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幸福武俠 作者:啃魂(連載中)

 
heaoes 2016-4-18 22:12: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7 263663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0:53
第四章第四把交椅


“你也知道。”秦龍臉色沉凝,“做我們這一行,逼是沒用的。”

秦朝瞇著眼,天龍寺隔幾年便招一次人,武道院積累的人可是非常多的,孟述聖、李士奇等這些前輩一個個放在外面都是才高八斗,可這些精英中的精英,一百個人中,能有一個一輩子能出一個成果便非常難得。

“如今我們這些天龍寺混了一輩子的老師中,沒致仕的,真正出了不錯成果的也就三個聖人和袁明德老爺子。”秦龍沉聲。

“數十年,數百人就只出了四人。”

“聖上如今要求他們二三年便出一次成果,而且還是分成四部份,也就是二三年要拿出至少四個不錯的成果。”

“就算是我們聽到這要求。”秦龍說到這搖了搖頭。

“我們算是很大條了,可聽了後也一個個都以為聖上發瘋了。”

“小朝。”秦虎看向秦朝,“聖上確實發了瘋,可是我們後來仔細想,當初你創立太極社,說出目標時,比聖上這一次,看起來更加瘋狂不可理喻,可事實……”

“聖上的瘋是頭腦發熱的瘋,可你……”

“所以我們這一期的新生經常一起討論,二三年一出成果,真的不能實現麼?”

“為了這事,大夥兒經常爭論不休,如今小朝你回來了。”秦虎咧嘴一笑,“你的想法向來獨特,你說說,聖上的要求能實現麼?”

一雙雙目光看著秦朝。

秦朝心中苦笑。

“如今這天下,武道之路只有六十年時間,二三年一出成果,這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須做到,甚至要求出成果速度更快才行。”秦朝心裡明白保定帝為何提這要求。

“小虎,去年年尾時西湖邊發生了一件事。”秦朝目光掃向眾人,沉聲道,“雷峰塔下有人表演了一次飛天之旅,不知你們聽說過沒有。”

“飛天之旅?”

眾人瞪著眼,嘴都張開了,他們讀了這麼多歷史典籍自然明白從古至今就沒有人能飛上天過。

“結果如何?”

“他成功了麼?”

……

一個個連問。 走入房內倒茶的郭媛媛眼裡立時露出笑。

秦朝臉色嚴肅。 “那位公子帶著他的小妾,眾目睽睽之下坐著一樣他製作出來的工具飛上天空,一直在往上飛,目力所及,至少是千丈之上,當然,後來也出了點意外,可是這一次的飛行,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成功飛上天,而且他的方法可以被複製,也就是說我們想要飛到天上去看看,按他的方法製作一樣東西,也可以飛上天。”秦朝淡淡道。

“千丈?”

“成功了?”秦虎等人一個個瞠目結舌,很快眾人反應過來。

“你說,我們也能行?”

“那他倒底是製作了什麼?”

……

一個個期盼的看著秦朝。

“那個東西很普通,只是一直沒人想得到他能讓人飛上天,那就是孔明燈。”

“孔明燈?”秦虎眼睛瞪得更大。

“他製作的是一個超大號孔明燈,我們元宵節用來許願的孔明燈,居然能夠讓人飛上天。”秦朝冷聲道,“你們不覺得奇怪為何直到現在才有人能想到?”

“為何?”秦虎、秦啟、秦樹、郭奮發還沉浸在孔明燈帶人飛上天之事,可秦龍、段無丙眼中露出若有所思。

“走路可日行百里,騎馬可日行千里,乘舟卻是萬里。”

“只是換了工具和方式,便相差萬里,同樣是孔明燈,普通人用來許願,高人卻用來飛天,我們做不到,並不表示真沒可能。”

……

屋內寂靜。

“千年不變,中國古代一直以來都是不斷在重複。”秦朝心中感慨,“後世西方的很多新發明,新發現其實古代中國很早就發明了,可中國古代有個特點,就是發明,然後又消失了,再重複發明再消失……孔明燈永遠不能變成熱氣球,經驗累積上形成的發明,很少有人會鑽研到深處,從而得到更好的東西。”

秦朝看向秦龍:“跪諫的事,你繼續說。”

“聖上提出這二三年出成果的要求。”秦龍說道,“自然是人人反對,當晚大夥便聯名上書,可是聖上一意執行,這樣拖了幾天,大家只能同意,而後推選四個領袖,前三名是三位聖人,沒人有意見,至於第四個人選,大家爭議了一會勉強同意讓袁明德老爺子當,可袁老爺子推辭不受,提議你來擔任。”

“我?”秦朝眨了下眼。

“那他們怎麼想?”郭媛媛聲音響起。

“不用想也是反對。”秦虎哼聲,“他們一個個反對得很厲害,所以只能另選一人,可除袁明德,其他人誰有資格?這選人之事一拖便是半個月,而後有一天,聖上直接宣布第四個人必須是秦朝,而後便這樣了。”

“怎樣了?”郭媛媛道。

“聖上一宣布,他們都反對得厲害,可天龍寺本就是皇家家廟,聖上的旨意,他們是無法違背的,只有讓聖上收回旨意,所以他們各種手段齊出,偏偏聖上一直不讓步,便有了這延續到現在的跪諫。”秦啟說道。

“這一次跪諫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阻止你擔任第四個領袖。”秦樹面色嚴肅看著秦朝,“我們這一班的同學商議,都覺得聖上也不可能讓步,所以都一直頭痛。 ”

“如今你回來就好辦了。”秦啟沉聲道,“雖然我們大夥都希望你當第四個領導,可雙方沒人退步是不行的,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去見聖上,就像袁明德老爺子一樣推辭這個位置,讓聖上有了台階下,想必這件事便能結束。”

“推辭?”

秦朝微微一笑。

“這事沒這麼簡單,因為聖上為何突然這樣,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頭腦發熱,是天變了,不得不這樣。”

“天變了?”一個個怔然。

“末法時代來臨了。”秦朝解釋道,“一甲子之後,所有習武之人內力都會全部消失。”

“什麼?”

房中一個個瞪大著雙眼,這種時候秦朝自然不會和他們開玩笑。

“小朝,你說內力消失?”秦樹聲音顫抖。

秦朝點頭:“天下再也不可能有修習內力的武者了,所以不管你我,還是大宋、北遼、西夏或者更遠的一個個國家,如果不能一甲子之內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將真正沉淪。”

秦虎、秦龍、趙美琳一個個呼吸急促,秦啟、秦樹甚至額頭都在冒汗,這消息太驚人了。

“小朝,你從哪裡得到這消息?”

“為什麼只有一甲子時間?”

……

反應過來後一個個連詢問。

“此事千真萬確,因為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我不能明著告訴你們,不過,奮發……”秦朝看向郭奮發,“你應該知道這事吧?”

“老師。”郭奮發蹙著眉,“天變之說,我父親也說過,李伯、姜伯、巢伯他們經常為跪諫之事拜訪我爹,勸我爹站在他們那一邊勸說皇上,我爹都沒松過口,只說聖上也是逼不得己,聖上是不會讓步的,具體是什麼事他倒沒說,想不到是這麼嚴重的事。”

“這就是了。”秦龍咬牙,“為何聖上是被逼,只有這原因才會被逼。”一個個沉默,這時也都想通,保定帝向來寬容,若不是不得己豈會如此逼迫天龍寺眾人?

“只有六十年。”秦朝看向秦啟,“小啟,你讓我推辭第四個領導職位,那你認為哪一位前輩可能帶我們在六十年內衝到真正的武道巔峰?你若能指出這個人,我願意推辭,幫他上位。”

秦啟臉色一紅:“小朝,這……”

“小朝,你別說反話了。”秦虎嗡聲道,“那些老頑固,一個個都無可救藥,哪裡值得輔助,我一直就不同意小朝你推辭這事,可小啟、小樹、奮發他們三個怕這怕那的。”

秦樹皺眉:“小朝,我和小啟之所以不贊成你去淌這趟渾水,主要是為了你的安全,我總感覺那些前輩很危險。”“老師。”郭奮發沉聲道, “我爹也提醒了,說那些人會不擇手段,可能會使出釜底抽薪,直接關押或者讓你消失的手段,讓我如果聯繫到你後,一定要提醒你,雖然他們以前對你很友善,可這一次事情不同,你千萬不要失去防人之心。”

秦朝眉一挑:“安全之事,你們考慮得沒錯,不過我已經有對策,小龍、小啟,時間緊迫,這一次第四把交椅之爭,我不能相讓,一定要得到。”

“沒錯,這種事本就應該是能者上,講什麼年齡資歷太老土了。”秦虎拍掌叫著好,“當仁不讓,朝哥我挺你。”

秦龍皺起眉,秦樹、郭奮發也沉默不語。

“小朝,我們都相信你如果擔任領導,必定做得比他們好。”秦啟嗡聲道,“可前輩們一意跪諫阻止,大家都無可奈何,你怎麼說服他們?”這話一出,秦虎臉色也一下垮了下來,保定帝請了很多人勸說梅時著等人,可是都被罵回去了,要讓他們改口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朝瞇著眼:“事在人為,總有辦法的,這事交給我吧,嗯,今晚就談到這吧。”

……

秦龍等人離開,秦朝走到旁邊室內,這室內坐著一黑衣僧人。

“段公子,你已經會過朋友了,總該跟我去見皇上了吧?”“大師,沒必要了。”秦朝微微一笑,“我知道皇上要找我幹什麼,如今天晚,我就不打擾他了。”黑衣僧人眉一皺:“段公子,皇上讓我請你,你這樣拒絕,於禮……”

“皇上寬宏大量,豈會在意這點小事?”秦朝淡笑,右手一翻,掌中多了一封信,“大師,這有封信,要說的話都在裡面,你替我交給他,跪諫之事,我自有法子解決,請皇上不必過多擔心,只需要派些人來保護我和內人即可。”

“你能解決跪諫?”

黑衣僧人瞪著秦朝看了一會。 “那好。”黑衣僧人接過秦朝的信,“段公子,告辭!”隨即出了這宅子,消失在黑暗中。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0:56
第五章口燦蓮花


皇家家廟天龍寺香火極濃。

寺內文華院作為寺生文章張貼處,尤其受讀書人喜歡,此刻天龍寺文華院遊人如織。

“這就是太極社成員的文章,怎麼樣,與眾不同吧。”一處假山下幾個少年指著假山上張貼的文章說笑著,一個個對這文章很是佩服。

“嗯,看快看邊?”

幾個少年連看去,只見遠處一個氣質極佳,如鶴立雞群似的少年向著後山而去,少年身邊竟然圍了一大幫人,看樣子都是天龍寺的寺生,一個個對著少年眾星捧月似的。 沿途不時有其他人向那少年行禮。

“石六,這怎麼回事?”

“我剛才就一直注意到那少年,連蔡文友、楊不才看到那少年都連連行禮,模樣有些怪異,你們說那是誰。”

“楊不才、蔡文友向那少年行禮?那少年年紀好像不大吧?難道他是世子?”

……

幾個少年議論著,這時旁邊走過一二十多歲的書生,這書生冷瞪了幾個少年一眼:“什麼世子,真是無知,那公子是天龍寺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楊不才、蔡文友討好他算什麼。”

“第一天才?”

幾個少年疑惑,忽然那石六眼睛一亮,連向那書生詢問道:“先生說的莫不是太極社的創立者?”

“你還有點腦子。”青年書生看了石六一眼,“那人正是段海峰公子,他人很好很和氣,當年我還和他說過話,這一年多沒見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現身了,他現身了,午門跪諫之事怕是也會有轉機了吧。”

“真是段海峰公子。”石六興奮起來,“我早就想申請加入太極社,可當年名額太少,輪不到我,這次段公子現身,不知太極社會不會擴招。”

“希望擴招,那我們也……”

這幾個少年都興奮起來,忽然石六想起青年書生的話,連詢問:“你說段公子現身,跪諫就會結束,為何?”

幾百名當官的天天跪諫午門,一鬧就是幾個月,這在大理歷史上都是沒有的事,雖然事小,似乎與平民百姓無關,可神仙打駕,整個大理國的小百姓豈不戰戰兢兢,都盼著早日結束。

“為何?虧你問得出來。”青年書生不屑的瞥著石六,“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段公子是有史以來的第一聰明人,別人都沒辦法的事,他能沒辦法?你看著吧,如今這跪諫一事,就看段公子願不願意出手調和,他若願意再大的事都能煙消雲散,好了,不跟你們說了……”青年大步向前走去。

……

遠處一群天龍寺年輕寺生簇擁著秦朝。

“海峰兄。”楊不才看向秦朝,“如今這跪諫之事鬧得不像話,我們這一輩的都覺得這事兒,非得你出手不可,可是一年多總不見你人,沒想到你居然是在外瀟灑,真是羨煞旁人。”

“風餐露宿,偶爾為之倒也不錯,可常年累月那可沒什麼瀟灑的。”秦朝打著哈哈,心中很是感慨,離開一年多,回來後,雖然有一些人生分了,可很多人態度的親熱得讓秦朝頗有些措手不及。

“段兄,聖上和諸位前輩鬧成這樣,長此以往,終歸是不好的,就怕殃及池魚,如今你回來了,不知有何高見?”蔡文友說道。

“高見?蔡師兄高看兄弟了,聖上和諸位前輩的事哪裡是我這種小人物能管得了的?”秦朝笑說道,心中也是無語,這些年輕輩的師兄弟們開口閉口都是向秦朝問策,話裡話外彷彿他秦朝就是救世主一樣,只要一回來,吹口氣就能解決跪諫之事。

說笑著很快便進入了武道院。

武道院大廣場上。

梅時著、李士奇、王建、陳思遠、許憑雲、聞士達、劉豫站在千手觀音石下。

“不是說段海峰一早就進寺了麼,怎麼這麼慢,還沒過來?”

“陳兄,年輕輩以他為首,他又是一年多未現身,今天第一次來寺,年輕輩見了他還不圍著說話閒聊,我們不急,他總會來的,來了以後,我們和他好好說話,言語間要客氣。”

“這是自然,可惜照真人、本釋大師、還有三位聖人都不肯幫我們,若有他們幫著說話,這段海峰哪敢不從?”

七人說笑著都有些心不在焉,梅時著、李士奇眉心偶爾閃過一絲冷芒。

“咦,他出現了。”

廣場入口,秦朝、高世霸、段啟先、張九才等人說笑著走入,當年第一次擴招,張九才,段啟先、高世霸等人也都進入了太極社,去年年底的年比他們這一批36個入太極社的成績都十分優秀,自然也全進入了武道殿,所以這時都有資格進入武道院的地盤。

“那不是李前輩、聞前輩他們麼?”

“他們站在那……”段啟先看向秦朝,“段兄,他們應該是在等你。”很快秦朝一行走到梅時著七人面前。

“梅師兄,王伯,李老……”秦朝連主動打招呼。

段啟先、張九才等也連行禮。

“世霸,我們和段海峰兄弟有些話要單獨說。”

“九才,你們先進去吧,我跟段兄弟商議一下事情。”梅時著七人連說道。 “是,老師!”“那前輩,我們先走。”很快張九才等人離去。 “段兄弟,聽說你回來,我讓你嫂子準備了宴席,走,我們好好喝幾杯。”許憑雲挽住秦朝手。 “許大哥請客,那小弟可要敞開肚皮灌。”秦朝笑道。 沒一會八人來到許憑雲住院,吃喝著,說了些無營養的話,漸漸李士奇將話題扯到跪諫之事上。

“段兄弟,你創辦了這太極社,效果非常好。”李士奇呷了一口酒說道,“第一批擴招的人員都已經進入了武道殿,其實第二次,第三次擴招的按成績也有資格進入,只是考慮到他們年輕太輕,不想過多把壓力壓在他們身上,當然,你若願意,我們也可以通容一下,讓他們都進來。”

秦朝微笑著不置可否。

李士奇眼裡閃過一道光,繼續溫聲道:“太極社的成績,我很佩服,對段兄弟的才能也是很認可的,可是這太極社也產生了一樣不好的地方。”

“哦?”秦朝連恭敬道,“還請李老指點。”

“就是讓聖上頭腦發熱了。”李士奇沉聲,“聖上看到了太極社的成績就認為,只要太極社成員夠多,就能輕易的攻克一系列武道難題,因此提出了那些苛刻條件,跪諫的事,想必你應該聽說了吧?”

“確實聽說過。”秦朝點頭。

“這一次我們七人來見你,其實是代表著整個武道院的老人,明著原因是跪諫之事想請你幫忙,實則是有些心裡話想和你說說,說實話我們這武道院和天下任何團體都不同,你來武道院也看得到,我們整個院上下,感情都十分融洽,尤其是我們這一輩的老人,相互之間雖然經學上看法不同,可感情,就像是家裡的兄弟姐妹一樣,這是因為……”

“可你就不同了,雖然我們這些老傢伙也竭力和你打好關係,想把你也融入到我們這個大家庭中,可終歸沒有數十年時間,而且年齡思想等方面又差了那麼多,豈是輕易就能把關係打好的?……”

李士奇侃侃而談,如同一個經常老友一樣,話里語外都是誠懇。

“史書記載,李士奇口蜜腹箭,雖然不知道他肚子裡有沒有陰謀之箭,可這'口蜜'兩字倒是真沒說錯。”秦朝心中點頭。

“我反復靜思,總覺要想讓你們小一輩也成為這個大家庭真正的一份子,有必要多談談,交交心,開誠佈公,剖心析肝……”

“我喜歡你這樣智慧通達的年輕人,甚至我們這老一輩,都很願意把你培養成下一代的領袖,可是我們老人心中真正的年輕領袖核心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我認為一要有德,這個德包括了……”

“可能在你心目中,我們這老一輩的都是屍位素餐,幾十年做不出一點東西來,我也不多作解釋,可以你智慧應該看得出這是歷史局限,倘若當初我初入寺時,也遇到一個太極社,那又會怎樣?……”

“這一次聖上讓你當第四個領袖,我一開始還是很開心的,有你這樣的人才來當領袖,定然能讓我們這太極社興旺發達起來,可後來見大夥都臉色難看,我便愣了,讓年輕人來擔當大任,能開一番新氣象,何樂而不為呢?後來仔細一想,才感覺到不對勁的原因所在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還請李老指點。”秦朝恭敬得很,心裡很是感慨。

李士奇名聲不顯,可說起話來句句在理,剛才那一番話,當真讓人感覺到這人確實是處處在為秦朝考慮,處處剖心析肝,語出至誠,秦朝竟找不到反駁的破綻。

“因為我們武道院是一個大家庭,是家庭才會關係融洽,人人在裡面覺得安心,舒心,快樂,愜意,天下最好莫過於家,如今讓你當領導,也就是讓年輕輩的指揮年老輩的,我對你是心折的,可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心平氣和,安心接受一個年紀和自己孫兒一般大小的年輕人指揮。”

“老人總愛倚老賣老。”

“雖然這倚老賣老未必是好事,可這是真實存在且很難改變的,若強行改變只能弄得不歡而散。”

“論才能,誰不服你?”

“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論才能的,我們這個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來計算的,而是講究天倫之理,若是臣指揮君,子指揮父親,即便臣子智慧再高,兒子是狀元,父親只是個不識字的老農,也是亂了套的,於天道倫理道德不合。”

“我們倘若答應聖上要求。”

“豈不是故意要置你於道德的危險之地麼?”

“你這樣的年輕人,有著這樣的好資質,好好培養,將來是能夠成為新聖人的,所以,別人可以有道德的缺陷,但你這樣將來要做聖人的,豈能容忍哪怕一丁點道德污穢?聖上頭腦發熱,只想著他的一指陽和六脈神劍早日突破。可我們想的是你,是天龍寺的榮譽,為了讓我們天龍寺能出一個完美的聖人,我們不得不和聖上唱反調。”

李士奇說到這,眼睛真誠的看著秦朝,慈和道:“這是我的心裡話,不知段兄弟,你是怎麼想的,都和老哥我說說。”

梅時著、許憑雲……房中一雙雙眼睛都看著秦朝。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1:00
第六章誰忽悠誰?


“厲害!”

秦朝深深吸一口氣,李士奇這番話換作任何一個人,即便是閱歷頗深,闖蕩江湖多年的老一輩高手聽了,就算是事先有成見,心中打定主意必須要坐上第四把交椅,此刻也會心悅誠服,感激涕零,甚至剖心析肝,覺得眼前的李士奇是真正的不搞陰謀,不整人,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大好人,自己倘若辜負他一片拳拳之心實在是大為不道德。

可惜秦朝雖然外表是十多歲的少年,卻並非真正懵懂少年,兩世為人,真實的年齡加起來也有近四十歲。 四十不惑,到了這個年齡就已經不是輕易被人忽悠上當的,更何況秦朝這四十年,前二十多年是在後世那種信息極度發達的時代。

“可憐灼灼天堂路,盡是屍山血海堆。”

若想當道德完人,尤其是這個時代別人眼中品德完美的人,就算不做事也做不到,李士奇的話完全就是忽悠。

可是——

秦朝雙眼誠懇的看著李士奇。

“李老肺腑之言,晚輩感觸良多,小子我本就是一個稍有些小聰明的懵懂孩童,第一次踏入天龍寺大門時也不過才十一歲,那時的我……完全有著孩童的頑皮無知,可是諸位長輩拳拳愛護,言傳身教,這才讓晚輩沒有走偏路……”秦朝聲音飽含感情,就差感激涕零了。

“不談學問,光談做人,我三位老師給我做了很好的榜樣,諸位武道院的長輩更是教會了我們這些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該如何與人相處……”

秦朝長篇大論,句句感人……

如果換上李士奇的聲音,不看說話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個至誠君子李士奇在向人說著掏心窩子話。

梅時著、王建緊蹙雙眉。

被人用同樣的方法反擊李士奇臉色有些難看。

“這段海峰頂多十六歲,說起話來怎麼就這麼……”七人心中暗跳都感覺紮手。

“李老,諸位長輩,你想,我受了諸位這麼大的恩,能不圖報麼?可怎麼報?我一介晚輩後學,吃過的米都沒諸位長輩吃過的鹽多,走過的路沒諸位長輩走過的橋多,對著諸位長輩只有低頭聆聽,唯唯諾諾的份,子不言父過,臣不言君錯,三綱五常,父為子綱,所以父親殺人,兒子勸不了時要幫著遞刀子,這才符合天道人倫道德至理……”秦朝滔滔不絕,句句誠懇,可落入眾人耳中就是刺耳。

“段兄弟,我不是這意思……”李士奇連要打斷,他勸秦朝的話確實是以三綱五常的道德為武器,可秦朝這麼一說,意思完全反了。

“是晚輩用詞不妥。”秦朝更是惶惶恐恐,連解釋,“晚輩的意思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論才能的,我們這個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來計算的,而是講究天倫之理,若是臣指揮君,子指揮父親,即便臣子智慧再高,皇上是殺人狂魔,兒子是狀元,父親只是個專以做壞事為樂的流氓惡棍,也是亂了套的,於天道倫理道德不合。”這話完全是李士奇先前所說,現在只是被秦朝將'父親是老農'改為'父親是專以壞事為樂的惡棍',可意思……

李士奇眼神刷的銳利,手背青筋直冒。

“晚輩想著報答諸位長輩,左思右想,總找不到好方法,忽然一日想起諸位前輩一生所為不就是天龍寺的興旺麼?想通了這點,晚輩便明白怎麼做了…… ”

“那一天見了郭奮發,晚輩創辦了這太極社,把自己所知毫不藏私的奉獻出來,禪精竭力想盡一切方法為天龍寺培養後輩人才,其意不僅僅天龍寺的興盛,更是考慮到李老先前所說。”

“李老先前說老一輩的都是屍位素餐,幾十年做不出一點東西來,是因為歷史局限,倘若諸位前輩初入寺時,也遇到一個太極社,情況便不同了。我聽了李老這話,就感覺幾位前輩確實是在和我談掏心窩子話,我創辦太極社其意即在於此,諸位前輩因為歷史局限,不適合了。我該怎麼報答?只有培養人才,讓我們這做晚輩的來幫你們做事,諸位前輩不必再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事必躬親,只要坐享清福便可,就像兒子在前線打仗,做父親的只要坐在家裡享受勝利果實便可,又何必親自衝鋒陷陣,反而落得不討好。”

“段兄弟,這件事……”李士奇沉聲,秦朝這番又是用他李士奇的原話反過來打臉,而且說得也處處在理,好像處處在為他們這些前輩考慮一樣,可他李士奇不是隨意被人忽悠的懵懂年輕人。

“李老顧慮我知道。”秦朝打斷李士奇的話語,“所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何況諸位前輩一個個正值盛年,正是建功立業,一展抱負的大好時期,豈能就此歸隱幕後,空讓胸中天文地理,經略韜謀,百萬雄師放馬南山?”

七人臉色頓時好看多了。

“而且晚輩更明白前輩們既然志在天龍寺的興衰,最好的報答就是讓前輩們能為天龍寺崛起盡情奉獻,更不可能讓你們退居幕後享清福。”

“沒錯。”王建接口,“段小弟明理,倘若你們小輩奔波,我們幹看著,就算是你們將成果遞到我們手上,我們也受之有愧。”

“王伯,諸位前輩,我既然有了這個清醒的認識和報答諸位的念頭,又豈能亂來?”秦朝誠懇道,“前年我歸家之後,出去遊歷了年多,這次回來才知道聖上弄出了這番事,聖上本意是好的,可是於我來說,當時就嚇了一大跳,總覺得這事兒不妥,聖上是在將我放在火上烤,我倒是不懼人言,不畏艱難,可他這麼做,於大家,於天龍寺而言,就是完全亂了規矩。”

“沒錯。”聞士達一拍手掌,板著臉道,“就是規矩這兩個字非常重要,既然段兄弟也如此認為,那麼又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聞伯,我是昨天回來的,回來後打聽清楚了這事後,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就是思索著該如何撥亂返正,讓聖上收回誠意,回到以往的正常軌道上去,可是… …”

“可是如何?”

“可是我有一種感覺,聖上之所以會如此,不是看了太極社一點成績頭腦發熱,而是另有原因,聖上是不可能做大退讓的。”

李士奇、梅時著等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們和保定帝耗了這麼久,豈能不知道保定帝對此次之事不可能做大退讓。

“不試試怎麼知道?”易紹功沉聲。

“易先生言之有理。”秦朝繼續說道,“聖上向來寬宏,絕非剛愎自用的無道昏君,更不會因君王臉面就听不進諫言,可這次為何?晚輩覺得我們有必要思索一下聖上要的究竟是什麼?聖上要的是什麼?無非是成績,正是因為成果不顯他才會要變革,才會一分為四,一意要提攜著我這樣的年輕後輩上台,就是想要整個天龍寺有一番新氣象,聖上的意思,無非是天龍寺有了新氣象,自然會有更好的成果出現。”

“在這裡聖上弄混了一點,就是認為要我上台才能有新氣象,其實諸位大人上去未必不行呀?”秦朝說到這聲音微微一頓。

整個客廳梅時著七人眼睛一下都閃亮的。

“這次跪諫,我們真正要的就是不能讓段海峰上位,不知他……”一個個不動聲色看著秦朝。

秦朝誠懇道:“所以晚輩有個想法,就是這天龍寺依然分成數個部份,可不是一分為四,而是一分為五,或者六,七。”

“一分為五六七?”

李士奇等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大夥爭來爭去不就是個領導座位麼,原本只是四個,三位聖人佔了三個,剩下的人全搶那一個才會鬧出這事。

只聽秦朝說道:“這樣一來,滿足了聖上要新氣象的要求,至於領導,也不能由聖上這樣隨意點人,而應該像以往一樣,以往是由成績來決定人選,只有做出了成績才能上位。”

“好!”只見梅時著眉飛色舞,滿面紅光。

“祖宗之法就是論功行賞,能者上,庸者下,向來是天道至理,現今若是聖上不改這規則,何至於此,段兄弟這由成績上位的說法好。”梅時著大聲說道,其餘六人也是頜首點頭。

“不過段兄弟,出現異常又該如何?”

“異常很好辦。”秦朝微笑道,“如果做出成績的人太多,則進行新老更替,有些人不能老佔著位子,也要讓座給新人。倘若做出成績的人選不夠,則由全體武道院成員進行不記名投票選舉,這選舉人也得有要求,必須是年齡最大的前三十六名,投票後選擇得票數最多的前七名再由聖上從中點選一個,幾位前輩認為如何?”

“新老更替?”

“不夠則投票選擇,這法子好。”

一個個都眼睛發亮,不記名投票他們並不是沒想過,只是當時只有一個名額,像梅時著、王建等自認為快出成績的人不同意這方法,可用秦朝的方式,增加了名額,又能一年一次更替,既然照顧到了出成績的人員,那投票選擇便是最合適的,更何況秦朝考慮得更加仔細,這選舉人必須得年齡最大的前三十六名,這便堵死了像秦朝這樣年輕輩爬到他們這些老人頭上的可能,可以說不讓秦朝上位這一點是眾人最在意的。

“我們找段兄弟商量果然是正確的。”李士奇很是開心。

“段兄弟這法子,我看已經盡善盡美了,尤其是這得票數最多的前七名再由聖上點選,這便給了聖上台階下。”

“還是李老說得對,段兄弟果然有聖人之姿。”

一個個紅光滿面說著,秦朝一開始便對李士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給了眾人一個下馬威,梅時著等人都感覺秦朝太精明了,不好對付,還以為這一次定然談崩了,可沒想到,秦朝忽悠來忽悠去,到最後竟然真是為了他們好,給送了這麼一份豪華大禮。

越難得到的得到了,就越是珍惜,梅時著七人說著一個個給秦朝夾菜,眼裡都是親切。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1:01
第七章正大光明


“段兄弟,你給我們幾位老哥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李士奇笑瞇瞇的,“大家一方面很是感激,可是另一方面也很是為難呀。”

秦朝一皺眉。

梅時著連解釋道:“李老的意思是,再好的法子也得有人執行才能管用,如今我們和聖上關係鬧得如此之僵,恐怕我們說什麼聖上也不會聽的,因此要勸得動聖上退步,還是很有難度的。”

“不是有難度,而是完全不可能。”王建、聞士達等一個個愁起眉,目光有意無意都瞥向秦朝,這一次保定帝選頭領,除卻老牌三聖外,欽定秦朝,而且寧可為了秦朝與幾乎整個武道院僵持了數個月至今半步不讓,保定帝對秦朝的看重由此可知。 要勸動保定帝,別人都不行,可如果是秦朝。

可是——

逼得秦朝讓出交椅已經做得極過份。

何況秦朝還出了這麼一個對症的主意? 李士奇、梅時著七人能被幾百人選中,派來做代表對秦朝做說客,自然是臉皮極厚的。 可再厚的臉皮,總歸是有羞恥心的,在秦朝一退再退之下,若再出口相逼……

“這段海峰不好欺,而且……一來天龍寺就創立太極社,進了武道院又自開一派,這樣的人野心比天都大,我們沒他那麼大的野心,都對這頭領交椅虎視眈眈,爭個你死我活,而他……”

李士奇瞇著眼,怎麼也張不了嘴。

“先前他便敲打我們,若是再開口……”

“這段海峰若不攬任務,我們根本不可能勸動聖上,可是……”

……

一個個看著秦朝。

秦朝當然明白要勸動保定帝,只有自己出手才行。

“嗯,這肉鹵得不錯。”秦朝笑瞇瞇的嚼著一塊鹵牛肉,彷彿沒看到七人的目光,直到把口中肉吞下肚才說道,“幾位前輩,我倒是很樂意做這事,可是仔細思來,我的資歷很不夠,別說勸聖上,就是在這武道院諸位前輩面前,也只是個說話沒份量的小兒輩。”

七人面頰一抽,李士奇先前勸秦朝時便是用君臣父子道理,將秦朝比成兒子輩,讓秦朝遵守三綱五常的規則,可如今秦朝用這道理來反駁,他們反而不好去辯駁。

秦朝又道:“而且我這人根本就不善言辭,怕是無法說服聖上。”

七人臉色再次難尷,你不善言辭?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妥,可諸位長輩若是吩咐。”秦朝一臉誠懇,拍著胸脯說道,“我段海峰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七人微微鬆了一口氣,秦朝這一手大棒一手蘿蔔的言語敲打弄得他們心中一上一下,都忘了面對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梅時著、王建等人一個個看向李士奇,眾人中李士奇最德高望重,也臉皮最厚,最會說。 李士奇皺著眉,其實眾人最想讓秦朝親自到保定帝面前做說客,可秦朝真去了,他們反而擔心,除非秦朝和他們一起同時站在保定帝面前,不然,誰敢擔保秦朝到了皇宮後,和保定帝說的是另一套?

“段兄弟,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李士奇斟酌著道。

“請說!”

“我們七人在這裡寫一道折子,把你剛才說的方法寫上,你再籤上名,我們把他遞到宮內如何?”李士奇這一次不再賣弄口才,直接開門見山。 眾人一個個屏著呼吸,這法子完全堵死了秦朝退路。

“好哇!”秦朝一拍手掌,“李老這法子妙,我雖然不擅長言辭,可諸位長輩擅長呀,只要諸位長輩以折子勸說,我再抄寫一遍,以我自己的名義傳上去,這樣不就行了。”

“抄一遍?”

七人眼睛發亮,他們想的也是讓秦朝上折子,但折子內容卻由他們自己來說,只是這話說不出口。

“這段海峰倒是七竅玲瓏心,只是這麼一來,我們欠他的倒是大了。”

“段兄弟人品沒得說,只是這樣對他太吃虧了。再聰明的人,若是太老實了,終歸是為他人作嫁衣,就如豬長得肥,也是給人吃肉一樣。”

……

很快——

“段兄弟,夠意思!”

“段小弟,乾了這一杯!”

眾人不再談正事,正午秦朝醉熏熏出了院子,書房內七人看著桌上的折子,這正是由他們七人寫就潤色後,再由秦朝謄抄並且署名的折子。

“他這折子謄抄好後,居然也不帶走,分明是知道我們信不過他,所以讓我們上交,這段海峰倒是……。”劉豫搖頭,許憑雲微微一笑:“我就說段兄弟最是好人,如何?他這樣完全是拋棄了自己所有利益,這次事若成,我們算是欠了他的。”

“別說得這麼好。”聞士達哼聲,“誰敢擔保他會不會轉身又反悔,或者另有陰謀。”

易紹功皺了下眉:“李老,你不是派了高手監視他麼,他會不會私底下去皇宮,或者另遞折子,你的監督一點也不能放鬆。”李士奇臉色一變:“易兄,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哪裡派人監視他啦?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冷哼一聲,“老夫先告辭了!”冷著臉大步出了門。

“這易紹功,自己派高手想謀害段海峰也罷,還對我……不過這段海峰,希望他識趣,不然……”李士奇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陽光斜照。

武道院一處屋子中。

“和李士奇他們這頓宴,整個事情大體就是這樣。”秦朝放下茶杯,秦龍、秦虎、郭奮發、秦啟、段無丙、秦樹對視一眼,臉色都很難看。

“小朝,你不是說第四把交椅你一定要得到麼,怎麼反而幫著他們……”秦虎嚷道,“難道你還想著,這樣對付他們,他們會感恩戴德,會不好意思,而後放棄跪諫,齊齊擁戴你做頭領?”

“小朝,我也想不通,我們老師這一輩的人,雖然心地都很不錯,可那是名利衝突不大,遇到他們真正動心的利益,尤其是青史留名的機會,大部分絕不會婦人之仁的,你那樣,他們反而覺得你好欺負。”秦樹也沉聲。

“聖上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李老他們都能和聖上對著幹這麼久,可都不是善渣……”

“老師,你倒底怎麼想的?……”

……

一個個開口。

“很簡單。”秦朝抿了一口茶,“聖上直接點名讓我坐第四把交椅,就算成功了,也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其他前輩會不會心服我不在乎,可名聲,這好東西是毀起來容易,建起來難,沒能力也罷,有能力就要多護著點,如今我就有這個能力。”

秦龍等人更是皺眉。

“小朝,你是說你想光明正大的上位。”段無丙沉聲,“可是你提那個方法中,那推舉法子,有資格的選舉人,一來必須是年齡最大的前36位,二來必須經過兩道大選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剩下……”段無丙說到這。

“小朝,你不會是要……”

秦龍、秦樹、郭奮發驚呼出聲,都瞪著秦朝。

“小朝想怎樣?”秦虎、秦啟疑惑看向秦龍。

“要當頭領,有兩種方式,一是投票選舉,二則是用成績說話,只要在武道上出了成果,便自動上位。”秦樹沉聲。

“什麼?小朝要用這種方式?”秦虎瞪著大眼,隨即興奮起來,“也對,這什麼武道探索,對他們那些老傢伙來說是難如登天,可對小朝來說,易如反掌呀。”秦虎至今還記得當年那個'火生山',雖然明面上是袁明德的成績,可眾人事後分析都知道是秦朝弄的,而秦朝也來了個默認。

“小虎,別亂說。”秦龍沉聲。

“怎麼,難道不是易如反掌麼?小朝上次弄那個……”秦虎嚷道。

秦龍苦笑:“小朝的能力我們是不會懷疑的,可要出成果,除了能力外,還差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

“運氣!”郭奮發沉聲,“我父親一生最重運。”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段無丙也低聲說道,“其實看了那麼多書,有豐兄應該也知道,武道探索這事找對了路,幾個月便能出成果,錯了方向,數百年也出不了。”

秦虎臉色一黯,他如今讀書破萬卷,見識也是不凡,自然知道幾千年來探索武道的精英如過江之鯉,這些人智慧能力大體相差不大,能出成果運氣確實比較重要。

“各位,別一幅哭喪臉。”秦朝笑著站起身,“小朝哥什麼時候打沒把握的仗了,走,陪我去其他地方走走。”論及成果,秦朝回秦家寨後雖然出了不少,在壽寧院也有一個成果,可那些都是秦朝更改刑家學問形成的新刑家體系的東西,根本不能用,可那些不能用,秦朝上次在天龍寺做的'星部天狼字1299'道問集卻是能用的。

“不過這星部天狼字是刑家的,上次'火生山'是刑家的,我若這次還用刑家……”

“短短二年左右,連續都是刑家,在外人眼中……豈能不感到蹊竅?若那些人懷疑袁明德的'火生山'是我做的,那對袁老來說就不好了,算了,還是先看看……”

除了星部天狼字,秦朝可是記得另一個很重要的成果。

“狀元樓密室中掛著兩幅水墨畫,即'達摩面壁'和'為民請雨',這兩幅圖是大畫家高陽春的傑作,裡面蘊含著一個重要的武道成果。”

高陽春將武學思想融入畫中,瞞天過海,歷史上是在七十年後,被一個天龍寺的精英寺生髮現了,而後又經過四十年的研究整理,終於成功挖出了那個成果。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1:02
第八章我們探討一下


大理皇宮。

太和殿正中的文案前,保定帝處理著案上奏摺。

“這折子不是…………”保定帝翻開一封折子,眼睛便是一亮,手中的折子上的文字,個個端莊秀美,這種字體保定帝自然認得,“這段海峰前一陣子不願見我,上了一封折子,怎麼又上折子了?”保定帝連仔細看了起來,只看了半頁。

“不對……”

保定帝瞇著眼,很快洋洋萬字看完,他沉思一下忽然看向一旁太監,“去宣三位聖人來。”一個時辰後,郭敘真、孟述聖、黃通明便到了這太和殿。

“三位愛卿,你們先看看這折子。”

“是,聖上。”太監將折子送到孟述聖手上,孟述聖連翻開,很快看完,“這段海峰的折子和上一封筆跡雖一樣,可文章風格……”孟述聖瞇著眼將折子遞到郭敘真手中,很快郭敘真、黃通明也看完了。

“說說你們想法。”保定帝冷聲。

“聖上,我感覺這第封折子有蹊竅。”孟述聖沉聲道,“段海峰上次也上過一封折子,那封折子完全都是用白話寫來的,而且上次折子中他也說了,如果是自己將來要上折子給聖上,定然會再用白話,如情況特殊要用駢文,也會另外註明,可這一封……”

“臣也認同孟老的觀點。”

“這定然是李老他們寫的,段海峰只不過被他們逼著謄抄了一份而已。”郭敘真、黃通明連道。 保定帝沉著臉:“朕也看出了此文非他所作,可這一次朕招你們來,不是討論這,而問問你們這段海峰倒底是何用意?朕給他一把虎皮椅,他真不想坐麼?”

孟述聖頓時皺起眉,秦朝第一封折子和這第二封折子其實大體意思並沒有區別,都是將天龍寺一分為數個部分,按成績和投票來選頭領。

“聖上,這段海峰兩次上折意思都差不多,這麼說來,他是鐵定了心要聖上按折上所說做,這在臣看來,有兩個可能。”

“說!”

“其一,這把虎皮椅他段海峰真不想坐。”

保定帝臉色很難看。

“他不想,若不是慈航靜齋,朕更不想把天龍寺交到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手中,如今那些老頭子和朕鬧了這幾個月,倘若憑他一句不想,便讓朕放棄,那成什麼了?”

保定帝微微吸了口氣:“孟愛卿,他段海峰一入天龍寺就創造太極社,而後又自開一派,如此野心勃勃之人,你認為他會不想當頭領?”

“這事臣也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孟述聖連躬身道,“可是這第二種可能……臣認為,段海峰來的是陽謀。”

“陽謀?”

“天龍寺一慣的傳統,就是誰做出了成績,誰就能當頭領。這種方式的上位,武道院中諸老即便心裡再有意見,也是不敢宣之於外的,而他段海峰年齡資歷不夠,唯有這種方式上位,才是名正言順。”孟述聖沉聲道。

“他想用成績來說話?”保定帝眉頭一陣跳,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成績是這麼容易出的麼?真是孩子氣。”

“聖上,臣也知道這事很可笑。”孟述聖沉聲道,“可是您想想,這段海峰所做之事哪一件事不是別人認為很可笑的?”

保定帝一怔:“也對,這小子向來自傲,那這麼說……”保定帝看向郭敘真。

“郭愛卿,你家奮發和段海峰有沒有聯繫?”

“禀聖上。”郭敘真連說道,“臣正要禀報此事,犬子確實和臣說了,說是武道院的虎皮椅段海峰誓在必得,所以臣也極認可孟老推測。”

“哦。”保定帝微一沉思,忽然想起一個可能,頓時眼睛一亮,看向郭敘真道:“郭卿家,你說這段海峰會不會已經有了眉目?”

孟述聖、黃通明眼睛也是一亮,齊齊看向郭敘真。

郭敘真一皺眉:“聖上,方向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而且從犬子口中,臣並沒有看出段海峰已經有了眉目。”保帝帝臉色頓時又難看了。

“聖上,這折子上的……”

“先放到一邊吧!”

******

折子進入皇宮如石沉大海一樣,連個水花都沒激起,李士奇等人請秦朝再寫了數封折子遞上,可依舊石沉大海,於是李士奇等人也不再找秦朝,午門跪諫依舊。

武道殿。

門楣上寫著'太極'二字的屋子前,秀氣少年翩然走入。

“保定帝看來是信不過我呀……”秦朝瞇著眼推門而入,這裡是太極社在武道殿的聚集所在天蘆院,天蘆院原本聚集著衡派、話派、太極社三個門派,後來衡派、話派見太極社成員過多,地方不夠,便搬了出去,把整個院子都藉讓給了太極社。

一入門,第一間屋子中牆壁上掛著一塊塊黑板,秦朝看向第一塊黑板。

“現有一紙厚為一,對半撕後又重疊,再撕再疊50次,請問紙厚為幾何?”

這上面寫著的是一道趣味數學題,秦朝又看向第二塊黑板,這寫著的是一個算術題的計算公式,都是阿拉伯數字的公式,和秦朝前世很像。

“咦,這猜想有意思……”

黑板上的題除了用來放鬆的趣味題外,大都是在眾人看來很難,一時想不通,或者靈光一閃的想法,這些想法有些是錯誤的,也有是正確的,卻無法證明,當然旁人看來很難的一些猜想,或者問題,秦朝心中自有答案。

“這些問題的答案,我雖然知道,卻沒必要寫出來……”秦朝一塊塊黑板觀看著,不時點頭,“我一年多沒回這天蘆院,這上面越來越有意思了…… ”

天蘆院最大的室內。

魯寶佳、赫連敏等幾乎整個太極社的人來了一大半。

“海峰兄今天要來。”

“他說要指點我們一下,這下好了,那個'念瑞猜想'我可是想了半年,都感覺進展不大。”

“我那篇學術論文,我劉豫老師根本不能給一絲指點,我現在都要放棄了,現在海峰兄回來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給我點啟發。”

“是啊,我那個公式,問遍整個武道院,大家都說不出所以然來,我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不然,我就只能先放棄那公式……”

……

張九才、王中和,楊啟先、段昌業等一個個很是興奮,他們加入太極社已經三年了,又都是秦龍、秦虎等第一批太極社成員培養出來的,做事方式也深受秦龍等人影響,這三年學到了不少,更積累了不少問題。

“在我老師那裡,很壓抑,還是在這太極社好。”

“嗯,到了太極社便渾身放鬆了,而且思維靈感也源源不斷,做起事來就是愜意。”

張九才、王中和、楊啟先等人積累的問題並不是沒有人能請教,可是往往詢問他們真正的老師時,雖然也有被解決的,可有些不是被輕易打發,就是答非所問,又甚者被壓了下來,讓他們也很不痛快。

能在孟述聖等人那裡找到答案,自然是找他們,可找不到幫助,自己又想不出。

這一次秦朝回寺,他們也只能寄希望於秦朝身上。

房子一角,秦龍、秦虎等人看著書,個個板著臉,和張九才等人不同,他們知道秦朝如今需要時間做武道成果,卻抽空來這裡給眾人解疑答惑,這些疑惑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全都給出合適的建議或者指點,十分費神更費時。

“他們積累的疑惑,小朝真要解答,沒有七八天完不成,嗯?”秦龍看向門口。

“海峰兄來了!”

“海峰早!”

室內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都這麼早呀!”秦朝一面打著招呼,眼睛掃視著屋內,最後落在左邊靠牆的一排櫃子上,這櫃子一格格的,每一格都擺著一摞摞的紙張和書冊。 “一年不來,這櫃子上書多了四倍。”秦朝心中點頭。

“大家有什麼疑惑,一個個拿來,我們探討一下。”秦朝走到秦龍身旁,抓了把椅子坐下。

“現在就?”

眾人一皺眉,秦朝離開天龍寺一年多,這一年多,太極社積累了很多東西,按照秦朝定下來的規則就是積累了很多新概念、定義、定理、名詞之類的,他們的'學術論文'裡用的便是這些定理、定義,如果是外人,沒看過那些定理、定義,往往很難看懂。

“定律、概念,新名詞之類的如果我有不懂,自然會詢問,大家倒時再向我解釋。”秦朝說道。 前世秦朝雖然只是一個大學生,可除了古文外,在其他方面的學問都是完暴眾人的,更何況來到這個時代,又將古文補上。

一些概念,定理,別人理解起來很難,可秦朝很可能只要一看定義名稱,再結合上下文便能理解。

“海峰兄,你真要這樣?這閱讀起來恐怕……”

“放心吧。”秦朝微笑。

眾人依然遲疑,秦朝手一指最近的少年:“九才兄,我看你手中拿著冊子,想必有疑惑吧,你第一個吧!”

“這……”張九才一咬牙。

“海峰兄,我研究幾何時,有一個想法,用數學去解釋幾何,可這樣會不會多此一舉?又或者走錯路了,大家都說不出所以然,因此我想問問你的看法,還有這裡面有一些地方也很有問題……”張九才遞上冊子。

“數學解釋幾何?”

秦朝心中一跳,連抓過冊子,只見封頁上寫著'幾何數解'四個字。 “不會是迪卡爾、費馬等數學家的那個吧?”秦朝心中越發怦然,他連翻了開來。

這冊子第一頁畫著的是一橫一堅呈90度交叉的兩條線,沿著這兩條線標註著一個個數字,看著這熟悉的一面。

“是解析幾何?”秦朝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1:06
第九章授人以漁


解析幾何是由兩個大牛人創立並發展——費馬,迪卡爾。

費馬且不說,其中迪卡爾是被稱為'近代科學史祖',同時也被人譽為'解析幾何之父'、'現代哲學之父',他是一個通才,在哲學、物理學、生理學、數學、神學等方面都對近代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可論及他所有成就中,最不提不及的便是解析幾何。

“解析幾何在數學史上,相當於蒸氣機對工業革命的作用。”

近代數學本質上可以說是變量數學,變量數學的第一個里程碑是解析幾何的發明,而解析幾何在數學史上更是有著劃時代的意義的,是文藝復興以來振興歐洲代數的時下程碑。

“前世近代數學的巨大發展,在很大程度上應該歸功於解析幾何。”

雖然解析幾何秦朝都能自己弄出來,可是秦朝不想事必躬親,一切學科知識都由秦朝寫出。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培養一個班子走上正確的科學研究道路才能不使政亡人息,秦朝離開後,也不會就此整個中國再次陷入到發明,消失,再發明,再消失的,科技永遠原地踏步的怪圈。

秦朝連翻看起來。

“嗯?”眾人看向秦朝,只見那本寫劃著各種難懂的符號,公式,圖形的冊子秦朝竟然飛一般的翻過去。

“他這每看一頁,也就是在眼中過一下。”

數學幾何這些東西,往往一個複雜問題佔的篇幅並不大,可是要弄明白卻必須仔細思索,慢慢整理才能理清其中的條序。

這本幾何數解以往張九才拿著向武道院中先輩請教時,那些人往往都是第一眼看得滿頭霧水,要張九才一旁解釋說明,可就這樣,都皺著眉說不出太多令張九才心服的建議。

眾人對視一眼。 這時——

“很好。”

秦朝放下冊子,看向張九才,“首先,你選的這個方向正確了,九才兄,當年你在數學上就極有天賦,如今看了你這本幾何數解,我發現以往還小看了你的天賦。”

秦朝滿是讚色。

張九才臉色一下漲紅了,整個四周也一片安靜。

“怎麼?”

秦朝一怔,發現眾人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對勁,不過秦朝也沒想到是自己看得太快讓眾人起了誤會,畢竟秦朝的數學在眾人中向來是最好的,一道難題往往一眼便能看出答案,這本幾何數解看得快點,在秦朝自己看來,並沒有什麼出格。

“你這種以……”秦朝正要對這本幾何數解進行更說細點評。

“海峰兄。”張九才聲音彷彿從地底冒出,脹紅著臉瞪著秦朝。

“你真的看完,看懂了?”張九才沉聲道。

“怎麼?”

秦朝沉浸在解析幾何出世的興奮中,其實這幾年秦朝的手稿中,這種解析幾何處處都是,可秦朝的手稿汗牛充棟,眾人也不可能去翻看,重要的是這手稿中不僅有解析幾何,還有更加先進的數學公式等,秦朝為了培養太極班子,吩咐過這些稿子一旦秦朝整理好後,就由人封鎖保存起來,不許任何人偷看。

“我這有一道題,還請海峰兄先替我解答。”張九才沙啞著嗓子,從旁邊拖過一張紙,往秦朝身前一推,“還請過目。”

秦朝一皺眉,接過紙,眼一掃發現這是一道解析幾何題。

“如果我遞上的幾何數解,你真從頭到尾看懂了,那這道題還是能給出的答案的,否則,看都看不懂。”張九才瞪著秦朝。

“答案是8,73。”秦朝只掃了一眼便答道。

“8,73?”

張九才眼睛猛的瞪大了,這一道解析幾何題他張九才要做出也要計算一下子,秦朝一眼便給出答案倒不算什麼,可是要給出答案必須。

“這麼說……他真的……”張九才心中怦然而跳,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朝。

其實解析幾何雖然對現代人來說並不算難,可那是學會了才會覺得不難,當年笛卡爾寫就的《幾何》就是因為過於難懂才大大影響了解析幾何的傳播速度,也正因此,後人為此寫了很多註釋,就是為了使它易於理解。

解析幾何要真正理解,裡面每一個概念,每一個公式,定義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時間,這不是看小說,即便是再怎麼聰明,甚至智商比現在秦朝高出一倍,二倍也不可能一眼望去,便能明白,至少也要一點點時間在腦子裡推敲一下。

“他怎麼會這麼快就看明白?除非一個可能……在我研究這幾何數解之前,他早就有了相似的研究,甚至比我研究得還要深入透徹,所以,我的研究他一眼便能看懂。”

張九才想到這越發覺得這想法沒錯。

“這幾何數解,你先前是不是?”張九才連詢問道。

“九才兄。”秦朝垂下眼皮,似笑非笑道,“你不要問我是不是研究過,或者有了同樣的成果,這個世上,說出'道可道,非常道'的不止是老子,說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也不止孔子。”

張九才收回目光,微一沉思:“我明白了。”

“各位兄弟。”秦朝又看向四周,“諸葛孔明有經天緯地之才,一生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為何還是保不住後主?一花開得再艷,終不如百花齊放才是真正的春天,如今武道界危機已經來臨,我不願做事必躬親,死後無接班人的孔明,更願做劉邦,願各位兄弟助我。”“海峰兄客氣了!”“海峰兄放心!”眾人連嚷叫道,很多人都若有所思。

“九才兄。”秦朝目光移回手中的冊子,“你先前問我,這樣研究幾何,會不會多此一舉,或者走錯路。”秦朝雙眼發亮,“雖然大家說不出所以然,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這條路走對了,對得不能再對。”秦朝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秦朝明白,張九才,整個武道院之所以對這解析幾何很難說清楚,是因為他們對解析幾何的需要性不明確,很多地方都是懵懵懂懂,總覺得數學是需要時便能想出,便如和麵,根本不必去考慮麵粉和水的比例,只需面乾加水,太濕加面便可。 他們所想也不算大錯,可那樣效率會先高後低,在進入科學深水區時便阻力重重。

這也造成了中國古代有科技,少科學。

事實上科學的深入發展解析幾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張九才臉上浮起激動,用數學研究幾何這種方式,他雖然心中總覺得是有一定意義的,可是詢問的一個個師兄弟,前輩,都沒人十分肯定,而秦朝是第一個極度肯定,張九才對秦朝還是比較信服,更何況,張九才心中已經確認秦朝早就在這個方向研究過,而且還研究得很深。

“海峰兄,能否詳細說說?”張九才期盼的看著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知道張九才雖然聰明,可畢竟年幼,閱歷少,自然不可能像迪卡爾、費馬一樣確信解析幾何的意義和作用。

“你這幾何數解通過形和數的結合,使數學成為一個雙面的工具……”秦朝對解析幾何的了解是來自前世初中、高中、大學一年年的學習,懂得之多豈是張九才這才剛剛觸及皮毛的人所能揣測的。

“幾何概念可用代數表示……”

“另一方面,又可給代數語言以幾何的解釋……”

房中間,秦朝侃侃而談。

張九才眼睛越來越亮。

站在後世文明上的講解,讓秦朝對這方面說出話不同於其他人,句句都能點到實處,自然讓迷濛中的張九才有一種拔雲見霧的感覺。

很快秦朝便將意義,作用、好處等各方面講了個通透。

“總之這種幾何的意義非常之大,九才,這方面我只能給你指指方向,鼓鼓氣,其他就靠你自己了。”秦朝沉聲道,“對了,你把這種幾何命名為幾何數解,這個名字我有個想法,不如改為解析幾何。”

“解析幾何?”

張九才微一沉吟,便笑了起來:“這名字好,對了,這解析幾何中我還有一些具體的疑問。”

“請說!”

而後秦朝針對冊子中的具體問題進行解答,同時——

“九才兄,這東西我建議定名字為'坐標',而且這坐標,應該這樣劃,無極生太極,天下之道,有正就有反,因此我建議……”

“坐標?這倒是不錯……”

“九才兄,這軸的名字不要用漢字,太複雜,我們用簡單點的……”

“就按海峰兄說的辦……”

……

秦朝解惑時也不時給出建議,將張九才的解析幾何一些走錯了方向的地方拔回正軌。

很快張九才便興奮離去。

“張九才能獨立創出解析幾何,雖然內容還很粗淺,可至少說明我的培養有效。”秦朝心中點頭,看向旁邊少年。

“接下來赫連兄,你要詢問什麼?”

……

一個個上前向秦朝請教,眾人的提綱、文案、論文……各種冊子內容一般來說秦朝幾乎都是一眼看過,大體都能理解,就算略有不懂,眾人只要稍一解說也能明白過來,畢竟除卻古文外,其他方面的知識秦朝是遠在眾人之上的。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3 01:23
第十章妖孽


一看就懂,一懂便全通,能將這些難度很高的各個領域學問所有彎彎道道說個一清二楚,這造成的影響是很恐怖的,這一天秦朝一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指點著眾人。

夜晚。

狀元樓燈火通明,太極社武道院二十多人都聚集一堂,吃喝交談著。

“我以為三年努力,已經追上了海峰兄,沒想到……”學問上的迷芒,各種堆積起來的疑惑被一朝而解,按理來說應該很開心,可很多人心不在焉的,談笑聲中——

“那個問題,我想通了。”

“原來如此,我總算明白了。”偶爾一兩個人發出神經質的笑聲。

可沒人笑話這些人,因為秦朝為了趕時間很多時候給出的指點,都是言簡意駭,或者只在紙上略微標識,便讓你自己想,而後忙著叫下一個人,所以一些人對秦朝的指點直到此時才想通完全是情有可原。 有想通的,也有依然還在思索,甚至翻看著秦朝寫在紙上的簡略答題步驟。 可更多的則是回想著白天的一幕。

天蘆院最大的室內。

秦朝坐在書桌前,一個個輪流著上前請求指點,無論是誰,無論什麼領域,每一個將手中寫好的東西拿過去,秦朝都只是看一遍,幾乎都是一看便懂,一些不懂的也只要旁人略提點一兩句,便能明白。 輕易弄懂他們弄了數月,甚至一兩年的東西也罷,可隨後秦朝的指點。

“先前三道題,我其實知道答案,拿出來詢問就是用來考驗他的……”

“我苦思了三天才得出的結論,他一眼便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很多人確實是要向秦朝請教,可青春期的少年人,正是張揚判逆,肆無忌憚又敏感多疑的年紀,大夥兒心中其實也存了一絲懷疑,更存了一絲炫耀的心,這拿出來請教的學問,很有一些是自己這幾年的得意研究成果,問出來的疑惑是知道答案的,這種事他們也曾在自己的老一輩授業老師處做過。

“考驗李士奇時,他拿著那題,還要我解釋很久才弄懂題意,而答案……”

“說是放在那讓他想想,可一放就是半個月,每次問都說沒空,哪裡是沒空,根本就是做不出,畢竟我自己也做了很久,還是運氣才能想到正確的答案……”

看著孟述聖那一輩的前輩,老師們對這些成果愁眉苦臉,給不出,或者要想很久才能給出答案,他們確實很有成就感。

可是……

“海峰兄的指點真是一針見血!”

“他海峰兄,根本不用想就給出答案。”眾人自己看來非常難的疑惑,秦朝三言兩語便能講解得通透。

這是什麼?

這表明秦朝在那個領域研究的深度不知比你深入了多少倍。

“海峰兄,經學比不過你,這酒我就不信也比不過你,來,我們先喝三大碗!”“海峰兄,以前我還有些不服氣,今天我是徹底服了你……” “海峰兄,先前你說的什麼要做劉邦,不做諸葛,我總算明白意思了……”

自己的難題也許秦朝恰好是研究那個領域,所以才能懂,可太極社所有人的難題秦朝都能以飛一般的速度給出正確的指點。

“完全的通才,果然我們在進步,海峰兄也在進步,天下聰明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學識上拼不過秦朝,便一個個提著酒壇找秦朝拼酒,想在酒桌上贏回來。

“這幫小子,希望這次能收了心。”

角落一桌秦龍、段無丙看著眾人此刻的面對秦朝表情,對視一眼,心中有著興奮和輕鬆。

人畢竟是人,都有著自己的思想,人性本惡。

經過這些年的磨合,成長,看似整個太極社凝成一團,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特別是這些都是各地精選出來的精英,聰明人本來都是很自傲,自信的,早先被太極社秦朝等人打擊了一次,可後來同樣加入了太極社,經過辛苦修煉,也都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 秦朝、秦龍等第一批太極社成員能做到的,他們也都能做到了。

能力和脾氣是成正比的。

傲氣倍增下很多自以為天下第一,自然對秦朝創造的太極社文化也有了自己獨特的想法,一些人或排斥白話文,或對事必規範,一板一眼偏向於死板的做法有意見,或對標點符號認為多餘……之所以看起來還很和睦,一來是十年之約,不敢亂來,而且如今武道院中太極社成員畢竟還少,成立時間也不長,就算有想法,也大多都是私底下的想法,找不到太多志同道合者,因此就算拉幫結派,發展山頭主義也只是處於萌芽階段。

總之因理念想法,或者自私,野心……等等,各種問題都已經有了跡象。

這跡象秦虎、秦啟看不到,可秦龍、段無丙、郭奮發已經有所察覺,正頭痛著如何在不影響秦朝的情況下解決這些事。

沒想到今天。

秦龍、段無丙看向大堂。

“哥倆好,三星照!”

“五魁首,六六順!”

堂中聲浪掀天,一隻只拳頭伸出劃著酒令,來這喝酒的第二代太極社成員,特別是像高世霸、關詩皓、甘逸夫、閻小柔等入寺時以武為主的更是瘋狂的向秦朝敬酒,想要集眾人之力灌醉秦朝,而秦朝也是來者不拒,有多少,幹多少。

“小朝這一次怕不僅僅是來解題答惑,更多的可能是威懾。”段無丙瞇著眼,秦朝這一次立威無疑立對了,那些眾人請教的內容段無丙可是知道份量的,而且段無丙更知道這裡面有一些人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就太極社的一些規則向秦朝提出意見,可如今一個個彷彿都忘了這事。

就像張九才本是要在這一次向秦朝發難,反對白話文,可請教解析幾何後,就算話語中秦朝主動提起白話文,張九才不僅沒提一絲反對想法,更是對秦朝的提議唯唯喏喏。

“嗯?”段無丙忽然看向左邊靠窗處。

六丈外靠角落擺著一桌,桌子清蒸、紅燒、醋溜、水煮四盆大魚,一隻大酒壇,桌下亦放著酒壇,桌前面朝著牆壁坐著一個不是十分高大,看起來有些清秀的食客,這食客動作亦十分優雅,可喝起酒來卻是大碗大碗的。

“這是什麼人?明明平平淡淡坐在那裡,為何看著他,我總有一種看著小朝的感覺,好像他隨便什麼動作都有一種魅惑,能把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一樣。”

段無丙皺著眉,自酒宴開始後,段無丙便發現堂中秦朝每喝一碗酒,那人也喝一酒,一開始段無丙還以為只是巧合,可是喝到現在,秦朝已經喝了三十七碗共兩壇酒,而那人盡然也同樣是三十七碗,二壇正好飲盡,一口不多,一口不少。

大堂中其他太極社成員。

“這人是誰?為何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怪事,我怎麼總忍不住看過去?”二十多個太極社成員不時目光投向那人背影,他們沒有發現那人喝的酒和秦朝喝的完全相同,只是因為一種詭異的感覺,讓他們總不免把目光移過去。

“先天高手呀……”秦朝瞥了一眼那人背影,雷峰塔下和數千先天高手相處過,秦朝眼力自然不是秦龍、張九才等其他太極社成員可比的,踏上這大堂第一眼看到那人背影秦朝便認出了這是一個先天高手。

“好熟悉的背影,這人一定我見過。”秦朝飲下碗中烈酒,又端起另一碗酒,忽然轉身向著那人微微一笑。

“看兄台也是酒中高手,可惜不夠爽快。”秦朝朗聲道。

“哦!”

聲音響起,溫暖寬厚。

“這聲音……”秦朝一皺眉,這時代任何人聽到這聲音都會以為是男子聲音,可秦朝卻知道這是一種女中音,女中音就算在前世,都很容易被人聽成是男子聲音。

“這位公子想必就是天龍寺有史以來第一天才段海峰公子吧。”那人溫聲慢氣的說道,“我聽說段公子詩詞書算四藝俱妙,更登過五華樓問政,只是今日一見,發現天下人還是小看了段公子,段公子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再加上這酒量……哈哈,真是能者無所不能,不知段公子為何說我不夠爽快?”

秦朝眉一挑.

“兄台模樣不是凡俗,應是聽過《酒中八仙歌》,應知喝酒講究的就是一個痛快。”秦朝朗聲道,“可我看兄台,雖然是大碗喝酒,可動作和娘們一樣,雅緻有餘,豪氣不夠,而且就算和人比酒量,也只是偷偷摸摸,暗底下比試,再者兄台這坐姿雖然端正,可面壁而坐,難道不能見人麼?”

那人微微點頭:“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我便讓你一見吧。”卻是緩緩轉過身來,掀開頭上斗笠,置於桌面上。

“噝!”

大堂一個個少年眼睛瞪大。

那是一張略黑卻極漂亮完美的少年臉蛋,一雙點漆的眸子望過來,彷彿一汪春水能把人魂魄都吸進去,明明是男人卻有著絕世美人一樣的相貌,眼波橫時更是勾魂奪魄,讓人心中怦然。

“妖孽!”

一個個少年連收回目光。

“怪不得此人要面壁而坐,不以面示人,我這居然都有一種喜歡上他的感覺……操,喜歡男人……我這怎麼啦?”段無丙、秦龍等一個個少年都再也不敢看向那男子,可明明不敢看,心裡卻又忍不住想偷看。

整個大堂唯有秦朝微笑著,目光放肆的打量著那人。

“我倒是誰,原來是龍神宮雷峰塔下見過的。”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4 00:00
第十一章梅時著成正果


雖然眼前的人易了容,可一來秦朝本身就是此中高手,兼且眼力十分強悍,就算是易容也不可能瞞過他的感覺,更何況眼前的高手易容也只是簡單的將皮膚塗黑,女扮男裝。

“這人是馮小婉的師姐憐妙玉。”

“憐妙玉在雷峰塔下是以清修人橫樣見人,在陰癸派隊伍中十分低調,就像一個隱形人一樣。”雖然憐妙玉表現得極為低調,有如透明人,讓大多數人幾乎忘了有她這一號人存在,可秦朝卻注意到了她。

“史書記載憐妙玉善思善察,為人很有些眼光,和黃庭堅十分要好,雖然她不是陰癸派第一傳人,可陰癸聖女馮小婉對她很是看重,每臨大事總要聽聽她的想法,這憐妙玉出現在這大理。大理偏僻小國,根本沒什麼大門大派,陰癸派派她這一號重量級人物來此……”秦朝腦中急思,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對了,天龍寺集齊百家學派,她來此,莫不是藉機觀察考察天龍寺?”

“書中記載,她此時應該和黃庭堅在一起,可為何孤身一人在這狀元樓,為何又纏上了我?”秦朝心念電轉著,臉上笑容依舊。

“閣下倒是一表人材,還未請教。”秦朝端著酒碗走向憐妙玉,目光大膽毫不退縮的迎著憐妙玉的美眸,若對方是個真男子,盈盈秋波媚眼含情望來,秦朝自然噁心,可知道對方女子身份,又豈會畏懼。

憐妙玉眼中閃過一絲怪異,她微一蹙眉,有如西子捧心,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心疼,想要好好愛憐她的感覺。

“飄泊伶丁江湖客,在下憐妙魚,賤名微不足道,想必段公子是沒聽過的。”

“憐妙魚?”

秦朝一笑,意有所指道:“昔有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今有憐公子妙手抓魚,就是不知想要抓幾條,在下又是不是那條魚?”

憐妙玉手背微微一跳,一聲輕笑。

“段公子若是魚,定然是條大鯤,必能化身為鯤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霄天,哪裡是我這等江湖小人物能夠抓住的?”憐妙魚說著一指身旁酒壇,“憐某要抓魚,也是抓醉魚醉蝦,段公子能喝幾碗,是否海量?若肯與小弟共謀一醉,即便是條鯤,憐某也是要抓住不放手的,不知段公子以為然否?”

“哈哈,好一個只抓醉魚。”秦朝走到憐妙魚身旁,鼻翼不由微微一動,一絲似蘭似麝,若有若無的香味從酒肉香味中襲來,秦朝心中微微一亮,這種處女身上的幽幽體香秦朝豈能聞不出。 秦朝抓起酒壇倒下一大碗,笑道:“我段海峰是不是醉魚,那就要看憐公子能喝多少。”一舉大碗仰脖子一干而盡,憐妙魚微笑著一點頭,抓起酒壇正要倒酒,忽然臉色一變。

“段公子,請稍候。”

憐妙魚沉聲,手一按屋子,整個人竟然輕飄飄的橫著飛起,花枝曼妙般飄然穿窗而出。

“好漂亮!”

大堂中一雙雙眼睛泛光,眾少年明知對方是男子,可依然忍不住側目,目光追著出了窗外,外面高翹欲飛的屋簷上,一個卓然身影臨風而立,憐妙魚仰望天空,臉色怪異。

秦朝也連飛出窗外,輕輕落於屋簷,而後視線掃向天空。

月明星稀。

整個天空十分安靜,無一絲雲。

“這天空根本沒什麼異常。”秦朝一皺眉,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眼神一凝看向遠處屋脊。

那是不遠處的崇聖三塔其中最大的'千尋塔'。

塔頂上肅立一人,背微駝,正背手望月,那人看了片刻,忽然高高飛起,雙袖展開,彷彿大鳥一般從數十丈高的塔頂飛下。

“這塔高16層,他竟然就這麼跳下……”秦朝心中一跳,“這又是一個先天高手吧。”他收回目光看向憐妙玉:“憐公子……”

憐妙玉微微沉默,低語道,“是這感覺。”隨即轉頭看向秦朝,“段公子,還有諸位公子,今晚的酒席,你們還是快點散了好,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不然,酒散後回去時可能就要成落湯雞了。”憐妙玉輕笑道。

“落湯雞?”張九才、段無丙等少年瞪著眼。

秦朝卻是心中一動。 “倉頡造字,天地粟,難道她說的是天要下雨,那麼豈不是說……”秦朝看向東北方向。

此刻東北方。

一處府邸燈火通明,其中東邊書房內一個精瘦漢子正揮筆疾書。

“蒼天不負有心人,我老梅終於快要成功了。”梅時著雙眼閃動著星辰般的亮光,他旁邊戴經世也是滿臉紅光。 “哈哈,總算及時趕出來了,為了這一天……”戴經世手舞足蹈的,這一次的武道成果,多年前便有了眉目,原本以為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能成功,可是新問題一個個冒出,每一次都要阻隔他們數月,甚至數年之久,直到今天最後一個問題也解決了,整個工程便剩下最後的掃尾。

“聖上將天龍寺一分為四,第四把交椅袁明德不要,別人誰都沒資格,聖上才指定段海峰。可段海峰沒有拿得出手的武道成果,即便是聖上指定,也是不能服眾的,如今……”

沒有人選時,皇上指定人,眾人跪諫還多了一層顧忌,可有了人選,皇上再亂來,這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第四把交椅老梅坐定了,而我在其中出力也頗大,同樣好處很多……”

此時梅時著府邸不遠處。

“果然人就是要逼,這天龍寺長年不長勁,如今一逼,這才多久,就有人出成果了。”悅來客棧一客房窗口站著一白髮女子。

龍神宮變故,靈氣潰散,本來沒一兩個先天高手的大理城,因為天龍寺的緣故,多了很多來自各家各派的先天高手。 這些先天高手此刻一個個都如憐妙玉一樣,感應到了天地異常。

皇城內。

“聖上,剛才那位爺讓我禀報您,這大理城有人在武道上出成績了,引起天地異動。”一老太監向著保定帝恭敬道。

“天地異動?”

保定帝臉色一變,整個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這段海峰,還真讓他說對了。”保定帝眼神冰冷,腦中想著的是秦朝上的第一封信,信上就說跪諫之所以如此僵持,有一個極大可能,就是有人快要出成績了,讓保定帝盡快實施那個方案,不要等到有人出成績了再去下旨。

“這個時候出成績,是誰,什麼時候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保定帝捏著拳頭。 秦朝信上說的他壓根就沒信過,所以更不可能下旨。

狀元樓。

“這一次引起天地感應的人。”秦朝收回目光,“不是王建,就是梅時著,不過梅時著的可能性最大,既然梅時著成果出來,按照天龍寺的慣例,第四把交椅只能由他來坐,保定帝如果礙於慈航靜齋,和天下諸位的壓力,必須起用我,就只能……”

秦朝心中嘆息,保定帝若是一早就按秦朝所說做,便佔據了主動。

可現在……

大義歸於梅時著,隨便怎麼補救都不免落了下乘。

“梅時著出成績,這跪諫也快結束了吧。”秦朝心中搖頭,轉身飛入大堂。 憐妙玉也屋簷飛起,穿過窗戶飛落於先前的坐位。

“段公子,可還要喝?”憐妙玉笑看向秦朝。

秦朝瞥向憐妙玉:“是醉魚還是醉蝦,不喝過怎麼看得出來,喝,大夥都來喝個盡興。”“對,好好喝個夠!”“海峰兄,我高世霸今晚就是喝死,也要捨命陪君子。”大堂一個個也嚷叫著。

“段公子豪氣,諸位也是妙人。”憐妙玉笑得眼睛都彎了,“不過這麼幹喝太單調了,不如我拿點東西作賭注。”她手從袖中一摸,拿出來是一把精緻的折扇。 “啪!”折扇打開,扇面上似乎寫著一首小詩。 “各位,這是我一位朋友送給我的,是本人心愛之物。”憐妙玉扇面向眾人晃了兩下,秦朝眼睛頓時亮了。 “這是……黃庭堅的書法?”扇面上的書法既沉著痛快,又氣宇軒昂,看著這筆跡,秦朝腦中不由閃出一幅幅圖像。

《李白憶舊遊詩卷》

《砥柱銘》

《松風閣詩帖》

……

來自後世的一張張黃庭堅的傳世名帖出現在秦朝腦海中。

後世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多麼寶貴,甚至對古人來說,沒有機運,甚至連皇上都很難看得到的名家字帖,只要你想查看,就能輕易的在網上查看到,而且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而且能流傳千古的書法作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黃庭堅的書法作品在後世不算多,可每一張都代表著他的精華,秦朝看多了,此刻一眼見到憐妙玉扇面上的字,立馬便認出這是真正的黃庭堅手跡,而非臨摹的贗品。

“憐公子,這莫非是山谷道人的墨寶?”秦朝連激動詢問,其實秦朝在雷峰塔下時和黃庭堅照過很多面,可討要墨寶,以'酒色公子'的高傲,自然是做不出來的,再加上其他各種原因,秦朝一直沒和黃庭堅打交道。

“黃魯直的墨寶?”

“不會吧,海峰兄居然說那是黃庭堅寫的扇面?”

大堂中眾少年頓時沸騰了,一個個連沖過來,更多的則是連看向憐妙玉。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4 00:03
第十二章聖上不任性了


聽到這扇面上是黃庭堅的墨寶,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大宋此時是整個世界的經濟文化中心,作為中原,儒家文化圈的核心,大宋的一切潮流對大理這種偏僻之地的彈丸小國,吸引力都是很可怖的,大宋來的東西,從日常用品到衣食住行都十分受大理歡迎,特別是詩詞歌賦等文化上的倍為追捧。 大理國,越是上層人士就越是哈宋。

因此大宋的墨寶,特別是名人字畫,很受天龍寺、大理官員、富貴人家的追捧。

可要得到宋朝的名人字畫,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宋標榜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大宋的士人地位之高在中國古代歷朝歷代都是最高的,那些名人根本就不可能賣字賺錢,因此別說他們的墨寶,即便是一些名氣很小的宋朝文人墨寶,也很難得到。

可以說,除了極個別的能通過關係得到偶爾兩張名人字畫,向市場購買幾乎是不可能的。

太極社的少年雖然年幼,可這種骨子裡的哈宋也是不可或缺的。

更何況書法這種東西於此時的文人來說就是一張臉,人不可不要臉,文人不可不寫好字。

大理整體書法差大宋太多。

若是能得到一兩幅來自中8原的上乘水準墨寶,無論是作為收藏炫耀,還是自用來研習書法,一窺頂尖文化圈中高手的書法筆意……都是十分不錯的。

而黃庭堅是詩詞書法樣樣俱佳。

其書法十分精妙,歷史上也是能排到頂尖的,整個大宋黃庭堅書法只排在蘇軾之下。

如今這憐公子拿出一把扇子。

秦朝卻說那扇面上是黃庭堅的墨寶,是不是真的? 一個個看著憐妙玉。

“這段海峰認識魯直的筆跡?”憐妙玉看向秦朝的雙眼眨了眨。

黃庭堅雖然在世,可他的墨寶絕不隨意外傳,市面上幾乎絕跡,大宋文人能見到的都不多,何況偏僻大理小國? 如今天龍寺中,就算是孟述聖、郭敘真等人也沒有誰擁有黃庭堅的真跡。

“段公子好見識。”憐妙玉讚了一聲。

“沒錯,我這扇面上確實是黃魯直的手跡,而且絕非他人摹寫。”憐妙玉一收扇子,“這把扇子是本公子一次賭酒贏回來的,如今我也拿來作賭注,今晚誰能喝到最後,這扇子便歸誰,可敢?”

“當真?”

“憐公子真要拿黃魯直的墨寶做壓注?”

一個個立時瘋狂了,不是沒人懷疑這倒底是不是真的黃庭堅手跡,可即便不是真的黃庭堅的手跡,能得秦朝這書法高手認可,甚至認定是黃庭堅的真蹟的作品,其價值也絕不低,更何況喝酒本來就是喝得自家高興,就算喝贏了,那扇面上的不是黃庭堅的真跡又如何?

“憐公子既然如此爽快,今晚我老高拼了!”

“這扇不管是不是黃魯直的真跡,我都要搶到手,哈哈,本來是想先灌醉海峰兄的……”很快大堂中一個個自認酒量不錯,有贏的希望的少年開始了瘋狂的拼,時間流逝,外面下起若有若無的毛毛雨,大堂中還在拼酒的只剩下七人。

“海峰兄,我記得上次你還喝不了幾碗,想不到一年多不見,都變得如此海量,嘖嘖……莫不是上次你藏了拙?”

“世霸兄,我上次明顯是讓著你的,你沒看出麼,今天我一定要……要讓你醉得連媽都認……”秦朝大著舌頭說著忽然頭一歪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一次秦朝並沒有完全作弊,能喝到現在也算是海量了。 “海峰醉了!”“能喝到現在,這酒量還真是……”四周一片笑聲,畢竟有不少喝了一會便自知酒量不行,早早退出了比拼,這時自然清醒。

“這段海峰氣質倒是和酒色公子挺像。”憐妙玉笑瞇瞇的看著醉倒的秦朝,眼裡閃過一絲光,“可惜和酒色公子比起來,無論哪一方面都差了一點,就連酒量也是不如。”

……

狀元樓大堂中囂鬧直到五更天才漸漸息下。

武道院內。

上午的陽光斜射在被單上,清秀少年睜開眼緩緩坐了起來。

“醒了?”

“小龍?”秦朝看著窗前轉過身的少年,又掃了眼四周,眉忽然一皺,“我這是回到了武道院的住處,莫非是你把我弄回來的,對了,你這麼一大早等在這,難道昨晚我醉了後發生了……說吧,是什麼事?”

“還是瞞不過你。”秦龍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遞給秦朝,“昨晚的賭酒是閻小柔贏了,不過我懷疑那憐妙魚是故意輸的,因為他並沒有完全醉倒,而是以再也喝不下了為理由自動認輸的,那把扇子若真是黃庭堅的真跡,這價值……他故意輸給我們,其用心……。”秦龍沉著臉,“而且他雖然說是喝不下了,已經醉了,可談吐間若有若無的是在套話。”

秦朝喝了口冷茶,不置可否:“那麼說,那把扇子到了閻小柔手中?”

“小柔不僅得了那把扇子,而且還被他忽悠得和他結拜了。”

“結拜?”

“我擔心這憐妙魚是另有險惡用意。”秦龍沉聲,“這憐妙魚太會做人,我們這些人經過這一次喝酒,好像都對他很是有好感,昨晚一些人不知不覺間便被他引得說露嘴了,說出了一些我們太極社的內幕,如今他和小柔結拜成兄弟,若是再從小柔那裡,他那人很詭異,小柔根本不是他對手,我怕……”

“沒事。”

秦朝一笑:“小龍你感覺很靈敏,這憐妙魚就是來打探我們天龍寺,特別是太極社內幕的,不過事無不可見人。”

“可是……”

“你放心讓他去套話,就算套到你身上,只要關於天龍寺和我們太極社的也有什麼說什麼,只要不透露我們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即可。”

“呃……”秦龍頓時愣了。

“小朝,你是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秦龍忽然眼睛一亮,連詢問道。

“我是有些猜想。”秦朝一笑,“你別多問了,我該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的。”“又賣關子!”秦龍瞪著秦朝,“小朝,我跟你什麼關係,這些事難道……嗯?”

“鐺!”“鐺!”“鐺!”“鐺!”“鐺!”

巨大鐘聲傳來。

“這鐘聲?”秦龍臉色一變,看向窗外,“這鐘聲的節奏,還有傳來的方向,是有人拿著武道成果去觀音閣評鑑,難道說我們武道院又有人出成績了?”

“是觀音閣評鑑!”秦朝肯定道,刷的站起身,“走,去觀音閣!”

……

梅時著踏入觀音閣。

梅時著、戴經世出成果了,其評分自評為人級18品,孟聖人給的評語更是十分漂亮。

整個天龍寺武道院都轟動了。

午門。

“什麼,梅時著出成果了?”李士奇一張臉冷得透著寒氣,“我就說這梅時著為人向來低調,可這一次跪諫卻一反常態上竄下跳,到處騸風點火,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天。”

“哼,這梅時著真夠藏得住氣的,連他自己派中一些人都瞞住了,也難怪我們上當。”午門前同樣跪諫的聞士達拳頭捏得冒青筋。

“如今大夥都是在為他作嫁衣,可惡。”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聖上,看聖上怎麼辦,如果聖上還堅持著讓段海峰上位,那便只能將天龍寺一分為五,而不是一分為四,可既然能一分為五,那就可以一分為七,甚於更多……”

……

梅時著、戴經世的突破如同一記冷棍打在整個武道院跪諫眾人頭上,也打在保定帝頭上,可很快保定帝便下了新旨意。

“這旨意完全遵叢了我們讓段海峰呈上去的奏摺所寫。”

“嗯,聖上這一次總算不任性了,做得很對,將武道院一分為七,就需要七個領頭,除去有成績的三聖加梅時著外,還有三個名額,這三個名額我們幾個都有可能得到,這樣一來,我們跪諫這幾個月也不算完全為梅時著作嫁衣。”

“聖上旨意中唯一讓人意外的就是將武道院一分為七的開始時間定在半年後,不知聖上為何非要拖上半年。”

“也許是為了再逼出一個梅時著吧……”

梅時著打了眾人一記冷棍,可保定帝的聖旨卻迎合了武道院幾乎所有人的歡心,就連梅時著、戴經世雖然心裡有些小不樂意,表面對這聖旨也是持歡迎態度,交口稱讚的,唯一讓人想不通的是保定帝將正式為天龍寺分家的時間定在半年後。

“這很可能是為了段海峰。”

“這聖上先前一意孤行,就是要讓段海峰上位,可如今發生了梅時著之事,他大義上無法再堅持了,所以便想拖上半年。”

“以為段海峰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在半年時間內弄出武道成果。”

“真是可笑,別說半年,就是十年,二十年,能不能有成果也得看老天爺願不願意幫扶他一把。”不是沒人想到保定帝是為了秦朝才延遲半年,可這想法實在太過荒謬,因此就算心裡想到了這一點,也立馬便推翻了這想法。

整個武道院的老人,尤其是那些年紀排在前36名的,一個個不再專心於學問上,而是訪朋拜友,四處活動拉關係。

也就在這時。

秦朝不再處理太極社具體事物,開始閉關。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4 00:06
第十三章破譯,畫中奧秘!


秦朝閉關,王建、許憑雲等大都是聞過則忘,可李士奇、聞士達、劉豫等年紀最大有資格衝擊前七把交椅的36人卻心中暗暗警醒。

文萃街大道上李士奇笑瞇瞇的走進一家酒樓。

“這段海峰我還以為他要研究武道,沒想到……”李士奇想著先前拜訪秦朝,在秦朝書房所見一幕心中很是感慨,對於段海峰,武道院幾乎沒人敢忽視,雖然沒多少人認為半年時間段海峰能弄出點什麼名堂,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士奇、聞士達、易紹功,劉豫等都藉著感謝秦朝在跪諫中出力的名頭前往探訪。

“人的精力有限,這段海峰味口卻也太大,琴棋詩書畫,他還真想樣樣都成為宗師?這一次他宣布閉關,我本來以為他是全力攻研武道,沒想到是研習畫技。”李士奇很是無語,“我記得他臨摹的應該是高陽春的兩幅圖吧,高陽春是我大理的畫聖,那兩幅畫是他的頂峰之作,這段海峰選他那兩幅作原型,分析臨摹學習畫技,眼光倒是沒錯,只是武道上……”

“好好的一個苗子,可惜了……”

探訪之後李士奇,聞士達、劉豫等一個個都放心了。

洱海邊一處安靜府邸。

巨大的書房內上面橫著一根根繩子,繩子上掛著一幅幅圖畫,可以看到這每一幅圖畫都是畫著一個老和尚面朝里的坐在山洞中。

窗前光線最好的地方放著一張大條桌。

上面筆墨紙硯俱全。

桌架上更是掛著一排各種型號的毛筆,此刻桌前肅立著一曼妙青衣美婦,美婦持著一管大號狼毫正入神的在宣紙上畫著,這赫然也是一張僧人石洞面壁圖。

“盛朝,這一幅如何?”美婦一筆收尾,沾淡墨點了點畫中鱷魚的眼睛,頓時畫中景色似乎都活了過來。

“媛媛。”秦朝苦笑一聲,“老字號的江南第一才女的畫技,那自然是沒得說的,你這一幅和高陽春的真作比起來也難分軒輊,只是……”

郭媛媛媚看了秦朝一眼。

“只是什麼?是不是又要說教,說什麼臨摹這畫作不是追求畫技,而是探索奧秘?我說盛朝,這畫中真藏有武道之秘?”

“你夫君的預感什麼時候錯了?”秦朝笑道。

“尋找高陽春畫中武藏最好的方法就是臨摹。”史傳中,天龍寺那個發現高陽春《達摩面壁》、《為民請雨》兩幅圖中武道成果的人就是因為極度痴迷繪畫,便藉了狀元樓高陽春的兩幅畫作,日夜揣摩其中蘊含的畫技才無意中發現了其中的武道奧秘。

“你呀。”郭媛媛白了秦朝一眼,“還預感從不出錯,真當自己是老天爺的私生子?我臨摹這畫都差不多一個月了,半點頭緒都沒有。”“高陽春的畫要留下,不被當時他的仇人所毀,武道思想就必須藏得很深,你得留意其中的呼應,違和之處。”秦朝說道。

“你就光會說。”郭媛媛瞪了秦朝一眼,轉頭看向身前掛著的一幅畫。

“呼應,違和之處?”郭媛媛蹙眉,這掛著的一幅是高陽春的原作,被秦朝從狀元樓借了回來。 “這畫中技術,意境都達到了極高的境界,這樣的畫作豈會有違和感?還有所謂的暗語呼應?”郭媛媛思索著,雖然話裡對秦朝說這畫作藏有武道秘密不信,可內心郭媛媛還是比較相信秦朝的,畢竟聽了高陽春的歷史,郭媛媛也覺得高陽春留下這兩幅畫不是那麼簡單。

秦朝一旁臨摹著畫作。

“嗯?”

郭媛媛目光落在畫作上那老和尚身下的地面時忽然一怔,而後瞳孔變大了。

“沒錯,這就是違和感。”

郭媛媛心怦怦然而跳,找到了第一處違和感之後,她頓時來了興趣,連仔細觀察,很快目光又發現了幾處不對勁的地方。

“盛朝,我發現了……”郭媛媛興奮聲音響起。

“哦?”秦朝連放下筆。

“你看這些地方的用筆,雖然整體上這幅畫並無違和感,可這用筆放在高陽春身上便不對勁了。這一筆對畫工技巧來說並不難,因為用的都是最基礎平常的,便如我們走路吃飯一樣,這樣最基礎的用筆對畫師來說,不可能有一絲失誤,可他這裡的用筆,卻稍嫌生澀,和其他高難度筆技一樣,都離最高境界差一點點,雖然整體畫工無違和,放在畫師身上就不對了……。”郭媛媛侃侃而談。

“顯然他這是故意的。”秦朝對於畫技是遠不如郭媛媛的,可郭媛媛這一指出,立馬便讓他也看到了這幅畫中一處處不對勁之處。

“除了這裡,還有這裡也是違和,還有這一處落筆和對面那處落筆是相呼應的,這個呼應根本沒必要……”

“這條鱷魚身上鱗片也不對勁……”

兩人很快將這幅畫中一處處怪異之處都一一找了出來,可是這違和之處又代表著什麼?

光陰似箭。

洱海邊僻靜宅子中,一青年和尚正忙碌著準備飯菜,這和尚不時看向東邊兩間房子。

東邊房子牆壁被粉成黑黃色,此刻幾乎寫滿了白色的字,房內也是處處放著'粉筆',牆壁上都是文字,'白板文化'也被秦朝弄到自己的住處,此刻這書房內,擺著數張書桌,以及一個巨大的書櫃,書桌上秦朝正伏案疾書。

“明明已經找到了畫中所有的違和之處,可要破譯這些違和之處的真正用意。”

“倒底是什麼意思?”

秦朝翻開案上一本冊子,這冊子上寫著文字和圖案,這文字和圖案正是來自於六花谷的石洞遺刻。

“我記得高陽春的武道思想來自於深厚的古典經學思想,要想破譯,還得從古籍中尋找,可是真正研究起古籍,卻一次次有新發現,又一次次有新迷惑,特別那本《奧子列問》。”

任何學問做到深處都不容易,和真正的古人相比,秦朝畢竟只讀了數年古書,雖然已經算是學富五車,可火候還是不太夠,至少在秦朝自己看來不夠。 所以趁著這一次探索高陽春遺秘的機會,秦朝也整理起古籍來。

“這一處講敘的意思倒是表示什麼?”

“第一重意思是……”

“第二重是……”

可以看到宣紙上秦朝正快速書寫著,《奧子列問》用的是商約之時的古文語言,其晦澀難懂更甚《周易》《歸藏》《連山》這三部書。

神農的《連山》、黃帝的《歸藏》、周代的《周易》是用'卦'來說明宇宙萬事萬物循環變化,其高深玄奧已經是只有極少數學問通天之人才會去研究的,至於更深一層次的《奧子列問》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研究這樣的古籍,最讓人頭痛。

秦朝用的方法是'費曼技巧',這個技巧的靈感,源於1965年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理查德·費曼,在前世是專門用來應付各種極度艱深繁雜知識點的。

其原理大體就是一旦糾結於某個知識點,那麼先分而化之,從易入手,先掌握周邊相關的知識點。

屋子中,一摞摞的宣紙上都寫得滿滿的,可以看到這滿頁的紙上並不是只寫有字,而是乍一看彷彿是一張美麗的圖畫,這些圖畫有的如大樹,有的如城池,那是文字與畫面完美結合。

“孩童都能聽得懂才是真正的科學。”

把一個問題要說得連六歲小孩都能聽懂,那就表示你在這方面已經真正學到手了。

秦朝不斷在紙上疾筆寫著。

這有疑惑,也有相關的知識點,即便是這些知識在秦朝原本的想法裡早已經解決了,可依然還是按費曼技巧的方法寫下,依然回顧、反思,嚴查其中的邏輯漏,而後用自己的話,各種不同的語言去表敘出來。 溫故知新,天下事就怕認真,在這反反复复嚴查思索中,一個個學識漏洞、盲點,錯誤被補上,一處處艱深知識點被攻克。

而秦朝對古典經學知識的整體掌握也在飛速的加深著。

秦朝進步,郭媛媛這秦朝的嫡傳弟子,同樣採用了費曼技巧,古典經學的掌握也同樣進步飛速。

漸漸的兩人似乎有些懂了高陽春畫作中的一些暗意。

懂了一點,可細微處,很多結構性的還是不甚明了,於是乎,秦朝、郭媛媛開始了合作性探討,爭吵,理不辯不明,兩人爭論越多,思維也越發清晰,直到一天郭媛媛停下爭吵,走進自己的書房。

月高懸。

屋脊上少年面朝東方盤膝而坐。

“媛媛已經找到了那個武道秘密,可是她找到的,我不很認可。”秦朝閉著眼,腦中閃現著一幅幅圖畫,其中兩幅正是高陽春的畫作,其餘的則是六花谷遺刻,以及各種古典知識,這些圖不斷在秦朝腦海中滾動,被分解開來,又被以各種方式組合,分裂,衍變,形成一個個新的方案。

可這些新方案在秦朝一次次推算中,又被拋棄。

月漸漸西沉。

紅日昇起,一縷紫芒射在秦朝額心。

“對了,就是它!”

猛的秦朝腦中所有變幻圖案凝固,而後化作一幅巨大的圖,這圖又分化為兩幅,這兩幅圖有一部份完全相同,可另一部分則是有些相反。

“這……”

秦朝睜開眼,眼裡都是喜悅的興奮,“我要找的就它了,所有邏輯推測都合情合理,不可能會錯。”

“方案確定,那接下來……”

秦朝深吸一口氣,對武道研究者來說方向方案有時是最耗時的,這就像科學研究,結論最難,往往是有了結論,再用數學推導論證這個結論,如今秦朝有了'結論',雖然後期的'數學'推導同樣耗時耗力,可心情上,精神上反而輕鬆很多。

“接下來是繁複的合長生訣,只是……”

興奮的秦朝也有些苦惱。

“我這一次總算找到了路,可是這路卻有兩條,而且兩條路都符合規則,無論走哪一條都有可能是正確的,我該選哪一條?”

秦朝望著遠方的紅日,微一思索,便咧嘴而笑。

“不能太離經判斷,還是先選符合這時代人口味的那個吧。”屋簷上少年飄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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