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定要正本清源
武道院大堂中,一個個老人在桌上飛速計算著。
“這種驗證倒是準確無誤。”聞士達第一個放下筆,沒多久一個個也先後放下筆,這種普通的驗證能夠合得上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如果連這個都合不上,就不可能通過觀音閣評鑑。
“抱歉,家裡有事,來遲了。”莊恃己滿臉陪笑的推門走了進來。 “老莊倒是瀟灑。”“莊老頭,看你滿面春風的,莫不是有喜事?”很多老人衝著莊恃己叫道,眼裡都有莫名的笑意。 莊恃己連笑道:“小女的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哪裡有什麼喜事,對了這會我來得是不錯過了什麼?”
眾人一笑,沒在十三娘上繼續打笑莊恃己。
“諸位,莊老頭既然來了,我們便開始吧。”李士奇的聲音響起,“我簡短說一句話,這一次之所以舉行此會,主要是因為合成性本惡的人是段海峰,合性本惡倒沒什麼,可他發表後卻又立馬收回,這便不太好了。為何收回?我們自己都知道定然是合成公式計算有了錯漏,可外人……天下人怎麼看?”
“千百年來,自先賢董仲舒對性本善做出論證,才真正結束永無休止的人性爭論,整個天下的武道自此開始了一輪爆發式的增長,其繁榮有目共睹,性本善的維持事在必行。”
“可如今。”
“因著段海峰的性本惡論證出現卻又收回,勢必謠言四起,智者不會說什麼,可無知的人,不知道的外人,一定會覺得我們天龍寺一群老不死的欺負弱小,使年輕輩的不敢放開手腳去做,即便是做出東西來了,也在壓力下不敢拿出來,甚至放出來後立馬收回。”
“我們這些老頭子可以不要自己名聲。受點委屈沒什麼,可是這樣一來,勢必會讓整個天下的性本惡觀點抬頭,使天下重回當年混亂局面。”
“為了正本清源。為了武道繼續的欣欣向榮,我們有必要進行一次九合會。”
“只有眾目睽睽之下,將性本惡錯誤的數據擺出來,明明白白的放出去,才能撇除一切雜音污語。這事於我,於諸位,於郭聖人,於段海峰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李士奇滔滔不絕又將對秦朝,郭聖人,對各個門派的好處都簡略介紹,這才道:“老夫話盡於此,要不要舉行九合會,現在舉行投票。 ”
來這裡的本就有一大半打定了主意要進行九合驗證,一些沒那意願的經過李士奇一鼓動。 也覺得還是驗證的好。
很快——
“28票贊成,8票反對。”而後李士奇、聞士達等人立即組織起九合會的事宜,本來九合會最小的人數只需九人即可,可是為了將事情鬧大,為了'公平',整個武道院,三成人都被叫到大堂,這些人中大的**十歲,小的是太極社的,各個年齡段的都有。
一道道長生訣公式出現在大堂中的掛紙上。
這種九合會。
由推選出的九個人上前台進行演算。 而後這九個人每一步關鍵推理,演算結果都被人即時公示出來。 下面監督的數百人也人人身前有著紙墨紙硯,對著九人展示的演算步驟進行著自己的驗算,以確保沒做手腳和出現邏輯錯誤。
九合會持續時間最少也是數天。
這時另一種風暴也在爆發中。
……
保定帝坐在桌案前處理著一天的政事。
“又是彈劾。真是荒謬,段海峰不就是年紀太小了麼?”保定帝將一封折子摔入旁邊案上,那案上堆得山一樣,一堆堆折子,如果翻開,裡面長篇大論的內容中心都是兩個字'彈劾'。
“聖上。其實也怪不得各位大人,老話不是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段公子的存在,可是威脅到了他們的名譽地位。”旁邊站著的老太監說道。
“你倒是有些見識,這些人以段海峰合性本惡為由,說其存心不良,內心陰暗,不值大任,可朕看,真正內心陰暗的是他們自己才對,段海峰的存在,只會映照出他們一個個的無能和屍位素餐,所以都慌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為了不讓人說其屍位素餐,沽名釣譽,只有砍掉拔尖者,可朕偏不讓他們如意。”
一封封飛向皇宮彈劾的奏摺全都被保定帝憤怒的留中。
這更激怒了道院的老人,於是彈劾奏章更是如雪片一樣飛向皇宮,同樣被保定帝不作理會。 而後早朝上。
“聖上,為何留中不批?”
“聖上,段海峰有才無德,不能重用,否則災禍不遠。”
“聖上,段海峰不是普通小民,而是大理人人稱頌的新一輩領袖,小民德行有虧,不過是癬疥之疾,可他……那便是大事,此事若不正視聽,難免我大理國人人效仿……”
……
那些沒參加九合會的,資歷又足夠的便直接上朝,在朝會上當著保定帝的面呼天搶地,再加上發動各級臺諫官瘋狗一般咬向秦朝……
可是無論這些老人多麼瘋狂,無論發動多少臺諫官對段海峰進行彈劾,保定帝都死死維護著秦朝,半點不鬆口。
這也讓眾人疑惑了,這一次秦朝合性本惡,對於大理國來說是禍非福,眾人彈劾秦朝也是為了保定帝著想,這道理保定帝不可能看不出來,可為何還死死護著秦朝,難道合成的性本惡真的沒有錯誤,保定帝為何如此篤信?
大理皇宮每天的朝會都十分熱鬧。
武道院的老人們也不是很急,反正九合會正在進行中,只要九合會成績一出,論證了性本惡合長生訣有錯誤,再發動總攻,保定帝也不可能堅持下去,除非他想得罪整個天下。
一個個都在等候著九合會的結果。
皇宮不遠處大街上,寫著巢府的府邸中。
巢美雁正要出門。
“美雁,你去哪裡?”巢笑禪虎著臉冷瞪著女兒。 “爹,我去外面逛逛。”巢美雁心虛的道,雖然孩子都已經成年了,可巢美雁對著威嚴的父親總有些害。 “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是去天龍寺吧?”巢笑禪雙眼如電瞪著女兒。 這些天他早就發現自家這個女兒不對勁,成天成天的呆在天龍寺,眼神來來回回總往武道院出口處瞥。
“啊?爹,你怎麼知道了?”巢美雁說道。
“跟我來。”巢笑禪帶著女兒進了後院密室。 “爹。”巢美雁叫道。 巢笑禪虎著臉瞪著巢美雁。 許久一句話也不說。 巢美雁心中更怯:“爹,你要說什麼?女兒聽著哩。”
“說吧,你看上誰了?”巢笑禪突然開口。
“啊!”巢美雁花容失色,很快便恢復平靜,低頭道:“爹你胡說什麼?”
“你娘早就看出你不對勁了。你以為瞞得了?我們這一族,廟中刻花,命犯桃花,當年你在天龍寺胡亂刻劃,得罪神明,你娘提心吊膽了幾十年,稍一放鬆,你就……你整天神思不屬,無事可做便往天龍寺跑,不是和人私通。就是看上某人了,這事,你跟爹說實話,說清楚,爹還能幫你,否則鬧出事來,可別怪父母心狠。”巢笑禪聲音陰森森的。
巢美雁手心都冒汗,微一沉默。
“女兒沒有看上誰。”巢美雁輕聲道,“只是常年聽你們說天龍寺出了一個神童,走在外面。隨便在大理城哪裡都能聽到這人名字,女兒心裡一時起了好奇心,所以想見一見這個人的真面目,這才一直守在天龍寺內。誰知……爹,你知道他為何總不出現麼?”
巢笑禪冷笑瞪著巢美雁,他當然知道巢美雁嘴裡的神童是誰。
“真是此事?”巢笑禪沉喝。
“女兒絕無虛言。”
“無虛言,為父看你就是在說謊。”巢笑禪斷喝道。
“沒。”巢美雁咬著唇,“女兒真沒說謊,事實就是這樣。真的,女兒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做出那種事來。”
“知女莫若父,你會不會做,為父豈會不知?美雁,你得罪神靈,天生該有桃花運,可是……為父想把這禍事的影響消除到最小,我希望你有什麼不要隱瞞,另外為父已經寫信給你公公家了,如果沒意外,很快他們便會將休書送來。”
“啊!”
巢美雁腦中剎時一片空白,許久眼淚從眼角浸了出來,她慢慢回過神後,狠狠瞪著巢笑禪。
“怎麼,有意見?為父也是為了你好,他們休了你,你就是單身,你看上天龍寺武道院哪個人,我自會派媒人說親,這樣至少你還能有點面子,否則,我巢家千年名聲都得毀在你手中。”巢笑禪喝叫道。
“父親,女兒真的沒有……”
“不需狡辯,為父和你母親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了你好。”巢笑禪語氣緩和很多,看著女兒彷彿失魂落魄一般還在流淚,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美雁,你不是想見那個什麼神童段海峰麼,他最近半年是在城外閉關,這些天又因一件事,鬧得武道院,整個大理國上下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如今武道院中有一個會,就是針對他鬧出來的事,這個會結果也快出現了,一旦出結果……,總之,他最近不可能去天龍寺,不過你放心,若是為父知道他哪天會去天龍寺,自會告知你的,其實那人也沒什麼三頭六臂,就是清清秀秀一個少年,只是比常人聰明一點而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能不能渡過這難關還很難說。”
“好了,你在靜室好好反醒。”
巢笑禪背著手出了密室,室外站著一打扮入時的富貴女人。
“你進去陪陪美雁,你這做娘的說的話她比較聽得入耳,你在一旁勸勸她,免得她想不開。”巢笑禪說道。 富貴女人微微一嘆:“都怪我當年太過慣著她了,沒看住,才讓這野丫頭在廟中劃下了那朵蓮花,作孽呀!”
巢笑禪也是長長一嘆,背著手出了後院。
“今天朝會上,聖上又是為段海峰說好話,還說性本惡未必一定是錯誤的,真不知他哪來的底氣。這九合會也是,到現在都沒發現段海峰公式中的錯誤,嗯?”巢笑禪看著前面小跑著過來的僕人。
“老爺,段公子來拜訪了。”僕人恭敬道。
“段公子?哪個段公子?”巢笑禪心中一跳連詢問。
“是段海峰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