃的道:「杜道友,快快請坐。」

    杜子平一怔,問道:「掌櫃的,你怎麼知道我姓杜啊?」

    那掌櫃道:「媚娘小姐給杜公子這塊令牌,早已經將杜公子的姓名身份等信息記錄在內了。這種令牌,是我們萬通商會專門發給頂級貴賓的,以媚娘小姐的身份,也不過只有三張而已。不但在購買寶物時折扣力度更大,而且若是有事相求,我萬通商會也會盡力而為。」

    杜子平沒想這令牌這般珍貴,聞言便是一喜,說道:「在下此次前來,還真是有事相求媚娘小姐,不知能否約個時間,與她相見。」

    那掌櫃的道:「見媚娘小姐雖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只是她離此不知幾萬里,而且她又是極忙,要是平日,杜公子便要等上一年,見不到也是常事。不過,杜公子還真是運氣好,恰好她近日要來總部一次,我可以為公子聯繫一下,但也得等上幾日時間。」

    杜子平本以為會花上不小的代價,才可見到媚娘,如今聽得只需幾日時間,自是歡喜不盡,便說道:「那好,我就先告辭了。我便在這城中的客棧歇息,等媚娘來了,煩勞通報一聲。」

    掌櫃道:「一定,一定,杜公子走好。」

    杜子平在這裡找了一間客棧休息,順便問一下米虎有關桃花宗的事情,哪知他對此竟絲毫不知,連桃花宗這個門派還是第一次聽說。

    過了數日,杜子平正在屋內打坐養傷,突然睜開眼睛,說道:「媚娘玉駕親臨,我可不可當啊。」說著,他站起身來。

    屋外傳來了一聲嬌笑,「杜兄弟真是神通廣大,悄無聲息地便來到這裡,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還道有人冒名呢。」房門打開,一陣香風吹了進來,屋內便多了一個嫵媚動人的女子,正是媚娘。

    杜子平道:「快快請坐,數年不見,甚是掛念,怎麼你就一個人來了。」

    媚娘笑道:「這次回總部,我也只是帶了阿紅一個人,我見她有些倦,便一個人來了。只是杜兄弟這般急著見我,估計不是為了敘舊吧。」

    杜子平道:「我這次還真有求於媚娘。」接著,他對米虎道:「這是媚娘前輩。」

    米虎上前施了一禮,說道:「媚娘姐姐。」

    媚娘道:「你這小子到也嘴甜,居然叫我媚娘姐姐。只是這樣,我豈不是矮了一輩?」

    米虎說道:「媚娘姐姐,你這麼年輕漂亮,我叫你前輩,也把你叫老了。」

    杜子平斥道:「你可是叫我叔叔的,這樣一來,媚娘不是比我小了一輩?」隨後,他面色一整,說道:「我想把米虎這孩子託付給你們萬通商會,他是神雷之體,你好好調教他,以後也是一個幫手。」

    媚娘美目一閃,說道:「我知道杜兄弟麻煩很多。不過我說一句大話,那南疆三派,我萬通商會也不放在眼中。莫說死了一個巫青山,便是再死上幾個,只要你是我們萬通商會的人,南疆三派也不敢來找麻煩,更何況,這裡又是玉龍帝國境內。」

    杜子平雖然設計暗害了飛龍谷一把,但也沒有想到居然令飛龍谷折下一個金丹期修士。只是他現在也無暇打聽此事,說道:「我知道媚娘的意思,只是一來我生性懶散,不想被束縛;二來我身後的仇家,可不是小小的飛龍谷可比的,萬通商會若是招了我,只怕後患無窮。」

    媚娘見杜子平無意加入萬通商會,說道:「那我也不勉強杜兄弟,只是杜兄弟的仇家是何許人也,連飛龍谷都遠遠不及,總不會是這玉龍三大派吧。」

    杜子平道:「雖然不是玉龍三大派,也差不了多少了。媚娘我問你,能否收下米虎。」說完,他遞過一枚玉簡,說道:「這裡面米虎的來歷。」

    媚娘接了過來,靈識探入其中。半晌之後,她面露訝色,說道:「原來如此,好吧,這米虎,我便收下了,只是不能讓他回到孤魂谷,我會在玉龍帝國的萬通商會某處分店中當個夥計。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不會耽擱他的修煉,你就放心吧。」

    杜子平解決了這件事,心中大喜,這才詢問了一下南疆三派之事。聽媚娘說,琅軒秘境一關,飛龍谷便成了眾矢之的,巫青山與那三名胎動期修士戰死,不過,臨死前將那枚秘境之鑰毀掉。隨後飛龍谷閉谷,據說,暗地裡與百毒宗、萬劍門與清雲寺談判。

    杜子平暗自想道:「我這計策雖妙,但估計時間稍久,各派的有識之士也會瞧出不對來,而且南疆三派還需結為一體,否則便難以抵抗外來門派,最終三派定會達成和解。這樣一來,那飛龍谷也是恨我入骨,一旦得知,我還活在世上,定會派人追殺。」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媚娘便告辭走了。臨行之際,那米虎雖有不捨之意,但跟隨媚娘到也似乎有幾分歡喜。杜子平見了,無來由的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1
第296章 血魔宗的計畫
               
    杜子平解決了這件事情,便離開平陽谷,在數百里外一處幽谷開闢一間洞府修煉。一晃數月,他傷勢痊癒,那大力金剛印也與那飛來峰融為一體,這門神通便達到了第二層。

    惟有那斷魂火,仍舊在碧靈血焰當中,絲毫沒有被煉化,時不時還在飛來飛去,欲掙脫出來,只是那碧靈血焰已經法寶,它哪裡能脫困?杜子平對此到也不以為意,大不了等到自己結丹後,催動這碧靈血焰,將這斷魂火煉化也就是了。

    他手下的三獸一屍也是頗有進展。血煞魔屍是將那塊黑冥石置入體內,整日煉化這塊黑冥石,兩隻雪玉鳥也是煉化那些玉魄寒珠,只有那三尾靈狐無事可做,杜子平在每次出門時,便讓它來守護洞府,因為這血煞魔屍與雪玉鳥不能移走,需有人護衛。

    這日裡,他準備再前往萬通商會,一來想打聽一下媚娘與米虎之事,二來也看看是否有什麼好物事買下。他怕有人誤闖洞府,對那幾頭靈獸不利,又在洞外布下陣法,這才離去。

    他駕起遁光,飛了不到二百里,卻見遠處飛來兩道血光,從氣息上年,到頗為熟悉。這兩道血光來得好快,他剛看到時,尚在天邊,瞬間便來到身前。

    杜子平一眼望去,不由得面色一變,原來這兩人正是靈雲道姑與陳升。這六七年不見,那陳升的修為已經達到胎動二層頂峰,隨時有可能進階胎動三層,而靈雲道姑的修為居然已經是胎動六層頂峰,想來不是這幾年得了什麼奇遇,便是當初剛見之時,她隱匿了修為。

    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到也不懼怕這兩人。他向前一拱手,說道:「陳師兄,靈雲仙子,別來無恙啊。」

    那靈雲道姑聞言,俏臉氣得通紅,說道:「杜子平,你這欺師滅祖的畜生!這麼多年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杜子平面色一冷,說道:「靈雲仙子,當日在血魔宗時,多謝你的照顧。只是欺師滅祖,我可當不起,玉道人與朱九穆自有他取死之道,難道我就該任他們宰割嗎?」

    此言一出,那陳升卻是一怔,說道:「杜子平,你還能把朱師祖怎麼著嗎?」原來他與靈雲二人尚不知道朱九穆已經死在杜子平之手,但現在聽了杜子平此話,卻哪裡肯信?

    靈雲道姑道:「我便來領教一下本宗從未有人煉成過的神通,天罡地煞血獸變吧。」

    她拂塵一卷,無數道血絲在空中飛舞,化為一張血網,向杜子平罩去。這柄拂塵名為赤雲展,是銀砂晶與血魄山中特有的赤血蠶絲所煉製,雖然不是化血三寶之一,威力也是不俗。

    杜子平有意試驗一下自家新煉成的大力金剛印,便捏了一個法印,空中便出現金光閃閃的巨印,轟隆隆一聲,便擊了下來。那血網與大力金剛印一觸即潰,靈雲大驚,右手一捏法訣,那血絲聚在一起,化為一條軟索,將這巨印一卷,便欲帶到一旁。

    哪知這大力金剛印乃是佛門降魔神通,威力無窮,那靈雲剛將這巨印捲住,便覺胸品一震,彷彿被一柄大錘擊中,急忙向後飛去,運起化血大\法,在胸前轉了兩轉,猶自疼痛不已,法力運轉不順。

    她心中駭異,這小賊的修為明明弱了我兩層,怎麼會如此之強?

    陳升見不是路,一柄血色飛刀,化做一道長虹,向杜子平斬去。

    杜子平將右手一伸,手掌之上便佈滿一層三寸有餘的血芒,反手一把,將這血色飛刀抓到手中。但見這血色飛刀在血芒之中上下跳躍,卻無法脫離這血芒。杜子平道:「這噬血魔刃,還是當日我送給陳兄的凜血寒晶呢。」

    陳升也不答話,喝了一聲「疾!」那噬血魔刃一陣抖動,嗖的一聲,便掙脫開來,奔杜子平面門射來。

    杜子平咦的一聲,口中噴出一道血光,叮的一聲,將噬血魔刃撞在一旁。他訝道:「陳兄的法力大進啊。」

    他嘴裡這般說道,心中卻暗嘆,自家現在的本事,較當日玉道人還是相差甚遠。當年玉道人便是用這手神通將禇岳的飛劍奪了下來。而當時的禇岳不但修為勝過現在的陳升,而且還動用了本命精血。

    陳升聞言,憤怒之極。他放眼望去,發現撞開他的噬血魔刃的,也是一柄噬血魔刃。這柄噬血魔刃看上去,晶沈瑩瑩,質量更勝一籌。

    杜子平道:「陳兄小心了。」他那柄噬血魔刃在空中一晃,化為十三柄血色飛刀,在空中發出嗚嗚之聲,向陳升斬去。

    陳升吃了一驚,噬血魔刃繞體一轉,劃了一道血色圓圈,將自身團團護住。只聽得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陳升只覺得氣血翻湧,再也掌控不住自家的魔刃,嗖的一下,一道血光彈了出去,正是他那柄噬血魔刃。

    那十三道血光倏地飛了過來。這時憑空飛來一道血光,將十三柄血光攔下,正是靈雲道姑見陳升情形危急,連忙相救。

    杜子平哈哈一笑,說道:「如果是我暗藏禍心,殺了玉道人,只怕靈雲仙姑,你早已命喪黃泉了。」

    那靈雲一聲不吱,一扯陳升,兩人雙雙飛走,杜子平也不追趕。原來那靈雲雖然救下陳升,但杜子平暗用血魔刺在她身上的道袍刺了一個小孔,卻沒有傷到皮肉。靈雲心下明白,倘若杜子平存有惡意,這一下她不死也會重傷。

    雖然靈雲知道這是杜子平手下容情,但讓她因此忘了兩人之間的仇恨,卻是絕不可能。只是打也打不過人家,不走,還在此地丟人現眼嗎?

    杜子平嘆了口氣,靈雲與陳升二人,在血魔宗對他不錯,他又不是一個嗜殺之人,怎肯輕易下殺手。

    只是這樣一來,他也沒有再去萬通商會的打算了。這兩人既然發現了他的蹤跡,過不了多久,那血魔宗的高手便會源源不斷地找上門來,還是快些搬走為妙。

    他回到洞府當中,將一切收拾完畢,便遠遠地飛走。過了數千里,他這才重新布下洞府,將這幾隻靈獸安置好,並在洞府之外布下陣法,自己也是大門不出,苦苦修煉。又過了數月,他的本命劍氣也徹底恢復,在丹田中,紅白雙色兩道劍氣一閃一閃,不復當日暗淡之狀。

    這段時間內,他也在修煉冥血鶴傳授的修羅追魂神通,初時小心翼翼,後來發覺上手也不難,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便慢慢放下心來。

    也許是化靈草有奇效,或者是水到渠成,他的化龍訣居然也一下子進階至胎動五層,連帶著斬龍訣與化血大\法也隱隱出現進階的跡象。

    卻說那靈雲與陳升那日離開,直奔血魔宗山門。她們二人都是胎動期的修士,不過七八日便抵達。

    她們二人剛剛回到血魔宗,卻聽見玉龍峰上傳來三聲悠長的鐘鳴。靈雲道:「宗門出了什麼事?居然要集合胎動期以上的修士。」

    二人忙來到玉龍峰的大殿,只見已經有百餘名胎動期與十幾名金丹期的修士在裡面等待了。一個青衫文士見了她們二人,叫道:「靈雲師姐,陳升師弟,你們二人也回來了。」這血魔宗是實力為尊,你修為高了,輩份也就提升。

    靈雲回道:「紀雲師弟,宗門出什麼事了?」

    紀雲道:「還不是因杜子平……」

    他一句話沒說完,卻見大殿裡一片寂靜,眾人自動分成兩排。一個白衣男子緩緩地沿著台階走了上來。

    這白衣男子看上去約摸有四十歲左右,五官清秀,面色和藹,只是那雙眼睛偶爾掃來,卻露出刀鋒般的鋒芒,令人不寒而慄。

    靈雲陳升二人一見此人,心中一震,均道:「這不是雷掌門嗎?當日他處理了雲重與朱九穆的紛爭,便說要閉關十年,怎麼突然出關了?」

    那雷九天來到大殿之上,緩緩地說道:「我這次召集大家前來,是因為咱們血魔宗的奸細杜子平之事。」

    靈雲二人正自奇怪,區區一個杜子平,怎麼會驚動掌門?猛然她們想起了杜子平說過的話,不由得心頭一震。

    果然,那雷九天接著道:「本門朱九穆長老在琅軒秘境中隕落了,害他的人便是杜子平。」

    靈雲見眾人仍然如故,並無驚訝之態,知道此事早被大家所知,只怕是雷九天剛剛出關,這才知道。只是她怎麼也不肯相信,一個胎動中期的修士可以斬殺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

    雷九天又道:「具體情況讓華青講一下吧。」這時,華青走了上來,講述了朱九穆如何去孤魂谷,又如何敗在霜華夫人的手中,當然他只知道霜華夫人的另一個名字青鸞。

    接著他又講朱九穆到了萬柳山莊,得到了那秘境之鑰。由於琅軒秘境相當重要,朱九穆便決定自己進入其中,結果又碰到杜子平,隕落其中。

    雷九天道:「朱長老修為已至金丹後期,縱然琅軒秘境壓制他的修為到胎動後期。金丹期以下的修士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因此應該是杜子平暗下詭計的緣故。但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一定要為朱長老報仇。」

    靈雲心下明白,這朱九穆畢竟是一個金丹後期的高手,無論血魔宗底蘊何等深厚,也不能這般輕易算了。即使是天一門這等大派,殺了朱九穆,血魔宗也會報復,更不用說一個小小的杜子平了。

    這時,大殿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弟子云瓊娘,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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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飛龍谷之變
               
    雲重本來在雷九天的一旁,一言未發,此時突然道:「瓊娘,你好大膽,居然敢這般講話。」

    雷九天笑道:「無妨,讓她問吧。」

    雲瓊娘走出列來,說道:「照華青所說,杜子平也應該死在雷霆深洲之中,咱們找誰報仇去?還有,華青並沒有親眼見到杜子平害了朱長老,咱們就這般認定,是否有些草率?」

    雷九天道:「依照華青所言,害死朱長老的是飛龍谷,杜子平雖然已死,但飛龍谷還在,咱們得就此事向飛龍谷討個公道。」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雷九天之意。朱九穆之死雖然是一件大事,但也不至於將門中這麼多的修士集中起來,原來掌門是想趁機吞併飛龍谷。

    瓊娘也明白過來,道了聲,「弟子知道了,便退了下來。」

    雷九天道:「具體如何討伐飛龍谷,我與門中的長老都已經商量過了。我們會分為三路,分別由我、雲峰主與孟峰主帶隊。下面我念一下名單。」

    靈雲這時卻忍耐不住,說道:「掌門,弟子也有一事稟告。」眾人聞言,均想,那雲瓊娘是雲重的獨生女,又是雷九天未來的兒媳,掌門不以為意也就罷了,你靈雲又去湊什麼熱鬧。

    雷九天道:「你有什麼事,說吧。」

    靈雲心下忐忑,說道:「為朱長老報仇,不能放過首惡杜子平。」

    眾人均想,這靈雲想為玉道人復仇想昏頭了吧,這杜子平早已死在雷霆深淵了,還要如何?

    卻聽靈雲接著道:「杜子平沒有死!」

    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眾人皆驚,唯獨瓊娘是又驚又喜。她之前聽聞杜子平的死訊,傷心不已,雲重卻說杜子平非夭折之相,應當無事。只是現在杜子平修為已達胎動期,雲重若是起卦,會損耗大量的法力與精血,所以他也只是口頭安慰。

    雷九天面上也露出驚訝之色,說道:「你怎麼知道?」

    靈雲道:「就在前幾天,我與陳升在玉龍帝國遇到了他,雙雙敗在他的手裡。」當下,她便把此事一一道來。

    雷九天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這杜子平也不能放過了。但咱們要攻打飛龍谷,也不能分出太多人手。這樣吧,昊兒,你與落雁三姝、靈雲、陳升一起,前往玉龍帝國擒殺於他,杜子平法力雖然不弱,但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記住,你要從他身上打探出來他是如何離開琅軒秘境的。」

    杜子平既然還活著,又不肯回飛龍谷,加上他去南疆時,還得罪百毒宗,逃入孤魂谷,那麼非要說他是飛龍谷的奸細,只怕這話未必能服人。但大殿中的人,誰不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哪個又會這麼不識時務?

    雷九天公佈完名單之後,瓊娘發現,自己居然不在其中,頓時心下明白,那飛龍谷畢竟是南疆大派,雲重不肯讓她冒險。

    她正欲上前請纓,猛然間想起一事,便隨著眾人離去。當下,雷昊等人率先離開血魔宗,奔玉龍帝國去了,其餘大半修士都留了下來,等待出發。

    千毒山,枯骨嶺,竹樓。

    這是百毒宗唯一的元嬰修士烏骨的靜修之所,平日裡內只有百毒宗的掌門慕容惑等一二人可以進入。這時的慕容惑雖然坐在一張竹椅之上,但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臉上更是一副恭謹之色。

    他對面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烏骨。烏骨說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慕容惑道:「師父,已經準備好了。」

    烏骨道:「雖然我同意了你的計畫,但心中有覺得有些不安。」

    慕容惑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萬劍門得了萬妙劍解,百年之後,他們聲威大振,咱們百毒宗便難以抗衡,清雲寺後台居然是桃花宗。那巫青山又是那巫老鬼的嫡系後人,偏偏那致命一擊,又是金鈴下的手。」

    烏骨嘆道:「也是我平日太寵著金鈴這丫頭了。只是這樣下來,我擔心咱們是引狼入室,與虎謀皮啊。」

    慕容惑道:「血魔宗不敢明面在南疆打起旗號,這樣一來,咱們百毒宗也會有緩衝的時間,未嘗不能做大。」

    飛龍谷內,一個獅面闊口的老者正欲出谷,他對身後幾人說道:「你們放心,烏骨那老鬼約我,應當無事,我與他的手段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時,一個黃臉漢子上前說道:「父親,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咱們現在與百毒宗、萬劍門正僵得很,倘若他們聯手,只怕你此去便有危險。」

    那老者道:「你們不是元嬰期的修士,不瞭解其中情形。元嬰期修士神通太強,即便我以一二,落敗固然是理所當然,但他們想留下我,也是不可能的。到是我離谷之後,可莫要出什麼事情,你做為谷主,更是要小心謹慎,青山不能白死。」

    那黃臉漢子說道:「父親,青山也是我的兒子,此仇我也想報啊,但那金鈴同樣是烏骨的孫女,將以比心,他也不會讓步的。而且元嬰期的修士在這世間若是走動多了,只怕會招惹來元嬰之禍的。」

    那老者道:「你既然知道元嬰之禍,就更應該明白烏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至於青山之事,咱們若這麼算了,以後飛龍谷休想在南疆抬走頭來。」說完,只見一道黃光閃過,這老者便蹤影不見。

    這老者飛到一處無名小山的上空,便叫道:「烏骨,你出來吧。」

    只聽見一陣呵呵大笑之聲,一道白光從山頂升起,正是百毒宗的烏骨。

    烏骨笑道:「巫蒙,此處地點,是你定下的,怎麼還擔心我在這裡設下埋伏不成?」

    這名為巫蒙的老者道:「與你們百毒宗打交道,還是要小心點好。」

    烏骨道:「也罷,就在這空中一敘吧。你約我來,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啊?」

    巫蒙道:「青山是我孫子,是飛龍谷下一代谷主,絕不成這般白白地死了。」

    烏骨呵呵笑道:「虧你說得出口,你飛龍谷暗中設套,暗害我們諸派,這怎麼算啊?」

    巫蒙怒道:「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杜子平如此資質,可謂是萬里無一,咱們南疆三派誰會捨得犧牲這樣的弟子?而且,我們飛龍谷這般做法,能得到什麼好處?你不要與我說,你看不明白這件事。」

    烏骨沉默了片刻,道:「巫青山是你的孫子不假,可金鈴也是我的孫女。當日圍攻巫青山的共有四名金丹期的修士,你為什麼單揪著金鈴不放?」

    巫蒙道:「青山有我賜下的萬里飛龍遁,本來逃命是不成問題,誰知你那寶貝孫女居然有千足金翅蜈蚣,破了那萬里飛龍遁,這才導致青山隕落,不找你們找誰?」

    烏骨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是談不攏了。」說完,他大袖微微一擺,兩道烏光飛出,卻是兩顆烏黑的骷髏頭,向巫蒙擊去。

    巫蒙早有準備,冷笑道:「烏老鬼,你難道還想留下我不成?」一道金光飛起,在空中化為一條短矛,瞬間化為千萬道,迎了過去。

    那兩顆骷髏頭口噴毒火,將這千萬道條短矛擋住。巫蒙卻覺得不妙,他這萬蛟幻矛,虛虛實實,烏骨怎會不知?

    這時,空中出現一柄巨幡,灑下一片血光,在烏骨身後三尺之處憑空出現一柄短矛。巫蒙吃了一驚,正欲收回這短矛,卻見那巨幡一卷,便將這短矛捲起,嗖地無影無蹤。頓時巫蒙便覺得這短矛與他失去了聯繫。

    他驚駭一聲,向空中叫道:「這是靈寶,你是誰?元嬰中期的修士怎麼也敢出來?」

    空中出現一個枯瘦老者,道:「老夫周雲,久不在世間走動,只怕巫蒙道友不知道我的名號。」

    烏骨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血魔宗的三大太上長老之一。」

    巫蒙駭極,說道:「你敢勾結血魔宗,這是葬送整個南疆三派啊。」他又周雲說道:「想必這幡便是靈寶血靈旛,老夫不才,到想討教一下。」

    話音一落,他化為一道黃光,向遠處遁去。既然知道有元嬰中期的修士,還手握靈寶,他哪裡肯再做糾纏?

    只是空中那柄巨幡一陣晃動,巫蒙只覺景色變換,自己卻來到另一處空間。只見這裡到處都是血氣,他正自不知所措,不遠處血氣分開,周雲走了出來。

    周雲道:「血靈旛具有空間神通,道友難道不知道嗎?」

    半個時辰過後,空中那片血雲一晃,化為一柄小幡,落到周雲的手中。烏骨見了,施了一禮,說道:「周道友果然神通廣大,這般輕易便斬殺了巫蒙。」

    周雲道:「這是他不知道血靈旛的威能,而本命法寶又失掉的原因,否則我也不能這麼容易獲勝。」

    飛龍谷中,那黃臉漢子,對外叫道:「慕容惑,你敢來攻打我們飛龍谷!有本派的飛龍乘雲大陣,你們來多少人,我們也不怕。」他心下尋思,這百毒宗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金丹期修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2
第298章 戰三嬌
               
    那慕容惑一聲令下,但見無數道光芒向飛龍谷射去。這時飛龍谷升起一道金光,將整座山谷罩住,裡面隱隱盤著一條金色巨龍。

    這些光芒落到那層金光之內,如泥牛入海,無半分反應。幸好這些修士都知道飛龍谷護山大陣的厲害,法寶靈器的本體,都沒有直接攻入,因此到也沒什麼損失。

    這時,空中出現一個道人,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飛龍谷,隨手打出一道血光,化為一柄飛刀。這飛刀離地面有數尺之遠時,圍著飛龍谷繞了一圈,化為一條萬丈血龍,聲勢之大,絲毫不在那金龍之下。

    那血龍在金光上一盤,只見漫天蓋地血水便向飛龍谷湧入。那條金龍發出一聲龍吟,向血龍迎了過去。

    那黃臉漢子,即飛龍谷谷主,面色大變,叫道:「元嬰期修士!」這護山大陣只有元嬰期修士才能完全激發威力,單憑陣法本身,只不過能支持一時三刻而已。

    這時,空中又出現兩道身影,一人鬚髮皆白,正是百毒宗的太上長老烏骨,另一人卻是一個枯瘦老者。

    飛龍谷谷主見了烏骨,不由得心中一震,這時有一個胎動期修士跑來,滿臉的驚慌之色,喊道:「太上長老的魂燈滅了!」

    飛龍谷谷主聞言,險些暈了過去,也顧不得此話會令飛龍谷人心渙散,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那人見飛龍谷谷主血紅色的眼睛,更是駭怕,叫道:「我親眼見到的,剛剛不久前,太上長老的魂燈滅了。」

    空中烏骨道:「我也助寧道友一臂之力,破了這個勞什子大陣,咱們可不適合在外久待。」說完,那兩隻烏黑的骷髏頭飛了出去,吐出一大片黑煙,將飛龍谷團團圍住。

    轟的一聲,本來岌岌可危的護山大陣哪裡又擋得住這一擊,立時化為無數道霞光,四散飛去。黑煙與血水湧入,飛龍谷谷主望去,只見黑煙所過之處,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修士靈獸,盡數昏倒,血水湧入,一個個修士都盡數化為白骨。

    他正自驚慌之際,一道劍光飛來,似真似幻,似實似虛。他只覺身子一輕,看見一個面貌清癯俊朗的青衫男子,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慕容惑叫道:「雲道友,好手段。」原來那人正是雲重,飛龍谷的修士見大勢已去,急忙四散逃命。

    空中那三個元嬰期士見了,互相拱了拱手,便駕起三道遁光,遠遠地飛走了。

    卻說那雷昊一行人來到當日靈雲二人與杜子平激戰之處,一晃數月過去,也沒有發現杜子平的蹤跡。

    這日裡,花玉香對雷昊道:「雷師兄,我看這般找下去,便是幾年也別想到,咱們不如兵分兩路,我們三人向東搜尋,你也靈雲師姐、陳升師弟向西搜尋,如何?」

    雷昊沉吟了一下,知道這落雁三姝各有手段,而且聯手之下,還有秘術,遇到杜子平,便是不敵,也不會有什麼損傷,便點頭答應了。

    這落雁三姝向東飛了百餘里後,花玉香向楚容兒道:「容兒,你怎麼知道杜子平在這一帶?」

    楚容兒道:「其實說穿了也算不了什麼,當年在雲海之中,我贈予他的陣盤當中,暗藏了一股丹田靈氣,因此我可以尋得到他。」

    那慕容清柔笑道:「原來當日大比之際,我家容兒師姐就芳心暗許了。還舍了一股丹田之氣,也不知會不會令杜子平神魂顛倒。」

    楚容兒也笑道:「我哪裡比得上清柔師妹,當日居然施展那**仙舞,全身上下早讓人家看了個遍,只怕杜子平至今夢裡也是唸唸不忘。」

    慕容清柔啐了一口,說道:「沒正經的,那杜子平當日眼中只有瓊娘,何嘗把別人看在眼中。」

    楚容兒道:「未必啊,他離開血魔宗,就納了一個妾,為此據說還得罪了金丹期修士,誰知他到底心中想什麼啊。」

    花玉香道「好了,你們別鬧了。容兒,那你為什麼不早說,讓咱們尋了這麼多日?」

    楚容兒道:「我這丹田之氣有時間與距離的限制,倘若超過八百里,我便一點也感應不到了。所以朱師叔當日出去找他,我也無能為力。」

    花玉香問道:「還有時間限制?不知是多少時間?」

    楚容兒道:「我這是丹田之氣,持續時間頗長,因此雖然經過多年,仍未散去,不過一年內若再不能找到杜子平,這丹田之氣,也會散掉,再也尋不到他了。」

    花玉香道:「咱們就快些找吧,這杜子平在琅軒秘境中也不知得到了多少寶貝,把他擒住,咱們三人分上一分,說不定對以後結丹都大有益處。」她之所以不肯帶著雷昊,便是不願讓雷昊分得一杯羹。

    慕容清柔突然又道:「這杜子平將朱師叔都斬殺了,咱們三人會不會不是他的對手?」

    花玉香道:「憑他一個胎動中期修士,怎麼可能會擊敗朱師叔?即便有飛龍谷那三人相助,也不可能,多半是用了什麼詭計,加在那琅軒秘境危險重重,這才令朱師叔隕落。」

    慕容清柔道:「萬一,他真的是手段高強,咱們三人也鬥不過他呢?」

    花玉香道:「你總該相信掌門吧,那杜子平若是這般了得,他會讓雷昊這般輕易涉險?雷昊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實在那杜子平過於生猛,你再施展那**仙舞,估計以這個色胚,是萬萬抵擋不住。」

    慕容清柔道:「花師姐也這般沒個正經。」三人一面說笑,一面搜尋。幾個時辰過後,太陽落下山,月亮升了起來,那楚容兒突然道:「在那裡。」三人精神一振,便飛了過去。果然過不多久,前面一道金光閃過,正是杜子平。

    說來也巧,杜子平這日離開洞府,去坊市購買一些佈陣的材料,剛剛回返,正好碰到這三人。

    杜子平眉頭一皺,暗自想道:「怎麼會這般巧,又遇到這三人。只是這花玉香有了什麼奇遇,居然修為也到了胎動六層,而且身上氣息精純厚重,不似服了什麼天才地寶的樣子。」

    他拱手道:「三位師妹,當日在血魔宗,彼此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過節,還望網開一面。」

    楚容兒笑道:「當日一別,沒想到杜兄居然已經是胎動五層的修為,可令我們汗顏了。」原來他與慕容清柔剛剛進階至胎動三層,較杜子平足足差了兩層。

    花玉香道:「本來我們與杜兄無冤無仇,但掌門有令,我等也只好得罪了。」說完,她身子一扭,一方紫色手帕飛到空中,無邊無際地向杜子平蓋了過來。

    杜子平見空中那手帕光華四射,不由得心為之動,神為之奪,當下不敢怠慢,一捏法訣,收斂心神,同時將那噬血魔刃放了出去,在空中化為十三柄飛刀,交叉轟鳴,化做無數道血虹,直斬了過去。

    那花玉香笑語嫣然,那手帕一卷,便將這噬血魔刃裹住。杜子平身體橫移丈許,只見一道白光從他原先所站之處飛過,卻是一柄殘月飛刀。

    楚容兒道:「杜兄得罪了,掌門有令,不得不從。」

    杜子平哼了一聲,用手一指,噬血魔刃倏地從那手帕之中飛出,卻向那慕容清柔斬去。

    慕容清柔右手一翻,一柄菱花鏡出現在手中,放出一道光芒,將這柄噬血魔刃抵住。這菱花鏡可不是當日宗門大比時的法器,而是她重新煉製的一柄上品靈器,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杜子平大喝一聲,噬血魔刃陡然向下一沉,頓時將那菱花鏡所放光芒劈開,斬了下去。慕容清柔身形一晃,連忙避開,嘴裡卻道:「杜兄,好狠,居然這般痛恨小妹嗎?」

    這時,杜子平卻發現天空出現一輪殘月,淡淡的光輝灑下,化做數十柄飛刀斬了下來。他肩頭一搖,一隻小幡飛到空中,發出數十道光芒,將這飛刀一一抵住。

    他這三人各有絕技,又唯恐時間久了,血魔宗再來幫手,不敢再有留手,一捏法訣,空中出現一枚金印,落了下去。

    花玉香嬌笑道:「居然是佛門神通,我來領教一二。」那粉色手帕化為一糰粉雲,立時將這金印托住。

    這時,杜子平一聲長嘯,背後生出一朵血雲來,裡面張牙舞爪地飛舞著百餘頭妖獸。

    「好一個天罡地煞血獸變!」慕容清柔叫道。她雙手穿花般地打出一連竄法訣,卻見一個銀圈飛起,從天而降,將這朵血雲束住。

    杜子平接連催動法力,那血雲卻一動不動。只聽見慕容清柔笑道:「杜兄的天罡地煞血獸變何等瞭解,小妹三人不得不從師尊那裡請來一件寶物,否則哪敢上門討教?」

    杜子平哼了一聲,背後又生出一朵血雲,那慕容清柔纖纖玉指一點那銀圈,立即又分出一道光圈,將這朵血雲也束住。杜子平大喝一聲,背後接連又飛出三朵血雲,那慕容清柔手指連點三下,分出三道光圈,盡數束住。

    杜子平左手一點,那噬血魔刃化為十三道血光,向慕容清柔斬去。她手一翻,那菱花鏡又放出一道光芒,照在那噬血魔刃上。十三道血光合一,化為一柄飛刀,滴溜溜地在空中直轉,就是落不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6:52
第299章 春色滿園生
               
    杜子平心下暗驚,這慕容清柔的修為與實力明明較靈雲頗有不及,但這兩件寶物當真了得。他張口一噴,一紅一白兩道劍芒飛出,化為百餘道劍光,直斬過去。

    花玉香叫道:「好劍術,看我的心有千千劫。」她話音一落,右手捏了一道怪異的法訣,空中出現大大小小百餘個光圈。每道光圈束住一道劍光,一陣砰砰之聲響過,那百餘道劍光盡數被勒成兩截。

    杜子平只覺無來由地心中一痛,難過之極,手指一點,那劍光又化為紅白兩道劍芒。他心中知道,這心中千千劫只怕是幻春訣的神通,可以影響自家的心神,忙運起冥王訣,擬護住心神。

    這時,杜子平只見眼前一晃,出現數十個楚容兒來,有的媚態撩人,有的幽怨之極,有的面如冰霜,有的輕嗔薄怒,當真是風情萬種,神態不一。

    杜子平只覺心神一震晃動,暗叫不好,這是楚容兒的攝魂大法,當日便吃過虧。那楚容兒見杜子平面色發白,卻絲毫不亂,心中暗道:「有了花師姐相幫,我這攝魂大法對他的影響居然尚不及宗門大比之時,這杜子平當真了得。」

    杜子平大喝一聲,一拳揮出,百餘枚火球呼嘯而至,花玉香身上飄起一股粉紅色的煙霧,化做片片梅花花瓣,每一片都擊在那火球之上,立即便同歸於盡,化為無形。

    杜子平一連施展這麼多神通,卻也沒有奈何得了對方三人,心中暗想,血魔宗的弟子果真了得,若是南疆三派的弟子,即便是胎動後期,只怕也難以招架得住。

    殊不知,那落雁三嬌也是心下暗凜,她們三人平日裡配合慣了,已有合擊之術,聯手之下,較三個胎動後期的修士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在胎動期時,幻春訣對化血大法隱隱有克制之力,居然還不能擊敗對方。

    杜子平手指連點,只見赤血幡的光芒形成一條巨蟒,搖頭擺尾,飛來撞去;噬血魔刃則化做一條血色長虹,尋隙攻擊,無孔不入;那兩道劍芒一上一下,化為一柄巨大剪刀,剪來剪去,鋒銳難當;那大力金剛印倏來倏去,力大勢沉。

    他又連擊數拳,時而狂風大作,時而雪花飄飄,時而雷電交轟,時而火球四射,只是由於他中了心有千千劫,外加攝魂大法,怕傷了心神,不敢隨意化為真龍法身,否則威力更是無窮。

    他這裡大發神威,登時將形勢扭轉過來,不過,落雁三嬌雖然吃力,到也勉強抵擋得住。時間稍久,那杜子平只覺心頭一股煩燥之意湧來,忙加快冥王訣法力運轉,卻仍是有些按捺不住。他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一股血氣直衝上來,登時兩眼通紅,雖然神智未失,但卻只想憑著本能殺戮。

    那落雁三姝看在眼中,本來甚是歡喜,哪知杜子平卻是越戰越勇。落雁三姝大駭,只是想逃,卻也來不及了。

    三人互望一眼,眼中只有三個字,怎麼辦?花玉香一咬牙,說道:「用**仙舞陣,令他迷失了本性,便可輕易制服。」

    楚容兒失色道:「這門神通,咱們也剛剛掌握,反噬之力甚強,只怕一個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正在此時,杜子平丹田中的幽冥之力猛然順著經脈流動起來。他神智一明,知道不好,便欲突圍而走。

    花玉香見了,說道:「沒時間了,咱們還是試上一試,倘若情形不對,便停下來。」

    慕容清柔也道:「就這麼定了吧。」

    那楚容兒無奈,道:「好吧。」

    只見這三人身形飛起,一股粉霧籠罩過去。杜子平嗅到一股香氣,心中微微一蕩,這時粉霧排開,楚容兒走了出來。她曼聲唱道:

    「月下一時歡意,花前幾日迷情。回頭煙霧鎖離亭。也曾深隅處,獨自嘆伶仃。

    今夜人歸何處,秦樓空守殘燈。雲愁雨恨夢難憑。醉鄉嘆薄倖,孤枕待天明。」

    這是一曲臨江仙,曲調雖為人所熟知,但她聲音宛轉,纏綿之意,不能自已。

    杜子平見那楚容兒猶如閨中少女,輕柔低訴,眼波之間儘是幽怨,霎時間覺得心中激盪,本來雙方正在相鬥,到處都是肅殺之氣,瞬間盡化為濃情密意。杜子平恨不得一把將她摟了過來,好好安慰才是。不過他到底是修為深厚,守住靈台一點清明,便欲掉頭而走。

    他剛轉過頭來,又是一糰粉霧鋪來,當中一個美人緩步而行,正是花玉香。花玉香輕啟櫻唇,也唱了一曲臨江仙,歌詞道:

    「昨夜東風暗送,今朝紫陌花香。碧波池上兩鴛鴦。窗前春意鬧,奴卻守空房。

    還記檀郎初見,心如柳絮飛揚。隔牆一曲鳳求凰。流蘇五彩帳,三點任君嘗。」

    曲調雖同,但歌詞卻異,更含有挑逗之意,杜子平自正心情激盪,聽了此曲,心中綺念連連,險些便要撲了過去。他一咬舌尖,一痛之下,守住心猿意馬,便又一轉身,卻見又是一糰粉霧湧來,當中立著一位佳人,正是慕容清柔。她眼波流動,舉止妖嬈,臉上春意盎然。

    只得她唱道:「月掩重門,錦室生春。銀燈下、輕解羅裙。合歡曖榻,軟玉橫陳。見體如酥,肌如雪,香如薰。

    游魚戲水,微咬朱唇。但初歡、怯雨羞雲,纏綿繾綣,幾度**。便口兒張,眉兒蹙,臉兒暈。」

    這是一首行香子,不但曲調不同,歌詞更是大膽之極,配合上那慕容清柔的柔音體態,當真是誘人之極。

    杜子平只覺口乾舌燥,就要忍耐不住,這時他身上金光四射,頓時又讓他恢復清明,他煉化了三枚金舍利,這時佛光大盛,讓他度過了這一劫。

    落雁三姝初時見杜子平堪堪要敗,隨即又發現佛光大作,便吃了驚,意欲退卻,只是一眼看去,那杜子平臉上汗水連連,知道他也快要抵擋不住。三人一咬牙關,竟然不再退卻,反而翩翩起舞,同時粉霧當中響起了一陣柔媚之極的音樂之聲。

    這三女腰肢扭動,在杜子平眼前依次閃過,同時撫胸撩腿,忽而作出寬衣解帶,忽而做出投懷送抱的諸般姿態,臉上也是媚態百出,變幻多端,杜子平數次欲上前,終於忍住。

    這三女也暗暗心急,花玉香道:「咱們還可以堅持一會兒。」楚容兒櫻唇欲張,又見了杜子平難以為繼的模樣,便也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樂聲更加柔靡誘人,有如怨婦思春,蕩婦呻吟,她們舞姿也更加動人心魄。只見花玉香嬌軀一轉,伸手解開了胸前的幾粒衣鈕,緩緩脫下了那件粉色的風氅。風氅裡,是一件粉紅的紗衣,朦朧間,可以隱約看得到她紗衣中豐滿而誘人的身軀。

    楚容兒身子一傾,微微一笑,在他身前掠過,這時,她那三根玉指在腰間一抽,裙帶已解,長裙頓落,那修長的**晶瑩如玉,婀娜的身姿更是令人心旌搖動。

    慕容清柔更是大膽,玉手輕揚,竟然只剩下一件貼身小衣,雪膚玉貌,令人魂不守舍。片刻間,三女也是一絲不掛,臉上泛起了春意。

    杜子平血脈賁張,渾身大汗淋漓,將衣衫盡數濕透。他這裡天人交戰,辛苦難當,那邊三女也是苦不堪言。楚容兒張口道:「不行了,我……」

    一言話沒有說完,她眼睛裡便發出了異樣的光。花玉香見了,大吃一驚,一眼瞧見慕容清柔,發現她更是不濟,面頰如火,喘自不已,胸腔起伏不定,正欲收法,突然覺得自家身體猶如火山般的炙熱難當,便什麼也顧不上了。

    這**仙舞陣固然集香豔與奇詭於一身,但劍有雙鋒,傷人之時,也會傷己,若是修為不夠,也定將反作用於自身。

    正在此刻,杜子平腦子轟的一聲,眼中只有三具迷人的身體,縱身撲去,什麼也不知道了。春天的晚上,香正濃,花正豔,草地很柔軟。一陣微風吹過,一朵雲彩飄過,遮住了月光,卻遮不住這滿山的春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子平這才醒了過來,只見身旁躺著三具動人之極身體,三張美豔不可方物的玉面,還微露滿足的笑容,居然絲毫沒有初經風雨的痛楚。

    他吃了一驚,這才想起適才的瘋狂,腦海中儘是那三女婉轉的呻吟和難忘的嬌柔,胸中那股殺戮的念頭也消失不見了,更他令吃驚的是,他的化血大法居然也達到了胎動五層。眼見這三女便要醒來,他急忙穿好衣服,飛遁而走。

    三女睜開眼,不見杜子平的身影,耳邊到是聽見杜子平語聲:

    「群芳今吐豔,春意滿園生。

    劍氣凌空至,幽香沁我行。

    流雲收霽雨,綺夢會瓊英。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那慕容清柔最是潑辣,聽了此言,怒極,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穿上褲子就不認賬的混蛋!」

    楚容兒臉色黯然,說道:「是咱們先誘惑他的。」

    慕容清柔道:「那他白白佔了咱們三個清白的身子,居然還如此說話,簡直豈有此理!」

    楚容兒道:「咱們的身子現在又算什麼?」

    慕容清柔道:「咱們可都是第一次。」她剛說完,突然想起一事來,說道:「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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