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幸福武俠 作者:啃魂(連載中)

 
heaoes 2016-4-18 22:12: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7 263662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4 00:10
第十四章是他麼


“盛朝。”門打開,郭媛媛端著臉盆走了出來,“又想了一夜?你不用急,你那裡想不通,我這裡可已經有了不少進展。”“想通了。”秦朝咧嘴一笑,接過郭媛媛遞上的洗臉巾。 “什麼?”郭媛媛一怔,大眼睛看著秦朝。 “我路子已經找到了,嗯?”秦朝忽然看向遠處。

一片燦爛桃花下。

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身影,這人個子不高,落入人眼中卻有一種從桃林中走出的仙人一般,甩袖間每一步踏出都彷彿腳下踏著風一般,一步數丈,臨風而來,轉眼便到了秦朝等人近處,那是一幅漂亮得讓人窒息的臉龐。

“段兄好久不見!”憐妙玉衝秦朝淡然一笑,目光看向郭媛媛,“這一位就是嫂夫人,咦?”憐妙玉眉頭一蹙,“嫂夫人我們好像見過?”雷峰塔下郭媛媛雖然易了容,可也只是稍微畫了眉眼,改變了一些皮膚顏色,和真容改變不是特別大。

郭媛媛也微一蹙眉,有過秦朝的提醒,她此刻認出了憐妙玉。

“見過?”郭媛媛嫣然一笑,“公子這話我是第八次從陌生人嘴裡聽到。”

“看來是我認錯人了。”憐妙玉微微一笑,看向秦朝,“怎麼,段公子不請我進屋?”秦朝將洗臉巾往郭媛媛盆中一放。 “憐公子若是蹭酒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如今閉關攻讀,可沒空陪憐公子喝酒。”轉身往屋內走去,“進來吧,看你這麼一大早來到我這,我這裡地方偏僻,不是專程尋找是找不到的,你可不要說是巧遇。”

憐妙玉眉一挑。

“段公子還是這麼厲害,沒錯,我是有些事要和段兄請教。”

兩人進了客廳,郭媛媛奉上茶,便退到一旁,略一寒暄。

“不知段兄有沒有聽說過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

秦朝連蹙起眉,好奇的看向憐妙玉:“倒是偶爾聽說過,可是都語嫣不詳,莫不是憐公子知道?”“沒錯,我確實知道先天高手。”憐妙玉眼睛都瞇了起來,“我看段兄也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似乎功夫不錯,可是這種武功在先天高手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哦?”秦朝露出好奇神色。 郭媛媛眼裡也有笑意。 “先天高手嚴格來說就如神仙一樣,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憐妙玉侃侃而談。

……

憐妙玉的到來目的很簡單,就是和秦朝合作,而這事秦朝不敢拒絕,更是不想拒絕,這住宅中,又多了一個人,保護秦朝的先天高手憐妙玉。

光陰似箭。

離聖旨所說的半年之期只剩二十多天了。

“此子凌霄聳壑,棟樑之材,貴不可涯……”書房中憐妙玉正疾筆如飛寫著信件。 “段海峰完全不像一個少年人,少年聰明者,被貫之以'神童'之名者我見過不少,可這段海峰……”憐妙玉想著這些日子來對秦朝觀察,腦中斟酌著用詞。

對於大理的天龍寺考察,憐妙玉已經發給陰癸派很多封信件,這些信件中'太極社'佔了很大的篇幅。

這間房隔壁。

屋子中十分靜,桌前少年落筆如風雲,秦朝正寫下一道公式,當最後一筆落下。

突兀的。

寧靜的天地間起了一絲普通人感覺不到的風。

“嗯?”

憐妙玉猛的醒了過來。

“這是風起雲湧?”他敏銳的先天精神力感覺到天地間一股力量湧動起來。

“天地之氣甦醒,向來只有人間出現了洩天機之事才會引起此種變化,難道說……”經過多次這種感覺的憐妙玉豈會不明白這種情況,她放下手中羊毫,走到窗前看向天空,這普通人眼中平靜的天空,此刻卻是染上一層艷麗的色彩,這色彩流動著速度越來越快。

“是誰?”

“這大理沒別的派別,只有一個天龍寺有點看頭,上一次是天龍寺的梅時著,這一次又是誰?”憐妙玉腳底微用力,身子穿過門,來到外面。

“段海峰這一次閉關……”

憐妙玉看向隔壁房間,透過窗戶口可以看到裡面的秦朝正認真的寫著什麼。

“他這一次閉關就是為了武道上取得成績,從而光明正大的上位。”憐妙玉仔細的看著秦朝身影,此刻的秦朝目光專注,那種認真的表情讓憐妙玉目光有些迷芒。

“時間不多了,他會成功麼?”

……

憐妙玉又看向第二間房子,那裡面書桌前也有一人正認真而執著的寫劃著,那是郭媛媛。

“希望他成功吧!”

憐妙玉抬頭觀看起天空的湧動來。

“這翻湧的色彩,當真是……”憐妙玉眼中發光,人間的功德,便是天地的憤怒,這憤怒在先天高手眼中是難得的美麗的風景。

這時大理皇宮大殿內。

孟述聖、郭敘真、黃通明、梅時著再加武道院中三十六名年紀最大的成員都站在大殿上。

“段無丙、郭奮發……”

保定帝看著手中的折子,眉頭皺起。

“諸位愛卿,這一次派人去洛陽建立別院,你們擬定的人選就是這些?”保定帝雙眼掃視著眾人,“這裡面除了幾個老人外,幾個新人外,幾乎全都是太極社成員。”

殿堂上一個個武道院成員閉著眼。

跪諫之事好不容易消停,保定帝又折騰著派人去洛陽建院,這事大夥兒自是不願,苦苦勸諫後還是熬不過保定帝,勉強同意,才有了擬定名單這事。 他們這些年紀大的都是在大理呆慣了的,雖然也很想外出看看天下風景,可是遊玩也罷,這一次去洛陽是要辦書院的,這等'辛苦'事,谁愿意做。

他們不願,這擬出來的名單自然都是些年輕人。

“啟禀聖上,這是我們武道院全體商議後投票得來的結果。”李士奇恭敬道,“至於大部份成員是太極社的,並非我等私心,而是多方考慮的結果。”

“多方考慮?”保定帝冷哼,“洛陽是什麼地方,不是隨便派個阿貓阿狗都能應付得了的瓜哇小國,那是遍地鴻儒的大宋西京,讓你等過去,學識、閱歷都未必夠,卻讓一幫娃娃去,雖然這批娃娃很聰明,可才多大,有多少待人處事的經驗?你讓他們怎麼辦書院?”

“聖上。”李士奇連道,“我們這一次去洛陽,不是去顯擺的,而是去學習取經的,論起學習取經,有什麼不比年輕人好?”

“辦書院僅僅是取經麼?也罷,你且說說好在哪?”

“聖上,年輕人易適應,學宋話,學宋禮,學宋俗比較容易,這是其一,他們學識不足,可洛陽鴻儒遍地,洛陽的麗正書院可是當今天下十大書院之一,藏書哪裡是我們天龍寺可比的,正好供他們學習請教,他們閱歷不足,這也沒關係,年輕人大家總能諒解……”李士奇一番話娓娓道來,保定帝聽得眉頭直跳,半晌無語。

“這麼說,派年輕人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為最佳選擇?”保定帝腔調怪異的說道。

“聖上英明!”眾人齊聲讚道。

“既然諸位愛卿異口同聲,認為年輕人去洛陽百利無一害,那朕也勉強同意,這樣吧,這一份名單再加一人,把段海峰也加上,這太極社是他帶出來的,也由他繼續帶著吧,這洛陽分院山長便由他來當好了。”

“什麼?”

大殿中一個個懵了,感情保定帝死活要弄一個洛陽建分院,真正的用意還是要讓秦朝上位當頭領。

“不行!”

“聖上,這事萬萬不可呀!”醒悟過來後,一個個連高呼起來。

“聖上,您如果這樣做,是要毀了這幫好苗子呀,段海峰年幼輕浮,好出風頭,野心包天,不說別的就看這半年他居然閉關習畫……”“聖上,段海峰論資格,資歷都是不能做頭領……”整個大殿一片呼天搶地聲。

“這就是人性。”郭敘真、孟述聖、黃通明對視一眼,眼神複雜。 這武道院老一輩中,除了郭敘真外,就連孟述聖、黃通明也和其他老人一樣,都心裡不是很情願秦朝這麼早上位。

“論能力,我那弟子已經完全夠了,可是……”郭敘真心中很明白,真正讓眾人齊聲反對秦朝的,是秦朝的年齡,畢竟大夥兒同樣從小是精英,可辛辛苦苦熬了這麼幾十年才有了這種地位,而秦朝才多大,就和他們平起平坐,如今保定帝更要讓秦朝爬到他們頭上去,這種升遷速度,秦朝又不是大理當權貴族後代。

“朕若一定要讓段海峰……”保定帝臉色難看。

“聖上!”

側門一個老太監走了進來,將一張紙遞到龍案上,保定帝冷著臉展開。

“天地異兆現。”

五個指頭楷字出現在紙上。 “異兆現?”保定帝心頭一跳,連看向老太監。 “聖上,那高人說這異兆是剛剛出現的,就在這大理城,不過地點似乎臨近洱海。”老太監低語傳音。 保定帝眉一挑:“是我大理城,那應該是天龍寺武道院的。”

“定是天龍寺高人,聖上,武道院數十年難出一次成果,如今才多久,先是梅時著,今天又是……依老奴看,這人就是屬驢的,你不抽他兩鞭,不逼他,他就不做事。”

“這事沒那麼簡單。”保定帝沉聲,“你剛才說是洱海一帶?我記得段海峰就隱居在那個方向,他段海峰不是一直說閉關,這一次會不會是他?”

“段海峰是研究高陽春的兩幅畫,聽說他最近一直在書房演算推導,很難說。”老太監低聲。

“這麼說……”保定帝食指敲了敲龍案,抬頭向看大殿眾人。

“各位愛卿,洛陽建院之事明日再議。”

“明日?”眾人一怔。

“退朝!”太監尖銳聲音高高響起。 “躬送聖上!”李士奇、郭敘真等一個個高聲唱喊。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4 00:11
第十五章枉做小人


皇宮大殿外的廣場,一排排官員頂著烈日等候著,一人從外飛也似的衝進廣場,“喜事,聖上,喜事呀!”這穿著武官服的官員衝進皇宮大殿。

“這什麼人,如此無禮?”

廣場上四十多個官員都是武道院的主要話事人。

“這人說喜事,什麼喜事?”李士奇蹙了下眉看向一旁郭敘真,“郭老,你和聖上走得近,可知剛才那人報的是什麼喜事?”郭敘真也眼露疑惑:“李老,這我可不知,不過李老也別急,我想很快就知道了。”“這倒是,聖上一召見應該就知道了,不過聖上讓我們今天再商議洛陽建院,卻將我們一直晾在這,如今都晾了一上午,未免也太詭異了,郭老,你猜聖上這是何意,為何昨天商議得好好的,也突然宣布退朝,今天又一直將我們晾著,我總感覺到事情不妙。”“確實蹊竅……”一個個低聲說著。

忽然——

“鐺!”“鐺!”“鐺!”“鐺!”“鐺!”

輕快高昂的鐘聲響起。

所有人一愣,鐘聲是從天龍寺方向傳來的,雖然隔得很遠,可眾人還是聽出了這鐘聲喜悅歡快的節奏。 “是觀音閣評鑑的鐘聲呀?怎麼可能這種時候觀音閣又有人評鑑?”李士奇、聞士達都懵了,孟述聖、郭敘真、黃通明也都眼裡驚訝。

萬古云霄三塔影,諸天風雨一樓鐘。 建極大鐘雖然不時敲響,可是因評鑑而敲響卻是十年難得一響,而最近,先是四年前袁明德而敲響,又是半年前梅時著,如今又響了。

“難道剛才那人報告喜事,就是這事?”

“定然是了,不知又是哪一位老朋友?當真藏得深呀……”

……

一個個猜測著,心情都很複雜。 “諸位大人,聖上有旨。”一老太監快步從大殿走出,向著李士奇、郭敘真等人高聲道,“觀音閣評鑑鐘聲響起,此事至關重大,聖上讓諸位先回武道院,明日再來商議。”這老太監說完便要轉身回殿。

“讓我們回武道院?”眾人對視一眼。

“安公公,請留步。”李士奇向老太監叫道。 “李大人?”安公公連看向李士奇。 “公公,這一次觀音閣評鑑是哪一個高人,聖上可是已經知道了?”李士奇連詢問道。 安公公咧嘴一笑:“武道之事大於天,聖上豈能不關注,此事聖上確實早就知曉,高人是誰,我卻不能透露,諸位大人回去自然知曉。”

“多謝公公了。”

……

李士奇、郭敘真等連出了宮,一個個心情複雜的往天龍寺趕去。

天龍寺武道院內。

“觀音閣評鑑出來了?”張九才放下手中的書本,眉微微一蹙,一道身影推門進來。 “九才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郝連敏說道,目光落在秦虎身上時,忽然一愣。

“哈哈,這鐘聲總算響起了,太爽了!”秦虎手舞足蹈的。

“有豐,莫不是你知道是誰?”張九才、郝連敏連看向秦虎。

“知道,自然知道,除了他還有誰?”秦虎聲如銅鐘。

“有豐,事情還沒明朗,你還是別亂說的好,免得讓人笑掉大牙。”秦龍聲音響起。 “知道了。”秦虎哼了聲,一個飛步出了門,“走,去看看。”

建極大鐘響起,一個個明白這鐘聲含義的都趕往武道院。

“嗖!”

張九才衝入武道院武經庫石屋。

一入庫,便看到正捧著一本冊子看的唐甄,周邊還有著不少前輩,一個個面色怪異。

“各位前輩,這一次是誰?”張九才連詢問。

胡尋鶴怪異的看向張九才:“九才小弟呀,這一次出成績的人,嘿嘿,那可是破天荒,那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誰。”“九才,你不必問,等下自己看,一定嚇你一跳。”旁人也一個個不答。 唐甄只是飛速的瀏覽了一遍便將冊子遞給了下一位,一個個輪流著觀看,無論張九才、秦虎、秦龍等太極社眾人如何詢問都是不答,這讓張九才、高世霸等人更加好奇。

這庫中不時有人衝進來,一入門便詢問,唐甄等也是笑而不答。

“功隱,只有一本冊子麼?”

忽然聲音響起。 眾人看過去,只見李士奇、郭敘真等四十個去皇宮議政的老人魚貫而入。

“李老,因為觀音閣急著宣布,所以只有原件。”韓功隱向李士奇連說道。 李士奇瞥了眼捧著冊子原件觀看的陳明道,又詢問道:“這次的高人是誰?”

李士奇的地位,眾人可不敢賣關子。

“要問是誰,還是李老自己看吧。”陳明道笑著手一抖,手中冊子飛向李士奇,“李老,這人呀,你絕對想不到。”

“哦?”李士奇一伸手抓過冊子,連翻開,目光直接略過一切正文,落在三個字上面,那是——段海峰。

“是他!”

李士奇一下懵了,目光呆呆的完全彷彿僵住了一樣。

“李老,是誰呀?”後面聞士達、易紹功等人連詢問,可李士奇如石化了一樣,站在李士奇身旁的幾人孟述聖、黃通明、劉豫、許憑雲等探頭看到那冊子上的字也是怔怔的發呆。

“這個發表成果的人是段海峰,這也未免。”李士奇心中吶喊著,聞士達心中翻騰著,易紹功胸口起伏如拉風箱。

“我記得天龍寺歷史上年紀最小的在武道上獲得突破的年齡是35歲,而這個人已經被人認為運氣好到暴天。”劉豫目光死死瞪著那三個漂亮的楷字。

“原來那時我對聖上的分析是真的呀。”

孟述聖終於回醒過來,他眼神複雜的看向一旁人群中的郭敘真,“老郭啊,我有時真羨慕你的運氣呀。”

“我的運氣?”郭敘真瞪眼,其他一個個還不知道真相的都看向郭敘真。

“老師的運氣,莫不是小朝?”

“父親的運氣?”秦虎、秦龍、段無丙、郭奮發等人都對視了一眼,不過他們也不敢就此肯定,畢竟與郭敘真相關的不止是他們這些弟子,郭敘真所在門派的其他人也能扯上,只是關係略小而已。

“老孟,你告訴大家,這是誰出了成果,怎麼又與我扯上了。”郭敘真連說道。

“你弟子有了出息!”黃通明這時也醒悟過來,連說道,“你和本釋大師,照真人共同的弟子有了成果,嘖嘖,歷史上最年輕的也是35歲,你這弟子倒好,我記得他絕沒超過17歲吧。”

“你是說?”郭敘真整個人聲音都顫抖起來,他郭敘真、本釋大師、照真人三人共同的弟子只有秦朝、秦龍、秦虎、段無丙、郭奮發、秦啟、秦樹幾人,而這其中最先拜他們三人為師的是秦朝。 無疑所有人當中,最令人看不懂的就是秦朝。

“我弟子段海峰?”郭敘真沉聲道。

黃通明一點頭:“除了他,還能有其他人麼?”

“是海峰兄!”張九才、楊啟中、段昌業、關詩皓、高世霸等一個個都懵了,他們雖然不明白這齣成績的難度,可是自己無法感受,可是看了那麼多資格,也知道十多歲少年是不可能在這方面有成績的。 “哈哈,我早就說了是他,你們還不讓我說,怕說錯了,怎麼可能錯?”秦虎猖狂的聲音響起,秦龍、段無丙、秦啟、秦樹、郭奮發都興奮起來。

老一輩的都沒說話。

這一次是段海峰,對於李士奇等老人來說,便如被一柄大鐵鎚給砸中了。

“我這一次倒底在做什麼?”李士奇捏著拳頭。

“這倒好,我們七人辛辛苦苦去做說客,以為把他從第四把交椅的交椅上拉了下來,當真是……”

枉做小人!

李士奇、許憑雲、聞士達等一個個想著前幾個月的跪諫,那一次跪諫真正的用意他們誰不明白,並非反對天龍寺一分為四,反天龍寺擴招,而是反保定帝讓秦朝上位。

“此子不是愚鈍之人,我們跪諫反的是什麼,他豈會不知?”

“他如此合作,我們還以為,他有自知之明,沒想到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上位……”

“陽謀呀!”

一個個都明白過來,感情秦朝對他們言聽計從,真正的用意是陽謀,根本不屑於走後門上位。

“走吧!”

“老了老了,都回去吧,也該反省反省了。”

很多老人臉上浮起落寞,這半年來,他們四處奔波,心思都放在拉關係,拉投票上,當然半年時間對渡過漫長歲月的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就僅僅半年,秦朝一個閉關,卻弄出這麼個。

“好小子,我老梅可真服了你!”梅時著死死咬著唇,雙眼閃著光。 對於要出成果,而且不是跟風之作,是創造前人所沒有的,其中要攻克多少難關,他梅時著、孟述聖、郭敘真、黃通明是最明白的。 “老戴,此子很厲害。”梅時著沉聲,“說句玩笑話,如果老天爺真有私生子,定然是他,因為我們……”梅時著沒往下說,戴經世卻是微微點頭,對梅時著,他戴經世來說,出一次成果,攻克一次次的難關,其中最大的難關是自己。

“行路難,做一件事當挫折度只有1時,最易克服,也做得最有成就感,可挫折度上升,當達到7,8,甚至上百倍,千倍,要克服……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我和老梅完成那個東西,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修行,救贖,我們有運氣,也有毅力,才能克服八十一難,終成正果。”

“這個時間我們是用了二十三年。”

“他半年攻克,那八十一難是如何被他彈指間化為清風的?”梅時著、戴經世走出武經庫,秦龍、秦虎、張九才等一個個也走出武經庫,秦朝的成果只被製成了一本冊子,他們想看也急不來。

武經庫中留下的人不多。

李士奇依然抓著冊子,目光呆滯。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1:33
第十六章武道猜想


“我李士奇用了一輩子,一輩子都沒有,為何?”當年看著比自己年輕的孟述聖出成績,李士奇心中就很不服,震憾後也曾努力過,而後看著郭敘真、黃通明出成績同樣不服氣,可到了最近十多年,即便是袁明德出了成果,梅時著出了成果,李士奇心中都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地裡收成少,不完全是地種得差,更是老天爺不給力。

可是秦朝這一棒。

“我記得四個月前去見他,他在畫畫。”

“過了十天再去見他,他也在畫畫,臨摹高陽春的兩幅畫,滿屋子都是他的作品,那絕不是做戲的,既然不是作戲,那他這一次的,就是在玩畫之餘做出來的……”“鑽研畫技也能這樣?”“他能,我們不能,這定然是我們出了問題,而且不僅我們,這整個天下也一定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差別……”

他們這些人九成九一輩子,都沒大成就,一直以來,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這不是他們能力不行,而是運氣不行,因為他們在經學上,在各種學問上的都是頂呱呱的,不弱於三聖,而孟述聖、郭敘真,甚至歷史上很多人即便是有了成果,可也都是一生之年只有一那麼一次,有兩三次的只有在早期才存在,年代越往後推,出成果越在於運氣。

“運氣沒錯,可'君子藏器於身,時而動,不時而靜'。”

都是經學大師自然知道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除了運氣外,本身的功底,比如說數學的運用,長生訣各公式的理解……學問上各個方面不達到某個臨界點,即便老天爺把一個個機運都丟給你,你也抓不住。

李士奇目光開始挪動,從冊子上'段海峰'三個字上移開,觀看起正文來,可又是一怔。

正文首頁,第一行是兩個大字——“致謝!”。 而後則是:

“莊子曰'道在螻蟻,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吾意以為道無所不在……”

“五華樓問政後,初入狀元樓,吾師照真人嘗指畫而問吾心,此畫有兩幅,一為'達摩面壁',一者'為民請雨',其意… …”

“吾以心觀之,即知此畫有蹊竅……”

“吾日夜揣摩,忽內人指地而曰……”

……

看著這長篇大論的致謝詞。

“他段海峰原來不是在習畫,而是早知那兩幅畫中有藏有武道。”李士奇眨著眼,“那兩幅畫,我李士奇不知背著手,欣賞過多少次,一次次品頭評足,從來只覺此畫美妙,意境、畫工無一不臻至極高境界,可是從來沒想過……不,我想過一次,可沒有發現,便就此放棄。”

“為何我發現不了?”

“這兩幅畫便是老天爺送給我天龍寺的運,這個機運擺在眾人面前,這麼多年來,一代代新人換舊人,卻沒人能識,真神就在眼前,凡人卻處處燒香拜佛,請神下凡一見,凡人,終究是凡人呀!”李士奇將冊子合上,再也沒心思細看其中的真正內容。

一旁何善政看向李士奇,心中搖頭。

“君子藏器於身,時而動,不時而靜。”何善政輕聲囈道。

“是啊,沒有藏器於身,天時地利人和俱在,亦是枉然呀!”李士奇背手轉身出了武經庫,​​身形挺拔。

所有看過這冊子的都是看了首頁的致謝,便心亂如麻,高陽春的兩幅畫,他們每一個看到過的次數不比秦朝少,卻沒人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心已亂,自然沒法再認真關註冊子中更有價值的內容,那引起天地感應的哲學上創造。

整個武道院心情複雜時秦朝正腳步輕快的往武道院外走去。

天龍寺一處閣樓頂樓上。

也有一道火紅玉影飛起,如大雁橫空般落入閣樓頂層樓道。

“段海峰閉關了,我這運氣還真是,每次來都見不到他。”美婦人緩步於樓廊間,她左手持著一把尺長彎刀,通體火紅,劍柄護手高高翹起,彷彿一隻飛雁——紅雁刀,江湖中只有一人持此刀,便是'人如雁,一去碧空萬里'的'紅雁刀'巢美雁。

“這段海峰的名字,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巢美雁目光落在樓道上,很是感慨,她每次回大理城的家,街道巷尾出現得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段海峰,聽多了,尤其是從父親嘴裡聽到段海峰的能力,巢美雁也對這少年起了好奇心,可惜天不作美,始終緣吝一見。 “這少年被人傳得簡直如生而知之的經學大家,至聖先賢,真想看看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巢美雁輕笑著目光落在左邊第三根柱子上,那柱子上有著一朵蓮花的刻痕。

“花還在。”巢美雁眼中露出複雜神色,一個飛身落在這柱子前,手指撫摸著蓮花刻痕,“我記得這是我七歲時刻的,我這一族,女子敬神燒香時規矩頗多,其中一條是不許廟中刻劃,尤其是刻花,因為廟中刻花命惹桃花,是不潔之兆,會與人通姦,我因此被母親訓了一頓,沒想到這朵花到現在都沒被寺廟維修師傅給發現,而我命犯桃花……”巢美雁腦中出現了一張臉。

那是一個似乎有些傻裡傻氣的少年臉蛋。

當年六花谷,被秦朝抱著滾入溝渠,作為書香世家出身的傳統大家閨秀,巢美雁心中衝擊豈會不大? 離開六花谷後,巢美雁一直刻意不想想起那一段不倫的風流偶遇,提醒著自己要忘記,可世間事情就是那麼怪異,你越是提醒自己忘記反而越是銘心刻骨。

這種想忘記,強逼自己忘記,卻偏偏越來越忘不了逼得巢美雁簡直要發狂了。

“該死的賊子。”巢美雁起身看向外面的美景,想排除腦海那個身影,“若讓本姑娘再見到你,一定撕爛你那張臭嘴。”巢美雁極力遠眺天龍寺的風景,就在這時——

遠處秦朝的身影飛一般從武道院射出。

“那個身影……”

巢美雁視線一下凝固,脹大的瞳孔倒映出秦朝的身影,其實秦朝當然在六花谷底是作了一些易容改扮的,而且一晃近兩年了,秦朝又正是長身體的階段,個子竄高了一個頭。 若是巢美雁當面見到秦朝,也許會感覺熟悉,可未必認得出,可偏偏兩人隔得太遠。

“那個身形,那個氣質……”

巢美雁腦海中兩年前的少年身影再現,那少年的身影氣質立時和遠處飛射出武道院的少年完美合一。

“嗖!”

巢美雁從閣樓飛起,落地後飛奔向武道院方向。

“那人是從禁地武道院出來的,武道院出來的少年,那應該是太極社的……”巢美雁身如電擎。

半個時辰後。

“追丟了。”大街上巢美雁眉頭蹙起,“算了,那少年是武道院的,我只要去天龍寺守株待兔便是。”

風習習。

僻靜樹林裡,簡易條桌上,一少年正磨著墨。

“武道成績是基礎。”秦朝目光透過樹林看著遠處的洱海。 有地位,說出的話才有份量,自春秋戰國以來,凡學問人,要想著書立說,開創一派,第一必要是武道出成績,這樣你寫的東西才不會被人無視,因此孟述聖、郭敘真、黃通明、梅時著才會在出了成績才立書。 當然,以詩詞,或者其他文學也不是沒人聽,可詩詞,你有蘇東坡之才,還是李白、杜甫之能?

沒那才華,正常大家水準的詩詞,只能淹沒在無窮無盡的古詩詞汪洋大海中。

而且詩詞頂天了只是一詞人。

詞境界再高也是不能合長生訣的。

可哲學、自然等實質學科,著出的書文可以稱之為'武道心法猜想',是可能被後人以此為基礎合長生訣。 因此秦朝可以寫地球是圓的,可以發表地心說,日心說,宇宙說,而合長生訣的證明則交給後人去完成。 這和前世未經嚴密科學證明的'科學猜想'、'數學猜想'一樣。

同樣,這樣的'猜想'性質的論著,因為份量不夠,不被人合成長生訣前,是不可能引起天地交感的。

“老子成功後,著《道德經》這本窮盡天地奧妙的'猜想',自此後道家一脈合長生訣,不是解此經,就是解以此經為基礎,推衍而出的各種道家著敘。”

“佛家經藏汗牛充棟,被合長生訣成功的思想十不存一,卻是執武道界牛耳……”

“我如今也可出書立說。”

“合長生訣的事,不能事必躬親。”

秦朝心潮很是澎湃,比這個時代多出千多年的文明,秦朝肚子裡有著無數的話要說,可是——那些離經判道的話秦朝敢說麼?

一說來,怕是會被眾人的唾沫星給淹死。

“那本以酒色公子名義出的詩集,也該出了。”

“而我這裡的書。”

“我這裡是以太極社創立者段海峰的名義,自然不能再用詩詞揚名。”

“可是寫嚴謹的哲學著作……”

太極社這一脈,秦朝是很想發展馬克思哲學。

“現在就出馬克思不現實,而上一次在秦家寨,我對《邏輯學》進行了合長生訣,這是一個突破,不過《邏輯學》是個關鍵,現在拋出……似乎不太好。”

“再者我現在地位還不是很鞏固。”

這一次回大理,一曲跪諫鬧劇可以說是狠狠打了秦朝一巴掌,要知道自秦朝來天龍寺後,便處處小心,入武道院後,每年逢年過節,都要去拜訪武道院中李士奇等一個個先輩,在大理城幾年沒有一次落過,這樣小心維繫著關係,可出門一趟,一年後歸來,迎接的卻是——

“地位不穩固,這選擇就必須小心翼翼,不能太過超前,脫離這時代的思想。”

“所以我只能選宋元明清時期的,宋明的成就麼……”

秦朝腦中閃過一篇篇資料,宋朝在科技上進展看似不大,可四大發明就囊括其三,科技著敘也有不少,而學術上宋朝可以說幾乎達到繁榮的巔峰,到了宋朝,儒學是進入了復興,傳統經學進入了宋學的新階段,也就是產生了新儒學,儒、道、佛三家交匯發展更加深入。

而宋之後明朝,在學術上繼承宋學,並且有不錯的發展,其中最繁榮是科技,明朝一些科學家如徐光啟、宋應星等將當時的天文、氣象、數學、物理等各個學科都推到了很高的地步。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1:35
第十七章又見顛覆


沙沙磨墨聲響起。

朱熹、陸九淵、晁說之、王陽明、李贄……一個個光芒萬丈的古代名人在秦朝腦海中閃過。

“朱熹的理學,著述便極為豐富,陸九淵的心學,到了王明陽手中開始大放光彩,當時壓制住了理學,時人皆以參悟心學為榮,李贄的泰州學派……”朱熹、陸九淵、王陽明等一個個都是集各家各派學問大成者,都是著敘豐富,對後世,尤其是宋明清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相比現代各種學說,他們的學說更對古人的味口。

秦朝要選一炮打響的第一本論著,謹慎起見,從他們中選是最好的。

“朱程理學是集宋代儒學真正的大成者,他和陸九淵所說最為合此時天下人的味口,無論哪一個人的著述拿出來,都是量級的。”

雖然是量級,可壞就壞在威力太驚人了。

秦朝知道過猶不及。

朱熹、陸九淵、王陽明等人的著述學說之所以影響大,除了本身功底外,與他們數十年講學從政,積累起來的名望聲望有很大的關係。

若是從秦朝手中放心,會造成什麼後果,是好是壞,秦朝無法推測。

“他們的貨還是先放放。”

“而且無論朱熹理學、亦或心學,亦或……從理論上都不適合。”

雖然第一本不要求太好了,可作為定調子的論敘,秦朝必須選擇唯物主義的,唯心唯物孰對孰錯,只有老天知道,可如今天下,唯心幾乎佔滿了整個天下,顯然是不正確的。

一層層剖析後,一個長須劍眉,手捧書卷的側面人像出現在秦朝腦海中——大明科學大家宋應星。

宋應星是寫進歷史書的明朝首屈一指的大科學家,曾被清人稱之為上自十三經傳、二十二史、下至諸子百家,莫不淹貫,即能深入鑽研,又不受其局限。

“宋應星自幼便過目不忘,平素所讀盡在腦中,隨用隨出,而且跨越的學科,幾乎無所不知。”秦朝曾在杭州扮酒色公子,自稱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可真實的宋應星,在科學技術、文學、藝術、歷史、語言文字學、經濟學、哲學等等都極有研究,兼且愛好音樂、書法、圍棋……也是個真正的全才,多面手。

不過宋應星最為人所知的是他著敘的書籍中有一本《天工開物》。

一本牆內開花牆外香,在世界傳播促進日本和歐洲的科技發展,卻因宋應星批判清朝,而在中國被埋沒了300年,直到20世紀才從日本引回來的偉大著作。

秦朝放下墨塊,沾墨在宣紙上大大寫下兩個字——論氣。

“宋應星有名的著作中除了《天工開物》外,《論氣》也是十分有名的,而這一本《論氣》記敘的正是哲學觀點,而他的哲學觀點便是唯物主義。”

秦朝眼裡閃爍著光芒,當年讀大學時為了完成課堂辯論作業,宋應星一萬字的《論氣》著作秦朝可是背誦過,這篇文字優美,論理嚴密的優秀哲學著作,雖然秦朝腦海中有些語句記憶不嚴整,可所有意思秦朝卻記得。

“形氣一”

“天地間非形即氣,非氣即形,雜於形與氣之間者,水火是也。”

“形氣二”

“形而不堅,氣而不隱者,水火之體也。”

……

雪白宣紙上,一個個漂亮館閣體出現。

《論氣》中的語句偶有記憶不清之處,秦朝便自擬文詞以記之,如果有識貨的看到便會發現,這些秦朝自添的文詞和《論氣》原書文句一樣優美精煉,可融入通篇中,意思卻更加通暢流利,這當然不僅是秦朝文筆優於宋應星,更是因為秦朝在這大宋度過十六年,更加了解這時代,因此改寫的語句更合宋人味口。

……

時間流逝,武道院一株桂樹下。

“照真人,可以走了吧?”

“這天色,大家都該吃飯了,走。”

照真人、袁明德走向武經庫所在的石屋,兩人都是心胸開闊、豁達之人,照真人又是秦朝的老師,袁明德一方面受益於秦朝,另外和秦家寨是老交情,把秦朝當自己晚輩看待,感情不同,自然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對秦朝出了成績就心裡堵得慌。

反而在這桂樹下喝酒慶祝。

“照真人,不知你信不信,這一次段海峰那孩子半年閉關,我雖然知道他在習畫,卻料定了他能出成果。”袁明德雙眉一挑一挑道,眼裡都是得意。

“得瑟什麼!”照真人哼了聲,心裡卻是明白,秦朝閉關時,袁明德確實和他說秦朝可能會給眾人一個驚喜。

“確實是驚喜呀。”照真人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有這樣的弟子,還有什麼好說的。

“先前人太多,我和老袁都只是稍微看了一下那冊子上的名字,並沒有看內容,不知這內容……是不是也會給我驚喜?”

照真人很是期待,袁明德也很好奇。

武經庫中十分安靜,只有不多的人在觀看著書籍。

“還好,那本冊子在。”

“是在。”

兩道身影箭一般沖向書架上秦朝的冊子,袁明德先到一步,一伸手搶過架子上的冊子。 “照真人,你是得道大師,怎麼和我搶?”“得道大師就不能搶?”照真人虎著臉,“這是我弟子寫的,我這做老師的先睹為快,天經地義,有何不對?”

“哈哈,去你的天經地義,老夫就不給你。”袁明德朗聲笑道,見照真人一臉無奈,袁明德不由更加得意,他故意慢吞吞翻開冊子,又將冊子舉得老高,讓照真人休想偷看到,這才眼睛急切的往冊上看去。 正文第一頁是致謝,這致謝內容袁明德早從他人口中聽說過,此時看到依然忍不住看了一遍,致謝詞後。

“儒之根本,道德之窮底……”

“荀子曰性本惡,孟子曰性本善,然則……”

……

袁明德很快便完全沉入到冊中的內容,面上輕鬆的笑容也化為慎重,漸漸的這慎重開始變得凝重,而後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老袁,這上面說了什麼?”

照真人連詢問,正要探頭去看,袁明德突然一合冊子,眼神有些迷茫,這迷茫只一瞬。

“鬧大了!”

“出大事了,這小子居然把這東西都合出來了,這事可真鬧大了……”

袁明德喃喃自語,眉頭時而蹙緊,時而鬆開,忽然他轉頭看向照真人:“這冊中的內容……是個從根子上的……照真人,我心有些亂。”

“老袁,把冊子給我看看。”照真人蹙眉道。

“你看可以,不過看過後我們立馬就離開,這冊上的內容還是不宜聲張的好。”袁明德遞過冊子,照真人連接過翻開,眼睛只是在上面看了片刻,手便一抖,又看了一會,他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啪!”

照真人腳下一墊,整個身子便衝到不遠處一張桌子前。

這桌子有文房四寶,照真人飛也似的磨好墨,抓過白宣紙開始計算起來,轉眼一個時辰過去,宣紙上出現了一個等式。

看著這等式。

“不可能錯的,他確實把那東西合出來了。”袁明德輕聲道,照真人彷彿力氣也消失了一樣,他幹坐片刻,將筆往架子上一擱,苦笑看向袁明德。

“老袁,我都感覺這世道越來越看不明白了,上一次,你的'火生山',那便是個顛覆,哈哈,火怎么生出山來,至今我都沒想通,可我卻無法反駁,而如今……”

“如今這小子。”袁明德抓過冊子扔回書架,“走吧,先去找郭敘真,他也是段海峰這小子的老師,段海峰這小子給我們來了一個顛覆,這顛覆一出,天下怕是得……”

“是啊,他這,比你那給人的衝擊還嚴重百倍,怕是……”

袁明德、照真人快步出了武經庫。

這武經庫中一個角落裡坐著一個冷著臉看書的老人,這老人瞥了一眼慌神離開的照真人、袁明德。

“段海峰有了成果,照真人、袁明德高高興興進來觀看他的冊子,為何一幅慌慌張張的模樣出門?”劉詠嘆皺著眉,忽然眼睛一亮,“對了,我記得大夥兒看那冊子,都只是略翻一下便放下了,當時我也只踮著腳從別人手中看了一下冊子前面寫的致謝詞,這裡面的內容我還沒有……”

劉詠嘆立起身,將手中書放回架子,走到武經庫門口書架前,抓過秦朝的冊子。

“這孩子的字越來越好了,才16歲便出了,真不虧我把我'話'派的屋子都讓給他太極社。”劉詠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當初張九才、楊啟中等人36人加入武道院,秦朝的'太極社'因為一直沒有出成績,武道院配給的院室空間根本不夠,劉詠嘆第一個讓出自己的地盤給太極社。

“這小子寫的是……”劉詠嘆翻看著,臉色也一下變凝重了。

片刻。

“難道照真人他們……那樣,這小子,居然把這個也給合成了……”

秦朝這一次合長生訣針對的是整個中國古代哲學中最根本的一個問題——人性學。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12
第十八章瞞不住的


儒家說仁、法家尚法、道家講天性……

中國古代哲學要解決'修身齊家治天下'這個重大問題,脫離不開最基本的一個核心——人的本性是什麼樣的。

“人性之本早有定論。”

劉詠嘆瞇著眼。

“可他,卻將主流觀點,將已經被證明了的觀點完全反了過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正因為有了那個人性觀點才有瞭如今中原文化圈的三綱五常,人治大於法制,才有了佛、道、儒等門派全面統治天下。”

“如果他這個真的沒有錯。”劉詠嘆看著手中的冊子,胸口起伏,“那佛、道、儒,以及其他以那個人性觀點為基礎所建立起的巨大經學王國豈不是都得坍塌,都得被推翻,這一推翻,那成什麼了?”

什麼是顛覆?

這就是顛覆,什麼叫初生牛犢不畏虎,亂拳打死老師傅? 這就是!

劉詠嘆合上冊子,身體激動得發抖。

“我和他們不同,我所在的話派,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草頭班子,整個派中也就我一人,推翻了也就推翻了,可是他們……”劉詠嘆眼睛閃著光,其他門派欣欣向榮,他心底下也是有些嫉妒的,這一下看到……

“好小子,顛覆得好呀,這場戲看來要演大了……”

皇宮不遠一處,門楣寫著'郭府'的府邸。

書房內環娘優雅的沏著茶,雖然家裡用得起任何僕人丫環,她還是習慣一切自己動手。

“敘真又在笑了。”環娘看向一旁看書的郭敘真,今天中午郭敘真回來後便一直呆在書房看書,那種認真的勁兒,環娘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了,除了認真看書外,環娘更發現郭敘真動不動便會望著窗外發笑。

“敘真今天遇到什麼好事,為何總是在那裡樂?”環娘很好奇。

“娘!”郭奮發推門進來,瞥了一眼郭敘真,“爹!”郭奮發叫道。 “奮發,你從段海峰那裡回來吧?”郭敘真微笑著詢問,“海峰他今後有什麼打算?”

“爹,我確實從老師處回來,不過老師人並不在,可能是擔憂今天來訪客人會太多,出外躲著。”郭奮發連說道。 “躲著啊!”郭敘真點了下頭,“我問你,你老師的冊子內容你可看了?”“內容?”郭奮發臉色一下挎了下來:“爹,那冊子只有一冊,大夥都在看,我就沒有……”“這樣啊。”郭敘真揮了揮手,“好了,你要看什麼書,自己選了出去吧,好好用功,爭取和你老師一樣。”“是!”郭奮發連走到一旁書櫃中取了一本書退出書房,可很快。 “爹,袁明德老伯,照真人來訪。”郭奮發聲音響起。

“他們來了?”郭敘真眼睛一亮,連站了起來,照真人也是秦朝老師,袁明德更和秦朝交好,郭奮發和他們兩人也很是友好的。

很快客房內。

“老袁、照真人,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郭敘真爽朗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袁明德、照真人的臉色似乎有些凝重,笑容也有些怪異,郭敘真沒在意,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式,“二位,老規矩,我們去花園,擺上棋盤,邊殺邊聊?”

“老郭。”照真人沉著臉,“我問你,你看過海峰那孩子的冊子內容沒有?”

“怎麼?”

郭敘真終於反應過來。

“照真人,老袁,你們倆臉色不太好,莫不是海峰那孩子的冊子有什麼紕漏?”

“老郭,你應該知道當年諸子百家齊聚稷下劍宮時,爭議最大的一條是什麼?”照真人沉聲,“當年英雄倍出,七國精英齊聚稷下,創立諸家各派,他們都繞不過一個問題,便是人性。”

“你是說'性本'問題?”郭敘真疑惑道。

“沒錯,當年諸子百家中對'人性本來面目'有著許多不同的見解,依著各自對這問題的想法,便有了百家學說繁榮的景象,說到底,那時百家學問爭論各種治國之策,根子上就是對人性的爭論。”袁明德沉聲,“這種爭論當時以荀子的'性惡論'佔了上風,法家的嚴刑峻法便是以性惡為依據,秦亡六國,一統天下,以法家學說治天下是眾望所歸,可是秦二世而亡,建朝只16年便崩潰,這便引起了天下對法家的懷疑,對'性惡'這個人之本性問題也產生了極度懷疑,也因此劉邦建漢後,法不再為主流,各派爭鬥得很厲害,一直到……”

“一直到董仲舒,董仲舒本是讚同善惡兼有觀點的,可後來……他將孟子對性本的觀點進行了長生訣上的證明。”

“而且……他居然成功了!”

“孟子的'性本善'合上了長生訣。”

“這天下任何一家學說都繞不過的基石問題得到了長生訣上的證明,這引起的反響是天翻地覆的,自此後,歷朝歷代都實施'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統治方法,自此後三綱五常成為至一不二的正統,自此後儒家成為百家領袖,法家只能依他而存,自此後人所追求的是返本還源,順其自然……”

“雖然性本惡並沒完全消失,可那個'猜想'即便是連那些門派自己人也在懷疑。”

袁明德說到這看著郭敘真:“這個'性本善'既然是正確的,與之相對的性本惡自然就是錯誤的,這是毋庸置疑,我一直以為天下不可能會有人會在長生訣上去證明性本惡,除非那個人是個傻子,可是……”

袁明德苦笑。

照真人搖頭一嘆,在已經確信性本善的基礎上去證明性本惡,倒還不算什麼,頂多是腦子犯鏽了,可是這證明居然成功了。

“老袁、照真人,你們倒底想說什麼?”郭敘真皺眉,“你們不會是要說,我那弟子這一次出的成績內容是性本問題吧?”

袁明德苦笑更甚:“我知道這很扯,可事實你那弟子就是這樣。”

“什麼?”郭敘真手一顫。

“性本善已經被合長生訣成功了,那他不可能再合性本善,也不可能愚蠢到去合性本惡,難道是無善無惡,或者善惡兼有?”郭敘真說完這話,臉上便是一熱,其實合成長生訣的'性本善',這指的是純粹的善,其意思就像指'紙是白色的',若這紙上還有其他顏色如紅色,便不能說'紙是白色的',而只能說紙是紅白色的。

袁明德搖著頭。

“性本善的意思決定了它和性善惡兼有,性無善無惡,性本惡都是對立的,有我無他。”

“那他合的是?”郭敘真詢問。

“他合的是荀子的'性本惡'。”照真人沉聲。

郭敘真臉色很難看。

“他合……成功了麼?我的意思是……”郭敘真吞吞吐吐。

“我驗證了,正確無誤。”照真人沉聲。

'正確無誤'四個字一落入郭敘真耳裡,郭敘真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性本善和性本惡是完全非此即彼的一個對立面。

有了性本善,就不可能有其他,有了性本惡,也不可能有其他。

可現在……

性本善是對的,性本惡也是對的。

這成什麼了?

邏輯上完全說不過去。

“老郭,我和老袁認為,這其中定有紕漏。”照真人沉聲道。

“對!”郭敘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一定有紕漏,不可能性本善合得上,性本惡也合得上,一定有錯誤。”

“不好。”忽然郭敘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整個中原文化圈,甚至諸子百家都因為性本善合長生訣成功,而調整,改變自家學問體系,自獨尊儒術以來,一直圍繞著性本善建立起的一切如不要法治,要人治,不要約束最高統治者的權力,要三綱五常……等等一切規則定理條文,經學架構知識,人倫、禮節……

這近千年建立起的各家各派知識體係是十分龐大的。

可現在……

“老郭,這事大了!你這弟子還真是個……”袁明德聲音怪異。

照真人微微閉著眼,腦中恍惚間彷彿看到各家學派,將孟子的學說,將儒家學說書籍大把大把的撕成粉碎,無數的道家經典、佛家典籍都被搬到廣場上,被大火點燃……

“佛道儒,主流各派是不可能贊同性惡論的!”

“那些當年恃性惡論的門派,本來已經信了性善論,可現在又……”

“老郭,該怎麼辦?”照真人沉聲。

“這事是瞞不住的。”郭敘真瞇著眼,微一沉思,“老袁,照真人,我們去段海峰家。”

山林中。

“夫惟超乎形者,乃能乘虛而見氣。噫,亦微矣!”秦朝落下最後一筆,眼中露出滿意神色,“這一篇《論氣》總算寫完了。”《論氣》繼承了先秦的荀子,漢代的王充,特別是宋代哲學家張載的元氣論。

張載就是大名鼎鼎的橫渠先生,是理學的奠基人。

“張載雖然現在已經死了快十年了,不過虎死餘威在,他的名氣在思想界是真正的擎天巨柱,我這篇《論氣》以他的元氣論為底,發展形成'一元論'。”

對張載的學說進行發展完善,在這時是個潮流。

而張載的關學也是影響很大,代代名人輩出,秦朝這一篇《論氣》,是明朝晚年的宋應星名作,比之這時張載的弟子們,多了五百年各個高手的思想積累。

“一元論即便在我那時的後世都一直在研究、爭論,用他定調,錯也錯不了太遠。”

秦朝拿起筆又從頭至尾修改了一遍整個《論氣》文章,刪增一些文詞,語句,修改了一些韻律之處,畢竟是第一篇問世的文章,秦朝也不想留下遺憾。

“回家羅!”秦朝收拾好筆墨,踏出山林。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15
第十九章法大,還是權大!


秦朝回到住宅後,正值晚飯。

煎豆腐、紅燒豬肉、素炒蕹菜,簡單的三疊家常小菜,秦朝、郭媛媛吃得很舒心,秦朝、郭媛媛在一起時話不多,不過兩人很有默契。 “盛朝。”郭媛媛放下碗,眼神看向秦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秦朝疑惑看向郭媛媛。

“有話就直說,我們倆有什麼不可說的。”秦朝笑道,這一次從高陽春畫中找靈感,合長生訣之事,兩人都有收穫,可秦朝卻後發先至,郭媛媛那邊還影子,秦朝已經成功了。

這事秦朝本來沒告訴郭媛媛,可郭媛媛卻從憐妙玉口中得知。

“我記得你真正動手比我晚了數十天吧?”郭媛媛輕聲道。

秦朝微一點頭,這武道研究就和前世科研一樣,科研上某些新發現,出了成果後,眾人往往覺得很簡單,覺得不過如此,可是這簡單,不過如此的,為什麼他們事先就想不到? 為什麼這些科學家要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才弄出來?

武道研究也是一樣,有時很快便出成果,有時卻數十年。

“我那裡總感覺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合出來,因此想讓你幫我看看,為什麼我這麼慢?”郭媛媛說道。

“嗯。”

飯後兩人都進了郭媛媛書房。

時間流逝,忽然秦朝放下手中郭媛媛的草稿。 “媛媛,你對長生訣公式的理解還不夠深,這一方面你必須做大量突擊訓練,讓心中有一個清晰明了的長生訣理解系統,不然你這裡要成功,少則半年,多則二三年,如果還有其他事煩心讓你斷斷續續的話,那就是七八年了。”

“這麼嚴重?”郭媛媛嚇了一跳。

秦朝苦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合長生訣這種事,最怕的就是頭腦混亂,這裡不清,那裡不明白,這麼一混亂,本來只要兩三天才能成的事,有時便是兩三年,你去看那些幾十年合成長生訣的道問集,事成之後,我們照著演算一遍,加起來的時間可能不超過三個月。”

郭媛媛蹙著眉。

“不管如何,我先幫你把長生訣公式的短板補一下,另外我再給你係統講一下數學幾何等知識,這樣一來,不僅這一次你能很快成功,以後再合其他長生訣也能進展如飛。”

郭媛媛掠了一下頭髮,眉心依然蹙著看向秦朝:“其實我覺得我在長生訣的理解上,只是不夠熟練,其他倒是沒什麼,至於數學幾何?好像沒什麼要學……”

“砰!”

敲門聲響起。

“段公子,郭聖人、照真人、袁大人聯袂來訪。”

“修嚴師傅,請他們進來吧。”秦朝連道。 “是!”服侍秦朝的修嚴和尚很快離去。

“媛媛,來的可是你的老熟人哦,你要不要見一下?”秦朝笑道。 郭媛媛當年為花魁時,因和高升泰處對象,自然也到過大理,和郭敘真、袁明德也是見過幾面的。 郭媛媛臉微微一紅,輕輕一笑:“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不見他們的好。”“也罷。”秦朝轉身出了房。

大門口。

“二位老師,袁大哥,快快請進。”秦朝行著禮恭敬道,眉頭忽然微皺,今天自己出成績,郭敘真、照真人、袁明德來訪按理說應該很開心,可三人,郭敘真臉色拉得老長,袁明德一幅愁眉苦臉模樣,只有照真人臉色平淡。

郭敘真、袁明德、照真人點點頭走入房中。

“海峰,今天你出成績了,老師很開心的。”郭敘真還沒走進內房便開口道,“我們做學問,向來一步一個腳印,耗時經年累月,你這一次,半年便成功了,老師都嚇了一大跳。”

“可更讓老師意外的是,你居然從選路子,做道問集,最終合長生訣全都是一手包辦。”郭敘真眼裡閃過一絲異芒,他們做成績,往往是先整理好道問集,再合長生訣,這其中選方向,做道問集,合長生訣每一個部份慢一點都可能耗去數月,數年,甚至數十年之久,而且和選方向,合長生訣不同,道問集表面看起來最容易。

整個武道院中的老人,很多人雖然沒做出成果,可道問集卻都做了一些,因為道問集雖然也是對長生訣公式的一種計算,可難度和其他步驟比起來,小了數倍不止,只是超級耗時而已,正常一集道問集問世約要數年,數十年之久,可武道院中幾乎人人都能做得出。

“性本惡這個猜想,本來是有道問集的,那是在董仲舒之前各派做的,可獨尊儒術以來,便被消毀了,至少天龍寺內是沒這一集道問集的。 ”

沒有道問集,而且還只有半年時間。

雖然出了'性本惡'這事,可郭敘真、照真人、袁明德也不得不心裡佩服秦朝的效率。

“半年時間。”郭敘真看著秦朝說道,“便完成了這麼一項大工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表示不可思議!”

“難以置信!”

“你別高興,這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不可置信,就是不能相信,就是大夥會對你的成果懷疑。”郭敘真聲音有些沉重,雙眼緊盯著秦朝,“響鼓不用重擂,海峰你人聰明,我本以為不用為你擔心,特別這一次,你僅僅半年便弄出了不錯的成績,更是給了老師一個天大的驚喜,可這驚喜……”

“看了你成果的內容後。”

“驚喜便成了驚憂。”郭敘真說到這聲音有些尖利,“我問你,你自己內心人性是本善,還是本惡?”

“老師。”秦朝苦笑。

其實秦朝早就知道這一成果的發布後會引起爭議,沒想到第一個發難的是郭敘真。

“性本問題就是爭論數千年,也是爭不出個對錯的。”秦朝說道,性本善還是本惡就算在後世也是爭論不休,可有一點秦朝卻是明白,後世文明的發展,上層結構都是按著,或者朝著'性本惡',而不是像現在'性本善'的方向設計的。

“數千年也爭不出對錯,這就是你的想法?”郭敘真瞪著秦朝,“老師也不想和你辯那些沒用的,老師只想知道,你自己內心真情是怎麼想的? ”

“如果可以……”秦朝抬頭迎上郭敘真,“我更承認性本惡。”

這話一出,郭敘真臉黯如水。

“我國古代一直以'性本善'為中心設計一切權力結構和治國結構,構建的文化圈,這樣的結構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相信人性是善良的,因此強調順其本性,這樣一來,制度反腐,法制治國便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即便我把科技弄上去,整個生產力提上去,說不定就成了另一個牢籠,就像20世紀,21世紀的朝鮮一樣,科技何其發達,可國民……”

不承認人性本惡,便不會重視限制人的規則的製定,反而依靠道德禮儀及榜樣等約束人的行為,這在普通人身上危害不大,可放在權力機構上,特別是擁有絕對權力的皇權上……

不是秦朝認為人性本惡,或者本善,而是整個東方過於偏重性善論。

“中國古代雖然有法律,可本質一直是人治,法律只是便利工具而已,性善,性惡有時就是人治與法之爭,而且就算是秦朝以法治國,也是不完善的法治,缺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最重一條,法大不過權。”

“現實更需要性惡論,尤其是爭對君王皇權的抑制。”

這些只有站在現代人角度,有過無數種制度的比較才能明白。

而這時——

東方,特別是大宋仍是整個世界的文化中心,其繁榮,文明發達程度,比起西方來,簡直就是天堂。

而西方正是讚同性惡論的。

可以說。

無論是長生訣,還是現實社會,都表明了性善論的無比正確。

更何況在後世,性善性惡論也一直是有爭議的。

“你承認性本惡?”

郭敘真眼神裡滿是失望。

“你這孩子很聰明,老師眼裡你也沒做過什麼大惡事,即便是幾年前上青樓妓院,也不過是自污需要,甚至……你能創立太極社,把那些方法奉獻出來培育人才,老師更是很欣慰,認為你這孩子內心是善良的,可為何……”

“為何你認為人性本惡?”

“難道,就因為這一次跪諫,便讓你對整個世間人心失望了麼?”郭敘真吼道。

整個大理都是處於儒家文化圈,而且大理崇佛,更是人人向善,這樣的文化氛圍中,秦朝卻認為人性本惡,郭敘真瞪著秦朝,眼裡都是失望和迷惑。

“老師,這事與跪諫無關。”秦朝一咬牙說道,“弟子自小便認為世事洞明皆學問,因此認為人之讀書,有無字書,有字書,聖賢之言,屬於有字書,弟子從來不盡信,因此第一次讀孟子,讀到'人性本善'時便仔細思索,這麼些年,漸漸覺得性惡於天下更加有利,因此老師硬要我選,我只能選性惡。”

郭敘真是儒家,而且是儒家的孟子一派。

孟子最有名的便是人性善論,秦朝第一次出成果,便推翻性善論,而且是**裸的站在性惡論這一邊。

秦朝的身份是郭敘真的弟子。

弟子第一次發表成果便反對老師最核心的思想,這是什麼意思?

外人眼中會怎麼看?

郭敘真眼裡又會怎麼看。

秦朝自然明白郭敘真為何如此生氣,換作秦朝自己站在郭敘真的位置上,恐怕此時也平靜不了。

可是秦朝更明白。

“這一次性本惡的成果,我問過憐妙玉。”

秦朝出成果時出現天地感應,天地感應就是至高無上的評判,這也是為何憐妙玉即便知道秦朝是合'性本惡',也沒多說什麼,而其他像保定帝知道後,也是只有興奮,根本沒說其他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點——不管這結論,這內容有多麼驚天動地,顛覆五官,都是正確無誤的。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17
第二十章我同意


郭敘真看著秦朝。

“世事洞明皆學問,這話你說得很好,可老師很失望,不是因為你懷疑聖賢之言,雖然老話說人非聖賢豈能無過,可聖賢也是人,也會說錯話,也不是因為你有性本惡的想法,這世間醜惡不平比比皆是,誰看了都可能會去思索人的本性是善還是惡,可是你不該合長生訣。”

“你可知當年老師為何選擇了孟子?就是因為孟子的性善論。”

“千古聖賢之所以是聖賢,為人所敬,不在於他智謀,而在於道德,而我孟子一脈,最為重德,因為老師認為,人為何是人,不是禽獸,真正的區別在於人講良心,有道德,這天底下誰會認為自己天生便長著一顆黑心?”

“你認我為師,老師沒別的可教你,只有一個字'德'。”

“德的根源,就是人性本善,推翻了性本善這個根子,則一切道德都是虛偽,老師無法想像所有聖賢都是偽君子,這有多麼可怕,老師無法想像,每一個天真可愛的孩童內心都住著魔鬼,我們整個世界都是被惡魔統治。”

“這……便是老師的信仰!”

秦朝心中一顫。

“老師!”秦朝心中很有些不安,這一次拋出性惡論,秦朝就有了最壞的打算,想到了可能會引起整個武道院,甚至整個大宋文化圈,諸子百家如當年董仲舒尊儒術般的變化,甚至秦朝希望這一次風暴來得越猛烈越好。

可是——

“老師剛才說的話,看來他真的心中受傷很大。”秦朝垂下眼皮,郭敘真尊孟,以合成孟子的一些思想成為大理三聖之一。

這種親自合長生訣成功得來的信念,讓他對孟子思想有一種極度的崇拜和堅信。

“你推翻了這一切。”郭敘真聲音沉重,“你合成了性本惡的長生訣,你知道倘若這是真的,那整個天下會怎樣?秦帝國便可見一端,可秦帝國。那時只是性本惡略佔上風,根本沒有被合成長生訣。老師不想和你辯,可老師要為天下負責,為千秋百代負責。也許你不在意,可我,不希望千百年被人指著鼻子罵……”郭敘真說到這,看著秦朝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知道麼。你弄出這麼個東西,對你自己也是一場災難。”

“災難?”秦朝眉一挑。

“你是不是以為老師危言聳聽,那你知道高陽春是怎麼走的?”郭敘真沉聲,“這天龍寺有些東西可以隨意,可有一些,是不能亂的,你弄出這麼個'性惡論',不管是否正確,至少有一點,道德上便給予了他人攻詰的漏洞。認為是你本身思想有污,才會想到合這性本惡,若是平常也罷,可這個時候。”

“這個時候是你爭頭領位置之時。”

“海峰,老師今天來,不是和你爭,而是給你兩條建議。”

“其一,趕緊寫《請罪書》,對'性惡'之事作檢討,遞交皇上。”郭敘真厲聲道。

“請罪書?”秦朝嘴都張開了。

“老師。不過論證'性本惡'而已,若這都扯上本身品德了,那我也沒辦法,請罪書就不必了吧。”

“不必?”郭敘真冷瞪著秦朝。 “你不知道現在整個武道院一個個除了你們小輩外,人人看你眼紅,就等著你出錯,你這一次出紕漏,他們豈能不像瘋狗一樣咬上來?”

“老師,我相信聖上。區區臺諫官的彈劾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秦朝連說道。

“太天真了,你這一次弄出的'性本惡',如果傳出去影響之大,不是我大理一國,而是整個天下,整個天下之勢,豈是聖上能承擔得了的?恐怕聖上此時也在大發雷霆,巴不得那些人彈劾。”

“這事老師可以詢問聖上,我相信聖上絕不可能像老師所說。”秦朝明白,保定帝如果不知天象感應,因為怕秦朝所出成果有不知名的錯漏,也許會像郭敘真所說,可是……從憐妙玉口中,秦朝知道保定帝一定知道自己這一次所合成的性本惡是正確的,自然不會亂來。

郭敘真瞪著秦朝,鬍子都氣得翹了起來。

“老夫自會請教聖上,可那是另外一回事,如今你的《請罪書》越快越好,難道你真想被趕出天龍寺?你不怕丟臉,老夫丟不起這個人。”

秦朝不為所動,輕聲道:“還未請教老師第二條建議是?”

“你……你……”郭敘真瞪著秦朝,許久哼了聲,“老夫是為了你好,這才逼你,你小小年紀,為何總這麼固持。”

“這第二條?”秦朝說道。

“第二條很簡單,現在去武道院,以錯漏為名義收回今天發表的成果。”郭敘真冷聲道。

“收回?”

秦朝無語。 “老師,這弟子更加辦不到。”

“現在老師讓你收回,你還有些面子,若是被弄得滿城風雲。”郭敘真幾乎是吼著道,“所有武道院人人逼迫灰溜溜的打入死牢,那才是丟大了。”

“老師,你是覺得學生性本惡合長生訣其中有錯誤?”秦朝沉聲。

郭敘真眉一挑:“這還用說?”

“若不是錯的?”秦朝說道。

“性本善與性本惡是對立的,有你無我,你的意思是性本善錯了?”郭敘真冷聲譏笑,“千年來人人認可的性本善錯了?你比董仲舒更偉大,更正確?”

“弟子並不認為我比董仲舒偉大正確,可假如弟子的是正確的,那豈不是損失太大?”

“越合大道,越合長生訣,倘若你是正確的,天下便沒救了,你還堅持?”郭敘真瞪著秦朝,董仲舒合性本善在有著道問集前提下,都用了五年時間,而秦朝什麼都沒有隻是區區半年便成功。

“半年成功,如此趕時間,豈能不出錯,除非你不是人,是神。”郭敘真冷冷看著秦朝,這一刻眼中的失望沮喪濃得化不開。

“孩子,你要知道老師一切都是為你好。老師讓你收回,你其實沒多少損失,因為,你既然已經發了這個。他們終歸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終歸要對你的成果進行更加深層次,更徹底的驗證,雖然他們是驗證你這成果是錯誤的,可如果你是正確的。也會被驗證出來,所以……”郭敘真的聲音有一絲疲憊,“老師真的希望你聽老師一句,因為老師不希望你這樣的好苗子,走入歧途。”

“可是……”

秦朝沉默,整個屋子一片安靜,郭敘真、袁明德、照真人都看著秦朝,臉上都是期盼。

“老師……”

秦朝剛要再次拒絕,可眼神一對上郭敘真的眼睛,心中便是一顫。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期盼關切……

“我同意!”

艱難的吐出三個字,秦朝心中感覺更加沉甸甸的難受,彷彿被壓著一坐山似的喘不過氣來。

“好,好孩子!”

郭敘真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長長喘了一口氣。

“海峰,老師不會害你的,你和老師是站在同一條船上,你出成績也是老師的光榮,老師又豈會不為你著想。這一次……你趕緊去天龍寺觀音閣申請收回。”

秦朝沉默,到了這時能說什麼。

“海峰。”照真人看向秦朝,“你不用擔心,對的錯不了。錯的也對不了,你發表的內容,我想很快整個武道院都會來弄清楚,畢竟性本惡不是小事,必須得弄明白,倘若事後證明確實是你對的。你也沒多大損失。”

“你還年輕,建功立業的機會有的是,而且你的能力,袁大哥是很相信的。”袁明德也說道。

……

郭敘真、照真人、袁明德又安慰了秦朝一陣,這才帶著既愁又苦複雜的神色離去。

“沒有損失?”

秦朝捏著拳頭,離聖旨頒發半年之期只剩下很短的時間,如果收回成果,首領之位自然便沒秦朝的份了。 而且對性本惡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就是怕人說他們思想齷齪,會不會組成團隊來驗證秦朝這次成果還很難說。

“老師應該是怕會出現各種不可收拾的情況,可是……”

秦朝眼神冰冷,無論出現多麼大的波動,甚至遠遠超過當年董仲舒之事,可一旦驗證之後,真相出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所以秦朝本來想的是不怕事情鬧大,就怕事情鬧不大,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名聲傳不出大理城。

可一看到郭敘真擔憂的眼神。

“這次的成果是必須的,若是天龍寺不行,大不了老子印刷成冊,滿天下亂發。”秦朝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印刷成冊,滿天下發,那造成的後果……

想想秦朝都感覺激動。

“盛朝,這郭敘真做得也太過了點。”郭媛媛推門而入,擔憂的看了眼秦朝,“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你的成果若是這裡不通過,大不了我給弄到花間派去,還有憐妙玉,她們陰癸派怕是也很想讓那東西散佈天下。”

“嗯。”

“至於那把虎皮椅。”郭媛媛咬牙,“可惜我這裡慢了點,不然……”

“那天來臨之前,我會把'星部天狼字1299'拿去觀音閣評鑑。”秦朝沉聲,瞥了郭媛媛一眼,“我現在就去天龍寺申請收回。”

“上次選方向時,一是'性本惡',另外則是'性本空',無善無惡,這比'性本惡'還讓人難以接受,本來沒打算。”走在小路上,秦朝心中打定主意,“那麼接下來就開始吧,如果能在半年之期前成功最好。”

很快觀音閣中。

“長老,我想申請收回今天發表的東西。”秦朝向鑑經長老恭敬道。

“收回?”

滿臉皺眉的老僧人和藹看著秦朝,約過了十多個呼吸才輕聲道:“孩子,你不再考慮了?”

“晚輩決心已定。”

“那好。”鑑經長老微微點頭,“老夫同意你的請求。”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25
第二十一章我不認為有錯


武經庫中靜悄悄的,最深處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正就燈夜讀。

“對了,段海峰的冊子現在應該沒人觀看了吧。”王琛放下手中書,秦朝初入武道院,所建的太極社和衡派、話派比鄰而居,天蘆院中,太極社居西,衡派居北,話派居東。 後來太極社人員太多,衡派和話派便讓出了自己住處,老者就是衡派的為首者。

“這小兄弟和我也算是老鄰居,他的成果不可不看。”王琛微笑著將手書本塞回書架,他所在的衡派雖然很得秦朝誇讚,可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大成就,因此王琛比任何人都勤奮,這夜裡他都是在武經庫中看書,思索。

王琛走到武經庫最外圍門口第一個架子處。

“嗯?”王琛一愣。

“冊子不在?”

“這冊子是不准現在帶出武經庫的,而這武經庫中此刻只有我一人在,不可能有其他人拿著看,那麼……”王琛又找了一會依然沒發現秦朝的冊子,他忽然一顫,眼裡瞪大,“難道,他申請收回了?”除了收回冊子不可能莫名消失,可收回? 這是五百年難遇一次的。

“呼!”

王琛連沖出武經庫。

“守經長老。”

武經庫入口一老和尚睜開朦朧睡眼,也不擦口角的涎液,瞥了王琛一眼:“琛小子,這大半夜的你大呼小叫什麼?”

“守經長老,我想問一下今天剛發表成果的那本冊子哪裡去了?”

“被那小娃娃申請收回了。”老和尚有氣無力道。

“真收回了?”王琛愕然半響,心情忽然複雜起來,和秦朝共處一院日子有兩三年。 秦朝對他們衡派很是敬重,因此他對秦朝這小少年還是很看好的,這一次他也是不多的對秦朝出了成果真心祝賀的人。

老和尚又瞥了王琛一眼。

“琛小子,你不用多想,那冊子有價值哩。用不了多久還會回來的。”老和尚聲音帶著莫名意味。

“還會回來?”王琛眨著眼,心中滿是疑惑。

很快一夜過去。

經過一夜的消化,一些武道院的老人開始接受了秦朝這個少年人後來居上的事實,而一旦接受,一些行動便展開了。

秦朝在大理城內的宅院一大早就被很多人踏破了。

文華路,人來人往。

“韓娘子呀。看您這身打扮,又是為誰家少年朗牽媒?”

“大人物。哈哈,我韓娘子今日可是為兩個大人物辦事。”打扮得艷麗的三十多歲婦人,甩著屁股一扭一扭,滿臉喜氣的走在大街上。 在路旁要了一份過橋米線,韓娘子邊吃腦中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還沒過未時,便有人請她去莊府。

“莊恃己老爺子那可是大人物呀,他居然親自和我說話。”天龍寺武道院的老人請韓娘子去只有一個目的,嫁女。

“莊老爺子家那個十三娘子,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又嫻靜端莊。莊老爺子看上了段海峰公子,眼光倒是沒錯,而這兩人也是門當戶對。”韓娘子瞇著眼。 平日說媒往往要睜眼說瞎話,可這一樁,無論男女只要說出實話便已經是條件頂天了,對這一樁媒,她很有信心。

沒多久富貴路口。

“段公子的住處就是這條街上。”韓娘子扭著腰肢轉過街道口,忽然一怔。 富貴街上,三四百米外的左邊道上。 擺著一頂頂的轎子,這麼一眼看去至少有七八十頂。

“莫不是哪位大官人辦酒席?”韓娘子連要走進富貴街。

“咦?這不是韓娘子麼?”旁邊茶樓裡。 一青衣文士優雅渡出。

“是何老爺呀,韓娘子給您老行禮了!”韓娘子連恭敬行禮。

“韓娘子,我記得你是個牽線搭橋,靠嘴皮子吃飯的媒婆,今日來這富貴街又是為哪家少年公子哥說親?”何善政笑問道。 “哎唷,何老爺,小女子今日要說親的這兩位,那可真是金童玉女,一個文曲星降世,一個是七仙女下凡。”韓娘子笑得眼睛彎成線,妖聲妖氣說道,“您老聰明,倒是猜猜男方會是哪一位?”

“文曲星下凡?”何善政看向一個方向。 “韓娘子,這天下要說文曲星下凡,還真有一個能當得了,你說的莫非是段公子?”“不愧是何老爺。”韓娘子拇指豎著,笑成一朵花道,“何老爺也是文曲星下凡,您猜得沒錯,我這正是給段海峰公子說親,女方是莊老爺家的十三娘子。”

“莊老爺?”

“莊恃己老爺子。”韓娘子連說道。 “是他,這老小子倒是捨得下本。”何善政眼裡露出絲異色,“他家十三娘可是頂呱呱的好人才,相貌才德俱全,這老小子動作倒是……”何善政自言自語著往前走去。

“何老爺。”韓娘子連叫道,“請問今日是哪位貴人辦酒席,這轎子都擺滿整條街了。”

“哪位貴人?”何善政轉頭瞇著眼一笑,“韓娘子,你這次可有得等了,這些轎子可不是去別家的,都是找段海峰公子的。”何善政說完大步往前走。

“段海峰公子?”

韓娘子眼睛瞪得老大,她做為大理城屬一屬二的媒婆,眼力勁是很好的。

“這些轎子,這一頂是劉老爺子的,那是易老爺,那個是王老爺,沈老爺……”街上擺著的轎子主人一個個在朝庭都掛有官職,天龍寺也是極有地位的。 “這麼多老爺都來拜見段海峰公子?”韓娘子搖了搖頭,這才邁步走去。

……

秦朝宅院,那大院子中此刻聚集著百多人。

“老何,你倒是悠閒,這太陽老高了才到。”胡尋鶴衝著進門的何善政笑道。 秦朝既然發表了成果,那上位之事便如板上釘釘,不可能再改了,既然打壓不下,那自然就得結交。 至少做做樣子是必須的。

武道院向來是出了成績便要擺酒席慶祝的。

何善政,胡尋鶴等一個個前來道賀也是老規矩,更何況眾人也有些其他打算。

“怎麼,人家主人都沒意見,尋鶴你有意見?”何善政說著,四顧打量著大堂。 忽然微微皺眉,“老胡,怎麼大家都在這閒聊,卻不見段海峰兄弟?也不見擺茶果點心?”整個大堂此時全都是武道院的老熟人,除此外根本就沒見其他人。 “老何。”胡尋鶴笑道。 “你難道忘了,除了這里外,海峰兄弟在大理城外還買了房。”何善政恍然,秦朝閉關時幾乎一直沒在大理城內出現,便傳出他隱居山野,這事何善政也是聽說了的。

一個小時後。

“實在抱歉。”秦朝從門外大步衝進,一入門便連連向眾人作揖。 “哈哈,主人總算到了。道歉沒用,得罰酒三壇……”一眾人打趣著,個個滿面春風。

行禮道歉吩咐請來的僕人重新上茶後。

“各位前輩。”秦朝忽然提高聲音。 “各位來給我道賀,實在是感激不盡,不過此事臨時出了意外,這一次酒席是擺不成了。”

眾人一愣。

“我昨晚已經收回了這一次發表的成果。”秦朝聲音迴盪在大堂中。

“收回了?”

四周一片寂靜。

秦朝出了成績,他們雖然一開始心中酸溜溜的,有些人心中暗自沮咒也是有的。 可是從來沒想過秦朝會收回這成績,要知道這成績可不僅僅是成績。 還表示著各種名聲,地位。 資歷……這好處就如跳龍門一樣。

“海峰兄弟,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聲音響起,真要說起來,這種發表了成績而後收回的事例,天龍寺歷史上也只發生過兩次。

“陳前輩,我也希望是開玩笑,可是,這是真的。”秦朝沉聲。

“那為何?可是其中有錯漏?”陳思遠眼中閃過一道光,連詢問,天龍寺歷史上兩次回收,都是因為有錯誤。 “對呀,是否有錯?”一個個也都看著秦朝,眼神怪異。

秦朝沉默,片刻後。

“我不認為有錯誤。”秦朝說道。

“沒錯誤?”

眾人一愣,很快一片嘩然,沒有錯,為何要收回? 完全不合道理。

很多人悄然對視:“這段海峰不認為有錯誤,卻又收回,難道是……怕了我們,不想當那個頭領之位?”

“海峰兄弟真是義薄雲天!”

“海峰兄弟果然講義氣!”

……

聲音接連響起,一些人語氣至誠,甚至有些人臉孔都有些發紅。

“這些人應該是誤會了。”秦朝眉一挑。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那成果表敘的內容,不然不會這樣,嗯,還是趕緊離開。”秦朝思緒間,連又作著揖,“各位前輩,實在是海峰的錯,今天本想捨命陪君子,不過海峰還有要事……”

“這些人若是知道我寫的是顛覆主流的'性本惡',怕是得鬧起來……。”秦朝斟酌著用詞,想著脫身而去。

角落裡坐著一六十多歲的老頭,看著秦朝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老人眼裡都是笑。

“這段海峰既然敢發表,怎麼又收回了?真的只是用來敲山震虎,亮一下劍,然而後再收回,向眾人示好收買人心?”劉詠嘆心中冷哼,他和秦朝同處一院子兩年左右,自然知道秦朝的個性之強,絕不是輕易退縮寧可自己吃虧的老好人。

“對了,昨天先看到內容的是袁明德和照真人,應該是他們弄的名堂,不過……這性惡論既然已經出世,這等大好事,豈能就這麼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劉詠嘆捋著鬍鬚,光腳不怕穿鞋的,作為冷清至極的話派,他可沒什麼好怕的,反而期望性惡論的事鬧得越大越好。

“諸位,老夫倒是知道段海峰小兄弟為何收回成果。”劉詠嘆內力驅動的聲音響起。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26
第二十二章你對得起老師麼?


“哦?”

一雙雙眼睛看向劉詠嘆。

秦朝也看過去,只見劉詠嘆正笑瞇瞇的看了過來。

“看來劉大哥是真的知道,不過……雖然我希望性惡論越鬧大越好,鬧大了才能驗證出對錯,可是吵架這種事,沒必要親自摻和進去……”秦朝移動著腳,往門口退去。 “段兄弟,哪裡走?”劉詠嘆高叫道。 “這劉詠嘆。”秦朝苦笑。

“老劉,你真知道?有什麼隱秘麼,快說!”一些人催促。

劉詠嘆面色一肅。 “因為他將某一個不可能的東西合成功了,那就是'人性本惡'。”

性本惡?

一個個臉色大變,人性的探討是中原文化圈中最為核心的一部份,其實不止東方,西方,整個世界此時人性探討也是最大,永恆的主題。 獨尊儒術之前,性善還是惡一直都是學者最為喜歡爭論探討的。 可性善合長生訣成功,便如給這個論題打下了蓋棺定論,即便偶有零星爭討,也掀不起浪花。

“老劉,你確信自己看了段海峰的冊子內容?”壓抑而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雙雙眼睛如狼似虎的盯著劉詠嘆,彷彿要吃人般。

劉詠嘆面無表情,微一點頭:“這種重要之事,若非親眼所見,劉某豈敢在大家面前說起!”

整個四周沒一人說話,而後拉風箱般喘氣聲響起。

劉詠嘆透露的消息太驚人,很多人腦中都陷入了一片迷茫,這時——

“段海峰!”彷彿受傷野獸般低沉的聲音響起,很多人茫然看過去。 只見唐甄通紅著雙眼一步步走向秦朝。 “段海峰,我問你,劉前輩說的,可是真的?”唐甄瞪著秦朝,依然一步步走過去。

秦朝眉一皺。 “這唐甄是老師孟派一脈的,和郭師感情很深。”秦朝感覺到唐甄很有些不對勁。

“沒錯,劉老所言我承認。”秦朝說道。

“承認,那好,我問你,人性是本善。還是本惡?”唐甄走到了秦朝身前,喘著氣吼道。 “唐大哥,我認為人性還是……”秦朝正說道。 “呼!”一個巴掌向著秦朝右臉狠狠抽了過去。 “嗯?”秦朝連一伸手抓住唐甄抽來的手。

“去你的性本惡?我問你……”唐甄吼道,“你對得起老師嗎?對得起我們孟派嗎?”

“唐兄,你冷靜點。”秦朝沉聲。

“去你媽的冷靜。郭聖人一直以你為榮,每次在我們面前說起你便滿臉得意和榮光,他兒子拜你為師,他處處維護你,這一次跪諫之事,整個武道院都反對你,可他沒反對,他處處為你說好話。處處勸朋友,為了這事不知操碎了多少心,這就是你的報答?”

“老師的事也許我有些……”秦朝說道。

“呸!”唐甄一口唾沫吐向秦朝。 “你沒資格叫郭聖人老師,狗娘養的,你跟著老師這麼久,我不信你不知道,郭師最看重的就是孟子的人性本善?”

“為什麼?”

“老子問你為什麼,是老師對不住你?”

“唐兄。我追求的是真理……”秦朝說道。

“真理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炫耀,就是懷恨在心。自高自大,以為一切都是生而知之,老師沒教你多少,卻佔著一個老師的名頭,壓得你心裡不舒服,所以想踢開老師這座山,要做天生英雄……”

秦朝臉色難看了。

唐甄現在完全就是失去了理智在上綱上線,以前秦朝一直都很喜歡唐甄,和他感情也很好,可唐甄當著百多人的面這樣,秦朝心中不由也火起。

“唐兄,你嘴上最好放尊重點。”

“怎麼,點到你的痛處了?心虛了?哈哈……人在做,天在看,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心裡的齷齪被我……”

“啪!”秦朝一揚手,直接點了唐甄的穴位。 “唐兄,我段海峰做事向來問心無愧,你若是探討學問,我歡迎,可這樣血口噴人,可別怪我不客氣。”秦朝雙眼透著殺氣,狠狠盯著唐甄。 這時四周眾人也反應過來。 “唐甄,住口吧。”“海峰兄弟,我問你,你那冊子中真的沒錯?”

整個大堂一下子轟鬧了起來。

“嗖!”一道身影沖向秦朝。 “我問你,既然人性本惡,那善又是怎麼來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惡因,豈能結出善果?”“哈哈!”一老者扯著嗓子叫了起,“荒謬,荒謬,人與畜生區別就在於人性本善,獸性本惡,若性本惡,那人與禽獸有何區別?”

“性本善錯了麼?”

“你要告訴我們,千年以來,我們一直都在錯誤中?”一個個吼叫著,一些直接向著秦朝喝叫著讓秦朝回答。

可是也有一些人皺著眉陷入思索。

“性本惡,真的合成長生訣了?”“段海峰,你那冊子中真沒有錯?”這些直接詢問秦朝的人眼裡有的都有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

秦朝瞪了遠處笑瞇瞇看戲的劉詠嘆。 “各位,我段海峰敢保證性本惡能合成長生訣,我收回的根本沒錯。”這話一出,有三成人興奮起來。

“我就一直覺得人性中是有惡的成份,惡結不出善,可善又何嘗能結出惡,為何人世間會如此醜陋?人之為惡,兇殘更甚禽獸,禽獸尚是為了生存,人類行惡,卻是為了開心,為了復仇,為了討人歡心,為了心中的變態快感……”

“放屁放屁,善中出現惡,譬如花果受風雨摧殘,長成了歪瓜劣棗。可惡中結出善,這又何解釋?……”

“你這麼贊同禽獸,我問你,讓你去教獅虎豺狼仁義道德,能教會麼?……”

……

一開始很多對著秦朝。 可秦朝閉目不說話,整個大堂便一個個捋著袖子,扯著嗓子,面紅耳赤的相互爭吵起來,爭吵。 看戲,獨自思索……還有一些則是眼珠子四轉的悄悄退出。

富貴街不遠處一座豪華府邸。

內院中,聞士達正指點著孫兒學問,他這孫兒'聞愛德'原本資質平平,和郭敘真家的郭奮發一樣不喜讀書,可是進了太極社。 便脫胎換骨了一樣,對這聞士達是很感激秦朝的。

“愛德,這本書你的理解已經夠了,剩下的就不是爺爺能教的了。”

聞士達很是感慨,自家這孫兒才入太極社多久。 如今攻讀詩書的資質都比得上自己當年。

“這段海峰能把這種東西拿出來,為師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光這些便能讓他在丹青上留下大大一筆濃墨了。”聞士達說道。

旁邊聞愛德放下書一笑:“爺爺,既然你這麼看重他,為何還要組織跪諫,反對他,枉做了小人?”

聞士達臉色黯然沉默。

“愛德,你要記住。人活一世,不是踩人上位,就是被人踩。”

“踩著人才能上去?”聞愛德皺眉。 “這麼說,爺爺認為人性本惡?”他可知道聞士達是儒家理論的忠實信念者。 聞士達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怎麼想,性本善那是張皮,狼要吃羊,聰明的都要披上一張羊皮,只有傻狼才這麼*裸的衝進羊群。愛德,爺爺不是教你做壞人。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爺爺反對段海峰。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好了,你自己看書吧。”

“嗯。”聞愛德收回目光。

“愛德這種人通過培養都能成為神童,段海峰能有這成績,也定是這些培養手段的功勞,應該是段海峰幼年被高人培養。”

“不過段海峰做得最錯的就是愛出風頭,成立了太極社,把這些好寶貝全部扔了出來。”

“不扔出來之前,他是人人敬仰的神童。”

“扔出來之後,他也就是無數神童中稍微強壯一點的而已。”

“如今大夥兒都知道他的培養方法,那我們便能拋開他太極社,用那些方法培養更多的神童,只要我聞士達有了源源不斷的神童幫助,武道上的成果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有了這個,為何還要捧他上位,而不是自己當扛把了。”

“段海峰比太極社其他人厲害一點,也不過是愛德他們接受那種手段的培養多了十多年而已。”

狡兔死,走狗烹。

聞士達眼中,整個武道院大多人眼中,秦朝的價值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

“老爺,剛才胡尋鶴送來一封信,聲明要交予老爺。”一僕人走了進來。 “他走了麼?”聞士達接過信。 “已經離開了。”“你下去吧。”聞士達擺了擺手,那僕人連出了房。

“收回,性本惡?居然有這樣?”聞士達看著手中的信紙,懵了一下後,臉上開始泛起紅光。

“爺爺?”聞愛德連看過來。

“哈哈,好事,大好事。”聞士達將信遞了過去,聞愛德連接過,只掃了一眼,眼睛便瞪大了。 “段海峰他合成的是'性本惡'這一條?”聞愛德驚訝道,連看向聞士達,“爺爺,他為什麼要收回?”

“這還用說,無非是犯了他老師郭敘真的忌諱,這孩子還是有些顧忌的。”

“那爺爺您……”

“這事得炒起來,不能這麼算了,得舉行'九合會'。”

聞愛德眼睛一亮,他知道'九合'是對長生訣成果的一種正確率更高的高級驗證手段,比普通的驗證過程更為複雜繁蕪,每每驗證都要九名以上的人員一起驗證,通常是用來驗證爭議性比較大的成果,或者比較兩種不同的武道成果誰優誰劣,當然比之'九合'更高的還有'百合''千合''萬合'……

“爺爺,這有必要么?”

“有必要,因為人人都想知道,人倒底是善還是惡?爺爺也想知道。”聞士達冷著臉。

秦朝合的長生訣是性本惡,而且秦朝在百人道賀的場面上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所合長生訣有任何錯誤遺漏。

性本善和性本惡是完全不兩立,有你無我的,到底哪一個是正確的?

風暴在武道院中刮起。
vince8116004 發表於 2016-10-15 02:28
第二十三章做妾也不是不行


雨濛蒙,洱海邊的宅院中。

茗香四溢。

秦朝看著來訪的李士奇,李士奇這人秦朝一直比較看重,不為別的,就為他是法家一脈在天龍寺的傳人,佛道儒諸子百家中,法家思想最為古老,最早可追溯到夏商時期,至戰國末韓非子時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涉及面之廣觸及到了社會改革、法學、經濟、金融、貨幣、國際貿易、行政管理、組織理論、社會科學、運籌學等等。

當年秦以法家治國不是沒緣由的。

而之後歷朝歷代治國任何一個學派都可完全拋棄,唯獨法不能完全拋棄,所以講究外聖內王,這個聖是儒家,這個王即法家。

“段兄弟,你的學識應該知道我法家一脈,最開始的思想基礎便是人性本惡。”李士奇看著秦朝,眼神中都是欣賞。

對於性本善這一說,諸多門派中最為反感的是法家。

法家的基石便是人性本惡,換掉了這個基石的法家,其效用已經十不足一。

可是——

儘管正宗法家傳人都認為人性應該是本惡,可是沒人敢對於這一條作出長生訣上的證明,一是學識不夠,可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敢。

董仲舒已經論證人性本善是正確的。

有這權威在。

再去做人性本惡的論證完全是空耗精力時間,他們法家一脈其他事情尚且忙不過來,誰還會傻到去論證明知是錯誤的猜想?

“明知是錯的,還敢去懷疑,還能親自動手去論證,不怕數十年,一生的精力白白耗掉,這是什麼樣的變態和瘋狂?”李士奇眼神帶著一絲異芒,顯然秦朝不是精神病,腦子進水了的傻子,那麼——

瘋子!

對自己自戀到變態的自信!

對一切聖賢。 權威,無論多大的名氣,都是**裸的藐視,只有這樣的唯我獨尊心態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

李士奇是高壽的老人。 一生閱過無數人。

這種不迷信權威的人,他當然知道有多希有。

“這段海峰如今的成就可以見到,可是以後呢?”李士奇看著秦朝,心中總覺得眼前的少年彷彿披上了一層迷霧。

“老夫這次來,只一件事。就是向段兄弟借一樣東西。”李士奇說道,上一次勸說秦朝,他賣弄口才,結果被秦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一次李士奇來之前也想通了,以秦朝的聰明,根本不必在他面前耍手段,直接開門見山反而是最好的。

“李老想藉的是我昨天在武道院收回的那本冊子吧?”秦朝說道。

“段兄弟果然一點就透,性本惡是古時法家的根基,於我非常重要。還希望段兄弟成全。”李士奇眼神誠懇的看著秦朝,心中有一絲緊張,秦朝把成果拿去觀音閣評鑑,觀音閣其實已經有備份,可根本不給予李士奇觀看。

“我答應了老師才收回的,若是給你拿去……”秦朝一臉為難。

“實不瞞段兄,這事並非我李士奇個人行動,也是得到了半數以上武道院老人的同意的,而且你師傅那裡我也打了招呼。”李士奇伸手掏出一封信,往秦朝桌前一放。 “這是你老師郭聖人給你的信,你且看看。”

“老師的信。”秦朝連恭敬拿起,打開只看了幾眼,便收好置於一旁。 微笑道,“既然老師發話了,自然要給李老,李老稍候。”

很快李士奇從秦朝宅院出來。

“這段海峰也是個老油條,面色看不出一點悲喜。”李士奇瞇著眼,眼裡都是興奮。

“我法家的精粹在於人性本惡。在於從性本惡中推出的'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思想,可是……”如果不是秦二世而亡,讓後來王朝對法家心存顧忌,如果不是董仲舒在長生訣上論證了性本善,法家豈能混到這地步?

“外聖內王,如今我法家要想生存,只能被改造成儒家之法。”

儒家之法是什麼樣的法,是以性本善為基礎推衍出的'刑不上士大夫,禮不下庶民',權位越高,法度約束反而越少,因為官員是'父母'官,因為皇權天授。 這樣的法讓李士奇這樣真正的法家弟子感到憤怒和無奈,可又能怎樣?

法家的基礎人性學思想性本惡是錯誤的,所以必須接受正確的改造。

“只要……只要這性本惡的長生訣論證沒有錯誤,那我法家說不定能就此崛起,重現漢之前的輝煌,甚至獲得高於儒家的地位,而我也能因此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筆……”李士奇眼中充滿了憧憬。

李士奇一回府便召集了武道院中所有法家一脈,對這冊子研究起來,同時請人將冊子大量抄寫,大量派發,特別是發給那些思想上貼近性本惡的門派。

法家在行動。

儒、墨、佛、道……一家家也不甘落後。

“這段海峰,當真是可惡,竟敢拿我儒家的人性論基礎開刀,絕不能這樣輕易放過。”臥室中,儒家梅時著對著妻子沉聲說道。

“不作死,不會死,竟然用這個合長生訣,雖然你已經收回了,可是覆水難收,豈是說收回就可以躲過的?”佛家何易自語著。

“性善性惡,同時都能夠合成長生訣?倒底是怎麼回事,那段海峰死不承認自己論證有錯漏,此事不弄個清楚明白,我將寢食難安。”道家李始純對著陳明道笑說道。

……

各種想法理由,一個個都行動起來,郭敘真也無法阻止眾人。

一天后。

武道院大廳堂中,三十多名老者齊聚一堂。

“諸位,我手中便是那天段海峰成果的副本,我請人抄寫了三十六份,等下發到大家手中,諸位先簡單驗證一番,而後再說其他,嗯?……”李士奇朗聲說著,忽然眉一皺,“莊老頭怎麼不在?”

“莊恃己麼。這老頭子怕是不好意思來了。”一人高聲道,頓時整個大堂很多老者都會心微笑起來,這一場大會看似是要論證性本惡的對錯,可對大部份人來說其實是批判。

“一個道問集要弄出來。最短也要一年,長者十數年,段海峰半年時間……連道問集到合長生訣都完成了,豈能沒錯,一定是有錯漏才收回。”很多老人和郭敘真是一樣的想法。 既佩服秦朝速度,又懷疑成果的正確性。

“這莊恃己是太勢利了,段海峰那裡一發表成果,他便如聞了腥的貓一樣,巴巴的貼上去,要嫁女兒給他,誰知段海峰發表的成果是錯誤的,這下好看了……”很多老人笑瞇瞇的。

李士奇皺著眉:“這種會不能缺了莊老頭,老王,你腿腳快。麻煩你去叫他一下。”

……

大理城莊府上。

“那個段海峰也真是的,虧我們先前還想把十三娘嫁給他。”

“如今爹下不了台,外面那些老人一個個見到我們,便是笑著恭喜我們釣了金龜婿,可那語氣,分明是笑話我們太勢利,搶相太難看,結果……”

“不說那些人,現在十三娘在屋子裡哭哭泣泣的,說是都沒臉出外見人了。”三四個青年男女議論著。

“胡鬧!”一聲威嚴的聲音響起。 只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背手虎著臉走了進來。

“爹!”眾青年連叫道。

“你們幾個是不是認為爹這次吃了虧?”莊恃己冷聲道,“無知,段海峰那人只有十三娘配不上他,沒有他配不上十三娘。爹​​要把十三娘嫁給他,是為了十三娘好,就算沒有這一次也一樣會派韓娘子去說親,這一次要說錯,也只是運氣壞了點,嗯?”莊恃己看向身後。

“爹。剛才韓娘子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小跑著衝過來,滿臉喜色,“韓娘子說那個段海峰已經有了正室,所以對我們十三娘只能婉言謝絕,爹,這是好事呀,我們正愁如何退了這門婚事……”

“有了正室。”莊恃己長吁一口氣,臉色和緩下來,“這倒是真不巧。”又一瞪房中眾青年,“只能說十三娘沒那個命了,記住,以後到了外面,不要說段海峰的壞話,這一次出成果,不說別的,就他敢合性本惡這一點,這不迷信權威的膽量就不是你們能有的,更何況,半年時間能拿出東西來,即便有錯也是旁人萬萬做不到的,咦,信鴿?”

外面一隻信鴿扑騰著飛向這邊窗子。

“海威大人的來信?”

莊恃己連走過去接住鴿子,從鴿腿上拿起一個紙捲,放開鴿子後,莊恃己連展開,眼一落到紙捲上,便是一愣。

“先天高手護衛段海峰?”

“發現魔門第一門派高手出現在段海峰身旁,而且已有數日,看樣子是護衛段海峰。”

莊恃己一顆心扑騰扑騰狂跳了起來,他可是知道普通江湖之上還有一個先天江湖的,那先天江湖便是控制著整個天下的幕後力量,連皇上都唯命是從,不敢得罪。

“段海峰那人得到了先天門派的暗中保護,這……這也……”莊恃己反复看著手中紙條,這張紙條上面的字跡絕對是那個人的沒錯,那這條消息所說就不會有假。

“爹。韓娘子還等您的回話哩。”聲音響起。

莊恃己醒悟過來,轉頭瞪了兒子一眼:“去,你跟韓娘子說,段海峰有正室不要緊,如果可以,我家十三娘做妾也不是不行的。”

“什麼?”

屋子裡一個個青年男女完全愣住了。

“去吧,為父還要去武道院參加會議。”莊恃己將紙條揉成粉末,笑瞇瞇的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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