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8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3
第370章 百密一疏

     兩相交接,卻見那白骨短劍在空中微微一顫,那道青光便從白骨劍上飛起,被玉符所化劍光捲入,斬龍訣所化劍光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

    玉符所化劍光餘勢未衰,繞著那錦衣男子的脖頸一轉,一顆帶有驚容的頭顱便飛上空中,脖頸噴出一股鮮血,直衝數尺之高,灑落在地上,彷彿是朵朵綻放地梅花。

    劍光在空中又是一轉,回到杜子平手上,迅速黯淡下去,化為一道半尺長短的青光,伸縮不定,隨即鑽出玉符之中。

    杜子平將玉符放入一隻玉匣中,收入法寶囊內。同時,他一捏法訣,身上升起一朵血雲,罩在那錦衣男子的屍體上,但見光影閃爍,那錦衣男子的屍體中便飛出十二道驚慌失措的身影,一隻接著一隻進入血雲當中。

    瓊娘又驚又喜,萬萬沒有想到,這場劫難竟然這樣被化解。

    「這楊清山委實了得,不但劍術修為驚人,而且精通鬼道與巫蠱之術,更兼智謀過人,數千年前便算到這一步,留下這個後手,才保住你我的性命,」杜子平嘆道。

    「他當年為修煉斬龍訣,斬殺一十二位人間帝王,奪取他們身上的真龍之氣。他後來發現真龍之氣越多,那斬龍訣威力就越大,修煉也就越快,便將那十二位人間帝王的魂魄煉成陰靈,卻保留了靈智,冀望可以繼續誕生真龍之氣。」

    杜子平心中暗嘆,那屠龍神魔想必是得到這種方法,這才有樣學樣,只不過,手段能力差得太遠,以至於遲遲未能結成金丹,與噬血神魔同歸於盡。

    瓊娘聽到這裡,不由得聳然動容,陰靈煉製本就艱難,保留神智,就更難上萬分,單憑這一點,這楊清山當年在鬼道的修為就可以說得上驚世駭俗了。

    所謂陰靈,便是修士或妖獸的魂魄,被人用秘法煉製之後,唯主人之命是從,魂魄不散,不入陰冥,但需要找一寄託之所,否則一時三刻,便化為無形。這樣一來,修士往往把陰靈煉入陣法或法寶靈器之中,煉入陣法為陣靈,煉入法寶靈器為器靈,如瓊娘飛龍劍裡的蛟龍精魂。

    「楊清山後來便把這十二隻陰靈,煉入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之中,這十二隻陰靈因保留了神智,又有十二都天烈火大陣提供火靈力,它們便也具有了法力,因此它們才會奪舍這錦衣男子,」杜子平說道。

    「這楊清山坐化前將真龍之氣剝離出來,又將那十二隻陰靈部份靈智抽取,一同煉入這白骨劍中,因此這真龍之氣也有了靈智,卻又非陰靈,自是可以自行修煉,令真龍之氣越積越多。」

    聽到這裡,瓊娘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楊清山對後人設想可真夠周到,用兩隻假洞府迷惑他人,又在真洞府中最後的關口中設有必殺之局,將非楊家之人斬殺,還留下可以自行修煉的真龍之氣。」

    「這還不算呢,他怕別人盜取這真龍之氣,便將白骨劍放在十二都天烈火大陣之中,作為陣眼,可以掌控這座大陣,」杜子平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這十二隻陰靈與這道真龍之氣合體,奪舍這錦衣男子,但它們又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瓊娘皺起眉頭。要知道這十二隻陰靈本是十二個不同之人,怎能合體呢?

    「這一點也在楊清山意料之中,這十二隻陰靈本不可能合體,但那真龍之氣與它們本屬同源,以真龍之氣為媒介,便能做到這一步。」杜子平說道。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這錦衣男子有什麼樣的本事,能破開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呢?」杜子平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錦衣人是天音院門下,天音院是兼修佛魔兩道,在大涼國也是如同天一門等在玉龍帝國的存在,有這樣的手段,也不足為奇,」瓊娘說道。

    「不對,這錦衣人的實力未必強過你我,還是胎動期,而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是以靈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殘圖修改而成,威力雖不及原陣一成,但也不可小覷,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能破開此陣的,十個中都難以找出一個來,」杜子平搖頭道。

    他卻是不知,楊清山設想雖好,那真龍之氣卻是一個託大,自身先出手,結果這白骨劍失陷於錦衣人的手中,迫使它不得不與十二隻陰靈合體,否則這錦衣男子逃離之後,它便會自動回歸白骨劍內,任憑對方處置驅使。

    「這真龍之氣已有靈智,又掌控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十二陰靈皆聽命於它,它自是不肯與這些陰靈合體,楊清山做到這一步,可以說得上是萬無一失,」杜子平繼續說道,他猜不透錦衣男子是如何破陣,便放過不想。

    「但這楊清山仍有擔心,萬一這些陰靈與真龍之氣合體,楊家後人便危險了。他對這斬龍訣與十二隻陰靈瞭如指掌,便留下這神通符,作為後手,專門克制它們。」

    「只是十二隻陰靈與真龍之氣本屬同源,一旦合體奪舍之後,應該已是金丹期修為,他在玉簡中說道,最好是等到它們施展斬龍訣時,再動用這神通符,否則未必能夠做到一擊必殺,那咱們就危險了,」杜子平說道。

    瓊娘問道︰「你剛才在那間密室得到這塊神通符?」

    杜子平道︰「不錯,那楊清山還留下遺言,因此我這才一舉成功。」

    瓊娘道︰「這位楊清山前輩,無論是為惡還是為善,終歸是一代人傑。縱然他沒有步入修煉界,在凡人當中,憑他的心智也定會成就一番事業。」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道語音︰「不錯,這楊清山果然不凡,只是任他如何算無遺策,也不會想到我還活著,這就叫做百密一疏吧。」

    話音一落,卻見一位馬臉老者從空中現身,他把手一招,那錦衣男子身上的法寶囊便飛入手中。

    杜子平與瓊娘二人見了,又是一驚,這馬臉老者正是那紅木嶺的四名老者之一,雖然他修為仍是胎動後期,但卻給人一種極為可怕的感覺。

    杜子平用真龍之目望去,卻發現此人雖然未進階金丹期,但一身修為較所他見過的胎動期修士都強上幾分,即便是未結丹前的石世傑,也有不及之處。

    這老者正是陰九龍,被雲天翼附體,他早已來到此地,將這一切全瞅入眼中,直到此刻才現出身來。

    雲天翼將這法寶囊收起,轉頭對杜子平說道︰「你小子法力不弱,腦筋也不錯,老夫剛剛出山,還缺一個僕人,就馬馬虎虎收下你了,你將三成的魂魄交於我手,否則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還不待杜子平答話,又對瓊娘說道︰「你這女娃娃不錯,就當老夫的侍妾吧,也算你三生休來的福氣。」

    瓊娘聞言,柳眉倒豎,錚的一聲,一道劍光便飛到空中,化為萬道銀光,向陰九龍落了下來。

    雲天翼哈哈一笑,左手一伸,一面銅鏡便懸在空中,竟然只是一個下品靈器,右手結了一個法印,指尖隱隱發出白色光芒,轉瞬間已在身前結出一個光環,套在銅鏡邊上,銅鏡便迅速放大成一個直徑六尺有餘的鏡面。

    那銀光落在鏡面之上,叮的一聲,便被彈回。瓊娘喝了一聲「疾」,空中便出現一隻銀蛟,萬道銀光便附在銀蛟身上,化為片片鱗片,向陰九龍衝了過來。

    雲天翼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那鏡面一移,便擋在身前。轟的一聲,那銀蛟倒飛出去,在空中便告解體。

    瓊娘嬌叱一聲,身形拔起,全身覆蓋一層寸許長的銀青色光芒,化做一柄巨劍,斬了過去。

    雲天翼似也是一怔,說道︰「元神御劍!看來老夫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始終不知好歹!」口中這般說著,手下卻絲毫不停,鏡面一陣晃動,射出一道白光,擊在巨劍之上。

    巨劍一個翻滾,瓊娘身形顯露出來,摔在地上,臉色蒼白之極,一時之間竟起不了身來。

    杜子平心下大駭,蘇霽劍術極精,加上有百花羽衣劍相助,無論是神通的威力與施展速度均遠勝於同階,但這老者僅憑一個下品靈器就將瓊娘的最強神通輕鬆破掉,似乎還是手下留情,實力委實可怖之極。

    雲天翼只覺雙臂經脈中一陣劇痛,法力運轉竟有些艱澀,更是心頭微凜,他生前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對法術與神通的理解運用,遠遠超過瓊娘,此番交手,最後不得不以攻代守,否則只怕還會受傷。他心下暗嘆,這陰九龍闖七絕陣,身上的靈器大部份都已毀掉,倘若還剩下一枚中品靈器,何至到此地步!

    過了好一會兒,瓊娘才緩緩站起身來,對杜子平說道︰「此人對法術的理解與掌控已是金丹期高手的水準。」

    杜子平只覺嘴裡發苦,今日為何碰上都是這等邪門人物,照此看來,這老者也是被一個積年老鬼附身或奪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3
第371章 避敵

     雲天翼冷笑一聲,說道︰「兩個小輩,老夫已是手下留情,當年多少胎動期的修士想當我的僕人與侍妾而不能,這次實在你們的造化到了。」

    話音剛落,他喝了一聲,「小輩膽敢如此!」身前便布下一道白色光罩,那光罩剛剛布下,便出現十數個凹陷,嗤的一聲,光罩便被刺個對穿。

    原來杜子平剛剛又用噬血魔刃加以偷襲,但這雲天翼與真龍之氣奪舍的錦衣男子不同,前者毫無與人鬥法經驗,而雲天翼生前身經百戰,這點手段哪裡瞞得過他。

    雖然這法力護罩被穿透,但噬血魔刃卻被牽引到一旁,並沒有刺中,但噬血魔刃從他身邊掠過,竟令他的氣血一陣翻騰,彷彿要破體而出。

    杜子平與人動手,向來是埋伏後手,連綿不斷,這邊噬血魔刃剛剛發出,便一拳揮出,一條十餘丈長的冰蛟,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頭頂之上,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在空中一轉,化為一個太極圓盤,射出一十三道光劍,斬了過去,這猶自不算,他身上浮現一層血光,化為一朵血雲,裡面百餘頭血獸時隱時現,迅捷無倫地向雲天翼落下來。

    赤血幡也被祭了出來,空中出現兩顆眼珠,劃過兩道長虹,擊了過去,速度之快,竟不亞於那劍光。

    瓊娘這時卻將手一拋,擲出兩粒圓珠來,正是她之前使用的無焰雷珠。這次杜子平與她二人聯手,幾乎已將全部手段用出。

    雲天翼哼了一聲,右手捏了一個法訣,身上便出現三道白色光圈來,那冰蛟剛一觸碰到白色光圈,杜子平喝了一聲︰「疾!」那冰蛟立即化為一道冰霜,將這道光圈裹在其中,月光之下閃閃發光,正是那霧凝冰晶神通。

    這雲天翼似也未料到這一招,隨後杜子平那十三道光劍便將這道光圈擊個粉碎,直奔第二道光圈而去。

    第二道光圈與這光劍甫一交接,便一陣轉動,帶得那劍光歪在一旁與那顆眼珠所化的長虹撞在一起,轟隆一聲巨響,劍光消失不見,兩道長虹也被斬斷,又化為兩顆眼珠。只是這斬龍劍芒與赤血幡威力實在強大,餘勢竟將第二道光圈也破開了。

    杜子平吃了一驚,這雲天翼竟然用他的斬龍劍芒化解了這赤血幡的一擊,這種手段可謂是出神入化,即使是當初的朱九穆,施展胎動期神通也未必能做到如此輕描淡寫,由此可知,此人生前決非尋常之輩。

    他卻不知,那雲天翼也是吃驚非小。這三道白色光圈有個名堂,喚作「陽關三疊」,是他當年的成名神通之一,意為對方攻擊過來,便反擊回去,宛如熱情的主人殷殷送客一般。

    杜子平破他第一道光圈,純是取巧,但已令他另眼相看,之後這手斬龍劍訣,威力之大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不但沒有被反擊回去,還與赤血幡一道將第二道光圈破掉。

    這時,那天罡地煞血獸變已與第三道光圈交融在一起。這第三道光圈威力最強不過,那天罡地煞血獸變不但沒有將其打破,反而被那光圈一彈,飛出十餘丈外,但這光圈黯淡了許多。這時那兩粒無焰雷珠也到了,瓊娘怕這兩粒無焰雷珠也被化解,便一捏法訣,提前引爆。

    雲天翼立即知道不妙,第三光圈就勢一圈,將這兩粒無焰雷珠圈在其中,遠遠地送了出去。一聲巨響,白光一閃,這三道光圈,便也寸寸碎裂,化為無形。

    雲天翼卻身體一拔,飛上半空,杜子平暗嘆一聲,對方了得。原來他一見雲天翼,將第三光圈圈住無焰雷珠,便將噬魂血刃悄悄地放出,第三道光圈剛剛甩出,噬血魔刃便到了雲天翼的身邊,哪知仍被他避了過去。

    雲天翼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小輩竟然如此難纏,不但破了他的神通,還險些傷了他,心下大怒,卻也不敢怠慢,當下一捏法訣,頭頂之上便升起一股黑霧,從中飛出一群飛蟻來。

    「萬蟻噬心!這是紅木嶺的嫡傳神通!」瓊娘低低地說道,然後身上升起一層紅色霞光,就勢一展,將杜子平一同護住。

    與此同時,杜子平手指一點,紅霞之外,赤血幡便飛到空中,在兩人身前升出一道白色光圈。

    這飛蟻速度極快,只是一進入赤血幡所化光圈,便被煉化為血霧,只是這飛蛟為法力所化,只要那雲天翼還有一絲法力,便無窮無盡,竟然是無法徹底滅掉。瞬間那赤血幡所化的光圈便黯淡幾分。

    不過,杜子平見赤血幡到抵擋一二,心下稍安。他心中暗自尋思,當日在琅軒秘境,自己一人尚能對付得了朱九穆,如今修為大進,加上瓊娘,未嘗沒有獲勝之機。更何況這萬蟻噬心神通,較朱九穆的化血大法,威力似有所不如。

    其實這萬蟻噬心的神通若是配合紅木嶺獨有的靈器,威力極強,如今只靠雲天翼的法力施展,便弱了幾分。

    即便如此,不多時,杜子平赤血幡所化光圈便碎了一個缺口,無數隻飛蟻湧了進來,撲到紅霞之上。

    杜子平正欲施法,那雲天翼冷笑一聲,那面銅鏡再次祭起,一道白光便擊了過去,登時將這紅霞打了個大洞,瓊娘更是吃驚,一件下品靈器在此人手裡居然發揮如此威力!

    杜子平心頭一震,這門神通絕對不是胎動期修士所能施展的。他一驚之下,立即醒悟過來。當日朱九穆在琅軒秘境當中,修為壓制在金丹期之下,而且又因為身受重傷,很多手段施展不得,因此當時他較金丹期的修士仍有些差距。

    但這雲天翼,卻沒有這個限制。雖然他現在似是沒有達到金丹期,但畢竟是積年老鬼,真實實力絕不下於初入金丹期的修士。

    想到這裡,他一捏法訣,又生成幾道白光,擋住後面的飛蟻,一手握住瓊娘的手,並肩後退,對瓊娘說道︰「跟我走,我有辦法對付此人。」

    那雲天翼虛空一點,那些飛蟻便數個抱成一團,變成一隻飛蟻來,新變化出來的飛蟻不但個頭大得多,威力更勝之前十倍,蜂擁而至,那赤血幡所化白光,根本抵擋不住,瞬間便被擊穿。

    更有一件令杜子平驚異之事,瓊娘的百花羽衣所化紅霞,不但不能擋住這些飛蟻,反而被這些飛蟻將紅霞吞入腹中,它們身上的氣息隨即也更加渾厚起來!

    杜子平面色凝重,步步後退,卻仍不慌亂,赤血幡化出一道一道的白色光牆,同時一朵血雲也橫在身前。只是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僅將這些飛蟻阻上一阻,隨即便消耗大半。眼看這天罡地煞血獸變所化血雲只剩下寸許長短的一層,這瓊娘便一捏法訣,手中多了一柄白色光劍來。

    這時,杜子平卻一拉瓊娘,喚了一聲︰「走也!」登時一道白光將兩人罩住,剎那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天翼微微一曬道︰「你們也是不知道我是誰,居然敢用這個傳送陣,這下子可不是甕中捉鱉不是?」不過,他也怕杜子平兩人到了那頭毀了這陣,到是一件麻煩事。

    他也踏上其中,一道白光閃過,便來到一間密室當中。這間密室正是那七絕陣中最後一道關口,他在寄身這陰九龍體內之前所鎮守的地方。

    杜子平見雲天翼,也來到此間,暗暗一摧法力,卻是周圍毫無動靜。雲天翼笑道︰「我便是這七絕陣的陣靈,你還妄想用它來對付我?」

    雲天翼當時不肯奪舍固然是嫌陰九龍資質不佳,肉身已老,更重要的就是怕進洞之人有楊家後人,可摧動這七絕陣。

    他對這楊清山極是忌憚,即使此人已隕落數千年,仍是不敢有半分輕視。杜子平一摧之下,便知這處,根本無法困住對方,一拉瓊娘,就進了另一間密室。

    一進入這間密室,瓊娘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地上還有兩大灘血漬,碎骨爛肉處處可見。這時耳邊聽那雲天翼道︰「疾!」一座小山般的巨石便向兩人壓了下來。

    「巨岩術!」瓊娘吃了一驚,便叫了出來。

    杜子平仍不見驚慌之色,捏了一個法訣,那巨石便停在空中,一動不動。「楊清山果然留了後手,只是我早就防備了,」雲天翼冷笑一聲。笑聲未停,人已顯現在畢蘇二人面前。

    杜子平扯著瓊娘,身體一轉,便又消失不見。雲天翼冷笑一聲,說道︰「楊家兩個小鬼,任你們逃到天邊,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瓊娘叫苦不迭,暗想︰「這些人吃了楊清山天大的苦頭,神智都不清了,非把我們兩人認做楊家後人。」

    正尋思之際,杜子平已領她又進入一間密室,這密室之中空空蕩蕩,只有牆上掛著一個小小的金球。

    雲天翼面帶笑容,瞧著這兩人,說道︰「你們到這裡,又能如何?楊清山這死鬼害我數千年,想不到今日報應來了。」

    瓊娘見他遲遲不肯動手,暗自尋思,這七絕陣其實就是七道關口,那老鬼又是陣靈,在這裡又能奈他如何?他這番做作,不過是貓捉老鼠,戲耍夠了,才會罷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3
第372章 脫險

     瓊娘又抬頭看了一眼杜子平,見他仍是沉著之極,暗想︰不知是他仍有克敵手段,還是心中沉穩,倘若是後者,他的定力到是一等一的了。卻見杜子平一捏法訣,叫聲︰「疾!」

    牆壁上的金球突然飄到空中,化為一隻金色巨手,一把向雲天翼拍了過去。雲天翼呵呵笑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疾!」

    只是他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那巨手毫不停頓地落了下來,先頭幾隻飛蟻一觸之下,便被擊成一團黑霧。他大吃一驚,身體化為一團黑煙,躲了開去。

    那巨手一擊不中,便橫掃過去。這雲天翼剛剛現出身形,已是躲閃不及,便一咬牙,將銅鏡祭出,一道白光迎了過去。

    同時,他雙手一伸,一道紫色光芒從掌心射出,與白光一同抵住了這隻金色巨手。只是這紫色光芒一出,雲天翼身體便瘦了三分。

    那金剛手威力雖大,但畢竟之前動用了一次,加上杜子平對這門神通也不知而已,一時之間,竟被擋住,過了片刻,仍然一寸一寸的挨近雲天翼。

    雲天翼叫苦不迭,若是在別處,他自然可以用各種遁術,來避開這金剛手。只是在這洞府之中,無法規避。而這洞府的牆壁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所制,居然無法破開。倘若他還是陣靈之身,在這七絕陣中身體可化為無形,到也無妨,但如今在陰九龍的軀體之中,卻是無法施展此類神通。

    雲天翼無奈之下,只得大喝一聲,掌心又湧出大片的紫芒來,這金剛手便擋了下來。只是他暗暗叫苦,這楊清山居然還藏了這樣一手厲害之極的神通。

    這紫芒名為血煞神光,是當年雲天翼修煉的得意神通之一,將體內的鮮血經過特殊法門祭煉,攻敵防身,自有妙處。只是這身體不是自家的,沒有經過之前的祭煉,惶急之下,他運用了出來,威力自然大減,不過與那銅鏡一起,到也勉強擋得住。

    只是這也僅僅是勉強可以擋住,想要獲勝,那卻是痴心妄想。雲天翼心內明白,這般下去,體內的血液終究有用得盡時,到時如何應付?只是現下情急,除此之外,他也是徬徨無策。但見這時,那金色巨手也開始不停的閃爍。

    杜子平一怔,瓊娘先叫了出來,「這金剛手怕不能持久。」

    雲天翼見了,面露喜色,這金剛手時隔數千年,之前又被動用了一次,威力也要耗得盡了,只是他也是元氣大傷,想到此處,他更是恨恨不已。就在此時,他臉色大變,吼道︰「你要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杜子平與瓊娘面面相覷,不知何事,瞧雲天翼的模樣,也不似做偽。

    「你這惡魔,我不管你是不是我本門前輩,先前你害了我們兄弟三人,如今又要害我,你我就在此地做個了斷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雲天翼體內傳出。

    杜子平與瓊娘二人聽得清楚,這聲音正是那陰九龍的。雲天翼叫道︰「我何嘗害你們兄弟了?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完全奪舍。」

    那老者的聲音接著說道︰「適才我們兄弟闖七絕陣,你說你雖是陣靈,也無法操縱,只是現在這七絕陣中,哪一門神通你無法操控?便是這金剛手,也是對方用了手段,你才是失去控制之能。」

    雲天翼聽到這裡,便已明白過來。他當時哄騙這陰九龍,說自己無法護他們兄弟幾人的安全,可是與杜子平與瓊娘二人在此間一斗法,便漏了底,讓陰九龍全部瞧到眼裡去了。

    更何況,他現在又施展這血煞魔光,這陰九龍本來壽元就不多,這一下子又大傷元氣,本來這陰老兒尚有幾分忍耐之意,準備等出了此處,再來秋後算賬,如今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這雲天翼本來打算,實在不成,便棄了陰九龍這個肉身,再回到七絕陣中作他的陣靈。只是此舉能否生效還不得而知,卻又被陰九龍纏住,便是想離體逃脫,也不能夠。只見金光一閃,紫芒四散,銅鏡啪的一聲,也碎裂在地,雲天翼便被拍成肉餅。那巨手又化作一個金球懸掛在牆壁之上。

    這時,那雲天翼的殘肢之中,升起兩道綠影,一個是那陰九龍,另一人,杜子平與瓊娘不識,但料來便是雲天翼那個積年老鬼。

    杜子平輕喝一聲,身上升起一朵血雲,兩道綠影正糾纏不休,就被罩住,不多時,便被打散成一團黑氣,被血雲吸納。瓊娘這才放下心來,心上又生出疑惑,轉頭瞧著杜子平。

    杜子平說道︰「這楊清山委實謹慎之極,他雖沒有料到這雲天翼逃出,但也做了這種準備。這七絕陣中,便藏了這一手,在玉簡之中,與摧動這金剛手之手之法,一同詳細地記載下來。」

    「只是這雲天翼如何逃脫出來,楊清山在玉簡中沒有說,我也猜想不到,」杜子平頓了一下,又說道。

    原來杜子平在那間密室中所獲得的三枚玉簡,便告知了真龍之氣、十二都天烈火大陣、七絕陣與雲天翼之事,並留下了相應的克制之法。

    這雲天翼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他深知被煉成了陣靈,雖然暗暗保留神智,但除了奪舍他那一派的修士之外,無法脫身,便將藏寶圖四處放出,以至於除了楊家後人外,多人都得到了這藏寶圖,連他所在的門派紅木嶺也不例外。只是來的這人不合他意,他便沒有奪舍,卻不料生出這般事來。

    不過,那長河丁家卻是從楊家後人身上得到斬龍訣的前半部分,還未得探寶,卻遭了屠龍神魔的暗算,幾乎被滅門。屠龍神魔一心只想先結丹,然後再探寶,卻出了意外,這些寶物落到杜子平的手中。這其中的曲折,杜子平也是不知。

    杜子平這般脫險,心下暗暗後怕不已,這幾日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失誤,便會身死道消。他暗自想來,這楊清山不知生前神通如何,單憑這份智謀謹慎,已是聞所未聞。

    他轉念又一想,楊清山這般人物,還一個不慎,死於非命,連帶整個家族盡數消亡。自己若不小心,只怕下場更慘,內生暗生警惕。

    他把手一招,那金球便飛了過來,又轉頭對瓊娘說道︰「瓊娘,你的無焰神雷已經耗盡,這金剛手就給你作為補償吧。」

    說完,他將這金球一拋,落到瓊娘手上。這金剛手雖然消耗不少,但大約還能用上一兩次,價值還在那無焰神雷之上。

    瓊娘接了過來,說道︰「咱們在這裡再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就走吧,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

    一個多時辰過後,兩人離開此處,飛到數百里之外,這才按下遁光,互訴離情。一別經年,雙方均覺對方無論是修為還是陣法、煉器、煉丹之術大為長進,心下均是頗為欣慰。

    瓊娘這十餘年來,除了修煉之外,到也沒有什麼特別之事。那雷昊卻因為追殺杜子平,鮮在血魔宗內,倒令瓊娘少了許多煩惱,等後來雷昊回山,瓊娘卻已下山多日。

    杜子平本不欲大談自家之事,但瓊娘卻是刨根問底,問得極是細緻,以至於杜子平說過什麼話,都要打算得清清楚楚。那冰夢與落雁三姝之事,儘管杜子平百般遮掩,但瓊娘之前早有所聞,終究仍被問了出來。

    瓊娘俏臉猶如籠罩一層寒霜一般,杜子平只覺得寒氣逼人,知她氣得不輕,忙伸手拉住。瓊娘玉手一翻,反手一抓,兩隻手指便刺入杜子平手臂之中。饒是他化龍訣了得,也不敢抵擋,更不敢鬆手,生怕她一怒而去。

    他另一隻手攬了過去,將瓊娘摟在懷中,好生安慰,過了良久,瓊娘心情才平復下來。她自是痛恨杜子平在外四處留情,但卻怎麼也不肯就此離去。更何況,那冰夢只是一個侍妾,而且還是對方先引誘杜子平,落雁三嬌更是情有所原,無奈之下,也只能罷了。

    瓊娘問道︰「子平,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杜子平沉吟道︰「瓊娘,你既然出來了,就別回血魔宗了。不然那雷昊還纏著你不放。」

    瓊娘道︰「雷昊有什麼不好?如果你對我,有他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杜子平訕訕地地一笑,不再說話。卻聽見瓊娘說道︰「不過,這幾年,我還不打算回宗門。因為玉龍帝國的百派試煉過幾年就要開始了。」

    杜子平一怔,說道︰「瓊娘,你想參加百派試煉?這樣吧,你隨我回天一門,到時一起參加。」

    瓊娘道︰「我是血魔宗弟子,怎麼能去天一門,又怎麼能參加百派試煉?」

    杜子平道︰「你就說是我的侍女,進入天一門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到參加百派試煉時,我再向師父那裡說上一說,看看能否混入。」

    瓊娘冷笑道︰「你當我是什麼水性楊花的女子,閒著沒事,就要做你的侍女,藉機勾引你嗎?」

    杜子平無來由得又碰了一個釘子,只得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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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煙霧九重城

     瓊娘又道︰「我自有法子參加百派試煉,你就不用管了。」

    杜子平又忍不住問道︰「瓊娘,你為何非要參加這百派試煉?」

    瓊娘道︰「我此次下山,有兩件事,第一件,便是磨煉道心,為結丹做準備;第二件事,就是完善這百花羽衣劍。參加百派試煉正是為第二件事。」

    杜子平一臉不解,問道︰「完善百花羽衣劍?」

    瓊娘道︰「不錯。你覺得我的百花羽衣劍與之前相比有什麼不同?」

    杜子平道︰「之前你的百花羽衣劍不過是中品靈器,而現在已經是上品靈器中的精品了,威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瓊娘道︰「此外呢?」

    杜子平尋思了一下,說道︰「之前你的百花羽衣劍似是攻防一體,都是一道七彩霞光,而此次,進攻是銀青色光劍,防禦是紅色霞光。」

    瓊娘道︰「不錯。其實我防禦時,倒不一定非要用紅色霞光,但進攻時定然會是銀青色光劍。這百花羽衣劍具有七色霞光,便要融入七種不同的器靈,方能完美,威力才能最大。那銀青色光劍中融有一頭銀蛟的魂魄,因此才這般了得。」

    杜子平道︰「原來如此,想必你參加百派試煉是要尋找一下器靈,不知你可瞧上什麼了?」

    瓊娘道︰「我有一種秘術,可將多頭惡鬼凝聚成鬼夜叉,那鬼夜叉神通頗具幾手扎手的神通,正是百花羽衣劍的器靈之一,此外,我聽說萬鬼窟外有曾經出現過鬼面蜘蛛,到也是我中意之物。」

    杜子平又道︰「你這百花羽衣劍固然威力強大,但卻有一個缺陷,便是進階成法寶後,因已有器靈,無論如何也成就不了真正的靈寶。」

    瓊娘道︰「我這百花羽衣劍奇妙之處,便在於此,但凡靈器進階法寶之時,器靈往往都被打散,留存者十不足一。而百花羽衣劍有形無質,進階法寶時,讓七道器靈盡數被打散,卻保留靈性於劍內,不但可以有助於產生真正的器官,而且保留了它們之前的神通。」

    杜子平道︰「想不到,這百花羽衣劍居然這般奇妙。對了,我有一些材料,不知你的百花羽衣劍,可否用得上。」

    說完,他便從法寶囊中取出千年雪麻絲、迷幻晶、幻空砂與骨玉琥珀四種靈材。瓊娘眼楮一亮,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的好東西,這些對我百花羽衣劍,都用得上。那幻空砂與骨玉琥珀也就罷了,雖然得之不易,只要肯花上些時間,到也能尋得到。」

    「但這千年雪麻絲與迷幻晶實在難得。千年雪麻絲據說此界已經絕跡,真不知道你怎麼得到的,這迷幻晶居然有了靈智,便是我父親也從來沒有見過,價值還在那千年雪麻絲之上。」

    杜子平微微一笑,將這四種靈材塞到瓊娘手中,說道︰「這些本來都是我為你準備的。」

    瓊娘心中微微一甜,杜子平煉器水準不低,對百花羽衣劍雖然不瞭解,但對所需材料也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需要哪些,便準備了這麼多,到也是頗用了一番心思。

    杜子平雖然也想為瓊娘尋找煉製百花羽衣劍的材料,但這些材料都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也沒有費什麼力氣。他並不多說,瓊娘卻道是他不願居功,免得自己過意不去,心下更是感動。

    杜子平又道︰「瓊娘,還有一年的時間,你要是參加百派試煉沒有問題的話,不如在這裡就重新煉製你的百花羽衣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同時,我也可以煉製一件防禦靈器。」

    瓊娘點了點頭,兩人便討論起這煉製靈器之事。令她驚訝的是,杜子平煉器水準之高,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哪裡知道,杜子平從疑似千年殺劫修士與煉血宮中學到的煉器之術,都是博大精深之極,尤其是後者,在修煉界更是沒有流傳。

    兩人商議了一日,這才定了煉製方案。瓊娘的百花羽衣劍如何煉製,她本來早有計畫,但與杜子平探討後卻觸類旁通,令她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一個月後,瓊娘從一處山洞中出來,見杜子平在外等候,便問道︰「你那煙霧九重城煉製好了嗎?」

    杜子平點了點頭,瓊娘眼楮一亮,說道︰「正好我的百花羽衣劍也重新煉製完畢,咱們試一下如何?」

    杜子平點了點頭,兩人飛到空中。瓊娘玉手一點,一道青色劍光飛出。瓊娘的七彩霞光劍本來是赤橙黃綠青藍紫,她將一隻銀蛟的魂魄煉入那青色劍光之後,便化為銀青色的光劍,如今重新煉製,卻又恢復為青色。

    但見劍光匹練般地斬將過來,杜子平大袖一抖,立時在身前升起一道光罩,擋了下來。哪知這劍光與光罩一觸,登時飛出百餘朵劍花,將杜子平全身盡數籠罩在內。

    杜子平暗道︰「這百花羽衣劍重新煉製之後,威力果然更佳,之前瓊娘的劍術還沒有這般犀利。」

    他身形一轉,身上便升起一股白霧,這股白霧凝而不散,將杜子平全身上下團團護住。劍花落入其中,猶如河水流入大海一般,立時化為無形。

    但見青光一閃,瓊娘的身體俏生生地立在空中。她說道︰「果然煉製這四種靈材之後,百花羽衣劍威力又強上三分,而且也更易進階為法寶。我感覺到這四種靈材煉入,此劍還有許多潛力可挖,不過,你的煙霧九重城,也好生了得,居然舉重若輕,輕易地便接下這一劍。」

    原來杜子平玄武盾損壞,本想再煉製一塊盾牌,但瓊娘卻道︰「你那赤血幡攻防一體,那玄武盾守中帶攻,其實是一種浪費,不如煉製另一種靈器,兼具防禦迷幻之威,更加適合於你。」

    杜子平深以為然,經過數日研究,兩人終於敲定這種雲霧狀靈器。那杜子平請瓊娘為此靈器命名,瓊娘看了他一眼,想到兩人未來情形仍不可知,心有所感,便脫口而出,「就喚做煙霧九重城吧。」

    這煙霧九重城用了迷幻晶、祛魔紫金、羅剎珠、千年雪麻絲等十三種靈材,還連寒冰珠那件靈器都煉入其中。

    瓊娘又輕聲說道︰「如今百派試煉將至,你我暫時分開,到時再聚。」杜子平聞言,走上前去,說道︰「我還有兩件寶物給你。」說完,他便將那七巧鏡與遁地屋遞了過去。瓊娘道︰「這兩件寶物,你還是自己留下吧。」

    杜子平拉住她的手,將這兩件寶物放在她的法寶囊中,趁機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瓊娘吃了一驚,一把將他推開,道︰「我先走了。」話音一落,但見一朵白雲升起,托起她婀娜的身姿,片刻間便無影無蹤了。

    此間事了,杜子平便向天一門飛去。他到了南山坊市附近,便落了下來,這次他所得無用之物甚多,準備先變賣一些。這時卻見遠處一前三後四道遁光飛去。

    他心中一動,前面那道遁光,分明是天一門下的飛行法器木禽,想必是本門的練氣期弟子。後面那幾道遁光,卻隱隱約約,若是引氣期弟子,只怕是難以發覺,顯是未存好意。

    他騰空而起,轉瞬間便追了過去,以他現在修為,這幾人又如何能發現得了?只見前面那隻木禽之上,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修為不過是練氣六層,看他穿著打扮,卻是天一門的弟子。

    後面三道遁光上各有一人,卻是一個彪形大漢,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與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那少婦修為最高,已是練氣八層,餘下兩人,均為練氣七層。這三人腳下都踩著類似玉盤一樣的飛行法器。

    杜子平暗暗納悶,這飛行法器極是難得,怎的今日所見,這些引氣期的弟子居然人人皆有。

    此時這三人已然逼近那少年,彪形大漢與老者卻突然加速,從這少年兩側數十丈外兜了過去,迎面兩道青光向那少年擊了過去。那少女一抖手,一道紅霞也罩了過去。

    那少年正要回山,滿無防備,見此情景,大吃一驚,無論是祭出法器,還是躲閃,均已不及,正得閉目等死。

    「鼠輩敢爾!」他睜眼一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將那三人祭出的法器裹住,帶回到一個白衣人的手中。

    這白衣人正是杜子平,他見這三人竟敢劫殺天一門下的弟子,心中大怒,便出手救了下來。

    這少年見杜子平氣息渾厚,竟然看不出深淺來,知是前輩高人,又見杜子平的穿戴正是本門中人,急忙上前施禮道︰「弟子包毅,參見前輩。」

    杜子平手中托著一塊冰晶,裡面是三件法器,兩柄飛刀與一隻紅色綾帶。他向這少年點了點頭,轉頭對那嚇得兩腿發抖的三人說道︰「在我天一門下腳下,三位竟敢肆意劫殺本門弟子,膽子不小啊。」

    那彪形大漢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敢,我們沒有肆意,而是偷襲。」那名為包毅的少年一聽,險些笑出聲來,暗道,敢情這位已是嚇糊塗了,別說逃,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餘下那二人見杜子平眉頭一皺,但不約而同的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去。杜子平冷笑一聲,兩道劍氣飛射而出,立時便將這兩人斬成兩截。

    與此同時,那彪形大漢卻突然飛遁而去。原來他看似魯莽,卻心計最深,自知難以逃脫,故做這種嚇破膽之狀,趁杜子平斬殺二人之際,便拚命逃竄而去。

    他奔出裡許之後,見杜子平仍未追來,心下暗喜,突然身上一陣劇痛,一條火龍在他身上一繞,瞬間便被火焰所包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4
第374章 煉器

     那包毅見杜子平舉手投足之間,便將這三個修士打發掉了,神色之間更是敬畏。杜子平問道︰「你是何人門下弟子,為何遭到這三人襲殺?」

    「家祖父曾傳我道術,只是他數月前便隕落了。此後我便一直以外門弟子身份,留在門中。今日我無間獲得三株五彩蓮,想必被這三人看到,才惹得這場禍事。幸虧師叔救我。」

    這五彩蓮到是練氣期修士難得之物,引起散修的窺視,倒也正常。杜子平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令祖是何許人也?」

    「先祖父姓包諱直,生前在本門胎動期的修士中也小有名氣,」包毅低頭答道。

    「你是包直師叔的後人?」杜子平聞言,便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面目五官之中,果與包直有幾分相似。

    「不錯。只是我沒有得到祖父的真傳,」包毅聲音更低了。原來包直的師父坐化得早,上面沒人照顧,而他又是一直性子,不肯行那溜鬚拍馬之事,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包直一死,這包毅便被攆到外門。

    包毅也不知眼前這位師叔與包直有何關係,倘若一直不睦,這下只怕就遭了。他心下惴惴,卻聽見杜子平說道︰「包直師叔當年對我有恩,我卻不知他還有這樣一個後人,也罷,看見包直師兄的份上,就給你一個造化。」

    「把你的隨身令牌給我。」

    包毅心頭大喜,忙取出一塊藍色令牌,便遞了過去。

    杜子平接到手中,右手食指劃了一個法印,然後又取出一個法寶囊來,說道︰「我在你的令牌中留有印記,你拿到門中,便說是我推舉你進入內門弟子。這法寶囊中有一些玉晶丹藥,應該夠你修練用的了。你以後若是難處,可來找我,我叫杜子平。」說完,一道遁光便消失不見了。

    那包毅打開法寶囊一看,裡面居然有近萬塊玉晶,四件上品法器,百餘張靈符,還有十幾瓶丹藥,與一隻玉匣。他將玉匣打開一看,裡面有三枚金燦燦的果子,散發著驚人的靈力。

    「這是升龍果?」包毅大喜過望,急忙將這些物事收好,便回到門中。他去了大殿,那執事弟子見了,眉頭一皺,問道︰「包毅,你有何事?」原來這包毅被趕到外門,頗有怨意,曾多次來此,執事弟子雖知道他有些冤枉,但也無法幫他,時間久了,見他便有些煩了。

    包毅道︰「我得到胎動期師叔推舉,准許重入內門。」說完,他便遞上身份令牌。那執事弟子聽了,暗道︰「當年包師叔雖然也有些朋友,但這些朋友不是身死道消,便是不願得罪人,至包毅不理不睬,如今又是誰來幫襯他呢?」

    這執事弟子接過令牌,打了一道法訣,眼楮一亮,說道︰「原來是杜師叔,他不但推舉你進入內門,還用自家的待遇,替你換了一個自行挑選上品功法的機會,你這下可是撞到貴人了。」

    卻說杜子平離開包毅之後,卻沒有回洞府,直奔刑罰殿而來。刑罰殿主事是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名為金節。平日裡到也不出來,只讓他門下的弟子李無極在外應對。這李無極四十上下,修為也是胎動中期,不過已經是胎動六層的頂峰,差一步就進階為胎動後期。

    他接過杜子平的令牌,打了一道法訣,面露訝色,說道︰「原來是杜子平師弟,你這次揭破丁家暗害本門修士的陰謀,門內決定,允許你挑選一門秘術,以及兩種靈材的獎勵。」

    杜子平心下一喜,道了聲︰「多謝!」隨即又想起丁子鶴來,便問道:「丁家的事就這麼結了嗎?」

    「杜師弟是想問丁子鶴吧,他兄弟二人聯手暗害多名同門,怎能容他?他已被門內執法使斬了。不過,他練有一門威力甚大的功法,應該就是師弟在飛劍傳書中所核准的妖神訣,果然不凡。」李無極答道。

    「不過,本門對丁家再也沒有更多的責罰,畢竟只是丁氏家族幾個人所為。那丁家倒也不凡,居然又出了一個胎動期修士丁劍青,而且他居然娶了丁羅氏為妻,」李無極想了一下,又說道。

    杜子平聽到這裡,也覺得詫異。天一門斬殺丁子鶴後,不在難為丁家,到是情理之中。不過,丁家居然短短時間之內,又出個胎動高手,還娶了丁羅氏,這就出乎意料之外了。這丁羅氏還是迷死人不賠命啊!

    他想了想,說道︰「我想進入離魂洞修煉三個月,不然有什麼條件?」

    李無極道︰「杜師弟,以你現在的身份,是不可以進入離魂洞修煉的,如果你非要進去,可以以放棄這門秘術為代價。」

    杜子平盤算片刻,說道︰「好,我便用挑選一門秘術的機會,來換取進入離魂洞修煉三個月。」

    李無極訝道︰「杜師弟,你可要想好,進入離魂洞修煉的基本上都是金丹期修士。胎動期修士進入其中,不過三五個時辰,便會靈識受到重創,暈到在地,無法再入其中修煉。而允許你挑選的秘術,這次可是第一等的。」

    杜子平道︰「我有一門神通,須得在離魂洞修煉,至於門中的秘術,以後有機會我再修煉吧。」

    李無極見他心意已絕,道︰「好吧,你可要小心了,在離魂裡修煉,可不要暈到了,否則,你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休想復原。那兩種靈材,你想要什麼?」

    杜子平道︰「一種是固魂石,另一種是純陽天火液。」

    李無極點了點頭,道︰「你把身份令牌給我,我在其中進行標記,然後,你去寶光閣領取去吧。至於離魂洞,你隨時可以去修煉。」

    杜子平離開刑罰殿,先到寶光閣拿取了這兩種靈材後,回到洞府,那三尾靈狐剛剛甦醒,第四條尾巴已經長出,看它的修為,卻是胎動六層頂峰。

    這頭雪狐看見杜子平,縱身一躍,便跳到杜子平身前。杜子平彎下腰來,伸手撫摸它的頭頂,一眼便瞧到那雪狐的雙目,登時一陣恍惚,竟然不知身在何處。

    總算他靈識強大,隨即反應過來,體內冥王訣運轉,便清醒過來。他輕拍了一下四尾雪狐的腦袋,笑罵道︰「本事長進了,居然連我中了你的圈套,還有什麼本事,你都施展出來,讓我瞧瞧。」原來那四尾雪狐神通大進,故意向杜子平顯示一番。

    這四尾雪狐用靈識向杜子平傳來一個「小心」,然後它的身軀突然向地下一鑽,便消失不見。

    「這土遁術修煉得不錯,」杜子平腦海中剛轉過這個念頭,那四尾雪狐在他背後鑽出,兩隻前爪一伸,腳趾之上,生出幾道白光,向杜子平後背抓去。

    杜子平身上升起一層白霧,雪狐只覺前爪猶如踏入一堆棉花當中,知是不妙,身子一旋,倏地轉到另一頭,同時杜子平的前後左右各出現一頭雪狐,杜子平靈識探了過去,發覺這四隻雪狐居然沒有半分不同。

    只是在杜子平的真龍之目下,一眼便瞧出了真假,就在此刻,只見那頭雪狐的四條長尾伸了出來。只見這四條狐尾蜿蜒曲折,在空中的軌跡頗為玄奧,還未等杜子平瞧明白,三條狐尾便將他纏得緊緊的。

    另一條狐尾一抖,「 」的一聲,射出百餘隻飛針來。杜子平身上的白霧湧起,那飛針飛入其中,卻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向兩旁一分,盡數打在杜子平身後的岩石之上,只留下密密麻麻的針眼。那雪狐又是一抖,岩石內的飛針盡數飛回到尾上,重新化為狐毛。

    杜子平道︰「不錯,不錯,你回去接著修煉,過段時間,還要你立功呢。」那雪狐聞言,這才又回到密室當中,鞏固修為。

    杜子平卻走進自己的煉器室中,將血煞魔屍喚出,令其將他那柄巨斧取出。然後他又從法寶囊中將血煞斧與純陽天火液取出。原來他得了這柄血煞斧,覺得與血煞魔屍有幾分相配,便起意將血煞斧與血煞魔屍的巨斧合煉在一起。

    他與瓊娘也商議了此事,兩人也擬下一種煉製方案,雖然杜子平身上靈材為數眾多,但仍缺少純陽天火液,所以才擱置下來。他這次回山,得知可以獲得兩種靈材,便提出這純陽天火液來。

    杜子平取出一隻玉鼎,將純陽天火液倒入,又從法寶囊中取出五種靈材,放入玉鼎當中,之後,他捏了一道法訣,只見那五種靈材便慢慢地融化在玄陽天火液之中。

    待這五種靈材化為無形,徹底與純陽天火液融為一體,化為一種極粘稠的液體。他右手伸出,手中升起一道白光,抓起一層液體,向兩柄斧頭上抹去。這液體一落在斧頭之上,便沒入三分,杜子平五指一陣紛飛,不多時,便在這兩柄斧頭上刻下複雜的陣紋。他最後一筆勾成,那玉鼎中的液體也罄盡。

    杜子平手指一點,一道火光飛入那煉器鼎底。轟的一聲,鼎底\火焰升起,室內的陡然升溫,待火焰平穩之後,他這才將那兩柄斧頭拋入鼎中。

    不多時,那兩柄斧頭開始慢慢變軟,杜子平知道這是關鍵之時,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枚早已經準備好的妖獸金丹,拋了進去。

    待六六三十六日之後,兩柄斧頭與那粒金丹已經合成一體,煉器鼎中也發出一陣龍吟虎嘯之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5
第375章離魂洞

     杜子平知道,這是這柄靈器要成形的徵兆,急忙一捏法訣,喝道︰「開」,只見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呼嘯著飛出,竟令滿室轟鳴起來。

    杜子平把手一招,這道暗紅色的光芒便落到手中,正是一柄斧頭。杜子平將這斧頭遞給血煞魔屍。它也不知捏了一道什麼法訣,這柄斧頭化為三寸大小,被它放入口中,推門而出,到另一間密室盤膝修煉起來。

    杜子平本想見識一下這靈斧的威力,見此情形,知是這血煞魔屍重新用法力煉化這柄靈斧,便不再打擾。

    他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枚玉簡,輸入法力,仔細瀏覽。這枚玉簡是他從天音院那錦衣男子的法寶囊中得到的。

    這玉簡記載著日月魔眼的神通。按這玉簡所述,日月魔眼也是靈目神通之一,只是修煉極為痛苦,不過這日月魔眼若是有修煉過靈目神通,或是雙目天生異稟之人修煉,威力遠遠勝過普通人修煉。

    杜子平當日得了這玉簡,便心中起意修練這門神通。而且百派試煉將近,這門神通號稱日眼降魔,月眼破幻,在萬鬼窟附近用處極大,他是更加不能放過。

    只是按正常途徑修煉,光紮根基的時間也要十年之久,杜子平哪裡耗得起?這玉簡中又提出一種快速紮根基的修煉方法。那便是要在魂魄受到極大痛苦之地進行修煉,魂魄受到的痛苦越大,那時修煉的進展也就越快。

    杜子平因此便想到了這離魂洞,只是這離魂洞對修士的魂魄傷害太大,他有些舉棋不定。這玉簡裡又提出一種固魂珠的寶物,用它可以保持靈台清明,不致於魂魄出現問題,其中主材是固魂石,與兩枚妖獸的金丹。

    對於一般的胎動期修士而言,固魂石就已是難得之物,那兩枚妖獸的金丹更是難能可貴,而且這兩枚妖獸的金丹還必須是飛禽類妖獸,一枚需含有金屬性,另一枚則含有火屬性。

    胎動期修士能得到兩枚妖獸的金丹早就藏了起來,奉為致寶,哪裡還能挑三撿四。偏巧,杜子平在萬青雲的遺寶中,得到了一大批飛禽的靈丹,到也從中找出兩枚來。

    雖然這固魂珠的煉製之法甚易,但杜子平仍將其仔細讀了數遍,揣摩通透之後,這才開爐煉製。

    這固魂珠果然煉製不難,不過一日工夫,便煉製成功。杜子平將這枚黃色的圓珠鑲在一隻戒指上,便離開洞府,前往離魂洞。

    那離魂洞距離杜子平的洞府並不遠,只不過一柱香時分,杜子平便來到此處。那看守離魂洞的是一個中年大漢,杜子平瞧不出對方修為深淺,只覺得一股威壓籠罩下來,令他身上如負千斤。他心頭大震,萬萬沒有想到,這離魂洞的守護者居然是金丹期的修士,單從威壓上看,似乎還在石世傑之上。

    杜子平走上前去,施了一禮,叫道︰「這位師叔,弟子杜子平前來入洞修煉。」說完,他便將自己的身份令牌遞了過去。

    這中年大漢道︰「你就是杜子平,我前些天聽人說,你要來此修煉。那好,我便告訴你幾點注意之事。」

    「第一,你若覺得疼痛難忍,便馬上出來,否則,你魂魄將會受到重創;第二,倘若你暈在洞中,我會救你出來,但絕不會允許你再進入其中修煉;第三,雖然我會救你,但也不敢保證你的性命無憂,若是我出手晚了,你死在裡面,也只能怪你運氣不佳。最後,你的三個月修煉期限是從進洞開始計算,中途離開也會算在內。」

    杜子平點了點頭,那中年大漢將身份令牌還給他,說道︰「進入那道門,向左拐,五十步便是離魂洞的入口。」杜子平接過令牌,道了聲謝,便走了進去。

    那中年大漢口中自語道︰「這個叫杜子平的,魂魄修為不弱,居然承受我的威壓而面不改色,或許試上幾日之後,可以在洞內修煉三個月。」

    這離魂洞內生有離魂罡風,專傷人魂魄,但若能抵擋得住,對魂魄也是大有好處,因此,這也是成為天一門下弟子修煉靈識元神秘術專用之地。但這離魂罡風威力極強,即便是金丹期修士也要小心翼翼,否則一個不慎,便會魂魄受損,輕則養傷數載,重則精神混亂,化為白痴。

    杜子平深知厲害,暗運法力將固魂珠激發起來,這才進入那離魂洞內。這離魂洞深邃無比,越深入其中,離魂罡風威力越強,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胎動期的修士,便只在離魂洞的距離出口附近修煉。

    他步入這離魂洞沒有多遠,便有一股微風迎面吹來。這微風吹在身上,他只覺得如沐春風,極是舒服,竟有些沉醉其中。這時手上傳來一股炙熱之痛,立時令他清醒過來。

    他低頭一瞧,見那枚嵌有固魂珠的戒指正在閃著紅光。他心下一驚,萬萬沒有料到這離魂罡風竟然如此霸道,若不是有固魂珠,這次他定然討不到好去。

    他凝了凝神,在周圍找到一塊大石,盤膝坐下,按照玉簡所述,修煉起那日月魔眼來。他清醒之後,那離魂罡風吹在他的身上,便沒有最初時的感覺,只覺得一股股怪異的力道透入他的體內,直接進入識海之中。

    頓時,他便覺得頭部一痛,只得咬牙挺住,過不多時,頭痛越發厲害起來,到後來,彷彿有一柄利刃插入他的腦海一般。他唯恐受傷,便欲收功離開,這時手指之上又傳來一陣炙熱,竟令他的頭痛輕了幾分。他心下一鬆,知是這固魂珠自發護體,便繼續修煉。

    再說那看守洞口的中年大漢,他知道杜子平進入離魂洞,一雙眼楮便全放在他的身上。畢竟這離魂洞現在只有杜子平一個胎動期修士,而且此人還頗得門內掌門與長老的重視,一旦出事,對他也是不利。

    初時,他見杜子平渾渾噩噩,正欲提醒,卻見他隨即清醒過來,便不由得暗暗稱奇。之後,杜子平難忍這離魂罡風的鍛魂之苦,欲出洞休息,卻又安然度過,一連數次,這更令他在驚詫之際,也疑惑不解,只道是杜子平背後的長輩賜下了防身之寶。

    一晃三日過,杜子平收功,走出洞外。這三日來,那日月魔眼已略有根基,他自覺身心疲憊,便出洞休息。

    三個月離魂洞修煉期限是從他進入開始計算,中間離開也要計入,因此他不肯浪費時間,便在外運轉起冥王訣來。這冥王訣是魂魄修煉之法,對恢復魂力效果最佳,饒是如此,他也花四個多時辰,這才覺得神清氣爽。

    令他欣喜的是,經過三日離魂罡風的鍛鍊,那冥王訣居然頗有長進。不過,當他瞧到戒指中固魂珠微微小了一絲之時,不由得一怔。

    接下來,他在洞內修煉日月魔眼,每三日出洞一次,修煉冥王訣。那固魂珠消耗,他也發現其中原因。固然是離魂罡風消耗了大部份,但他每次修煉冥王訣,也會吸收小部份固魂珠所蘊含的靈力,不過,盡數轉化為冥王訣的法力。

    忽忽兩月過去,杜子平只覺得那日月魔眼的根基徹底打好,冥王訣也突破第五層,達到第六層,並隱隱逼近六層的頂峰。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超過杜子平最初的計畫,但他卻不肯浪費剩下的一個月,便接著入洞修煉。

    直到最後三日時,杜子平發現那固魂珠小得只剩下半個小米粒大小,這才有些躊躇起來。他轉念一想,倘若抵擋不住之時,立即離洞,也不會有事。

    他正待進入洞中,卻見那中年大漢向另一處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參見李師叔。」

    杜子平回頭一望,心中便打了一個突。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錦袍公子,玉身長立,眉清目秀,正是李青山。

    李青山對那中年大漢道︰「不必多禮。」接著便對杜子平道︰「怎麼,子平你也要進入離魂洞修煉嗎?」

    杜子平施禮道︰「李太師叔祖,弟子有一門神通,需要用此洞修煉,如今已接近完成。」

    李青山道︰「好吧,你與我一同進去。」杜子平自是不能拒絕,兩人便一前一後進入洞中。

    杜子平來到平日裡修煉之地,說道︰「李師叔祖,再向下,我就不能去了。」

    李青山微微頷首,說道︰「子平,我知道你是一個謹慎的人,但還是叮囑你一下,這離魂洞還是要小心為妙。」說完,也不待杜子平答話,他化作一道遁光,向離魂洞深處飛去,那離魂罡見,他竟視若無睹。

    杜子平瞧得極是羨慕,心中想道︰「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達到這般修為。」他修煉至今,也不過十五六年,在修煉界中,已經是出類拔萃之人。只是那金丹與元嬰兩大關口,也不知擋了多少修士的進階之路,他能走到哪一步,心下實無把握。

    他盤膝坐下,先運轉了一下冥王訣,覺得沒有什麼不妥,這才開始修煉日月魔眼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5
第376章 寒冰峰

     再說李青山直飛到離魂洞的極深之處,那裡已經是元嬰修士才能到達之地,附近沒有任何修士,這才停了下來。

    他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塊白色羅盤,上面刻有極為複雜的陣紋,中間放著一枚七八寸長的銀針。他向羅盤上打了一道法訣,頓時,那羅盤上每一道陣紋都慢慢地亮了起來。

    片刻之後,那羅盤泛著白光飛到空中,銀針又是一陣抖動,在羅盤上急速旋轉起來。過了良久,那銀針停了下來,卻指向李青山的斜後方。

    李青山轉過身,向銀針所指的方向飛去,那羅盤在空中也緩緩地飛行。他飛行速度並不快,只是每過一處,都用靈識仔細地搜索一遍。那銀針所指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而離魂洞內各類岔道與分支洞口極多。因此這般下來,他足足飛行了一日,還未曾停下。

    離魂洞此處的離魂罡風威力極強,饒是他已經是元嬰期修為,這一日下來,也覺得法力與靈識消耗太大,有些吃不消了。這時卻見那銀針又是一陣抖動,在羅盤上又是一轉,牢牢地指向正前方,而且整個羅盤光芒較之前更盛三分。

    這羅盤雖然只是起到一個很簡單的指明方向之用,而且有些類似物事還分不清楚,但這般表現,卻也是初見,那李青山也不禁心中一喜,便飛了過去。

    他隨著這羅盤飛了數十丈,不由得眼楮一亮,原來他已經用靈識查到。當下,他收起羅盤,迅速了過去。不多時,前面出現一個影影綽綽的三尺多高的人影,體外裹在一層黑霧,在空中飛舞。

    李青山大喜,大袖一抖,一張碧綠色的大網,便將那道人影裹住,扯了過來。李青山五指伸出,將這道人影抓住,用力一捏,便化做一團黑霧。

    他面上卻又是一喜,道︰「想不到這陰風鬼煞這般精純。」

    他一面緩緩地向洞口飛去,一面運轉法力,手掌之上光芒閃動,那黑霧絲絲縷縷便沒入掌心當中。過了兩個多時辰,他來到洞口附近,這一大團黑霧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眼見全部都要被他吸入體內。這時,他掌心之中,一道極細微的黑芒一閃,便飛了出去。

    李青山咦了一聲,卻等到掌心中的黑霧盡數被吸入體內之後,這才追了過去。只是他慢了這一步,那道黑芒卻是一拐,向一塊大石上的修士飛了過去。

    這修士正是杜子平,他固魂珠已經徹底化為烏有,正欲起身,離開此處。那曾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黑芒正好飛到他的身旁,只是一閃,便沒入他的體內。

    他大叫一聲,全身如被電擊,顫抖不已。他不知何故,只覺體內有一股怪異的力道,細若鋼針,沿著經脈,直奔識海而去。他知道不妙,立即運起冥王訣,將這股力道裹住,擬將其煉化。

    哪知這時,又是一股離魂罡風吹入體內,那股力道得了強援,登時又壯大了幾分。這時,那看守洞口的中年大漢,走了進來,伸手欲將杜子平攙扶起來。

    李青山道︰「且住,這般把他扶住,定會害了他。」說完,他一捏法訣,在杜子平身上罩了一層藍色光罩,將離魂罡風隔絕在外。

    杜子平知道此物進了識海,對他便是有性命之危,此物是斷魂火之類的火焰,那碧靈血焰在識海中還能收服,但這等奇物,碧靈血焰縱在識海中把它煉化,只怕對他的魂魄也有極大的傷害。

    那中年大漢瞧了一眼杜子平,見他臉上肌肉痙攣,想來極為痛苦,心下有些奇怪,李青山在洞外時對杜子平頗為親熱,怎的現在卻又不肯出手相助?但元嬰期修士之事,他哪敢插手?即便是臉上都不敢露出半分疑惑之色。

    儘管杜子平冥王訣長進一層,但仍無法煉化這股力道,它仍是慢慢地向識海靠攏。杜子平心下大急,一咬牙,丹田中的幽冥之力盡數調起,與冥王訣的法力合為一體,一同來煉化這股力道。

    登時那股力道便與幽冥之力、冥王訣的法力合在一起,不在向識海逼近,在經脈中流淌起來。杜子平還未來得及慶幸,便又面臨另一個困境。

    原來,這丹田內的幽冥之力甚多,足以支持杜子平結丹,但他為了修煉明心訣,一時也無暇顧及,因此這幽冥之力便一舉壓過那冥王訣的法力與那股力道。

    這幽冥之力畢竟不是杜子平修煉而來,哪裡會讓他運轉如意,在體內亂撞,杜子平更是苦不堪言。他勉強挺了十二周天,只聽得腦海中轟的一聲,那冥王訣突破了第六層,達到第七層。

    冥王訣法力雖然又進一步,但仍不是那幽冥之力對手。杜子平暗嘆一聲,自忖無幸,法力便是一鬆,那幽冥之力更是亂竄,居然又來到丹田之中。

    恰是此刻,杜子平丹田之中,又升起一股力道,將幽冥之力、冥王訣法力與那陰風鬼煞裹在一起。杜子平一驚,細細辨認,這才發現,居然是固魂珠的力量。

    原來杜子平修煉冥王訣,雖然將這固魂珠極小部份靈力吸入體內,但這固魂珠蘊含著兩枚妖獸金丹與固魂石的靈力,哪裡會這麼快煉化,平日裡只沉積在杜子平的丹田之中。若不是這次發作,杜子平都絲毫沒有察覺。

    這固魂珠力道何等之強,不多時便將冥王訣的法力、幽冥之力與陰風鬼煞盡數煉化融為一體。杜子平大喜,運轉冥王訣,將這股融合之力盡數轉化為冥王訣的法力。這固魂珠的力道溫和,對杜子平身體沒有半分傷害,而且由於幽冥之力的原因,還增強魂魄。

    只是這固魂珠的力道本來是要慢慢吸納,這次強行被杜子平煉化,一部份轉化為冥王訣的法力,令其由胎層六層,一下子升到七層,而且修為還在迅速增強,另有一部份卻用來滋補魂魄,令魂魄在吸收幽冥之力時不會受到反衝,還有一部份則是徹底浪費了。

    大約過了四五個時辰,杜子平覺得這固魂珠、陰風鬼煞與幽冥之力徹底煉化,冥王訣則由胎動期七層一直升到胎動九層,魂魄也強大了許多。他顧不得心下欣喜,忙站起身來,向李青山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太師叔祖護持弟子。」

    李青山道︰「你不用謝我,本來就是我一時不慎,令陰風鬼煞襲擊於你,幸好你度過這一難關,不但絲毫未損,居然還因禍得福,修為大進。不是我當時不肯救你,只是你修煉的功法,我並不瞭解,貿然出手,只會適得其反。」

    那中年大漢這才明白,為何李青山寧可在旁邊護著四五個時辰,也不肯相救。只聽見李青山說道︰「子平,你隨我回去,我指點你修煉三個月。」

    杜子平心頭一喜,知道李青山是因為他的無心之過,對他的一種補償。他腦子一轉,口中卻說道︰「太師叔祖,我這次沒有什麼損失,就……」

    他話未說完,李青山道︰「無論如何,我差點害你到萬劫不復的境地,若不彌補一下,心下難安,對我日後修煉也是不利,而且我可是修煉了明心訣的。」杜子平聽到這裡,見李青山其意甚誠,加之對方又修煉了明心訣,這才作罷。

    李青山袍袖一捲,一股微風將杜子平裹住,隨他一齊離洞,又飛到空中,瞬間便無影蹤了。

    那中年大漢見李青山不見,這才喃喃地道︰「這杜子平與李師叔關係竟然如此之佳,李師叔為此居然肯傳道三個月。」

    要知道以李青山的身份,莫說杜子平毫髮未傷,便是身死道消,他也不必承擔什麼責任。

    李青山與杜子平二人在空中飛不多久,便來到一處險峻的山峰。那山峰覆蓋著白尋,寒風凜冽,吹到杜子平的身上,令他也不禁打了兩個寒噤。只是他丹田內的冰魄寒光微微一閃,這股寒意便吸了進來,他便一絲寒意也感受不到了。

    李青山略感詫異地瞧了他一眼說道︰「此峰名為寒冰峰,有一股山泉,名為寒冰泉,極是寒冷。對我來說,有助於修煉,只是胎動期修士,迄今尚無人能獨自抵擋得住。你雖然現在並無大礙,但進入洞府,只怕就不成了。」

    他從法寶囊中摸出一枚紅色玉環,說道︰「這是熾陽環,是我當年偶然得到的靈器,雖然並不常用,但威力到也不弱,可以保護你,免受寒冰泉寒氣的侵襲。現在我也無用,便賜給你了。」

    杜子平接過來,戴在手臂之上,只覺一股熱氣湧來,立時便不覺得冷了,反而彷彿置身於三伏暑季,渾身燥熱無比。但丹田內的冰魄寒光又是一顫,一股冰涼之氣在體內流轉,這股燥熱頓時消了。

    李青山本以為杜子平會燥熱難當,哪知杜子平竟然也只是最初感到炎熱,隨即便恢復如初,這令他更是暗暗稱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6
第377章 議事殿

     兩人走入洞府當中,杜子平有這熾陽環與冰魄寒光護身,絲毫沒有異樣。 但李青山仍說道︰「左面那間房屋,離寒冰泉最遠,還有禁制相護,你便在那裡休息修煉,也可以試煉神通,不會損壞任何物事,但你不要隨意出來,這裡寒氣太盛,即便有熾陽環護身,一個不小心,你也會被凍僵。」

    杜子平點頭稱是,便是李青山沒有這般叮囑,他也必將在這間房屋內休息修煉,不肯出來。那元嬰期修士的洞府,他一個小小的胎動期修士,怎敢亂走?

    接下來,李青山便詢問了他一些明心訣修煉之事,杜子平趁機便把這段時間修為上不懂之處一一講來。那李青山不愧為元嬰期的修士,不但明心訣所遇到的疑問都一一解答得清清楚楚,便是化龍訣、斬龍訣、化血大法與冥王訣也講述得明明白白。

    他足足講解了大半日,這才說道︰「你回室內修煉,現在我有些倦了,明日再傳道。」

    杜子平回到屋內,便按著李青山所述修煉。他有意試一下冰魄寒光的威力,將熾陽環收起,果然如墜冰窟,但丹田中的冰魄寒光立即自行運轉起來,將寒氣一縷縷盡數吸入體內,他便恢復如初。

    他見這法子有用,便放下心來,全力修煉。一夜過後,竟覺得法力似乎略微有些長進,心下暗暗欣喜,這元嬰期的高手,果然大不相同。

    接下來的日子,杜子平每日在大廳中聽李青山傳道,晚上回去修煉。那李青山果然是知無不然,不但講解修煉上的疑問,還指點神通秘術的修煉,更重要的是他將胎動期乃至金旦期初期修煉的經驗也都傳授給他,其中明王訣更是講解甚細,令他心下暗暗感激。

    不過,過了一個多月後,杜子平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明心訣、冥王訣與化血大心,李青山懂得甚多,連赤血幡與噬血魔刃以及化血大法的各種神通,都講解得明白,化龍訣與斬龍訣的則少了許多,神通的修煉,指點得就更少了。

    杜子平微一琢磨,便明白過來。這明心訣、冥王訣與化血大法都是三絕真人的心法,自然相通之處甚多,這李青山修煉的是明心訣,自然觸類旁通,也明白不少;而斬龍訣與化龍訣是天龍逸士的功法,他沒有修煉過,只是憑著經驗指點,差上許多也不足為奇。

    但即便如此,作為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李青山胸中所學之廣,也不是他所能揣摩的。他龍神拳與化龍決等神通頗有長進,而赤血幡與噬血魔刃的運用,更是判若兩人。

    三月之期,轉眼即到。杜子平拜謝離開寒冰峰,直奔自家的洞府而來。待來到洞府門前,卻見一道黑光劈來,速度之快,令他也吃了一驚。

    杜子平正欲出手,這道黑光突然停下。他定楮一看,居然是那血煞魔屍。原來這血煞魔屍已經將那靈斧煉化完畢,故意在此展示。

    杜子平心中暗道︰「這血煞魔屍居然有這般靈智?」他心上欣喜,口中說道︰「也罷,既然你想顯示一下你的神通,咱們便出去試上一試。」

    他身子一縱,便飛到半空,右手一伸,一柄血紅色的飛刀便在掌心三寸之上盤旋。說也奇怪,這噬血魔刃與赤血幡不同,前者只需運用化血大法,便會發揮最大威力,而後者則需化血大法與冥王訣同時施展。

    那血煞魔屍飛到空中,把手一揚,那柄靈斧化為一道黑光,直劈過去。這道黑光脫手之後,便帶起了一片烏雲,這一剎那,那空中的烈日似乎失去了光芒。

    杜子平掌中飛刀飛出,在空中一旋,化為十三道血色長虹,相互穿梭,劃出百餘道鋒銳之極的刀芒,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迎了過去。經過這三個月的修煉,杜子平噬血魔刃,隨手擊,威力也遠非當日。

    黑光與血網撞在一起,倏地一下,便破網而出,呼嘯一聲,夾著一股黑色風暴席捲而來,同時杜子平只覺得一股力道傳來,竟直奔魂魄而去,一時之間竟讓他失神片刻。

    杜子平不驚反喜,剛才那一擊,他雖未用全力,但胎動中期修士想要破開,也要費上一番功夫,哪知這血煞魔屍竟然這般了得。

    當下,他手指一點,噬血魔刃回頭一卷,化為一個血罩,將那靈斧裹在其中,但聽見金鐵交集之聲,不絕於耳,那靈斧雖然了得,但噬血魔刃也盡數抵擋住。

    杜子平打起精神,將這三個月來所悟的噬血魔刃神通施展開來,那噬血魔刃一化十三,合在一起,化為一條巨蟒,在空中飛騰挪移,氣勢森嚴雄渾,方圓百餘丈內儘是血色。那血煞魔屍身上血光流動,顯然也是將化血大法全力運轉,方能抵擋得住這噬血魔刃的吸攝之力。

    只是杜子平的噬血魔刃雖然了得,那靈斧所到之處,卻也都避讓三分,但見漫天血色之中,有一道黑光,飛舞盤旋,矯若驚龍,更有一股力道衝擊杜子平的魂魄。

    又鬥片刻,那血煞魔屍直撲過來,身體一躬,便長了逾半,雙臂暴漲,十根手指化為十柄鋼錐,向杜子平插來,同時,空中那巨斧發出一聲長嘯,化為十餘丈長,直斬下來。

    杜子平身上升起一團白霧,那血煞魔屍十指插入其中,全身一震,倒飛出去。空中的噬血魔刃也化為十餘丈長,硬攔了過去,一聲巨響,刀斧均倒捲而回,居然平分秋色。

    杜子平把手一招,那噬血魔刃又化為三寸大小,飛回到手掌之中。那血煞魔屍也將靈斧收回。兩人便落到地上。杜子平道︰「這靈斧威力果然強大,還在我這柄噬血魔刃之上,你的修為也是大進,很好,很好。」

    那血煞魔屍雖然靈智已開,但只能聽懂人言,尚不會說話,面上更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正在此時,空中飛來一道白光,他接了過來,向其中輸入一道法力,立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收到傳音符的弟子,請速到議事大殿中來。」

    杜子平令血煞魔屍回洞府之內,自己駕起遁光,直奔議事大殿而去。議事大殿位於一處名為朝陽峰的山峰之上,佔地頗廣。大殿用上好的白玉所建造,在陽光的照射下,美輪美奐。大殿裡面有數百名修士站立其中,杜子平一個盤旋,也落了下來,走了進去。

    杜子平現在在天一門新一代弟子已經頗為名氣,他一露面,不少人嘀咕起來。他四下望了一圈,發現鐵棠溪站在身前不遠處,身旁一瘦瘦高高的漢子,周圍圍著許多人,連范起龍、索文、武向明與朱靈波在其中。

    只是離這群人遠處,有兩人並肩站在一起,似乎不願湊上去,其中一人正是高鴻飛,另一人卻是傘仙黃道的弟子鄭仁。這高鴻飛數年不見,到也進階至胎動七層,一身凌厲之極的劍氣更是逼人,雖然他極力遮掩,但周圍的修士都不自覺地避了開來。

    杜子平心中一凜,這高鴻飛雖然不過是胎動七層,但身上的氣息似乎還在當日媚骨神魔之上,縱然是媚骨神魔當時已經受傷,這高鴻飛也委實可怕得緊。

    那鐵棠溪瞧見杜子平,便一招手,叫道︰「杜師佷,你過來一下。」

    杜子平聞言,忙走上前去,說道︰「鐵師叔。」

    鐵棠溪道︰「杜師佷,這才幾年不見,你修為居然到胎動九層,只怕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杜子平道︰「鐵師叔過獎了,小佷這幾手淺薄的手段,哪經得起您這麼誇。」

    鐵棠溪呵呵一笑,說道︰「對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茅白師叔。」說著,他右手向身旁那高高瘦瘦的漢子一伸。

    杜子平這才知道此人正是槊仙茅白,忙施禮道︰「見過茅師叔。」

    茅白道︰「我剛回到門中,便聽了你的名字,石師兄真是有福氣,不但自己結丹,居然還收了你這樣一個弟子,估計過不了三十年,你也能結丹了吧,說不定還走在我們的前面。」

    杜子平道︰「茅師叔,小佷的修為剛剛到胎動九層,要想結丹,哪有那麼容易?」原來結丹是修士面臨一道大關隘,便是道心磨練通透,也得苦修數十年,方可結丹,更不用提還有磨練道心的辛苦了。

    磨練道心,少則百十載,多則二三百年。當年石世傑等人在闖下玉龍十九仙的名頭時,絕大多數便已經在胎動期的修為上達到煉無可煉的地步,這才四處磨練道心,即便如此,石世傑也花近百年的工夫。

    茅白道︰「你以胎動中期的修為通過問心路,道心磨練只怕已經毫無問題,剩下的都是水磨工夫了。」

    杜子平心中一動,還待開言,突然發現四周都靜了下來。他回頭一望,卻見一個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從議事大殿的大門走了進來,正是天一門的掌門百里靈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6
第378章 挑戰

     百靈靈鈞走到大殿中央,環視了一下四周,張口說道︰「大家想必都已知道,三個月後,就是我們玉龍帝國的百派試煉。此次召集大家前來,就是為了此事。因為每派最多可派二十人,所以我們天一門就要從你們這些人中選擇二十人,前去參加這次百派試煉。」

    杜子平暗息尋思,想必是要通過鬥法來選擇人手了。

    卻聽見百里靈鈞說道︰「這百派試煉也是頗為凶險,進入其中,也會有死傷,因此,我絕不強求。如果你們有誰不願意參加,現在就聲明。」他話音一落,大殿裡鴉雀無聲,誰也不願在此時退後,讓人覺得膽小。

    百里靈鈞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看來眾弟子都願意為本門效力,但畢竟人數有限,因此,你們還需鬥法,才能決出二十人來。不過,鐵棠溪與茅白已經參加過一次,他們兩人可以不用參加鬥法,直接進入這二十人之列。不過,如果有人不服,可以向他們二人任意一人挑戰,無需擊敗,只需鬥法撐過半個時辰不敗,便也可以進入這二十人的行列。」

    杜子玉暗道︰「能撐得下這兩人半個時辰,在胎動期修士中也算是不錯的了。」要知道這裡面的修士都是修煉不足百年,與鐵棠溪茅白相比,無論是修為、神通、靈器、鬥法經驗,都差得太遠。

    百里靈鈞把手一揚,立即飛出數百枚玉牌來,落到除鐵棠溪與茅白之外的每個人手中,杜子平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七十八號。

    百里靈鈞道︰「你們來這裡抽一個簽,看看各自的對手是誰,明日開始鬥法。你們都明白了嗎?」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掌門師叔祖,弟子有一事不明。」眾人回頭一看,只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年青人,修為是胎動六層。

    百里靈鈞道︰「講!」

    那人道︰「我想挑戰鐵茅兩位師叔之一,那是不是就不參加這次抽籤了?」

    眾人聞言,均是一怔。杜子平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人,只見他身上氣息厚重,顯然根基甚牢,雙手泛著白光,不似血肉生成,顯然還精通一種厲害的神通。

    百里靈鈞撚鬚笑道︰「到是老道唐突了,好,你要與誰鬥法,現在就可以,就算輸了,也可以參加抽籤。」

    那人走上前來,說道︰「我想與茅師叔切磋一番。」

    茅白聞言,轉身向百里靈鈞施了一禮,說道︰「掌門師叔,弟子這就與這位同門較量一下。」

    百里靈鈞道︰「也好。」他右手一擺,又道︰「大家都出來吧。」眾人見他邁步出門,便都跟隨了過去。

    百里靈鈞道︰「你們都是胎動期修士,便在空中切磋一下。你們畢竟是同門,這次鬥法,儘量不要傷人。」

    茅白聽完之後,駕起遁光,飛到空中。那人也飛了上來,向前施禮道︰「茅師叔,弟子沈萬前來賜教。」

    茅白見他有禮,也回了半禮,說道︰「沈師佷,不用客氣,還請出招吧。」

    沈萬知道對方了得,一捏法訣,背後飛出一柄藍色靈劍,刺了過去。茅白把手一指,一根短矛飛出,迎了過去。

    那沈萬叫道︰「來得好!」

    他雙掌拍出,在空中形成兩個丈許大小的白玉手掌,將那根短茅握住,同時,那藍色光劍一顫,化為數十點藍星,疾刺了過去。

    杜子平聽到旁邊有人說道︰「原來煉成了玉魄斷魂手,只是單憑這一手神通,只怕還不是老茅的對手。」杜子平回頭一看,那鐵棠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的身邊。

    那茅白微微一笑,手指一點,那短矛在空中一扭,那沈萬隻覺得全身巨震,那玉魄斷魂手登時握不住那柄短矛,飛了出去。

    只是這時,那數十枚藍星已經逼近茅白的身前。那短矛只是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那些藍色光星在空中一頓,掉頭飛入那圓圈之中,又復了本相,化為一柄藍色光劍。

    沈萬連打了三道法訣,這藍色光劍在圓圈之中一動不卻,不由得心中大駭,這時聽見茅白道︰「你有玉魄斷魂手,不妨試一下,我這手飛鶴凌雲!」

    只見茅白手指一點,那短矛分出一道白光,化為一隻白鶴,雙翅一展,便飛到沈萬的頭頂,雙爪當頭抓下。

    沈萬自知已是躲閃不及,一捏法訣,兩隻巨大的白玉手掌迎了上來。這兩隻手掌與那鶴爪一碰,沈萬隻覺全身奇痛無比,險些暈了過去,不由得大驚。這玉魄斷魂手威力奇大,便是上品靈器,也可以接得住,這次怎這般無用?他想要撤走,卻發覺全身彷彿被無形力道束住,半點也動彈不得。

    百里靈鈞大袖一抖,將鶴爪與白玉手掌分開,說道︰「沈萬敗了。」

    茅白聞言,把手一招,短矛飛回,道了聲,「承認!」沈萬面帶慚色,收了飛劍,便按下遁光,落到地上。

    百里靈鈞道︰「哪位弟子還想挑戰這兩位?」

    眾人剛才見沈萬的手段不弱,哪知這茅白只是隨手一擊,便將他擊敗,可見茅白實力之強,實是罕見,均想︰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這時,人群中有人道︰「我想向茅師叔討教幾招。」杜子平抬頭望去,卻是那鄭仁。

    只見他飛到空中,向茅白施了一禮,說道︰「弟子鄭仁向茅師叔討教一二。」

    茅白瞧了他一眼,說道︰「你是黃師兄的大弟子,應該有幾手神通,拿出來讓我瞧瞧,有黃師兄幾分火候。」

    鄭仁道︰「弟子失禮了。」說完,他背後便飛起一柄金色小傘,泛著金光,迎空一晃,便張了開來,射出無數道金光,向茅白射去。

    鐵棠溪道︰「鄭仁這柄混元傘確之前祭煉得不錯,這手神通也不賴,當年黃師兄在他這般修為時,也不過如此了。」

    茅白短矛也化出無數道青光,迎了上去。一陣金鐵交集之聲過後,金光散為無形,又化為一柄短矛,向鄭仁飛去。鄭仁混元傘撐開,擋在身前。砰的一聲,那短矛倒飛了出去。

    茅白微一點頭,又打了一道法訣,只見那短矛迎風一晃,化為數百柄飛矛,圍繞著鄭杜刺去。鄭仁不敢大意,將混元傘全力撐開,將短矛盡數攔在外面。只是這樣一來,那鄭仁已是無暇反擊,任憑對方肆意攻擊。

    那茅白也暗道︰「這鄭仁不愧為黃師兄的大弟子,已經得了真傳,便是我在他這般修為,多半也是不及。」

    他有意考驗對方實力,數百柄短矛穿插飛刺,將鄭仁牢牢困住,遠遠望去,彷彿是一隻巨大的青色刺蝟。

    鄭仁叫苦不迭,只覺全身劇痛,急忙將全部法力輸入,這才稍有些好轉。饒是如此,那些短矛每次刺在混元傘上,都令他經脈隱隱有幾分作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茅白猛然想起,這般下去,豈不是讓他過了這半個時辰。一念及此,他大喝一聲,那短茅化為一頭巨猿,發出一聲長嘯,遠遠地傳了出去,連白雲都被吹得滾滾而散。

    但見空中風雷大作,地面上眾人只覺得一股大力推來,除了鐵棠溪、杜子平、高鴻飛等人外,其餘修士盡數退開,那巨猿搖頭擺尾,向鄭仁飛去。

    杜子平見了,知道鄭仁定然接不下這一擊。這茅白這一擊,還在那日媚骨神魔的蟠龍杖之上,而鄭仁的手段還不及當日的自己。

    鄭仁一咬牙關,叫道︰「定!」那混元傘立即射出一道粗如兒臂的金光,照在那巨猿之上。

    那巨猿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即身體一扭,金光四散開來,猿頭直奔鄭仁而去。鄭仁大驚,正待認輸,卻見百里靈鈞大袖又是一擺,將那道巨猿裹住,化為一柄短矛。

    百里靈鈞道︰「半個時辰已到,鄭仁過關。」

    鄭仁大喜過望,只覺全身骨骼欲碎,險些駕不住遁光,忙向茅白施禮道︰「多謝茅師叔手下留情。」

    茅白笑道︰「這是你的本事,我可沒有手下留情。」

    百里靈鈞道︰「還有誰想要挑戰?」

    眾人均想,剛才茅白若是提早片刻施展那門神通,這鄭仁早就落敗。我等可是未必會有鄭仁這般運氣,即使茅白不動用這門神通,那數百柄飛矛刺來刺去,別說半個時辰,便是一刻鐘,也接下來。

    這時,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弟子高鴻飛向鐵師叔請教!」

    眾人都是一驚,那鐵棠溪在玉龍十九仙中的排名還在茅白之上,這高鴻飛居然挑戰鐵棠溪!

    鐵棠溪聽見高鴻飛三個字,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腳下升起一道遁光,便飛到空中。幾乎與此同時,那高鴻飛也飛到空中。

    只見高鴻飛遠遠地站在空中,渾身散發著一股凌厲無比的劍氣,此時,高鴻飛已將氣息全部放出,不肯再留半點。眾人只覺得寒氣逼人,不禁都退了幾步。連杜子平都覺得這股劍氣透體,已令他頗不舒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36
第379章 出手

     鐵棠溪站在空中,面色凝重。 高鴻飛也站在空中,面色如常,但目光炯炯,極為火熱,彷彿為這一戰極為渴望。

    眾所周知,天一門這一代弟子都聽過一個傳言,那便是高鴻飛一旦踏入胎動後期,其實力足以躋身於玉龍十九仙。如今他修為已是胎動七層,正是試劍之機。

    但鐵棠溪雖然在玉龍十九仙中排名到數第二,他的授業恩師是百里靈鈞,一個金丹期的絕頂高手,本身修為踏入胎動九層多年,這樣的人,能輕易地成為別人的踏腳石嗎?

    高鴻飛一捏法訣,一道銀色飛劍升起,隨即一晃,只見光華流竄,泛起無數道劍光,立即便將鐵棠溪籠罩在內。

    峰底眾人見了,大都面色大變,心中彷彿被劍光刺中一般。這一劍幻化出無數道劍光,每一道都凝而不散,宛若一柄飛劍,這在劍術中喚做化實為虛,是無數胎動九層頂峰劍修夢寐以求的境界。

    嗚的一聲,漫天的劍光中陡然升起一道烏光,將這劍光沖散,竟是一柄烏黑的飛刀,向高鴻飛直斬過去。

    高鴻飛銀劍一橫,在空中架住這一刀。只是這一刀威力無窮,瞬間又壓下三尺。高鴻飛暗捏法訣,只見這柄銀劍在空中繞著那飛刀急速旋轉起來,一陣金鐵交集之聲,那飛刀竟然無法越雷池一步。

    鐵棠溪右手食指一點,飛刀在空中一晃,倏地飛出,在空中化為門扇大小,像一座山峰一般,向高鴻飛劈了過去。

    高鴻飛吸了一口氣,劍光也陡然消失,化作了一顆光華奪目的流星,拖著一道霞光,迎了上去。

    天外流星!人群中有人脫口而出。除了杜子平等寥寥數人外,眾人無不大驚。就是杜子平心中也暗道,這一式神通,威力已遠勝當初與他鬥法之時。

    轟的一聲,流星消失,仍化為一柄銀劍,但鐵棠溪的飛刀也現出了本相。高鴻飛只覺胸口一震,暗自道︰「玉龍十九仙果然名不虛傳,連這手天外流星也沒佔了便宜。」

    那鐵棠溪雖然早已知道高鴻飛練成了流星三劍,但這天外流星,便擋住了他這手神通,也令他心頭暗懍,這天外流星便這般了得,那霹靂流星威力更盛,這高鴻飛還真是一個勁敵!

    未待兩人再次施法,百里靈鈞叫道︰「住手!」兩人便收了飛刀銀劍,向百里靈鈞望去。

    百里靈鈞道︰「高鴻飛,你將這天外流星練到這般地步,委實不易,算你也進入前二十名之列。」

    高鴻飛心中微有不願,但也得說道︰「遵命!」原來,他苦心積慮,想要借此一戰,擊敗鐵棠溪,立下自家的名號。

    百里靈鈞道︰「還有沒有人來挑戰了?」他一連問了三遍,見無人應答,便要宣佈抽籤,卻聽高鴻飛道︰「掌門在上,我知道有一人,實力並不在我之下,有與鐵師叔與茅師叔一戰之力。」

    百里靈鈞道︰「哦,此人是誰?為何不肯出來挑戰啊?」

    高鴻飛道︰「此人便是石師叔門下弟子杜子平。」

    百里靈鈞聞言,一眼瞧向杜子平,說道︰「我到差一點忘了,你的實力也是不弱。啊,現在居然已經是胎動九層了,為什麼不出來挑戰?難道怕失敗?你師父當年可不像你這般畏手畏腳。」

    聽到這裡,杜子平自知躲不過去,便站了出來,說道︰「弟子實力平平,不敢輕易露醜,因此沒有出列挑戰。」

    這時,茅白突然向百里靈鈞施禮道︰「掌門在上,弟子想與杜子平切磋一下。」

    百里靈鈞道︰「也好,你去試試子平的實力。」

    茅白與杜子平飛到空中,互相施禮,便將神通靈器放了出來。那茅白仍是那柄短矛,杜子平卻是一紅一白兩道本命劍氣。他不肯施展靈器,原因是赤血幡與噬血魔刃畢竟是血魔宗之物,雖然百里靈鈞知道杜子平在血魔宗學道,但這般當眾施展,總是有些不妥。

    茅白剛回宗門不久,哪裡知道這些,只道杜子平小瞧於他,心中不免有些生氣,右手找了一道法訣,那短矛立即化為百餘柄飛矛,將杜子平圍住,上下穿刺起來。

    杜子平兩道劍光化為兩座光幢,將百餘柄飛矛擋在外面,絲毫沒露出吃力之色。茅白這才收了輕視之心,大喝一聲,那短矛化為一條巨猿,一聲龍吟,向杜子平撲來。

    杜子平自是知道這手神通的威力,大喝一聲,兩道本命劍氣交叉為十字,急速旋轉,在空中形成一個太極圖,射出一十三道劍光來。

    這一十三道劍光從巨猿身上穿過,轟的一聲,這頭巨猿四分五裂,一道霞光閃過,又化為一柄短矛。

    眾人見了,無不震駭,萬沒有料到,杜子平可以接下這一式神通。只是茅白更是駭異,他隱隱感覺到杜子平這手神通似乎未盡全力,還有些留手。

    他一捏法訣,短矛在空中一分為二,隨即形成兩團霞光。一團霞光化為一條巨猿,另一團霞光則化身為一隻巨大的白鶴,向杜子平呼嘯而至。

    峰上有人悄聲問道︰「這就是茅師叔的絕招之一,鶴猿雙擊嗎?」

    旁邊一人答道︰「可不是這手神通,又是什麼?杜子平這次只怕不會那麼輕鬆接下了來吧。」

    杜子平在空中右手一指,兩道劍芒一上一下,形成一柄巨大的剪刀,向那白鶴絞去,同時,左手一拳揮,百餘枚火球飛出,在空中形成一條火龍,向那巨猿迎去。一陣法術轟鳴聲後,火龍與巨剪散開,那鶴猿也合為一體,現出短矛的本相。

    那茅白這時,才是真真正正地大吃一驚,杜子平應對他這手神通,依然雲淡風清,一副未盡全力的樣子。

    茅白倒吸一口涼氣,這比杜子平把他擊敗,還要令他吃驚。兩人鬥法,一人留手,那只能表示對方的實力已經是穩壓他一頭。

    他暗自心想,總不能我這一世英名,竟然要成就了這杜子平了。他暗自尋思,到了這一地步,還要留手什麼?他大喝一聲,叫道︰「你再接我這一手神通。」

    只見短矛化為百餘柄,在空中化為數十頭巨猿與白鶴,同時空中飛起一大片黃沙,登時天昏地暗,連陽光也盡數被遮住,裡面還有無數隻小蟲來。杜子平立時覺得靈識無法散開,連腦子都有些昏昏沉沉。

    峰頂之上有人失聲叫道︰「猿鶴沙蟲滿天愁!想不到茅師叔把這手神通都練成了。」這猿鶴沙蟲滿天愁是茅白最近練成的神通,本來是作為他壓箱底的手段,準備在百派試煉中一顯身手,哪知竟然在此時就被迫施展。

    杜子平雖然第一次見到這門神通,但對這門神通到不是第一次聽說。那還是他未入修仙界時,玉龍帝國的史書記載,當年有外敵入侵,不知怎的,大軍逼近皇城,竟然一軍皆化,將領為猿為鶴,軍士為蟲為沙。史書將此次歸結於天神顯靈,盡滅敵軍。

    只是如今看來,應該是有高手鬥法,有人施展了這門神通,玉龍帝國的百官不識其中奧妙,以訛傳訛,鬧出的一場烏龍罷了。

    杜子平身體在黃沙之間一扭,竟然似虛似幻,欲從中飛出。哪知黃沙捲起,他身形竟然有些凝滯。

    他微感吃驚,那龍神拳的幻術神通,除了可以用幻術迷惑對方外,更重要的就是運用在身法之中,令人無法捉摸。

    他暗自心想,到了此刻,便是傷了茅白,那也是無可耐何了。他身上生成一層白霧將黃沙與小蟲擋在外面。紅白兩道劍芒合二為一,化為一道龍形劍氣,直斬過去。

    但聽得一聲龍吟,有幾頭巨猿與白鶴立即被斬成兩半,龍形劍氣倏地飛出黃沙,向茅白斬去。

    茅白大吃一驚,萬沒有料到杜子平劍術竟然這般了得,心中大叫︰「便是當年的萬師兄,劍術也不過如此!」

    他自知躲閃抵擋,均已不及,但一捏法訣,那巨猿白鶴直撲過去,要與杜子平拚個兩敗俱傷。杜子平見了,暗道︰「他怎的這般不識好歹?」

    他原以為這一劍飛去,那茅白便會收了這神通,他也就不以為甚,收了神通,仍保持一下不勝不敗之局。

    杜子平大喝一聲,「日眼降魔,月眼破幻,日月雙眼,疾!」話音一落,他雙目暴漲數寸,兩隻眼球形成日月之形,射出兩道白光來,正落到撲到身前的巨猿白鶴身上。那巨猿白鶴立刻化為石雕,落到地上。

    百里靈鈞眉頭一皺,大袖一捲,將杜子平的龍形劍氣收起。這時又有數頭巨猿白鶴向杜子平撲來。杜子平見了,日月魔眼的白光卻擋不住這數頭巨猿白鶴,直奔他擊去。百里靈鈞哼了一聲,另一隻大袖飛起,將這些蟲沙猿鶴裹住,化為一柄短矛。

    茅白見了,知道沒有落敗,便暗鬆了一口氣。只是杜子平未動用靈器,這一戰不勝自勝,他卻是不敗自敗了。

    百里靈鈞大袖一抖,將茅白的短矛與杜子平的本命劍氣放出,被二人收了回來。只是杜子平在收了這本命劍氣之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這小子不想得罪人,居然把我還算計了,我就該不管不顧,讓你吃個大虧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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