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9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3:36
第410章通道

     杜子平又道︰「如果發現了,放此人進入龍淵壺,這裡面空間極大,加上我又能控制這龍淵壺,相比之下,這到是最為有利的方案。」

    瓊娘道︰「咱們快些離去吧,這裡有一股氣息令我極不舒服,而且這裡碰上一頭金丹期的惡鬼的可能性又很高。」

    杜子平點頭稱是。兩人正欲離去,那宮殿地面中央突然捲起一股旋風來。杜子平與瓊娘一驚,只道是鬼旋風。在這裡出現的鬼旋風,只怕八成會有金丹期的惡鬼。

    杜子平身形一晃,便飄向門口,不料這時那旋風突然停了下來,出現一頭胎動九層的鬼夜叉。杜子平喜道︰「來得正好。」

    他一捏法訣,空中升起一座小山般的巨印,發出一道佛光,將這頭鬼夜叉罩住。哪知這頭鬼夜叉噴出一股鬼火,將這道佛光擋了一下,隨即避開。杜子平咦的一聲,這頭鬼夜叉與之前所遇到的不同,實力遠遠勝出。

    這時,空中又落下一朵血雲,這鬼夜叉見勢不妙,又射了開來,只是這時,那小山的巨印又擊了過來,它避無可避,只能用鬼火迎上,立即便被佛光困住,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瓊娘又拋出七道符,化為七彩霞光,那鬼夜叉立時動彈不得。瓊娘將這頭鬼夜叉剛收起,突然宮殿之中傳來一陣鬼哭。

    杜子平與瓊娘知道不好,急忙飛起,哪知道那一直沒有動靜的雕像,雙眼突然亮了起來,射出兩道紅光,將二人束住。同時,那青衫文士所進入的那道門也突然打開,這雕像頭部一甩,便將兩人擲入門內,接著那道門便合了上來。

    杜子平大駭,急衝到門前,用力推了兩下,卻是紋絲不動。他張口一噴,一紅一白兩道劍芒飛出,化為一柄巨大的剪刀,將那門剪了過去,只見那道門光芒一閃,仍絲毫無損。他又將兩道劍芒化為一個太極圖,射十幾道光劍,只聽得轟鳴之聲不絕於耳,那道門仍是緊緊地關著。

    杜子平一連又用了四種神通,仍沒有將這道門打開,這才灰心,回頭打量一下四周。這道門的後面是一條長長的通道,也不知通在何門。

    瓊娘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向下探一下吧。」杜子平雖然擔心會遇到那中年文士,但現在也沒有辦法,只得點了點頭。

    兩人唯恐遇襲,一前一後緩緩地向前飛去。這條長長的通道,什麼也沒有,只是偶爾出現幾聲鬼哭。那鬼若有若無,細聽之下,又分辨不出,這正是鬼道神通的厲害之處。倘若你細究起來,定然會迷失神智。杜子平與瓊娘均是修為精湛之人,對此毫不理會,只是暗暗加以提防。

    這條通道曲曲折折,兩人遁速雖然不快,但飛了小半個時辰,仍然還沒有見到盡頭,但也沒有什麼異狀發生。兩人絲毫不敢怠慢,保持原速飛行。轉過一個彎,杜子平耳邊聽道瓊娘的傳音。

    「子平,剛才轉彎的地方,我莫名有一種心悸,只怕不是好事。我修煉了一種神通,對未知的危險,會有提醒之效。」

    杜子平也傳音道︰「瓊娘,你在前,我斷後,只怕這裡面會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他向四周打量一番,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心下盤算,倘若有惡鬼來襲,不是有隱匿神通,便應從石壁中攻擊,但無論哪種,只怕都有規避靈識的神通。當下,他運起真龍之目,仔細留意。瓊娘見無異狀,則依舊向前飛去。

    這時,適才轉彎之處的石壁上,出現一張血紅色的鬼臉,慢慢地從石壁上落下,化為一個牛頭惡鬼,與宮殿的雕像有幾分相似,只是修為僅為胎動初期。它向杜子平兩人走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裡忽然打了個 哨。

    隨著這聲 哨的響起,那石壁之上滲出大量的鮮血來,凝成一張張鬼臉,然後一個個從石壁上落下,化為一頭頭牛頭惡鬼,均是胎動初期的修為。

    這些牛頭惡鬼發了一聲喊,便旋轉起來,通道之中也升起一股黑霧,將這些惡鬼籠罩其中。待黑霧散去之後,只剩下三頭牛頭惡鬼,其餘的盡數不見。只是三頭牛頭惡鬼的修為赫然已經升到胎動九層的頂峰。這三頭惡鬼身體飛起,又隱入石壁之上。

    杜子平兩人飛了良久,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但瓊娘這種感覺卻越發強烈。又過了一個轉彎,石壁之上突然伸出六條手臂,上面黑氣繚繞,立時將瓊娘抓住,向石壁裡扯去。

    其實以現在瓊娘的手段,即便是陰子凱之流三人,也不可能剎那間便將瓊娘制住,最多是一擊必殺。只是這惡鬼在石壁之中突起暴起,她靈識居然沒有發現,因此毫無防備,這才被一擊得手。

    杜子平真龍之目較瓊娘快一步發現,只是對方出手太快,這時他雙目突出,一隻化為日形,一隻化為月形。兩目射出兩道白線,正落在那六隻鬼手之上。只聽撕拉一聲,那六隻鬼手冒出白煙,同時散發出一陣陣惡臭。石壁中傳來數聲慘叫,那六隻鬼手鬆開瓊娘,迅速縮回石壁當中。

    就在這鬼手即將縮入石壁之時,瓊娘已得自由,一聲嬌叱,一條銀蛟升起,化為一道劍光,斬在一隻鬼手之上。 嚓一下,那隻鬼手被斬了下來,化為一股黑煙消失不見。劍光餘勢斬在石壁之上,僅入石三寸,便不能進入一分一毫。

    杜子平暗道︰「這石壁好硬。」

    瓊娘恨恨地說道︰「這些惡鬼隱匿之術居然這等了得,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只是這麼長時間,居然也沒有見到金丹期的惡鬼,也算咱們幸運。」

    杜子平腦中靈光一閃,說道︰「只怕不是咱們幸運,而是金丹期的惡鬼,被那青衫人士牽扯住了,無暇顧及咱們罷了。」

    瓊娘一悚,說道︰「言之有理,只是咱們這般向前,豈不是正撞上那青衫文士?」

    杜子平道︰「只怕他現在也是無暇顧及咱們,也許他正與那惡鬼鬥得激烈,這樣咱們到可能趁機逃走。」

    他話音剛落,叫道︰「鼠輩敢爾!」同時,他反手一拳,擊在地上,地面上立時便長起一片荊棘,將兩隻鬼手困住。

    瓊娘一捏法訣,一道銀青色的劍光升起。只是這兩隻鬼手似是知道厲害,瞬間化為兩道黑煙,收回地下。杜子平另一隻手也按在地面上,口中喝道︰「起!」那地面上那拱出幾隻石筍來,一頭牛頭惡鬼在其中現出身形。

    那惡鬼似乎也大出意料之外,低聲嚎叫不已。那瓊娘的飛劍順勢落下,轟的一聲,那惡鬼頓時化為十幾道身影,只是每一個身影都只有股動初期的修為。這些鬼影倏地合圍過來,瓊娘身上紫光大盛,將這些惡鬼擋在周身三尺之外。

    這時上面傳來一聲嘹喨的鳳鳴之聲,瓊娘抬頭一看,只見兩隻雪玉鳥在空中將雙翅一扇,口中噴出一股寒霧來。這寒霧極為厲害,那些惡鬼一碰之下,盡數化為冰雕。

    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大漢,正是那血煞魔屍。他把手一張,一道烏光飛出,便有三隻惡鬼的冰雕被擊個粉碎,裡面的三頭惡鬼也消失不見。

    瓊娘一眼瞧見其餘冰雕中的惡鬼臉露恐懼之色,光劍飛起,也斬了三座冰雕。杜子平卻只是隨手幾拳,擊碎了幾座冰雕。片刻之間,這十幾座冰雕便全部被擊毀。

    瓊娘道︰「這頭惡鬼有這種分身術,本來極難殺死,幸虧有雪玉鳥相助,這才將其擊殺。只是這惡鬼居然擋不住雪玉鳥的一擊,難道雪玉鳥是它們的剋星?」

    杜子平道︰「這兩頭雪玉鳥有真鳳血脈,對惡鬼有一定的克制之力,本屬尋常,只是這般輕易將惡鬼擊殺,原因應該並非完全如此。」

    瓊娘醒悟道︰「這惡鬼分身之後,修為降到胎動初期,因此完全擋不住這雪玉鳥的冰雪神通。這樣也好,那些惡鬼這手神通已經被克制得死死的,在這種情況下,咱們擊殺它們便容易得多了。」

    這時,整座通道之間,突然響起了大笑之聲。那聲音越來越大,竟絲毫不肯停下。瓊娘皺眉道︰「這種鬼叫之聲,又奈何不了咱們,卻在旁邊擾亂,真是討厭。」

    杜子平突然大喝一聲道︰「破!」

    那大笑之聲立停,過了半晌,傳來一個聲音,「想不到你也懂這種攝魂神通。」言語之間頗為鄭重,想來杜子平那一手修羅追魂,令它已經刮目相看。

    杜子平也是暗暗心驚,這一次,看上去是他佔了上風,但他卻是以有心對無心,而那隻惡鬼卻也沒有聽出有什麼傷勢,神通想來定是極強。更何況這只惡鬼還能口吐人言。

    惡鬼若是口吐人言,一般都需要在結丹期以後,但也有部份惡鬼在胎動期頂峰,便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做到這一步的惡鬼,都是神通廣大之輩。不過,杜子平二人是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是金丹期惡鬼。

    如果對方是金丹期惡鬼,剛才那神通施展,兩人定然神智已失,任其擺佈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3:36
第411章出手退敵

     杜子平不動聲色,暗自打量。 那惡鬼又道︰「你是找不到我的,就別發費力氣了。」這聲音飄忽之極,當真是聞之在前,忽焉在後。

    杜子平猛地哼了一聲,左掌拍在石壁之上,石壁之中傳來轟隆隆之聲。那惡鬼又冷笑道︰「我說過,你找不到的,不好!」

    只見地面上石土翻滾,一道黑影飛出,這時杜子平腳下一股寒氣滾滾而去,瞬間便將那道黑色凍成冰雕,瓊娘則玉手一指,一條銀蛟飛出,化為一道劍光,直斬過去。

    嘩啦一聲,那冰雕瞬間粉碎,一條烏蛇迎了上來。 嚓一聲,那條烏蛇與劍光甫一交接,便被斬成兩截,那黑影則趁機飛到一旁,現出身上,果然又是一頭牛頭惡鬼,它把手一招,那兩截烏蛇合二為一,化為一條長索。

    原來,杜子平早已經發現他在地下的蹤跡,卻故意在石壁上一擊,以迷惑對方。這頭惡鬼實力頗強,若是杜子平直接攻擊地下,定然不能奏效。

    杜子平見這惡鬼雖然中計,但不但自己那手霧凝冰晶僅凍結它片刻,連瓊娘那一擊,也僅僅令它吃了個小虧,心下忌憚之意又多了幾分。

    那惡鬼惡狠狠地盯著兩人,手中那條長索又化為烏蛇,直撲過來。瓊娘一捏法訣,那劍光飛起,只是這次那烏蛇沒有被斬成兩斷,反而將劍光壓低了兩分。適才事出倉促,那惡鬼才會吃了這樣一個虧,如今它全力施展,瓊娘畢竟只是胎動六層的修為,不多時便立顯不支。

    杜子平見了,噬血魔刃飛起,化為數十點血光,這手碧血映殘陽的神通,經過他多日修煉,更是圓融老辣,威力也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只是那惡鬼見了,只做不知,那血光落到那惡鬼身上,頓時穿透,落到地面之上。

    杜子平見這頭惡鬼渾若不覺,心中大是震憾。雖然惡鬼之軀有形無質,對化血大法的抵禦相對強上一些,但也不會毫無反應,這頭惡鬼的神通端的了得。

    那惡鬼見杜子平一怔,便化為一道黑煙,在瓊娘身前一繞。哪知瓊娘身上突然升五色光芒,化為五柄靈劍,直飛過去,將這道黑煙斬成數截。這時,在瓊娘面前突然出一縷黑煙,化為一張鬼臉,張開血盆大口,向瓊娘吞去。

    瓊娘把嘴一張,一道紅光飛出,正擊在那張鬼臉之上。那鬼臉慘嚎一聲,便飛得遠遠地,又化為那頭惡鬼的形狀。

    原來,這頭惡鬼靈智已開,與人類修士一般無二。它一眼便瞧出杜子平難纏,而瓊娘修為較弱,便定下了先擊殺瓊娘的策略。

    杜子平那手碧血映殘陽神通,雖然沒有傷到它,卻令他耗費了三成法力,瓊娘那五柄飛劍又耗費了兩成。它又有些輕敵,而這種幻化之術,偏偏瓊娘也是極為擅長,這一下,便讓這惡鬼吃了個大虧。

    到了這個地步,那頭惡鬼終於知道,這一男一女,均非易與之輩。它仰頭長嘯,杜子平與瓊娘不明所以,只是凝神觀望。

    那石壁之上滲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隨即凝成一張張牛頭鬼臉,落到地上,化為一頭頭胎動初期的惡鬼。杜子平與瓊娘見了,知道不妙,均打了擒賊先擒王的主意,竟然雙雙向那最先出現的惡鬼撲去。

    那石壁出現的惡鬼眾多,擋在前面,同時張開巨口,噴出一股鬼火,彙集在一起。杜子平與瓊娘雖然均有護身靈器,但也不敢輕攖其鋒,立時退後。

    那胎動後期的惡鬼雙手一揮,那片鬼火化為數條火蛟,向杜子平二人撲來。杜子平與瓊娘見對方來勢兇猛,急忙向左右分開。這時,空中那條長索陡然出現,只一繞,便將瓊娘團團捆住。那惡鬼把手一揚,一道暗青色的火焰便奔瓊娘而去。

    杜子平大驚,再也顧不得這火蛟威勢驚人,身上泛起一起白色煙霧,恍若有形無質一般,貼著火蛟穿過,直奔瓊娘而來。那三頭火蛟隨後撲來,空中卻突然出現兩道冰蛟,迎了過去,正是那兩隻雪玉鳥口噴寒霧幻化。

    這兩頭雪玉鳥寒氣所化冰蛟,只抵了片刻,便化為烏有。這期間,那道暗青色的火焰在距瓊娘尺許之遠時,被一道烏光擋住,正是那血煞魔屍。

    杜子平飛到瓊娘身旁,一把將她攬住,運起冥王訣,手上發出一股淡淡的黑氣,蔓延到那條長索之上。這條長索發出一聲長吟,便解了開來。那胎動後期的惡鬼也是吃了一驚,這長索經過它的祭煉,便是同階的鬼道修士,十人有九人也無可奈何。

    杜子平其實事先也不知這冥王訣會否有效,只是對會惡鬼的手段,冥王訣應該最為有效,一試之下,果然成功。只是這條長索雖然解下,但瓊娘卻昏迷不醒。

    杜子平知道那長索將她束住之後,凶煞之氣侵入體內所致。固然是是這條長索詭異,但這惡鬼的凶煞之氣這等厲害,也實在驚人。

    他一聲長嘯,頭頂一痛,長出兩隻角來,背上也生出雙翅,身上被鱗片覆蓋,化身為真龍。同時一朵血雲飛出,裡面血獸齊齊長嘯,那血雲迅速變淡,一股股血氣盡數進入血獸體內。

    這血雲凌空一轉,又有二三十頭血獸修為大進,有的由胎動中期進階至胎動後期,有的由胎動初期進階至胎動中期,有的則由引氣期進階至胎動初期。那一百零八隻血獸身形飛舞,擺出血煞迷天陣來。

    那血煞迷天陣迅速擴大,將火蛟與眾多胎動初期惡鬼盡數籠罩在內。那頭胎動後期的惡鬼頓時發覺它與眾鬼已經失去了聯繫。

    杜子平瓊娘放下,將兩隻雪玉鳥與血煞魔屍喚回,自家卻雙翅一展,那向胎動後期的惡鬼飛去。

    他身體未至,一座小山般的巨印已經向那惡鬼擊來。那惡鬼見這大力金剛印極為兇猛,加上又是佛門神通,不願招架,身體向旁躲去。

    不料,杜子平之前早已算到,把口一張,吐出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化為一柄巨剪,攔腰斬去。那惡鬼大吃一驚,身子一沉,便沒入土中。哪知地面上猛地拱出一隻石筍,它騰空飛起,卻感到一股寒氣逼來,正是那杜子平的霧凝冰晶神通。

    它身體一歪,留下一具分身,真身飛了出去。那一瞬間,它便失去這具分身的感應。只是這時,又有十三道血光飛來,將它周身丈許之內,盡數籠罩。眼見這頭惡鬼便要伏誅,只是它也真是了得,雙手一揮,又是一條長索飛出,將這十三道血光擋住。

    這噬血魔刃雖非以鋒銳見長,但詭異之處,猶勝靈劍,十三道血光與這條長索一觸,那條長索微微一顫,便化為灰燼。只是這一瞬間,這頭惡鬼已經逃了出去。

    它還未還得及慶幸,卻見兩道白色光線飛來,正是日月魔眼。日月魔眼對惡鬼亦有克制之效,它只得再次退讓。剛避開這兩條白色光線,又是一條火龍席捲而至,這惡鬼見這火龍的火屬性光明正大,還是不敢招架,在間不容髮的空隙之中,飛了出去。

    杜子平左掌一揮,一道藍色光圈,便將這惡鬼束住,那惡鬼身體猛然變大,隨即收縮,化為一道黑煙,從光圈中退出。忽聽空中一聲霹靂,落下幾道雷光來。

    那惡鬼這時已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頭上那兩隻牛角飛出,在空中一旋,化為一個圓盤,接下這幾道雷光。只聽它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只是它也真是了得,進入土中,遠遠遁走,只留下兩隻牛角。

    那雷屬性神通,歷來對惡鬼有極強的克制之力,杜子平只道這一擊,定然讓他魂飛魄散,而且剛才那惡鬼想從地下遁去,已經被他所破,沒有料到它還敢從地下逃走。

    杜子平方才施展了八種神通,種種威力奇大,加上他化身為真龍法身,金丹期之下,實無對手,哪知這惡鬼在劣勢之下,居然屢次脫身,當真是死裡逃生。那雙牛角被杜子平攝入手中,發現竟是堅硬無比,想來這頭惡鬼已是極將結丹。

    他回頭望去,卻見那天罡地煞血獸變中那數十頭惡鬼已被全部擊殺,這才收了法身,落到瓊娘身旁。他運起冥王訣,向瓊娘體內輸去。

    不多時,瓊娘悠悠醒來,睜開雙眼,問道︰「那頭惡鬼呢?」

    杜子平道︰「被我打跑了,你現在覺得如何?」

    瓊娘站起身來,說道︰「想不到,你現在居然如此了得,連這麼多惡鬼都不是你的對手。」

    杜子平道︰「那頭惡鬼雖然逃走,但是卻留下了這對牛角,似乎也是不錯的煉器材料。」

    瓊娘看了一眼,說道︰「看來這頭惡鬼快要結丹了,只是這裡面只怕還有更強的惡鬼,否則那青衫文士早將它們盡數驅逐了。」

    杜子平一想也是如此,便道︰「如今看來,這裡面的金丹期惡鬼只怕真的被那青衫文士纏上了,咱們快些找到出口。」

    他嘴裡這般說著,心下卻暗暗發愁,這通道只有一條,那青衫文士定然在前面,只是後面又無法出去。他雖然也算是智計百出,到現在也是無法可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3:40
第412章 秘聞

    瓊娘也明白杜子平心中所想,說道:「還是向前闖,原地不動,或是退後,只是等死。」

    杜子平苦笑道:「向前闖,那是找死。」

    瓊娘道:「也許是找死,也許可以找到一條活路。縱然這個可能性極低,但退後與原地不動,那是一絲生機都沒有。」

    杜子平不再言語,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向前飛去。也許是擊退了那頭惡鬼的緣故,接下來,不但惡鬼蹤影皆無,連鬼哭之聲也消失不見了。

    兩人飛了良久,眼前突然一變,面前居然是一個佔地頗廣的平台。那平台由青石所建,上面一片狼藉,顯然經過了一番鬥法。

    瓊娘看了一眼這座平台,指著幾處陣紋道:「這平台的防禦法陣都被毀掉,鬥法之人法力之深,可想而知。」兩人均想,莫非那青衫文士便在這裡與惡鬼交手?

    杜子平眼睛一亮,上前幾步,從平台上拾起一枚半隻手掌大小的碎片,反覆看了兩眼,然後又從法寶囊中取出剛才從那隻胎動後期惡鬼身上獲得的那雙牛角,說道:「這便是這種牛角被擊碎後所遺留下的碎片。」

    瓊娘道:「這牛角很堅硬嗎?」

    杜子平道:「我以雷屬性神通一擊,它都絲毫無損。」要知道雷屬性神通本身破壞力就極大,更是鬼道的剋星,這樣一擊,都未成損傷這牛角,其堅硬可想而知。

    瓊娘聞言聳容道:「這麼看來,能將這牛角擊毀的,十之八九是金丹期高手。基本上可以斷定就是那青衫文士在此鬥法了。」

    杜子平沉吟道:「只是對手若是金丹期的惡鬼,這牛角會更加堅硬,縱然那青衫文士神通廣大,也萬無擊毀這牛角的可能;若是胎動期的惡鬼,哪裡還需要這般惡鬥,將這平台的防禦法陣毀成這樣?」

    瓊娘道:「若非金丹期惡鬼的角硬度並無變化,便是這平台之上有什麼其它法陣,大幅提升了那些胎動期惡鬼的實力。」

    杜子平道:「我與那胎動後期的惡鬼\交手,這兩隻角可以做為靈器使用,由些推測,金丹期惡鬼的角硬度應不亞於法寶。若是後者,到是可以理解,只是為什麼沒有金丹期的惡鬼來應戰呢?」

    瓊娘也道:「不錯,如果是金丹期的惡鬼來此,借法陣之威,大可拿下這青衫文士,何必讓胎動期的惡鬼前來送死。」

    杜子平道:「咱們與那胎動後期的惡鬼激戰時,它曾召喚來多頭胎動初期惡鬼前來幫忙,因此,這裡的惡鬼是有首領的。」

    瓊娘道:「那又如何?」

    杜子平緩緩地說道:「這證明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只金丹期惡鬼被什麼事纏住,無暇分身,而青衫文士來此,又會攪亂它的計畫,因此,它才會讓胎動後期的惡鬼前來糾纏。」

    瓊娘眼晴一亮,說道:「你是說,現在那青衫文士正在與那金丹期的惡鬼相鬥,咱們倆可以藉機逃走?」

    杜子平道:「即使那青衫文士還沒有與這頭金丹期的惡鬼相鬥,也定是小心異常,因此就是發現了你我,只怕也不會動手。」

    「你果然聰明,」一個聲音傳來。

    瓊娘聞言,一顆心便跌落到谷底,聽那聲音,正是青衫文士。

    杜子平抬頭望著空中那青衫文士臉色不變,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到這裡。」

    青衫文士道:「我來到這裡,在此與九個胎動後期惡鬼交手之後,立即明白過來,你們根本就沒有進入此間,否則這些惡鬼不用在這裡,就會把你們兩人擊殺。」

    杜子平道:「不錯,這些惡鬼神通驚人,一對一,我有把握獲勝,一對二,便要處於下風,一對三那是必敗無疑,若是以一對九,只能束手就擒。」

    青衫文士道:「這裡這等詭異,你們要麼是走另一道門,要麼便是在那大殿上隱藏起來,好趁機逃走。不過,我與這九頭惡鬼激戰,這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九宮混天兩儀陣。我立即明白過來,這兩道門實際上只是一道,無論你走哪道門,門後都是一樣的。」

    杜子平道:「那我們如果躲在大殿中,你進了此門,我們再離開,你豈不是在這裡白等了?」

    青衫文士道:「這宮殿的主人費了這般心血建了這宮殿,如何會讓你們這麼輕易離去,因此我斷定你們定會來此,我便在這裡等待。果不其然,你們終於還是來了。」

    瓊娘插口道:「前輩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想必不是為了殺了我們,不知有什麼事還需要我們二人?」

    那青衫文士道:「你們兩人果然都是絕頂聰明之人。方才把這裡的事情推測得清清楚楚,彷彿親眼所見一般,如今你又一眼瞧破了我的心意,若是早些年,你們兩人若能拜在我的門下,到是可以饒你們一命,只是如今嘛,擺在面前只有兩條路。」

    瓊娘道:「其中一條定然是死路了。前輩還是把另一條路說出來吧。」

    青衫文士笑道:「我也不瞞你們,這宮殿的主人這種佈置應該是為了在這裡進階,準備踏入金丹中期,這座平台離它應該是很近了,只是這裡面有各種禁制,我需要有人探路。」

    杜子平心中一動,說道:「你是如何知道這宮殿的主人是為了在這裡進階的?」

    青衫文士道:「初時,我見到那牛頭惡鬼的雕像,並未想得太多,但進入此間,擊殺了這幾頭惡鬼後,方才醒悟過來。」

    那青衫文士似是想起了往事,說道:「故老相傳,有一鬼道修士未脫輪迴,死後入冥界,化為厲鬼,因不服冥王,自立門戶,後來竟然攪動冥界大亂,冥王以莫大神通鎮壓。其肉身被惡鬼分食,魂魄被煉為法寶器靈,但那修士一縷不屈之意,始終不散,被冥王附在一頭鐵角火牛魂魄之上。」

    杜子平與瓊娘暗暗稱奇,這等異事,當真是聞所未聞,尤其是瓊娘,其父是金丹期的一代宗師,所見所聞,同階罕有,也未曾提過這等秘事。

    杜子平更進一步想道:「倘若此事為真,這個修士的修為只怕遠遠勝過了什麼天龍逸士、三絕真人等雲霄三聖之上,早已超越了此界。」

    那青衫文士接著說道:「哪知這頭鐵角火牛魂魄化為厲鬼,仍然不服冥界管束,冥王后來又將其鎮壓。只是也不知怎的,那冥界便傳出了幾種流派,以奉行這個鬼道修士,其中這一,便是這牛頭惡鬼,我本以為這是傳說,如今看來,似乎也有一些真實成份。」

    杜子平問道:「即便這是真的,又與這宮殿有什麼關係?又如何與這惡鬼進階聯繫起來?」

    青衫文士居然頗有耐心,解釋道:「據說這修士神通廣大之極,而且極得手下人擁戴,冥王雖然獲勝,但損耗也是極大,對此人極是顧忌,便動用詛咒之術,但凡得了此人傳承,或是奉此人為宗主的厲鬼,在結丹之後,每一次進階都是艱難之極,較常人更難上了十倍以上。」

    杜子平道:「難道這宮殿便有阻礙詛咒之效?」

    青衫文士道:「不錯,據說此宮殿佈置之中,暗合一套極厲害的陣法,可屏蔽大半詛咒之力,因此,這些厲鬼若要進階,定會建此宮殿。饒是如此,這詛咒過於厲害,那厲鬼進階仍是艱難之極。」

    杜子平道:「原來如此,不過,以前輩的神通,尚且不敢獨自前往,需要我們兩人探路,那我們兩人前去,豈不是有死無回?」

    青衫文士道:「不是有死無回,而是九死一生。適才你們不是也說了,倘若留在原地,或者退後,是必死無疑,向前或許還有一條生路,現在這條生路擺在你的面前了。倘若不從,你們二人身上法力與血氣濃厚,到是我極佳的補品」

    杜子平嘆了口氣,與瓊娘兩人向前飛去。他心下明白,倘若隻身一人,他還可與這青衫文士談談條件,但既然有兩人,一談條件,定會被此人斬殺立威,畢竟還有一人可以探路。

    青衫文士暗暗點了點頭,這兩人均是明事理的,到也省了番立威的力氣。那瓊娘突然回頭說道:「前輩,我二人為你探路,但有一條,你可要記住。」

    青衫文士聞言,雙眉倒豎,陰惻惻地說道:「你有什麼條件?」

    杜子平大急,暗道:「瓊娘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今天怎麼要犯糊塗了?」但到了此刻,他也無計可施,只得暗捏法訣,準備全力一拼,只是他也知道,這無異於雞蛋撞石頭,但總比束手待斃要強。

    那瓊娘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們二人早已結為道侶,誓不肯獨生,倘若我們有誰忤逆前輩,還請手下留情,否則另一人定然自戧,到時就沒有人為前輩探路了。」

    杜子平聞言,立即說道:「不錯。這也是我想說的話。」

    青衫文士臉上戾氣一閃,便要出手,只見杜子平二人面無懼色,當真是視死如歸,心中一凜,暗道:「莫要太逼急了這兩人,反而弄巧成拙。」

    他臉上露出一絲和緩之意,說道:「只要你們好好探路,我不會難為你們二人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3:41
第413章玄水銅門

     杜子平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佩服瓊娘的膽略與勇氣,這番話講了下來,之後探路,只要遇到了無法抵禦的禁制,此人定會相助,到也少了些危險。

    這時,卻聽到那青衫文士說道︰「你們莫要以為這樣,遇到危險,我就會救你們,即便你們兩人都死掉,我也只是在旁無動於衷。」

    杜子平暗嘆一聲,這青衫文士也是積年老賊,奸滑得緊。他擔心杜子平與瓊娘有可能故意將他引入禁制之中,故出此言,以打消兩人這個心思。

    青衫文士道︰「前面開路吧。」

    杜子平二人無奈,只得依言向前。二人剛剛飛起,耳邊便傳來青衫文士的聲音,「速度太慢了,快些。」

    杜子平二人肚裡暗暗咒罵,但也不得不加速飛行。過了良久,眼前出現兩扇金色大門,門上有兩個銅環。這兩扇門看上去顏色斑駁,似是破爛不堪,兩扇門各刻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牛頭惡鬼。

    那青衫文士看了一眼這兩扇門,說道︰「連這兩扇門都是玄水銅所制,手筆到是不小。」

    杜子平聞言,這才醒悟過來,這門顏色斑駁,正是玄水銅天生的色澤。這玄水銅極是稀少,但除了堅硬之外,用處卻不大,只能用作煉製法器。修煉界無數煉器師準備將其煉製為靈器,但均以失敗告終。

    杜子平捏了一道法訣,準備將此門推開,那青衫文士道︰「且慢!」

    他瞧了一眼杜子平,說道︰「這兩扇門是一個陣盤,你不知道如何破除,只要一觸碰這扇門,咱們三人便將深陷幻境之中,變得有如瘋魔,不死不休。」

    杜子平失聲叫道︰「這是陣盤?怎麼這玄水銅也能煉製成陣盤?」這消息對杜子平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他身為煉器師,兼陣法師,從未聽說過這玄水銅也能煉製成陣盤。這玄水銅堅硬無比,本來就是煉製陣盤的最佳材料之一,但數萬年來,沒有一個陣法師與煉器師研製出將其煉製成陣盤的方法。

    青衫文士淡淡地說道︰「你們懂得什麼,這玄水銅不但可以煉製為陣盤、還可以煉製成靈器,只是在你們這什麼雲霄大陸的修士眼中,才是無法利用的廢物。」

    杜子平一怔,下意識地說道︰「我們雲霄大陸?」

    那青衫文士似覺失言,說道︰「有朝一日,你們會明白的,只是,只是,朝聞道,夕死以矣。」他沒頭沒腦地扔出這兩句話,杜子平兩人更是不知所謂,只是怔怔地瞧著他。

    青衫文士道︰「你們退後,我來解決這兩扇門。」

    待杜子平兩人遠遠退開之後,那青衫文士捏了一道法訣,把左手一張,五指便射出五道紫光,落在那兩扇門上,排了一個五瓣梅花形。每道紫光落在門上,也綻放開來,化為五瓣梅花。

    那兩扇門卻升起一團黑氣,將這些五瓣梅花裹住。同時,門內發現一種古怪的吟唱之聲,那聲音之古怪,是杜子平從未聽過的。

    他正在詫異之中,卻聽見那青衫文士口中也念起咒語,聲音之怪異,也是他聞所未聞。只是過了片刻,他發覺這青衫文士所念的咒語與門內的吟唱似出同源,準確的說,是同一種語言。

    杜子平只覺得有無數不解,一眼瞧去,發現瓊娘也露出沉思之意,想必她也發現其中不妥之處。

    那青衫文士語聲越來越急,連額頭都開始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暗自心想,倘若這時,施展那天罡地煞血獸變,到是有可能打這個青衫文士一個措手不及,或許還可能做到一擊必殺。他掂量了良久,終是不敢動手。這青衫文士只要有一口氣在,便能把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又過了片刻,那青衫文士大喝一聲,右手虛按,一道青色雷光擊了過去。那兩扇門被雷光一擊,轟的一聲打了開來。

    這兩扇門剛一打開,立時飛出一頭鬼夜叉來。這鬼夜叉氣息之濃厚,令杜子平也不禁心驚膽顫,顯然在陣法加持之下,已有金丹期的修為,這一沖之威更是了得。杜子平本以為這青衫文士無備之下,縱然不死,也會手忙腳亂。

    哪知這青衫文士對此似是瞭如指掌,把口一張,一朵黑色蓮花噴出,抵住這頭惡鬼。那惡鬼與那黑色蓮花一觸便退,似是頗有畏懼之心。

    青衫文士手指一點,那黑色蓮花化為一道黑光,直逼過去,那頭鬼夜叉左躲右閃,一個不慎,便被那黑光擊中。

    只見那黑光又化為一朵黑蓮,睫部直插入那鬼夜叉的背部。那鬼夜叉從空中落了下去,跪在地上,口中發出慘叫,似是無法抵擋這痛楚。

    杜子平驚奇地發現,那頭鬼夜叉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身體也慢慢縮小,而那朵蓮花光芒四射,慢慢地綻放開來,顯得又是詭異,又是嬌豔。杜子平又瞧向那青衫文士,發覺他似乎氣息也盛了幾分。

    又過片刻,那頭鬼夜叉化為烏有,那朵蓮花又飛入青衫文士的口中。那兩扇門又是轟的一聲,四分五裂開來,並湧出一股黑霧來。

    那青衫文士道︰「快躲開!不要用靈器抵擋!」

    杜子平與瓊娘聞言,急忙避開,過了一柱香時分,那黑霧才慢慢散去。杜子平看那黑霧所過之去,儘是蜂巢般的小洞,心下暗驚,倘若沒有青衫文士的提醒,兩人只怕難逃此劫。

    青衫文士道︰「這裡面危機重重,你們要小心了,我最多不過是提醒你們。」

    杜子平與瓊娘暗暗提防,又向前飛去。之後的路徑,那青衫文士似是極為熟悉,遇到岔路,便隨手一指,有時無路,他隨意在石壁上一點,便又有一條暗道閃出。

    杜子平見青衫文士竟似是回到自家大院一般,暗暗納悶,猛地停了下來。那青衫文士道︰「怎麼不走了?」

    杜子平道︰「前輩,你對此處如此熟悉,根本無須我們探路,到底你有什麼目的,還是快些講出來吧。」

    說完,他右手一掌,一柄血色飛刀騰空而起,一朵血雲也飛到空中。他口中發出一聲龍吟,登時又化為真龍法身。同時,空中又飛出兩隻雪玉鳥,與一頭血煞魔屍。

    瓊娘也一捏法訣,一隻銀蛟飛到空中,散發出無盡劍氣。

    青衫文士勃然大怒,左手向前一抓,杜子平只覺身上一緊,全身法力便動轉不得。青衫文士,右手大袖一揮,兩隻雪玉鳥與血煞魔屍便飛出數丈。

    青衫文士獰笑道︰「你這個小輩,居然還敢率先動手,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嗎?」

    瓊娘當時抵擋不及,如今見了,知道絕非此人對手,銀蛟化為一道劍光,直奔自己的咽喉而去。青衫文士右手一點,那條劍光便被擊散,只是這一下,他便試出,瓊娘絕非恐嚇,心下便有些躊躇。

    瓊娘一眼瞧出這青衫文士之間,便道︰「前輩若不說明此中原委,我二人只有一死!」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不由得這青衫文士不信。

    他左手一甩,便將杜子平重重地摔在石壁之上。杜子平只覺全身骨架都被撞散一般,心下大為駭然。其實他的神通固然遠不及金丹期修士,但普通的金丹修士想要一把擒住他,也非易事,而這一甩,讓他無法用神通規避,更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青衫文士道︰「我沒有騙你們。讓你們前來,就是要用來探路,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至於我對此地如此熟悉,我不瞞你們,這裡的惡鬼是我平生之大敵。原本我還不知道,剛才看到這門,這陣法,便什麼都知道了。」

    杜子平慢慢地站起身來,說道︰「前輩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我們探路?」

    青衫文士道︰「這頭惡鬼在這裡布下三重法陣,第一重,便是剛才那道門,我有十分把握,而第二重,我便只有六成機會可以破陣,第三重,我破陣的可能性只有三成,因此,你們二人要在第二層與第三層法陣上替我探路。」

    瓊娘道︰「第一重法陣便這般了得,這第二重與第三重豈不是更加厲害?我們二人這麼探路,哪有活路?」

    青衫文士冷哼道︰「這就容不得你們了,你們是想現在就一對同命鴛鴦,還是死裡求活,覓出那一抹生機?」

    杜子平道︰「前途雖然危險,但畢竟還有生機,我們自然不想現在就死。」他心明白,這番話應該是這青衫文士的真心話語。至少他剛入此宮殿時,還不知道這種的陣法禁制,否則他不肯這般輕易地進入此通道之中。

    青衫文士厲聲喝道︰「既然如此,還不快些探路?」

    瓊娘道︰「只是,我還有一事,要問前輩,還有多久,才會到第二重法陣?」

    青衫文士怒道:「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讓你探路便探路,難道你以為憑你的花容月貌,我便不忍心下手嗎?」

    說完,他雙目射出兩道精芒,向瓊娘望去。瓊娘一雙美目,卻也迎了過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2 13:41
第414章鬼門大陣

     青衫文士見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忍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們,這第二重法陣何時到達,我也是到時才知,現在我也說不清楚。」

    杜子平與瓊娘互望一眼,均想︰此話等於沒說,只是他們二人還能逼對方說出來不成?

    青衫文士道︰「只要我發現有一點徵兆,便會通知你們二人,如何?」

    他這番話已是放低身份,便杜子平與瓊妨均是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以此人的身份,居然會如此,那麼他所謀之事必定極為重要,二人所面臨的危險也是極大,想要脫身更是難上加難。

    又飛了半個多時辰,杜子平只見前面的黑霧越來越濃,簡直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而且靈識外放,也受到影響,距離較平時少了一半有餘。杜子平暗暗尋思,這黑霧莫要有什麼古怪,遁速便略慢了幾分。

    那青衫文士道︰「此霧只有隔絕靈識的作用,沒有什麼其它可怖之處。」

    杜子平聞言,仍不敢放心,暗暗運起真龍之目。又過了片刻,杜子平一眼瞧到一點鬼火,在黑霧中奔瓊娘飛來。他靈識掃過,居然對這鬼火毫無反應,當下吃了一驚,叫道︰「瓊娘小心。」

    他身體飛到前面,一拳擊出,一條火龍直撲過去,與那點鬼火一觸,立即化為一片火海,隨即黑霧一轉,整片火海便消失不見。

    杜子平道回頭一看,大吃一驚,瓊娘與青衫文士已經消失不見。他心下明白,這是墜入對方的陣法。他雖然在陣法上造詣不淺,但對這個由金丹期修士所布下的陣法,仍毫無把握。

    只聽見周圍鬼叫連連,暗青色的點點鬼火到處亂竄,杜子平不敢造次,一面左躲右閃,一面用真龍之目來尋找陣法有什麼破綻。只是一來金丹期修士所布下的陣法何等奧妙,二來這陣法是他聞所未聞的。他瞬間在腦海中推了七八種方法,但隨即都被他自己盡數否掉。

    這時,他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語音︰「小子,你為何來此?是誰破開的那玄水銅門?」

    杜子平一怔,答道︰「你是誰?你在什麼地方?那玄水銅門是我破的。」

    那聲音冷哼一聲,說道︰「你要能破那道玄水銅門,就不會被困在這裡了?你最好說實話,現在你陷入我的大陣之中,生死盡在我一念之間。」

    杜子平心中念頭急轉,暗忖︰「此人似非惡鬼,貌似與那青衫文士不太對付,若要離開此處,只怕還要借助此人的力量。」

    這時,那聲音又道︰「快些回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杜子平把心一橫,張口答道︰「這裡惡鬼猖獗,我是來除魔衛道的。」他這裡完全的賭上一賭,倘若對方是頭金丹期的惡鬼,聞此言定會大怒,只怕他就會一命嗚呼。

    「憑你的修為也來這除魔衛道?只怕是魔除喂道。只要你一到此處,便會被惡鬼把除了,你就不是衛道,分明是以肉身佈施來喂道。」那聲音冷笑道。

    杜子平見此人並未動殺機,忙道︰「我本來是不會來此處的,但我與一位朋友被一個人擒住,強逼來此,那道玄水銅門便是被他破的。」

    陣外瓊娘瞧著那青衫文士,說道︰「你為何沒有事先提醒?」

    青衫文士面露凝重之色,說道︰「這是鬼門大陣,他居然能布到這個地步,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連我都事先沒有看出來。你先不用著急,這鬼門大陣,咱們才到邊緣,尚未深入,一時片刻,你那情郎是死不了的。」

    瓊娘雖然內心深處並不相信這番話,但她有一絲企盼,希望杜子平無恙。只是這青衫文士四下打量片刻,居然沒有任何舉動,那陣法也沒有任何變化。黑霧還如之前一般的平靜,那杜子平在裡面竟然一絲動靜都沒有。

    青衫文士卻轉過頭,對瓊娘說道︰「你師父是誰?」

    瓊娘不明所以,答道︰「我沒有師父,一直跟隨家父學道。」

    青衫文士道︰「令尊的修為著實不淺,只怕不在我當年之下。」

    瓊娘暗道︰「你充其量不過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又如何能比得了我父親?」要知道雲重早在百餘年前,便已步入金丹後期。作為血魔宗七宗之一的宗主,在同階修士中,可以與他相提並論的,都寥寥無幾。

    她自然不會在此問題糾纏,問道︰「前輩,你打算如何救人?」

    青衫文士道︰「不急。你道我為什麼說你父親修為精湛?」

    瓊娘急道︰「前輩,你還是快些破陣吧。」

    青衫文士道︰「我現在破不了,要過一段時候,才可以。」

    瓊娘奇道︰「為什麼?」

    青衫文士道︰「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你是一個劍修,而且在劍術的造詣上還著實不淺。」

    瓊娘見對方根本不提破陣之事,無奈之下,只得答道︰「我是一個劍修,在劍術上的修為還馬馬虎虎吧。」

    青衫文士道︰「你太謙虛了,馬馬虎虎?只怕同階修士,能勝得了你的,屈指可數。這也就罷了,你在道心上的磨煉居然登堂入室,若非你在引氣期時,便打下了極好的根基,是絕對做不到這一步的,即便是那些勝過你的人。」

    這番話與當年雲重所說不謀而合,瓊娘這才對這個青衫文士刮目相看。她猛然想起這青衫文士適才所說,「令尊的修為著實不淺,只怕不在我當年之下」這句話來。她暗暗琢磨,難不成這人身受重傷,修為大退?

    正說話之間,那青衫文士大喝一聲,右手一伸,那朵冥心蓮飛出,花蕊中射出一道黑光,將一個鬼夜叉盯住。

    那鬼夜叉雙翅連扇,卻只能在黑光之中盤旋,無法飛出。隨即便冥心蓮迅速放大,將這頭鬼夜叉裹入。不多時,那冥心蓮花瓣再次張開,鬼夜叉已經消失不見。

    那青衫文士搖了搖頭,說道︰「居然會派這麼一個小鬼來,即便在鬼門大陣的加持下,也不過是金丹初期,就妄想擊殺我?」

    青衫文士對瓊娘道︰「小姑娘,你別著急了,我現在就把你的小情郎救出來。這鬼門大陣沒有得力的人操縱,對我來說,威力並不足懼,但對方若不出手,我一時也看不出虛實來。結果對方沉不住氣,自行送死。」

    瓊娘道︰「既然如此,前輩就快些破陣吧。」

    青衫文士一捏法訣,那朵冥心蓮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迅速放大,化為一面直徑數丈大小的圓鏡。

    圓鏡映出一幅圖畫來。中間有一座圓形的地面,上面嵌著墨青色的怪石,在地面的中央,有一座三層樓高的祭壇。祭壇兩旁立著十二根黑色巨柱,上面漂浮著一朵微弱的鬼火。在這地面周圍,還有十二朵浮雲狀的平台,飄飄蕩蕩。

    青衫文士道︰「原來他在這裡。」

    他又對瓊娘說道︰「若非這頭鬼夜叉來襲擊於我,我無法獲取那人的氣息,便永遠也找不到他。」

    瓊娘道︰「還請前輩大展神威,破了這個勞什子鬼門大陣。」

    她心裡卻暗道︰「之前,你殺了那麼多惡鬼,難道還獲取不了那人的氣息嗎?」

    青衫文士似是知道心中所想,說道︰「我之前斬殺的那些惡鬼是不會靠近他真身所在,只有在鬼門大陣中的惡鬼經過他的親自調教,身上這才帶有這樣一絲氣息。你看我來破此陣。」

    他一捏法訣,右手射出五點火星,向黑霧飛去,只聽轟的一聲,四下里黑霧翻滾,飛出無數朵鬼火來。

    青衫文士也似吃了一驚,那朵冥心蓮繞體飛了一個圓圈,將這些鬼火盡數攏入花瓣之中。這時,空中的圓鏡晃了幾晃,便破裂開來,化為無形。

    青衫文士臉色一變,他剛才話說得滿了,如今沒有破開這鬼門大陣,臉上有著掛不住,便對瓊娘道︰「你在原地一步也不要動,待我救了你的情郎,回頭找你。」

    但見他身形飛起,雙袖一抖,射出一道匹練似的白光,沒入黑霧當中。轉瞬間,瓊娘便失去此人的蹤影。

    一來這鬼門大陣詭異之極,瓊娘不敢輕舉妄動,二來杜子平還未救出,三來這通道里凶險之極,因此,瓊娘雖然面臨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卻絲毫也沒有移動。只聽得裡面鬥法之聲大作,瓊娘卻是絲毫不知,只是擔心杜子平的安危。

    她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這青衫文士說要獲得那人的氣息才能破陣,那麼杜子平的失陷,應是他故意的。那是要以杜子平為餌,引誘對方出手。倘若如此,杜子平應當無事。

    但她隨即又想道︰如果對方向杜子平出手,那青衫文士早就將惡鬼擒殺,何至於等待惡鬼前來襲擊他?莫非杜子平已死?她在這裡柔腸百轉,一顆心全記掛在杜子平身上。

    又了一柱香時分,只見那黑霧滾滾分開,中間飛出兩個人來,正是杜子平與那青衫文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5 12:12
第415章 五鬼魔釘

    瓊娘忙迎了過去,卻發現 杜子平與青衫文士有些狼狽。

    原來,就在杜子平與那個聲音對話之際,那黑霧又突然劇烈地翻騰起來。那個聲音便消失不見,杜子平正自奇怪,發現 那青衫文士從黑霧中飛出,頓時明白過來。

    青衫文士見到杜子平,語帶疑惑地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沒有事」在他心中,以杜子平的修為,被鬼門大陣圍了這麼長時間,就算不死,也早已遍體鱗傷。

    杜子平心中一動,卻做出一個毫不知情的樣子說道︰「我在這裡,一直也沒有受到激烈的攻擊。」

    青衫文士疑惑不解,若說是有人照顧杜子平,在他看來,那是絕計不可能的,倘若說杜子平有這個本事,那更是天方夜譚。

    他尋思良久也不得其解,只是方才他入陣而來,卻發現 這鬼門大陣精微奧妙之處,遠遠超過他的意料之外,難道這杜子平與那人還有勾結他想到此處,不由得到吸一口涼氣,轉念又一想,不對,那人若是見杜子平,怎肯放他出去

    他自知處於險地,不便在這裡多留,於是便說道︰「跟我出去,也算給那個女娃娃一個交待。」

    他在前面帶路,東一竄,西一折,杜子平尾隨其後,只見到處都是鬼火,卻只是在空中閃爍不停,絲毫不肯逼近。

    杜子平暗暗記下那青衫文士所行方位,暗自揣摩,他在陣法之上,本有相當的造詣,不多時,到也瞧出幾分規律。突然,卻見青衫文士斜斜向左飛去,不由一怔,暗道︰「不對啊,陰煞在前,鬼火在後,這是反七星四十九種變化之第十七,應是直行才對。」

    他心中雖然這般尋思,但卻來不及多想,仍跟隨那青衫文士向左飛去。只見眼前景一變,一朵鬼火飛來,將周圍映得碧綠。

    杜子平立即明白,剛才那一步走錯,又陷入陣法當中。他正欲施法抵擋,心中一動,暗忖︰這青衫文士是在試探自己。這時按照正途,應該正面抵擋。杜子平心下明白,正面抵擋,這前幾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接下來的攻擊實非他所能抵敵。但倘若不正面抵擋,便是避開,接下來立即便是死路一條。

    他知道 那青衫文士已經起疑,倘若正面抵擋,只是更令他認定自己有人相助。他一咬牙,身體一轉,先避了開來。這一避不要緊,景又是一變,只見漫天的鬼火飛來,竟令他無法躲避。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伸出,一把便將杜子平抓住,扯了出來,正是那青衫文士見杜子平形勢危急,出手相救。

    杜子平平只覺得一股冷汗直流了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青衫文士對杜子平安然無恙頗不可解,故意 走錯,試探一下,是否有人相救。杜子平拿命賭了這一次,卻是賭得對了。

    那青衫文士皺眉道︰「剛才我看錯陣法,結果不但險些讓你喪命,連我現在的處境也有些不妙。」他這話到是沒有完全扯謊,現在的情形確實有些不對。

    他對杜子平道︰「接下來,你要跟緊了,稍有不慎,我也只能自保,根本照顧不了你。」

    說完,他雙手一揚,發出十幾道白光,只聽轟隆隆響聲不絕,一股股寒氣逼來,險些將杜子平凍僵,幸虧他躲在青衫文士的身後,大半威力都被青衫文士所擋住,而他所受的波及,連半成都沒有。

    杜子平暗道︰「這是什麼神通,看起來竟似與冰魄神雷有幾分相似,只是這絕對是此人神通所化,而不是施展了什麼一次性的寶物。」

    青衫文士這神通極為了得,只是這法子是以力破陣,若非他實力遠勝於對方,絕不可能破陣而出。只是令杜子平吃驚的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青衫文士便衝了出來。

    饒是這青衫文士神通驚人,也耗費了大量的法力,瓊娘見他臉發白,知道 他損耗嚴重,而杜子平則瑟瑟發抖,是寒氣入骨的表現。那青衫文士摸出幾塊玉晶,補充法力,杜子平則運轉法力將寒氣從體內驅除。

    過了良久,那青衫文士臉慢慢轉好,他突然說道︰「這鬼門大陣居然讓這般輕易地闖出,想必主持陣法的人法力修為太弱,這就好辦了。」

    他右手伸出,在空中劃了一個十字,雙手又向左右拍出兩道白光,叫道︰「開」只見黑霧向兩邊翻滾,居然真的在中間露出一條道路。

    青衫文士道︰「跟我來」

    杜子平與瓊娘不禁有些遲疑,這青衫文士對這鬼門大陣,也不是很熟,跟他進入,莫要再深陷其中。

    這時,杜子平耳旁又傳來那個聲音,「你們隨他進入,即便出了什麼差錯,我也會幫你。」

    杜子平無暇考慮 此人為何要幫他,卻對此人的神通吃了一驚。那青衫文士實力看上去深不可測,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不敢輕易傳音,否則很可能瞞不過去。但青衫文士居然絲毫不覺,可想而知發出這個聲音的人,實力至少不會在那青衫文士之下。

    他一扯瓊娘,便跟上青衫文士,心中暗想,此人八成便是青衫文士所說的惡鬼,只是自己也曾擊傷過它的屬下,是敵非友,為何它還來幫助 自己難道他還有求於自己不成

    這時,只見兩道黑霧之中,湧出無數惡鬼。有一頭惡鬼直奔瓊娘而來。瓊娘自欲施法,那青衫文士說道︰「莫要輕舉妄動。」

    只見他的手掌一伸,那冥心蓮便飛了出來,發出一道黑光,將周圍四五頭胎動期的惡鬼吸花瓣當中,餘下惡鬼似乎對這朵冥心蓮極是畏懼,紛紛退讓開來。

    瓊娘見了,心中暗想︰「也不知這是什麼寶物,居然有如此威力。不過一個大男人,竟然花朵為法寶,也未免太娘娘腔了。」想到此處,對這青衫文士卻又有幾分鄙夷。

    黑霧當中又傳來一陣尖嘯之聲,只見五道黑光飛來,竟然對冥心蓮絲毫也不畏懼。青衫文士見了,眼楮一亮,叫道︰「五鬼魔釘,來得好」

    他用手虛空點了五下,那五道黑光便停了下來,隨即一陣扭曲,化為五顆骷髏頭來。這顆骷髏頭來發出喋喋怪笑,聚集在一起,化為一張巨口,將青衫文士吞了過來。

    那青衫文士不躲不閃,反而一把抓住杜子平兩人,喝道︰「用法力護好全身。」

    兩人剛一運法力,只見眼前一黑,三人被這張巨口一口吞入。杜子平與瓊娘只覺得腥臭難當,而且還有些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處。兩人耳邊猛然響起青衫文士那霹靂一般的聲音,「快快醒來」

    兩人立時一驚,神智清醒,忙運轉法力,護住識海。只是這裡面的氣息實在難擋,片刻後,兩人又昏昏欲睡。

    這時,青衫文士手中那朵冥心蓮飛起,圍繞著三人轉了一圈,還發出淡淡的暗青光芒,杜子平兩人不適之感頓消。

    杜子平尋思,青衫文士為何要浪費法力來救自己二人,到底有何目的他又定楮看去,只見這裡又是一個通道,只是通道都是血肉組成,還不停的跳動,看上去又是詭異,又是噁心。杜子平暗道︰「那張巨口之後,也沒有看到軀體,怎麼現在又像是在妖獸的體內」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青衫文士右手一揚,一道血光飛出,落在右前方的一處牆壁上。那處牆壁也是血肉組成,在這道血光一擊之下,立即乾枯下來。杜子平心道︰「這倒與我的化血有些相似。」

    只聽轟的一聲,那牆壁裂開一個大洞,同時也傳出一聲淒厲的鬼嚎。青衫文士大袖一捲,將杜子平二人送出,他隨後也飛了出來。

    杜子平睜眼一看,只見自己正在地面之上。地面上嵌著墨青的怪石,前面數十丈外,有一座三層樓高的祭壇。祭壇兩旁立著十二根黑巨柱,上面漂浮著一朵微弱的鬼火。他周圍還有十二朵浮雲狀的平台,飄飄蕩蕩。

    瓊良見了,說道︰「居然是這裡。」

    杜子平一怔,正待相詢,聽見那青衫文士道︰「不錯,就是這裡,如果沒有這五鬼魔釘,我要找到這裡,也是不易。」原來這裡正是那青衫文士適才施法所展現的場所。

    青衫文士道︰「你們二人到右邊第二個圓柱下,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離開那裡,此人是我的大敵,激戰之時,我保全不了你們。」

    杜子平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什麼,先前那個聲音又道︰「按他說的做。」杜子平聞言,心下稍鬆,與瓊娘飛了過去。

    兩人剛飛到那圓柱周圍,那圓柱上的鬼火突然大盛,灑下一大片青光來,將兩人罩住。杜子平知道 不對,一張口噴出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化為一個太極圖,射出十幾道光劍來。

    那光劍落在青光之上,只擊得青光震動不已,卻無法破開。瓊娘玉手一點,一隻銀蛟化為一道劍光,也斬了過去,青光震動雖然加劇,但仍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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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各逞心機

    杜子平二人又驚又怒。 瓊娘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破第三重陣法嗎?」

    青衫文士瞧向二人,冷笑一聲,說道︰「我忍你們兩人很久了,你們還真以為,我需要你們探路?」杜子平正待喝罵,耳邊又傳來那個聲音,「你們莫要著急,忍耐片刻,我便救你們出去。」

    杜子平大喜,但口中仍然罵個不停,免得被青衫文士看出破綻。

    青衫文士也不理二人,轉身向那祭壇叫道︰「赤陽子,老朋友來看你了,你就不用再裝神弄鬼了。」

    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語音傳來,「元河牛鼻子,果然是你。」話音一落,祭壇之上,便出現一個怪人。這人渾身黑霧飛騰,影影綽綽,五官面目全然看不清楚,但絕非牛頭惡鬼之狀。

    但杜子平卻是心頭大震,「不對,這個聲音不是剛才那個人的!」他一想到此地居然有三個金丹期的高手,驚奇之餘,也不免有些疑惑。

    青衫文士哈哈笑道︰「赤陽子,我還以為你找到牛頭惡鬼,已經將融魂吞神術完成領悟了,想不到,你還是半人半鬼。」

    那被稱為赤陽子的怪人道︰「元河,你雖然得冥心蓮,但這冥蓮聖體也不過如此。想來找我的麻煩,只怕還不夠瞧的。當年,我的肉身被你所毀,卻撞到這裡,得到了北宗冥界的傳承,也算是因禍得福,未必較你的冥蓮聖體差上多少。」

    青衫文士笑道︰「我這次來,不是你與打架的,而是送禮的。」

    「送禮?」赤陽子訝道,「你還有這份好心?」

    青衫文士用手一指杜子平二人,說道︰「你看看那一男一女,如何?」

    赤陽子道︰「這兩人都是資質絕佳之人,與我何干?」

    青衫文士道︰「你那融魂吞神術,我也瞭解一二。你只要吞了這男子的魂魄,融魂吞神術,就算不完美,也差不了多少。這女子更是罕見的陰鳳之體,你有了這男子的肉身,便可採補於她,不出十年,你不但可以恢復昔日的修為,還有可能會更進一步,你說,我這份大禮,你喜歡不喜歡?」

    赤陽子沉吟半晌,說道︰「元河,你我三百年前惡戰一場,雙雙毀了肉身,此仇不謂不大,你今日為何要如此幫我?」

    元河道︰「我自然有一個條件。」

    赤陽子道︰「什麼條件?」

    元河道︰「我要回去。」

    赤陽子發出一陣呵呵大笑,笑得前仰後合,連身上的黑霧都翻滾不已。過了半晌,笑聲方停,他這才說道︰「回去還不好說,你只要動用你們南宗的令牌,立即便能回去。就算令牌已失,再過四十年,又有一批弟子來此,你找到南宗的弟子,回去還有什麼難的?」

    元河道︰「我若不說出原委,只怕你也不肯相信。三百年前,我肉身毀於你手,辛虧之前留有暗手,這才讓我可經修煉冥蓮聖體,但是修行之時,出了差錯,我所括非人,這冥蓮聖體效用大減,因此我現在修為才到這個地步。」

    原來,他利用大力神魔來修煉冥蓮聖體,不料大力神魔被杜子平斬下一條手臂,絕了結丹之路,讓他不得不提前修為這冥蓮聖體。

    赤陽子道︰「我看得出來,你的實力大降,但畢竟比我強多了,這冥蓮聖體,是你們南宗七種不傳之秘之一,我們北宗也是聞名已久,連我們吳師叔對冥蓮聖體都讚歎有加。你現在修為雖弱,但只要苦修,終有大成之時。」

    元河道︰「不錯,這冥蓮聖體,隔絕了冥界之力,擺脫輪迴,從此不再有壽元之限,本是極好的。但也因為如此,我卻不能回去。」

    赤陽子奇道︰「為什麼?」

    元河道︰「這冥蓮聖體之所以極難修煉,一是冥心蓮極為難得,整個南宗數千年來,只有我在無意間得到這枚種子;二是練體術結丹困難重重,千里無一;三是修煉這冥蓮聖體,只有九陽聖體才可,因為冥心蓮陰氣太重。」

    赤陽子道︰「原來你是九陽聖體,怪不得修煉不過百年,便結丹成功,常人便是道心磨煉,花上百年都非罕見。只是你為何不能回去?」

    元河道︰「但如果有人把修煉冥蓮聖體的人煉成分身,便可以修煉這冥蓮聖體了。」

    赤陽子又是一陣大笑,說道︰「我明白了,你現在修為大降,唯恐你們南宗有人打你的主意,不敢回去,不過你便是通過我回去,難道想要叛宗嗎?」

    元河道︰「我只要恢復實力,便會掩蓋住冥蓮聖體。而我的令牌早已毀壞,用不了了,否則,我在此地,修煉個幾百年,再用令牌回去,豈不是比找你更合適?」

    赤陽子道︰「好,我便依你。待我融魂吞神術大成之時,便送你回去。」

    元河面露喜色,說道︰「君子一言!」

    赤陽子道︰「快馬加鞭!」說完,他身體從祭壇之上飛下,伸出右手。元河也縱身上前,伸出右手,準備那擊掌之誓。

    兩掌相交,二人身體頓時都飛了出去。元河怒道︰「你居然偷襲我!」聲音頗為痛楚,顯然已是受傷。

    赤陽子也喝道︰「你以為我對你這冥蓮聖體一無所知嗎?我按你所說,融了那男子的魂魄再採補了那女子,你的冥心蓮便可趁機吞噬我的肉身、魂魄與法力,你這鬼算盤打得雖好,須知瞞不過我。」

    元河嘆道︰「想不到我大功要成之時,卻中了你的詭計。」

    赤陽子一聲獰笑,說道︰「我讓你嘗嘗融魂吞神術的威力。你的魂魄可比那小子的強多了,我融你的魂魄,再奪舍那小子,修為便應該追得上當年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捏了一個古怪的法訣。元河大叫一聲,蜷縮在地上,滿頭大汗,顯然極是痛楚。

    赤陽子道︰「這冥蓮聖體果然不同凡響,你憑藉這不成火候的冥蓮聖體,居然能守住魂魄。」

    他右手捏著法訣,左手射出無數朵鬼火,落在元河身上。元河慘叫連連,不一刻便遍體鱗傷。但即便如此,赤陽子也沒有上前,只是口中譏笑道︰「元河,你就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中了我的融魂吞神術,你是沒有可能翻盤的,還是乖乖地讓我吞了你的魂魄吧。」

    杜子平見赤陽子說得輕鬆,但手下毫不留情,同時也不肯上前,深知赤陽子對元河仍是忌憚之極。

    瓊娘道︰「這兩個惡人都是奸詐之極,只是咱們如何脫身?」

    杜子平一直沒有把那人傳音之事,告訴瓊娘,因為他自知在兩個金丹期高手面前傳音,定然瞞不過去。但一直到現在,杜子平也沒有再聽到那個人再來說話,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那個傳音人便是赤陽子?金丹期的高手神通廣大,換個聲音瞞過自己,自是輕而易舉之事。

    又過了片刻,元河道︰「我便是將此身喂給冥心蓮也絕不會讓你吞噬掉我的魂魄。」他右手顫顫巍巍地一點,那冥心蓮飛到空中,落到地上。

    元河勉強捏了一個法訣,口中低低地念道︰「血祭神蓮,魂化陰靈……」隨著這咒語的響起,他的身軀居然有些幻化起來。

    赤陽子大驚,一手虛點,發出三道黑光,口中也發出一陣尖銳之極的嘯聲。這嘯聲雖然不是針對杜子平,但杜子平遠遠聽到,只覺全身飄來飄去,竟險些忘了身處險地。瓊娘身上升起一層金光,面色如常。杜子平見了,知道這是那雲重贈下的護身寶物。

    只聽一聲巨響,三道黑光落在元河身上,發出耀眼的雷光。元河的身體飛起,重重摔在地上,身上還泛著細小電光,口中噴出鮮血,慘叫道︰「驚魂神雷,你的融魂吞神術居然也達到這個境界了。」

    赤陽子道︰「這驚魂神雷,不但沒把你擊斃,你還能守神歸一,確實是南宗不世出的奇才。」

    他知道這驚魂神雷的威力,這時走上前來,右手按在元河的頭頂之上,便要徹底融魂。這時,地面上那朵冥心蓮突然無聲無息的飛起,插在赤陽子的後背之上。赤陽子一聲慘叫,反手便要去拔後背的冥心蓮,但只這一個動作,便覺得體內法力瘋狂地向冥心蓮湧去,身體摔倒在地。這冥心蓮天生是鬼道修士的剋星,赤陽子自知無辛,便也不甘心就此待斃,仍全力運轉體內法力,來抵擋這冥心蓮的吞噬。

    這時,元河身體飛起,口中誦訣,哪裡有半分受傷的模樣?

    赤陽子盤膝坐下,口中叫道︰「不可能,便是元嬰期修士中了我三枚驚魂神雷,也不能安然無恙。」

    元河意氣風發,笑道︰「你哪裡知道我這冥蓮聖體的威力?根本不怕靈識與魂魄攻擊,你那驚魂神雷對我是絲毫作用也沒有。」

    赤陽子又看見元河施展的法術,顫聲叫道︰「血煞魔功!你居然還修煉了這種禁制功法?你不怕這魔功反噬?」他語音驚恐之極,彷彿見了什麼極為可怕之事。

    元河笑道︰「血煞魔功是本門禁制功法,但為何還流傳下來?便是因為只要有人修煉了這冥蓮聖體,就不用擔心這神功反噬,你便乖乖地做我冥心蓮的肥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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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灰衣青年

    那冥心蓮慢慢地綻放開來,而那赤陽子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淡,而元河身上的傷勢居然也慢慢地痊癒了。

    杜子平與瓊娘見了這可驚可怖之事,既歎服這兩人心機之詭詐,又對兩人的神通乍舌不已。這赤陽子率先偷襲元河,而元河將計就計,居然忍得對方的一連串攻擊,那驚魂神雷雖然沒有對他構成半點傷害,但之前的鬼火造成的傷勢可是貨真價實的。

    這時杜子平身旁突然出現一個六角星芒,接著那人的語音傳來,「快踏上!」這聲音雖然不大,卻有一也不可抗拒之力。

    杜子平來不及與瓊娘細說,一把拉起瓊娘,兩人站在那六角星芒之上,但見光芒一閃,兩人便消失不見。

    又了過一柱香時分,赤陽子的身軀化為烏有,冥心蓮綻放得極為嬌豔。元河把手一招,將冥心蓮收回,然後他回頭一看,臉色大變,杜子平二人居然消失了!

    赤陽子雖死,但他布下的禁制猶在,因此元河的靈識並沒有發現杜子平二人離去,但有人會在這裡將二人救你,這對元河而言,實在震驚之極。

    他靈識遠遠放出,沒有察覺到任何異處,這才來到杜子平與瓊娘二人所在的巨柱之下。那巨柱依然灑下一片青光,卻被他用冥心蓮輕易擋住。他看了片刻,點了點頭,自語道︰「高明,此人居然能瞞過赤陽子,倒是一個勁敵。」

    他身體飛起,落到祭台赤陽子所坐之處,一手捏訣,另一隻手虛空一點,但見一道血光飛向最近的一根巨柱。那巨柱上的鬼火陡然大盛,元河大喝一聲,「滅!」

    「噗嗤」一聲,那鬼火應聲而滅。元河見了,心中大定,知道赤陽子已死,這些陣法禁制無人操縱,威力大減,已不足懼。

    他依法將餘下的十一朵鬼火一一點滅,然後又來到那杜子平與瓊娘所站立之處,冷笑一聲道︰「這人實力也不過於此,這種臨時傳送陣,都無法破壞,只用了障眼法掩蓋,但這能瞞得了我嗎?」說遠,他便踏上一處空地,只見光芒他周身光芒大起,片刻便消失不見。

    卻說杜子平與瓊娘一踏入那光芒之中,只聽得眼前呼呼風響,周圍什麼看不見,知道這是一個傳送法陣。等二人腳踏實地之後,卻見身處一間密室。

    這間密室只有普通房間大小,有一套桌椅,與一張石榻,榻上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

    這男子一身灰衣,看上去普通之極,杜子平一眼瞧出此人的修為居然僅僅是胎動期的頂峰,尚未結丹。本來以這人的修為也不算弱,但是面臨元河這等高手,就不夠看了。

    杜子平向前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兄台相救,請問剛才傳音的那位前輩何在?」

    那普通灰衣青年淡淡一笑,說道︰「剛才傳音的就是我,這裡沒有第二人。」杜子平一聽便知,這正是剛才傳音之人,登時大驚。胎動期修士傳音能瞞得過金丹期修士,而且還能從金丹期修士眼皮底下救人,這是何等驚人的實力!

    瓊娘雖不知怎麼回事,但心下頓時焦急起來。她說道︰「多謝兄台相救,只是我們有金丹期修士追殺,只怕會牽連到你。」

    那灰衣青年道︰「金丹期修士啊,總不會不講道理吧,我與他好好談一談,定會說服於他。」

    瓊娘暗道︰「這莫非是個書呆子?金丹期的修士會與你講道理?」

    杜子平雖然也是焦急,但說道︰「請問兄台如何稱呼?我們這次死裡逃生,實在感激不盡。」

    瓊娘這時也醒悟過來,終歸是人家相了自己,她也施了一禮,道︰「適才情形緊急,有不敬之處,還請恩公不要見怪。」

    她心中暗想,此人八成是一個陣法大師,可以困住金丹期的高手,因此才絲毫不會害怕。只是他的陣法能困住那元河道士嗎?

    那人也不說自己的名號,口中說道︰「適才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你們倆叫什麼名字,來自何方?」

    杜子平道︰「在下杜子平,天一門下,旁邊那位是雲瓊娘,是在下的好友。」

    那青年道︰「你到是修煉過天一門的功法,只是你身兼多家之長,天一門的功法並不精純,但那位瓊娘仙子,出自何門啊?」

    杜子平一時語塞,他不願欺騙此人,但直說是血魔宗門下,又有些不妥。玉龍帝國修煉界人人皆知天一門與血魔宗是死敵,門下弟子又怎會成為好友?

    那灰衣青年道︰「她修煉的是幻劍訣,想必是血魔宗的弟子,難怪你不肯明說,只是幻劍訣雖然是血魔宗的功法,但你修煉的化血大法更是血魔宗嫡傳,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此言一出,杜子平兩人更是吃驚。杜子平忙道︰「此事說來話長,等那元河走了,我再向兄台仔細講述不遲。」

    那青年張口欲言,又說道︰「想不到這麼快,他就來了。」

    瓊娘心頭一緊,說道︰「是誰?誰快來了?」

    灰衣青年道︰「當然是那個叫元河的,就是追殺你們的那個金丹期修士。」

    瓊娘聞言,險些暈了過去,說道︰「嗯公還不快用陣法困住他?」

    灰衣青年面露奇怪之色,說道︰「陣法?我又不是陣法師,哪有什麼厲害的陣法來困住這種金丹期的修士?」

    瓊娘聞言險些跳了起來,這人難道是傻了不成,一個胎動期修士去招惹金丹期修士,居然還不以為意。

    杜子平也是駭了一跳,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只見光芒一閃,一個青衫文士出現在室內,正是元河。

    元河一眼瞧見灰衣青年,不由得一怔,在他想來,敢插手此事的,定然是一個金丹期的高手,而絕非眼前這個小小的胎動期修士。

    於是,他張口問道︰「小子,把你家管事的人叫出來。」他與杜子平一樣,認為這裡隱藏了一位金丹期的高手,因此故有此問。

    他心中想道︰「雖然有陣法禁制相護,但此人能救人出來,實在不可小瞧,而且這間密室看不到半分陣法禁制,要麼是那人陣法水平極高,已經到了讓我瞧不出的地步,要麼是此人隱匿神通極是了得,我也發現不了。」一想到有這樣一個高手埋伏在附近,他心中就是一凜。

    灰衣青年道︰「這裡只有我一人,要找管事的,你便找我就是了。」

    瓊娘暗道︰「你好歹說些大話,就算不能把元河驚走,也讓他一時之間不敢對手才對,怎的這麼說話,還唯恐對方不知道。」

    杜子平卻想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此人把實話說來,這元河定然不信,反而一時之間不敢對手,此人到是膽大。」

    果然,元河聞言,心下更多了幾分忌憚,心中暗想︰「這人說沒有,定然是反話,想必那人還在暗中埋伏。」

    他靈識外放,仔細掃向四周掃去,卻毫無發現。但他卻發現一宗異事。他的靈識掃過那灰衣青年,卻被一股柔和的靈識擋住,以他靈識之強,居然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他更是驚異,此人的靈識確是胎動期,並無金丹期修士那股威猛霸道,但卻柔韌之極,是前所未見。若說靈識,胎動期修士中,杜子平的靈識已是極為難得,但此人的靈識雖不見得較杜子平的更強,但運用之妙,則遠遠勝之。

    他暗道︰「有徒如此,其師可想而知。」

    他面色稍緩,用手一指杜子平二人,說道︰「令師從我手下救了這兩人,不知因何與我過不去?」

    灰衣青年皺眉道︰「我說過了,這裡只是我一個人,沒有什麼其他人。這兩人是我救的,救人自是有原因的,但不足與外人道。」

    杜子平見這灰衣青年對元河侃侃而談,竟是絲毫不以為意,又是敬佩,又是擔心。

    元河哪裡肯信是這個灰衣青年所救,心念一動,自己若是與這灰衣青年動上了手,只怕對方不肯罷休,就麻煩了,如果只是再將杜子平二人擒下,那人若是出頭,便伸量一下,屆時視情形而見,倘若那人還是不肯露面,只需擒下就走,何必再招惹強敵?

    他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尊師不肯露面,我便把這兩人帶走,請尊師來領回吧。」說完,他一手虛空一抓,杜子平二人只覺身上一束,法力便運轉不靈。

    杜子平大喝一聲,身體一轉,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從口中噴出,化為一柄巨大剪刀,凌空一剪,便將身上這股束縛之力剪斷。

    元河之前與兩人交過手,輕鬆將杜子平二人拿下,因此,雖然杜子平在胎動期修士中實力極為驚人,他也不以為意,哪知第一次,杜子平自知不是對手,根本就沒有動用全力。

    這一失手,令他臉色一紅,將擊向瓊娘的那股力道分了一半,不料瓊娘雖然只是胎動中期的修為,但其實力已不下於玉龍十九仙中排名最後那一二人之下。

    但見一條銀蛟升起,化為一道劍氣,也將那束縛之力斬斷,這時杜子平又將那部份力道擊散。

    元河面色一紅,喝道︰「小輩找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9 13:13
第418章 胎動第一修

    元河反手再一抓,一道光圈將杜子平二人罩了下來。 那灰衣青年本來只是在旁觀望,看到這裡,知道杜子平二人接不下來,叫道︰「尊駕在我這裡胡鬧,也太過份了吧。」

    他口聲尊駕,那是將自己與對方平起平坐了。元河聞言,心中更是有氣,正欲開口,卻見灰衣青年一捏法訣,空中一道劍光落下,頓時便將自己這道光圈破掉。

    他微吃一驚,剛才這一抓,雖未盡全力,但也絕不是一個胎動期修士所能抵擋得住的。

    他放眼望去,只見一柄白色飛劍懸在空中,劍尖竟然直指對方。這柄飛劍雖然只是一柄靈器,而那灰衣青年只是胎動期修士,居然讓他生出幾分畏懼之感。他心中微凜,暗忖︰此人到是有幾分本領,不可小瞧。

    杜子平仰頭望著那柄靈劍,只覺極為眼熟,但卻是想不起來。瓊娘卻驚呼一聲︰「玉柄龍!你是萬仞前輩。」

    杜子平聞言便是一震,不錯,這柄飛劍,正是傳聞中的玉柄龍,那麼這灰衣青年定然是玉龍十九劍中的劍仙。只是威名赫赫的劍仙怎麼看上去竟然如此普通,而且還只是胎動後期的修為!要知道,連石世傑都已經結為金丹,而且即將步入金丹二層。

    要知道萬仞實力之強,遠遠勝過玉龍十九仙的其餘諸人,修煉界多年前便已認定他結丹成功,甚至有不少人認為他已經進階到金丹中期。

    元河聞言,笑道︰「你就是被稱為胎動期第一高手的劍仙萬仞?」他傳大力神魔道法時,便從大力神魔口中聽到過萬仞這個名字。那大力神魔固然凶悍跋扈,但對萬仞卻是心服口服,因此萬仞給他留下的印象到也不差。

    元河哈哈笑道︰「前些日子,我聽到萬仞的大名,當真是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我本以為是怎樣的天縱奇才,熟料竟是一個連金丹還沒有結的胎動期修士。」

    他既知是萬仞,登時放下心來。他雖然只是一外金丹初期的修士,但要對付一個胎動期的修士那是綽綽有餘,即便是胎動期的第一高手,他也毫不畏懼。更何況,他的實力便是普通的金丹中期修士也是不及。

    萬韌淡淡地道︰「你笑夠了嗎?笑夠了便請出手,要麼你離開此地,我可以既往不咎。」

    元河笑容一斂,喝道︰「大膽小輩,竟敢如此猖狂。別以為在這個地界被稱為胎動期第一修士便如何了不起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神通。」

    他口氣雖大,但對面前這個極瞧不起的修士,到也真不敢太過小瞧。他左手一捏法訣,右手掌心中飛起一朵黑色蓮花,正是那朵冥花蓮。那冥花蓮飛到空中,頓時灑下萬道黑色霞光,向萬仞飛來。

    萬仞喝了聲「疾!」只見空中那柄玉柄龍微微一顫,射出萬餘道劍光,緩緩地迎了過去。那劍光似緩實疾,那冥心蓮所放出的黑色光芒在距離萬仞數尺之處,便被擋了下來。

    劍光與黑霞相持片刻,似是不分勝負,各自倒飛出去。元河用手一點那冥心蓮,那朵冥心蓮在空中滴溜溜一轉,便在他身前尺許之地停了下來,閃爍著微弱的黑光。

    那劍光卻盡數回到那柄飛劍之上,萬仞倒退數步,望著元河,一言不發。

    杜子平與瓊娘見了,又是驚訝,又是佩服,更有幾分擔心。適才萬仞那一劍,正是萬劍訣,這神通杜子平二人均修煉過,但從未修煉到這般火候。其實別說杜子平與瓊娘,便是金丹期的劍修,許多人也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杜子平二人均想︰難道在胎動期時,就能將神通煉到這個地步嗎?難道是萬仞只顧鑽研劍術,這才耽擱了自身的修為,所以至今尚未結丹?只是他沒有結丹,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元河的對手,剛才萬仞雖然接下了這一擊,但畢竟還是落了下風。

    元河臉上第一次露出鄭重之色,剛才那手神通,他雖然並未全力施展,但威力也絕不下普通的金丹一層二層修士的一擊,這萬仞果然有躍級相鬥的能力。不過,萬仞畢竟倒退數步,這在鬥法時,便是輸了一招。

    元河道︰「好小子,劍術不錯啊,再接我接我一招,如何?」

    萬仞面色依然淡然,說道︰「請賜教!」

    元河用手一點,那冥心蓮在空中綻放開來,無數朵花瓣飛來,猶如下了一場黑色花雨一般。杜子平在旁暗想,這每一朵花瓣所蘊含的法力都非同小可,自己是一瓣也接不下來。

    萬仞也用手一點,那柄飛劍一個盤旋,化為層層劍浪,便將他全身護住,一陣法術爆烈之聲過後,那冥心蓮又飛了回去。萬仞周身的劍浪也消散開來,不由自由地蹬蹬蹬連退數步。

    元河頗感詫異,他第一次攻擊,只是普通一擊,萬仞退了數步,而第二次攻擊,卻是他的得意神通之一,威力較第一擊大了一倍有餘,那萬仞接了下來,卻仍只是退了數步。

    這時,他點了點頭道︰「萬仞,你是我的後輩,修為到這個地步,也算得上古今少有,我今日起了憐才之念,不願再與你動手,但你不能阻我將這兩人帶走。」

    他雖然自認為穩操勝券,但萬仞所顯露的修為,實在令他有幾分忌憚。這等人才,無論是何時何處,都是萬年難遇之輩。倘若他將萬仞傷了,只怕他師門不敢罷休,他在玉龍帝國畢竟毫無倚靠,與天一門這等大派結下難解之仇,實非所願。

    他認為已經顯示自己的實力,那萬仞終歸要低頭。不料萬仞卻道︰「尊駕既有和解之意,何不好人做到底,何必非要與這兩個小輩為難,我讓他們向你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便放過這兩人吧。」

    元河雙眉倒豎,喝道︰「我已經足給你面子了,既然如此,你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且接一下我這手天羅地網!」

    話音一落,那冥心蓮以一化九,在空中飛舞穿插,每一次穿插,便布下一根極細微的黑線,片刻間布下一張黑色光網,將萬仞包圍起來。

    萬仞暗吸一口氣,那柄玉柄龍飛劍在空中一個盤旋,只見劍光霍霍,立時變成一個圓球,滴溜溜一轉,圓球光芒一閃,化為一顆流星,在空中劃過,留下一道長長的白光,久久不散。

    「天外流星!」杜子平心中暗叫一聲。這手神通,高鴻飛與他鬥法時曾施展過。只是他雖然見過,此次看見,那股驚駭之情更勝過初見。

    當時高鴻飛的天外流星已經是光彩奪目,是他生平僅見,但如今見了萬仞的天外流星,頓時覺那高鴻飛施展的不過是螢蟲之光。

    流星劃過,那黑色光網頓時寸寸碎裂。但萬仞的臉色突然變得血紅,顯是這一擊耗力極大。那元河臉上浮現已經驚駭之色,更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元河道︰「佩服,佩服,這是什麼神通?」

    萬仞道︰「這是我當年創下的天外流星,我在這裡駐留二十五年,終於將其修繕得完美無缺。」

    元河點了點頭,說道︰「好劍術,好修為,倘若今天不是我,而是一個普通的金丹期修士,只怕就會敗在你的手下。」

    萬仞眉毛一揚,說道︰「你也一樣。」倘若他之前說這話,杜子平只怕會認為他已經瘋了,但現在說出,杜子平居然有了一種深信不疑的想法。

    無河呵呵道︰「年青人,你未免太狂妄了。你再接一下,我這手片片生蓮!」

    只見冥心蓮再次飛起,數千片花瓣飛出,在空中呼嘯而過,每一片又化為一朵冥心蓮,而這些冥心蓮又發出淡淡的幽香。杜子平嗅到這幽香,眼前只看見這無數朵蓮花,別的竟然什麼也不知道了。這幽香還有奪人神智之效!

    萬仞大喝一聲,那柄玉柄龍又化為一顆流星,隨即猶如燈花破裂,瞬間化為數百數千顆,任是那冥心蓮布下無邊黑幕,卻也遮掩不住這流星的光芒。

    杜子平與瓊娘瞧見這流星,頓時清醒過來,心中後怕不已。他更是認出萬仞這一劍,正是那流星三劍中的飛雨流星。

    只是他暗暗擔心,這般大威力神通,萬仞施展之後,法力還夠用嗎?雖然當日高鴻飛與他鬥法時,接二連三地將流劍三劍一一施展開來。但萬仞這天外流星與飛雨流星,威力之大,高鴻飛又如何能及得其中之萬一?那耗費的法力就更是驚人了。

    一連串的轟鳴之聲過後,萬仞臉色慘白,而元河只是微微見汗。看到這裡,杜子平一顆心更是提到嗓子眼裡。

    元河忍不住問道︰「這又是什麼神通?」

    萬仞道︰「這是我當年創下的另一式神通,名為飛雨流星。」

    元河搖頭嘆道︰「你這套劍術神通威力無窮,如果還有一式,今日局面只怕就會不一樣了。可惜的是,這樣一個劍術天才,今日卻毀在我的手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5-9 13:14
第419章 大功告成

    萬仞淡淡地道︰「我確實還有一式劍術神通,名為霹靂流星,只是還差最後一點火候,我才能將它完善。」

    元河初聞,臉色大變,聽到後來,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

    萬仞道︰「便是這手不成火候的劍術神通,也一樣可以斬妖誅魔。」

    元河道︰「好!接我這手蓮花生聖水,巨浪廣無邊!」

    冥心蓮飛起,化為千百朵蓮花,蓮花之中更是湧了無數波浪,將整座石油室塞滿。這石室雖小,但那巨浪滔天,卻猶如海嘯一般。前幾次元河施法,杜子平只是自嘆抵擋不住,而這次卻是根本興不起抵抗之意。

    萬仞面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竟似有幾分渴望之意。他大聲喝道︰「霹靂流星!」他居然還可以施展這一式神通!

    那玉柄龍從空中斬下,蓮花巨浪頓時一滯,只是這一劍也停在空中。杜子平一怔,霹靂流星,那是以劍術勾通天地,引天雷落下,將劍術與天雷融為一體,幾乎可能說得上無堅不摧。但為什麼沒有天雷呢?

    他陡然明白過來,在這裡,鬼氣連天,而且這間石室只怕還在地下,那萬仞如何能勾通天地?做不到這一點,又如何能引動天雷,更不用提將劍術與天雷融為一體了。

    倘若萬仞是金丹期修士,還可以用神念勾通天地,但他現在只是一個胎動期修士!他劍術通玄,法力清湛,但這一切,都比不了金丹期修士可以用神念勾通天地!

    這霹靂流星沒有天雷配合,威力便減了何止一半。元河也發覺這一點,哈哈大笑道︰「看你如何斬妖除魔!」他虛空又點了三下,那蓮花與巨浪緩緩地逼來。

    萬仞連摧三次法力,空中仍無半點雷光。只是他雖身處險境,面色仍然不變。

    元河道︰「你還有多少法力?就算你現在完善了這一式神通,只怕剩餘的法力也不夠你施展的了。」

    巨浪圍了過來,將杜子平二人也包了進。只是元河似乎不想讓杜子平二人這般隕落,有意將大部份法力避開二人,饒是如此,杜子平也覺得氣悶無比,渾身骨骼欲碎,眼前金星亂冒,幾欲暈倒。

    元河也摧了兩次法力,卻仍被萬仞擋住,只是這巨浪又靠近了幾分。元河笑道︰「讓你再嘗堂血煞魔功的威力。」

    他話音一落,那巨浪頓時變得血紅,還散發出令人欲嘔的腥臭之氣。杜子平大吃一驚,這血煞魔功,怎麼與自己所修的化血大法這麼相似?簡直就是同出一源!

    於是杜子平叫道︰「你是血魔宗門下那位?旁邊那便是血魔宗萬竹峰峰主雲重的獨生愛女雲瓊娘。」

    元河獰笑道︰「什麼血魔宗,本人不知道,至於萬竹峰峰主雲重,更是聽都沒有聽過。」

    杜子平道︰「你這血煞魔功分明就是血魔宗的化血大法衍化而來,若不是血魔宗弟子,你怎的會這種功夫?」

    元河這次卻是連話都不說了,只是摧動法力,向萬仞逼去。果然,這血煞魔功施展之後,那巨浪聲威更盛,轉瞬之間便將萬仞圍住,只留尺許之地。

    那巨浪翻滾之際,還掀起道道血氣,化為一條條血蛇,直向萬仞撲去。那霹靂流星施展之際,同時也將萬仞周身護住,雖然沒有天雷,但那劍氣也是鋒銳之極,血蛇只要稍一觸碰,便被斬成兩截。

    萬仞長嘯一聲,這一劍終於落下,正斬在空中一朵冥心蓮上,叮了一聲,飛劍又被彈起。

    元河道︰「眼神到是厲害得緊,居然能發現我這冥心蓮真身所在,只是我這冥心蓮雖然不是法寶,但堅硬之處,絲毫也不弱於法寶,你是斬不斷的。」

    杜子平看到這裡,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萬仞這一劍已經落下,顯然天雷沒有召喚成功。即便現在他找到了這引動天雷的法子,但劍勢已衰,變化已經窮盡,只怕也難以融為一體。

    元河意氣風發,接連摧動法力,那萬仞只得苦挨,卻沒有半分還擊之力。血浪掀起又落下,掀起時,便將萬仞吞沒,但落下後,萬仞的身形又露了出來,顯然萬仞最後這一層護身劍氣,還沒有被攻破。但看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又過片刻,那血浪一卷,萬仞一個踉蹌,但隨即又穩住身形。元河見這麼長時間,仍未能將萬仞拿下,猛地大喝一聲,血浪升騰起來,化做無數頭血色妖獸,向萬仞撲來。

    杜子平瞧在眼中,更是篤定,這血煞魔功與化血大法定然有極深的淵源,這手神通,分明就是血獸九變的一種變化,雖然不及他的天罡地煞血獸變,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更兼元河以金丹期的修為施展,威力之大,已經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境地。

    轟的一聲,萬仞的護身劍氣被擊個粉碎。杜子平暗嘆一聲,知道萬仞已經不能倖免。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際,萬仞身上一道劍氣,忽地飛出,穿過室頂消失不見,緊接著密室裡響了一聲震天霹靂!

    萬仞終於將天雷引動,杜子平雖然心喜萬分,但猶自擔心他法力不足,或是因為劍術變化窮盡,劍術與天雷無法融為一體,這一式神通已經不能完美施展。

    只見玉柄龍飛劍,猛然又飛到空中,與那天雷合為一體,萬仞飛到空中,作歌吟道︰「天地知我意,霹靂渡星河。如今得大道,飛劍斬妖魔。」那霹靂一個接著一個,道道落下,那血獸與蓮花的聲勢頓時壓了下來,這時那玉柄龍飛劍的氣勢也一節節地在拔升。

    終於,閃電、霹靂、雷火、劍光,帶著無窮無盡的威勢,直劈在那冥心蓮上。  數聲清脆而又細微的聲音傳了出來,元河面色大變,雙目直勾勾地瞧著萬仞,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之聲越來越密,那冥心蓮一歪,斷成兩截。漫天的蓮花頓時消失不見,血獸落下,化為血河迅速退去,瞬間便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從萬仞與元河鬥法到現在,萬仞只勝了這一次,但這一次,便將元河送入無盡的深淵。

    元河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他嘴角流出鮮血,眼中卻流出淚來,身體咕咚一下,倒在地上。那兩截冥心蓮從空中緩緩落下,花瓣一枚枚地從花睫上脫落下來,飄飄灑灑,仍然像下了一場花雨一般。只是這花瓣看起來雖然與之前一般無二,但杜子平等人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那便是這花瓣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果然,那冥心蓮的花瓣落在元河的身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起來,慢慢地蜷縮在一起,最後化為飛灰。

    只是令三人駭異的是,那元河的身體也慢慢收縮,就像一截失去水分的木頭,再過片刻,與那冥心蓮一樣,都化為飛灰。再過片刻,連飛灰都消失不見,彷彿從來就沒有元河這個人一般。

    杜子平深吸一口氣,走向前去,向萬仞鞠了一躬,說道︰「金筆仙石真人門下杜子平拜見師伯。」他本來認為自己已經是胎動期第一高手,但如今見了萬仞的神威,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對萬仞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萬仞微感詫異,說道︰「你是石世傑的門下?他到收了一個好弟子,只是你這身道法,幾乎沒有分毫石世傑的影子。」

    杜子平道︰「此事說來話長。」

    萬仞道︰「那之後再說,現在卻是有另一件事。」

    杜子平一怔,卻見萬仞向瓊娘一招手,說道︰「雲姑娘,你過來一下。」

    杜子平大驚,唯恐萬仞對瓊娘不利,正欲開口,卻見萬仞對他說道︰「你不要著急,天一門與血魔宗雖然勢不兩利,但我也不會見到血魔宗的人就一定斬殺。」杜子平聞言,又見萬仞神色溫和,這才松了一口氣。

    瓊娘見萬仞神色不惡,也大著膽子走上前來,施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她這一拜尚未拜下,萬仞一把便扶了起來,說道︰「前輩二字,我實在當不得。當年若不是令尊,我萬仞哪會有今日?咱們還是平輩相交吧。」

    瓊娘萬萬沒有想到,雲重居然與萬仞有這般交情,頓時又驚又喜。

    杜子平更是吃驚,暗道:「無論是萬仞還是雲重在天一門與血魔宗都是身份極高之人,萬沒有破門而出的道理,怎麼他們二人卻是這般交好?」

    萬仞道︰「血魔宗與天一門雖然不和,但令尊當日卻與我一見如故,全不因我是胎動期的低階修士而小瞧於我,與我論道七天七夜,讓我在劍術方面發現了一個新的天地,而令尊也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知於我,讓我自行參悟,因此,令尊與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杜子平與瓊娘更是目蹬口呆。

    萬仞道︰「若不是令尊的指點,我哪裡會想到我會以胎動期的修為斬殺金丹期修士?這種越階鬥法,在玉霄大陸,似乎只有傳聞中的天龍逸士做到,除此之外,再無第二人,連同為雲霄三聖玉真子與三絕真人,在胎動期時也沒有做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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