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天龍引 作者:回首朱門外(連載中)

 
BloomCaVod 2016-3-29 20:11: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0 18538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18
第350章 六合奇門陣
               
    丁氏叔侄越戰越驚,不一刻,那丁劍鳴的軟盾,便添了數道傷痕,那惡虎猛然見到一個空隙,便撲過去,兩隻前爪冒出兩道白光,正抓在那張軟盾之下,喀嚓一聲,軟盾便割成三片,墜落在地,丁子昆見此情景,大喝一聲「疾」,那銅鈴便放大成數丈,猶如巨鐘一般,將那惡虎罩在其中,這一下反敗為勝,丁氏叔侄臉上便露出笑容,那杜子平在此喝了一聲「小心」,便將玄武盾祭了出去。

    丁子昆也是經驗豐富,聽到杜子平這一聲,心中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猶如凝固一般,那惡虎的尾巴便從背後抽了過來。

    砰的一聲,杜子平到退一丈多遠,那惡虎在空中也翻了個觔斗,丁子昆急忙把那銅鈴收起,只見銅鈴下面空空如野,原來剛才那一道竟是幻影,卻瞞過了他的靈識。丁劍鳴還未來得及心痛那張軟盾,那惡虎雙翅一展,便向他撲來。

    這惡虎也發現這丁劍鳴是最弱的一環,準備先拿他開刀。這時,平空突然鑽出一柄巨斧,橫掃了過去,同時又出現四隻雪白的鳥爪,惡狠狠地向那惡虎抓去,正是杜子平偷偷放出的血煞魔屍與雪玉鳥。

    這惡虎在空中一頓,把口一張,登時出現一座小塔,那塔迎風便長,將這兩條白玉蛟蟒的攻擊全部攔截在外,赫然是一件頂級的上品靈器。

    看到了這一幕,杜子平幾乎把眼珠都瞪出來了。股動期的妖獸居然會用靈器!這在修仙界中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雖然高階妖獸也會練製法寶,但那至少是金丹期妖獸的行為,而且數量極少。

    杜子平這一怔之下,那寶塔居然飛到他的頭頂,一道紅光便把他罩了進去,立時化做團團火焰,將他層層圍住。丁氏叔侄見狀不由大驚。此時玄武盾尚在空中,召回有所不及,杜子平把手一伸,一隻白色的小幡便飛了出來,將杜子平團團圍住,任那烈焰焚燒,卻也無法進入杜子平周身三尺之內。

    那惡虎見了,大吼一聲,便向杜子平撲去,天空之中突然密密麻麻出現數十枚冰刃來,暴雨般的擊向那頭惡虎。惡虎雙翅一展,口中噴出一道黑色光柱來,同時四隻虎爪一陣亂抓,放出十幾道光刃來。

    轟隆隆的一陣巨響過後,惡虎從冰霧中鑽出,身上有幾處冰刃劃過的痕跡,雖然沒有受傷,但氣息也有些波動,不過看起來也無大礙,它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之中現出兩隻兩丈大小的雪玉鳥來,從這兩隻雪玉鳥身上的氣息中,它也感覺到了威脅。

    還未待它再採取什麼行動,杜子平口中喝了一聲「疾」,口中便飛出兩道劍芒來,一白一紅,微微一顫,交叉在一起,在空中一轉,化為一個太極圖案,飛出十餘道劍光,向那寶塔射去。只聽一陣清脆的碰撞之聲,那寶塔發出一陣哀鳴,飛上空中,迅速縮小,連光芒都有幾分黯淡,似是受了些損傷。

    惡虎一張嘴,又將這寶塔收回腹內,雙翅一展,便遠遠地飛走。杜子平將血煞魔屍收到生靈袋中,與兩隻雪玉鳥,直追了過去。這丁氏叔侄如夢方醒,丁子昆正待招回杜子平,耳邊卻傳來杜子平的聲音:「丁族長請回吧,我除掉這妖獸便回去找你。」

    這惡虎與杜子平飛得好快,杜子平的聲音猶在耳邊,一群人獸也不見了蹤影。丁劍鳴驚魂初定,張口說道:「這杜仙長的神通居然這般強橫,還有這樣幾頭靈獸相助,估計這回那惡虎是凶多吉少了。」

    丁子昆望著遠方,面上居然帶有幾分沉重之色,對這番言語彷彿聽而不聞一般,沉默半晌,一言不發。

    卻說杜子平緊追這頭惡虎,其實那惡虎飛速雖快,杜子平仍有不少手段可以阻攔,只是他心下有些疑惑,這惡虎為何會施展靈器?他有心一探究竟,便不即不離,遠遠地跟著。過了一盞茶時分,那惡虎在空中一個俯衝,向一片森林飛了過去。

    杜子平也隨著進入森林之中,卻發現失去了惡虎的氣息。他心下盤算,這惡虎定是還在這片林中,只是不知用什麼手段,遮掩住身上的氣息,讓人無法找到而已。他心下愈發好奇,將靈識放出體外,遠遠的探查起來。

    他這次進階至胎動後期,發現魂魄之力大為增強,雖然無法動用幻月珠,但靈識感應之細膩,遠非之前可比。這下全力放出,數里之內各種聲音景象全部浮現在腦海之中。

    不多時,杜子平便發覺一處靈氣略有異常之地,那是一片草地,兩旁各有一株參天古樹,肉眼看過去,絕對發現不了任何異狀。他不禁微微一笑,這頭妖獸居然還會幻術。赤血幡將他身體一裹,化做一道白光便沒入這片草地之中。

    杜子平身體剛進入這片草地之中,卻發現眼前景色突然一變。只見無數高峰,高聳入雲,怪石嶙峋,老藤蔓延,完全是換了一個乾坤。他立足之處,竟是一片懸崖飛嶺,四周亂石崩雲,天風勁冷,耳邊還有陣陣鬼哭狼嚎。

    「陣法!」杜子平失聲喊道,這絕對太不可思議了,胎動期妖獸會使用靈器,已經令人驚詫萬分,而又布下陣法,這完全顛倒了修仙界的常識。

    杜子平突然喝道:「在下天一門下弟子杜子平,不知哪位在裡面,與丁家過不去?」在他想來,這惡虎絕對不會佈置陣法,那麼就一定有修士布下此套法陣,那惡虎就應該是他的靈獸。這麼算來,應是丁家的仇敵在其中故弄玄虛。

    只是他這般說來,裡面仍無半點反應。就在此時,眼前景色一陣晃動,山峰震動不已,竟然天崩地裂一般,憑空落下無數塊大石,杜子平施展風遁術,猶如一陣微風般化為無形,在空中穿來穿去,往往在間不容髮的時刻,從石縫之間避過,形勢看似危險之極,但杜子平卻絲毫無損,連衣角都沒碰上一片。

    山崩剛過,空中就出現一朵紅雲,向杜子平飄來。這紅雲看似緩慢,實則極快,杜子平尚未反應過來,這紅雲已到了頭頂,在空中微微一晃,便落下數百枚磨盤大小的火球,層層疊疊,沒有留下任何空隙,杜子平大駭之下,急忙將赤血幡展開,頭上便布下一層白色光牆來。

    火球不停地落下,將那光牆擊得震盪不休,不過,倒也盡數擋了下來,一陣轟鳴聲過後,那火球落下的速度慢慢變緩,紅雲也越來越小,最近消失不見,但鬼哭狼嚎之聲卻逐漸加大,令人心動神搖,好在杜子平靈識強大,絲毫不懼。

    須臾之後,平地裡又捲出一陣大風來,轉瞬間就化為道道風刃刺了過來。杜子平以不變應萬變,用赤血幡將全身遮住,好在這些攻擊聲勢雖然不小,威力到是普通,沒有對杜子平構成任何威脅。

    風刃過後,杜子平突然又發現自身處於一片汪洋之中,成千上萬道水箭又向他激射而來,在赤血幡的護持下,杜子平猶如磐石一般,巋然不動。這時,天空卻又凝結出一片烏雲來,水箭稍緩,只聽一聲霹靂,一道天雷直奔杜子平落了下來。

    杜子平有意試一下這天雷的威力,大喝一聲,兩道劍芒騰空而起,形成一柄剪刀,喀嚓一聲,將烏雲剪成兩半。他靈光一閃,便想到這陣法的名字了。

    此陣喚為**奇門陣,具有地、火、水、風、雷、音六種攻擊手段,而且循環輪流,不將困在陣中之人耗死,絕不會停止。果不其然,僅一個時辰左右,杜子平便又經歷兩輪攻擊。

    杜子平暗暗盤算,這陣法威力倒不及傳聞,如果按傳聞所述,杜子平只怕在第一輪六種攻擊下就會受傷,就算能撐過兩輪,第三輪也定會隕落。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一是陣法煉製上有些出入,二就是掌握此陣的修士法力不足。

    在杜子平看來,只怕這兩種因素兼而有之,倘若那人真有這般大陣,小小的丁家根本不是對手,早就滅殺了,但直到現在,那人從未見面,只派靈獸前去攻擊丁家,想必身上帶傷,不能出戰,如今被杜子平追上門來,不得已而為之。

    雖然此人帶傷,但杜子平破不開這道法陣,隕落只怕也就是時間問題。杜子平知道,此時此刻,必須要保持冷靜,方能窺出陣法破綻。他心下也暗暗心惱,怎麼就會上了一個畜生的當,被困入此陣之中。其實這也怪不得杜子平,他從丁氏家族口中聽到的全是妖獸,何曾想過這竟然是一隻修士豢養的靈獸。

    他正在苦苦思索之際,這陣法的攻擊卻突然停了下來。杜子平雖不知敵人有什麼詭計,但在此際,也得冒險一試,立即將赤血幡一展,放出道道白光,凝成三柄巨大的光劍,均長達數丈,向三個不同的方位擊了過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18
第351章 惡虎伏誅
               
    這在陣法中叫做三才破**,只是如何破法,杜子平尚未謀劃出來,僅僅存了相試之心。但結果卻令杜子平驚喜萬分,只聽得一陣轟鳴之聲,眼前景色又是一換,他竟然在一個洞穴之中。杜子平用靈識一探,果不其然,這已不是陣法幻化的景色了。

    杜子平心下狐疑不定,事到如今,也不容他再退出,便小心翼翼向前走去。經過剛才這道陣法,杜子平對這個隱藏的敵人,再無半分小覷。接下來再遇險境,可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沿著洞穴走了小半個時辰,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心下更是有些忐忑。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叉路,杜子平正在尋思該走哪條路時,突然聽見一陣吱吱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竟然是一群蝙蝠。只是這些蝙蝠個個都有半人多高,全身血紅,連那眼睛也是血紅色的,看上去極為猙獰,修為從引氣三層至胎動九層不等。

    「血蝙蝠,」杜子平眉頭一皺,這些妖獸身蘊巨毒,而且悍不畏死,見血之後更加瘋狂,如果他斬殺一隻,便會引來更多的同類,到是麻煩。這時,生靈袋中傳來一道靈識,杜子平一怔,右手向腰間一拍,一道血光閃過,那血煞魔屍便現出身來。

    這血煞魔屍見了這些血蝙蝠,似有興奮之意,把頭一搖,立即放大數倍,張開血盆大口,用力一吸,猶如長鯨吸水一般,前面十餘隻血蝙蝠便被吸口中,嚥了下去。這血蝙蝠靈智甚低,前面的被血煞魔屍吸入腹中,竟似飛蛾投火一般,仍迅速地飛了過去,只是上下起舞,似要避開這張巨口。

    只是這血煞魔屍的巨口一張,便將這洞穴上下的空間佔了大半,那口中發出的吸力更是非同小可,竟無一隻血蝙蝠逃掉,足足過了一頓飯時間,那吱吱之聲已然不聞,血蝙蝠也不再出現。這血煞魔屍的腹部高高地隆起一大塊。

    那血煞魔屍長嘯一聲,收了法身變化,大踏步向前走去,杜子平便跟在後面,任由它來帶路。在這個地下洞穴,血煞魔屍似乎更為適應,雪玉鳥到似乎有些不慣。

    杜子平見了,便將這兩隻雪玉鳥收起,心下到是有些起疑,這些血蝙蝠應是無人豢養的妖獸,否則早就會被召回,怎能用如此笨法子與血煞魔屍相鬥,那麼此人如何又能夠與它們安然相處?難不成此人有御獸之能?

    一念及此,杜子平更是心驚,對暗中所藏之人忌憚不已。又過了片刻,杜子平聽見一聲虎吼,緊接著眼前豁然開朗,竟出現一大片空地來。

    那鐵翅飛虎狀的妖獸站在中央,惡狠狠的盯著他,這五官看上去,果然有幾分人類的模樣,只是模糊不清,無法辨認。杜子平目光閃過,發現洞角一處,有一個修士的骷髏半靠在那裡。

    那惡虎見杜子平眼光瞧向這具骷髏,更添了幾分凶戾之色,雙翅一展,便撲了過來。沒等杜子平出手,這血煞魔屍卻率先迎了過去。杜子平暗暗提防那名尚未露面的修士,站在一旁觀戰。

    那血煞魔屍右手一拍,便射出一道血光來。那惡虎似也知道厲害,雙翅展開,生成一道青霞將周身護住,那血光便無法侵入周身三尺之內,同時四爪虛空抓去,從虎爪上便射出十餘道半尺多長的刀芒,向血煞魔屍斬去。

    這血煞魔屍把手一伸,一柄巨斧橫在身前,雙手一輪,似風車一般舞動,十餘道刀芒四散飛出,這時惡虎在空中雙翅一扇,在原地消失,瞬間便來到這血煞魔屍身後,四爪狠狠地抓了過去。這遁速之快,連杜子平也不禁眉頭一皺。

    那血煞魔屍身形一轉,大斧劈去,,叮叮噹噹一陣亂響,惡虎四爪盡數被攔了下來。惡虎見一時竟然攻不進去,張嘴便噴出一道黑光,黑光好不迅捷。那血煞魔屍畢竟只是胎動六層,修為差了一截,躲閃不及,正被擊在身上。

    只見它身上生起一層暗紅色的鱗片,將這黑光擋了下來。不過它在空中也翻了個觔斗,倒飛了出去。這時,一座三寸多高的小塔陡然間飛到那血煞魔屍上方,立即放大數倍,同時灑下一道紅光來,向那血煞魔屍罩去。

    杜子平知道這小塔的威力,顧不上旁邊有人窺視,赤血幡一展,空中便出現一道觸手,正擊在那道紅光上,勁道好不凌厲,那紅光立即到卷而回,小塔在空中顫了一顫,倏地一聲,便迅速縮小起來。

    那觸手更不停留,向前一伸,登時暴漲數丈之長,向惡虎擊了過去,惡虎空中急閃,後背仍被傷了一道尺許長的口子,鮮血便流了出來。那赤血幡是化血三寶之一,何等凶戾。那惡虎大吼一聲,聲音充滿著痛苦之意,傷口處鮮血大量湧出,只見空中霞光一閃,那隻小塔也被召了回來。

    這是,那血煞魔屍狂吼一聲,身體暴漲一倍,巨斧掄起,嗚的一聲,便向惡虎擊去。惡虎躲閃不及,一催法力,那隻小塔猛地放大為一丈多高,落在地上,將惡虎擋在身後,只聽轟的一聲,那小塔發出一聲哀鳴,但也將這一斧架住。

    血煞魔屍見了,又是一斧落下,只聽喀嚓一聲,那座寶塔居然裂了一道縫隙,惡虎心神與此塔相連,也是一陣恍惚,尚未及收回,又聽得砰砰砰三聲,接著便是嘩啦啦地一陣亂響,那寶塔竟然化為一堆碎片,散落在地。

    杜子平又驚又喜,這血煞魔屍血脈與修為長進之後,威力果然大勝從前,那座寶塔是一件上品靈器,居然就樣被血煞魔屍給毀掉了,想來較那龐玉赤蛟杖所幻化的火焰巨人相差也不太多了。

    此刻,那血煞魔屍的氣息回落,身體也變為原形,但仍邁步上前,一斧劈去,嗤的一聲,便穿身而過,只是那惡虎身影卻慢慢地在空消散了,原來是一道幻影。同時,這鐵翅飛虎在空中一晃,便化為十頭惡虎,將血煞魔屍圍在中央。

    這十頭鐵翅飛虎氣息全無二致,以杜子平的靈識竟然也分不清真假。他將赤血幡一晃,立時生起一團團血霧,將這十頭惡虎圍住。那血霧之中,又生出數十條靈蛇來,向那惡虎撲去。不一刻,九隻幻影便被這群惡鬼撕成碎片,剩下唯一的真身,在黑煙之中左突右衝。

    只聽得那惡虎狂吼連連,被血霧與血蛇團團圍住,瞬間便添了幾道血痕。杜子平見這鐵翅飛虎形勢岌岌可危,但隱藏的修士卻仍未現身,不知此人暗藏何等詭計,心下更是謹慎,暗暗將兩隻雪玉鳥也放了出去。

    那惡虎見不是路,奮力一躍,大半截身體便竄出血霧之中,只是兩隻後腿卻被兩隻觸手緊緊握住,用力一撕,撕拉一聲,那鐵翅飛虎竟被撕成兩片,空中便噴散出一片虎血,彷彿是下了一場血雨。

    杜子平一捏法決,背後一朵血雲冉冉飛起,將那惡虎的兩片屍首罩住。那惡虎兩片屍首的鮮血便源源不斷吸入血雲當中,只是片刻之後,就見一個數寸大小的人首虎身的綠影飛出,正是那惡虎的魂魄。杜子平見了,不由得一怔,忙一捏法訣,一團血霧將這人首虎身的綠影裹住,送到身前。

    杜子平取出一隻玉瓶,將這惡虎魂魄送入其中,又用封禁符封好,放入法寶囊中。然後他又四下尋覓有無異常情形。

    過了半晌,杜子平見仍無動靜,肚內尋思,難不成那修士見不是對手,壯士斷腕,捨棄了這頭妖獸,早已遁走不成?他把手一招,洞角的那具屍體便飛了過來,這屍首已被那惡虎破壞得全無人形,不過,那隻法寶囊還在袖中依然無損。

    他打開法寶囊,一枚令牌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此人竟是天一門下的弟子,那塊令牌,杜子平也有一塊,正在他的法寶囊中。只是這令牌若不拿回天一門,他也無法知道這是何人的,更不能借此知道此人的身份。

    他知道此事詭異,一股法力便注入那屍首的法寶囊中,一道白光過後,地上便多了一堆物事,十幾塊中品玉晶,一枚玉匣,外加兩三件中品靈器,兩枚玉簡,還有四五個瓶瓶罐罐,只不過都是空的。那些玉晶靈器,杜子平全然不顧,只是從中將那兩枚玉簡挑選出來。

    這兩枚玉簡均記載著功法。一枚玉簡裡面,記載的是一門名叫靈犀決的功法,雖然這也是天一門的一門不錯法訣,但遠不及他所修煉的化龍決、斬龍決與化血**等法訣,杜子平便棄之一旁,另一枚玉簡記載的是一門名為妖神訣的功法。

    這倒引起了杜子平的興趣,不僅因為這門功法是是一門秘術,可以令無結丹希望的修士進階結丹期,更重要的是這是當日那隻冥血鶴與化血麒麟的萬武奇所提過的法訣,至於是不是同一門功法,他卻也無法判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19
第352章 丁羅氏
               
    杜子平越讀越驚,這妖神訣是一門胎動期修士才能修練的功法,開篇就是講述如何一隻二級妖獸魂魄煉化,以藉機突破瓶頸,最令人心動的是可輕輕松進級至金丹期。煉化的妖魂越強大,突破瓶頸就越輕鬆,自身的實力也就越強大。

    不過如果妖獸的修為過高,那麼很可能出現鳩佔鵲巢的情況,魂魄反被妖獸吞噬,化身為妖獸了。雖然有可能最終會壓制妖獸,恢復正常,但機率微乎其微。這門功法還有一項好處就是,由於煉化了妖獸的魂魄,其靈識也大幅增強。

    煉化妖魂之後,下一步就是煉化修士的魂魄,一次次的積累,便會成功結丹,並一直升至金丹後期。即便是剛剛進階胎動的修士,有足夠多的魂魄,幾年下來,也可以結丹了。不過不能練化引氣期妖獸魂魄,一來是引氣期妖獸,魂魄之力太弱,對突破瓶頸的效果微乎其微,二來引氣期妖獸靈智低下,煉化後,修士往往會靈智大幅下降,據說曾有修士因此而變成白痴。

    凡事有利必有弊,這門功法也有兩個重要的缺點,第一,由於煉化了妖獸的魂魄,那麼每隔一斷時間就會出現妖化,修士就會變成妖獸模樣,靈智全失,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妖神訣對此也提出解決之道,就是不停的吸取修士的法力來壓制體內的變化。

    玉簡還再三告誡,除了第一次之外,最好不要再煉化妖獸的魂魄。因為煉化妖獸的魂魄越多,妖化間隔時間就越短,需要吸取其它修士的法力也就越多,而煉化修士的魂魄還有一個好處,隨著煉化修士魂魄數量的增加,還可以延長妖化的間隔,但第一次卻不能煉化修士魂魄,否則由於修士靈智極高,無法抹除記憶情緒,會導致修煉者精神錯亂,走火入魔。

    第二個缺點就是,這門功法最終只能將修為提升至金丹後期,不但不能用來結嬰,而且還大大增加結嬰的難度。

    但這個缺點,大多數的修士全置之不理。因為別說是一個胎動期的修士,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能結嬰的也是不足一成。而胎動期修士通過正常途徑結丹的,更是連半成都不到。更何況只是無法通過此術來結嬰,而非不能結嬰。

    杜子平細細品讀了片刻,覺得這妖神訣之所以可以不用磨煉道心便能結丹,原因是煉化修士魂魄之時,將該修士所經歷之法,一一如親身體驗一般,這便是道心的淬煉。但這種方法融有多人魂魄,終歸不及自家魂魄修煉到同等地步,因此結嬰時更加困難。

    不過,杜子平卻發現,冥王訣似乎可以加速魂魄的融合,緩解這一瓶頸。如此看來,這妖神訣還真有可能是冥血鶴與化血麒麟的萬武奇所提過的法訣。

    那三絕真人得到冥王訣後,便用妖神訣來煉化冥血鶴的魂魄,原因便是他已經掌握了冥王訣;而後者,一是無奈,二是元嬰之禍也在困擾著他。

    杜子平也知道有一些魔道速成的功法,是通過煉化修士魂魄進階的。不過,與這門功法相比,一來,進階的瓶頸依然存在,無法徹底消除;二來隱患也是不小;三來,對修練者本身也有很多限制。兩相權衡,這妖神訣到是最佳選擇。

    杜子平又想起包直說過,那丁子昆前些年前往南疆得到的這門功法,更覺得有幾分貼切。只是這人又是誰?為何死在這裡?手中還有這妖神訣?他將那隻玉匣打開,只見白光閃爍,裡面居然放著兩隻雪白的象牙!

    杜子平一眼認出,這兩隻象牙正是四牙白象的象牙,他現在手中還有兩隻。另外兩隻贈送給包直,只不過現在這兩隻是不是他送給包直的,也無法判斷。雖然這四牙白像極為稀少,但誰敢打包票,這一定是包直的?

    杜子平擺弄著手中這兩隻象牙,心中不但沒有明白,反而覺得眼前迷霧更多。儘管殺了這頭惡虎,此項任務也就完成了,包直的仇算是報了,也可以向門中交待了,但杜子平總是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這洞穴之中,不是久留之地,杜子平便收起這法寶囊與惡虎的屍首,飛回丁家院內。

    一進入大廳之中,丁氏叔侄便迎了過來,旁邊還有七位引氣**層的修士在旁邊候著,杜子平見了這些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那妖獸已被在下斬殺。」說完,袍袖一展,一道白光過後,地上出現兩片惡虎的屍首。

    丁子昆見了,臉上堆起笑容,說道:「杜兄弟果然不愧為天一門下的高弟,一人就將這妖獸斬殺,為我們丁家除此大害。大恩不言謝,只要日後杜兄弟有事用到丁家,只要傳個話來,丁某定當盡力而為。」說完,又向杜子平深深施了一禮。

    丁劍鳴也急忙帶領餘下等人前來謝過,其中有一位二十歲上下的美麗少婦,仔細觀看了這惡虎的屍首,這才向前施禮,說道:「先夫當日命喪此獠之手,未亡人只道此仇今世也難報,幸虧恩公出手,丁羅氏在此拜謝。」

    她雖自稱為未亡人,只是語音之中並無半分悲傷之意,反而略帶有幾分嫵媚。言罷,站起身來,一雙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又向杜子平身上瞟了過來,裊裊娜娜地走開了。

    杜子平這才發現她身上竟一身孝服,更令她顯得楚楚可憐,眉頭一挑,久久不肯從她身上移開。那丁子昆見了,頗有些尷尬,輕咳兩聲,說道:「杜兄弟,這是那一萬玉晶,明日我請你去藏寶室中挑選一件寶物。」

    杜子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多謝,」一手卻茫然地接過那裝有玉晶的法寶囊。眾人見了這般光景,心下均想,這丁羅氏也不知廉恥,杜子平也未免太好色了些,但均不知該說什麼可好,到出現一時冷場的局面。這時,丁劍鳴說道:「畢兄想必也是累了,請回房間休息吧。」

    待杜子平走後,丁家眾人卻低聲商議起來。丁劍鳴率先說道:「叔父,我看那杜子平對丁羅氏頗有好感,而丁羅氏也對杜子平有意,你看……」

    「哼哼,什麼頗有好感,簡直就是色授魂與,那丁羅氏更是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名老者插口道。聽了這話,丁劍鳴立時閉嘴,一言不發。原來,此老正是他的親生父親丁子溪,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丁子昆兄弟二人言語之間,也要留有幾分餘地。

    「子渓,你不要太古板了,我看這是一件好事,倘若杜子平真要取了這丁羅氏為雙修伴侶,那麼咱們丁家不但多了一名胎動期高手,而且與金丹期的前輩也會扯上關係,處境就好多了,」另一名喚作丁子明的老者插口道。

    「你這恐怕是一廂情願,那杜子平是石世傑最器重的傳人,而且實力這般強橫,據說連天一門內的元嬰老祖李長青都對他另眼相看,這種人怎麼會娶丁羅氏呢?」丁子渓不屑地回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丁羅氏姿色不差,當一個小妾總可以了吧,而且此女據說對媚術還有幾分火候,只要與杜子平勾搭上,咱們也算搭上一根線,」丁子明仍堅持己見。

    「算了吧,這杜子平據說好色之極,但也無情之極。當年他在南疆時,為了一個女修就與金丹期的修士對上了,結果他自家現在入了天一門,那女修卻不知生死。丁羅氏姿色是不差,只怕送過去了,也不是有什麼什好下場的,」丁子渓仍不以為然。

    「就算搭進一個丁羅氏,對丁家也沒有什麼損失,反而有可能會搭上石前輩這條線,有何不可?你以為這丁羅氏,還會一直待在咱們丁家嗎?莫不是你有了續絃之意?」丁子明面上有些掛不住,反唇相譏。

    「胡說八道,你……」丁子渓勃然怒道,連同丁劍鳴臉色都變了。

    「住口,大家就事論事即可,不必東拉西扯,說這些沒用的,」丁子昆終於開口。

    「現在談杜子平與丁羅氏的事情,還為時過早,明天我帶杜子平去藏寶室挑選寶物時,再用言語試探一下,如果他真有意娶丁羅氏,但至少得給一個侍妾的身份,我才會答應下來,倘若什麼名份都沒有,此事就休要再提,丁家雖然勢微,但也不能做出這等事來,讓別人笑話。」

    杜子平一回到房內,便布下一層禁制,然後將玉瓶取出,揭下封禁符。只見一股輕煙從中冒出,片刻便凝成一隻人首虎身的怪獸來。這人面虎身的精魂看上去,五官仍是模糊,令杜子平無法辨認。

    杜子平盯著那張面孔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卻見那怪獸一臉茫然,杜子平嘆了口氣,把它又收回瓶中。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直到三更時分,杜子平忽地抬頭對門外說道:「進來吧,我等等你多時了。」話音一落,房門輕啟,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便走了進來,正是那丁羅氏。她這次脫了孝服,一身翠綠色打扮,益發顯得俏麗無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19
第353章 撲塑迷離
               
    杜子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手指輕彈一道白光便沒入她的體內,這丁羅氏不由得一怔,她又想起白日裡杜子平的表現,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隨即面色一正,似是下了決心一般,對杜子平說道:「只要杜仙長肯為先夫復仇,我,我便什麼都可以答應,不必用禁制制住我的法力。」聲音越說越小,臉上也升起兩朵紅霞來,更增嬌豔。

    杜子平不可置否地說道:「我沒有下什麼禁制,你白日暗中傳音,說晚上要來見我,有要事相商,還再三叮囑不要告訴別人,難道就是此事?尊夫不是被妖獸所害嗎?」丁羅氏聞言,盈盈拜倒在地,再次說道:「請杜仙長為先夫報仇。」

    「起來說話,尊夫到底死於何人之後,難道丁家就沒人肯為你出頭?」杜子平反問道。

    丁羅氏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先夫死於何人之手,我不清楚,但絕非這只妖獸所為。至於丁家,我若說了出去,只怕再無立足之地。」

    杜子平緊緊盯著她,緩緩地說道:「難不成害死尊夫的人是丁家之人?而且修為極高,頗有權勢?」

    「杜仙長,請先聽我慢慢說來,我與先夫修練一種功法,名為同心雙結,這套功法只有我夫婦二人知道,丁家無人知曉。」

    「這套功法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夫婦修練雙方,在修煉過程中可以感受對方的一切,這樣,只要有一人突破瓶頸或走入歧途,這番經驗另一人也完全接收,可以加快雙方修練速度,而且我二人法力同源,還可以互相幫助。實際上,我夫婦二人也是這樣做的,因此我夫婦對對方的法力極為熟悉,」丁羅氏淒然地說道。

    「先夫是在半年前遭到毒手的,我當時就感應到了,馬上去找族長等人,可令我吃驚的是,族長身上居然有先夫的法力氣息,」丁羅氏說到這裡,她輕盈瘦削的身子,就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當時便明白,先夫之死不是那麼簡單,其中定藏有極大的秘密,但我又絕不能說出來,」她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頓了一頓,又說道:「族長當時看了看先夫的屍體,便宣稱與前幾人一樣是死於妖獸之手。我當時不敢多言,直到今日,我看了那妖獸的屍體後,便可斷定,先夫絕不是這只妖獸所害死的。」

    聽到這裡,杜子平仍不動聲色,說道:「你根據什麼斷言?」

    「先夫曾跟隨貴門包直前輩學道十年,因資質太差,最終未能列入門牆,先夫不願聲張此事,而包前輩也怕影響到先夫的名聲,對外也一口不提,因此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但這頭妖獸便是伍前輩所豢養的靈獸鐵翅飛虎,它與先夫極熟,我也見過多次,它當時雖然已被杜仙長斬殺,但時間過得並不久,從氣息上我可以認出。」

    「只是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我就不知道了。據此推算,之前丁家那幾名死去的弟子,外加貴門在丁家隕落的其它修士,也八成與此獸無關,」丁羅氏說完,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了一副重擔一般。

    聽道「包直」這個名字,杜子平不由得心中一動,口中卻冷冷地道:「就算是丁子昆殺了你的丈夫,與我有何關係?我把這鐵翅飛虎的屍首拿回去,自然會得到門中的賞賜,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與那丁子昆為難?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看中了你的姿色不成?」

    話一說完,杜子平把手一招,一道白光從丁羅氏體內飛出,裡面還有一點豆粒大小的紅色砂粒。「這浮影砂就算你沒有見過,也應該聽過,你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到別人的眼中了,」杜子平冷笑道。

    原來這浮影砂是胎動期修士才能施展的神通之一,而且往往是胎動中期才可以掌握。施術者只要用法力凝成這樣一粒晶石,藏在旁人身上,便會把這人的一切活動,反饋給施術者。其實這神通用處不大,只能對修為低於自己的人才可以施展,否則便會被人發覺。

    丁羅氏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略一沉吟,便又施了一禮,說道:「那賤妾得多謝杜仙長幫我遮掩,否則只怕今晚我都到不了這裡。」

    杜子平瞧著她道:「你怎麼知我為你遮掩?」

    「以杜仙長的神通,即使真的被賤妾所吸引,也不會當眾露出這般儀態,更何況以賤妾這蒲柳之姿,又如何能入得杜仙長的法眼呢,」丁羅氏低聲說道。

    她突然又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杜子平,絲毫沒有懼色,櫻唇微啟:「不過,賤妾到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杜仙長。杜仙長既不願意得罪丁子昆,又非中意於我,白日裡的遮掩,到底是何原因呢?」

    杜子平暗吃一驚,這丁羅氏果真不簡單,心思轉得極快,他正待措詞回答。那丁羅氏又接著說道:「還是讓賤妾來說一下原因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高高在上的杜仙長,也不例外,但這也只是原因之一。更關鍵的是,杜仙長對此事也有了些懷疑,倘若把此事探明,不僅可以同門復仇,回到門中,只怕也有些好處,不知賤妾說得對否?」

    「當然,杜仙長急公好義之心也是有的,只不過,現在在丁家,什麼人都很難信任,因此,不得不試一下賤妾,以免露了馬腳,」她心下明白,象杜子平這種人,肚內的心思被人明明白白地講出來,倘若不給一個台階下來,只怕會適得其反,於是一頂高帽便送了過去。

    「你說得對,一點都不錯。你真是很聰明,只不過聰明得太過份了,」杜子平冷冷地道。「太聰明的人往往死得都很快,尤其是她實力還不夠的情況下。」

    「只是我知道,杜仙長不是這種心狠手辣之人,」丁羅氏嫣然一笑道。「而且只有聰明人才懂得欣賞聰明人,寶劍藏於匣中,美玉埋於石內,在它們顯露光耀之際,總是有欣賞的人在身旁,不對嗎?」

    杜子平微微笑道:「你到會捧人。」

    丁羅氏見了,暗道:「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趕緊又道:「這浮影砂是胎動期修士才能施展的奇術,在丁家除了丁子昆外,幾乎無人可以施展。如今我的行動被他完全掌握,還請杜仙長救我。」

    杜子平微一沉吟,說道:「你一進屋內,我就施法屏蔽掉這一切,那丁子昆只道是我房內的禁制,不會有懷疑的,而且他知道你今晚來到我這,想必一時之間,不敢對你下手。你今晚還是回去吧,否則更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丁羅氏一轉念,覺得杜子平說得有道理,便施了一禮欲將告辭,杜子平卻說道:「等一下,這張面孔,你認得嗎?」說完把玉瓶打開,那人面虎身的怪獸精魂便出現在丁羅氏的面前。丁羅氏看了兩眼,緩緩地說道:「我不敢斷定,但模模糊糊似有幾分包直包仙長的模樣。」

    杜子平目光閃動,嘆了口氣,說道:「你回去吧,這事我自會處理。」

    丁羅氏離開杜子平的房間,在院內東拐西拐,從一間側門出去,身子凌空而起,腳上居然踏著一柄下品靈器,徑直向東北方向飛去。

    只見她飛到一塊大石之前,落了下來,從腰間摸出一塊玉牌,一道清冷的霞光便照在大石之上。這大石於是猶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塊石子,蕩起一圈圈地漣漪,眼前的情景陡前一變,大石蹤影皆無,原地卻出現一幢木屋。

    她推門而入,裡面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這小子實力不弱,沒讓他跟來吧?」

    「事情算是有些眉目了。我來的時候,身上揣著你給我的七巧鏡,應該沒問題的,你要擔心的話,為什麼還要當烏龜,讓我色誘他?」丁羅氏的聲音又是一變,竟是柔膩異常,後來還帶有幾分挑逗之意,不復在杜子平面前楚楚可憐之狀。

    「這七巧鏡與咱們這件遁地屋均是異寶,除非那是金丹期的修士,否則絕對發現不了,」那男子又道。「他、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哼,虧你問得出來,你既然知道他是色中惡鬼,我去了,會發生什麼,難道想不到嗎?」丁羅氏身子一扭,嗔怪著說道。

    「這都是我不好,讓你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但只有這樣,才能除去丁子昆,我才能做上族長之位,到時娶了你,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了,而且這也是為你那慘死丁子昆手中的丈夫報仇的唯一方法,」那男子柔聲安慰道。

    「你放心吧,他沒動我,也不知這種報仇方法是對是錯,」丁羅氏見那男子低聲下氣,又提到死去的丈夫,便沒有再繼續戲弄下去,言語之間也帶有幾分傷感之意。「這個杜子平也不簡單,心思也多得狠,你可不要小瞧於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0
第354章 步步緊逼
               
    丁羅氏接著又把剛才發生在杜子平房中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這名男子。那男子沉吟良久,說道:「既然如此,這小子別在轉其它的念頭,壞了咱們的大事。」

    「放心吧,杜子平已深信那浮影砂是丁子昆埋下的手段,只怕他現在正自擔心,丁子昆會對他下手呢。像他這種人,既然有了機會,定會將危機剷除於萌芽之中,」丁羅氏說道。

    「只是這杜子平白日裡擺出的姿態,目的只怕不是為了替你遮掩,而是有意降低別人的戒心。這種情況下,他只要擺出不想參與的態度,一般人是不會繼續糾纏的。杜子平也會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明天你要……」那男子緩緩地說道。

    天明之後,丁子昆便來到杜子平的房內,邀請他前去藏寶室。杜子平也不客氣,便隨他一同前往。路上,丁子昆幾次用話來引杜子平,談起丁羅氏來,杜子平只是裝糊塗,把話頭引開。

    那丁家的藏寶室倒也不小,裡面有各種材料,靈器、符籙與功法,只是品階不高。杜子平轉來轉去,也沒有瞧什麼,暗暗嘆了口氣,決定隨便挑選一件也就罷了。

    就在這時,藏寶室的一角有一股微弱的氣息,讓他感覺有些熟悉,同時冥王訣卻自動運轉了一下。這種情況,杜子平到是頭一次遇到,於是便向那股氣息的方向走去。

    藏寶室的那角擺放著一個木架,上面列著幾隻玉匣,杜子平取下一隻來,裡面放著一粒紫色石珠,那股令他感到熟悉的氣息便是這裡發出的。這枚石珠不過是一柄下品靈器,杜子平將法力注入,那石珠立即發出一道七彩霞光,將杜子平全身籠住,居然還是一柄防禦靈器。

    杜子平又看了看,對丁子昆說道:「這石珠倒是令我有些喜愛,就是它了吧。」

    丁子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杜兄弟喜歡,那就拿去吧。」要知道丁家雖然沒落,但藏寶室中也是有些物事的,就是上品靈器也有那麼兩三柄,不過,杜子平既然只挑了這麼一個下品靈器,他也樂得佔一個便宜。

    丁子昆看了杜子平一眼,彷彿下了什麼決心,正色說道:「杜兄弟,我有一事相詢,請勿見怪。」

    「丁族長儘管直言,」杜子平見狀,心下有些明白。

    「請問杜兄弟可有雙修道侶?」丁子昆張口問道。「昨日我見杜兄弟對那丁羅氏似乎有意,而丁羅氏對杜兄弟也有好感,有意玉成此事,不知可否?」

    「在下到是沒有雙修道侶,只是我一心向道,只為長生,無意於此道。如果娶了丁羅氏,只怕會冷落佳人啊,」杜子平自是一口拒絕。

    「呵呵,杜兄弟是擔心娶了一個寡婦,名聲不好吧,放心,丁羅氏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女子,只要你給她一個侍妾的身份即可,她絕不會有任何怨言的,」丁子昆笑道,心裡卻暗暗腹誹,昨日你那雙眼睛直勾勾瞅著,今日倒裝起有道之士來。

    杜子平正待拒絕,兩人已步出藏寶室,只見外面有一個引氣八層的修士正焦急地走來走去。這人一見丁子昆與杜子平兩人,便快步上前,說道:「不好了,族長,又死了。」

    那丁子昆一聽「族長又死了」,便眉頭一皺,心裡有些厭惡,說道:「好好說話,什麼又死了,沒的讓杜仙長笑話。」

    那人這才醒悟,連忙說道:「劍虛昨夜死了,今早在後山被劍雲發現,屍體與之前那妖獸所害一般無二,若不是那令牌還在法寶囊中,只怕劍雲也認不出來。」

    丁子昆一聽,吃了一驚,說道:「給我帶路。」說完,一把抓起這人,飛到空中。杜子平只得跟上,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這樣抽身而去。

    在那人的指引下,片刻功夫,丁子昆與杜子平便來到後山的一片樹林當中,卻見一具屍首躺在地上。說是屍首,委實有些勉強,因為身上大半的血肉已然不見,只剩下森森血骨,一身衣服更是七零八落,但那法寶囊還保留完好。

    杜子平圍著這具屍首轉了兩圈,抬頭看了丁子昆一眼,一言未發。那丁子昆苦笑著看著杜子平,說道:「杜兄弟,這個,這個……」

    杜子平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事情沒弄到水落石出之際,我不會走,也不好向門中交待。」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丁家人士都暗暗舒了一口氣。

    這時,天上遁光一閃,丁劍鳴也到了。他見了杜子平與丁子昆,說道:「難道這妖獸有兩隻不成?」

    丁子昆搖頭不語,說道:「咱們先回去商量一下,該如何處理。」

    丁家的議事大廳裡也有十幾人在候著,包括那丁羅氏在內。這些人一見丁氏叔侄與杜子平,便將目光全投向這三人身上。

    丁子昆看了看眾人,說道:「如果還有一隻這樣的妖獸,還得請杜仙長出手,否則咱們丁家就得搬走了。」

    杜子平尚未答話,那丁羅氏卻先走上前來,問道:「族長,你怎麼能斷定這妖獸就只是兩隻,而不是三隻、四隻,甚至更多呢?」

    丁子昆一怔,尚未來得及回答。那丁羅氏卻向杜子平盈盈拜倒,說道:「請杜仙長救我。」

    杜子平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現在就將此事抖開,但見丁羅氏似乎已忍耐不住,他在此形勢之下,也只得說道:「你儘管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有我在這裡護著,沒有人敢動你。」

    那丁子昆皺眉喝斥道:「你又發什麼瘋,還不快退下去?」丁羅氏卻沒有理他,對眾人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害死咱們丁家的人,不是妖獸,而是族長。」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那丁劍鳴說道:「弟妹,你瘋了不成,族長為什麼會害死咱們自家人?」

    「先夫生前與我同修同心雙結功法,因此,我夫婦二人的法力可以說是同出一源,互相熟悉得很。當日先夫離世,族長說是妖獸所為,但我卻發現他身上有先夫的法力,」她大聲說道。

    「而昨日杜仙長斬殺的妖獸,我偏也認得,那是天一門下包前輩所豢養的靈獸氏鐵翅飛虎,先夫曾與包前輩修道多年,鐵翅飛虎又怎會害他,而如今,咱們丁家的人死法幾乎一模一樣,這分明是有人要嫁禍給這頭妖獸而已,」她說完這番話,雙目猶如利刃一般,緊盯著丁子昆。

    那丁子昆臉色大變,說道:「你血口噴人,在場之人,誰也沒有見到咱們丁家的人是如何被害的,只不過從屍首判斷的,最多是我等判斷失誤而已;還有,你自稱煉了同心雙結,這門功法咱們丁家還真沒有懂,而包前輩的靈獸,這裡又有誰認得?這些自然只能任你隨口胡說。」

    杜子平一聽,暗想薑還是老的辣,這一句話,就將丁羅氏難住了,她又如何證明這一點?只見丁羅氏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有這番話,我還有證據。昨天晚上,我去見杜仙長……」

    她話沒說完,杜子平就覺得不妙,只見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瞅了過來,只是他也無法解釋。不少人心中暗想,這杜子平看上去一表人才,又是名門大派出身,怎能這等急色?

    丁羅氏接著說道:「諸位不要想差了,我與杜仙長清清白白。昨夜,我不過就是將剛才那些話,告訴給杜仙長,並請他為先夫報仇。」

    眾人聽了,仍半信半疑。有人心下嘀咕,杜子平憑什麼要幫你報仇,你出得起什麼代價,還不是靠著女人最大的本錢,只是這番話,誰也不敢當面說出口來。丁子昆冷笑道:「證據呢?」丁羅氏轉過頭來,向杜子平說道:「還請杜仙長出示證據。」

    杜子平嘆了口氣,說道:「丁羅氏昨日與我第一次交談,我就發現她身中被人暗施浮影砂,因此,昨夜,她來到我的房間,我便施法取了出來。」說完,手掌攤開,掌心上放著一粒豆粒大小的紅砂。

    「浮影砂?這只能由胎動期修士才可以施展的神通,」一位老者說道。

    「不錯,而且胎動初期的修士,一般情況下,還不能施展此術,」丁劍鳴說道。

    「浮影砂?好啊,杜子平,你戀姦情熱,居然肯施展這種栽贓手段,」丁子昆勃然大怒。「這浮影砂,劍鳴修為尚淺,還不用施展,除了你還有誰?」

    杜子平一聽,那丁子昆竟然倒打一耙,冷笑一聲,說道:「丁族長,你好一張巧口啊,我再拿一個證據。」

    杜子平取出昨日在惡虎洞穴中那具骷髏的法寶囊,說道:「丁族長,你大可不認,不過,我回到門中,便稟告刑罰殿,你們丁家居然敢暗害我天一門的弟子!」

    「那鐵翅飛虎是不是包師叔的靈獸,我只要向門中詢問一下,便可知曉,」杜子平接著說道:「這法寶囊中有一枚玉簡,記載著一門法訣,名為妖神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0
第355章 血煞斧
               
    丁子昆聞言,立即面如死灰。

    「這門功法可以令修士煉化妖獸的魂魄,來突破金丹期的瓶頸,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如果煉化的妖獸修為過於高深,那麼就會出現反噬,修士的魂魄反被妖獸融入其中,」杜子平看了一眼丁子昆。

    「我這位包師兄在你們丁家受了重傷,跑到一處洞穴之中,無奈之下,只能冒險煉化這頭靈獸的魂魄,結果因為他身受重傷,不但沒有煉化成功,反被這頭妖獸吞噬了,從此,他就神智不清,與妖獸無異,」杜子平嘆了口氣說道。

    「但他一絲靈智尚存,更把你們丁家視為死仇,只是力所不逮。這也是這頭妖獸既會使用靈器,也會運用陣法的原因,只是陣法過繁複,它不能完全掌握。」

    「照你說來,那我丁子昆豈不成了傻子,明明知道那妖獸是包直豢養的靈獸,卻還請你們天一門的修士幫忙,就不怕被人看穿嗎?」丁子昆聽到這裡,不由得冷笑連連。

    眾人一聽,心下暗想,這到是有幾分道理,卻見杜子平又道:「丁族長想必也練過這妖神變,應該知道那妖神變需要修士精魂以結成金丹,只是丁族長壽元無多,已沒時間慢慢尋找胎動期的修士了,便將這主意打在我天一門的身上。」

    「原因就是丁族長有一個好弟弟,在本門執掌門派任務,知道我天一門中身家豐厚,以及背後有明師的胎動期修士,輕易不會去接任務,只有那些自行摸索的修士,才不得已做這些替人出力的活,只不過是為了掙些玉晶材料而已。而有後台背景的修士,他也會告知於你,不讓你下手。」

    「這些人到了丁家,一心只想除妖獸,卻被丁族長趁機施以暗算,一一害死,卻將這筆賬掛在這頭妖獸身上。這些人背後沒有靠山,本門也不會想到這麼多,等丁族長結成金丹,便更加不用理會了,丁族長真是好算計啊。」

    聽到這裡,眾人便多信了幾分,原因就是丁子昆近幾年來,修為的確進展神速,由胎動中期一下子便突破至胎動後期,而且迅速升至胎動後期的頂峰,當時旁人只道他厚積薄發,那想到會有這般隱密。

    杜子平又說道:「包直師叔只怕也是因為懂得這妖神訣,所以丁族長要將主意打到天一門身上,必須要先將包直師叔除掉,因此你們率先便掛了這麼一項任務。包師叔見居然還有一隻鐵翅飛虎,自是要來看個清楚,而他在天一門名氣雖大,但背後無人,你們便更加不放在心上。」

    「不用說了,那妖獸就是包直豢養的鐵翅飛虎,那妖神變的功法是我二人共同獲得的,我為了獨享這門法訣,趁他不備,下重手傷了他,結果他還是逃了出去,」丁子昆打斷杜子平的話,自行說了下去。

    其實包直也懂得這妖神訣,實是杜子平自行揣測,毫無證據。只是他這般說了出來,彷彿已經知曉,便逼丁子昆自行承認。

    「不錯,我在天一門懸賞這任務,就是為了抓幾個胎動期的修士,用他們的魂魄突破到金丹期。只不過,杜子平你身後有金丹期的高手作師父,還得元嬰期前輩的欣賞,為何要來這裡趟這種渾水?」丁子昆恨恨地說道。

    「本門修士死得蹊蹺,在下是奉命暗查,」杜子平信口說道。眾人聞言,均心中暗懍:「這天一門不愧為玉龍帝國第一大修真門派,果真不是好糊弄的。」卻哪裡知道,這不過是杜子平在胡吹法螺而已。

    丁子昆臉色數變,冷哼一聲,「你以為就吃定我了,丁家的人聽著,把這個杜子平與丁羅氏拿下。」

    「誰敢?」杜子平向周圍環視一圈說道。「此事是丁子昆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但倘若有人現在敢動手的話,那就是為虎為倀,屆時本門追究下來,定將會玉石俱焚。」

    丁家眾人遲疑著,不知是向杜子平出手,還是觀望,片刻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瞅向了丁劍鳴。丁劍鳴見了,深吸一口氣,向丁子昆說道:「族長,對不起了,丁家不能送到你一個人的手中。」

    丁子昆聞言,也不動怒,冷森森地說道:「杜子平,別以為你有幾隻妖獸相助,就可以在胎動期的修士中橫行了,我讓你見識一下妖神訣真正的神通。」說完一眼掃向丁劍鳴,轉身向門外邁出。

    杜子平也不答話,緊跟著也走出到門外,霞光一閃,兩人幾乎同時飛上了天空。丁子昆把手一揮,一柄一尺多少的小斧衝天而起,綻放出耀眼的血紅色光芒,映在丁子昆身上,竟猶如魔神一般,哪裡還有那日與鐵翅飛虎相鬥時的狼狽形象。

    那小斧在空中陡放大,變成一柄兩三丈長短的巨斧,挾著開天闢地般的氣勢,向杜子平斬去。杜子平一捏劍訣,頭上便現出兩道劍芒,一紅一白,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長虹,迎了過去。丁家眾人早已魚貫而出,仰頭觀看兩人相鬥。

    半空之中,劍光凜冽,斧影縱橫,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場面之宏偉,相鬥之激烈,地上眾人無不變色,均是有生之來首見。丁子昆面上隱隱透著黑氣,斧影開合之際更顯得狂暴,場面竟佔了七成的攻勢;杜子平白衣飄飄,劍光掩映之下,身形轉折顯得極為瀟灑,只是守多於攻,但劍光守得嚴密,絲毫沒有給對方可趁之機。

    台下眾人雖然修為不及,但劍修攻擊力極強,鬥法之際向來搶攻,這個基本道理還是知道的,見杜子平如此應對,均大惑不解。丁劍鳴卻皺起眉頭,緊緊盯著那柄巨斧,突然叫了出來:「血煞斧!那居然是血煞斧!」

    丁家眾人聽到「血煞斧」這個名字,個個臉色大變。原來這血煞斧是丁家傳下來的一件威力無窮的上品靈器,千餘多年前在一次戰鬥中被毀掉。由於此靈器煉製材料極為難得,煉製方法極為血腥,一直再無人煉製,所以一時眾人沒有認出,但沒想到丁子昆竟不知何時偷偷煉製出來。

    丁子溪喃喃道:「原來是血煞斧,怪不得杜仙長做為劍修,竟然不敢搶攻,但故老相傳,此斧的主人均遭橫死,族長難道……」

    杜子平有意試一下自己進階胎動七層後的劍術修為,不但沒有放出靈獸相助,連赤血幡與玄武盾也未祭出,全憑兩道劍芒對敵。

    只是雙方交手不久,杜子平便發現,對方這血煞斧居然有一股吸噬之力,無時無刻都在吸引體內精元靈力,自己每次搶攻,體內的法力似乎都翻騰起來,心下暗暗駭異,便以守代攻,等待機會。

    那丁子昆則更是驚訝無比,他的修為此時已是胎動九層頂峰,而且這妖神變功法,威力本來就強橫異常,但劍光斧影每一次撞擊,都感到全身一陣劇震。

    這也就罷了,每次撞擊後,他的經脈便感受到一股怪異的力量侵蝕,先是一股寒氣直逼過來,緊接著便是一股熱力炙烤,這兩種力量完全相反,卻居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令其經絡似乎都要痙攣一般。

    小半個時辰過後,那丁子昆的攻勢便有些放緩,杜子平趁機搶攻,但見兩道劍芒時而合二為一,猶如一柄開天巨刃,時而分頭夾擊,好似兩條鬧海蛟龍,攻勢由三成轉為六成,場面上反而佔了上風。

    鬥到分處,丁子昆仰天一聲長嘯,臉上黑氣更盛,竟猶如黑鍋底一般,巨大的斧影從空中斬下,這氣勢彷彿要將丁家所處的山峰斬成兩截。

    與此同時,杜子平大喝一聲「疾」,空中兩道劍芒合一,在空中一旋,化為一個太極圓盤。微微一顫,竟射出數百道劍光,形成道道洶湧澎湃的巨浪,將斧影完全吞沒其中。一陣轟鳴之後,丁子昆只覺全身劇震,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再也站立不住,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下子便摔到地上。

    他心頭驚怒焦急,法力更有些失控,嗚的一聲,那血煞斧的巨影再也支持不住,倒飛回來,迅速縮小,又回現出那一尺多長的本象,斧面上傷痕斑駁,竟然受了不小的損傷,丁子昆一陣恍惚,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眾人見杜子平沒有動用那幾隻靈獸,甚至連靈器都沒有動用,僅憑兩道劍芒就將丁子昆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均暗自慶幸,剛才沒有上前與杜子平動手,否則無須天一門再派來援兵,單杜子平一人,就足以橫掃丁家了,心下更是相信,杜子平是天一門派來暗查的特使。

    丁子昆看著那傲立空中的杜子平,更是憤恨,心頭一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只覺一股暴戾之氣直衝腦海,仰天大吼一聲,聲音兇猛暴戾,竟然不似人類。杜子平本來神態自若,見此情景,猛然想起一事,暗叫一聲:「不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0
第356章 波瀾又起
               
    那丁子昆吼聲一聲接著一聲,連綿不絕,身體也出現了變化,「波」的一聲,全身衣服碎裂,身體便長成兩丈多長,渾身上下佈滿青黑色的鱗甲,後背也鑽出幾根數尺長的硬刺來,手腳也變得極為鋒利,彷彿野獸的利爪。

    丁劍鳴臉色一變,從口中吐出三個字來,「鐵棘獸」,丁子溪見狀,便張口問道:「劍鳴,這是怎麼回事?」

    「這應該是妖神訣功法反噬,丁子昆當初煉化的應該是鐵棘獸精的精魂,如今他已墜入魔道了,」丁劍鳴答道,只是他彷彿見到杜子平的身體這時在空中微微頓了一下。

    那丁子昆此時靈智全失,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把杜子平殺死,雙手一伸,化做兩隻巨爪,向杜子平抓來,陽光閃耀之下,手掌上青黑色的鱗甲片片猶如磨盤大小,方圓十丈之內,全部籠罩其中,這一抓的氣勢竟還在那血煞斧之上。

    杜子平見狀,兩手一伸竟然硬接過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只見這雙手竟然化做兩隻金爪,手臂上還有龍鱗現出,隱隱發出龍吟之聲。四掌相接,竟然無聲無息,完全沒有出現眾人想像中的震天霹靂般的巨響,杜子平的身體倒飛出去,那丁子昆身體一陣微微晃動,但卻一步未退。

    眾人均想,杜子平這次過於託大,看他剛才的神通,似修習過練體術,只是這時的練體術雖強,又如何強過妖獸,而且還比他高一階的妖獸。

    杜子平飛出數丈,便停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一言不發,瞅著那丁子昆。

    那丁子昆仍一動不動,眾人正覺得奇怪,卻見他雙目流下淚來,片刻之後,眼淚化為紅色,竟然已變成鮮血,身體象木棍一般從半空中直上直下的摔了下來。身體尚未落地,那鱗甲便一片片地脫落下來,全身更如篩子一般,向四周噴射出無數道血液來。

    丁家眾人更是大吃一驚,見丁子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杜子平也飛了過去,這才小心翼翼地圍了過來,卻見丁子昆又恢復到人形,只是全身猶如血人一般,兩眼瞪得大大的,竟是死不瞑目。

    丁家眾人這時瞧著杜子平,無不將其視為天人一般,心下又是害怕,又是佩服。其實那丁子昆在空中硬架杜子平的斬龍訣一擊,已是身受重傷,這才壓制不住那獸魂的反噬。否則便是化龍訣威力再強大,杜子平雙爪一擊,也不可能將丁子昆擊斃。

    良久,丁羅氏走上前來,盈盈施了一禮,說道:「多謝杜仙長為先夫報仇。」杜子平瞅了她一眼,卻未言語。那丁劍鳴猛然醒悟,也向杜子平說道:「丁子昆所作所為全是他個人的事,我們丁家可與此無關啊。不過,他擔任丁家族長時日已久,還請杜仙長給他一個全屍,留一線香火情。」

    杜子平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丁子昆死了,那麼你們丁家現在該以誰為主,讓我回門中也好有一個交待啊?」

    丁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後,一位老者站出來說道:「本來丁子昆死了,他的弟弟丁子鶴應該繼任族長,只是他列入天一門內,早已放棄族長身份,現在來看,丁劍鳴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言一出,除丁子溪與丁劍鳴父子外,均互相點了點頭,杜子平見了,說道:「你們真要推舉丁劍鳴當族長?」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不錯,現在只有他最合適了。」

    「這丁子昆死有餘辜不假,但這丁劍鳴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居然要選他,真是有眼無珠,」杜子平突然冷笑道。

    眾人不由得一怔,丁子溪大著膽子問道:「杜仙長,你這是何意?劍鳴現在在丁家中修為最高,資質最好,而且丁子昆在世時,也誇他老成持重,在管理家族事務方面,也有不少經驗,這族長之位,舍他其誰呢?」

    「你們知道為什麼丁子昆死不瞑目嗎?」杜子平問道。「因為他還替別人背了黑鍋。」

    「杜仙長,你這是何意?丁子昆死前都認罪了啊,」丁劍鳴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錯,我天一門的胎動期修士是他殺的,但還有一個幫凶卻仍逍遙在外,而且丁家那些死者,也不見得都是死在他的手裡,至少那丁劍虛就不是死在他的手裡,凶手卻是丁劍鳴,」杜子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丁劍鳴。

    「杜仙長,我們丁家到底與你有什麼仇恨,你剛斬殺丁子昆,現在又來針對我,似乎要將我們丁家連根拔起,這未免太過份了吧,」丁劍鳴鼓起勇氣說道,但與杜子平的目光一接觸,不由得便退了一步,又低下頭來。

    「昨夜,那丁羅氏找我,所說的句句在理,不由得我不信,只是這中間有了一個破綻。她說她的丈夫曾經跟隨包師兄學道,別人並不知曉,同時又暗指證丁子昆害死包師兄,只是我拿出那怪獸的精魂問她,她說那有幾分包師叔的樣子,」杜子平轉身對丁羅氏微微一笑。

    「不巧,我與包師叔還是有幾分交情的。連我都無法認出,丁羅氏只是見過幾面,居然能認得出來,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栽贓嫁禍了。」杜子平又接著說道,又用目光瞥了一眼丁劍鳴,只是在後者眼中,這兩道目光比利劍還要鋒利。

    他面上也猶如被斬了一劍一般,突然大聲說道:「那最多也只能證明丁羅氏騙你,與我有什麼關係?」

    「丁羅氏不認得包師叔,證明她之前說的是假話,但她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栽贓丁子昆,定是有人在背後使,而且這此所講的一定是真話,否則很快就會被人揭穿。事實上,那丁子昆也承認了。」

    「包師叔當日受了重傷,強行煉化鐵翅飛虎的魂魄失敗,反而化為妖身,但心中恨意不消,一直都找丁子昆的麻煩,但我奇怪的是,這頭鐵翅飛虎對丁劍鳴恨意卻絲毫不弱於丁子昆,」杜子平冷冷地說道。「這證明,當日暗害伍師兄的還有一人,就是丁劍鳴。因此,他才知道這怪獸就是鐵翅飛虎,所以才敢栽贓於丁子昆。」

    「那我為什麼要害丁族長?這對我有什麼好處?」丁劍鳴冷汗淋漓,突然又問道,聲音嘶啞,彷彿困獸一般,但臉色上彷彿又是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

    「因為你想當這個丁家的族長,之前丁子昆壽命沒有多少年,你無所謂,可現在他練了妖神訣,結丹在即,你等不起了,」杜子平冷冷地說道:「還有那浮影砂,丁子昆只道是我下的黑手,卻萬萬沒有想到是你丁劍鳴的手段。你在丁羅氏身上下了浮影砂,想讓我判斷失誤。」

    「不要說你修為不夠,還不能施展這門法術,你也練了妖神訣,修為已是胎動五期,剛才你對丁子昆化身妖獸如此熟悉,若不是煉了妖神訣,如何能夠判斷這麼準確?」杜子平又看了看丁子昆的屍體,面帶幾分憐憫之色說道。

    「那丁子昆雖然想結丹,但心中至死還是唸著丁家。剛才在廳內,丁劍鳴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丁子昆,可他最終也不肯說出丁劍鳴也是害死伍師兄的幫凶,因為他怕丁家的實力損耗得太大,反正他也是一死,就一個人頂來下吧。」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般愛護的丁劍鳴,卻是在他背後刺了致命的一刀,」杜子平嘆了口氣。「你們居然還要推選這種人當族長?而且丁劍鳴生怕我不管這件事,昨夜便將丁劍虛殺死,嫁禍給丁子昆,讓我不得不插手其中,否則無法回門中交待。這些還不算,今日讓丁羅氏率先發難,將矛盾激化,全然不顧枕邊人的安危。」

    「杜仙長,你說的不錯,這些確實是丁劍鳴讓我做的,」丁羅氏幽幽地說道。「他一心想當族長,便讓我去引誘你,想借刀殺人,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你這賤人,血口噴人,」丁劍鳴氣得渾身顫抖起來,又叫道:「賤人,你看中了杜子平,而當年二叔得罪過杜子平,他便想這次一舉剷除丁家,你就與他竄通好了來陷害我。」

    「陷害你?」杜子平冷笑一聲,手掌一招,一道白光從丁羅氏身上飛出,裡面有一粒豆粒大小的紅色砂粒,赫然又是浮影砂。「不只你會用浮影砂,我也會用,昨夜你與丁羅氏的一番話,我早就清清楚楚了。」

    聽到這裡,丁劍鳴登時臉死如灰。

    「不過,令我驚訝的是,丁子昆對你還真不薄,連七巧鏡與遁地屋,這種異寶,都給了你。」

    「不是的,杜仙長,那是包前輩的寶物。其實跟隨包前輩學道的不是先夫,而是丁劍鳴。只不過,丁劍鳴一心想當這個丁家的族長,最終沒有正式拜入伍前輩的門下,包前輩還是給了他這兩件寶物,」丁羅氏又張口說道。

    「好一個丁劍鳴,你不但暗害你們本家的族長,連授業恩師也敢下毒手,」杜子平勃然色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3
第357章 書塾
               
    丁劍鳴一捏法訣,一道白光便向杜子平刺了過去,同時身體騰空而起,向相反方向飛去。杜子平把手一揮,一道劍氣便劈了過去,將那道白光斬成兩截,落到地上,變成兩塊凡鐵。

    那丁劍鳴見杜子平沒有追來,不由得心頭暗喜,腳下正待加**力,突然覺得一股寒氣從腰間升起,竟然令他動彈不得。他低頭一看,一條白色光帶便將他牢牢捆住,一層冰霜向他胸腹之間蔓延上來。

    同時他胸口一痛,四隻鳥爪便透體而過,正是那兩隻雪玉鳥。這兩隻雪玉鳥用力一撕,丁劍鳴的身體便撕成四片。本來以丁劍鳴的本事,即便不敵,也不會這般輕易隕命,只是他陰謀敗露,心慌意亂之際,毫無防備,這才被這兩隻雪玉鳥一擊喪命。

    那丁子虛見了,呆了一呆,便沖上前去,老淚縱橫,抱著丁劍鳴殘屍痛哭,任身上沾滿血跡,也全不在意。雖然丁子昆與丁劍鳴二人確有取死之道,但當著丁家眾人之面,這般被外人斬殺,丁家任誰也覺得尷尬萬分,屈辱異常。

    更關健的是,此後丁家再無胎動期高手坐鎮,整個家族都有覆滅的危險。雖然丁子鶴還在天一門中,而且也是胎動期高手,但此事與他定有牽連,他自身只怕都難保,又哪裡能夠回來,庇護丁家呢?丁家眾人面面相覷,均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那丁子虛突然凌空躍起,揮出四道風刃,又祭出一柄錘狀法器,惡狠狠地向丁羅氏撲去。原來他自知修為與杜子平相差太遠,報仇毫無希望,把這一腔怒火全算到丁羅氏頭上,一直在等待時機,此時趁人不備,立施殺手。

    那丁羅氏早有防範,祭出一隻手帕狀的法器,將這四道風刃擋住,只是錘狀法器快若閃電,她修為不及,也無暇遮擋避讓。眼見她就要香銷玉隕,卻見一隻大手在空中顯現,手掌上泛起一層金光,轉瞬間就把這柄錘狀法器抓到手中,正是杜子平。

    那丁子虛看了看杜子平,慘笑道:「你道法高深,我不是對手,但這丁羅氏與你毫無關係,她又是掀起這巨濤駭浪的元兇巨惡,於情於理,她都該死。我剷除丁家叛徒,外人又怎能插手。」

    眾人聽了,心中均想,雖然將丁羅氏稱之為元兇巨惡未免過份,但若沒有她,也不會掀起這般事情,不至於讓丁家陷入如此困境,丁子虛雖然是為子報仇,這個道理也勉強說得過去,只是現在丁家拿什麼與杜子平抗衡,他就是要插手,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杜子平緩緩道:「丁羅氏所作所為,雖有不當之處,但她是為丈夫報仇,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她手上又沒沾上你們丁家人的血,罪不致死。」

    「哼,罪不致死?若不是她勾引劍鳴,劍鳴一向深明大義,又怎能做出這等事來?只怕你是戀姦情熱,胡亂為她開脫吧,」丁子虛怒喝道,丁劍鳴一死,他便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切都不顧了。

    杜子平面上青光大盛,只是那青光一現即逝,頃刻間又回覆了正常。他正色道:「我念你心痛愛子身亡,不與你一般見識,但你這般辱我名譽,卻不能不罰。」

    話音一落,手掌上一道紅芒閃過,那柄錘狀法器登時便化為一道青煙,消散在空中。丁子虛心神相連,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繼血絲來。他面色慘白,心下更是駭然,這柄小錘,是一件上品法器,即便是胎動期修士動用靈器,也不會這般輕易毀掉。

    「你們丁家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也要回門覆命了,」杜子平冷哼一聲,腳下青光一閃,便消失不見。

    不提丁家如何善後,杜子平在空中取出一枚玉簡,將此經過詳細地記錄完畢,以飛劍傳書之法,發至刑罰殿,他卻遁光一閃,直奔丁家東南方數百里之外的地方,那裡正是嶺南楊家藏寶之處。

    只是距那嶺南楊家藏寶地約有數十里之時,杜子平卻察覺了一道極細微詭異的靈氣波動。若非這道靈氣波動含有一絲令他有幾分熟悉的斷魂火的氣息,饒是他靈識過人,也決計發現不了。

    這道靈氣波動雖然轉眼即逝,但仍被他發現些許痕跡,他沿著這道靈氣波動的方向尋去,只見眼前出現一個村莊,但這靈氣波動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微一沉吟,信手走入村中,卻聽見不遠處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居然是一間書塾。他見一時也無法尋覓到靈氣波動,便向這書塾走了過去。只是他心中也有些欣慰,這山村離都市這等遠,仍有書塾,想必是玉龍帝國興盛,連山村之人都希望透過科舉,出人投地。

    他畢竟曾是玉龍帝國的天子,雖然步入修仙界,但這不代表他與整個玉龍帝國已經形同陌路。道心磨煉講究的是看透世情,而非與世間徹底斷絕聯繫,否則磨煉道心只需在深山老林中閉關,不理身外之事就可以了,何必如此費力,以至於連管中仙這種天才至今還在世俗界浮沉。

    他靠近前去,只見裡面有二三十個孩童跟著一位先生在吟讀,那先生一副白淨面皮,四十歲上下,看上去到是有幾分書卷氣。又過片刻,那先生出門辦事,留下幾個題目,令這些頑童自行破題。

    杜子平本欲離去,卻突然之間覺察到一股極淡的靈氣,若非他靈識過人,亦被瞞過,饒是如此,他也只是判定那股靈氣來自於東角的幾個孩童,無法斷定是哪一個。更有奇異之處,杜子平雖然覺這股靈氣與他追逐的那道靈氣波動完全不同,但也有幾分熟悉。

    當下他使了個隱身術,躲在一旁。這些個頑童見先生去得遠了,又有哪個能坐得住,便一哄而散出門玩耍,偏生東角有兩個孩童依然不動。這兩個孩童一個穿青,一個穿白,那青衣孩童走了過去,扯住那白衣孩童說道:「畢塵,今日先生出了題目,要我們做,我那有這樣心情,你一向聰明得緊,幫我做了吧。」

    那畢塵說道:「恐怕做出來不好,不中先生之意。」那青衣孩童道:「休要太謙,一定要拜煩的了。」畢塵終究耐不過面皮來,只得替那青衣孩童做了。杜子平聞言,便不禁多看了這畢塵兩眼,只見這畢塵不過**歲的年紀,五官清秀。

    這時,他又察覺到一陣靈力波動,不由得仔細看了那個青衣孩童,心下到有些糊塗了。直到放學後,那畢塵離開書塾,向村中一戶人家走去。杜子平捏著隱身訣緊隨其後。看那家院子,到像是村中首屈一指的人家。這畢塵進得屋內,便說道:「娘,我回來了。」

    這時卻見一個四五歲粉妝玉啄的小女孩走了過來,脆生生地叫道:「哥哥,你這次要不陪我玩,我可不依。」

    「別鬧了,要吃晚飯了,吃完之後,你們兩個再去玩耍,」裡面傳來一個婦人柔和輕緩的聲音,這時,簾幕一卷,一個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杜子平一眼望去,這婦人雖無法力在身,但身體氣血之力頗為濃厚,顯然是服食過什麼天材地寶,或是修煉界的靈藥。他心內便是一驚,暗自尋思:莫非這藏寶提前出世,讓這婦人服用過了?

    只是這婦人所服用的靈藥效果也是一般,否則她沒有修煉過法力,稍好一些的靈藥便會令她爆體而亡。

    那畢塵又說道:「娘,我身上這枚玉珮似乎又有些反應,依舊向前幾次那樣,一股暖意湧入胸腹當中。」

    那婦人道:「這是第三次了吧,說也奇怪,你大哥留下此物,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什麼動靜,怎的最近這兩個月,屢次出現這種情形?」

    畢塵道:「娘,大哥留下的這塊玉珮不是說可以百邪不侵嗎?是不是有什麼邪物入侵,被這塊玉珮擋住?」

    那婦人道:「提起你大哥畢凡,我就生氣,他好端端地卻要學什麼道,搞了這些東東。這光天化日之下,哪來什麼邪物?若是有邪物,咱們這村子裡終歸會有些異常,你可看到過?」

    畢塵道:「大哥學道很好啊,要不是他學道,上次回家,娘你的病誰也治不好呢。我聽大哥說,他如今到了什麼胎動層次,估計是很厲害的,而且他師門叫什麼天一門,很是威風啊。」

    那婦人道:「我且先告訴你,你可不要學你大哥,去學什麼道,咱們畢家現在就靠你傳宗接代了。」

    畢塵道:「大哥說了,學道也不是不能娶妻,到時大哥娶一個仙女回來,你就高興了。」

    「仙女?不領個女妖回來,我就知足了。上次回來那個女子,邪氣森森的,哪裡是什麼好人家?」這時,一個男子走了進去。

    畢塵喚了一聲爹,便不再言話了。接下來,他們一家人說話,杜子平在旁邊聽著,才知道那個青衣孩童喚作洪剛,住在村東頭,與畢塵很是投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4
第358章 九陰絕脈
               
    杜子平聽到這裡,這才明白過來,這婦人想必是服用了畢凡所贈的靈丹,這才身輕體健。既然此事與那嶺南楊家的藏寶無關,他也就沒有興趣,便離開畢家,到村東頭,找到那洪剛家,在戶外布下禁制,自家卻隱入龍淵壺中。

    杜子平在龍淵壺之內,擺弄那顆從丁家獲得的石珠。他已用了不下十種的法訣,也未發現有什麼特殊變化,只是那種熟悉之感,怎麼也驅之不散。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子平似乎感覺到什麼,收起那石珠,走出龍淵壺,但見一個孩童走了出來,正是那洪剛,只見他四處打量了一下,便向村東口跑去,現在已是三更時分,路上無人,洪剛不但沒有半分懼色,反而流出幾分興奮焦急之色。

    他跑出村口,徑直向山上走去,不多時來到一個洞穴口,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洪剛嗎?你又來這做什麼?我不是告訴你,這兩天我正處在修煉的緊要關頭,沒事你不要打擾我嗎?」

    「師父,你給我的那穿心散沒有用啊?畢塵仍然毫無反應,」洪剛說道。

    「噢,那應該是他們家裡的護身寶物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畢意他們還有兒子也在修道,這也算不了什麼的,你為什麼非要害那畢塵啊?」那低沉的語音回道。

    「那畢家不就出了一個所謂的修仙者嗎?不但是村裡的首富,而且無論是誰,對他們家都是畢恭畢敬的,好不神氣,我就是看不順眼,」洪剛悻悻地答道。杜子平聽道這裡,眉頭一皺,原來要害畢塵的,只是這個洪剛,與洞內的修士沒有關係。

    「你真是胡鬧,我不是告訴你嗎,你只要好好修練,金銀算得了什麼?算了,我給你一些這種身外之物,讓你家比畢家更富有,你就不要再去打他們的主意了,」洞內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不,師父,你不是說我煉了這百鬼奪魄的功法,就可以令別人都聽我的號令嗎?我要讓畢塵親手把他們的家財給我,讓畢家眾人,都奉我為主,這才痛快,」洪剛卻一口回絕,他越說越是興奮,小小的臉上竟然露出幾分殘忍的表情,彷彿已看到畢家所有人向他卑躬屈膝一般。

    「我上次施展這門道術無效,你說配合這穿心散就可以了,結果還不是一樣?」

    原來,杜子平白日感應的靈氣波動是畢塵身上護身符的反應。那洪剛用穿心粉,悄悄撒在畢塵身上,那護身符自動護主,被杜子平發覺,這才瞧了出來。那畢凡也是天一門下,想必所留下的寶物,也是用天一門的法力祭煉過了,因此才讓杜子平有所察覺。

    「你怎麼能不聽為師的話呢?」洞內那人聲音突然嚴厲起來。

    「弟子不敢,弟子再也不會為這種事情,來麻煩師父了,等我修為上去之後,自行解決,」洪剛見那人動怒,急忙說道。

    「你,好吧,我就為你出手一次,除掉你心中的魔障吧,」洞內那人顯然是無可奈何。

    杜子平聽到這裡,手指一彈,一道微風便將那洪剛束住,然後向洞內說道:「道友是何方人士?在下天一門畢凡。」他不願暴露身份,便打起了畢凡的旗號。

    洞內那人過了半晌,方才回道:「你也姓畢,想必我這徒兒想害的畢家,就是你的俗家了。」

    「道友果然聰明,一下子便猜到了,」杜子平微微笑道。

    「是我教徒無方,之後我一定對劣徒嚴加管教,絕不會讓他傷畢家一草一木,」那人又道,顯然對杜子平這神出鬼沒的手段有幾分忌憚。

    杜子平仰天笑道:「畢某不是剛出道的雛兒,雖然沒有修煉過這百鬼奪魄的功法,但洪剛這九陰絕脈,是逃不過我眼睛的。」

    「難道道友想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不成?」那人說道,口氣中充滿了譏諷之意。

    「道友說笑了,在修煉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早已成為慣例,在下也沒有這份閒心管不相干的事,」杜子平似是聽不出那人話中之意,接著說道:「但此處是凡俗之地,道友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知何故啊?」

    原來他心下生疑,此人也是為嶺南楊家的藏寶而來。要知道除此之外,這裡再沒有任何之物,能被修士看中。

    那人沉吟片刻,說道:「原來閣下也是一個有心人。」話音一落,洞口便出現一個黑袍怪客,看上去約在五旬左右,頭上挽著一個道髻,黃焦焦的一張馬臉上,生著亂草似的一叢黃鬍子,背後還背著一個碩大無比的朱漆葫蘆,修為與杜子平一般無二,均是胎動七層。

    「道友如果肯退一步,七日內我必將登門拜謝,」那人仍不想與杜子平正面對敵。

    杜子平心頭一動,哈哈笑道:「你搞什麼鬼,七日內難不成能煉製出什麼威力奇大的寶物不成?你打算將洪剛這小子煉成化血魔屍,只怕這一村子裡的人都要遭殃。畢某從小生長在此村之中,絕不會允許你在這裡煉製這種妖物。」

    吸血魔屍與血煞魔屍一樣,都是一種殭屍,威力無窮,輕易便可力壓同階修士,魔道人士對此極是渴求,只是祭煉之法極為血腥,即便是祭煉初始,往往都要屠盡一村一鎮之人。

    但凡殭屍進階都是極難的,不過,用身具九陰絕脈的人進行練制,不但進階奇快,而且威力也更大三分,據說曾經有胎動期修士培育這種魔屍,在修士為金丹後期時,那魔屍居然搶先一步,結嬰成功。

    那人聽到這裡,便知此事已不能善了,心中暗恨,他這幾日確實在煉製一柄威力極大的神通,所以他才忍氣吞聲,想息事寧人,只須等七日後,練成這門神通之後,再找場子不遲。只是杜子平聰明絕頂,一下子便猜了出來。

    那人左手袍袖一展,起了一陣陰風。剎時間,烏雲暴起,鋪天蓋地般地向杜子平襲來,同時雙眼一瞪,竟從雙目之中射出兩道細細的紅線。

    杜子平見了,呵呵一笑,嘴裡說道:「你那烏雲毒煞,也來獻寶。」二指一併,一紅一白兩道劍芒就將那兩道紅線抵住,身上籠起一起紅霧,任由那烏雲毒煞罩住全身。

    那人發出的兩條紅線初時,還抵住杜子平的兩道劍芒,但不多時,便節節後退,出現不呈之狀。那籠罩在杜子平身上的烏雲毒煞卻慢慢變淡,竟然讓杜子平吸入那紅霧當中。只見那紅霧當中出現十餘種蛇蠍蜈蚣之類的血獸,將這烏雲毒煞一口口地吞噬下去。

    那人見了,心中大駭,這烏雲毒煞是他採取七七四十九毒獸的毒素練制而成,一般的胎動期修士,別說讓此物籠罩,就是連靈器都不願與之直接接觸。他哪裡知道,杜子平修煉的天罡地煞血獸變中的毒獸,最喜這種毒物。這烏雲毒煞正是這些毒獸的大補之物。

    他這裡正在驚駭,突聽空中那兩條紅線發出哀鳴之聲,急忙抬頭看去,只聽得喀嚓兩聲細微的脆響,兩條紅線被斷成四截,落在地上,成為凡鐵!這下,他心頭暴怒,從背後取下那隻葫蘆來,輕輕一拍,一道百餘丈長的青色魔火,便身杜子平身上捲來。

    杜子平見這魔火,「斷魂火」這三個字,險些叫出聲來,但隨即發現此火斷魂火有些不同,但心中仍生起一陣危險之極的感覺,當下不敢怠慢,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在空中!

    那人見了,嘴角抽搐一下,說道:「風遁術」,急忙飛上空中,就見一道匹練似的劍光,原地斬過,當時,他只要動作稍慢半分,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杜子平一劍走空,反手一拳揮出,便是百餘枚火球擊了過去,口中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見識一下我的天火流星。」

    那人肩頭一抖,面前便出現一隻白骨盾牌。那盾牌與火球甫一交接,便只聽得轟隆一聲,那白骨盾牌便被火焰吞沒。那火焰就勢一卷,化為一條火龍,將那白骨盾牌纏住,咔嚓一聲,骨盾表現出現片片裂痕,隨即便化為碎片,向地面跌落下去。

    杜子平的明心訣可以令其動用碧靈血焰的一絲威能之後,他的龍神拳火屬性神通大進,但這次居然一下將一件上品靈器輕鬆毀掉,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人大驚,這白骨盾牌雖然在上品靈器中只是普通貨色,但這麼快便被毀掉,也實在是驚人之極。他一拍葫蘆,那道綠火倏地飛回,化為一點火星,迎了過去。

    杜子平這次到是吃了一驚,喝道:「真火化雷,你居然有這般本事。」他身形一轉,便要施展風遁術離去。

    那火星猛地炸開,將火龍炸成數截,化為兩道火蛇,將杜子平困在當中。杜子平見了,一捏法訣,在火光之中一閃,將飛了出去,正是火遁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30 17:24
第359章 四象珠
               
    那人見了,面上露出不捨之色,大袖一捲,一道紅光飛出。杜子平一眼瞧出,這是一塊赤焰石。只是這赤焰石只是一塊罕見的靈材,鬥法中拋出,並無任何作用。

    他正自詫異之時,那人又捏了一道法訣,這赤焰石進入綠火當中,火焰轟地一下暴漲,顏色又青了幾分。

    「斷魂火!」

    杜子平大驚,這火焰居然盡數轉化為斷魂火。更要命的是,他丹田中的碧靈血焰又劇裂的抖動了一下,裡面的斷魂火似乎也獲得感應,拚命地要從碧靈血焰中掙脫。

    一震之下,那斷魂火便將他全身裹住,迅速滲入體內,杜子平劇痛無比,在空中晃了兩晃。那人咬牙切齒地叫道:「小賊,讓你嘗嘗斷魂火的滋味。」

    他正待再施展別種神通,卻見空中飛出兩隻雪白的大鳥,口噴寒霧,翅扇冰刃,瞬間便攻到他的身前。

    他剛一避開,半空中飛來一柄巨斧,向他斬來,隨即一個身高丈二渾身血紅的大漢出現在他身旁,正是血煞魔屍。

    他暗暗叫苦,他的稱手靈器被杜子平毀掉,斷魂火又收不回來,那血煞魔屍也就罷了,縱然沒有靈器,即便不敵,一時之間到也不會落敗,但那兩隻雪白大鳥可著實了得。雖然它們的修為不及,但一對一,即便他渾身寶物都在手,也未必能贏,更不必說現在了。

    寒霧之中,他行動稍緩,脅下便被一柄冰刃射中,緊接著,寒霧便籠罩在身上。那血煞魔屍大吼一聲,身子一躬,便長成近三丈高,大斧一輪,劈在他的脖頸之上,咔嚓一聲,頭顱便飛了出去,一具無頭屍體落到地上。

    杜子平卻一直盤膝打坐,過了良久,那斷魂火進入識海之中,被碧靈血焰盡數吞噬,他這才睜開雙眼,發覺全身已被汗水打透。

    這一仗委實驚險,此人的神通修為雖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但這斷魂火實在了得,而且他體內斷魂火一日不除,便是一個隱憂。這次碧靈血焰吞噬了斷魂火,卻仍沒有煉化,反而與先前的斷魂火融為一體,聲勢更加浩大,只不過碧靈血焰仍能將它們困住,但想要煉化,只怕不是十年八年的時間可以做到的。

    杜子平把手一招,那人的法寶囊、葫蘆便飛了過來。這葫蘆只是盛火的靈器,除了可以再裝一些物事之外,也無其它用處。法寶囊中,只有千餘塊玉晶,與寥寥幾件普通的靈材。其中有兩枚玉簡,便引起了杜子平的注意。

    一枚玉簡記載著一種陰鬼訣的鬼道修煉法訣,雖然並無大用,但其中也有幾種神通,值得借鑑。另一枚玉簡卻記錄著斷魂火的煉製秘法。根據這玉簡所述,將綠魂鬼火與血焰石用秘法煉製七日之後,便可以轉化為斷魂火。

    杜子平在手中轉了下這枚玉簡,輕笑道:「原來那葫蘆裡裝的就是綠魂鬼火,有了這秘法與血焰石,怪不得他要等七日呢。」

    他低頭又看了看,早已暈倒的洪剛,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洪剛年紀雖小,但心腸歹毒,留下來,只怕以後又生歹意,反而害了家人;殺了他,這麼大的小孩子,又如何下得了手?他尋思片刻,從空中落下,一指點在洪剛的丹田之上,那洪剛渾身一陣痙攣,卻仍然昏迷不醒。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那洪剛醒來,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不由得吃了一驚,見洞內的師父也蹤影皆無,便回到家中,只是後來,他發覺無論如何修煉,也沒有誕生半分靈力。原來,杜子平那一指,破了他的丹田,讓他以後,無法修練,其實這對洪剛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他那九陰絕脈也廢了,日後不會再有魔道人士打他的主意了。

    杜子平本想接下來便去探查嶺南楊家的藏寶,只是經過此事,對探寶之事就更加小心起來。他找到那藏寶地點的入口,布下監測法陣,自己卻躲到遠處,調養傷勢。那斷魂火雖然被他降服,但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過了大半個月,杜子平傷勢已好,卻不見這處藏寶處有什麼異動,便準備過幾日獨自探索。這日晚間,他正在山洞內打坐,驀地睜開雙眼,右手突然一揮,即見從袖管之內飛出了一片虹霓,直向著牆壁上襲去,立刻濺出了一片強烈的光雨。光雨之後,牆壁上頓時就像是開了扇透明的窗戶一般,將外界景像一一展現出來。

    只見兩座山峰下方的一片山谷裡,站著四個黑衣老者,修為均是胎動後期九層。這四人全長著一張焦黃的馬臉,與前些日子死在杜子平手下那個魔道修士五官上有幾分相似之處,為首的那個老者臉上還有一道半尺多長的刀痕。

    「五弟怎麼還不來,我這幾天心驚肉跳,感覺有大禍臨頭,難不成是五弟出了什麼漏子?」那刀疤老者說道。

    「大哥不要多想了,咱們還是先去取寶吧,他來這裡,會與咱們聯繫的。」

    「不錯,五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他知道輕重,探寶之前應該不會節外生枝的,應該是在煉製他那斷魂火吧。」

    「對,五弟的修為最弱,他自然多修練一些神通,在這藏寶之地裡,也會多幾分自保之力。」其餘三人紛紛說道。

    「好吧,咱們先進去。不過,大家可要小心些,這嶺南楊家當年是玉龍帝國第一修仙家族,後來得罪了咱們紅木嶺,數千年前被本門的前輩用蠱咒術毀掉,但據說當時楊家第一高手楊清山卻沒有死掉,帶著家族的核心財富,藏到這裡了。只怕其中有凶險之處,」刀疤老者鄭重地說道。

    「居然連本門前輩的蠱咒術都沒有將這個楊清山咒死?那麼楊清山為什麼還搞這麼一個藏寶地啊?要知道,咱紅木嶺在大涼國雖然勢力強大,但在玉龍帝國還是鞭長莫及啊,」一人好奇地問道。

    「那楊清山雖然活下來,但經此一役,壽元無多。不但楊家其它人士均中了蠱咒術,而且千年內世世代代,只要有楊家血脈的人,均未倖免,只要金丹一成,便立即爆體而亡,他楊清山也清楚得很,這是不得已罷了。現在千年之期早已過了,只怕楊家也會有人前來。」

    「那是本門哪位前輩?蠱咒術竟然修煉到這個地步?」其餘三人面露羨慕之色。

    「幾千年前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只知道當年本門那位前輩本來就是千年難見的奇才,但也因為這次咒死楊清山,被蠱咒術反噬而死。你們也要注意了,蠱咒術反噬極為凶厲,沒有把握可不要輕易動用,所以師父也沒有傳五弟這門神通,」說完,這刀疤老者,從懷中取出一枚水晶球來。

    杜子平聽到這裡,這才知道,當年楊家為什麼會衰落,同時對這幾人極是忌憚,那蠱咒術防不勝防,若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同時,他又是疑雲大起,這藏寶圖這幾人為什麼也有?

    他正自沉思,那刀疤老者捏了個法訣,那水晶球緩緩飛到空中,迅速旋轉起來,變成直徑丈許的圓球。他用手一指道:「現!」一片異光閃過,球內遂即現出了一些起伏的山巒,奔騰的溪水,甚至於樹木花草,無不纖毫畢現,蔚為奇觀。這些景緻一經現出,就像是走馬燈似地轉個不停。

    轉著轉著,刀疤老者忽然用手一指,水晶球便即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但見一片雲煙瀰漫著整個珠面,等到這些雲煙漸漸散去之後,現出兩座山峰,山峰下面一片山谷,正是此處。那球中景像更見清晰,陡然現出了一座洞府。

    就在此時,球內現出的畫面上,倏地湧起了一片彩光,立刻攪亂了原先所顯出的畫面,兩相混淆,頓時連發光芒四射,珠面上遂即現出一片空白。這老者面色一沉,一連向著空中水晶球指了幾下,球內一連湧現出紅、黃、青、紫各種光彩,各種異光連閃數下,才又模糊地現出了原先景像。

    球面又是一閃,頓時畫面轉動,洞府前現出一條碎石小路,一直深入一片森林之中,這時球內又湧起了一片彩光,景象再次轉為模糊。那老者又打入幾道法訣,但球內景象依然在森林處停滯下來。

    這老者嘆了口氣,雙手一推,水晶球一個旋轉,畫面顯示之處,已到那洞府門前,直直地向洞室推近。這時彩光大盛,球內又是一片空白,這老者頹然一嘆,左手一揮,那水晶球恢復原狀,沒入袖中。

    這老者嘆道:「不是這四象珠威力不夠,而是我的法力不足,雖然楊清山留下的禁制已過了數千年,仍阻止我繼續探查。」

    「那也不盡然,」右側的一位老者說道。「那畫面中洞府前不是有一片森林嗎?」

    「這山上從來不缺森林,你能看出什麼?」刀疤老者說道,頗有幾分氣餒。

    「大哥請看,眼前這片森林,」右側那老者手一指,指向數十丈遠處一小片花樹林。

    「三哥,你看出什麼,就直說了吧,別賣關子了,」站在最後面的老者忍耐不住,張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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