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幸福武俠 作者:啃魂(連載中)

 
heaoes 2016-4-18 22:12: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7 263656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1 23:43
第六十四章一定要找出他


“這答案!”

“和我二十年前所計算出的答案一模一樣,可是這計算過程……。”劉琴平息著呼吸,她也能算出答案,可是那種算,雖然比起他人連算都算不出好,可也是一種繁重的計算活,沒有數十天根本算不出來。

“我要數十天,而他……”

劉琴看著周邊的情景,她來時是下午時分,可此刻月上中天,地面上落下的枯葉並沒有增加多少。

“頂多……”劉琴眼裡閃著莫名的亮光,“頂多不超過二天,甚至可能才半天……”劉琴自己要數十天才能解出的,可用地面上的方法,頂多二天便能……劉琴很明白這道解的含金量有多高。

“嗯?”忽然劉琴目光落在一處地點,那裡寫著一行字——“出題小子,這道破題老夫給你破解了。能寫出此題,娃娃你資質還堪造就,若有緣再見,老夫定然收你為徒,老夫去也!”

“老夫?”

“難道這人是個老頭子高人?”劉琴腦中浮現出一幅仙風道風的鶴髮童顏的身影? 她隨即搖了搖頭:“不管是誰,這人我都一定要找到!”

-竹枝射入地面,劉琴的身影轟的射出,彷彿一道急風般沖向山下。

武館後的一處平房。

“柔娘也該下葬了吧?”房中央一套拳打罷,劉子平擦著漢,看向窗外,窗外靜靜的,這種靜讓他心中不安更甚,“王鞏說有一種方法能救柔娘,可是必須要用一條男人的命去換才能救,這是真,還是假的?心脈斷裂從沒有活下來的例子。”

“十有八.九是假。”

“可是。”

“明知是假,我也不敢……根本不敢去答應。萬一是真的呢?”

劉子平踏出房門,忽然耳一動。

“子平,子平,開門,開門!”焦急似乎又帶著一絲極度興奮激動的聲音響起。

“這都快四更天了,別人都睡一覺醒了。琴妹這……”

劉子平蹙眉走向平門前堂大門,忽然他眉一蹙,“難道,柔娘她……王鞏兄真沒騙我,用一個男人命真能救活她?”劉子平腳步一下沉重起來,他緩緩走到門前,拉開大門。

“琴妹,你這麼晚了大呼小叫的,先說。是喜事還是壞事?”劉子平勉強露出一個笑。

“喜事,對我來說是喜事,與你無關。”劉琴嘴角少有的帶著一絲笑意,她瞥了眼劉子平,見他額上還冒著熱氣,不由又一笑:“你剛剛還在打拳,看來柔娘的事對你刺激很大呀。”

劉子平心一忐,臉色難看的呵呵笑了兩聲。

劉琴走入屋內。 隨手關上門。

“琴妹,你倒底要說什麼喜事?”劉子平說著連看著劉琴。

劉琴深吸一口氣。 轉頭看向劉子平:“子平,我問你,你收的弟子中,可有詩書不錯,能寫會算的?”

“詩書不錯,能寫會算?”劉子平愕然。 心中卻是一鬆。

“你讓我盡意收徒,我現在是只要看著是個人,便一律收下。”劉子平笑說道,“哪裡還管他會不會寫字,能不能算數。怎麼啦,琴妹,莫非你還想親自幫我調教這幫弟子?”

劉琴瞪著劉子平:“你知道後山竹林麼,前天我在那裡寫了一道題,就是那道河圖洛書的題。”

“是那道題呀。”

劉子平眉微微一蹙,劉琴所言的河圖洛書題,整個劉家,甚至很多知道劉琴的人都知道,那一道題是劉琴十五歲想出來的,那時的劉琴心高氣傲,眼角兒更是高得很,看不起普通男子,父母催婚逼得緊,她便以那道題作為擇婿之題。

可是那是什麼題?

那是連大宋京城據說雜學最高明,算學最精通,曾任司天監的沈括都算不出,被沈括稱之為'仙人題'的絕世難題。

這道題一出,誰能解出?

可當時父母根本不知道這題有多難,想著不就是一道算學題麼,以我的人脈,整個天下少年男子千千萬萬,還找不到能解出這題的男子? 於是發動一切關係,弄得遠近皆知,可是……凡來的男子沒一個成功的,這事一拖就是數年,拖到劉琴上了二十歲,父母更急了,於是乎也不管是老是少,是七八十老頭,還是十二三歲少年,只要是男的,都送上這題。

劉琴也傲氣,不管父母做什麼小動作,什麼七老八十還是十二三歲,她都裝作不知,反正就一要求,解題者才有資格作我劉琴的夫婿。

……

“這道題已經耽擱了你三十年。”劉子平沉著聲音,“我說琴妹,你就不能變通變通?解不出你那題未必就是才智才學不如你……”

“子平。”劉琴嘴角一翹,打斷道:“那道題,誰說男子解不出?現在就有人解出了,而且有九成是男子。”

“啊?”

劉子平眼珠子瞪了起來。

“你說,有男人解出那道題了。”劉子平小心翼翼連問。

劉琴哼聲:“這大半夜的,我不睡覺專程來消遣你劉大俠不成?​​”劉子平頓時嘴都咧開了:“既然如此,不知是誰家男兒?琴妹,這次哥可得再說說你,你可不能再挑了,不管是老是少,是醜是俊,只要條件還勉強可以,你都得接受。”“哥。”劉琴不由皺眉,“你也知道,我用那題擇婿,是用來搪塞爹娘的,如今爹娘不在,自然沒必要再那麼下去,這題可不能再用來擇婿,再說,拜你為師的,能有幾個條件能匹配我劉琴的?”

劉子平臉色一下難看了。

“琴妹,我也知道要合意,配得上我劉家的很難,可是你當年用這題擇婿之事鬧得天下皆知,現在已經不是你個人之事,一旦反悔,對我劉家。對你的名聲,兩害相權取其輕……”

“好啦。”劉琴蹙著眉,“如果人才過得去,我興許會……稍微……考慮一下的。”

“是一定得把事辦了。”

“子平,別說這些,你看能不能幫我把人找出來。”

“找人?”

劉子平瞪眼看著劉琴。

“我那題是留下竹林溪邊的。我也是先前才發現被人解了,可是是誰解的根本就不清楚,我估摸著這裡也沒別的人,有的只有來你武館學藝的學徒,至於附近做事的長工,鄉鄰若有這本事,早就解了,自然不會是他們。”劉琴連解釋。

“你這麼說也對。”劉子平眼睛閃著光,“放心。找妹婿,這事我喜歡,天一亮,我便動手,只要這人在,就算他鑽到老鼠洞耗子窩裡,哥也幫你把他揪出來,不過。我先說好,不管那男子是什麼樣的人。只要條件還能匹配,你就……”

“知道了。”劉琴言不由衷的道。

……

清晨。

三道身影從涯洞中走出。

“王伯今天的狀態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好,興許真的會好起來的。”劉爽提著籃子微笑說道,郭媛媛眼裡閃過一絲光:“那是自然,若不是我相信我家官人的手藝,也不會極力慫恿。想盡一切辦法勸王師兄開刀,我家那個人,雖然不怎麼樣,可總要有那麼一些長處,文呀武呀的。甚至這醫術都是要懂那麼點……”

“這郭媛媛……”秦朝無語。

“那媛姊姊還真是好福氣。”劉爽低聲道。 郭媛媛嘴角微微翹著:“對了,我聽說你家那人,也讀過書,他的文才應該不錯吧。”

……

兩個女子唧唧歪歪的,秦朝忽然看向不遠處樹叢。

“媛媛,你們先走。”

“那好。”郭媛媛也瞥了那樹從一眼,和劉爽說笑著很快離去。

“呼!”一道灰衣人影從樹從中出現,很快來到秦朝面前,“秦公子。”灰衣僧人遞上手中的包袱,又飛一般消失。

“這一期的《武林風》也不知會說些什麼。”秦朝也不回房,直接找了個舒適地點,打開包袱,這包袱中一堆堆的全是信件,最上則是《武林風》報紙,秦朝直接打開報紙,沒看一會,雙眉一聳。

報紙第二刊版面上兩行巨大的字:

《與段海峰書》

《答岳侍仙書》

“這岳侍仙,真不夠厚道,居然把我回他的信,和自己寫給我的信都給刊在這《武林風》上。”秦朝敲了敲額頭,秦朝的《答岳侍仙書》是用明朝哲學家羅欽順的文詞來回答岳侍仙的。

這麼一個能和王明陽分庭抗禮的牛人精心雕制出來的,要用來為自己傳名,流傳後世的東西自然是非常不凡。

可以說無論文筆,文理,還是其他都有一種讓人看了眼為之開,氣為之爽的感覺。

可是……

“東西再好,我秦朝也沒授權你刊登呀,你這樣……。”

秦朝揉著額頭,《論氣》一文只講氣,並沒有講到氣與理的關係,秦朝就是不想樹敵過多,可是岳侍仙還​​是注意到了理與氣這個方面,來信詢問秦朝,因為岳侍仙的身份,以及信中所言皆涉及實物,秦朝不好不意思不答,這才認真答复他。

“我本意只是和他岳侍仙探討,可他這一刊登。”秦朝明白,若是普通文章也罷,偏偏是用羅欽順的原話回的信,羅欽順精心泡製的文章,那影響絕小不了。

更何況段海峰本身就是個話題人物。

“又得打一陣嘴仗了。”

秦朝目光落於紙上,這一期的《武林風》除了刊登了秦朝的《答岳侍仙書》外,其余文章,挺秦朝,貶秦朝的,為《論氣》喝采的……依然和往期沒太大區別。

“篷!”報紙落於包袱中。 “這些信,回去和媛媛一起看。”秦朝將包袱往肩上一背,懶洋洋的往武場走去。

演武場。

“嘿!”“哈!”

男女老少很多都認真的練著武,可也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嘿,我說,要不要去通知一聲秦兄弟?”

“這不太好吧,秦兄弟好像和我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和劉女俠關係比較好麼,劉大俠是這些日子沒事,不能出來收徒,不然,他和我們一樣終歸還是歸於劉大俠門下。”

“我看秦兄弟機靈,將來我們這一幫師兄弟中,興許他就是那個撐門面,振興門戶的人。”

“嗯,我也有這感覺,快看,那不是秦兄弟麼?”

頓時這夥人連沖向演武場後門走進,背上背著一個包袱的少年:“秦兄弟,你來得正好,我們大夥正商量著要去尋找你人。”“哦?”秦朝疑惑看著迎來的眾武者。 “是這樣的,你看那裡……”最前面的大漢一指西邊。

演武場西邊一間大屋子門口前,十多個武者正排著隊,那屋子門口正有人進出。

“劉大俠要找一個會算數的高人。”

“算數高人?”秦朝摸了摸下巴。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1 23:45
第六十五章理氣渾一


“對,算學高手。”一夥武徒擁到秦朝身邊,其中那最彪悍的漢子拍了秦朝肩膀一下笑道:“我們大夥想著,這算學高手還用找麼,秦小兄弟不就是現存的麼?正商量著要來找你,你就回來了。”

秦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溫乞石大哥謬讚了,小弟雖然讀過兩年書,可算學一道,和諸位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頂多高那麼一點點而已。對了,他們要找算學高手作甚?可有好處。”

眾人頓時笑了。

“沒好處的事,大夥兒豈肯賣命。秦兄弟,這一次劉大俠說讓大夥兒排著隊去應試,一旦選中,什麼要求劉大俠都答應,甚至當場給你百倆紋銀也是小事一樁,最重要的是可能會給你一個你意想不到的超級大獎,那是一種天下男人得到了都會喜瘋的大獎。”

“對,劉大俠沒有明說這大獎是什麼,只是表示,只要是男人,不是窩囊廢的男人,得了這獎一定會喜得發羊癲瘋。”

“大夥兒都在猜倒底是什麼,我想秦兄弟你向來機靈,你倒是說說這神秘的超級大獎是啥?”

秦朝摸了摸鼻子一笑:“讓天下男子得到了△10都會喜瘋了,還用問麼,無非就是嬌娘們。”

“女人?”眾武徒無論白髮蒼蒼,還是青頭小子都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沒錯,除了漂亮女人,男人還能為啥事喜瘋?可這事便奇了,劉大俠總不能為了找一個算學高手,送上一奴婢……”

“劉家向來出奇事,還真有這種可能……”

……

說笑著眾人來到隊伍後排著隊。

“那題還真夠難的。”

“難?我也不知難不難,只是現在都沒看懂。”

“其實也不是很難,只是劉師瞪著眼看著。我心頭就慌了,這一慌,哪裡做得出。”

“你就吹吧,那你現在想得到答案麼?”

……

一個個入屋出來後都是嘆聲連連,連說題目難,當然一些吹牛的除外。 很快——

“秦兄弟,接下來輪到你了。”

“那題雖然有些難度,不過大夥兒都相信你。”

“秦兄弟,以你的本事,只是發揮得不出錯,一定能拿到這次獎勵的。”一個個笑說道。 秦朝也瞇著眼衝眾人一拱手:“承蒙吉言,小弟一定把這'面紗'揭了,看看這豪華大獎是不是娘們。”頓時笑聲一片。

“下一個,趕快進來。別磨磨蹭蹭!”屋內叫聲響起。

秦朝連推門進去。

“是你?”劉子平一愕。

“劉大俠,莫非我就不能來?”秦朝連說道。 劉子平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能,能,哪裡會不能,對了秦兄弟於算學之道也頗為精通?”

“談不上精通。”秦朝目光痴痴的落在劉子平後面。 那裡背對著劉子平坐著一女子,髮髻雲堆,蜂腰寬臀,背姿極優美。 這時轉過頭來,眼睛一對上秦朝的視線。 那張臉便寒如冰雪。

“女俠,我們又見面了。”秦朝笑著打招呼。

“滾!”劉琴冷聲道。

“女俠,你是在……”秦朝一驚一乍的一指自己鼻子,“說我?”“不是你是誰?”劉琴聲音更寒,一股莫名的冰冷寒氣陡然在秦朝心頭升起,秦朝不由蹙了蹙眉。

“女俠。你是說……”秦朝一指地面,“就這裡……滾?這不好吧,這地面太髒了,要不我們去床上……滾床單我最……”

轟!

恐怖的威壓如山般來湧向秦朝。

“我再說一個字……出去,再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別怪我出手無情。”劉琴聲音冷得讓人發顫,秦朝眉一皺,心頭不由也有些火起。

“琴妹,你這是……”劉子平也連疑惑道。

“這一次算學檢測,別人都可以來試,唯獨他……”劉琴冷聲說道,“不行,絕對不行。”

劉子平眉皺得更緊,他轉過身,對劉琴使著眼色,低聲道:“萬一那人就是……”“哼!”劉琴冷哼,冷瞪著秦朝:“你,還不出去?難道要我請麼?”

“好,我不在這裡沾污女俠貴眼了,女俠保重。”秦朝沉聲,轉身大步往外走。

“這劉琴,我剛開始的搭訕沒什麼大錯呀,那一天她的表現也很……可過了那一晚,便一切都不對勁了,好像對我有很大誤會,我不就是帶了郭媛媛在身邊,就算三妻四妾,她也不用剛烈到這種地步吧?”秦朝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算了,歷史終究是美化了的!”

“算了,她也不過一斤斤計較的小女子!不是歷史上那個懿淑天資,賢明神助的才女,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秦朝走到門口,勉強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才推開門走出。

“秦兄弟好快呀。”

“怎麼樣?有沒有解出?”

“不好意思,讓諸位失望了……”秦朝笑著,只是這笑聲所有人聽到耳裡都怪怪的,彷彿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琴妹,你這樣真的不好。”房內劉子平沉聲,“先前不是說好,所有人都不放過,可你這樣一來……”

“放心吧,不會是他,那姓秦的什麼本性我還不知,倘若真有那本領早就宣揚得人盡皆知,哪裡還藏得住?絕不可能是他的。”

“我是說萬一呢?”劉子平沉聲。

“若真萬一是他,我也不會嫁她。”劉琴板著臉。 “你……”劉子平對自己這妹子也有些悚,心中一嘆,轉過頭看向門口。

“下一位,快點進來,還讓人等多久?”劉子平吼叫道。

……

挑選算學高手的行動一直持續到幾乎天黑才結束,而這一次自然沒有選到人,劉琴臉色更加難看了。

餘輝斜照。

身姿曼妙的高挑女子冷著臉走向瓦房。

“新一期的《武林風》?”劉琴看著窗台放著的一疊紙和信封,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剛剛沒找到人的陰霾也消失不少。 “咔~”報紙打開,劉琴目光飛也似的在裡面搜索。 一打開報紙首先搜索'段海峰'三個字已經成了劉琴的習慣。 “看來這一期。又沒他的署名文章,不然一定會放在第一版的。”劉琴翻到第二版,正要隨意掃兩眼,可突然瞳孔一縮。

《與段海峰書》

《答岳侍仙書》

兩個標題出現在劉琴視線裡,而這兩個標題都是出現在同一個大方框內。

“這《答岳侍仙書》應該是段海峰給岳侍仙的回信。”劉琴連看向《答岳侍仙書》最後的簽名部份——“海峰頓首再拜!”六個字跳躍而出。

劉琴一下興趣來了,她略過岳侍仙寫的《與段海峰書》。 直接觀看起《答岳侍仙書》。

“理果何物也哉?”

“蓋通天地,亙古今……”

……

只是看了十數行字,劉琴一向冷若冰霜的寒臉便冰雪解凍,她眼裡閃著一絲光。 羅欽順是什麼人? 他是明代理學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角色,是明代氣學開規模、定綱維的人物,是連接心學、理學、氣學三方關節點式的人物。

雖然後世歷史書上對他這人沒多少介紹,可其人思想對日本影響很大,被時人稱為'紫陽功臣'。 為何後世中國史書對他著墨較少,只因一點。

他這人的思想並不純粹。

因為他既有理學、又有心學。 又有氣學,而且無論哪一個學派都對他完全認可,特別是理學、氣學上他的地位更是高到極點。

這樣一個人。

秦朝首先拋出他的論氣書文,劉琴若是沒有反應才是真正的奇怪。

“積微而著,由著复微……”

“千條萬緒,紛紜膠葛而卒不可亂,有莫知其所以然而然,是即所謂理也。”

“初非別有一物。依於氣而立,附於氣以行也……”

……

劉琴臉上紅光越來越盛。 很快她一遍讀罷,尚不罷休,又接著看了數遍,才放下報紙。

“名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呀……”劉琴眼裡閃著光,所謂外行看熱鬧。 內行看門道。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越是內行的人就越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水準,劉琴的水準已經達到了真正的極高境界,她雖然不自己寫書。 不自己出成績,但做為十七家的領袖,她最厲害的就是眼光。

“雖然只是普通一回信,卻是雄文浩瀚,難怪岳侍仙不經段海峰同意,便自行將其貼於《武林風》上,雖然不妥,卻也情有可緣。”

“文詞、義理、雄辯,所思所想……皆極為深入,可和當前我洛學所想,卻未免有些偏頗……”

“太極只是一個理字,因此人人有一太極,物物有一太極,可他這裡……卻將理與氣合而為一……”

“該合,還是該分?”

“是理氣為二,還是為一?”

……

劉琴放下報紙沉思起來。

羅欽順並不是反程朱理學的,相反,他是維護程朱理學,朱程理學本已經發展得極為完善龐大,正常經學高手,要弄懂其中的微言大義已是極難,更別說加以發展。 可羅欽順是真正的智慧通達之士,是大宗師,是能讓理學、氣學、關學三家同時認可的真正高人。

這樣的人豈能看不懂朱程理學,豈能理不清他們內在的邏輯?

羅欽順作為當時官方學術界的扛鼎人物,對抗以王陽明為首,如日中天的心學,他必須將理學加以推廣,並且解釋得更加通俗易懂,和心學高手一一進行對辯,而在這為人師,極力維護朱程理學,和心學辯論過程中,他發現了不對。

感覺無法自圓其說。

若是換一個人也許就含含糊糊,故弄玄虛著過去了,反正中國古代學術界向來都是故弄玄虛的,越是玄虛得讓人看不懂,天下百姓,書生、舉子……等就越佩服你,可羅欽順是個認真的人,於是便出現了羅欽順新修改的理學。

在這種理學中,羅欽順將理氣歸一。

後來的氣本論就是在這理氣歸一之上發展完善的。

理氣歸一,普通的朱程理學繼承者看不出什麼不對,可劉琴。

劉琴此刻持掌洛學,即程顥、程頤傳下的理學,也就是後來朱熹理學,這一門洛學在歷史上能以火箭一般的速度迅速壯大,與劉琴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這封《答岳侍仙書》所言往絕對的'氣本論'方向走,劉琴豈能看不出,豈能不警惕。

“這段海峰有才,可是為何總是與人……作對呢?”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1 23:46
第六十六章最後的辦法


書桌上信紙鋪著,墨早已磨好。

“這段海峰認氣理不認天理。”劉琴手捻羊毫,提筆又放下,“存氣理而滅天理,如存子而棄父,認萬物而不認為有萬物之上的至高者,豈能正確?”

“如此之路,現今看似他是氣理為一。”

“可偏一厘,則偏萬里,當今只是一厘,如此下去,越往深裡究便偏得越嚴重。”

劉琴眼神忽然變得冰冷。

“此股歪風豈能容它存活下去?必須打壓,可是……早有祖法,女為陰,男為陽,陰為輔,陽為主,男子主事,女子輔弼,我等慈航靜齋也罷,玉清靜齋也罷,當居幕後選奇男子,擇偉漢子輔而助之,卻不能替代他們拋頭露面,爭執於烈陽之下。”男人得功名利祿,辦實事,衝鋒在前線,而女人只管定戰略,指方向,選拔人才,建隊伍,向來是慈航靜齋,玉清靜齋等堅持和實行的理念和規則。

“我若站在前面,親自衝鋒陷陣,便是陰陽倒亂,陰陽倒亂是魔教所為,此等逆天而行的行為必生災禍。”

“可是……”

“當今天地,靈氣潰散在即。”

“那些男子已然靠不住,我等也不能光在後面享清福,慈航高天籟仙子也說了,天地已經不給活路,我等女子又何必拘束於男女陰陽之分,死守著不肯走向前台? ”

女人是不能拋頭露面赤膊相拼,可是慈航靜齋從來就不是死守教條的組織,就像戰場本是男人的天下,可一旦事有不濟,慈航靜齋也會親自出手,甚至組建娘子軍。

“不過。我也不用這麼急,要走向前台,也得關鍵時刻上。”

“這篇《與岳侍仙書》,如此明顯提倡理氣渾一,我就看看,有多少人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又有多少會去反駁。”

收起紙墨,劉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不遠處房中桌上亦放著一份《武林風》。

“盛朝。”郭媛媛揉了揉額心,“岳侍仙不做好事,把你這篇私下寫給他的《與岳侍仙書》登於這《武林風》上,你這裡明目張膽的提倡理氣渾一,將形而向上的理拋下,必將引起轟動,倒時怕是又得被整個天下圍攻了。”

秦朝放下回信的筆,苦笑一聲。

秦朝當然知道理氣渾一一出。 會引起什麼。

幾千年,甚至可以說自人類有了不錯的智慧後,便因對大自然的敬畏從而產生的'天命'思想,如今幾乎等於被秦朝給拋棄了,秦朝不存認在理之上,還有一個總管一切的天理,這自然會受到那些一直堅守這個學說的人瘋狂的反撲。

而這瘋狂反撲,秦朝其實也很悚。 畢竟這一方面最厲害的就是洛學,也就是後來統治中國數個王朝的朱程理學。

“朱程理學力量的強大……”

宋朝。 尤其是這個時候的宋朝,因為國家的提倡,文化極度繁榮,歐陽修,范仲淹,張載、王安石……如此多的學派。 二程的理學在其中異軍突起,越是往後,就越是壯大,最後到了笑傲天下,直接替代正統儒學。 成為明清官學,這股力量……

秦朝看向劉琴所住屋子方向。

理學之崛起。

如同春秋戰國,秦之崛起一樣,是大勢所趨,是無可阻擋的。

“你不知道,洛學一脈,一旦崛起,天下將無可阻擋他們之物,對我炎黃子孫的危害將是極大的,我是不能後退,也不得不打,即便不勝,也至少要撕下一塊肉,讓他斷指受傷,興許能夠於國家,於民族有利。”秦朝低聲。

“於國家?於民族?”郭媛媛好笑看著秦朝,“你大理巴掌大的地方……”

“巴掌大地方也是國家呀,更容易受到大宋的影響。”秦朝低語,思想不對,再高的科技拿出來也是沒用,看康熙和俄國的彼得大帝,同樣是西方的高科技,康熙藏於深宮當玩具,彼得大帝用來建設國家,結果一者墜入落後挨打悲慘境地,一者迅速走上近代化道路,雄踞歐亞,傲視全球。

“不說這些,柔妹子的脈博,我感覺跳動間隔不僅沒有越來越知,反而越來越長了。”郭媛媛微皺著眉說道,“如此下去,她的病恐怕不是在轉好,而是在變壞。”

秦朝眉也是一皺。

相比國家大事,理念之爭,近在眼前的事才是迫切需要解決的。

“盛朝,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七日一到,柔妹子恐怕是醒不過來,而你……你得提前想個招才行。”郭媛媛沉聲。

“想招?能有什麼招?”秦朝看著手中的指,玉狐圖都救不了,還能用什麼方法救。

“萬一不行的話,就只有……”秦朝腦海中湧出《天龍八部》的劇情,天龍八部中,喬峰因為誤傷愛人阿朱,阿朱因而死,因此喬峰對阿朱的妹妹阿紫是極為寵愛的,可是阿紫因放毒針暗算喬峰,被喬峰措不及防下全力出掌打中了。

“阿紫的傷,比之宇文柔娘的更重。”

天龍八部中講阿紫中了喬峰一掌後,當時便如死了一樣,喬峰拼命輸入真氣,才動了一下,可也就這麼動了一下,而後在喬峰拼命輸入真氣小半個時辰後,阿紫身子才微微一動,輕叫了聲'姊夫',身子漸漸溫暖,鼻中也有了輕微呼吸,而後再在喬峰內力支撐下氣息才算稍勻。

可就這樣,喬峰也須臾不敢停止內氣的輸送,因為他知道阿紫全靠他一口真氣吊住氣息,一旦離開真氣維持,立時氣息斷絕。

“喬峰抱著阿紫去找郎中,遇到'世傳儒醫王通治',結果王通治搭了一會脈,反而指著喬峰說喬峰自己有病,抱著個死人來治病,指出阿紫其實早就死了,只是身子尚未僵硬。”

儒醫王通治的話連喬峰自己也承認沒錯,阿紫其實早已死了,全仗著他喬峰的真氣維繫一線生機。

“而天龍中,阿紫後來並沒有死去,如此已死之人,反被救活過來,用的方法是……”

天龍中喬峰是聽到'老山人參,吊一吊性命'這話,想起一人病重將要斷氣之時,如果餵他幾口濃濃的參湯,往往便可吊住氣息,多活一時三刻,因此將其用在阿紫身上,結果發現阿紫果然脈博跳動略有增強,呼吸也順暢了些,於是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直奔長白山。

“阿紫本是已死,靠喬峰一口真氣吊命,可是服食大量人參後,卻慢慢的好轉,開始能夠偶爾幾個時辰不需要喬峰給她接續真氣,就這樣喬峰才能出野外找尋山參,遇到王顏阿骨打部落,從而得到了大量人參,經過年多老山參的服食,阿紫才算是好了起來。”

“柔娘的傷勢,如果實在沒辦法,倒可一試。”秦朝心中嘆氣。

……

王鞏開刀後一天,二天,三天……一直都在好轉,而宇文柔娘則是相反,脈博越來越微弱,第一天已經是宇文柔娘死去第八天,也是王鞏開刀後第七天。

“秦兄弟,柔娘不是被放入溶洞中麼。”

山路上,王鞏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畢竟開刀才七天,傷口只算是勉強癒合,根本做不得一丁點大動作。

秦朝一笑:“王兄,你這模樣,能爬高山?大夥兒為了你方便,把柔娘暫時移出了溶洞。”“這樣也好,麻煩你們了。”王鞏輕笑道,看向秦朝眼神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秦兄弟,這一次開刀,也就頭三天有些疼痛,現在我都已經好多了,傷口也沒腫,怕是真的能夠痊癒。”“王兄放心,只要你注意調養,絕對能好的。”秦朝連給他打定心針。

“我相信你。”……

沒多久。

安置宇文柔娘的房子外,王鞏、秦朝、郭媛媛、劉爽四人緩緩走來,忽然走在前面的劉爽身子一停。 “王伯,在看柔娘前,有些事我們得和你說一下。”

“王兄。”秦朝也連道,“你的傷,經不起大悲大喜,因此為了安全,我得先點住你的穴,然後才能……”

王鞏灑然一笑:“你們也太小看我王鞏了,柔娘的死,經過這麼多天,我哪能還看不開?也罷,你點吧。”

“得罪了。”秦朝快速點住王鞏胸週穴位,而後扶著王鞏走入房門。

“咦?”

一入門,王鞏眉頭便皺了起來,目光掃過整間屋子後,落在靠壁的床上。 “這房中怎麼沒有棺木?”王鞏詢問道。

“王師兄,柔妹子其實處於龜息狀態。”郭媛媛緩緩說道。

王鞏眼睛一下瞪大,他轉過頭,緩緩看向郭媛媛:“郭師妹,你說什麼?”

“柔妹子大約二盞茶時間脈博會跳一次。”郭媛媛說道。

“脈博會跳?”王鞏手一顫,目光緩緩從郭媛媛臉上移開,落於床上,這床上並沒有落下紋帳,可以看到上面躺了一人,從側面看,隱約有些像宇文柔娘。

“你們是說,柔娘她其實並沒有……”王鞏顫抖的聲音響起,身子搖搖欲墜。

“她勉強還算活著。”

“活著?這……這……”

……

宇文柔娘並沒有死,對王鞏來說是喜訊,可是巨大的驚喜之後,王鞏也緩緩清醒過來,意識到另一個嚴重問題。 本帖最後由 vince8116004 於 2016-10-21 23: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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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命大於天


王鞏看向一旁的秦朝:“秦兄,你年紀小,所學又雜,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會醫,可這一次……這一次,已經七天,我開刀七天……還能從山上走到這裡來,安然無恙,論起醫術,我想除了柔娘也就你最為在行,如今柔娘處於龜息,數日不醒,我想知道,她怎樣才能醒來?”

劉爽、郭媛媛臉色一下黯了下去。

王鞏心更沉。

“剛才我探過她脈博,我感覺到她的脈博已經低無可低,我雖然於醫道不如你精通,可好歹也是知道的,又有柔娘這神醫在旁指點,耳濡目染下,我看得出她這脈象,不妙,極為不妙,你們跟我說實話,柔娘,可還有救?”

秦朝微微蹙著眉。

“王師兄,柔娘的脈跳間隔,這些天來,已經慢了幾乎一半。”郭媛媛低沉著聲音。

“慢了一半?”王鞏嘴唇微顫,愕然許久,低低的聲音響起,“難怪,難怪我都幾乎感覺不到她的脈跳,郭師妹,我知道龜息超過七天不醒來便等於,柔娘這……你們就沒有?”

屋子裡落針可聞。

郭媛媛、劉爽沉默。

王鞏又看向秦朝。

“秦兄,柔娘生前最為服你。”王鞏微一沉默,“她說你是奇人異人,別人沒辦法的事,你一定有辦法,我這傷,我自己都失去了希望,可她帶著我千里迢迢從京城一路趕來,就是為了找你。她這麼信服崇慕你,現在她的傷,大家都沒辦法,我也只能把一切都寄託在你身上,不管什麼方法。總之一定要救好她。”

郭媛媛臉色有些不好:“王師兄,我官人是有些能力,可也不是天神下凡……”

“王兄。”秦朝打斷郭媛媛的話。

“要說百分百能救活宇文娘子的辦法,可以說沒有,不過老話不是說老山參能吊命麼,一隻老山參能吊命。倘若千隻萬隻呢?難道不能治病麼?以我之見,如果有大量的老山參熬湯,興許有一絲希望,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後辦法。”

“老山參?”

郭媛媛看向秦朝,劉爽輕搖著頭,老山參是能吊命,但它的神奇效果也僅在多留人片刻之上,於真正的必死之傷並無多大作用,反而這種吊命。 是有代價的,就是傷人元氣。

王鞏微一思索,便眉一挑。

“死馬當活馬,管不了那麼多,就用這法子吧,不過……”他眉頭皺緊,臉色很有些為難,“若是一隻兩隻老山參。可以用錢買到,可是… …大量的老山參。除非上長白山,可我這身子又……”

秦朝低頭閉眼,若在以前秦朝會主動請纓,可吃過一次《玉狐圖》的虧,這一次秦朝可不敢主動開口,以免誤會。

“秦兄。”王鞏忽然抬頭看向秦朝。 “柔娘龜息已經八天了,人命關天,遲一刻都可能會……我想請你……”“王兄,這恐怕……”秦朝連笑著回拒。 “秦公子,我覺得也唯有你最合適。”劉爽低聲道。 又向郭媛媛尷尬笑了一下,“對不起,媛姊姊,我多嘴了。”秦朝深吸一口氣:“王兄,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只是柔娘是你的妻子,我一個外人,她與我又男女授受不親……”救千古留名的'點酥娘',秦朝自然千肯万肯,可是秦朝也明白,宇文柔娘是王鞏的姬妾,在這時代,帶著別人的姬妾萬里奔波,這於名聲……

除非秦朝不在乎名聲。

“無妨。”王鞏低沉聲音響起,“柔娘身份不過是我一姬妾而已,秦兄,你救我一命,我便……把她……送與你,又有何妨?”

“送予我?”

秦朝手一顫,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

歷史上士大夫之間贈送姬妾是很正常的,蘇軾一生風流,姬妾甚多,唯一沒被他送人的便是王朝雲,因此秦朝對贈送姬妾之事並不陌生。

秦朝連乾笑著搖手,“這可不行,這可不行,君子不奪人所好,宇文娘子和王兄伉儷情深,我可不敢棒打鴛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王鞏苦笑著低聲道,“秦兄,柔娘待我不薄,我豈能見死不救,只要一線希望,也得讓她活命呀,為了柔娘的命,我希望你放下一切,若你不接受,難道讓我託付給別人不成?我想劉子平怕是……”

“我爹一定願意。”劉爽聲音響起。

秦朝眼皮直跳,連笑道:“相比劉大俠,照顧病人還是……那個我比較在行,而且,有媛媛在一旁,她和宇文娘子是打小的好姊妹,也能更好照料宇文娘子,看來也只能先這樣,這真是……真是……”秦朝搓著手。

王鞏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柔娘身上,半晌才緩緩離開。

“秦兄,這事宜快不宜遲,一切就拜託了。”很快王鞏留下一封將柔娘贈與秦朝的信文後轉身離去。

屋子外。

男女並肩而立,看著緩緩遠去的背影。

王鞏這個北宋名人,詩人,畫家……王旦最有出息的孫子之一,這一刻的背影是那麼落寞滄桑。

秦朝目光收回,看向屋內床上的倩影,眼裡閃過一道光。 “盛朝。”郭媛媛轉頭冷瞥了秦朝一眼,“雖然王師兄把柔妹子送予了你,可是,你也不用高興得太早,老山參傳說能吊命,可也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知道……”“而且她的性格我知道,她又對王師兄死心塌地,即便被送給了你……”“我懂,就算入我門,她還是會愛著王兄。 ”秦朝聲音苦澀。

“不是愛著,而是她可能會以死相逼,回到王師兄身邊,即便她心裡愛上了你,她也是不可能真正做你姬妾的。”郭媛媛沉聲,“再者,柔娘可不是普通女子,她這生死之際,王師兄這麼做倒也不出閣。可她畢竟是花間門下弟子,不是王鞏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她要真正歸於你房內,還得我花間派同意。”

秦朝臉色沉寞,忽然看向一旁。

“枯海大師,可是回來了?”

一道身影從暗處射出。 幾個縱躍便來到了秦朝身前,這灰衣僧人手中提著一個大包袱,向秦朝一遞,“秦公子,東西都在裡面。”

“多謝大師。”秦朝接過後一個閃身進了屋子,在方桌上將包袱連打開,裡面除了大量的黃皮信封,一份報紙外,還有一個黑盒子。 秦朝直接抓過盒子打開,頓時呼吸都粗重起來。 盒中放著大紅布綢,紅布上一截黃色的人形根鬚。

“咦?”郭媛媛來到秦朝身旁,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盛朝,人參是越粗大越好,表皮皺紋愈多愈深,便愈名貴,如果形如人身。頭手足俱全,那更是年深月久極品中的極品。這一隻人參,不僅皺紋深,而且都成人形了,定然是真正的老山參,你這……”說到這,郭媛媛反應過來。 而後有些吃味的看向秦朝。

“這麼一株老山參,價值千金,你是早就想好用老山參幫柔妹子吊命,為她購的吧,倒是捨得下本!”

秦朝深吸了一口氣。 宇文柔娘能不能有起色,就看這一隻老山參。

“鏘!”

刀亮起,人參被挑入半空,而後一道亮光閃過,這截人參半只'腳'頓時掉下一截。 秦朝一伸手,接住分離的一小截人參,“媛媛,我們先試試看,如果有效再慢慢來,沒有效,剩下的便留著給你補身子用。”

沒多久。

參香撲鼻。

屋子中郭媛媛將參湯餵宇文柔娘喝下,而後秦朝、郭媛媛都守在床邊,三根手指搭上宇文柔娘手腕,郭媛媛有些好奇,也有些期盼。 時間流逝。

極輕微的。

宇文柔娘脈博跳了一下。

“這脈跳……”秦朝眉頭微皺,宇文柔娘的脈跳和以前比根本沒一絲增強。 “盛朝。”郭媛媛眼中也閃過一絲失望,低聲道,“再等等吧,參湯也是要時間吸收的。”“嗯。”秦朝也知道消化參湯,參湯起作用一切都需要時間。 屋子中寂靜無聲,兩盞茶時間過去——宇文柔娘脈又跳了一下。

而這一次——

“變強了。”

秦朝眉頭一揚,這一次的脈搏,和正常比,秦朝能感覺得很清楚,是增強了。

“變強了一點點,不過還是太少了。”

“嗯,是少了。”宇文柔娘也沉聲,而後一盞茶過去,忽然兩人都興奮起來。

“又跳了!”

“這一次脈勁強勁,而且時間好像……”

“沒錯,才一盞茶多一點點時間,這時間比正常縮短了幾近一半。”

……

間隔時間縮短一半,表示參湯確實起了作用,而且比較明顯,要知道兩人只是煮了一小截人參湯。

老山參真能有用,便看到了一點希望,可是也只是一點希望,柔娘能不能痊癒,依然尚未可知。 靜室內,參香依然瀰漫,床前桌子上卻擺著一封封信件,秦朝目光落在一份印著墨字的報紙上。

“果然……”

這一期《武林風》幾乎佔了七成版面的文章都是對秦朝的《與岳侍仙書》上所說的'理氣渾一'理論進行或支持,或抨擊,或提出疑惑……的論敘,其中被置於第一版的是一個叫做陳思遠的寫的一篇《駁與岳侍仙書》。

“陳思遠?”

秦朝瞇著眼,陳思遠是武道院洛派的高手,雖然現在還沒成就,可秦朝知道歷史上頂多再過一年陳思遠便能拿出非常不錯的成果。

“這陳思遠是下一階段的牛人,也罷,讓我看看你的本領。”報紙上一行行字被掃入秦朝眼中,只是掃了兩三眼秦朝臉色便凝重起來。

“段海峰之說,統而概之,理只是氣之理……”

“日出日落,春暖秋涼,夏熱冬雪……”

“山石置於山之巔則寒,置於底則熱,吾未嘗見其……”

“以理氣渾一,何以解之?……”

……

陳思遠這一篇文章在秦朝眼中文詞簡練,可句式卻極為雄奇,極富騸動性,偏偏說理也讓人很容易心服。

“他這用來說理舉的例子……”

秦朝能感覺到他說理中的漏洞,那是因為站在時代的高度,可在這個時代,粗糙得可憐的自然科學下,陳思遠對那些例子的解釋才是真正的真理,這用種偽'真理'來佐證。

科學沒有真正發展起來。

全世界都只會認同陳思遠的說法,而不會認同秦朝的說法。

用這些來佐證豈能說服力不強!

可以說。

看了秦朝的《與岳侍仙書》會對其中的觀點很佩服。

但再一看這《駁與岳侍仙書》又絕對會產生一種感覺——段海峰誤我! 本帖最後由 vince8116004 於 2016-10-21 23: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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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君贈釵頭鳳


憋屈!

明明知道對方是詭辯,所舉的例子在後世科學上是站不住腳的,可這一世,卻偏偏符合世人的認識,秦朝心中彷彿吃了蒼蠅一樣。

“咦?這個陳思遠很不錯呀。”郭媛媛聲音響起。

秦朝吸了口身邊傳來的幽幽體香。

“陳思遠是我天龍寺洛派大家,依我的眼光,他頂多兩年,要不就是一年,便能踏入觀音閣。”“入鑑觀音閣?”郭媛媛輕笑,“你什麼時候變得神神叨叨,莫不是向邵雍先生學了易經術數,能掐會算?不過這人文筆,雄辯都頗為了得,他這篇奇文一出,天下怕是自此又多了一個名人。”

“名人?踩著我秦朝上位的名人?”秦朝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道凌厲。

秦朝將這一篇看完。

郭媛媛也很快看完,臉色變得凝重:“盛朝,此人當真了得,這一篇雄文,處處佔著上風,句句在理,合在一起便如排山倒海,有一種極強大的感染力,而且即便我看了,都覺得他可能說的比你好,興許他是對的,你這一次,真的錯了!”

“他不可能是對。”秦朝8冷聲。

“我知道。”郭媛媛一笑,“我知道他所說的這些東西,以你的眼力應該不可能看不到,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沉默不語了,這篇雄文,你不回擊的話,這天下沒幾個人能回擊得了他,恐怕天下學界,大多都會傾向於他那個方向。”

“而且……我也很好奇,你怎麼反駁他。”

秦朝點頭,理學能雄居古代近千年,豈能小看。 陳思遠雖然只是大理人。 並非宋朝理學高手,可是此文一出,也可看出他的理學造詣十分高妙。

此刻不遠的屋子中。

“好,好!好一個陳思遠!”

拍案聲響起,劉琴雙目反复看著《武林風》上第一版的《駁與岳侍仙書》,眼裡都是讚賞。

“小小一個大理。想不到盡然藏龍臥虎,那段海峰就不必說,這個陳思遠,以前雖然聽說過他的名字,可是也就是武道院中洛派一個小角色,可是這文章寫得……”

“真說起來,段海峰名頭是響,可論真正對天道理解,還不如這陳思遠。”

“這一次。就看段海峰怎麼回?”

……

大理城內。

“打臉!”

“哈哈,真正的打臉!這陳思遠平時不聲不響的,想不到也是個狠角色,這一巴掌甩得狠呀,段海峰娃娃現在怕是也在頭痛吧。”孟述聖捋鬚大笑。

唐甄捧著報紙狂聲大笑:“好,好,總算看到一份字字千金,泰山壓頂似的雄文。段海峰呀,你也猖狂太久了。不要以為沒人治得了你,這陳思遠就能治,我唐甄以後得多向他請教……”

“我這弟子,又有麻煩了。”郭敘真微皺著眉,手指敲著桌子,“不過我如今事忙。一個性本惡,給他擦屁股都忙不過來,這孩子呀,有本領… …可也太會惹事了,算了……讓他自己應付吧。希望不要又是沉默。”

陳思遠一篇雄文入世——

“天地只此一理,絕無理氣渾一之說……”

“不要以為自己是段海峰,有了一點成績,便小看了天下人。”

“世間畢竟有能力,高人隱世,才使豎子成名。”

“不對呀,這不像段海峰的風格,他怎麼會把如此明顯的錯誤送給陳思遠抓住?”

……

不僅劉琴,孟述聖、董嚴鳳、岳侍仙、李士奇、董汐嚴……整個天下武道界,看到這篇雄文,又看過秦朝的《與岳侍仙書》的都在等著,都在想——這一次,段海峰還會沉默麼?

如果不沉默,面對著陳思遠文中那些擲地有聲的質問,又該如何回复?

是承認自己錯了。

還是死鴨子嘴硬,亦或以更大的打臉,把陳思遠這一耳光給狠狠打回去?

秦朝房中。

書桌上鋪著信紙。

“駁與岳侍仙書論”七個漂亮小楷出現在紙上。

羅欽順持掌理學大旗,卻一反朱程理學的理氣二分,化為他自己所獨有的理氣渾一之說,受到的衝擊可以說一點也不比秦朝小,像陳思遠所寫的《駁與岳侍仙書》中的辯論方式和論點,羅欽順同樣碰到過,可是羅欽順卻能一一反擊回去,不僅讓對方啞口無言,反而心生傾佩,最終理學界尊稱他為'紫陽功臣' 。

而且羅欽順不僅是理學界的'紫陽功臣',更是氣本論的奠基者,心學認同的人物。

他的辯才之高明,史上少有人能與他並肩。

當然這些羅欽順的反擊用後世的科學眼光來看,同樣是為辯論而辯論的詭辯,不符合真正的邏輯或者科學。

“科學要發展不是三兩天的事。”

“我總不能等著科學發展到後世19世紀左右程度才去反駁吧。”

“而且你用詭辯,既然你做了初一,那​​我以彼之道,還施之身……”秦朝眼中閃過怒火,真要講歪理,誰怕誰? 羅欽順的詭辯能將人辯得屁滾尿流,秦朝就不信在這北宋的時期,能有多少人能辯得過他。

疾筆如飛,秦朝反正只是將羅欽順的東西拿出來用,也不用動多大腦筋,幾乎片刻之間一篇雄辯滔滔,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文章便寫就。

“好!”郭媛媛雙目泛光。

“這一篇真的不錯,那陳思遠有的煩了……”連要搶過去細讀。

“枯海大師,麻煩了。”秦朝叫向窗外。

……

書信寫完,考慮到宇文柔娘病情,秦朝、郭媛媛直接動身了。

山道上。

王鞏、劉爽看著消失在下方的人影,駐立許久,而他們身後暗處,一道極高大的曼妙女子身影也遠遠望著山下出神。

“走得好。他走了,我也心淨了。”

劉琴身子從樹上落下,幾個飛躍便消失了。 武場後的平屋前,劉琴徐步而行,她臉上似惆悵似落寞,自那天尋找算學高手。 劉琴喝斥秦朝離開後,這些天,秦朝見了她都沒有再上前說笑,只是偶爾目光看過來,那沉默無語目光中的情意……

“他那眼光,倒底是什麼意思?是喜歡我,還是……”

這一次秦朝離開,也沒有通知劉琴,悄無聲息的便離開了。 劉琴也只是巧合才看到了。

“嗯?”劉琴看向自己臥室窗台上。

那裡放著一隻釵,那是一隻普通木釵,有些醜陋,而且明顯能看出是新雕刻而成的,這木釵模樣……劉琴臉刷的有些紅。

人形木釵,苗條女子人形木釵,而且這人形和普通女人不一樣,下半身十分長。 肚臍以下比正常比例要長這樣的女人,天下間不多。 劉琴便是其一。

“這小賊……”

劉琴臉色一下寒透了。

這時代男女之間可是不能隨意贈送禮品的,尤其是釵子之類的,男子贈女人發釵是定情信物。 劉琴不用想都明白,有膽向她這種臉一拉能寒遍十九州的冰霜女人送這種木釵的除了那個少年不可能有其他人。

“篷!”

一掌狠狠擊過去,可是就在快落在木釵上時,微微一偏。 以半厘之差落在木釵旁邊,劉琴咬著牙,眼裡殺氣四溢。

“篷!”“篷!”“篷!”

一掌掌落過去,每一次快要擊中木釵便往旁邊一移。

“嗒!”“嗒!”腳步聲響起。

“琴妹,你在做甚?”劉子平從遠方走來。 劉琴眼中殺機一下消失。 寒臉看著窗台上人形木釵,忽然一咬牙,雪白玉手飛也似抓出,木釵一晃便進入她貼身懷內,劉琴臉頰飛起一片紅雲,喘息片刻才轉過身,冷著臉看著劉子平:“你來幹什麼?”

“他們走了?”劉子平怪異的看著劉琴,“那個秦公子走了。”

“我知道了。”劉琴冰冷。

“對了,我想知道你和秦公子之間,倒底是……”劉子平輕聲道。 劉琴臉色更寒:“不關你的事。”一轉身進了屋子。 “砰!”房門重重關上。

劉子平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大理城一間精緻的房間內。

“自上一篇文章出世,已經近十天了……”陳思遠放下茶盞,這些天當中《武林風》已經再次刊出了一刊,而這一刊並沒有段海峰的只言片字,這眾人都理解,畢竟段海峰因為物種起源要考察物種已經離開了大理城,行走於名山大川之中,有些書信自然滯後。

“如果他回复,這一期就應該到了。”

“不過……”

陳思遠眼裡閃著光。 “他可能回复麼?我這文章辯理嚴實,根本不可能有供他反駁的餘地,他怎麼可能反駁,如果硬要回复,有七成……九成,不,百分百一定是服輸認錯,或者死鴨子嘴硬,故弄玄虛的回應。”陳思遠十分堅信。

“思遠兄,你說段海峰會不會又是沉默,玩消失?”陳思遠旁邊坐著條大漢正是洛派高手薛廣志。

陳思遠微微一笑。

“我們可不能小覷段海峰呀,你看看他的歷史就知道,無論他說的話有多荒唐,凡是小覷他的最後都被打臉了。”

“那你這一次也得做好被打臉的準備。”

“哈哈!”陳思遠一聲爽朗大笑。 眼裡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廣志,我自動念頭寫文章時,就已經做好了被他打臉的準備,不過再打臉又怎樣?我陳思遠是不會懼的,為了真理,別說打臉,就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要擔著,我不入地獄,誰入?”

“思遠兄,你也不用這麼悲觀,我感覺你那文章已經言到盡頭……咦?”這漢子連看向門口,門推開。 “父親,這一期的武林風到了。”

“拿來。”

很快陳思遠便攤開報紙,眼光第一眼便掃到一個標題《駁與岳侍仙書論》,這一個標題與他陳思遠上一次的文章比,多了一個'論'字。

陳思遠心一跳。

“放在第一版,最顯眼的第一篇,不是他的還能是誰?”陳思遠直接找到標題下的作者署名,果然那里三個小字——段海峰。

“哈哈,思遠兄,看來他還真是坐不住呀,怕是低頭認輸的。”薛廣志朗聲笑了起來,段海峰有一項本事,就是惹了禍後,根本不怎麼喜歡掃尾,任憑別人風言風語,他自安坐如山,他這種彷彿不屑和人辯駁的強大自信有時也讓人佩服,可這一次。

陳思遠眼一挑,嘴角也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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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太邪夫了


“這段海峰沒那麼容易認輸的。”陳思遠笑吟吟說道,目光連看向紙上正文。 “思遠所述……”文章一開始是對《駁與岳侍仙書》一文進行總結,提煉出文中的幾條中心,這一手一下就讓《駁與岳侍仙書》整篇文章去繁華為簡潔,彷彿脫去華麗的外裳,**裸顯露人前,思想還是那思想,感染力卻一下降為極低。

“厲害!”

陳思遠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了起來。

“好一個段海峰,不愧是高手,他若沒這手段,還不值得我和他打擂。”陳思遠讚歎一聲,眼中神色很有些凝重起來,從開篇看段海峰似乎並未打算服輸認慫,他連往下看,臉色一下就變了,文中提煉中心後,接下來並非如陳思遠所想認慫服輸,而是針鋒相對的對這些中心一條條的駁斥。

本來陳思遠文章感染力,說服力,辯理邏輯都似水洩不通。

若要辯倒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此文中能抓住他辯理例證中一丁點不是漏洞的漏洞,東扯西扯把它變成真正的漏洞,而後撕裂成巨大的口子,駁倒例證後。 又用不同的例證去證明他段海峰的觀點。

時間流逝。

陳思遠從一開始臉上變為凝重,笑容全失,而後又開始眼睛瞪10大,呼吸急促,到又眉頭緊蹙,又連呼'原來如此,我怎麼會沒想到? ''或許他是對的。 ''不,絕對是對的,就算理氣二分,我的想法也不夠透,受教了。 ',短短時間內。 沒人注意到的是他的臉色不斷變化,彷彿變臉一樣。

陳思遠本是捋著袖子,提著刀來看這篇文章的,可是此時嘴裡卻不時發出驚嘆,眼中竟然出現了異彩連連。

這讓侍立一旁的青年驚訝得眼珠都瞪出來了:“我父親不是來……怎麼反而……”

其實羅欽順從來就是一個鬥士。

鬥心學,鬥理學……鬥一切他不認同的學說。 那個時期是明朝思想交鋒最激烈的高峰時期之一,可以說,他的辯論技巧是從大風大浪中拼鬥出來的,因此他的技巧極為高明,能打你一個耳光,你還得笑呵呵的誇打得夠響亮乾脆。

而且洛學一脈的學問。

誰是高手? 羅欽順一生研究的就是朱程理學,而洛學在這時並不完善,真正的達到完美,還得經過三代高手。 到南宋的朱熹手中才算是臻至高峰。

更何況臻至高峰後,又經歷幾百年,到羅欽順時已經成為官學。

羅欽順一開始研究的就是理學,一生研究的也是理學,是真正巔峰的理學。 他要為理學撐場面,對理學各個方面的了解,陳思遠又哪能和他比?

秦朝這一篇抄自羅欽順的,且不說辯理。 就是那裡面對洛學的講敘,便能讓陳思遠苦思良久。 而後恍然大悟,拍案叫好。

而且不僅陳思遠如此。

學問,智慧稍遜陳思遠一籌的薛廣志亦是如此,一會兒拍手叫好,一會又凝眉苦思,一會兒又手舞足蹈比劃著。 一篇文章,這兩個高手竟然看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尚未停下。

“父親和薛伯也是,明明說是要教訓段海峰,結果……”一旁青年搖了搖頭,心中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那段海峰反駁的文章難道就這麼……父親看樣子一時半刻還停不下,我不如再去弄一份來……”青年想著連推門離去。

屋內。

“好,好文章!”陳思遠不時讚歎著,可是一遍,二遍,三遍……一遍遍反復觀看,品味思索著,終於反應過來。

“不對!”

“不應該這樣,我陳思遠不是要……怎麼反而……他這裡一定有錯,對……一定有不對的。”

薛廣志這時也醒悟過來,苦笑道:“思遠兄,我們是想讓他跪地求饒認錯,結果反而自己……”

“不……不可能的。”陳思遠雙眼有些通紅的看著薛廣志,“放心吧,把他這文中講的一切理都放下,把他這一篇文章都忘了,你會發現什麼?對,我們腦中的理氣二分,依然理是理,氣是氣,理在氣上,這才是真理,我們是這被他這篇文章給繞進去了,繞得腦袋犯渾了。”

“我也知道。”薛廣志搖頭嘆道,“我也知道這明明就是沒道理的,可是一看他說的文詞,偏偏就是那麼合乎道理,找不出……找不出漏洞呀……”

“找不出,不等於不存在。”陳思遠眼神堅毅,“我承認,在某些方面,段海峰比較強,能用言詞把我繞暈,可是,真理就是真理,不會因為小聰明而被掩蓋。”

……

“邪夫,太邪夫了!”孟述聖瞇著眼放下手中報紙,“那陳思遠邪夫,寫出《駁與岳侍仙書》,讓人看了後忍不住拍案喝彩,可是風水輪流轉,現在又輪到這段海峰邪夫,他這篇反駁的文章,連老夫……老夫都忍不住……”

岳侍仙放下手中報紙,看向一旁的董嚴鳳笑道:“此子,若給他三十年,能讓整個天下頂禮膜拜呀!”

“要三十年麼?”董嚴鳳冷笑,“段海峰也就出身差,年紀輕,所以人人都踩他一腳,若論學識,早登巔峰了,誰能比得過他?”

“事雖如此,可誰讓他年輕?年輕也罷,偏偏狂得藐視一切仙神佛聖,他要做聖人,新聖人,他要顛覆,顛覆一切先賢學說,心這麼大,是要付出代價的……”岳侍仙背著手走出這屋子。

郭敘真府邸。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這弟子!痛快。痛快呀!老夫可以盡心做自己的事,不用為他擦屁股,他有這本事,不自己擦屁股,老讓我這老師來擦算什麼!哈哈!”郭敘真哈哈大笑。

“哼!大忠似姦,大惡似善,這段海峰是妖人轉世,我明明知道他是錯的,可一看文章,腦中想法就變了,這真是……真是……”唐甄一張臉青得可怕。

九嶷山竹林。

“這段海峰洛學的造詣,竟然……”劉琴撐著下巴沉思著。

……

無疑秦朝反駁《駁與岳侍仙書》的文章在《武林風》上一刊出便激起了風浪,一個個本來等著看秦朝笑話的人,都傻眼了。

陳思遠要打臉秦朝。

可秦朝反過來打臉,文風差不多,也是那樣的辯駁,可無疑,一個個都看清楚了,第一回合——段海峰完胜,這一篇《駁與岳侍仙書論》無論文理,文采,還是辯理,亦或對洛學的理解上一切都遠遠拋出陳思遠半條街。

於是乎——

一些人理念開始動搖。

一些人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思索。

更多看熱鬧的人期待陳思遠接下來的反擊,洛學一脈的反應。

……

而此時天龍八部劇情也漸入佳境,時間流逝,這一天……

姑蘇燕子塢'琴韻小築'中。

“小僧為踐昔日之約,要將段公子在慕容先生墓前燒化了。”鳩摩志笑瞇瞇說道。 “要把段譽活活燒死來祭奠?”阿朱、阿碧,房中眾好漢都臉色一變。

此時屋外隱蔽處,一道清麗蒙著面巾的女子雙耳豎得老高。

“這老禿驢,要燒段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

“不過段郎真是的……”木婉清臉色難看得緊,那天和秦朝分別後,她就開始修煉秦朝所贈武功,只是她身受重傷,即便功法能幾日修成也不是四大惡人對手,更何況修煉武功,即便經脈全通,也不可能是三五日之事。 幸虧鎮南王府傅、朱、褚、古四大衛士相救,木婉清這才和段譽團圓,而後又是一番風波後見到了鎮南王段正淳,王妃刀白鳳,本來木婉清作為段譽的妻子這婚事,段正淳、刀白鳳都心底同意,可是誰料,段正淳、刀白鳳說木婉清和段譽是親兄妹。

到了這時木婉清真正的走投無路,絕望之下想到秦朝的錦囊妙計。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打開了這錦囊,結果錦囊裡寫了一句話——你與段譽沒有血緣關係。

“我和段郎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他們還是……”木婉清非常憤怒,也無奈,更可怕的是,她發現,段譽的心思很讓她捉摸不定,因此木婉清想到了錦囊中的一個提議,她才消失在段譽一夥人眼中,其實是暗中跟踪保護段譽。

可是——

“師父說得沒錯,天下男子沒一個好傢伙。”

木婉清心中很酸苦,躲在這暗處,看著段譽時而對阿碧獻殷情,時而又讚美阿朱,嘴裡'姊姊長''姊姊短'叫得讓人心顫不說,那誇兩女子漂亮的話也不要錢似的吐出,樂不思蜀的樣子。

“為了一個女子,堂堂大理世子都不顧臉面下跪,阿碧說阿朱比她漂亮十倍,你就真的信了?”淚花在木婉清眼中打轉,她一甩頭,擦去眼角淚花,忽然目光瞥到不遠處牆角一個圖案。

“這是他留在錦囊中的聯繫圖案!”

“他……也到了這裡?”

木婉清腦中浮現一個高深莫測的清秀少年的身影——正是助她打通經脈,傳她武功,又贈她錦囊妙計的那人。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2 23:12
第一章純屬巧合


薄霧飛騰。

掩映在茶海花樹間的曼陀山莊有如仙境。

月照樓閣,可以見到香閨正中擺著巨大黑木浴盆,簾窗內羅裳輕褐,豐腴美婦人赤身踏入浴盆,掬水澆身。

此時。

莊內一道身影時而出現在此處,時而又出現在他處。

不知不覺中這人影接近了美婦人沐浴之所在。

香閣下左邊一間房。

身影翻身而入,沒一會忽然在牆上摸到一個暗格,他臉色一喜,掀開暗格,“呼~”若無聲息的,身前一堵牆動了一下,人影眼睛一亮,連推向那堵牆,先前還推不動的牆,現在竟然一推即開,卻是一道暗門。

“這裡有暗門,我記得天龍八部中曼陀山莊和慕容世家都有一個書庫,藏著各自收集的天下武功秘芨,這裡難道就是'瑯嬛玉洞'?”

秦朝若無聲息的走了進去,裡面是一條往下的暗道,走了七八丈,便來到一個巨大的山洞中。

“嗯?”秦朝耳朵一動,連看向一個方向。

那裡縫隙中透出一絲光亮。 “應該是王語嫣那妮子,一別近兩年,離開前,我已按承諾給她打通了經脈,她現在應該武功初有小成吧。”秦朝瞇著眼,天龍八部中王…≥語嫣平生沒什麼太多愛好,在曼陀山莊時,除了自言自語想念慕容外,很多時候就是在瑯嬛玉洞中默默看書,意淫揣摩招式。 秦朝也是知道她這愛好的。

目光落在光線處,秦朝心中湧起一種衝動,想去看看佳人的衝動。

“算了,這丫頭太冷了,整天一副殭屍臉。像真正的不帶一絲煙火之氣的神仙一樣,見了面也頂多一句'秦公子來了',然後就是冷著臉沉默,太也無趣,沒必要惹她。”秦朝目光艱難離開,看向洞內。

洞中只有隔壁縫隙透露一絲光線。 普通人是看不清洞中情形的,可秦朝的目力用心下還是能夠勉強看到這洞中有著一排排的書架。

“咔~”

火亮起,秦朝點燃燒洞中蠟燭,直接翻找起來。

此時隔壁。

“嗯?”王語嫣從書中回過神來,耳朵微動,看向隔壁瑯嬛玉洞。 “這洞中除了我,就娘會來,可娘不是很少晚上來的麼,今天怎麼?”

王語嫣放下書籍。 走到門口,從門口的縫隙可以看到瑯嬛玉洞中所有蠟燭都點著。 王語嫣微微蹙著眉,沉思了一會才推開門,就在她推開門時。

蠟燭一盞盞熄滅。

一道身影從暗道離開。

“看來娘已經找到她要找的東西了,這大半夜的,我還是不惹她的好。”王語嫣掃了一眼黑漆漆的瑯嬛玉洞,便退出半步,重新掩上門。 李青蘿白天對莊里人很好,可一到晚上。 便脾氣暴躁,很容易生氣,雖然只是寒著臉喝罵人,可整個曼陀山莊的人都知道,晚上最好不要打擾王夫人的清靜。

“這王家莊還真是有錢。”隨手將暗格掰回原位,秦朝看了看手中二株人形老山參。 這二株人參都是皺紋極深,與人形極為相似,絕對是珍品中的珍品,而這樣的人參,瑯嬛玉洞中竟然有五株。

“雖然是這王家有錢。這個時代'劫他人的富,濟老子的貧',劫富濟貧是天經地義的,不過我秦朝好歹也是經過現代文明熏陶的文明人,就這麼拿了人家珍貴藥材離去,不是成小偷了麼,也罷……”秦朝將人參往袖袋中一塞,看向左邊的閣樓。 “那就是王夫人的臥室吧,也該給她一番好處。”

不一會。

“啊!”

尖叫聲響起。

看著ru房亂跳,彎著身子從浴盆中跳起,掩胸遮腿慌亂飛奔的**美婦人,秦朝瞳孔瞪得老大。 王夫人又氣又急,飛也似的跳到衣閣處,抓起兩件衣服擋住關鍵部位,才羞怒的看向少年男子。

“是你?”

王夫人眼睛瞪大,一別兩年,秦朝個頭已經長高了很多,可上一次,秦朝一把刀獨闖曼陀山莊,也是在她幾乎**的情況下出現,後來更是軟硬兼施,讓她不得不就範,這事在她腦海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這些年每一次想到那一晚的事,都臉蛋火辣辣的。

秦朝別說只是長了些個頭,就是燒成灰,她也能認出。

“夫人好記性,正是老夫。”

秦朝目光上下掃量著又羞又急的美婦人,王夫人模樣和王語嫣很相似,而且更加成熟豐滿。

“賊子,你怎麼又?”王夫人厲吼著。

“夫人!”

“夫人!”

急叫聲響起,只聽樓梯道腳步急促。 “小蘭,小詩,你們退下!”王夫人厲吼道。 “可是……”“叫你們退下就退下,想掌嘴麼?”王夫人更是急怒。 “是!”腳步聲很快離去。

“賊子,你倒底想要怎麼樣?”王夫人厲吼。

“王夫人。”秦朝一聳肩:“你不覺得這樣說話,似乎有點那個?你還是先穿好衣服再說吧。”

王夫人更是羞惱:“你轉過身去。”

秦朝一攤手:“若是令愛這麼說,我倒是欣然遵命,不過夫人嘛?”

“為什麼我女兒你就听,我就不聽,我在你眼裡就這麼賤?”王夫人都要急哭了,秦朝這麼房中央直勾勾看著,而這裡又沒什麼可以完全擋身的東西,一換衣服,走光是跑不了的。

“令愛宅心仁厚,不會胡亂殺人,可你……王夫人的身手可是很高的,我怕一轉身就遭了暗算,被送去作化肥了。”

“我暗算你?”王夫人都快氣瘋了,“你看我身上能藏暗器麼?武功不如你,我怎麼暗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夫人惡名在外,我豈可不小心,要知道一旦陰溝翻船。再後悔就遲了。”

“你……你……”

王夫人咬著狠狠瞪著秦朝:“你就不會出去等?”

秦朝一拍腦袋:“原來還有這一招。”腳步卻沒移動,“王夫人,我總覺得還是站在這裡好,要是一下去,你手下那麼多人,我可不想再闖一次曼陀羅刀劍陣。”

“你……你……”

王夫人狠狠瞪著秦朝半天。 知道這無賴子打定主意就是想看她光著身子穿衣服。

“那你不許……”王夫人咬牙道。 “不許什麼?”“只許看,不許你上前動手動腳!”王夫人狠狠道,說完耳根更火辣辣的,這種話怎麼都覺得像是和丈夫情人閨閣中打情罵俏。

“我一定謹遵娘娘懿旨。”秦朝道。

“你……”

王夫人紅著臉背轉身,露出大半個滾圓的雪白屁股一邊遮掩一邊穿衣,只是想著旁邊一雙男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她動作怎麼也無法圓潤自如,平時頃刻間能穿上的衣服,足足穿了一盞茶功夫才算是馬虎穿好。

衣服一穿好。

“賊子。我要殺了你。”

王夫人便直接撲向秦朝,一落到秦朝身前一米,右手食中二指翹起,直挖秦朝眼睛,腳下直踢秦朝命根子處。

“嗯?”秦朝眼一瞇,手突兀動了,快如風一般搭上王夫人手腕,只一抓一帶。 一股勁力之下,王夫人動作便變了形。 而後秦朝另一隻手直接穿過王夫人防護圈,一縷指風正點王夫頸下穴位。

指出迅速。

一點之後王夫人身前三處穴位也被接連點住。 頓時王夫人感覺身子一軟,內力全部被封。

“好了!”

秦朝手一抬,王夫人被甩到一丈外。

王夫人一怔。

“我要殺了你!”

王夫人再一次厲吼起來,根本不顧自己內力提不起,直奔到秦朝身前。 朝秦朝披頭蓋腦撲打過去,這一次完全不是正規的拳**夫,而是像潑婦打架一樣。 秦朝又是一把抓住扔了回去:“你冷靜點,今天這樣,我也不是故意的。純屬巧合。”

“你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王夫人哭吼著再次撲上來。

“這王夫人,已經羞惱得失去理智了,早知道拿了人參就該離去,不該一時心善想著提醒她幾句。”秦朝瞪著美婦人,作為逍遙派兩大宗師的女兒,李青蘿得天獨厚。 雖然無涯子早年離去,可是李秋水的強霸,誰敢欺侮王夫人? 更何況王夫人自小練武,可以說,她是生來嬌慣,除了在愛情上,從沒遇到過挫折。

這樣幾乎從沒受過挫折的人一旦受了挫折,總會極度不甘心。

因此才有了用男人肉做化肥,殺盡大理人,瘋狂而且竭里斯底的變態王夫人。

所以天龍八部,段正淳及他數個情婦才會死在曼陀山莊。

而如今。

除了段正淳讓她受了情傷外,上一次秦朝更讓她品嚐被人魚肉的痛苦。

這一次又再……

“這樣的潑婦,平常手段只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眼中一冷,秦朝直接揚起手。

“啪!”

一個個耳光甩在王夫人臉上。

聲音一靜。

王夫人瞪著眼怔怔看著秦朝,彷彿看鬼一樣,片刻後。

“啊!”王夫人更淒厲叫了起來,“殺,殺,我一定要殺了你!”

“啪!”秦朝再次一揚手,接著又連連揚手。 “砰!”王夫人臉蛋漲得通紅,竟然轟的一聲倒在地面,卻是羞憤過度昏了過去。 “不會?”秦朝心中一忐,連彎下腰,三根手指搭向王夫人腕脈。 就在這時——“啊!”王夫人一反手抓住秦朝探過的手,“我要你死!”雙腳瘋狂踢騰了起來。 “哼!”秦朝眼神更冷。

“好吧!”

“耳光打不醒你。”

“那麼……”

直接一抬手,點住王夫人穴位,而後老鷹捉小雞一樣抓著婦人橫在膝上。

“我讓你發瘋!”一巴掌抽在美婦人圓滾滾的顫臀上。 “我要殺……”王夫人聲音嘎然而止,眼珠子突出,無涯子在她很小就離去了,李秋水整天想著無涯子,根本沒心思管她,被打板子教訓,她還真是第一次。

王夫人整個人僵硬一般許久,才尖叫一聲,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讓你惡毒!”

“我讓你拿男人作化肥!”

“我讓你不聽話……”秦朝冷著臉毫不客氣一個個巴掌接連抽下。

“賊子,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王夫人一直淒吼著,直到下面樓梯腳步聲急促。 一群丫環僕人飛奔急叫'夫人''夫人! ',她才聲音一顫,停了下來,而後又殺豬般吼叫起來:“誰也不許進來,都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樓梯上聲音遠去。

“啪!”“啪!”“啪!”“啪!”“啪!”

乾脆聲音響起。

“你這有娘養,沒爹教的婆娘!今天我就代無涯子老兄好好教教你,叫你知道什麼叫做人,什麼是為婦之道,什麼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什麼是三從四德……”

“你說什麼?無涯子老兄?”王夫人聲音響起。

“你見過我父親?”

“你叫他無涯子老兄?”王夫人急叫著。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2 23:15
第二章拜君作父


月色下,一道曼妙身影輕盈如霧,極熟練的飄行在曼陀山莊。

“大理鎮南王是我父親?他們都說是我父親,可師父卻矢口否認,不過看她模樣,似乎和段郎的父親糾纏不清,師父口中的那個負心人,倒底是段正淳還是那個他。”木婉清腦中浮現在懸崖時見到的那個清秀少年模樣。

“那位前輩好瀟灑,他明明是個少年,看起來比我還年輕,為何老氣橫秋的,而且他什麼都知道?連我……”木婉清耳根泛起紅艷,“連我臍下暗記都知道。”

“我學的刀法是他的。”

“我上次也是在這曼陀山莊遇險,他闖莊來救,前一次大理無量山我遇段郎時迭迭遇險,他雖然沒出現,可後來聽他的話,他一直在旁邊關注著,只是我沒真正遇險,不然早就出手。”

“他一直就在我身後默默看著我麼?默默保護我麼?”

“不然,為何我到了這燕子塢,他也到了?”

“對……一定,一定是這樣!”

木婉清身影如一溜煙穿梭在曼陀山莊中。

“他留下的暗記,今晚會來一趟曼陀山莊,不知有沒有離開,嗯?”木婉清忽然雙耳一豎,“聲音是從王夫人房裡發出來的。”

…+木婉清幾個閃身已經到了王夫人閣樓不遠處,她飛身上了一個屋頂,偷偷往閣樓裡瞧去,這一看,瞪時雙眼瞪得老大。

“啪!””啪!”

明亮的月下,閣樓中一個少年男子正將一釵橫衣亂的美婦人橫在膝上,揚著巴掌如同抽打不聽話的孩童般抽打著美婦人。

“是他……”

木婉清目光落在少年臉上,少年怒氣勃發,自有一股動人的威嚴。 木婉清心頭亂跳。 “他生氣了,什麼人把他那樣的高人都惹得生氣了?”看著秦朝生氣,不知為何木婉清心中一悸,她咬著唇,目光移向美婦,當看清美婦模樣時。

“王……王夫人?”木婉清微張著嘴。

“啪!”“啪!”“啪!”

揚起的巴掌不斷抽去。 木婉清看了幾眼。 耳根就火辣辣的燙得厲害,她連偏過頭,撫著一顆怦怦亂跳的心,可腦海裡發怒少年拍打美婦臀部的畫面怎麼也忘不了。

……

“你叫我父親老兄?”王夫人叫道。

“那又怎樣?”“你見過我父親?什麼時候見的?他……他還好嗎?”連珠炮似的詢問響起。 秦朝微皺眉,落掌輕了一分:“上一次見面,我陪了他七天才離開,至於他……在哪裡,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無涯子他……算不得好吧。若是好,就不會不見你。”“他不好……他不好……哈哈,活該他不好!”王夫人厲聲尖叫。 “啪!”秦朝重重一巴掌拍打下去,“對父親,你怎麼說話的?”

“我為什麼不能說,為什麼不能說?他……他都不理我?”“你告訴我?為何他從來不理我,我都不知道爹長什麼樣,聲音是沙啞。還是高亮,還是像其他男子一樣……”王夫人哭叫著。 秦朝都懵了。 這還是個動輒砍人手腳,挖人眼睛,冰冷似霜的惡毒婦人。

“我都不記得我父親長什麼樣?他有沒有和我說過話,呵斥過我,娘說他是個壞人,說不理他。可偏偏又時常想著他,想著他……”王夫人哭嚷著。

“我看著別人家孩子有人疼。”王夫人心中低語著,“小時候我看著別人家孩子受欺侮了能回家告狀,摔著了能在娘親懷裡撒嬌,我有多羨慕。甚至我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闖了禍,回家後被父母呵斥,甚至挨打,看著他們被打得哇哇痛哭,我都是打從心底的羨慕。所以……我也去闖禍,也到處惹事,可為何?為何我娘也從不罵我,從不打我?我父親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她不愛我麼?他們不愛我麼?我的禍越惹越大,漸漸不再是調皮搗蛋,而是殺人,隨意的殺人,我父親總該出來了吧?”

“可是,沒有!我娘總該呵斥我一兩句吧,可是她看了也不多說一句,彷彿這麼一件事在她看來很平常,沒什麼大不了?”

“為何?”

“為何她不管教我?為何他們呵斥我?所以我恨,我恨天下人,我恨所有過得比我好,有愛情,有親情,有人疼的人。我要殺,殺盡一切,我要讓這天下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中……”王夫人眼中閃過苦澀。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王夫人哭叫著,可是語氣裡那種瘋狂的竭里斯底,秦朝怎麼聽都感覺不對勁,似乎表演成份居多。

“惡婦,不許哭!”秦朝一巴掌打下去,忽然眉一皺,再打下去,就要腫了。

“王夫人,我這一次來。”秦朝聲音微微溫和,“是知道你心腸狠,四處殺人,拿人做化肥,這樣下去,以往倒是沒什麼,可是我知道最近江湖有了一件大事,很多武林世家的功法將有一個數倍的大提升,輕輕鬆松力量達到五千斤不成問題。”

“五千斤?”

王夫人心中一顫,她自家知道自家事,就算她習了逍遙派上乘功夫,面對五千斤巨力的高手,也如同小孩一樣,更何況她的武功也是半調子。

倘若真的對這事一無所知,

還像以前一樣在江湖憑著自己興趣,胡亂抓男子殺。

那麼踢到硬石頭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九,結果可想而知。

“你說的……是真的?”顫抖聲音響起。

“我沒事來逍遣你?”秦朝冷哼。

王夫人一下就信了,若秦朝跑曼陀山莊來就是為了說個謊騙她玩,那才是真正的荒謬。

“你……你……。”

王夫人聲音怪異,打小以來就少有人關心她,直到遇到段正淳,才讓她享受到了被人關心的感覺,可段正淳。 偏偏又……

愛自己最深的人反而是傷自己最深的人。

得到了,失去反而更痛苦,所以她竭力想要重新撿拾那丟失的溫溫'愛情',想要得到段正淳一如往前的愛和關心,所以天龍最終以王夫人死在段正淳懷裡開始劇情結束。

“我到了曼陀山莊後,那死鬼早死。其餘的人只是畏懼我,敬怕我,根本不……。”

王夫人淚水連連。

“我猜此事以你王家的身份,未必能知道。”秦朝聲音響起,“我想著你這種品性,若是還一如既往的在江湖隨便殺人,運氣好也罷,若萬一運氣差,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那便要吃虧了,這才……”

“你……你……”王夫人聲音響起,“是來關心我的?”

“不然你以為呢?”秦朝冷哼。

“為什麼你這麼關心我?”

秦朝一怔,總不能說,老子拿了你兩株救命老山參,不好意思就這樣離去,所以才意思一下,補償良心的不安。

“我和無涯子老兄是朋友。我關心你,有什麼不對?”

“你和我爹真是朋友?我爹長得怎麼樣?”

“你爹面如冠玉。神采飛揚,當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秦朝描述道。 “面如冠玉,神采飛揚?”王夫人腦中浮現出一個青年男子模樣,仔細看可以發現,那模樣既有些像段正淳,也有些像秦朝。

“你沒說謊。我母親也說我父親是面如冠玉,天下第一美男子,只是我不記得了。”王夫人哭聲小了很多。 秦朝溫聲道:“你爹也是沒辦法,遭了暗算,才落得無法享受天倫之樂。你也不要怪他,若有什麼,可以向我請教,你爹不能管你,我能管……”說到後面有些疾言厲色。

“你……你真能……”王夫人耳根燙得火一樣,聲音有些扭捏緊張,“真能管我?”

秦朝疑惑看著膝上之人,隨即溫聲道:“我不管你,這天下也沒別人管得了你,總之,今後儘量做好人,將心比心,不要動不動就殺人,不然,我還打你……”

“打什麼?”聲音甜膩如絲。

秦朝心一顫,有些發懵:“這王夫人不會是受刺激太大,精神錯亂了吧?”秦朝心中升起一絲涼意,很想一掌下去,直接拍死這讓人猜不透心思的毒辣惡婦。

“還能打什麼,自然是這個……”

“啪!”乾脆聲音響起,臀肉直顫。

“哼!”輕哼聲響起,王夫人發出的聲音盡然有一種享受的快感,秦朝只覺毛骨聳然。

“你不許……”王夫人聲音響起。

“不許什麼?”“你說要替我父親管教我,可你有什麼權利管教?”秦朝臉色一瞪:“我拳頭比你大,就憑這個。”“這可不行。”王夫人膩聲道,“我覺得……。”“你還要怎樣?再不聽話,我再打你……。”秦朝高高抬起手掌,卻沒落下,“這王夫人,我打她,好像還是成全她了,這成什麼?”秦朝有一種想趕快逃離這裡的衝動。

“名不正則言不順……”王夫人低語著,“你和我父親稱兄道弟,雖然模樣年輕了點,可輩份也是很高的,要不我乾脆認為你義父得了?”

“義父?”

秦朝皺著眉,金庸老爺子最後一版修改的天龍里,新增加了一個情節,即丁春秋成了王夫人義父。

“我問你,你有義父麼?”秦朝沉聲。

王夫人眼淚又掉了下來:“沒有,從來沒有,你先前罵得對,我就是有娘養沒爹教,打小就沒爹管我,你……這樣羞辱了我,又不肯做我義父麼?”

“我……”秦朝看著膝上的王夫人,突兀間明白了,隨即點頭:“我答應就是。”“那我……現在就安排拜祭上天儀式。”“拜祭?”秦朝連擺手。 “這王夫人可不是善女子,殺人對她來說和殺雞宰鴨沒區別,我可不能佔點小便宜,陰溝裡翻了船。”秦朝提著心。

“王夫人……”

“還叫我夫人?”

“青蘿。”秦朝道。

“不……我不要你叫我青蘿,我要你叫……”王夫人不樂意道。 秦朝感覺渾身不自在:“叫什麼?”“沒人時叫我……叫我……”王夫人耳朵通紅,低聲道,“叫人家乖女兒,有人時就叫蘿兒,青兒都隨你。”秦朝微一沉默,看著王夫人緊張的模樣,微一點頭。

“那乖女兒。”秦朝聲音怪異,“為父有事,就先走了……。”

“王夫人這種蛇蠍女人,還是離得遠遠的好。”秦朝精神提著,不得不防,若是王夫人對他喊打喊殺,秦朝還能自在,可現在,一幅任由打罵,笑臉迎人的軟模樣,秦朝吃軟不吃硬,哪裡下得了手,可不提防,假如對方突然暗算,就像丁春秋暗算無涯子一樣,那後悔都來不及。

“爹,你怎麼就走,女兒可還沒正式點香,向天禱告,拜你為父,這儀式可不能少。”王夫人連勸道。 “這……,真沒必要。”“不……有必要,只要這樣,才顯得份量重,女兒才認為爹你不會像我親父親一樣拋棄我,你才會重視我這個女兒,不然又……”王夫人聲音尖利。 、

“那好吧。”秦朝皺眉道,很快王夫人安排下,後花園中,兩人焚香禱告了天地,而後——

“鐺!”“鐺!”“鐺!”

鑼聲響起,不多久樓閣下聚集著一百多女子。

“你們都聽著……”王夫人樓上現身,一臉陰寒,“從今天起,見了這位公子,一律稱老爺。”

“什麼?”一百多名女子看著秦朝,秦朝上次來過,而且大鬧曼陀羅山莊,她們豈能不認識。 “要喚這位少年老爺?”老爺這個稱呼,她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另外,對老爺要格外客氣。”王夫人殺氣四溢的聲音響起,“老爺的話,就是本夫人的話,就算他讓你們死,也不得違背,聽到了沒有?”一百多名女子更懵了。

……

“靠!”秦朝斜瞥了王夫人一眼。

“這王夫人完全就是動真格的……”秦朝眼裡都是疑惑,“為何,為什麼打她一頓,她居然……”又是對天焚香禱告,又是當著曼陀山莊眾人面宣示,而且王夫人不像是為了迷惑秦朝,忍著滔天仇恨和殺心做出的表演,因為秦朝明白,這樣的女子沒那個心機和演技,也沒那個耐心,不然她就不是王夫人了。

“不管了,這妖婦我還是少沾惹好,反正時刻提著心,我的內家拳雖然沒到'秋風未動蟑先覺'的境界,可也最是能提防暗算。”秦朝當下也坦然了。

眾女散去,房中只有秦朝、王夫人兩人。

“乖女兒。”秦朝沉聲,“我們的事,還是不要和我……孫女,也就是王語嫣說,免得她亂想。”“你不喜歡我就不說。”王夫人聲音膩得秦朝發顫,她款款走到秦朝身後:“爹,女兒給你捏背可好?”

“哦。”秦朝心一下提了起來。 “這樣好,我也享受一下乖女兒的手藝。”秦朝笑說道。 房間中,美婦人輕手輕腳的捶著少年的肩背,不時還撒嬌似的叫一聲'爹,可好? ''輕重合適否? ',少年臉色有些不自然,可是美婦神情卻極為享受,不知什麼時候少年躺到了床榻上,不知不沉睡了過去。

“這位前輩,還真是……”木婉清遠處看著睡得很熟的少年,和累了後也一旁兀自酣睡過去的王夫人,眼睛瞪得銅鈴一般。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2 23:17
第三章你敢說沒和我娘睡過?


東方露出一絲麻麻亮。

閣樓繡榻上清秀少年緩緩睜開眼,轉過頭看著一旁安祥酣睡的王夫人。

“昨晚那麼多機會,王夫人要動手應該早就動了,可是……”秦朝緩緩坐起,從床上走下,看向睡椅上的王夫人,沒有戾氣的王夫人容貌和無量石洞中玉像極為相似,她本身比較豐腴成熟,此刻熟睡,一張臉如慈祥端莊的觀音大士般讓人安心。

“無涯子老早便離開了無量洞,王夫人大體算是李秋水帶大的。”秦朝彎下身,一手抄過王夫人腿彎,一手抄過她後背將王夫人橫抱了起來。

王夫人眉睫微顫,嘴角輕輕一翹沒有睜開眼。

“看來我把她弄醒了。”

秦朝把王夫人放到床榻上。

“前世就知道偶爾有些單親家庭長大的人看似正常,其實內心是有缺失感的,王夫人打小失去父愛,李秋水又是個變態……”秦朝看著床上安祥的王夫人,想了想,彎腰低下頭,嘴唇落在王夫人額頭上方,微一遲疑便輕輕落了下去。

唇邊輕輕觸碰玉潔額心時。

王夫人身軀微微一顫,嘴角翹得更甜了。

“青兒,天還早,你多睡一會吧,為父到外面活動活動,打打拳,等會再來看你。”秦朝低語一聲,將被子揶實,才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屋簷房樑上。

一道麗影睜開眼。

“他出來了。”木婉清翻了個身子,看向走出去的秦朝身影,秦朝來到樓閣下的空地後,緩緩拉開架式,跨步,起手。 落手,推手……“是那套刀法……”木婉清本要衝出去的身影又一次停住了。 秦朝的二郎斷門刀打得有一股仙氣,木婉清看得異彩連連,不知什麼時候,樓閣上王夫人也站在窗邊,美目泛亮。

“二郎追風把虎趕!”

“關門退步納刀歸!”

秦朝雙手交叉落下。 這才瞥向木婉清方向,微微招了招手。

“篷!”

木婉清連興奮跳下,落到秦朝身前,一雙美目期期艾艾看向秦朝,泛著亮光。

“你這丫頭又來看戲,上次曼陀山莊也是一旁看戲,怎麼,錦囊可拆開了?”秦朝一幅長輩模樣和藹可親的詢問。 木婉清看著秦朝不說話,一雙清澈明亮的美目中忽然有了些濡濕。

“他那錦囊妙計並非真的會神機妙算。而是知道段郎的身份,又知道我娘和鎮南王的糾葛,從而推斷出鎮南王一定會誤會我是他親生女兒,從而推斷出他們不會讓我和段郎結合的,可是這位前輩……”木婉清心怦怦跳著看著秦朝,“這位前輩說我和段郎沒有血緣關係,絕不可能是說段郎不是鎮南王的親生兒子,那隻有一個可能……我雖然可能是師父的親生女兒。卻絕非鎮南王的血脈,而師父除了和鎮南王有糾葛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

木婉清看著秦朝的眼睛越來越濡濕,她張了張嘴……彷彿要叫什麼,卻終歸沒叫出聲。

“你這丫頭,平時不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麼。怎麼?現在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我又不會責怪你……”秦朝眼裡似有些寵愛,對木婉清這個人秦朝確實很喜歡,穿越到'天龍'世界。 不娶清麗脫俗,敢愛敢恨的木婉清那絕對是一大損失,可偏偏秦朝穿越身份不對,和木婉清是表兄妹,這便不太好。

“父……”木婉清低聲開口,“父……父親!”

“什麼?”

秦朝眨著眼,嘴都張得老開。

“父親!父親!”木婉清叫道,聲音也大了起來。 “你……你叫我……”秦朝指著自己鼻子,彷彿不敢置信般。 “父親!”木婉清'撲通'一聲,乾脆利落跪在秦朝面前,雙眼盯著秦朝。 秦朝摸了摸鼻子,天龍八部裡面人物本身就個個都荒唐到極點,如今看來,這一點半點也沒改變。

“無恥!”一道豐腴身影從天而降。

“太無恥了!”王夫人叉著腰指著木婉清,“你這賤人三番兩次暗殺於我也就罷了,我不想跟你計較,可是你幹嘛又跑來跟我搶男人,太無恥了。”

“搶男人?”秦朝眨了眨眼。

“你們母子都無恥,秦紅棉搶我男人,你這賤貨又來搶我父親,我今天不殺了你,就不叫李青蘿!”五根白玉般的手指鋼爪般抓出,王夫人眼中殺機四射,狠狠撲向木婉清。

“呸!”木婉清也暴跳而起,箭袖直接就射了出去,“你才無恥,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拜我爹為義父,他是我親爹,而你……不過是一有娘養沒爹教的無恥賤人……”“啊!”王夫人狂叫起來,瘋一般向木婉清攻去。 “你憑什麼說他是親生的,你這賤人,滿嘴胡說八道。”“就憑他須臾不離開,一直暗中保護我,不是親生的哪能……”……兩道身影一瞬間打成一團。

秦朝這時也顧不得讓腦袋冷靜,連一個飛身插入打鬥中,一手隔開木婉清攻來的刀,一手抓住王夫人,飛出戰圈。

“青兒,你這是乾嘛?”秦朝沉聲。

“爹!”王夫人撒起嬌來,“這女人屢次與我作對,還恬不知恥的叫你父親,別的可以讓,可爹,我……我絕不能讓!”“好了,站在一旁,別多嘴。”秦朝沉聲。 “可是你不能讓這賤人……”王夫人叫道。 秦朝臉一沉,一揚手。 “啪!”王夫人臀浪翻滾。 木婉清看向王夫人臀部,吞了口唾沫,又看向秦朝收回的大手,臉色微紅。 “乖乖站在一旁,不然為父……”秦朝冷瞪向王夫人。 王夫人嘴一嘟,氣鼓鼓站立一旁。

“木婉清,我不是你爹,你弄錯了。”秦朝看向木婉清道。 “不……你不要騙我。”木婉清猶自含著淚珠的眼睛狠狠瞪著秦朝,“你敢說你沒有一直關注我?”“我……”秦朝沉吟,“我是一直在關注你。可是……”“你敢說不心疼我?”秦朝再次解釋:“我之所以心疼你是因為……因為……”秦朝皺著眉,秦朝關心木婉清只是前世的天龍情節,可這怎麼能說出來? “你敢說沒和我娘睡過覺?”“我和你娘……”秦朝咬著唇,“我和秦紅棉確實是……可是那是……”秦朝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和秦紅棉的關係。 “你敢說段郎不是鎮南王的兒子?”

“這……”秦朝遲疑。

“刀白鳳和段延慶的事,我這做外人的倒是不宜多嘴,不然……”秦朝眉頭皺起。

“爹。你為什麼不認,難道我就這麼不受人呆見?”木婉清暴發了,刀擱在脖子上,怒瞪著秦朝。

“你冷靜點,我是不可能……”秦朝沉臉說道。

“好,好!”木婉清尖叫,刀壓得雪白的肌膚深深陷入,“我娘不要我,明明是我親生娘。卻騙我說我是撿來的,要我叫她師父,若不是我遇到段郎,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是我親娘,而你……明明能夠很好的,可是……,連段郎,段郎他雖然沒有……可是發生那事後。他對我態度就變了,而且他對她漂亮女孩子。即便第一次見面,也口花花,說著甜言蜜語……他不是喜歡我,不過是看我漂亮,又怕我殺他,才不得不應付我。我就這樣討人厭,親爹親娘都不要我,我活著……”

木婉清手背肌肉崩緊,秦朝心一顫。

“我答應做你爹。”

“真的?”木婉清身子一僵,脖子上出現一縷鮮血。 而後她破涕而笑,刀一入鞘,一下就衝到秦朝身旁,伸手要去像王夫人一樣拉秦朝手,又臉一下紅了,只是站秦朝身旁,輕叫道:“爹!”“你……你……”秦朝連看向木婉清脖子上,木婉清脖子雖然有一絲鮮血,可顯然只是皮外傷,秦朝吐出一口氣。 “哼!還親生女兒哩。”王夫人聲音響起,“連叫聲'爹'都扭扭捏捏的,手都不敢拉,有這樣生份的親生女兒麼。”說著一伸手,十指相扣拉著秦朝的手,只是她這時臉蛋上浮起一抹紅,這抹紅很快便延伸到她脖子以下。 木婉清眼睛瞥向秦朝大手,玉指動了動,便眼睛滾圓的瞪著王夫人。 “你敢這樣麼?”王夫人忽然踮起腳,湊上嘴唇親向秦朝側臉。

秦朝心怦怦直跳。

王夫人柔潤的溫唇輕輕落於秦朝臉上,'啵'了一聲後,她艷紅著臉,看向木婉清。 “不知羞恥。”木婉清低啐。 “你嫉妒才是,你敢不敢這樣……”王夫人說著,將波濤洶湧似的胸脯向秦朝靠了過去。 “好了。”秦朝連拉出王夫人抓住的手,推開她道,“青兒你先回房,我和婉兒有些事要交待。”“不,我就在這……”王夫人搖著秦朝的手。 “聽話。”秦朝沉聲道。 “就不……”王夫人低聲。 秦朝臉色一下寒了下來,揚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動作:“好好聽話,我只是和婉兒說片刻兒話,不然……。”秦朝聲音微微溫和。 王夫人看向秦朝揚起的手,眼裡閃過期待,而後一搖頭:“不,就不!”“真不聽話。”秦朝直接拉過王夫人按在膝上,揚起的巴掌狠狠落下……

“啪!”“啪!”“啪!”“啪!”……

聲音停下時,王夫人得意看了木婉清一眼,而後像鬥氣的小女孩般離開,秦朝看向一旁,木婉清雙腿扭動,面紅耳赤的手指攪著衣擺。

“婉兒,跟我說說,那天我離開的事。”秦朝說道。

“你不都知道麼?”木婉清往秦朝身邊靠了靠,低聲道。 “我有自己的事,可沒時間隨時跟踪你。”秦朝沉聲。 “我知道。”木婉清低聲,“不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好了,我承認是知道一點點。”秦朝板著臉,“可我更想听你自己說一遍,那種南海鱷神保護你不被雲中鶴得手,那種得救後又被雲中鶴追殺,那種得知刀白鳳就是段譽親生母親,那種鎮南王說出你的身世時你自己的感覺……我怎麼知道?”

木婉清嘴角笑得很甜:“沒錯,你走後,段郎也走了,而後雲中鶴來了,對我見色起意……傅、朱、褚、古四大護衛再加高升泰,總算趕走了雲中鶴……可讓我茫然的是段郎是鎮南王的兒子……得知我是段郎的親妹妹後,我當時傷心欲絕,恨不得跳崖自盡,可就在這時,想到了你的錦囊……你的功法很好,我現在都有兩千多斤力量了,這是以前我無法想像的……”

“我偷偷跟踪段郎……”

“父親,段郎他見一個愛一個,好像也很喜歡鐘靈兒,現在見了那什麼阿碧,阿朱,我感覺他都醉了……”

“父親你說說,段郎這樣,我根本就猜不透他倒底是怎麼樣一個人,是怎麼對我的……”木婉清聲音淒婉,這些日子為了段譽之事,她甜蜜過、患得患失過、傷心過、痛心過、揪心過……這些酸甜苦辣沒有人,沒人能供她傾訴,沒人能教她怎麼做,她一下鄉下野丫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不知找誰來指點迷津,所以,只有茫然無措,六神無主,可如今——木婉清雙眼閃光的看著秦朝。

“段譽宅心仁厚。”秦朝沉聲,“若說男人,天底下很少能找到像他這樣地位極高,又如此仁厚善良的溫溫君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多想,因為除了他,這世上很難找到更好的。”

“段郎確實宅心仁厚,當初就是那樣,我才……可是他這不止對我好,對其他人也……難道就真沒有隻一心一意對我好的?”

“有。”秦朝瞇著眼,“你想要那樣的人,隨便找一個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山里男人嫁了便是,這樣沒本事,必須依靠你而生活的人,定然會待你很好,可是真正有本事的,要么就是在這一方面比較小,要么……”“沒有麼?”木婉清臉色都變了。 秦朝輕嘆一聲:“世上癡情男子和花心男子一樣多,問題是這種事要運氣,可運氣又哪裡那麼容易得到的,婉兒,我看你沒那個福運,若是一心一意對段譽好,也許就是你最大的福份。”

“一心一意對段郎好?我是對他好,可是……我不甘,真的不甘,我不想像娘親一樣……。”木婉清低聲。

秦朝看向湖面。

“段譽要來了。”秦朝沉聲道。

“段郎要來?”木婉清不知為何秦朝突然轉換話題,可很快反應過來。

“你說?段郎要來?要來這曼陀山莊?”木婉清瞪眼看著秦朝。

秦朝一點頭,曼陀山莊不僅對姑蘇城,燕子塢這一帶普通人是禁忌,對慕容世家的下人也幾乎是禁忌般的存在,天龍八部原著中,段譽被阿朱、阿碧用船帶著逃走後,本來阿朱、阿碧是絕不想去曼陀山莊,免得出事被砍了手腳,可偏偏船到半途阿碧被尿憋得難受,又因有段譽這男子在場,不對在船中解手,不得不往曼陀山莊而來。

“不僅段譽要來,阿朱、阿碧也會陪他一起來。”秦朝沉聲。

“阿朱、阿碧也要來?”木婉清瞪大眼。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22 23:18
第四章借肩膀給你用


木婉清看著秦朝,從昨晚到現在,秦朝在做什麼,有沒有獨自離開,和外界聯繫過,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裡。

“爹,你這說什麼話。”木婉清連道,“段郎他那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和阿朱、阿碧會來這裡?這曼陀山莊可沒他們來的理由,你就那麼斷定?”

秦朝一笑:“你別管那麼多,等會我就要離開這裡,先給你打個預防,段譽這小子會在這裡遇到一個人。”天龍八部中段譽真正喜歡,或者說為之花痴到了不知廉恥的地步的是王語嫣,木婉清看到段譽對鍾靈好,對阿朱、阿碧好便受不了。

可段譽對鍾靈兒、阿朱、阿碧的好,連對王語嫣的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以想像,如果不事先提醒。

木婉清看到段譽一見王語嫣便如失了魂,落了魄一樣,她見了那種男子真正喜歡上一個女人,又不知收斂掩藏,花痴到了極點的白痴模樣後,心中受到的衝擊和打擊……

越是愛得深就越是痛得狠。

木婉清對段譽的愛毋庸置疑。

而段譽對王語嫣的愛也是深入骨髓,雖然後來金庸老爺子恢復'聖佛模式',在最後的修改版中將段譽對王語嫣的痴迷說是魔障,最後段譽猛然醒悟過來,'︽∈心魔'因此解除,段譽王語嫣就此分手,可秦朝是不同意這種說法的,什麼是魔障,愛情根本就是沒道理的,因一個人長得漂亮而心動與因一個人像某個明星而心動,因心疼,感動,某一瞬間的悸動而心動……這不是愛情?

“王夫人並沒有一個叫丁春秋的義父。那段譽喜歡王語嫣也可能不是心魔作祟,而是真正被愛情之箭射中了,女人最是敏感,尤其是愛情中的女人……”秦朝看著木婉清,此時木婉清對段譽的愛,已經到了為之生為之死的地步。 如果親眼見到段譽對王語嫣,秦朝不敢想像,天龍八部中本來有的木婉清跳崖情景會不會再現。

“遇到一個人?”木婉清疑惑看著秦朝。

“段譽看了阿朱阿碧都那麼喜歡,像是醉了一樣。”秦朝笑著一指四周,“這曼陀山莊的少女可是個個水靈,敘盡江南女子的甜美。”木婉清眉頭蹙起:“段郎不會吧?”“這些香草呀、阿環呀、小詩、小愛呀什麼的,段譽自然不會大為動心,頂多小為動心,可是……”秦朝微微一嘆。 木婉清心跳得厲害。 “爹。可是什麼?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嚇你?”秦朝轉頭看著木婉清沉默無語,可是眼神中的慎重讓木婉清顫粟起來,“爹,你……你是危言聳聽的,段郎未必,我不相信,絕不相信……”

“這裡有一位王姑娘,你可知道?”

“王姑娘?是王夫人的女兒吧。我遠遠見過她一次。”木婉清心一顫,腦中浮現起那一次見到王語嫣的情景。 那是一種驚艷,她這麼一個女子都感覺驚艷,感覺到那白衣王姑娘如神仙般的氣質,冰清玉潔的高雅,不亞於王夫人的艷麗臉蛋。

“不……父親,王姑娘雖然漂亮。可段郎頂多口花花……”

“傻丫頭,你對段譽的愛,和段譽對你的愛是不同的。爹現在就要告訴你一個事實,儘管段譽現在還不認識王語嫣。可是等會兒,段譽來到這島上……”

“段郎才不會來。”木婉清搖頭。

“不。”秦朝臉色嚴肅得可怕。 “段譽一定會來,他也一定會見到王姑娘的,我敢擔保他更是會百分百會像你愛他一樣,愛上王姑娘的,甚至比你愛他更愛王姑娘。”

轟!

秦朝的話彷彿一把劍毫不留情的刺在木婉清心口。

“爹,你說……”

木婉清臉色白得嚇人,她看著秦朝,微微搖著頭,“不!”木婉清搖頭越來越激烈,彷彿拔浪鼓一樣:“絕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爹,你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秦朝臉陰沉得可怕,“我為什麼騙你?”

“不!”木婉清大叫著,“不可能,我不要,爹,我恨你!”一轉身踉踉蹌蹌的奔了出去。 “恨我?”秦朝看著失魂落魄哭跑出去木婉清,低嘆著搖頭,緩緩跟了過去。 “為什麼,一定不會發生的,不會的。”木婉清站在湖邊,兩行清淚緩緩從她臉頰流下。

“丫頭,段譽小子有什麼好愛的。”秦朝一隻大手搭上木婉清秀麗烏髮,木婉清的髮絲很柔軟,輕輕一碰,她身體便微微顫粟著,蒼白的臉色也有了一絲紅暈,這女人身體敏感得可怕。 “爹,你說為什麼,我木婉清是不是真不如那王姑娘,為什麼你斷定段郎他一定會愛上王姑娘?”“不要問為什麼,你只要相信這事一定會發生。”秦朝將她一絲垂下的髮際挽回木婉清耳頰。 木婉清轉過身瞪著秦朝:“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秦朝手順勢搭在她肩膀上,感受著手心下被男人觸碰而顫粟的身子,另一隻手一指自己肩膀:“來,爹借肩膀給你一用,很寬闊的。”

“肩膀?”木婉清疑惑看著秦朝。 “傻丫頭,你不是要哭麼,靠著肩膀才能哭個夠。”秦朝指著肩膀。 木婉清滿是淚花的大眼睛瞪著秦朝,頭微微靠了過來,忽然臉紅成一片,終是沒靠在秦朝肩膀上。 “爹,你帶我走吧,帶我離開,我不想再見他了。”

“你怕了?”

“你怕見到段譽喜歡王語嫣?”木​​婉清咬著唇。 秦朝拍了拍她肩膀:“丫頭,你就甘心,萬一我是騙你的呢?萬一段譽沒有喜歡上王姑娘呢?而且跟著為父走,你以後不嫁人哪?”

“我……我……。”木婉清囁囁嚅嚅,“我不嫁人,我陪著爹,也陪著娘……”“真是個傻丫頭,哪有終身陪著爹不嫁人的。”“可是我就要和爹在一起……”“丫頭,人生就​​是這樣。要學會堅強,爹永遠在背後支持你,嗯……那個……”秦朝低笑道​​,“是精神支持。 ”木婉清擦了把眼淚,瞪著秦朝:“爹,你的話很討厭!”

……

湖石旁。 清秀少年,清麗玉人並肩而坐,都將腳浸入水中,畫面溫馨而寂靜,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秦朝穿上鞋襪,站了起來。

“爹,你真的要獨自離開?”木婉清看著秦朝。 秦朝拍了拍她肩膀:“放心,頂多一兩天。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你是說,一兩天后會來找我?可你怎麼知道我在哪?”木婉清疑惑。

秦朝微微一笑,《天龍八部》中劇情到了曼陀山莊,很快便開始了整個《天龍八部》中的第一個大**——杏子林大會,商略平生義。

“丫頭,我留給一句讖語'有緣千里來相會,只往杏子林中尋'。”

“有緣千里來相會,只往杏子林中尋?”木婉清蹙著眉。 大眼睛氣鼓鼓瞪著秦朝,“爹。什麼杏子林,有緣千里,你神神秘秘的,直說不就是了。”“天機不可洩露,你只管跟著段譽,自然便能見到我。”“哼!”木婉清一轉身。 站了起來,“我才不信什麼天機不可洩露,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捉弄我,不行,我要你說。我要你說,你不說我就……我就……”“就怎樣? ”“就不理你了。”“不理我?”秦朝哈哈一聲笑,“現在說不理我遲了,小心我家法伺候?”“家法?”“嗯。”秦朝背轉身,腦子裡浮現出橫膝抽打王夫人的不良畫面,笑道:“具體內容,你看王夫人就知道了。”“王夫人?”木婉清感覺耳根一下火辣辣的燙得厲害,咬著唇低頭不語。 “走啦,吃飯去。”秦朝往王夫人住所走去。 木婉清輕'嗯'了聲,小步跟上。

餐桌上木婉清、王夫人一左一右夾著秦朝小女孩一般鬥氣,飯後沒多久,一艘小船離開了曼陀羅山莊。

而後過了半盞茶。

一艘更小的烏篷船急速靠近曼陀山莊,穿過茶花叢停靠在岸邊。 “段公子,我們進去一會兒,立刻就出來。”阿朱攜著阿碧的手,出了烏篷。

“是她們。”

隱蔽暗處一雙目光落在阿朱、阿碧上。

“爹還真猜對了,是阿朱、阿碧來了,那麼段郎那個呆子不知有沒有……”木婉清死死盯著烏篷船,岸邊阿朱阿碧和幽草調笑了幾句話後便手拉著手,親親熱熱走入了花林,就在這時烏篷中走出一俊朗青年。

“爹又猜對了。”木婉清看著段譽走上岸,“段郎真和阿朱阿碧一起來了,那麼爹說段郎他會愛上王姑娘,也會不會驗證……”木婉清整顆心往下沉。

……

蘇州城一間客棧中。

郭媛媛緩緩將參湯餵入床上閉目彷彿熟睡的婦人嘴內,眉心微蹙著。

“嗒!”

腳步聲響起,郭媛媛精神一下來了。 “媛媛,是我。”門推開。 “盛朝,你總算回來,怎麼一去就是一夜不歸……咦?這位姊姊……”郭媛媛目光落在秦朝身後,便是一亮。

王夫人一家基因都十分強大。

李秋水、李滄海,王夫人、王語嫣四人臉蛋模樣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在天龍八部中是第一等美人兒,如同姑射仙子般讓人乍一見便驚如天人。

而且王夫人比之王語嫣的清澀和不沾煙火氣,她更多了一絲成熟妖媚味。

“這一位姊姊和王姑娘很相像,莫非就是……”郭媛媛連詢問秦朝,眉心卻微微蹙起,秦朝身後美婦一入門便臉色盛氣凌人似的,一雙眼睛瞪向郭媛媛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態。

“你猜得沒錯。”秦朝點頭,王夫人拜秦朝為義父後,似乎對秦朝非常依戀,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秦朝身邊,說是'要時刻聆聽父親大人教誨',任憑秦朝打罵也要跟來,'家法'不起效,秦朝自然也只能聽之任之。

“我跟段正淳不同,段正淳為了別的美人,必須甩開王夫人,而我,不是她的男人,根本不必甩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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