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聽靈師 作者:東邪007(已完成)

 
Babcorn 2016-4-17 11:12: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1 70060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19
第90章 斬羊後



    「斬」之聲出,天地氣象似乎為之一變——風止聲消,萬籟之中只剩下人們屏息不住的低緩呼息,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會場中心的幾人及一羊身上。

    「斬」之聲落,一名助手抓住紅布一角,一拉一抖,瀟灑之極,拉風之狀堪比國旗班升旗手的那一神級一甩。若是放在平時,就憑這一動作就不知可以秒殺多少男女老少,可惜現在他只是配角,操刀佬和那隻雪白的山羊此時此刻才是主角。

    另一個助手則手執羊頭雙角,那神情專注的模樣似乎他的世界就只有那雙羊角,那隻羊頭。

    操刀佬聽聞「斬」之聲,突然睜開雙眼,射出神光如電,手中大斬刀高高舉起,似乎隨時可能落下。

    兀然,那山羊似乎幡然醒悟,並意識到大事不妙,可全身被控制,羊頭雙角更是被死死抓住,只得拱動頸脖,想掙扎脫來。

    就是這時——

    說時遲,那時快,操刀佬突然瞄準時機,一刀爆斬而下——

    「嚓——」刀光一閃,羊頭應聲而斷。

    「噗——」羊頭被助手拎走,羊血自頸脖處噴灑而出,自有助手持盆接血,熟練如常。

    「啊——」圍眾被眼前一幕驚呆鎮住,驚呼拖口而出。

    那一刀的無盡風情,那一聲的勾魂動魄,那一抹鮮紅的無限豔麗,無不深深直擊人們的心田,讓人做聲不得。

    我自也被深深鎮住,但我的精神力無疑比許多人更強大許多,因此我除了看到這些,我還看到了山羊被一刀斬首之際,它的一道神魂自腦殼升起,直衝天際,似乎想逃離這葬身之地。

    可升到半空卻突然一分為二或更多的小份,迅速神奇消失,而我的餘光則好像看到華光和關帝兩位大神的分身好像享用了什麼東西,神光亦閃奕不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0
第91章 斬豬



    莫非這就是斬三牲之羊獻祭?

    可惜我的目靈只有一級後期巔峰,實在太過差勁,對這山羊的神魂只能模糊看到一點,對那些神靈的感知能力也約等於零,所以想要更清楚地憑此瞭解事情真相,幾無可能,而聽靈在這過程中的作用也幾乎同樣約等於零。

    我身具聽靈目靈雙項異能尚且不明所以,那些普通民眾更加不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看不出門道,哪就看熱鬧唄!來這裡的人不都是看熱鬧的嗎?

    斬羊只是斬三牲的之中最容易的一關,算是熱身,或者可稱開胃菜,下來的斬豬可就是玩大傢伙的了。

    剛才因斬羊太快而沒來得及看清的許多圍眾這是也開始提神運氣,集中注意力,準備關鍵時刻睜大眼睛,爭取下次可不能再錯過了。否則再一等幾十年,誰敢說還能等上幾次?

    刀光一閃,羊之身首即刻一分為二,可謂快如閃電,然而斬羊後的清理速度也同樣迅速,幾乎流水線一樣的工作情緒,各個助手各司其職馬上清理現場,配合起來乾淨利落、行雲流水,竟然也能讓人看出爽心悅目的感受,真是怪哉!

    羊去豬來。

    斬羊之現場火速清理完畢,就有一名大操刀佬帶著他的助手們趕著一頭大白豬從簡易通道中穩步而出,喧囂的人群也再次安靜下來,期待精彩的場面馬上出現。

    各就各位後,之前的那位法事佬老頭繼續主持:

    「今日以三牲之首獻給華光大老爺、關帝大老爺及各方土地之神,保佑我五良村風調雨順、人人安康,讀書的考出省外,過長江跨黃河,上燕大清華,直至出國留洋;在家的身體健康糧滿倉;在外工作做生意的則順順利利,陞官的陞官,發財的發財……」

    呃!好熟悉的片段!這不是剛才斬羊前所念的嗎?

    不過我也心知,這些祭文通常都是換頭不換尾、換湯不換藥,清明祭祖如是,廟宇升座如是,現今的斬三牲亦如是,想必也就是將斬羊換成斬豬或斬牛吧!

    果然,祭文宣讀完畢,法事佬大聲宣佈:「斬豬開始——」

    斬豬的操刀佬是個高高壯壯的五十來歲的大叔,兩道濃眉似劍挑天,兩隻丹鳳眼如睜似閉,閃出絲絲縷縷的襲人寒光——光憑此眼就知此人手下曾斬過無數生靈,高而勾的鼻子下面是緊閉的嘴巴,嘴巴周圍則是密密麻麻的粗短鬍子——這人有殺氣!

    這種人即便拋開手中的大斬刀,隨隨便便往人群之中一站,也是令人避之不及的那種。

    可是,若非他這種人,又有誰能勝任斬豬的大任?須知斬豬的難度並不見得低於斬牛,儘管正常情況下成年豬要比成年牛小得多,可是豬脖子短啊!非有庖丁之術,誰敢大言一刀兩斷?

    一樣紅布蒙頭,一樣身中葵花點穴手,這頭潔白的大豬待助手拉開紅布,隨著法事佬主持大喝一聲:「斬!」接著紅布的揭開它才本能地抬頭,睜開迷離的雙眼,可隨著操刀佬的手起刀落,可憐的它隻影到一線寒光,連張開了幾許的豬嘴巴都未能發出一絲聲音,就只聞「噗——」的一聲。

    好幹脆利落的一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7
第九十二章 斬牛

  這一聲對眾人來說只是感覺很快,極快,但對我來說卻是如雷貫耳——誰讓我的聽靈已經高達四級,比尋常人的聽力不知要靈敏了多少十倍呢?

  聲落頭斷,即便我的目靈也比眾人好上很多,可是我依然看不清這操刀佬出刀的軌跡,只知大斬刀高高舉起到到豬頭斷開,只看見一道閃電般的白光晃過——莫非這操刀佬真正練過絕世刀法?是傅紅雪的那種?求師傅!求刀法!

  大白豬的神魂依然逃竄,但最後似乎還是被分食了。

  我沒有來得及大發感嘆什麼撈子彈弱肉強食,因為斬豬完畢,就是人們最期待的斬牛了。

  斬牛,是斬三牲之中最精彩最刺激最令人期待的部分,也是三牲之中祭意最濃規格最大難度最高的環節,誰不翹首以盼?

  成年公牛,體積龐大,氣勢威武,一般人看著就有幾分害怕之意,哪料到這頸長脖子粗的傢伙的居然要被人一刀斬首而獻祭?

  成年豬的成長週期是幾個月?而成年牛的成長週期確是幾年?月與年比,就可以輕易看出豬與牛的巨大差別,不說體積,單論皮厚肉實及骨絡堅硬等,成年豬如何及得上成年牛?君不見《西遊記》中牛魔王把二師兄打得四處亂轉嗎?由此可見施大大也是比較認可牛比豬要難對付得多的。

  這個斬牛也是能如同斬羊斬豬般輕鬆寫意嗎?

  人們疑問,我也疑問。

  這也不是我低俗趣味的隨波逐流,而是經過我深思熟慮後仍然保持的疑問。

  聽說十幾年前在我們青山鎮也有過一次打會,不過那時我也不知道哪個角落玩泥沙尿飯,因此自然不可能見識過這種場面。不過聽老爸說那次只斬了羊和豬,然後就是上刀山,那次打會就兩個大項目。

  據說那次打會是因為主家不小心動了人家的嬰兒墳——出生而死的嬰兒所葬的地方,衝撞了小鬼,故請法事佬主持上刀山以向小鬼賠禮道歉,並借此驅除霉運。

  那次打會過後那位主家的企業就從連連出事到一帆風順、財源廣進,一直到現在都是鎮上的臉面人物,因此打會這種東西是不是真有效果,也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表示不信,但我現在身具異能,不但多次傾聽死者遺願,而且一度差點死於流沙河女鬼之手,我這時倘若還在標榜自己是什麼撈子的無神論無鬼論者,那就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趾的二子了!

  我不懷疑斬三牲的祭意,但真的能一刀斬掉牛頭嗎?

  我卻還是很有疑慮。

  刀夠利否?這個無需懷疑!

  操刀佬的力量夠否?這個亦無須懷疑!因為他們可以臨時請神降法——我一個靈者的力氣亦達幾百斤,何況他們有法力無比的神靈撐腰?

  庖丁之技熟否?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這點技能還是應該有的吧!

  可利刀和人力及技術並不足以一刀斬盡一切,須知牛骨之堅連,亦非同小可,這真的可以成功嗎?

  好期待!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8
第九十三章 操刀佬的腹肌和可親的大黑牛

  萬眾期待中一名個子不高的精壯漢子手捧大斬刀領著助手魚貫而出,不用說他就是這次重頭戲的操刀佬。

  只見他削了個魯迅式的板寸,根根頭髮刺蝟似的直指長空,滿臉最特色的就那雙眼——圓滾滾的還泛著亮黃,給說不盡的智慧和道不明的精明之感。按道理這種人應該是矮瘦型的,比如龍五爺的那種,可這操刀佬矮是矮,可卻不瘦,不信?瞧他在這十幾度的天氣之中居然裸o露著上身,強壯的肌肉一塊塊隆起,仔細一看——我靠,這傢伙居然擁有傳說中的八塊腹肌,莫非這傢伙專門是練健身的?他確定他沒走錯地方?

  肌肉很有力量的陽光美,可卻沒能引起「哇——」聲一片,原因有三:首先,這是斬三牲的場合,不是來秀身材的——當然他也不是秀,只是個人的習慣吧?!其次,這裡是農村,哪個耕田的漢子沒幾塊肌?雖然可能大小不一,形狀各異,分佈不均,但務實現實的鄉親們哪裡會將目光焦點投在別人的腹肌?吃飽了撐的麼?臉蛋長得俊還可以小瞧一兩下,腰包鼓鼓才是硬道理,其他然並卵;最後,你愛脫不脫,大夥是來看你斬牛的,可不是看你脫的,有本事你來個裸o奔什麼的,說不定也更有看頭?據說國外的足球、橄欖球等狂熱賽事不是經常出現男女球迷如剛出生般一絲不著的矯健身姿嗎?那才叫真脫!而且這也不是車展,操刀佬先生也不是什麼獸什麼干啊濕啊露啊露的,這麼搞真沒看頭!

  沒有人為操刀佬先生的腹肌點贊,我也當作沒看見,而操刀佬先生自然也毫不在意,他帶著眾人一牛往場地中央隨隨便便一站,便閉上了他的雙眼,似乎隔絕了天地,卻又似乎融入了天地,給人一種似有若無、既高大萬分又渺小不見的感覺,真是神奇!

  難道他這就是天人合一的狀態?

  不看人也看相,他本人斷斷是不可能有這種神奇境界的,莫非又是請神降法而醞發的狀態?

  接觸的東西越多,發現不解的東西更多。

  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我。

  但我也不必自艾自憐,只要我奔跑在正確的道路上,必定有一天能撥雲見日,甚至能拉開天的帷幕也未必可知!

  斬牛助手和其他助手差別不大,但那頭牛卻真的很高大威猛,看那體型就知道沒1000也有800斤重吧!?

  牛是黑牛——大黑牛,雙角翹天,有直刺蒼穹的鋒意;兩隻大大的耳朵不時搧動兩下,不知是扇趕蒼蠅,還是力張耳朵大開聽靈以傾聽死神的腳步;兩隻牛眼大如燈泡,不知是喜是悲地看著四周,沒有歡快沒有懼色;碩大的牛嘴不時咂巴兩下,莫非昨天存在胃裡的冬草還沒嚼完?嘴角邊也偶爾冒出咀嚼冬草帶出的白色泡沫,自有助手非常勤快地幫它拭擦。

  可惜助手不是它的保姆,而是送它上天的助手。

  牛,黑牛,大黑牛,是頭好牛!

  我喜歡牛!

  我們村的人都知道狗爺喜歡牛和狗,而我喜歡狗和牛。如今狗爺升天了,留下了他的老牛夥伴,也留下了我孤獨地繼續喜歡著狗和牛。

  這牛我喜歡,我看著它就像看見親切的兄弟,可是我這親切的兄弟卻將要被人斬首而離我而去。

  此時此刻?

  我該做些什麼來挽救大黑牛的命運?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8
第94章 一刀斬牛



    假如我勇敢地衝上去義正辭嚴地大聲疾呼:「放開那個大黑牛,有本事衝我來!」

    姑且不說操刀佬的大斬刀是否會將我一削兩半,單單周圍成千上萬的鄉親的鄙視目光就得把我殺得生活不能自理,而無盡帶痰的口水也得把我淹死:「你丫有病滾遠點,別在這裡假b裝得瑟——礙人眼!」

    裝a裝c莫裝b,裝b遭雷劈!

    掏錢來贖牛?

    開什麼玩笑?牛在刀下,不得不斬!而且即便我贖得了此牛,贖得了彼牛嗎?我雖然最近偶發了點小財,但那點小錢有事沒事拿著數一數、樂一樂還行,能幹得了什麼大事?一頭牛幾千塊,我能救幾頭?

    沖上去指責他們殘忍,迷信?

    殘忍嗎?一刀斬死,我倒覺得算是給了牛一個痛快。據我聽說牛肉佬們宰牛,起先都是困住牛的四腳,然後開山錘直接轟在牛頭,一錘不死繼續錘,錘到死——這殘不殘忍?後來方法倒是先進了,直接高壓電設備往牛身上一按——包死!不死不要錢——呃!不死電到死!

    絕緣電免疫電的人倒聽說過好幾個,但這類的牛卻還沒聽說有——可除了宰牛,誰會在牛身上試驗牛的導電性能?有精力過剩的科學家會在這方面努力尋求突破嗎?求指點!

    宰牛一般人見得少,但宰豬就見得多了。以前鄉下私人宰豬,一把尖刀直接捅在被捆住被按住在宰豬台的豬的喉嚨上,鮮血如洪,直飆而出,通常此時頑強的豬並不會靜以待斃,竭力掙扎的同時拼盡全力歇斯底里地發出生命中最後的嘶喊,聲傳十里。可這有什麼用?加快自己的死亡速度而已。一捅沒死?那麼長長的尖刀再來幾次深捅——必死。

    由此可見,一刀斬,一刀死,包死包痛快——即便血腥一點,可你還覺得殘忍嗎?

    迷信?

    別人能說,但我不能。因為我對神靈鬼怪已經有了初步真實的接觸,我明白很多東西都是真實的存在,哪怕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真真切切地接觸到他們。但存在就是存在,不以我的能力而為準繩,就如不能因為自己窮,就認為這世界沒有土豪的存在那樣。

    迷信是害人的壞東西,與神靈鬼怪的存在並不衝突。我們亦不能把自己未知或未可知的東西統統劃為迷信,否則那就是我們的思維太狹隘,也太不尊重真實事實的存在了。

    斬三牲害誰了?

    沒害著任何一個人吧!?相反通過獻祭,人們獲得神靈的賜福和保佑,驅除了邪惡晦氣,這是大好的事情呢!

    害了羊豬牛的三條性命?

    呃!這個倒是事實,但它們此時不死就能彼時不死嗎?野生的羊豬牛還好說,但作為家畜的它們又豈可擺脫它們挨宰的命運?弱肉強食,是自古生存的第一法則,而現在作為食物鏈頂端的人類自然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區區羊豬牛不過人類萬千食材中的三種而已。如今奉獻自己,為一方人民謀了福利,或許也就死得其所了吧!

    唉!在這個連人都可以吃人的世界,誰又會去關注區區羊豬牛的命運?

    我心有所感,但不會因此感到傷悲,因為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改變什麼,那就別廢話,默默接受就是。

    或許哪一天機器或某種生靈主宰了地球,那我們再慢慢悲哀吧,現階段杞人憂天卻大可不必。

    「今日以三牲之首獻給華光大老爺、關帝大老爺及各方土地之神,保佑我五良村風調雨順、人人安康,讀書的考出省外,過長江跨黃河,上燕大清華,直至出國留洋;在家的身體健康糧滿倉;在外工作做生意的則順順利利,陞官的陞官,發財的發財……」

    法事佬主持大聲宣讀祭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些吉言祥語自然也要在向大神獻祭前再三提起,務必提醒他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的道理,可別光吃不辦事,那就太不地道了。

    神靈自是高高在上,俯視天下眾生,但若無人見煙火的供奉,想必也會不自在吧!?

    法事佬宣讀祭文完畢,高舉右手,擬出刀狀,突然高喊一聲:「斬——」同時手刀也迅速憑空斬出,似乎要將空間一斬為二。

    早有助手聞聲便拉開蓋在牛頭的大紅布——這牛對紅色的事物極為敏感,甚至仇視,可現在它被紅布矇住了十幾分鐘居然沒有一絲怒意,也是怪哉!

    紅布被瀟灑拉開,露出牛頭,早有助手繞前執住牛角,憑著位置極好及我的眼力超群,我看到此時大黑牛的雙眼終於開始流露不滿,並迅速釀成怒意,正要使勁拱頭擺脫助手的掌控,忽然它的瞳孔處驚現刀光——

    「噗——咔——」

    大黑牛來不及掙扎抵抗,就已經被一刀斃命,不過——

    不過它卻沒有被一刀兩斷,「咔——」的那聲很是響亮,那是砍在骨頭上的響聲——大斬刀似乎被卡住了。

    這可怎麼辦?

    斬三牲必須一刀而斷,絕對不能再使第二刀,否則那就是對神靈的不敬,那樣非但不能受到神靈的保佑庇護,相反還會觸怒神靈,施下懲罰。

    君子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血染河山;神靈一怒,山崩地裂。

    君子之怒尚且這般可怕,這人世間又如何能承受得了神靈之怒?

    現在要觸怒神靈了嗎?

    山要崩、地要裂了嗎?

    上有政策,下又對策。

    君子尚且可勸別動怒,又豈能輕易讓神靈動怒?

    不就一刀斬嗎?那就繼續一刀斬就是,只要大斬刀繼續「斬」下去,誰又能說不是一刀斬呢?

    萬惡的英文中的中止性動詞變成持續性動詞就是。

    斬是斬不了,那就變斬為鋸唄——直接將牛脖子鋸斷,豈不也是「一刀」的功勞?

    或許對這個情況早有預料,與操刀佬對面的一名助手也顧不了圍眾的驚呼及起鬨,一把抓住了大斬刀之尖,卻與操刀佬不慌不忙上演了「木工鋸樹」的好戲。

    大黑牛剛才就已經被斬首而死,沒有半點反抗,因此倆人鋸得非常順利,不一會就宣告「斬」掉了牛頭,斬牛大功告成!

    大黑牛生前很雄壯威武,哪它死後的神魂又是怎樣的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9
第95章 戳破了那層薄膜



    傳說唐長老在女兒國面對群芳的盛情勾引時曾告誡仨徒弟說:「任她美女紅顏,死後也不過黃土一坯。」

    這話雖然在當時未免大煞風景,辜負了美女心意,但卻也的確說明不論一個人生前如何的富貴貧賤、高矮美醜,死後終究是殊歸同途——黃土一坯。就如一個人的黃白之物,管你國家元首、頂級富豪或者帥哥美女,這些人製造的難道就能是香的不成?

    所以大黑牛死後的神魂也不能生花溢香,雖然比之羊豬的神魂總和貌似還要多上一些,但離地無多久,也一樣逃脫不了被諸神瓜分的命運。

    因為留心,所以我並不像眾人看完斬三牲的熱鬧馬上轉場,而是將目光投向華光大老爺和關帝大老爺,我發現他們那木雕的身軀似乎有七彩的神光隱隱流動,然後他們的身上又好像泛起白光,迅速向四周擴散……

    白光經過我時,我竟然覺得一陣舒爽,雖然比不得功德加身時的爽快,但效果時候也很非常,我的聽靈方面感覺不大,可是那停留在一級巔峰許久的目靈,竟然突然戳破了我之前無論如何戳都戳不破的那一層極薄極薄的膜——目靈至於達到了二級。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此言果然有理。

    一時我神清氣爽、目明耳聰,心情大好,趁著餘光看見白光想四周更大範圍的擴散……

    我此時如何還能不明白?五良村的斬三牲獻祭儀式完滿成功,他們將獲得神靈的庇護。

    當然了,神靈的庇護並不是五良村人從此不再生病、不再老死、事事順利等,只不過在同等條件下他們獲得了更有利神的祝福而已。

    這種東西怎麼說呢?

    我也不知道,也說不明白,用神棍的專業術語表達這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斬三牲是成功了,可我望著地上斬牛留下的那攤血跡——正有工作人員在鏟著泥沙,準備將之覆蓋埋葬呢!

    斬時見血,是敬天敬神,但事後若是還血跡斑斑,卻是對神對天的大不敬。

    人啊,神啊,天啊,就是這般,用時百般好,事後千處壞,這又是什麼狗屁生之法則、死後規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好也罷,壞也罷,達到目的才是硬道理。哪誰不是說了嗎——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殘忍?

    作為一種祭天的儀式,這算殘忍嗎?

    好吧!即便殘忍,這也是對三牲的殘忍,對人類本身的傷害卻不大。

    而更殘忍的無疑該是西班牙的奔牛節,那才是真正的對牛殘忍,對人殘忍,可這殘忍的遊戲就有個高大上的名字——勇敢者的遊戲。

    西班牙奔牛節(sanfermin)又名「關牛節」,正式名稱為「聖費爾明節」,從每年的7月6日開始舉行,7月14日結束,地點在西班牙東北部潘普洛納城。奔牛節的主要儀式包括上午的奔牛活動和下午鬥牛活動,每年的奔牛節期間都會有許多人受傷甚至有人喪命,因此是勇敢者的遊戲,同時也因為血腥受到以動物權利保護主義者為代表的組織反對。

    可這殘牛殘己又如何?每年還不是無數的西班牙勇敢者們樂此不疲?

    西班牙對絕大多數中國人民來說並不陌生,當初還是清朝的時候,就有兩條「牙」率先扎痛了大清皇朝,其中一條「牙」叫葡萄牙,另一條牙則就是西班牙。

    西班牙最出名的是什麼?

    足球?誠然,卡西利亞領銜的鬥牛士軍團勇奪2008年歐洲盃及2010年世界盃,自然威震天下,而以c羅為首的皇家馬德里足球俱樂部和以梅西為首的巴塞羅那足球俱樂部也雙雙傲絕天下……

    以上種種跡象表明,足球似乎可以稱得上西班牙的最受歡迎的運動。

    事實是這樣嗎?

    不!

    絕對不是!

    鬥牛才是西班牙的第一國粹,而鬥牛之前,先來個猛烈的奔牛。

    奔牛節的揭幕儀式是在7月6日當天,在townhall市政廳陽台將會發射火箭炮,官方主持為活動揭開序幕;之後在巴斯克風笛樂隊吹奏的悠揚樂聲中,正式宣告奔牛活動開始。在接下來的連續7天7夜裡,各項慶典活動包括音樂、文藝、露天舞會等等,年輕人總是通宵達旦地開心享樂,白天興趣盎然地參加奔牛節的活動,享受被牛追逐的刺激感受。

    奔牛儀式是最慘烈最壯觀最**的階段。節日期間,每天清晨施放煙火後,都要把訓練好的鬥牛從畜欄放到鬥牛場。位於潘普洛納市舊城區的「奔牛之路」是一條狹窄的石板街,全長848。6米。奔牛時,數以萬計的奔牛愛好者擠滿了街道,重約500公斤的公牛從牛棚衝出後,在雜亂的人群中狂奔,從畜欄奔向一個鬥牛場。

    這些經過特別訓練的鬥牛無一不是凶悍之輩,有的牛角被磨尖,甚至露出神經,一觸既痛,有的牛眼睛被抹上辣椒,以激怒它,引發它的野性。鬥牛因人群圍觀和喧鬧甚至挑逗而受驚狂跑。不論是當地人還是觀光客,需冒著被牛撞擊、踩踏的危險,在牛群前奔跑,一直跑到賽牛場才停止。沿途觀者如潮,歡聲震耳欲聾。其中不少勇敢者,尤其是那些好奇的亡命之徒,儘量接近牛,挑逗它,結果有的被刺傷,甚至被踩死,值嗎?現在不少女性也開始公然參加奔牛節,甚至上演大尺度的無私奉獻,爽吧?有作死的勇敢者更是奔牛前進的路線上提前趴好,讓奔牛在身上飛馳而過,哪怕被踩得粉身碎骨,也是萬死不辭,圖啥?

    鬥牛被引入鬥牛場,自有鬥牛士花標刺痛其神經,紅布挑釁其耐性,長劍刺而殺之。

    奔牛節殘忍乎?殘忍也!

    動物保護主義者認為,鬥牛是一項殘忍的活動。動物們飽受折磨,而且沒有人有權僅僅是為了在節日上取樂就這樣對待動物。奔牛活動同樣是不人道的,因為奔跑者會拉扯公牛的尾巴,用腳踢它們,並且讓牛在恐慌的情緒中奔跑。

    可西班牙人堅持認為,奔牛節為男人提供了一次展示智慧、膽識、技巧和意志的機會,讓男人們有機會證實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對西班牙人而言,榮譽遠遠超出生命。這是奔牛節能夠在西班牙誕生、發展並延續的原因。

    由此請問,斬三牲和奔牛節的殘忍度相較如何?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9
第96章 度娘說



    或許也就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吧!?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不說也罷,且將目光轉向過火海才是當前要事。

    過火海的會場在兩位大神的西邊,我這會兒過去時發現會場四周已經嚴重擠滿圍觀群眾,簡直到了針插不入的地步。但也就簡直而已,我才不管不了那麼多,仗著力氣大,見縫就擠——拚命擠…。。

    旁邊的圍眾對我「無禮」的行為自然沒有好眼色,一個挺壯的傢伙甚至怒目相向,正要開口對我發出親切的「問候」,我卻肘子「輕輕」頂了一下他的胸口,這傢伙就吃痛不住,「哎喲——」地叫了一聲,隨即回轉身子,將我讓開——這傢伙倒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明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主。

    我也沒有繼續搭理他,趕緊擠進去才是正理,直至前面是幾個婦娘婆我才停了下來。這倒不是我「憐香惜玉」,因為她們既談不上不香氣怡人也沒有溫潤如玉的感覺,一個個十足挑著百八十斤的擔子行走如風的女漢子,何須我來憐惜?只不過她們及前面的一兩排人的個子在我的面前——呵呵,一覽眾山小,前面是通途——何須再擠?我即便不做善人君子,也沒必要動不動就惹人嫌吧!

    擠是不文明的行為,但若你不擠,即便之前你在最裡面最前排的位置,也十有**會被擠將出來。

    沒辦法,這裡不是電影院看電影,大家可以按票就座。

    這裡是鄉下的斬大番會場,與食物鏈中的弱肉強食、社會中充滿了的各種競爭並無區別。

    想要好的位置觀看?

    ok!請使出吃奶的勁頭,拚命擠吧!

    人縫如女人的胸溝,只要擠一擠,總是有的。

    什麼?怕擠不進來反而被擠出去?

    那就沒有辦法了,那是命運——命運就像弓雖女干,如果你沒有能力反抗,那就學會好好地享受吧!

    我站住腳步,安然如山,不再去擠別人,也不讓別人來擠我——貌似沒有人敢擠我,難道我渾身散發著無邊的王八之氣?殺氣?死氣?

    我靜看旁邊的人擠來擠去,不時人群還傳來罵罵咧咧的罵娘聲,而且人群也如波浪般動來晃去,這讓我不由想起了前些時候京城上下班時期的擠公交。曾有人誇張地形容京城公交——前門能擠上一個,必是後門被擠掉一個。這個說法雖然略顯誇張,但真正情形還真的差不多,擠不上車是正常的事,上去了被門夾了半拉在外面也正常,即便到了車廂腳被離地也不稀奇。不過藉著2008奧運的契機,如今京城地鐵大肆擴張,目前已經四通八達,直接連通了各個近鄰郊區,大大舒緩了公交的壓力,「擠公交擠死人」的傳說也再無可能。

    周圍喧囂我自靜。

    不再理會周圍的人群,我開始認真打量「過火海」的會場……

    數百平方的過火海會場中央,正有幾名法事佬忙碌地佈置著「火海」——一條長約10米、寬約1米的溝槽裡面,鋪滿了紅彤彤的火炭——即便相隔了十數米,也隱約可以感覺到它的溫度「怡人」。

    我明白,這些火炭只是點燃燒開,並沒有經過神仙借法的神奇處理,誰若想死現在跑上去躺好,包死包燒包成灰。

    果然法事佬們用鏟及平整物事的平口鈀將火炭平鋪整理好,就有一名大約六十多歲的法事佬大爺背插三面小旗,一手拎著一瓶什麼水,一手執著一面小旗,開始施法請神:「急急如律令,火神借法,喝……」

    後面的咒語速度太快太專業,即便聽靈如我,也是無法將之聽清。

    唉!隔行如隔山,我又如何能事事都懂?

    不過法事佬大爺「喝」——不光是聲音如「喝」,他還真的是喝,他每唸完一段咒語,就將一張令符丟進「火海」,然後喝上一口水,「噗——」將水噴在炭火之上,「呲——」的一聲,水化青煙,消失於空……

    法事佬大爺接著如法炮製,唸咒請神、焚化火符、噴水於炭……每到四個邊角之處便插下小旗,意為火神鎮守於此,過火海者可放心施為。

    其實對於過火海,我也不是完全小白。

    我問過龍五爺,可惜這貨來回就那麼一句——「想知道?拜我為師啊!」我去,我不是不可拜你為師,但光憑想知道這些卻還是不足以讓我拜師吧!?好奇能害死貓,卻還害不死我!

    龍五爺不肯告訴我其中真實的秘密,但我可是有知識的現代人,你要端架子是吧?那我就問沒有架子而且號稱「無所不知」的度娘大人。

    度娘知識如山、學識入海,對於區區「過火海」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度娘知識太過淵博,也就無法做到一一而精——度娘告訴我過火海的產生、經過、發展、意義等,卻無法真正闡釋是如何過火海的。

    對於度娘的答案我表示理解——要麼博,要麼精。

    博而精?

    開什麼玩笑?不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

    比如古龍先生曾經感嘆兩個不世出的天才沈浪和王憐花,兩人都是天異稟賦、資質超絕的人物。王憐花星相占卜、天文地理、醫學武功等無所不學、無所不精,可卻敗在了專注於武功修煉上的沈浪手上,雖然最終倆人成為生死之交,並買舟出海訪仙山,但卻也明確說明了一個事實——要麼博,要麼精,萬萬不可兼得。而古龍小說裡面的人物最專注的人物莫過於李尋歡了,這哥們四十好幾仍然光棍一條,感情生活一塌糊塗,最終要不是有勇敢的女追男,說不定他得光棍老死。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哥們專注一生的飛刀,使得實在太好了——「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就是對他精於此道的終極評價。

    至於度娘還給出的有西方科學家用化學原理完美模擬了「過火海」的流程,我表示「呵呵」,這是在讚美我們的「過火海」嗎?須知「過火海」這項傳統的活動在中國流傳了上千年之久——甚至更久,這是不是在說明我們的某項化學技能在上千年前就達到了他們如今的水平?

    唉!我讀書少,真是無法理解!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29
第97章 火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過火海這個傳統的古老活動,在中國許多地方都有流傳下來,而且也有多版自翊正宗的說法,不過大多人比較認可「過火海」源自於南方的瑤族。

    總所周知,瑤族的民風自古以來就以彪悍聞名於世,而他們在宗族祭祀、民眾祈福、驅邪除魔等儀式中,往往要進行一系列的絕技神功,以顯示其所向無敵的氣概,其中最為神秘最為震撼及最為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過火海」和「上刀山」。

    上刀山還沒開始,暫且先說說過火海。

    過火海主要有幾種形式:一是將若干個鐵犁頭燒得通紅,赤足一步一步踏在上面疾行而過;一是「走足燈「,即用竹筒做成的燈排成行,一步踏一燈地走過,燈火依然熊熊,神奇無比;還有就是走過燃燒的木炭等。

    前面兩種工程複雜,聲勢浩大,等閒法事佬也不見得精通易懂,相反最後一種需求的道具簡單,佈置施展也較為便利,因此民間過火海也是此法流傳得最為普遍,現在這次五良村斬大番就是此種。

    有人用物理原理來解釋過火海,他們認為只要人踩在燒紅的木炭等道具上快速奔跑,腳便不會被燙傷。原理是熱的傳導需要一定的時間,人快速踩過木炭時,接觸的時間很短,熱量還來不及傳遞到腳底將腳燙傷。

    呵呵,又到了呵呵的時間…。。

    論速度、爆發力,世間有幾人能及得上劉翔、博格特等人的?那麼他們可敢在火海上奔跑一回?

    價值幾千萬幾億人民幣的腳掌,還是不試為妙吧!?

    也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嘛!那麼可愛的「屋裡磚家們」(物理專家),你們可敢一試?別光站著說話不腰痛啊!

    說什麼快速奔跑、熱傳遞、接觸時間,誰家過火海是比爆發力比速度的?過火海誰家不是慢悠悠地在火炭上面走來走去的?

    像此次斬大番這麼大型的過火海我是第一次遇上,但小型的過火海我卻見過多次,並且也親自在上面走過。

    這是因為我們客家人的土葬風俗中,在給死者超渡的法事過程中就有過火海的環節。不過這都是極為小型的,一般也就寬幾十釐米,長約三四米的火炭之路,腿長的人三步五步就能快速跨過。

    記得小時候我爺爺過世的時候,由於那時候還小,對這個過火海環節既好奇又害怕,因此上去就一飛而過,除了的確不燙,根本來不及感覺什麼。事後有心再來幾次,但可惜族人甚多,而這個過火海又據說是驅除晦氣的好去處,因而人人踴躍要過火海,我也就沒了那個再等許久重來一次的念頭。

    這個過火海當然也是有要求的,就是過火海的人不能穿鞋著襪,腳不能是濕,腳掌不能有破皮傷口等,否則就是對火神的不敬。倘若火神一怒,那麼在他掌管的火海之中,嘿嘿——火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其實陳五叔也是會佈置火海並主持的,我曾就此事問過他其中的奧秘,不過陳五叔很好地學會並領悟了龍五爺的那套,每每此時總是笑而不語,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我真是無奈之極。

    不懂我就問,問了你不說,我就不再問。

    我也是死要面子白撓心的傢伙,更主要的是我明白這些傳承了上千年的東西,規矩就是規矩,哪怕你撒潑打滾抱腿根,人家不外傳就是不外傳,即便來了國家元首親自垂問人家也不會亂了祖宗規矩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道理我懂。

    半個小時過去,時近北京時間11:30,過火海終於要開始了,這個可是大場面的過火海,可不是喪葬法事的那些小不點能比擬的,連之前我心目中的專業人士陳五叔也曾嘆道:「這回可以見識一下真正的過火海了!」

    由此可見,雖然或許原理奧秘大同小異,但他玩的那個是小兒科,這個才是大場面。

    他的話我能理解,就好比現在的大學,一樣是叫做大學,可有的是電大,有的是高職,有的是大專,有的是自考,有的是普通本科,還有重點大學,甚至頂級大學等。

    此大學和彼大學的比較,一樣乎?不一樣也!

    炭火通紅通紅的,似乎熱力四射,又似乎熱量全無,相隔太遠我也無法準確捕捉得到火海的溫度,不過我卻強烈感覺得到那些火炭似乎擁有了生命的活力,紅紅火火的就像人們希望過上的生活的一樣,莫非火神下凡了?

    法事佬大爺見諸事準備妥當,便先對四週一拱手——看來這拱手無論在何種場合都可以無差別通用啊,然後雙手往下一壓——會場四周瞬間安靜下來,只傳來不遠處木偶戲班子的鑼鼓喧天、嗩吶吹打及「依依哦哦……」的唱劇聲。

    法事佬大爺此時氣勢巍巍如山,形象高大挺拔,好大的氣場!

    法事佬大爺不是來賣形象的,因此他鎮住圍眾之後,伸手在衣服中一摸,竟是一張摺疊好的祭文——瞧他的衣服緊緊邦邦的,他將祭文藏在何處?他是有劉謙之技,還是擁有傳說中的儲物戒指或儲物手鐲或腰帶之類?

    我自異想天開,法事佬大爺卻不知有我這麼一個胡思亂套的傢伙在無聊,他一展祭文,便開始大聲宣讀:「……今日我等舉行過火海的儀式,獻給華光大老爺、關帝大老爺及司火之神祝融大人,並懇請諸位大神保佑我五良村風調雨順、人人安康,讀書的考出省外,過長江跨黃河,上燕大清華,直至出國留洋;在家的身體健康糧滿倉;在外工作做生意的則順順利利,陞官的陞官,發財的發財……」

    好熟悉的片段!

    我絕不忘記,許多成功的商人,其實只有一套說辭,卻能使他們無往不利——奧格?曼狄諾《羊皮卷》。

    看來成功的那一套銷售能用,演說能用,傳教能用,連做法事也可以用啊!

    其實這一段不但用於這裡的斬大番和給死者做法事,就是連清明祭祖的祭文也經常聽到類似這一段的內容,也難怪,好的東西誰不想用?而且誰又能寫出更好聽的祭文?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30
第98章 過火海



    法事佬大爺年事雖高,但聲音洪亮,縱上千上萬人圍觀的會場,他亦能確保人人聲聲入耳,端是了得。

    佩服!

    不多時,他終於讀完了祭文,也不歇息,直接大聲宣佈道:「下面由我等親赴火海,驅除霉運,迎接福瑞,還請華光大老爺和關帝大老爺及祝融大人的不吝保佑!」

    圍眾人多如山,這時也不敢大氣一喘,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的的八位法事佬,生怕錯過了畢生難遇的精彩鏡頭。

    由法事佬大爺領銜的八人「下海團」此時也閉著眼睛,嘴裡唸唸有詞,我雖然能聽到,但也無法聽清其內容,估計是祈禱請神降法護體之類的吧!?

    臨兵上陣,緊抱佛腳,方為正道。

    幾分鐘過後,八人停止祈禱,表情肅然,並開始除鞋脫襪,然後在法事佬大爺的帶頭下在火海的南端排列成串,整裝待發。

    法事佬大爺待夥伴們準備妥當,又從懷裡摸出一隻掌大的小銅鑼及一隻紅頭小鼓錘——

    「噹噹噹……」

    三聲鑼響,不待顫音停絕,法事佬大爺一聲一喝:「走起——」

    便一馬當先,踏進滿是火紅木炭的火海……

    「啊——」

    「哦——」

    「哇——」

    ……

    圍眾如夢初醒,各種驚聲嘆聲四處而起,有膽小的人甚至面如土色,反轉身來,不敢直視。

    在場的幾乎都是鄉下村人,誰沒經歷過喪葬法事?一般的火海想必沒走過也見過吧?可看到現在如此大型的過火海也是驚嘆不已。

    其實我也真心留意,這個過火海和普通喪葬事的過火海其實大不相同,不單是規模規格,就是那個木炭也大大不同。喪葬事火海之炭下紅上黑,並非熱力驚人;可現在的火海完完全全是紅通通的木炭,這個要怎麼走?假如說喪葬事的火海還有小技巧可言,那麼這個可就是完完全全的要憑真本事了,難怪「火海小行家」陳五叔也要過來長見識,開眼界!

    法事佬大爺一邊敲鑼行走,一邊唸唸有詞,也不知道是在祈禱護體還是在為五良村人祈福,後面的七人亦隨這法事佬大爺的鑼聲踏入火海,同樣在默唸著什麼。

    法事佬大爺鑼聲或緊或疏,腳步也或快或慢,眾人亦隨著他的節奏前進有序…。

    圍眾看得傻眼,我也是口瞪目呆,這比我想像的要精彩多了——我以為他們會快進而過,草草了事,便回家洗腳穿鞋,可看他們——那火炭真的不燙嗎?但看些許不純的木炭因為製作不充分,此時正冒著滾滾青煙,或就可知這炭的熱力了吧!?

    十米的火海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有限,法事佬帶著他的夥伴在火海之中漫步幾分鐘,也就順利穿越火海,到達了火海之北端,這要結束了嗎?

    大夥雖然覺得眼癮不夠,正覺遺憾,只得送上掌聲,但在掌聲響時——

    「噹噹噹……」

    卻突聞更響的鑼聲,眾人趕緊止住雙手,凝神緊望場中法事佬們,難道精彩繼續?

    只見法事佬大爺來到火海的中央的旁邊地面上,使勁地敲打這手上的小銅鑼——這小銅鑼也忒小了,怎麼聲音就那麼大呢?莫非這是天上流落人間的神器?要不要想辦法搞到手研究研究?

    六名法事佬則圍著法事佬大爺一邊轉,一邊跳著做著各種奇怪的姿勢——這是祈福之舞?我讀書少,老師也沒教過,不要怪我不懂!

    而其中一名精壯的漢子卻拉開上衣,將之丟在一旁,露出結實的胸膛,大步踏上火海,一步——居然一步一個腳印——夥計!你是鐵腳大仙下凡,還是祝融大神附身?紅紅的木炭埋過了他的腳掌,他亦似乎毫無感覺,表情亦一改之前的肅然,反顯輕鬆愉快之狀,真是令人嘖嘖稱奇。

    法事佬大爺的鑼聲不斷,指揮著精壯的漢子在火海之中或進或退、或快或慢,其他六位則依然圍著法事佬大爺唱唱跳跳,不時一起高呼「呵呵呵……」竟也抑揚頓挫,似乎暗含著某種神奇的音律節拍。

    精壯漢子玩火如水,他不但在火海之中做著各種奇怪的姿勢動作,而且不時還用腳撥開火炭,弄得火星四濺,把圍眾驚得呼聲四起,這真的好嗎?

    沒見過過火海的「叫獸磚家們」,你們不是說快速奔跑而過,利用接觸的時間短而取巧嗎?可人家根本就停在那裡,你還有什麼話說?

    至於國外傑出的「滑雪磚家們」,你們必定認為是火炭之中加入了某些化學物質,以致火炭的溫度極低,不足以對人體的皮膚構成傷害吧!是也不是?可哪是什麼化學物質?你們研究出來了嗎?如此神奇的東西,竟被中國民間掌握了數千年,你們慚愧嗎?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我也沒有把握確定是不是添加了某種化學物質。

    但我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的存在,比如《奎話寶典》的原作者、虎門的祖師爺——白虎大人。好吧!這個也是傳說,沒人親見不是?那就舉個我親身接觸的例子,我不是經常看到鬼靈嗎,甚至有流沙河那樣的惡靈,那麼很簡單就可以推理出——有鬼必有神!假如沒有了神靈的制約,那麼鬼靈們不無法無天了?

    神有了,有司火之神的存在,還覺得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現在,是火神下凡了?

    我竭力睜大我的狗眼——呃!人眼,十二分運轉目靈,同時也張開聽靈,試圖從精壯漢子的身上發現火神大人的痕跡!

    可是我看啊看,聽啊聽,眼淚都要飆下來,耳朵都要耳鳴了,還是沒有絲毫髮現。

    得!要麼真沒有,要麼我道行太淺、能力有限,我也實在無能為力了!

    神啊,神啊,你在哪裡?可敢現身一見?

    唉!我也知道我的想法太美好,絕無實現的可能。在神的眼裡,我和其他的圍眾有什麼區別?我不過螞蟻一隻而已,至多也就強壯一點的螞蟻,但終究還是螞蟻。

    思索間,突然法事佬大爺一陣急促鑼響,六名法事佬圍轉飛速如陀,而火海之中的精壯男子也搖頭晃腦、手舞足蹈,嗑藥般瘋狂。

    這是——**要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7 12:30
第99章 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場中八人完全傾情投入,已經進入了如瘋如癲的無我境界,而場邊的觀眾也帶著震驚、過癮、興奮等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看得如痴如醉,縱把眼睛睜得裂了眼角、手掌拍腫、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等亦是絲毫沒有察覺。

    我看著場中的瘋狂表演,雖然沒有那些觀眾那麼失態,但也暗呼過癮,就沖這個火海狂舞,這次斬大番之行已是不虛,更何況還有更加驚險的上刀山呢,真是期待!

    場面如此驚悚、刺激,難怪過火海等中國民間傳統項目已經昂首挺胸走出國門,趟過東南亞,遠赴歐美等地進行表演,震翻老外,揚我國威….

    呃!說啥呢?

    **是什麼?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如雌雄歡快時,如果雄方**降臨,那麼也就預示著這次歡快馬上就要結束——可不是誰都能像孟星魂那樣的怪胎,能強忍射意,非得一定要堅持到心儀之人心滿意足才松開閘口的。

    過火海是神聖的闢邪祈福之事,如此比喻未免不美不敬,但好話難聽——理卻是這個理!

    果然,一番秋風掃落葉般的狂舞,把眾位法事佬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可是奇怪的是法事佬大爺剛才也一邊敲鑼一邊狂跳,60多歲的他現在卻面不紅、耳不赤的,真是奇哉怪也!莫非他現在也是度教在身?或是用了新蓋中蓋牌高鈣片?

    而那位在火海之中激情四射的精壯男子竟然也是滴汗沒有,雖然臉紅如潮,但畢竟人家身處火海不是?

    法事佬大爺突然一個魚身而立,站如標槍,拿著小錘的右手突然一把按在小銅鑼上——鑼上立消。

    六位法事佬也隨即停止運轉,齊齊站在法事佬大爺身後,儘管如牛喘氣,卻雙手合什,嘴巴亦張張合合,似乎在默念這什麼,大概是感謝神靈的保護吧!精壯男子也跳出火海,與六位同事站在一起,做著同樣的動作和同樣的事情,這是要謝幕了嗎?

    圍眾看他們都平平安安從「火海歸來」,也大有如釋重負之感,看他們似乎都在卸妝停演,心想這邊應該已經事了,該去上刀山的會場佔領位置了吧?

    有人剛要想走,卻聞「噹噹噹……」的鑼聲突然再次響起,眾人趕緊凝神望場中望去——

    場中七位法事佬已經盤腿而坐,法事佬大爺則止住鑼聲,大聲道:「下面還請幾位自願的觀眾朋友下來共赴火海、驅邪祈福,哪些朋友願意上來?」說完環目四顧,希望有勇敢的觀眾主動下來。

    可是,那紅彤彤的火炭看著就令人害怕,師傅佬能請神降法,自有火神庇護,自己人等**凡胎,可沒那個本領,萬一那火炭真把自己燙著了那可怎麼辦?

    當然,其實大家也都明白,法事佬大爺既然膽敢叫大家踴躍而試,那麼他自然有相應的辦法護著大家的安全,他斷斷沒有光天化日之下叫人前去送死的道理。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廢什麼話,萬一比一萬多一千呢)。

    別人是生是死,與我何干?自己燙傷了一塊皮,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時之間,會場成千上萬人,竟無一人膽敢前往一試。

    我要不要去試下?這裡十里八鄉的人雖然不見得都認識我,但認識的想必也不少,我這麼英勇而出,會不會太高調了點?

    須知「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才是我的座上銘。

    火海絕對不會對我有傷害的,但我該不該就此高調一把呢?這真是個令人糾結的問題!

    眼看冷場,法事佬大爺眼神一黯,心知這些事是以個人自願為原則作前提的,人家不喜那就不可強求,而且這些面對天地神靈的事情更不可能事先安排好「托兒」以便此時應聲而起——在神靈面前作假,嫌自己活夠了嗎?

    不過法事佬大爺也不會因此難過什麼的,畢竟他們八人順利完成了過火海的所有程序,那也就意味著過火海已經順利完成,只是如果再能取得圍眾的勇敢配合,那結果就算更加完美的了。

    可惜了!

    「我願意——」

    「我願意——」

    法事佬大爺正準備敲起收尾鑼,卻突聞一個方向響起了兩聲有人願意的回答聲,不由大喜過望,趕緊循聲望去——

    你道是誰?

    發出聲音的兩人其實距離挺近,也就三四米的距離,倆人聞聲一望——靠!卻是熟人兩枚!

    這兩個熟人可不就是我和陳五叔嗎?

    看來我們都是想去卻不忍去,最終卻又不忍冷場,索性就報聲而出。

    只是沒想到陳五叔居然和我的位置是如此之近,大家卻也沒能發覺,呵呵,非是吾等觀察力不夠,蓋因人實在太多也!

    周圍的人見我等勇敢「挺身」而出,亦是紛紛勉力讓開一條通道,好讓我們進去「引火燒身」。這些人有面帶佩服之色的、有面露擔憂的、有滿是好奇期盼的、有幸災樂禍的……

    當然了,我和陳五叔大小也算個「知名人物」,倆人也搭檔不少,有人擔心地叫我們「別去」,我們當然是表示好心謝過,但箭在弦上,如何能夠不發?倘若我們半路而回,我和陳五叔還有臉在附近十里八鄉混嗎?

    還別說,我雖然不害怕過火海,但在走向法事佬大爺的過程中卻有點緊張,原因無它,委實這裡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無數雙眼睛「唰唰唰——」地掠過,像是無數股的熱風吹過,我竟然感覺渾身熱了起來。

    大場面——果然不是那麼好經歷的。

    陳五叔老成淡定,倒是起步生風,落地如根,佩服!

    其實他們雖然也是同行,但這些過火海的法事佬乃外地請來的高人大師,和他們比起來,陳五叔不過山居一角的小角色,如何識得?或許龍五爺那般的身份,才有可能事先結識吧!?

    我和陳五叔也沒有過多的相互招呼,來到法事佬大爺跟前,按他的要求去掉鞋襪,挽高褲腿,靜聽其吩咐。

    只見法事佬大爺自懷中摸出兩張黃紙符(總算明白了,原來他沒有什麼儲物戒指之類的東西,卻是他屬叮噹貓的),一陣唸唸有詞,猛地一揉,轉身丟入火海,「呼呼——」兩道火苗升起,接著迅速變成兩股青煙,消散於空——這!這!這!這是真的炭火,能點燃紙張的炭火!

    法事佬大爺似乎沒看到我的驚疑,進接著又彎腰對著我和陳五叔的雙腿雙腳掌一陣猛拍,突然大喝一聲:「去吧——」

    去?

    去過火海?

    你一陣摸骨就讓我們去過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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