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唐遠征軍 作者:好大一隻鳥(已完成)

 
Babcorn 2016-5-18 11:23: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4 753839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5
30.第30章 .迎親射燈
  

    「香夜弄紅燭,粉妝點眉膚。紅批霞冠媚,但行百年途!」

    這詩明顯是蜀王幕僚寫的,不過看李愔那搖頭晃腦的風騷模樣,就跟他自己做的一般,倒是引得送親隊伍一眾年輕賓客跟著嘻哈喝彩,帶動著圍觀群眾也跟著叫好起來,那時候老百姓也沒有多少文化,人說好就好唄。

    長孫府門口倒是弄得一片熱鬧,不過李愔搖頭晃腦了半天,緊閉的大門還是關得死死的,連著招呼的人都沒有,不單李捷望向緊閉的大門眼睛眯了起來,就連作為主婚人的英國公李績臉色也變得很難堪。

    不說他剛剛收了李捷的好處,那人錢財就得與人消災,單單作為主婚人,迎親要是都沒迎到手,對於老陰鬼自己的名望也是一大打擊,到頭來可能兩面不是人,皺著眉頭,李績就要上前高喝,還好這時候,順著梯子,長孫福那張顫微微的老臉探了出來,對著牆外高喊道。

    「外面的新姑爺聽著,我們家小姐說了,長孫家書香門第,入門的催妝詩需要姑爺你自己做,不成音律不讓進門!」

    這話一出,李績當即又好氣又無奈,不說傳聞長孫小姐不願意嫁給朔王,估計這是長孫老狐狸的主意,單單從長孫姓氏別部起家時候靠的就是武功,什麼時候成了書香門第了,不過這下棘手了,李捷可是瞎胡鬧很出名,就連不學無術的蜀王李愔起碼都編過幾首歪詩,可從來沒見過他做過詩,為難的想了想,李績就悄悄靠到了李捷的身邊小聲說道。

    「賢侄,我作,你讀!」

    「那倒不用,一首詩而已。」李捷倒是很有自信的搖了搖頭信步走上了前,來之前他就沒想過這一趟能順利,長孫老狐狸能不為難他才怪呢,在一片議論中也是很瀟灑的踱了七步,想了想又邁出了半步,這才很裝逼的昂頭吟誦了起來。

    「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台前作好春,不須滿面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意境,文詞都有了,而且還是從從未做過詩的李捷口中吟誦而出,當即周圍一圈人就跟見了恐龍一般目瞪口呆,就連牆上的長孫福都是微微動容,李捷這時候卻在心裡感謝著不知多少年之後的文學欣賞課老師,作為選修課,這個老師可是查的特別嚴,以至於李捷好歹受過那麼點古詩詞藝術細菌的感染,這會派上用場了。

    片刻之後,緊閉的長孫府大門終於敞開,長孫家人一個個也是披紅掛綠熱熱鬧鬧的迎了出來,剛剛變得尷尬的氣氛終於活躍了起來。

    大隊的迎親隊伍魚貫而入,雖然長孫無忌臨時把娶聘之禮轉換成了周禮,還好宮廷別的不多,就是腐儒多,來什麼禮節用什麼理解,在兩個大儒生的提醒下,李績這個英國公左驍衛大將軍都被擺弄的跟木頭人一般,行禮鞠躬,喝酒唱名誇讚,無一不是機械式的應付了過來。

    好歹是拜完了八方神明七大姑八大姨,終於到了正堂,哪怕嫁女兒,看到李捷這個姑爺長孫無忌一張老臉依舊是臭臭的昂著臉,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還好認了命了的李捷心態放得比較寬,拜一下領個黃花大閨女回家,怎麼算也不虧。

    所以哪怕長孫無忌臭著一張臉,李捷也是規規矩矩給岳父一鞠躬,走完了一個過場,讓主婚人李績也鬆了口氣,好歹迎親沒鬧出什麼幺蛾子。

    最後一步就是領著新娘回家了,儘管對於這樁婚姻不是太情緣,對於長孫織這個注定要跟著自己一輩子的女人,李捷也是好奇了起來,在伴郎李愔的引領下,跟著一幫子年少世家子弟就到了長孫織的秀樓下,不過不出意外,又吃了一個閉門羹,小樓的門也是緊緊地。

    莫非還得向後世那樣,給娘家人塞錢?還好本王爺現在不差錢了,想著,李捷就要命人把特意帶來一大堆大唐的硬通貨,絲帛搬上來,不過還沒等他命令下去,長孫無忌這一會自己匆匆忙忙就趕了過來,沒讓李捷丟個人。

    「織兒,快下來!吉時已到!」這一會,長孫無忌還真有些氣急敗壞了,從入府到現在,各種折騰為難都已經對李捷來了個遍,李捷也都忍了下來,迎親最後一處要是出了什麼幺蛾子,那就是他長孫世家的不對了,尤其是接親的對象還是皇家,丟了面子,李世民能善罷甘休嗎?

    更令長孫無忌擔憂的,長孫織可不同於他其他兒女,萬一這丫頭臨時跑路了,可就把他這個爹坑慘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織兒,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爹了!」在李捷一對年輕人詫異的目光中,拄著枴杖,長孫無忌就是一陣氣急敗壞直跺腳,還好,讓他寬了口氣的是,牆角一襲黑衣的中年人崇德還是抱著他的劍,一臉嘲諷的從角落中閃出來看著他,他在,長孫織就跑不了。

    這時候,繡樓的窗戶也終於打開,幾個長孫織的丫鬟戰戰兢兢探出了腦袋,對著臉色難看的長孫無忌哆嗦著行禮說道。「見,見過老,老爺,小姐說了,久聞朔王能文能武,今天她要見識一番,朔王殿下把斗栱的燈籠射落,她就跟殿下走。」

    順著丫鬟手指的方向,繡樓的一腳,果然栓了個大紅燈籠,接著,一個僕役彎著腰將一副弓箭送了過來,看著那幾石大弓,尤其是李捷拿著弓箭為難的樣子,長孫無忌臉色更加的難看,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門口他為難李捷可以,就算李捷最後沒做上詩篇,就算李捷禮儀出了問題,頂多讓他出個大醜,迎親還是會進行下去,可如果在這兒卡住了殼,長孫織以此為理由拒絕婚姻,那就是真和皇家槓上了。

    尤其是弓箭還不同一般,沒個十多年鍛鍊,很難掌握這種手感,還要射中十多米高外一個小小的燈籠繩,就算一般善射的世家紈褲子弟都做不到,更何況李捷似乎從來沒聽說他用過弓箭。

    「朔王,實在不行你等等,老夫親自上去把那丫頭給你帶下來。」這時候也顧不得面子了,長孫無忌自己就要去踹門,不過李捷卻有些疑惑的叫住了他。

    「岳丈不急,小婿先試試再說。」

    隨著到老狐狸著急是真是假,萬一進去接著使花招呢?更何況男人可最忌諱說不行了,那長孫無忌急得直跺腳,李捷還是搭弓引箭瞄上了牆角的燈籠,看著他的動作長孫無忌就是心頭一嘆。

    要知道長孫家善射可是出了名的,一箭雙鵰這個成語都是出於長孫無忌的父親,前隋破虜將軍長孫冕之手,一箭兩雕震懾了整個突厥,雖然長孫無忌沒有繼承這份善射,眼力起碼還是有的,看著李捷彆扭的姿勢,左手拿弓還窩的很虛,這樣要是能射中,除非老祖宗顯靈了。

    哀嘆著,就在長孫無忌想著怎麼善後時候,忽然咣的一聲炸響了,隨著李捷鬆開弓弦,袖口一陣青煙過後,撲通一下,整個簷角連著紅燈籠竟然一起掉了下來,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這一變故太過突然,就連長孫無忌都看傻了眼。

    寂靜了好一會,還是作為儐相的李愔最先傻樂著拍起手來高聲叫好。「我九弟果然神射!好!」

    「風雷弓,傳說中的風雷弓啊!」一幫子紈褲子弟也跟著咋咋忽忽的呼和了起來,被圍在歡呼的中央,李捷卻是有苦自知,現在他左手手腕都是火辣辣得生疼,怎麼也沒料到,短火銃的後座力竟然如此之大。

    不過也幸好哥們被了一手!要不還真被長孫老狐狸坑了!偷偷又把發熱的火銃塞進了袖子裡的暗囊中,李捷一甩袖子對著長孫無忌就是一鞠躬。「岳丈大人,如此可行了嗎?」

    鬍子都被拉去下了幾根,愣了好一刻,長孫無忌這才也如夢初醒的連連點頭說道。「可行可行!秀紅,倚翠,還不趕緊把小姐迎下來!」

    不用他說,上面幾個丫頭早已經如蒙大赦的縮了回去,又是片刻之後,緊閉的繡樓門打了開,披著紅蓋頭的長孫織終於出現在了李捷面前,不但長孫無忌鬆了口氣,李捷自己也是鬆了口氣,可算把這個麻煩小娘皮接到手了!

    這一次,長孫織出奇的乖巧,乖乖的按照禮節最後拜別父母,然後拉著被李捷牽著一頭的紅緞漫步出了門,跨火盆走單鞍出了門,幾個小丫頭也是忙不迭的跟在後頭,違抗了老爺的命令,留在長孫府可是找死的節奏,不過她們忘了,似乎她們為難新姑爺,把李捷同樣也得罪了。

    終於,車轎跟著迎親隊伍,緩緩離開了長孫府,望著遠去的婚車,哪怕梟雄如同長孫無忌,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對於自己這個他這個特殊的我女兒,他太瞭解她的脾氣了,這麼一走,長孫織真就會如同她說的那樣,失去了這個女兒。

    不過伴隨著悵然若失,另一種輕鬆地心情同樣躍上老狐狸的心頭。

    就在長孫老狐狸心情複雜的時候,黑衣劍客崇德卻是皺著眉頭來到了繡樓角落,捏起了那一片脫落的簷角,簷角上,支撐的木頭完全被一種怪力撕碎了,看的崇德直搖頭。

    「絕不是箭!」先是對栽在草叢裡的破甲重箭好笑的晃了晃腦袋,然後捏著木塊,崇德緊皺眉頭思索了起來,喃喃的嘟囔著。「這又是一種什麼手法?裴仁信那老東西臨死前領悟的絕學?」

    「呵,朔王,楊廣的外孫,關中大俠的弟子,有意思!」嘟囔著,崇德身形晃了晃,竟然神奇的眨眼消失在了原地,不久,迎親隊伍中長孫家陪嫁僕從多了一個黑衣中年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5
31.第31章 .洞房無花燭
  

    迎親隊伍一路敲鑼打鼓吹著樂曲,熱鬧可絲毫不亞於剛剛和親隊伍出城,雖然一直對於這次婚姻有些抗拒,不過真騎在高頭大馬上,領著婚車往回走,李捷心頭的興奮倒是怎麼也壓抑不住。

    不過這是誰的女兒,兩世為人,好歹他是娶上媳婦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頂著太陽招搖了一大圈,這才在吉時回到了崇德坊的朔王府,剛一到地方,早已經準備好的僕從立刻將大批銅錢散發了出去,門口圍著看熱鬧的人群也立刻歡呼瘋搶了起來,銅錢都是往後撒的,一下子就給迎親隊伍空出了一個位置。

    因為長孫無忌老傢伙臨時起意,弄得兩面禮儀不同,還沒等進門呢,僕從又端出了火盆,等候新娘子跨火盆出去晦氣,不過這一次長孫織依舊保持了順從,蒙著紅蓋頭有些艱難的從婚車上下來,邁向了火盆。

    沉重的吉服下,長孫織嬌笑的身軀明顯走得很艱難,尤其是腦袋上還蓋著厚厚的紅蓋頭,什麼都看不見,那種嬌弱無助終於在李捷心頭升起了一絲憐愛,也顧不上什麼禮官教導了,伸出手,他就握住了長孫織的小手。

    「跟我來。」

    情緒一直撥動著,弄得長孫織小手冰涼,冷不丁一隻溫軟的大手伸了過來,溫暖中也給長孫織心頭帶來了一抹安心,順從的聽著李捷一步步的指令,長孫織順利的跨過了第二個火盆,不過進府以後,李捷卻握的還是那麼緊,一點沒給她抽出手的機會。

    一定很多人看著吧!羞死人了!黑漆漆的蓋頭下,長孫織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沒完,黑暗下的無助,只能讓她緊緊依靠著李捷,不論前方是什麼,跟著走過去。

    其實南北朝傳到隋唐的紅蓋頭還僅僅是透明的薄薄紅紗,長孫織蓋著這麼厚的蓋頭,實在是長孫老狐狸怕她再鬧出個逃跑什麼的。

    大庭廣眾下情人手牽著手,哪怕在大唐也是件大膽的事兒,雖然能看出來是因為李捷怕長孫織摔倒,不過大廳中吃吃喝喝吹牛打屁的官員臉上依舊露出了一絲曖昧,程妖精家爺四個更是惡俗的哈哈笑出聲來。

    主位上,李世民也是笑著直搖頭,小聲對楊妃嘟囔著。「這孩子,剛開始還不願意呢,現在還不是護上了,不過這孩子很有他爹我的風範啊,想當年隋月宮中,我也是這樣牽著你的手的。」

    想著當年愛戀的荒唐,楊妃臉頰上也蒙上了點點好看的紅霜,不依的打了李世民一下,卻惹得他哈哈大笑,那種溫馨幸福也在楊妃心頭蕩漾而起,歷經隋唐兩代劇烈的變革,到現在能有個疼愛的夫君,有孝順的兒子,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呢?

    反正各種眼神注視下,李捷大大方方牽著長孫織進了禮堂,在宮廷禮儀官還有各種長輩又是一大通囉囉嗦嗦中,可算是到了最後的禮節,拜天地。

    拜天地從晉朝才剛剛升起,誰也不知道它為什麼那麼具有生命力,百多年間連皇室都遵守了這項禮儀,也許動盪的亂世中,這也是能僅僅寄託一種美好的心靈願望的唯一方法吧,在禮官的喊聲中,李捷和拉著長孫織的手一起對著大堂外叩拜了下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一拜過後,李捷還是牽著長孫織的手指引著她轉過身,看著兩個年輕人拜在自己面前,李世民倒是樂的鬍子一顫一顫的,小聲說著。「娃子,你倒是裝啊,現在捨不得鬆手了!」

    親暱的語氣讓守在一旁的魏王李泰目露出了一抹嫉妒,不過很快又再一次慶幸自己這個結盟決定,太子矜持身份,李捷的婚禮他沒來,李泰親自來了,明顯讓李世民一陣滿意的直點頭,也多博得了幾點印象分,這個收穫就讓他很滿足了。

    不提李泰心頭怎麼想的,李捷卻是被說得滿頭黑線,我要一撒手,長孫織不就摔了嗎!雖然長孫織的小手的確冰涼柔軟,讓他捨不得鬆開,但李大王絕對是正人君子!

    「夫妻對拜!」禮儀官有啦著尖細的嗓音喊出了第三聲,李捷也終於鬆開了手,和長孫織對著站在了一起,紅蓋頭下也看不出長孫織是個什麼表情,對著李捷,她就徑直的跪拜而下,李捷剛想也跟著跪拜,幸好身後的禮儀官趕緊一伸手拉住了他寬大的袖子。

    「殿下,您只需鞠躬還禮即可。」

    一提醒,李捷才反應過來,哪怕是大唐,女子位子在封建社會前所未有的高度,依舊不能和男子對等,不過看著拜在自己面前的長孫織,李捷心頭倒是別有一種成就感,就算你長孫無忌又如何?你閨女在家,還不是得聽我的!

    長孫織拜下後,李捷也是彎腰還禮,聯姻就算徹底成了,在一句送入洞房後李捷目送著長孫織玲瓏的身段去了後堂,李捷嘆息一聲,不論他願不願意,也是和長孫無忌扯上關係了,日後前途如何,他也不知道。

    「九郎,如今你也成婚,當像個大人了,再不能胡鬧了,要聽你父皇的話,幫助你父皇才對……」就在李捷想的出神時候,楊妃慈祥的開始絮叨了起來,弄得李捷連忙回過身聆聽著,手上卻悄悄打了個信號,另一頭一直羨慕看著這一切的綠珠立刻乖巧的退到了後庭。

    不一會,朔王府的一隊隊宮女就斷著各種珍饈美味上了來取代了原來的瓜子,絲竹奏樂也開始了起來,洋溢的樂曲中,下面一堆堆的官員也熱熱鬧鬧開始交流了起來,偷眼望去,程家三個惡俗貨端著酒杯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曾經吃過虧的李敬業,李業詡還有好幾個世家子弟同樣不懷好意的晃蕩著酒杯,看的李捷當即頭皮發麻了起來。

    「行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下去玩吧,父皇也不多說你什麼了。」跟著楊妃很慈祥的絮叨了一大堆,李世民終於滿意的揮了揮手,不過沒想到李捷卻是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說著。

    「父皇,兒臣年少荒唐,您在訓我兩句吧!」

    李世民:「……」

    熱鬧的婚宴一直從晌午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李世民可是一屁股事兒,早早就攜著楊妃回了宮,一幫子過來捧場的大臣也是跟著離開了,他們也有公務要辦呢,額,李績大叔除外,在李捷很無恥的出賣了他敲詐自己好幾罈子竹葉青後,程妖精就領著他家三個娃糾纏了上去,最後李績到現在還大醉不醒呢。

    除掉了程家幾個大敵,李捷卻還是沒有逃脫毒手,誰讓他領著老妹滿城相親時候得罪人太多了呢?李敬業之流淫笑著端著大杯小碗就把他包圍了,還好,慌亂中他也沒忘了拖著李愔這個墊背的。

    「嘿嘿,還好哥精明。」打著酒嗝,胸口都被酒水淋得濕漉漉的,李捷也是晃著醉步往新房中略迷糊的走了過去,不過相比與爛醉如泥的李愔,還有摟著老太監稱兄道弟的李敬業幾個,他還真算是輕的了。

    大紅紗的婚床上,蓋著大蓋頭,長孫織也已經等候了一個下午了,蓋頭下黑洞洞,安安靜靜的,少女的心也跟著不斷起伏著,心亂成了一團麻。

    一會究竟要怎麼制服這個紈袴傢伙啊,不能這麼輕易從了他,我長孫織的夫君一定要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行!不過他要是硬來怎麼辦?不管了,本姑娘就不信還制服不了一個遊蕩街頭的紈袴?

    就在長孫織心頭亂亂想著的時候,外面有些錯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再一次讓她心頭猛地砰砰直跳,小手捏著背角都是緊緊地,手背上也露出了點點青筋。

    不過就在這時候,有一個輕輕的腳步聲由外而內,然後糯糯甜甜的聲音小聲蕩漾了過來。「王爺,喝點點醒酒湯吧,瞧您醉的。」

    「嘿嘿,還是我家綠珠貼心啊,不過別看我這樣了,比起我六哥,哈哈哈~」

    一陣得意的笑聲中,弄得長孫織心頭卻直泛酸,該死的色狼,於本姑娘大婚,卻在和另一個女人調情,我,我捏死他!

    還好,在長孫織抓狂前,李捷打發走了綠珠,腳步略微平穩了幾分進了婚房,然後就是做面上的玉如意響動,在長孫織心頭狂跳中,一絲光明出現在了她眼前。

    眯了眯眼睛,這才適應了淡淡珠光,旋即一種夾紮著酒氣的男人氣息卻是撲面而來,熏得長孫織暈暈的,還沒有一個男人靠著她臉頰這麼近,如此仔細地端詳她,一下子,讓她剛剛那點野蠻計畫都忘了。

    這還是兩個多月以後,李捷第二次見到長孫織,上一次雖然記得長孫織漂亮,但隔了兩個多月,印象也暗淡的差不多了,這一次,對於注定要陪伴自己的女人,他看得很仔細。

    秀麗的黑髮盤成了複雜的新娘髮髻,奇巧而好看,秀氣中帶著點英氣的遠山黛眉,漂亮的杏眼中帶著點點倔強,豐盈的鵝蛋臉圓潤白皙,緊俏的瓊鼻因為緊張兒忽閃不停,下面誘人的粉紅小嘴也是可愛的嘟著。

    補過端詳著長孫織漂亮的臉蛋,李捷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怒色,讓長孫織心頭猛地一跳。

    「誰打的你?」

    紅紅的掌印現在還能看出點輪廓,可見上午長孫無忌下手之狠,不過李捷的怒氣還是讓長孫織心頭一甜,嘴上卻依舊倔強地頂著。「誰打的我你還能打回來啊?」

    「那是當然,我媳婦只能我打!別人都不行!」李捷很霸氣的嚷嚷出來,說的長孫織頓時可愛的一翻白眼。

    「我父親長孫無忌打的,就因為我不想嫁給你,你去打回來啊?」

    「哼,我還不想娶你呢。」哼了一聲,李捷卻是真的出了門,讓長孫織心頭一緊,還好,片刻之後他就回了來,很是粗暴的把桌子上酒杯往長孫織手中一塞,然後繞過了她的胳膊甕聲嘟囔著。「還有最後一遭,做戲做全套了。」

    看著李捷一口乾了合巹酒,有些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長孫織也是干掉了杯中的酒,然後氣呼呼的坐回到了床上,李捷才離開片刻,長孫織已經認為他是個只說不敢做的空談膽小鬼了,剛剛想的計畫再一次浮現在她心頭。

    就在長孫織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給他的時候,卻沒想到李捷收起了酒杯,隨手丟給她一包東西后,竟然自顧自的會到了桌子前,紅燭下細心的研究起了一幅不知道什麼手札來,捧著那東西,長孫織頓時愕然的張圓了小嘴。

    「這是什麼?」

    「餅唄,估計你也餓了一天吧。」李捷隨意的回答著,然後又細心的繼續看起了手中的手札,捧著餅,長孫織心頭卻憤怒的如同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全然忘了剛剛她還想著如何不給李捷。

    高傲的長孫大小姐心頭,就算嫌棄也是她嫌棄李捷,李捷卻不能挑她,丟下餅,長孫織怒氣匆匆就衝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5
32.第32章 .家主威嚴
  

    上一次就是自己遭了對方暗算,被這個登徒子輕薄一番,最可氣的是該做的都做了,李捷偏偏沒有要了她,這一次也是,哪怕不想給,被自己拒絕是一回事,被別人無視了卻又是另一回事。

    一時間長孫織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挑戰,俏面含煞,無比氣憤的走到了李捷桌子前,啪的一下直接把那張餅摔到了李捷桌子上。

    看著面前的餅還有長孫織鐵青的俏臉,李捷心頭一陣莫名其妙,直感嘆這大小姐脾氣也真夠奇古怪的,對她好點,還來了氣了。

    「又怎麼了,不願意我在這兒我可以出去!」反正對於這樁婚姻李捷就沒太重視,過的了就過,實在不行大不了兩人形同陌路唄,最多把王府留給她照顧兩家面子,李捷又不缺修個宅子的錢,捲起地圖,李捷就要向外走去。

    這一下,長孫織卻慌了,洞房花燭夜把夫君氣走了,李捷不在乎,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嬌小的身軀穿著吉服一下子敏捷無比,閃身擋在了李捷面前,寬寬大大的新娘吉服正好堵了個結結實實。

    看著長孫織氣呼呼的小臉上小嘴都撅起來了,李捷心裡也是一陣惱火,我都讓地方給你了,還不依不饒了?同樣臉色難看,李捷沉聲問道。

    「你還要如何?」

    洞房花燭夜,你問我我還要如何?長孫織差點沒被這一句話給氣死,鼓鼓囊囊的小胸脯氣的一陣上下起伏,好半天長孫織這才壓抑著怒氣,從整齊的貝齒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你不喜歡我,因為我父親?」

    「令尊的確.」當著自己媳婦面編排她老爹,李捷自己也感覺彆扭,搖了搖頭後又面色古怪的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有一部分這方面原因。」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回答,或者長孫織已經氣到了極點,她的神色也沒什麼變化,同樣面色冷峻的問出第二個問題。「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娶我?」

    這時候,李捷的氣兒倒是莫名消了,看到盛怒下氣鼓鼓的長孫織到時別有一番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總好笑的感覺,對於她第二個問題,李捷很隨意的無奈聳了聳肩,憋出了四個字。

    「我爹逼得。」

    這話倒是引起了長孫織心頭的共鳴,要不是長孫無忌逼迫,她才不願意嫁給李捷呢,不過同命相連是一方面,受到的冷遇卻又是另一方面,還是那麼氣呼呼的,長孫織又問出了當下最重要的問題。

    「既然你娶了我,為什麼不要我?」

    女人還真是複雜,剛剛還一肚子不甘想要抗拒李捷,這麼一會又因為李捷不要她而憤怒,其實也難怪,今天和長孫無忌徹底撕破臉皮,長孫府她是再也不想回了,李捷同樣排斥她,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活下去?

    不過說到這個問題,李捷臉上又露出了更古怪的神色,撓了撓頭這才反問過來。「你多大了?」

    「十五,怎麼了?」盛怒之下長孫織被這個問題問的也是一頭霧水,惱火加好奇的回了過去,李捷臉上卻是一絲瞭然,又是用力撓撓頭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細細的說了起來。

    「去年,成國公二女兒難產而死,你知道吧?」

    思維有點跟不上李捷的速度,長孫織傻乎乎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李捷又繼續說了起來。「我項城姑姑你知道吧,因為難產,第一個兒子流產後再不能生育,還弄得疾病纏身,差點就把命丟了。」

    長孫織又疑惑的點了點頭。

    「還有我二哥李恪,他的侍女中有不少懷孕的,但夭折的幾率足足佔了一半。」

    「還有成陽公取得二房,著名的才女王思雨,她也是難產而死.」

    李捷囉囉嗦嗦舉了一大堆例子,聽的長孫織越來越迷糊也越來越憤怒,說這麼多不吉利的事情,他是諷刺我本身不詳嗎?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像個男人一樣!」跺著小腳握著拳頭,長孫織漲紅了小臉歇斯底里的嚷嚷著,似乎李捷也說累了,很乾脆的回答一句。

    「我說的這些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們成婚懷孕都是在十六歲一下!」

    喝了口水暈了下嗓子,李捷這才繼續說了起來,全然沒注意長孫織的俏臉古怪的楞在了那裡。

    「從生理學來講,女子初潮時候就可以成婚懷孕,但那也僅僅是可以,有這極大的風險,女子真正孕育成熟,大部分則應該是十六歲以上,那個時候子宮才能發育健全.」

    「.所以十六歲以後,孕育的成功率,危險性至少降低了五成,所以今夜我才不動你,你聽明白了嗎?」

    說了一大通,李捷可算把自己的生理知識都倒了出來,不過看著長孫織俏臉上的迷茫,他就是無奈的撓了撓,對牛彈琴了!

    還好,這時候長孫織的俏臉紅紅潤了起來,頗帶有一點羞澀的微微低下頭問道。「這麼說,你是為了保護我,等我到十六歲?」

    「可以這麼說吧。」李捷含糊的答到,這一晚上,長孫織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別說,這個丫頭本來就很俏麗,有一種狂野的美,一笑過後更增添了幾分嫵媚,看的李捷也忍不住呆了一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覺得沒必要!」說到這裡,輪到李捷嚴肅了,看著長孫織漂亮的杏眼,李捷很是嚴肅認真的說道。「這裡是朔王府,我是這裡的主人,一切規矩都有我來定,我覺得沒必要解釋,就沒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你要想和我過下去,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你明白了嗎?」

    這個丫頭可是野的很,還有長孫無忌老狐狸在背後,說完這一番話,李捷肌肉都崩的緊緊的,也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但這回令他詫異的是,長孫織非但沒和他爭鋒相對,反而笑著眨了眨眼說道。

    「可你還是解釋了。」

    這一下,李捷感覺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很是訕訕然顧做威嚴的說道。「這次是特例,下不為例,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轉轉。」

    說著,拿著書卷李捷繞過了長孫織,又要出去,不過對著他的背影,長孫織又一次笑著叫住了他。

    「剛剛我說我父親打我,你出去吩咐了什麼?」

    「讓人往他上朝的路上扔大便,我媳婦只能我來打,他憑什麼動手?」李捷理所當然的說道,說的長孫織再一次噗嗤笑了出來,很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你又解釋了!」

    「你!」為之一窒,李捷真是有點氣急敗壞的回過頭,不過看著長孫織笑靨如花的俏臉,他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盛怒的人不可怕,一個大笑的人才是無懈可擊,感覺丟了面子的李捷又吩咐一句好好休息,拎著畫卷頗有些狼狽的出了屋。

    看著他的背影,長孫織很是嬌俏的哈哈笑了起來,這一會,對於未來她倒不是那麼絕望了,反而隱隱期盼了起來。

    「嘿,李捷,討厭鬼,終有一天本小姐會把你訓得服服帖帖的,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很是挑釁的揮了揮小拳頭,可惜很不適合時宜,長孫織的小肚子軲轆軲轆的叫了起來,一下子就破壞了她颯爽的威武英姿。

    俏臉一紅,做賊一般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長孫織這才樂呵呵拿起了桌子上的大餅,美滋滋的吃了起來,不時還灌兩口李捷桌子上的葡萄酒.

    長孫織是愜意了,拎著地圖出去一吹冷風,李捷才反應過來,新房是他的臥室,這還是新婚夜呢,他出來幹嘛?

    但出來了,他也不好豁上臉回去,反正朔王府屋子多,隨便再找一個便是了,也不至於淪落到睡馬路的地步,想著,他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了綠珠含羞帶怯的模樣,反正這個妞是徹底成熟了,她也不怕懷孕。

    想著,李捷就帶著他的地圖樂呵呵往正院旁邊的翠竹居搖搖晃晃走了過去。

    不過他沒注意到,黑暗中,一個抱著劍與黑暗溶於一身的人影盯著他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無比的憤怒。

    「裴仁信,小姐嫁給了你徒弟,我也追隨與他,教訓他一下,應該不算違背誓言了!」

    李捷的正院武運殿到側院翠竹居之間,是一個長長的迴廊,迴廊邊上就是一片特意栽培的翠竹花園了,幸好今天穿的新郎吉服厚實,晚上出來吹著冰涼的秋風倒也不了冷,拎著地圖,李捷一邊盤算著將要干的大事,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著。

    冷不丁,他忽然感覺到背後一寒,身上的寒毛一瞬間豎了起來,一種恐慌的感覺閃過心頭,大驚之下,李捷機靈靈一個閃身後退,饒是如此,呲的一聲,胸前厚厚的新郎大紅吉服依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黑暗中,一個黑影持著閃亮的寒光無比凶狠的衝出了迴廊,銳利的寶劍一時間竟然被他揮舞的如同大浪臨身,身上穿的笨重,李捷不得不憋屈的一個懶驢打滾向後滾落過去,這才避過了凶狠的一擊。

    急速滾出了五六米,李捷一個彈跳而起,這個功夫劍手到沒有乘勝追擊,反倒是右手刺劍向前,左手背後,擺出了一個劍師的裝逼姿態,看著那黑衣劍手的臉,李捷心頭一寒,這人他見過,上午迎親時候,長孫府!

    對方毫不顧忌赤面相迎,說明心中早有了必殺的打算,想到這裡,李捷又不禁暗暗叫苦,沉重的短火銃就在他袖子裡,不過上午打完後可就一直沒有時間裝填,需要拖時間了。

    雙目冷冷盯著那人的臉,李捷面沉如水沉聲說道。「你是誰,不知道行刺王爺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嗎?你可想清楚,不要誤了自己還拖累了你家主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5
33.第33章 .身世之謎
  


    「色厲內荏?呵呵,裴仁信的弟子原來也會怕。」

    黑衣劍客面露嘲諷,語氣輕佻的看著戒備中的李捷,卻讓他再一次心頭凜然,既然能認識自己師傅直呼大名,那就是他們那一輩的遊俠劍客了!

    經歷了隋唐變革那一系列激烈的歷史碰撞,能活下來那一輩的遊俠,遠不是現在在太平盛世打架鬥毆的遊俠可以比擬的,來者不善啊!長孫無忌要殺自己的決心還真是夠大,他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心中想著,李捷的目光同樣游離於左右,他就不相信長孫無忌決定要動手,僅僅會佈置這麼一個劍客,不過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黑衣男子再一次不屑的一笑說道。

    「別看了,只有我一個,打倒我,你就萬事大吉,不然就要照我說的,做真不知道裴仁信是如何看重你的,如果他親在,哪怕千萬劍手他亦往已……」

    一句不屑的話還沒等說完,眼前已經閃過一道寒光,神馬高手風範,等別人先出手都是屁話,能活下來才是真的,趁著這貨裝逼的時候,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劍,李捷已經刺到了黑衣人面前,就他一個,不扁他才怪呢!

    明顯是觸不及防嗎,不過黑衣劍客倒是真有兩把刷子,前刺裝逼的長劍來不及轉身直接用劍格格擋住了這一擊,旋即劍身上撩,逼著李捷一個轉身躲過去,雪亮的劍身擦著李捷鼻尖就滑了出去。

    砰,砰~短暫的一個交鋒之後,李捷再一次揮劍欺身而來,幾年劍術外加十多年的十段錦可真不是白練的,眨眼間迴廊中就閃爍出了兩團寒光,乒乒乓乓的劍身相擊聲音竟然連續成了一種古怪的韻律。

    先手僅僅是意外了一下,不愧是浸淫劍術幾十年的高手,擋下最初李捷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後,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劍招很快被黑衣劍客使用了出來,連成雪花一般的劍招壓得李捷差不點喘不過氣來,他揮舞出的劍圈也被逼的越來越小,連續後退,原本凌厲的攻勢同樣變得攻少防多。

    李捷用的可是短劍,一分短一分險,不能強攻殺人,落敗是遲早的事,對著面沉似水的黑衣劍客,咬了咬牙,忽然他的攻勢再一次凌厲了起來,短劍連挑出劍花,竟然是拼著行險直刺像黑衣劍客周身幾處大穴刺了過來。

    不過似乎對於這一招很熟悉,黑衣劍客很輕鬆的躲過了看是凌厲實則虛招的幾下,頗為寫意的橫劍一擋,作為殺招直刺腹心的必殺一劍輕易就被擋了開,旋即還沒等李捷收劍防禦,黑衣劍客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順著他的胸口直刺了過來。

    當即李捷腦門上冷汗就冒了出來,在他的緊張眼神下同樣閃爍著烏茲鋼獨特雲紋的長劍嗖的一下扎進了他新郎吉服,不過卻猛然停在了裡面一寸。

    一縷鮮血順著冰冷的長劍血槽,緩緩流淌了出來。

    「新婚夜還內穿著重甲,你這是有多怕死啊!」劍指著李捷的胸膛,黑衣劍客冷酷的臉上滿是輕蔑說著,不過其中還掩藏著一抹莫名其妙的憤怒,這時候李捷終於冷靜下來了,一面安撫著拿著短劍顫抖的右手,李捷一面露出了一抹好奇的神色,渾然不像被劍指著心臟模樣。

    「你是如何知道本王的招式?」

    李捷淡定的模樣倒是讓黑衣劍客明顯意外了一下,這一次,他冷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緬懷,回憶的搖了搖頭說道。

    「當年,我就是被你師傅這一招打敗,不過和你不同,他的招式雄渾,氣勢逼人魂魄,哪怕是虛招使的也如同隨時要奪人性命一般,這才在連續幾劍下被他攻破了我劍招的破綻,不過你,技巧上是足夠了,氣勢上就差多了,虛虛實實,讓人一目瞭然!」

    「哦?」這麼一說,李捷倒是不那麼鬱悶了,劍客的技巧可以短時間通過磨練掌握,逼人的氣勢卻需要時間沉澱,那他輸在了時間上,而不是天賦上,倒也不用那麼掛懷,對著持劍指著自己的黑衣劍客,這時候的李捷居然還能露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麼?」黑衣劍客倒是再一次警惕了起來,卻沒想到李捷隨手丟了短劍,笑嘻嘻的對黑衣劍客說道。「既然你這麼瞭解我師傅,那你聽沒聽過,他還有一種無劍絕招?」

    冷不丁一下子就想到李捷迎親時候石破天驚的一箭,黑衣劍客立刻全神貫注的死死盯著李捷,不過足足停頓了一秒,李捷沒有任何動作,在他精神上稍微鬆懈的一剎那,李捷動了。

    兩條碩大的長袖直接向前甩去,一股紅煙順著大袖子直撲面門,怎麼也沒想到李捷會用出這麼無賴的一招,觸不及防下被迷了眼睛的黑衣劍客寶劍一縮,已經融入潛意識的劍招隨手再次劈了出去,刺啦一聲,轉身爆退中的李捷明顯僵了一下,卻迅速消失在了迴廊中。

    唐朝人可從來沒有嘗試過辣椒面的威力,被又辣又嗆的辣椒面撲了一臉,黑衣劍客咳嗽了好半天這才重新恢復了視線,眼前僅剩下被挑開道口子丟在地上沉重的王族吉服了,頓時氣得劍客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就順著竹林追了過去。

    地上,三三兩兩的血跡似乎昭示了李捷的方向,拎著寶劍,黑衣劍客寶劍劃地,在竹林中飛速奔跑了起來,不過一層層夜霧慢悠悠包裹著竹林,追了一分多鐘,血跡斷了,到底不是黑衣劍客呆管得地方,一時間他竟然迷失了方向。

    倒也不虧戰鬥經驗豐富無比,雙手持劍在右肩,黑衣劍客立刻停了下來,警惕的打量著左右一切。

    咔嚓~一聲斷裂聲忽然從前方傳來,頓了一下,黑衣劍客再次謝劍指地,做好劈砍的姿勢警惕的向前挪著,不過幾步過後,原地只有一顆被劈成兩半的竹子。

    黑衣劍客剛剛鬆了口氣,卻猛然驚醒過來,劈了一半的竹子,另一半呢!身經百戰的經驗讓他瞬間把劍擋在了前面,旋即地上被掩蓋起來的半片竹子已經兜頭打了過來,砰的一下,強大的彈力愣是把黑衣劍客打的倒飛了出去。

    飛退了六七步這才卸去了竹片大力,舉著劍雙臂發麻下還沒等黑衣劍客緩口氣,雙手持劍,從竹林飛落而下的李捷再一次把辟天劍雨降臨在他腦門上,兩人鬥劍二十多招,見到黑衣劍客再一次恢復了揮灑的劍招,一身黑甲的李捷毫不**在一次飛身而走。

    吃了個大虧的黑衣劍客如何能再一次丟了優勢,追著李捷背影就暴怒的趕了過去,又是跑了二十多步,李捷再次故技重施,又是一甩袖子,早已經知道辣椒面的厲害,黑衣劍客慌忙寬袖掩面,不過這一次,什麼都沒有投過來。

    又被耍了一次,還是剛剛的手下敗將李捷,黑衣劍客氣的都抓狂了,擋開袖子,看著遠處黑甲身影,黑衣劍客雙腳發力掄起劍,對著七八步遠的李捷大腿竟然一個跳殺直刺了過去,真正的提縱輕功一時間被劍客發揮到了極致。

    鋒利的寶劍切豆腐一般扎進了黑甲大腿,但黑衣劍客心頭卻是一驚,假人!

    這一次再也沒有給他後退的機會,轟隆一聲,假人瞬間炸開,巨大的衝擊波直接將黑衣劍士衝了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迷糊中看著遠處李捷的靴子,強挺意識劍客就要站起來,等這個機會多時的李捷這一會很寫意的已扣扳機,砰的一下一隻弩箭就狠狠扎進了劍客肩膀,疼得他一咧嘴又坐在了地上。

    弩箭下還有兩個發射口,裡面寒光閃閃,明顯是還裝填著機簧引箭,被李捷端著弩指著腦門,黑衣劍客卻是輕蔑的晃了晃腦袋說道。「朔王殿下身上的東西還真多。」

    「呵呵,不服氣?」隨手收起了弩,李捷同樣也是嘲諷的笑道。「難怪你當年敗給了我師傅,哪怕你苦練劍技十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再和他比試,死的人還是你。」

    「為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黑衣劍客雖然敗了,但卻不是敗在劍上,聽李捷一說,當即很不忿的低吼了過來,輕輕將軟鋼弩臂摺疊在一起收到腰間,李捷嘲笑的搖了搖頭。

    「我師傅說過,一個死了的劍客,哪怕他劍術在高超,也是個失敗劍客,一個活著的遊俠,哪怕他功夫再差,也是個成功的遊俠,誰說遊俠就一定的用劍?」

    這話說得黑衣劍客名先是一愣,不但想到劍法上,似乎還想到了當年某些事上,當年不就是一個想不到嗎!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黑衣劍客終於耷拉下了他高傲的腦袋,讓李捷臉上泛起一絲滿意。

    「你的問題我回答了,現在該我問了,你是誰?」

    「薛之觀。」

    這個名字一出,李捷的瞳孔立刻劇烈的緊縮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後面忽然十多個火把急哄哄晃了過來,旋即就是大聲的嚷嚷著。

    「就在前面,有人,別讓他跑了!站住,丟下武器!」

    一隊大兵由遠及近跑過來,對著竹林中的白影就嚷嚷了過去,十多把步槊指了過來,滿臉怒容,李捷氣急敗壞的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對本王無禮!」

    十多個王府護兵明顯一愣,接著火把看清李捷氣得跟便秘一臉後護兵頭子差點沒把手裡的橫刀扔了,慌忙幾大腳就踹到了一幫大兵屁股上嚷嚷著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敢對王爺無禮,還不趕緊收起來,惹得王爺發火了,砍了你們的狗頭!嘿,王爺,真對不住,曉得沒想到是您,還當有賊呢。」

    明顯是個老兵油子,看他點頭哈腰的模樣李捷差點氣樂了,好不容易才把笑憋回去,弄得肩膀直顫,看著自家王爺氣的渾身直發抖,護兵頭目彎著腰,心頭更是忐忑了。

    「可不是有賊,要不大半夜本王能到這裡,還讓賊刺了一劍,砍了一刀,你們都是一幫飯桶,賊都往外面跑了,還不給老子快點去追!」

    好不容易,李捷哆嗦著嚷嚷出來,卻是讓幾個護兵更加膽顫了,尤其是護兵頭目看著李捷胸前的劍痕,想死的心都有了,主上受傷,他們失職可是看腦袋的大罪,哭喪著一張臉,護兵頭目就是一聲嚷嚷。

    「有刺客,還不快給老子罪,抓不到刺客,咱們統統的掉腦袋!」

    「等等,別給老子鬧得滿城風雨,今天是本王大婚,你不要連本王還要呢!」李捷又是一聲憤怒的嚷嚷,弄得護兵頭目臉色更哭喪了,悲催就是一一同點頭哈腰答應,回過頭又嚷了起來。

    「聽到沒有,悄悄地搜查,打槍的不要,快追!」

    二十多個大兵頂著甲葉咣咣跑遠了,粗壯的竹子上,一個黑影這才捂著肩膀一臉鬱悶落了下來,堂堂一個名劍客被說是賊,也難怪他鬱悶了,看著薛之觀,李捷卻像看到寶一般雙眼發光問著。

    「前太子的首席劍客,薛萬徹的胞弟,劍逼屈突通投降的關中遊俠,你又是如何和長孫無忌勾結在一起?」

    「我沒有和他勾結,我們只是互相有著彼此一些秘密而已,不要想了,就算我死也不會告訴你,而且,不要想著揭髮長孫司空什麼,你們現在是翁婿,按唐律他若謀反,殿下也是要連坐的。」捂著肩膀,薛之觀一張冰塊臉面無表情幽幽的說著,一下子卻讓李捷鬱悶了,不過旋即他卻一恍惚。

    「那你到我朔王府幹嘛?」

    這一回可不復乾脆,足足猶豫了好一會,薛之觀這才吞吞吐吐說出了三個字。「大小姐。」

    「長孫織?」再一次,李捷的瞳孔劇烈跳動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5
34.第34章 .決定,堅持的東西
  

    迷霧小竹林中,李捷和薛之觀面面相覷的對視在一起,李捷背後,長長的劍痕,血水已經浸濕了一大片,薛之觀的肩膀上還插著弩箭,順著箭桿,一滴一滴的血珠不斷的流淌下來,兩個人都是沉重的喘著粗氣。

    不過相比於傷口,更加嚴峻的卻是兩人面臨的處境選擇,兩人都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尤其是李捷,剛剛被劍指著心臟都沒這麼為難過,如今他的額頭上卻已滿是汗水。

    「織的父親是誰?」好一會,李捷才澀聲問道,薛之觀也是艱難的回答著。

    「長孫無忌!」

    「那織的母親呢?」似乎與想像中不同,停頓了一下,李捷這才又問了出來,這一次,薛之觀卻是一言不發的沉默。

    李捷也沉默了下來,作為大唐皇子,他可知道,自己可以殺人放火,可以強搶民女,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在政治上站錯隊伍,包庇隱太子麾下,絕對是個錯的不能再錯的錯誤,甚至可以用愚蠢來形容!

    的確,當年李世民誅殺了太子建成,齊王元吉厚後,對於隱太子一黨很寬容,建成的謀主魏徵能坐上諫議大夫,東宮大將薛萬徹能成為右武衛大將軍,但這些是放下武器歸降的,眼前這位,現在還高高掛在通緝令上。

    要是李世民知道自己收留了他,還娶了當年和他生死對頭有關係的女兒,會如何做想?哪怕這樁婚姻是他一手推動的!

    不過,把眼前這傢伙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交出去?不說影響如何,名聲怎麼樣,李捷就過不了自己心頭這一關。

    李捷臉上陰晴不定轉換個不停,薛之觀又如何不是!原本僅僅想教訓一下這個十五歲的大娃娃,讓他對長孫織好一點,不敢欺負長孫織,沒成想李捷如此難纏不說,知道的還如此之多,他的謀劃不但失敗了,還把他發誓守護的人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薛之觀不是沒想到死,但他這一會也死不得,一旦李捷鐵了心要交出長孫織這個危險人物,他這個知情人不在了,不但保護不了長孫織,而且還牽動不了長孫無忌這個老狐狸,反而讓長孫織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局面一時間僵在了這裡,薛之觀眼神緊緊盯著李捷,李捷也是滿身大汗劇烈的思想掙紮著,不知道幾分鐘,對於兩人如同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終於,李捷還是有了決斷,看到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薛之觀也是緊張到了極點,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遠處插在地上的寶劍,還好,李捷的話讓他也是渾身一鬆。

    「記住,以後你不是什麼關西大俠薛之觀,你是長孫觀!」

    「諾,在下長孫觀。」深深一鞠躬,薛之觀認真的保證著,但一肚子悶火的李捷依舊咆哮著。

    「還有,這裡是朔王府,這裡我的話就是法,我說什麼就必須要執行,如果你要呆在這裡,就受起你那一套臭脾氣,給我老實呆著,聽明白沒有!」

    可憐薛之觀縱橫大江南北這麼多年,就連隱太子都是對他恭恭敬敬的,當年敗於裴仁信之手,也保有了當有的骨氣氣結,卻被李捷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訓斥的抬不起頭來,好一會,一直等李捷說累了,他這才能停下唯唯諾諾點了半天的腦袋。

    看著薛之觀原本冷峻的一張老帥哥臉上滿是汗水,發洩了一通的李捷終於是疲憊的揮了揮手,不過捂著滴血的傷口,薛之觀卻沒走,而是依舊忐忑的對著李捷拱了拱手。

    「小,額,王爺,請您回歸新房!」

    看到李捷再次變的不渝的目光,一低頭薛之觀就慌忙解釋起來。

    「王爺,新婚之夜您不在新房,鋪從們該如何看待王妃,王妃將來又如何在王府中自處?這不是擺佈,是勸誡啊王爺!」

    這傢伙進入狀態到挺快的,看著薛之觀滿是冷汗的臉,李捷卻頭疼了,一家人,為什麼這麼多說道呢?

    「行,我會考慮的,你先下去吧。」李捷又一次疲憊的揮了揮手,猶豫一下,薛之觀終於捂著肩膀艱難的轉身離去,不過還沒等他走兩步,李捷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疑惑的會過了頭,卻是李捷雙手捧起了地上的寶劍,重新遞到了薛之觀面前,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塞了過去。

    「拿著吧,挺鋒利的,玄甲一劍而破,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用上。」

    眼中閃過了一絲感激,薛之觀擁抱情人一樣擦拭了寶劍,重新套在了布囊中,看著他專注模樣,李捷再一次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的胞兄都降了,如今也做到了右武衛大將軍的位置,只要你歸降,我父皇是不會吝惜官位榮華的,為什麼這麼多年,你.」

    「他從小是個世家子,我從小是個劍客。」

    簡單的一句回答後,薛之觀再一次像長孫府時候那樣抱著劍悠悠然向外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李捷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含笑的搖了搖頭。

    「這個傻瓜。」

    不過笑過之後,李捷一張臉又變成了慵懶的苦瓜臉,摸了摸後背的傷口就是一陣齜牙咧嘴嚷嚷著。

    「靠,有話不能好好說啊,最後還不是聽了你的,這架打的有什麼意思?哎呦,疼死我了!」

    十來分鐘後,新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趴在桌子上的長孫織竟然啃著半張大餅睡著了,可愛的模樣看的一肚子心事的李捷也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彎腰抱起了這個倔強丫頭,輕輕放在了床上,這才轉頭去了隔壁的浴室。

    李捷不知道的是,他剛打開了隔壁浴室的門,一直緊閉著眼睛的長孫織竟然帶著一抹淘氣睜開了它好看的杏眼,不過看到李捷背後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後她的小嘴兒漲成了O形,一抹難以言語的心疼在心頭翻滾了起來。

    「嘶嘶.」嘴裡抽著冷氣,李捷就把自己丟在了浴桶中,本來就已經很痛的傷口碰上熱水還有硫磺更是疼的李捷差點沒蹦起來,強忍著才坐回去的。

    沒辦法,這個時代可沒有消炎針,傷口化膿可是會要人命的,相對於用烈酒消毒,李捷還是寧願用他師傅裴仁信留下的方法,老傢伙一身傷還能活到七十多歲,臨死前一天尚且舞的動重劍喝的了烈酒,他的法子應該是管用的。

    硬把自己憋在了水中,等著傷口都被硫磺殺的發木了,李捷這才松了口氣,這時候,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放在了他背上,習慣性的,李捷就疲憊的吩咐起來。

    「綠珠,去把櫃子裡的軟藥膏拿出來,幫我敷上。」

    小手僵了一下,然後卻聽話的轉過身,奔向了浴室中唯一的櫃子,不久,冰冷冷的藥膏擦在了背後的傷口上,李捷習慣性向後伸出的手卻沒有接到熟悉的葡萄酒,一愣神的功夫李捷回過頭,這才看到了長孫織紅撲撲的小臉。

    「對不起,以前都是綠珠幫我搽藥的。」

    這一句對不起再一次讓長孫織小手停頓了一下,旋既她紅潤的小臉上卻綻放了一抹笑意,小手擦的愈加輕柔。

    「你不說不解釋了嗎?」

    無語的搖了搖頭,李捷乾脆也放開了,大大咧咧往後揮了揮手,很有家主霸氣的吩咐到。

    「綠珠還會把我的葡萄酒拿來。」

    「是,家主大人。」乖巧的答應一聲,綠珠回過身再一次講酒壺提了過來,喝著冰涼的葡萄酒,被一雙細嫩小手揉捏著後背,李捷一時間要多愜意有多愜意了。

    揉捏著他後背結實的肌肉,長孫織漂亮的杏眼中也是美眸漣漣,對於她這種好強的丫頭來說,男人最迷人的莫過於他的強悍於力量了,摩梭著上面一條條的舊傷,長孫織半是好奇半是嗔怪的嘟囔著李捷。

    「你啊,真不愧是惹禍皇族這個稱號,弄得一身傷。」

    「沒辦法啊,男人,總得面對些什麼,就像我十歲那年,宮裡忽然有兩個太監發狂了,拿著刀就要殺我和我妹妹,如果我走了,高陽就死定了,還有出了宮,有了一點小產業,就有人惦記上了,一借用萬年縣力量,就有御史參奏個沒完。」

    「反正官府力量治標不治本,還不如領著兄弟們自己拼呢,也許你們看起來胡鬧與不務正業,對我來說卻是大事,不然的話,作為一個皇子,什麼是正事?成天酸腐文章,然後庸庸碌碌一輩子就是正事了?」

    揉捏中的長孫織漂亮的眼睛中明顯閃過了驚訝與愕然,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被人稱作胡鬧的夫君還有如此有擔當的情懷,看著他的背,長孫織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

    也許這些話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對於一個陌生卻注定彼此依靠的人,李捷也放的開了,眯著眼睛,李捷認真的說著。

    「你相信嗎?早晚有一天,我會帶著我的劍建立令人仰視的功業,你的男人也會成為你最堅強的依靠,絕對!」

    「嗯,我幫你!」同樣點著小腦瓜,長孫織也是認真的說道。

    靜靜地沐浴完,也許是真累了,躺在床上,長孫織乖巧的如同小貓一般,很快陷入了夢想,趴在她身邊,李捷卻是滿腦袋興奮睡不著,誰讓今天經歷的太多了呢?

    不過他卻不後悔今天的選擇,薛之觀有自己堅持的東西,他何嘗沒有,況且長孫織,新婚之夜就讓他有夫妻十多年那種熟悉與親切的巧麗佳人,也值得他去守護!

    「去他娘的太子餘黨。」痛快的罵了一句,側翻了一下身,想開了的李捷也很快陷入了夢鄉.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6
35.第35章 .賊王大會
  

    轉眼,幾天過去了,婚後的蜜月期倒是過的頗為平靜,沒什麼大事,也沒大情,不過就在朔王大婚都快被挑剔的長安百姓遺忘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令人津津樂道的事兒。

    朔王病了,而且據太醫診斷,是因為操勞過度!

    原本朔王的潔身自好可是出了名的,這下可在長安世家圈子裡一堆無聊世家子中炸出了特大新聞,朔王李捷,一旦嘗到女人滋味,旦旦而伐,一發就不可收拾啊,最後累病了,實在是太好笑了。

    尤其是還有傳言,原本李世民在李捷婚後要給他掛官職的,一聽這事,又吹了,一時間,李捷這個空手王爺成了長安反面教材的典型,家家長輩都在教育自家二郎,學人休學皇九郎,做人莫做李朔王。

    當然,還有一個意外效應,人們也都道長孫家的女人纏人一絕,原本不好女色的李九郎都被纏病了,那得是一種什麼滋味啊?結果弄得連續幾天都有人和長孫無忌提親,弄得長孫老狐狸下朝都跟逃跑一般,不厭其煩,心裡把李捷恨了個半死。

    朔王府迎遠殿中,面對來探望的年輕官員,長孫織強撐出了一個笑容,俏臉笑的很僵硬的道歉答謝著。「家夫不便出門謝客,奴家再此替家夫謝過了。」

    對面,看著長孫織的笑臉,李敬業臉上卻是一種曖昧的理解,笑呵呵的應答道。「朔王妃言重了,豈敢豈敢,這是家夫去年親射的南山猛虎虎鞭,望朔王妃笑納。」

    「多謝英國公美意。」一個大棒槌遞到了身前,長孫織英氣勃勃的繡眉都一跳一跳的了,小虎牙磨得咯吱咯吱響才撐出來笑容回答著,兩人又是說了些沒營養的話,這才把一臉曖昧的李敬業打發走。

    「哎呦,累死我了!」送走了客人,長孫織終於收起來笑容,一面揉著發僵的小臉,一面無奈的對裡屋吩咐著。「小柔,把這個棒槌和一堆高麗參,鹿鞭鹿茸鹿血酒都收到倉庫中,這些人,真是的。」

    「是,小姐。」一個綠衣小丫頭乖巧的從後面轉了出來,不過拿了虎鞭,小丫鬟卻沒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弄得長孫織奇怪的抬起頭問道。

    「怎麼了,小柔,我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

    「小姐,那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啊。」小柔還是那麼怯生生的樣子,看到長孫織點頭應了下來,這才壯著膽子說道。

    「小姐,殿下也太過分了。」

    英氣的繡眉皺了皺,長孫織卻沒有生氣,而是抬起頭繼續問著,「為什麼這麼說?」

    「小姐,你看,您是朔王妃,朔王府的正主,但是府內大事小情朔王殿下都交給那個綠珠打理,這些本來都應該是您的權利。」看到長孫織沒有生氣,小柔膽子大了些,壯著膽子就比劃著小手說著。

    「而且朔王府的主要產業就是棉紡織行會,還有西秦樓一堆鋪子,這些殿下又交給那個狐狸精秦卿搭理,都不讓您插手,他這表明不信任您啊!」

    「那你要我怎麼做?爭奪那些商賈賤業?還是打理買菜做飯那些小事瑣事?」鄒著眉頭,長孫織就反問了一句,頓時把小柔問的啞了火,看著她低頭的樣子,長孫織嘆了口氣說道。「以下論上是個什麼罪名你清楚,小柔,這次我就當做沒聽到,以後不要再說了。」

    打發走了戰戰兢兢的小柔,長孫織抻了抻懶腰,舒展了一下姣好的身姿,這才慢悠悠來到後院,哪兒,一百步數個箭靶擺在那裡,隨手捻過一把兩石弓,長孫織對著幾十步外的箭靶嗖的一箭就射了過去,咣的一下,正中靶心。

    長孫織卻沒有喜悅,俏麗的臉龐反而又是一嘆,她何嘗不知道小柔說的是真的,但李捷不信任她,也是人之常情,誰讓長孫無忌處處給李捷三兄弟找麻煩,上眼藥呢。

    不過,信任是一步步建立起來的,最起碼李捷已經做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第二天回家省親的時候,長孫無忌臉色可不好看,聽下人講,長孫老爺子早上騎馬時候不知道誰在路上挖了個糞坑,摔了個跟頭不說,長孫無忌還甩了一身。

    「這個無賴傢伙!」想著那個無情父親一身翔氣急敗壞的抓狂模樣,長孫織就是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不過又想著李捷託付給她的事情,她的俏臉又一次變的堅毅,重重的拉圓了素手中硬弓。

    可惜一箭沒射出,門外下人又高喊起來。「盧國公二公子程處亮到訪。」

    哀嚎一聲,長孫織丟下弓箭,整理了一下容顏,又不得不撐出了個僵硬的笑容迎了出去.

    此時,應該在病房在養病的李捷,卻是精神抖擻出現在了城外朔王府封地的山中莊園,看他紅光滿面的模樣哪有一點生病的狀態。

    焦老三和王微一幫子狐朋狗友也是疾步跟在他身邊,每個人卻都是一身勁裝短打扮,腰間還統統懸掛著刀劍,一副找人拚命的模樣,一面走,一面和李捷匯報著。

    「老大,射塌天,過天星,大梁王,黨項困幾個都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看著焦老三吞吞吐吐的樣子,李捷不爽的問道,被他眼神一刺,焦老三立刻快速的說了出來。

    「不過鳳翔李大虎現在還沒來,老俠仙去後,這傢伙就一直桀驁不馴。」

    「我知道了。」僅僅不在意的嘟囔一句,李捷就轉向了一旁王微,不等他發問,王微已經熟練的應答了起來。

    「九郎,你要的一百條軟鋼都打好了,不過那東西軟不拉幾的,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用,還有硬鋼鐵片子也按照閻微真那小子畫的弄好了,那可是上好的硬鋼啊!用你做的錘擊大錘都打了好幾天,都有什麼用啊?」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李捷很豬哥亮的一捋下巴,弄得好奇心旺盛的王微直咧嘴卻沒有辦法,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還有鞭炮,弩身都弄好了嗎?」

    「一百沒有弩弓的弩身好弄,鞭炮還慢點,不過李飛昇保證,今晚完工。」雖然無精打采,王微回答的依舊很詳細,對此李捷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就要領著人從山莊大門進去,不過進門前,猛然一個黑衣大鬍子就閃到了一行人面前。

    列位的除了王微,剩下十多號可都是身手敏捷的遊俠,這麼多人都沒注意這人什麼時候到來的,每個人立刻都露出了強烈的戒備,尤其是盛問劍還有焦老三,前者眼神中爆發了強烈的戰意,後者眼中則是猛烈的懷疑。

    還好,大鬍子到了李捷面前卻是恭敬的一鞠躬道。「殿下,刀疤劉來信,昨日他已經到了松州虎牙折衝府,見到了朔王太保大人,肥羊還沒出松州。」

    「好。」大叫一聲,讓刀疤大鬍子加入隊伍,李捷就趾高氣昂繼續往裡走著,盛問劍眼中當即閃過一抹失望,卻沒說什麼,焦老三的鼠眼卻是滾了幾滾,最後還是疑惑的問道。

    「老大,這位高手是。」

    「哦,他是長孫府陪嫁來的長孫觀,以前干的就是偷雞摸狗,所以收集機密他在行。」李捷不以為意的說道,薛之觀本來就抹黑了的臉更是黑了黑,焦老三眼神中卻多了點懷疑與陰霾。

    長孫府!

    再無話,通過了幽幽靜靜的山莊甬道,一行人就到了山莊大殿,在門口守衛的兩個遊俠問候中,李捷大步進了殿中,原本嘈嘈嚷嚷的大殿頓時靜了一靜,一大群彪悍凶漢的眼神都匯聚到了李捷身上,有讚賞,有猜疑。

    如果有那個大唐捕頭在這兒,他一定會樂瘋了,也會嚇瘋了,關中大大小小一百多個山寨馬匪頭目,竟然集中了一小半都在了這裡,而且還都是重量級的。

    這要把他們腦袋全送到官府,賞錢就夠他花到四九年了,當然,前提是他的不被在座高手亂刀砍死。

    這可的的確確是賊王大會了!這麼多雙梟雄眼睛打量著自己,說不緊張是假的,但緊張的同時,李捷心頭也是滿滿的興奮。

    毫無異常的走到了主位上,李捷這才一拱手道。「長安李捷,見過各位江湖叔伯。」

    「見過龍頭!」這一刻,不管願意不願意,所有人都是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這就是李捷從裴仁信那裡繼承的最大財富,關中綠林盟主。

    「好說李捷謝過各位叔伯的幫襯了,各位列坐!」

    不論官場還是綠林,談事情都以喝酒作為開頭,李捷當然也不壞了規矩,一壇壇烈酒紛紛被端上來,酒香四溢下倒是讓原本猜疑的幾個老大看向李捷的目光也變得順眼起來,。

    不過幾個為首的大馬頭還是目光疑惑重重,酒過三巡,被稱為北疆小霸王的薛擎還是首先按耐不住一拱手問了起來。

    「不知朔王以老俠名義召集我等究竟有何事?」

    這傢伙可是前西秦霸王薛舉的麾下,淺水原之戰李世民都被打的大敗,說不定就有他的一份功勞,自己作為李世民的兒子,和他密謀,也夠扯淡的了。

    當然,更扯淡的還在後面呢,李捷好笑的剛想把事情托出,這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大喊。

    「老大,鳳翔李大虎到,不過他,他要老大出去親迎.。」

    聽著焦老三氣的直發抖的報告,所有人眼神再一次凝聚到了李捷身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6
36.第36章 .大買賣
  

    「呵呵,這李大虎的架子夠大的了。」五六十個馬幫匪頭都或明或暗的注視著自己如何處理,一道道眼神下,李捷卻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笑呵呵嘟囔一句,隨手對著一直侍立在身旁的那個黑衣大鬍子揮了揮手,微微一彎腰,大鬍子抱著劍就出來大廳的門。

    幾個大馬頭面上疑惑之色都是一閃而逝,幾個眼神下去,又有幾個小嘍囉不是告罪上茅廁就是出去放個水,跟著黑衣大鬍子的背影也一塊兒出了去,守在門口的李捷遊俠也不阻攔,似乎李大虎僅僅是一個小插曲一般,輕飄飄處理完,李捷又一本正經地說起了大事。

    「承蒙我師錯愛,李捷坐上了這個位子,每每都是惶恐難免,幸好,今個在下找到了一單大買賣大富貴,可以酬勞各位叔伯的擁戴,不知各位想不想取?」

    這一說,下面人紛紛都砸開了鍋,議論紛紛亂成了一團,說什麼的都有,有些人眼中帶著興奮,有些人則是目光警惕打量著四周,悄悄把手按在了刀劍把柄上。

    雖然裴仁信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把衣缽傳給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但他畢竟是大唐朔王,他說的大富貴,不少人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造反,對於那些小山頭來講,反正賤命一條,拚個成功了弄個開國功臣也不錯,敗了還有個大唐貴人陪葬呢,怕啥。

    大勢力,就如薛擎,黨項昆,過天星之流,這些人不是戰亂軍閥的慾孽,就是和地方世家門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手下還有幾百上千的生命需要去考慮,這兒就不容得他們不慎重了,朔王李捷,值不值得去賭?

    還有如果今天不上李捷這條船,他們還走得出走不出這裡?身家性命,榮華富貴,不由得他們不謹慎,不過就在下面這些大小山大王心思各異的時候,李捷卻對身邊王微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的拉出了一張單,慢悠悠的朗讀了起來。

    「金銀造像二十坐,金銀製品三十車,上等金銀錦緞數千匹,明光甲五十領,魚鱗甲百領,百煉刀若干……」

    一項項財物被列舉出來,剛剛混亂的人群在一次慢慢安靜下來,聽著意思,不是要造反,真的是去打劫啊?不過,大唐王爺也需要去打劫嗎?大小匪頭一腦袋霧水同時,聽著這麼多的金銀財帛,一個個也是雙眼發紅,就連幾個大統領都是眼神閃爍了一下。

    這些錢財,也足夠他們動心了,哪怕是一部分。

    不過還是有人很快反應了出來,驚叫著喊道。「這些,莫不是文成公主陪嫁的嫁妝?」

    這麼一說,說有人的眼神都看了過去,就連李捷也驚奇的忘了過去,沒想到還真有知道的,被這麼多人眼神盯著,那個驚叫出聲的團領富貴商賈模樣中年匪頭立刻臉色白了白。

    「這位兄弟是哪兒吃飯的?」李捷倒沒啥不高興,反正最後都的說出來,他也不在意,只是有點好奇,這麼一說,那個胖商賈匪頭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龍頭,在下興州班縣的黃鼠狼李搞,平日做點生意,也做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這不,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和親隊伍,小的一時心癢,就去轉了一圈,不過扈從大軍足足有三千多,小子是沒敢碰。」

    李搞長得胖乎乎一副和氣的模樣,竟然能在幾千精銳護衛下,把財物數量都能打探的差不多,倒是讓李捷刮目相看,不過他的話再一次讓一幫子匪頭跟著喧嘩了起來。

    「哎呀,三千多人,能吃得下嗎。」

    「龍頭,攻擊和親使團,可是能引起朝廷震動,就算我們吃下了,也是面臨大軍圍剿,就算龍頭你呢吃不消啊!」

    這會黨項昆,薛擎這樣大豪也坐不住了,紛紛扯著脖子嚷嚷著,尤其是薛擎這個渾身肌肉虯結的蠻漢,一張凶臉上卻滿是商人的肉疼,肉疼無比的嘟囔著,不過看他們這反應,李捷反而放了心,越是這樣反應大,越說明他們動心了。

    要是沒興趣,大可以當面答應,回去一拍兩散就行了。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對著這個場面,李捷又開口喊了起來,不過財帛動人心,這會兒一大堆大小匪頭也不管什麼龍頭不龍頭了,紅著眼睛就是嘟囔個沒完,李捷說了好幾聲都沒人理他,這讓年輕氣盛的李捷也冒起了點火氣,正想給這幫大老粗點顏色看看時候,忽然門口一聲響亮的聲音震了過來。

    「主上,李大虎請到了!」

    這一聲明顯還帶上了內氣,震得一幫子大小土匪耳朵嗡嗡作響,就連薛擎這樣的悍將都是忍不住回過頭,卻是當即心頭一寒,黑衣大鬍子抱著劍還是那麼淡定,他身後卻跟了十來個長安遊俠,每人托著個盤子,木盤裡頭,可都是腦袋。

    十來顆人頭!明顯是剛剛斬下的,脖頸還帶著血磨,每個腦袋臉上凝聚的都是恐懼,第一個盤子裡端著的腦袋明顯更彪悍了些,外型上還有點像虎頭,這就應該是鳳祥李大虎了,這人不大不小也是一方勢力,沒想到轉眼間就被以這種方式帶了過來。

    嘿,這丫的還真有點用處,看著下面聽著幾個嘍囉匯報後鎮的靜若寒蟬的一幫匪頭,李捷心頭一陣暗爽,對著抱著劍重新站在自己身旁裝酷的薛之觀看的也是更順眼了些,玩味的看了看人頭,又看了看寂靜一片的大小山頭扛把子,這才假裝生氣的呵斥到。

    「真沒眼力見,幾個跳蚤而已,拿到這兒來礙眼幹什麼,影響了各位前輩的酒興,拿下去,扔後院茅坑裡。」

    看著幾個遊俠聽話的出了去,大小賊王們再一次縮了縮脖子,看向年輕的李捷,眼神中終於帶上了那該有的敬畏。

    這位也是個殺伐果決心狠手辣的主啊,難怪老俠居然能相中他!

    「行了,咱們不提那掃興的了,接著說咱們的大買賣!」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李捷再一次怡然自得的拍了拍手,旋即讓王微抻開了一張大地圖說道。

    「薛擎老哥說的是,現在動手的確能引起軒然大波,可是出了大唐呢?草原上可是勢力混雜,吐谷渾黨項大小羊同還有和吐蕃掐的正熱乎的項雄,誰知道是咱們幹的!」

    「可邊關不好出啊!」親眼看過那些財富,李搞可比其他匪頭更有直觀概念,更加上心,所以第一個急忙提了出來,引得一幫人也跟著附和,對此李捷卻是早有準備的一笑說道。

    「這個不勞大家擔心,我不但有方法領著你們出松州,還有辦法調開和親正使,我叔父江夏王的兩千護衛兵丁,當然剩下吐蕃使團一千多人就得靠大家血拼了,不過沒有這點血性,我李捷也不和大家談這樁買賣了,你大可出了大門,我決不挽留!」

    「草,怕他吐蕃個錘子,哈默砍這幫蠻子,就跟剁瓜娃子一般。」這位一臉皮實的明顯是四川出來的,以一個受不得激嚷嚷了起來,十來個長安遊俠勢力立刻把這個托兒當好,跟著起鬨起來,底下那個不是廝殺漢子,當即也跟著熱血沸騰一陣嚎。

    就連薛擎這傢伙也被熱血沖的暈了,信誓旦旦拍著胸脯叫嚷著提著腦袋跟李捷混了,一行人中,自由過天星仍是冷靜的皺著眉頭冷眼看著一切,等到這幫熱血傢伙喊累了,這才沉聲對著李捷問了起來。

    「朔王殿下,在下還是很好奇,為什麼你一個大唐親王,要劫持大唐的和親隊伍?」

    這話一出,不但所有人愣了,就連李捷也愣了愣,他也沒想到錢財當頭,還有人關心這些,不過看著一雙雙疑惑的眼睛,還有那個一點不像賊,反而像官的中年文人形象過天星饒有深意的目光注視下,李捷撓了撓頭,不得不解釋起來。

    「第一,文成公主是我表姐,她喜歡的人又是我兄弟,她二人對我盡情盡意,我李捷不能看著他們天各一方被強行拆散,我的做到我這個當兄弟的本分!」

    「好!朔王殿下,這才是我輩中人!」兄弟情義在草莽江湖中可是頭等大事,李捷這一個理由就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下方薛擎黨項昆這些凶漢都是跟著叫好,所有人中,只有過天星眼中閃過了一抹失望。

    不過,接下來李捷說的卻讓他大喜過望。

    「第二點,我認為我父皇這次錯了!」說到這裡,李捷也是帶上了點小激動,誰讓他在和親這件事兒上受挫太多了呢,有點激動地的站起身,李捷很是昂揚的說道。

    「松州大戰大夥兒都知道,每年隴右邊境過來擾亂燒殺掠奪的吐蕃人大家也都知道,每年邊境咱們流多少血!吐蕃這些蠻子和背面的突厥,還有黨項昆這樣心向開化的黨項人還不同,他們還有著一顆野蠻的狼心!」

    「但咱們還處於優勢!就是因為那幫蠻子刀沒有咱們鋒利,甲沒有咱們堅固!而且他們內部還在廝殺不停,可這次和親很可能改變著一點,和親隊伍裡方方面面的匠人不可數,有了大唐的名義,吐蕃這條狼還可能咬死其他的狼,對大唐進行更猛烈的撕咬。」

    「所以我身為兒子,要幫我父親更改這個過錯!各位可願助我!」

    李捷深深一鞠躬,這一番話可比財帛更熱血,躺下那個不是響噹噹的漢子,當即所有人,包括了李捷自己帶來的遊俠都是撫胸轟然應答,尤其是在李捷的注視下,過天星這個中年文人也時轟然應喏,這不禁讓李捷心頭一陣舒服。

    嘿嘿,哥們還是很能忽悠的。

    李捷可沒想到,吸引過天星的可不是什麼激昂的大義,完全是李捷的大口氣,要糾正皇帝的錯誤,在皇帝為天的時代,這心該有多大!

    大隋唯一的幾條遺脈,恪皇子無心天下,愔皇子扶植不起,如今看來,唯一頗有先皇之風的也只有這位了,當年楊煜深受皇恩,先帝外孫想幹大事!吾當助之!彎身行禮中,過天星心頭深深的想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6
37.第37章 .萬人敵之信
  

    松州,高原之下大唐疆域的最西面,西北接吐谷渾,西南則是吐蕃,那時候茶馬古道已經初見雛形,雖然作為甘涼,松州不是最重要的交易途徑,但這裡長安來往青海,川藏高原的商販行人依舊絡繹不絕。

    尤其是朝廷與吐蕃和親的消息傳來後,看到和平信息的大唐商人們更是拼了命的把大唐貨物往吐蕃販運,大唐的東西在吐蕃可是很緊俏,往往一匹絹帛,一點鐵器,就能換取牛羊成群。

    「這群唐人太過分了,明明這點布匹在長安才販賣幾百錢,到了我們吐蕃,竟然要一匹馬!」

    和親大隊慢悠悠的穿越松州城,一路上看著熱鬧的商販,達扎那日松這個高原來的土蠻子卻是額頭青筋暴起,不住的想要拔刀砍人,卻總是被祿東贊壓抑而下。

    「達扎那日松,安靜,這裡是大唐地界,雖然唐皇答應了和親,在這裡鬧事,依舊會讓兩國面子上不好看。」

    不過頓了頓,縷著鬍子祿東贊還是安慰了自己這個手下悍將的情緒,很隨意的說道。「在這兒怎麼都得忍,大不了回了吐蕃,你看那個漢商不順眼,整治一番,本大論絕不攔你。」

    「謝大論。」騎在馬上,達扎那日松塗著紅泥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猙獰,與此同時雙眼卻是興奮的淫光,到現在他還忘不了,松州之戰後被他劫掠回吐蕃的漢女白皙的皮膚與驚恐又楚楚可憐的表情。

    可惜幾個唐女不堪摧殘,幾個月就香銷玉殞了,到現在還領達扎那日松遺憾不已,如今又有了機會釋放暴虐,怎麼不讓這個變態蠻人高興?

    不過興高采烈地吐蕃人沒有發現,松州繁華的街道暗處,一對男女同樣雙眼興奮的盯著和親隊伍,一面竊竊私語的商量著什麼。

    「要不,我們今晚就動手?」女子滿含興奮地叫到,不過打了個激靈後,高大健壯的男子卻是趕緊搖了搖頭。「不行啊,松州有重兵把守,就算我們從使團護衛手中搶出來了郡主,也溜不出去。」

    「哼,平日裡你不是老吹噓自己力拔山河嗎?這時候就痿了,比我哥差遠了!」嬌媚的女孩立刻小嘴兒一撇,不屑的嘟囔著,弄得高壯男子只能一陣苦笑,百騎破萬敵,除了小說中的那些英雄人物,真實事例目前也就松州觀察使席君買了,偏偏自己還要在他眼皮底下幹壞事。

    不過鬱悶的同時高壯男子又是滿是干勁兒,這一次必須幹好了,不然的話,這輩子可就都得活在大舅哥的陰影下了。

    觀察一番後,一對男女就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不過他們沒注意,就在剛剛他們對面的茶樓二樓,一個少年公子有些眼花的擦著眼睛,疑惑的嘟囔著。

    「怎麼可能,我怎麼好像看到高陽了?」

    想了想,李捷卻是搖了搖頭,笑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大婚時候高陽都沒來,因為李雪雁的事兒,這丫頭很是愧疚,送走了和親隊伍乾脆去了洛陽她的封地散心,而李世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什麼禮教,讓房遺愛跟著去了。

    這會兒估計小兩口正蜜裡調油呢,那可能跑道邊關吃沙子?看來是自己這兩天累得眼花了,世事紛擾,看來自己還需要磨練才是。

    就在李捷暗暗想著的時候,一直跟著自己的小白臉王微一臉風塵樸素的上了來,悄悄地貼過來說道。「九郎,朔王太保到了。」

    「快請他上來!」李捷當即就是精神一震,隨著王微應下後,很快一個穩重的腳步聲就在茶樓過道響了起來,半分鐘的時間,一個身穿商賈百姓模樣青袍的壯年人出現在李捷眼前。

    「屬下見過朔王殿下!」一上來,壯年男子就直接叩拜而下,慌得李捷連忙一個箭步竄過去,伸手攙扶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席大哥可是朔王太保,就是我的老師啊!」

    八尺昂張大漢,國字臉闊鼻,雙目露出威嚴的精光,哪怕百姓常服都掩蓋不住那股彪悍,不是威名赫赫的萬人敵松州觀察使席君買又是那個,不過他看向李捷的目光,卻滿滿都是感激。

    如果不是李捷,說不定他還在隴西罪兵營中當著炮灰囚徒呢!

    說來也巧,貞觀十五年,也就是去年,歸順大唐的吐谷渾內亂,慕容諾葉波奔逃,叛亂的吐谷渾宗王芒松達步鼓動萬人襲擾大唐邊境,當時大軍壓境,整個隴右一片戰雲,隴右兵馬使王志能畏敵不前,僅僅龜縮於城內,任由吐谷渾亂軍劫掠大唐村寨。

    就在那時,看著自己家鄉被蹂躪,生為隴右人的折衝校尉席君買坐不住了,違令率領本部一百二十騎悍然出戰,在子午谷伏擊了萬多人的吐谷渾亂軍,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出擊,卻沒想到攻擊效果出奇的好。

    一百二十騎大唐靜騎出其不意的從子午谷殺出,在吐谷渾軍觸不及防下切豆腐一般切進了吐谷渾軍陣,護衛中軍的吐谷渾親兵竟然不能阻攔片刻,一炷香的時間,百騎就殺到軍陣中心,芒松達步尚且茫然無措中,就被席君買斬於馬下。

    旋即就是一場軍事史上的奇觀,殺得渾身是血的席君買拎著芒松達步的腦袋,怒吼著領著他的騎兵殺了上去,本來就士氣低落人心惶惶的吐谷渾部隊在大唐精騎的凜凜殺機中直接崩潰了,一萬多人被一百多騎兵追殺了幾十里。

    斬首千多級,陣斬帝王,一般的將帥一輩子都拿不到的榮譽,不過拿著這榮譽回了隴西姚州城,席君買卻是倒霉開始了,主將畏敵不前,部下立下了如此大功,不但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王志能臉上,而且還令他畏懼不已。

    三百里加急已經發往長安,援軍還沒等到,敵軍被解決了,這要上面追究起來他不是丟官就是丟官,再不就是丟官,所以沒猶豫多久,還沒等席君買的慶功宴喝完,他就以不遵將令為由頭將這個萬人敵下獄了。

    如果沒有李捷,難得一員奔襲猛將將在炮灰營裡艱難生活好幾年,等王志能調走,然後起復一個一個中級軍官,幾起幾落,這輩子與將軍兩個字無緣了,但是歷史在這兒拐了個彎兒。

    正巧那兩天李世民也在為土谷渾形式發愁,李捷還闖了禍,挨罵的時候聽了幾句,這讓他想起了前世還讀過關於這麼一個被埋沒的倒霉名將消息,有點惜才的李捷冒了點小險,對李世民說有神人託夢給他,隴西有萬人敵猛將,百騎破萬敵,叫席君買。

    原本李世民沒當回事兒,但礙不過李捷再三的信誓旦旦,將他在史書上看過的的席君買曇花一現講的清清楚楚,將信將疑的李世民乾脆派出使臣去前線瞭解一下。

    正好了,敵軍退的倉促很蹊蹺,援軍統帥張恭瑾還知道席君買這個名字,一查,所有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差點耽誤了絕佳戰機,李世民氣得差點沒砍了王志能,饒是太原王氏的幫襯下,他也灰溜溜流放了嶺南。

    相反,應該倒霉困頓的席君買卻被突然的幸運砸中了,受到皇帝關注,本身還有實力,在對吐谷渾叛軍餘部的戰爭中再立奇功,席君買被晉陞為了五品破虜將軍,坐上了王志能原本應該坐的松州觀察使,還因為裡說這個奇怪的夢成了朔王太保。

    原本是在奴隸炮灰營裡等死,忽然光宗耀祖了,席君買對李捷的感激之情就可想而知了。

    「席大哥,不知道我的信你收到沒有?」與席君買對坐在了茶桌前,雖然比較有把握,但李捷還是挺忐忑的,畢竟席君買掌管著大唐西大門,他要是不放行,自己動員這麼多,他要不點頭的話,根本做不到毫無痕跡出塞。

    不過很令李捷失望的是,說到信,席君買卻是搖了搖頭,沉吟著說道。「殿下的計畫,我不贊同。」

    這一下,李捷就急了,原本淡然的臉上也多了一抹浮躁,很是焦急的說著。「席大哥,我這麼做不是你想像中的胡鬧。」

    「和親隊伍中有鐵匠,有探礦將,甲匠,種植農夫,各類農作物的種植,經典書籍,席大哥你和吐蕃交過手,那些蠻人的悍勇你應該知道,如果他們再有中原的尖刀重甲,充足糧餉,當為禍我大唐百年已!」

    「席大哥,你這可是面對吐蕃的第一線啊!」

    看著李捷急切的樣子,席君買彪悍堅毅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殿下莫急,不要忘了,君買入長安覲見時候,就對殿下承諾過,席君買的命是殿下的!就算殿下要君買現在殺進暹羅城,把什麼松贊乾布腦袋摘下來,席君買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但是殿下,您不瞭解高原,您不知道在那上面如何生存如何躲避,如何尋找水源哪裡設伏,怎麼嫁禍,這麼貿然帶著人去了,很可能就折損在了高原上,所以我一定要跟著下去!」

    「可是!可是事情一旦敗露,這可是大罪啊!李捷胡鬧,席大哥犯不著跟著李捷受過。」剛剛還因為出不去而為難的李捷這一會兒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竭力希望勸說席君買打消這個念頭,不過這麼一說,席君買的臉色反而陰沉了下來。

    「殿下是認為我老席無用,還是不相信我老席信用呢?」

    「當然不是,席大哥乃是忠義之士,誰背叛了我席大哥都不會!」雖然接觸的僅僅幾次,但李捷這點卻看得很準,認真的說完後他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席大哥你的家人也得考慮一下吧!」

    「嘿,奔襲吐谷渾之前,我老席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也不過多了一個茹娘,要是事情真敗露了,相信殿下不會看著她受苦吧!」

    臉上狡黠之色一閃而逝,席君買彪悍的臉上又帶了滿滿的自信,拍著胸脯保證到。「我手下跟著我奔襲過吐谷渾的將士,還有我淪落炮灰營時候的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我可以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洩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真叫矯情了,看著席君買熱血澎湃的國字臉,李捷也只能嘆了口氣,然後雙手重重壓在了席君買肩膀上,後者立刻大笑起開。

    「這才對嘛!行了,正事談妥,殿下應該帶酒了吧,上一次賜給老席的,可早就喝光了!」

    「當然,少不了你的!」已經放開了的李捷當即也是爽朗的大笑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6
38.第38章 .風摧邊關
  

    秦漢時期鑄造的松州城牆,似乎浸潤著歷史留下的古樸滄桑,時間彷彿在這裡凝固了,亙古不變的黃土城牆上,一個素白宮裝,長袖飄飄的佳人靜靜的矗立在那裡,痴痴的看著眼前邊塞淒涼。

    佳人宮紗長裙的後面,還屹立了一位金甲將軍,合身的明光鎧甲講將軍的英勇果毅完全襯託了出來,不過將軍刀削斧刻一樣俊郎的臉上卻凝聚著一抹如何都化不開的愁緒,劍眉英目中包含著柔情與哀傷,一刻不停的看著佳人背影。

    如果不是蕭瑟的西風吹動了佳人的長袖髮梢,將軍的盔纓玉絡,哀傷,傳神,這一幕就彷彿一幅畫一般。

    塞外秋景,李雪雁早就聽她父親說過,生性好動的她也很早就想領略一番,不過如今,只要再踏出這一步,就能融入到塞外的天地中,但這一步,她卻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踏出了,一走,就再也回不到生她養她的故鄉了!

    秦懷陽同樣,原本這樣靜靜陪著李雪雁,是他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夢想,如今凝望著她秀美的背影,秦懷陽卻多麼希望能回到從前長安中,偷偷在背後偷看她快樂的樣子,只要她快樂,秦懷陽就能快樂上一整天。

    不過如今,世界上最遠的距離,無過於他凝望她的背影了吧!

    被風沙侵襲了幾百年的城樓中,看著一堆年輕人痛苦的樣子,烈烈沙場幾十年的老王李道宗也是忍不住滿腹愁緒的閉上了眼睛,作為一個父親,那個願意自己女兒嫁到偏遠的蠻荒之地,嫁給野蠻粗鄙不通禮儀的蠻王?

    更何況松贊乾布老奸巨猾,吐蕃政局同樣詭譎,李雪雁一個弱女子到了那裡,注定生活在刀光血影的危險中,可惜,李道宗對此卻是無能為力。

    命令來自皇帝,江夏王府還有千多口人,於國於私李道宗都反抗不了這一宿命,現在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多讓李雪雁停留在大唐的國土幾日罷了。

    不過這一寄託,似乎也到了盡頭,就在李道宗悔恨的想著如果早日成全兩個年輕人該多好的時候,忽然一個校尉彎躬進了門樓,恭敬的稟告著。

    「報王爺,吐蕃大相求見。」

    「讓他進來吧。」李道宗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不一會,一身漢服春風得意的祿東贊晃悠著長安新學的宰相步就進了門樓,先是恭敬的對著李道宗拱了拱手說道。

    「見過國岳。」

    松贊乾布娶得李道宗的女兒,就算是大唐名義公主,李道宗也當得起這一稱呼,顧祿東贊有此一說,可惜祿東贊是夠恭敬了,李道宗卻一點都不領情,僅僅輕哼一聲算作答應了,一雙老眼依舊出神的看著看著城牆上一對年輕人。

    對此,祿東贊也是同樣不在意,自顧自也是晃悠到了李道宗身旁,順著城門樓下就望過去,正巧,一隊密密麻麻的商隊帶著成堆貨物迎著晚霞悠然的出了松州府門,也許想像到了商隊帶來的富足,祿東贊紅彤彤的老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輕聲說道。

    「國岳,最近好像來往於唐蕃之間的商隊特別多,都是王爺為我們兩國百姓帶來了和平的希望,王爺功德無量啊!」

    祿東讚的恭維卻正好說到了李道宗的痛楚,戎馬生涯幾十年,李道宗骨子裡也是個武人,現在送女人換和平本來就讓他內心極度厭惡,更何況送的還是自己閨女,所以對此李道宗再一次冷哼一聲。

    馬屁拍到馬腿上,起了反效果,讓祿東贊也是悻悻然哼了一下,收斂了笑容,以一種疑問的語氣說道。「國岳,陛下對於兩國安定可是期盼已久,對於大唐公主,我主同樣望眼欲穿,不知道江夏王閣下,究竟什麼時候啟程啊?」

    不容的祿東贊不急,這一次他來長安可是大獲豐收,以前不敢想的各種匠人技術種子這一次唐皇發暈,全弄到了,有了這些,吐蕃的力量最少會強上一個檔次,偏偏到了松州後,李道宗藉口整頓出塞,連著停留了好幾天了,一日不把這些帶回吐蕃,他就一日不安生,和親反而成了次要的。

    更何況,在長安,他還和魔鬼做了一個交易,如果成了還好,敗了的話他這一切都可能被追回,想著嚴重的後果,祿東贊再一次心有餘悸暗暗摸了摸胸口繼續說到。

    「江夏王,如果誤了良辰吉時,可就不好了!」

    吐蕃人什麼時候信過良辰吉時?心裡不屑的想著,旋既李道宗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大軍早就補給完成,多拖了兩日他也沒了別的理由,嘆了口氣,李道宗有些興意闌珊的說道。

    「明日出發,不送。」

    多一句,他都不願意和這個戰場上沒拿到,靠著一張嘴騙到的無恥之徒多說了,還好祿東贊最重要的目的達成,他也不在意李道宗的態度。

    「多謝江夏王了。」笑著拱了拱手,祿東贊轉身就要回去準備,不過臨行前,他的陰鷲鷹眼冷不丁在下面也不知道那哪部羌人組成的商隊中,貨車上帶著的雪亮大鍋上停留了一下。

    那東西雪亮的,圓不圓方不方,鍋底兒還挺淺的,也不知道唐人發明出來幹嘛,不過心情大好下,祿東贊僅僅瞄了一眼就轉過身去下了樓,吐蕃使團加隨行護衛也有千多人,還有匠人都需要他去安排。

    送走了祿東贊,李道宗再一次無奈的注視起下面城牆來,在秦懷陽的勸說下,兩個年輕人正慢悠悠的向下走著。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已經消失,李道宗這才沉悶的對著剛剛那個傳訊校尉問道。

    「和松州邊兵都交接好了?」

    說到這兒,年輕的校尉卻是不忿的回答道。「尚未好,松州觀察使席君買說是去平蠻堡視察匪患,讓一個小小的松州通判來和王爺校對,哼,我看他是故意怠慢,他席君買有點功勞還就目中無人了?我家王爺叱咤沙場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呢!」

    聽著校尉憤怒的話語,李道宗明顯也是意外了一下,想想後卻是苦笑的擺了擺手說道。「乾元不要亂講。」

    看著自己器重的部下不服氣的模樣,李道宗苦笑著解釋了起來。「席君買心頭不樂意見老夫,也是應該的,他是隴右人,又是松州觀察使兼防禦使,和吐蕃血腥廝殺幾十年了,如今看到和親隊伍和仇人結親,心裡願意才怪呢!」

    這麼一說,那校尉頓時愕然,又訓導了校尉幾句,打發他去和松州通判交割後,望著凝固著時間的城牆,李道宗又是一聲長嘆。

    「哎!老夫又何嘗願意?」

    悠悠入蕃古道,一路上都是崎嶇的山路,險要非常,這裡已經攀上了青藏高原,一路上高原褶皺險要無比,不過走出了三十多里,一處小平原卻很突然的凸顯出來,別看這裡小,這離水原倒是很著名,幾年前,吐蕃大軍就是在這裡被牛進達大將軍夜襲突營,陣斬五千眾。

    如今這片淺離水原再一次變的熱鬧起來,守在離水原出口處的平蠻堡前,一個像模像樣的大營駐紮在了這裡,來回巡視的軍士雖然不著軍裝,但一個個持刀跨劍,依舊彪悍無比。

    營寨最中心,漢代遺留下來殘破的平蠻堡堡壘中,幾個牛油大蠟燭散發一種怪味的同時,也散發著明亮的光彩,地圖前,李捷沉靜的看著地圖,但他雙眼中,怎麼都壓抑不住那股興奮。

    剛剛,黨項坤也帶著他的手下,族人化妝做商隊出了松州城,如今,他手下竟然聚集了兩千三百多人的一支大軍,雖然對於動輒幾十萬的國戰來說,這點不過是個芝麻粒,但依舊夠從來都是被人指揮的李捷興奮了。

    不過相比於李捷的興奮,下面幾個大頭領,包括「視察匪患」的席君買都是盯著地圖眉頭緊鎖,他們的對手同樣強大。

    「明日,和親隊伍巳時從松州城出發,沿著吐蕃古道,大約兩個時辰後會抵達離水原,為了防禦附近羌人部落的劫掠,江夏王從長安帶來了左武衛兩千步騎,千牛衛塞選給文成公主的還有五百精銳,吐蕃方面祿東贊對這次和親可是萬分重視,來的人雖然少,只有一千人,卻是土蕃最精銳的贊普本族棄兒達凌騎兵。」

    雖然率領百騎曾經打敗了萬多騎兵,不代表席君買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對於幾隻精銳,他也是頭疼的捏著下巴,這麼一說,李捷也跟著頭疼起來,幾個馬頭賊王心思各異的思索著什麼,只有曾經關隴最強悍的薛舉部下薛擎滿不在意的嘟囔著。

    「不就幾千人嗎?只要地方蹲的好,打敗他們小菜一碟,淺水原一戰,皇帝禁軍老子也砍過,一刀下去照樣玩完!」

    淺水原一戰可以說李世民打的最鬱悶一場仗了,關鍵時刻生了瘧疾,被打了個屁滾尿流,一聽自己老爹的糗事,李捷忍不住莞爾一笑,其他頭領則是看白痴一般看了過去,行,讓你傻X當出頭鳥,等著打頭陣啃硬骨頭吧。

    不過笑過之後,李捷倒是沒有那麼不厚道的直接讓薛擎去打頭陣,而是細心的解釋了起來。

    「老薛,我叔父還有千牛衛的人倒是好辦,我有辦法調開他們,只不過祿東讚這一千多人有點棘手,如果他紮營龜縮的話,短時間我們一旦啃不下,就得面對吐蕃大唐源源不斷的援軍了,而且我們只有兩三天的時間動手,一旦過了唐蕃的緩和帶,吐蕃至少兩萬大軍迎在哪裡呢。」

    淺水原第二戰薛仁杲可就是敗在唐軍堅固營地下,一說這個,彪呼呼的薛擎也縮了脖子,不過就在所有人眉頭緊鎖時候,一聲小心翼翼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那能不能把那些吐蕃官狗也引出來,在野地裡爆了他們的菊花?」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每個都是一方大擎,目露凶光看的胖乎乎商人模樣的黃鼠狼李搞就是菊花一緊戰戰兢兢,跟遇到歹徒的肥羊一般哆哆嗦嗦小聲嘟囔著。

    「就是我以前打張狗官時候讓小毛賊在外面誘惑使官兵出城,然後帶人進了城爆了張狗官的菊花,就這麼隨便一說,不行諸位就當我放了個屁吧。」

    李搞說的窩窩囊囊,他的話卻讓李捷,席君買還有幾個有心機的頭領都是眼前一亮他們忘了如今自己一個最大優勢,祿東贊等人,還不知道自己再打他的主意!

    「嘿,老李,還是你老小子老奸巨猾啊!」興奮的李捷直接走了過去,笑呵呵的猛的一拍李搞肩膀,拍得他烏龜般猛的一縮脖子,周圍統領賊頭立刻看的哈哈大笑,被笑的手足無措,李搞也跟著嘿嘿傻笑起來,不過笑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笑聲中,頭頂殘破的平蠻堡都是發出了陣陣呼呼嘯聲,風摧邊關,似乎預示著那一場大風波的到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11:36
39.第39章 .出關,障礙
  

    清晨,松州驛館以及附近的軍營再一次熱鬧了起來,一隊隊整裝待發的唐軍抄弓持劍,整裝列隊,散發出陣陣逼人銳氣,相反,另一頭吐蕃人的軍營總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在大唐住了好些天,好吃好喝外加時不時還能偷到美麗女子,可比吐蕃那寒風凜凜大高原強多了。

    所以,就連松贊乾布的親信部隊,贊普四衛戍部這些棄兒達凌騎兵都是有些懶洋洋的感覺。

    軍隊在忙碌,驛館內李雪雁的陪嫁丫頭,僕從們也在忙碌個不停,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被搬上車輛,不過最裡頭的院子前,幾個貼身丫鬟卻忙得團團轉。

    「怎麼辦啊?小姐現在都不開門,也不讓我們進去,讓老爺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們。」

    「哼,打死就打死吧,也省的去吐蕃那個蠻夷之地給人為奴為僕,聽說那兒的人都是吃生肉的,要我這樣,還不如殺了我。」

    丫頭都一肚子怨氣,更何況小姐,站在門口幾個丫頭身後,秦懷陽聽得也是一臉的無奈悵惘,他又何嘗願意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高原上嫁給蠻王?可惜,皇命不可違啊!長長嘆息一聲,秦懷陽還是在幾個侍女身後輕輕一聲輕咳。

    「啊,秦將軍,見過秦將軍!」剛剛還在討論吐蕃人如何如何變態的幾個小丫頭立刻嚇了一大跳,趕忙回頭給秦懷陽彎腰輕輕一施禮,背後議論主人可是大忌,被抓了個正著,哪怕剛剛那個說被打死也不去吐蕃的綠衣丫頭都是小心臟忐忑直跳。

    還好,僅僅是點了點頭,秦懷陽就越過她們到了李雪雁的小屋前,面帶惆悵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勉強保持了平靜說道。

    「公主殿下,送親大使有令,已時出發!」

    好長時間的沉默,裡屋中才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我知道了,秦將軍。」

    身子晃了晃,原本力拔千斤的提拔身軀似乎都沒了力氣一般,僅僅因為李雪雁一句話中包含的愁緒,秦懷陽機械的點了點頭應下,然後再一次轉身離開,不過還沒等離開院子,忽然秦懷陽的眼神變得如同豹子一般凌厲。

    前方似乎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窺探著驛館李雪雁住處,在周圍亂竄個沒完,前後探視一下,秦懷陽沉靜的跟著那個靈巧黑影就像拐角中走了去。

    「別動!」

    吱嘎一聲,銳利的橫刀已經架在了鬼祟窺探者的脖子上,正順著後院向裡面窺探,猛的被一筆畫,鬼祟丫頭立刻被嚇得一個機靈,不過秦懷陽可是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長刀比這那丫頭脖子就逼問著。

    「你是誰,窺探公主有何陰謀,額,高陽公主?」

    彷彿見了鬼一般,秦懷陽差點沒把刀扔了,低呼一聲他連忙就想行禮,卻沒想到剛一脫離了威脅,李玲這丫頭立刻憤憤然一拳頭印了過去,正好比在了秦懷陽的眼圈上,咣的一下,威風凜凜的秦將軍就加入了半熊貓行列。

    「哼,虧姑奶奶我還費盡心機來救你們呢,一來了就拿刀嚇唬我?你個沒良心的!」

    看著發飆了的高陽公主,捂著一個眼圈,秦懷陽就是一陣無語,不過嘰嘰喳喳的高陽和鬱悶的不住點頭搖頭的秦懷陽都沒有注意到,外面忙亂著搬東西的僕從中,一個高大的黑衣僕人正饒有興趣窺探著這個角落。

    兩面距離十多米,似乎這個黑衣僕人卻能看得清清楚楚一般……

    半個時辰後,在松州軍民冷眼中,和親隊伍整理整齊的緩緩開向了城外,督促了一下前鋒,看著後面跟著的公主鑾駕,李道宗又不放心的策馬走了過來,對著有些失魂落魄騎在馬上的秦懷陽吩咐道。

    「兩國和親,百年和平的重擔可就壓在你身上了,懷陽,車駕可不能出了差錯,額,懷陽,你眼睛怎麼了?」

    以前對秦懷陽,李道宗不是太待見,秦懷陽不但是秦家老二,注定繼承不了胡國公爵位,而且他還不太看得起秦懷陽唯唯諾諾的樣子,直到自己女兒出了這麼個事情後,秦懷陽主動放棄前程追隨於李雪雁,李道宗這才對他印象大為改觀。

    此時,李道宗就很關切的俯身貼了過去似乎要查看傷痕,弄的秦懷陽一個機靈趕緊搖了搖頭拒絕道。「沒事兒的王爺,就是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也知道秦懷陽對自己女兒的心思,把自己喜歡的女人親手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這種痛苦李道宗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看著秦懷陽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只能嘆息了一聲,拍了拍秦懷陽的肩膀,再一次打馬去了前鋒軍。

    不過看著李道宗有些疲憊的背影,秦懷陽的內心更加煎熬糾結了,是斷然拒絕,國家大義為上,還是順應而為,成全了自己還有雪雁?雪雁她真的會跟我走嗎?想著,秦懷陽的眼神不自覺飄向了行進中的鑾駕。

    秦懷陽的一肚子複雜中,車駕一路前行,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出了大唐的最後邊界,松州城。

    一路上,李道宗都是小心翼翼,督促著軍隊,松州以外雖然也受到大唐威名的震懾,但畢竟不是大唐勢力範圍,這一趟他女兒的嫁妝可是夠豐厚,保不齊就有不開眼的羌塘部落忍不住上前動手。

    真打起來李道宗倒也不怕,不過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李道宗已經夠愧疚的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驚嚇,所以行進在崎嶇的山道間,唐軍精銳部隊都是左右顧盼,容不得半點風吹草動。

    帶的東西可是命根子,祿東贊也是同樣的心思,偵騎四散而出,無時無刻不關注左右的動態,只要熬過這兩天,與吐蕃大軍接應而上,他就不怕了。

    謹慎就造成了和親隊伍行進緩慢,足足一上午,這才走了三十多里,中午時分,馬上走到平坦的離水原時候,卻還是出事兒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望著眼前葫蘆谷口狼藉一片,祿東讚的臉色就變得鐵青,怒吼的對著前去探路的吐蕃探子嚷嚷著,看著眼前一片狼藉,李道宗臉色也是難看無比。

    地面上,三三兩兩的屍體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熊熊燃燒的箭頭還引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火焰,弄的濃煙嗆人,更重要的是,地上都被挖出了一道道溝壑,丟了不少亂木頭石頭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輕騎大軍走過沒事兒,不過和親車隊中一輛輛滿載經典典籍財寶的車子可就過不去了,而且看著道路上雜亂的樣子,沒有個半天清理不出來,李道宗又是一陣頭疼,伸手就招過了松州配給的嚮導軍官。

    「這是怎麼回事?」

    堂堂王爺黑著一張臉,一個下級軍官也是嚇得哆哆嗦嗦的,滿臉驚恐的回答道。「小的也不知道,殿下,請容小的去辨認一下!」

    「速去!」李道宗不耐煩的揮了揮袖子,如蒙大赦一般,嚮導就鑽到了狼藉的戰場中,也不嫌髒的左一具屍體瞅瞅,右一句屍體看看,甚至還把一個被砍下來的腦袋擦了擦,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才帶給李道宗一個無奈的消息。

    「啟稟王爺,這些屍體是松州府兵和附近落墨藍部落的,那個部落似乎要投靠向吐蕃,最近總是在打劫我大唐商隊,估計是觀察使大人帶兵圍剿遺留下來的。」

    這話聽得李道宗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這事兒,白緊張一場,卻是自己人弄得,不過別人剿匪那是行使自己的責任,李道宗也不好說什麼,無奈之下

    只好去和祿東贊商量起來。

    「大相,清理完這些也就天黑了,今天是走不成了,不若在此安營紮寨一晚,明日再走?」

    「不能調用松州大軍過來清理嗎?別忘了江夏王殿下可是送親正使,當誤了兩國和親,天可汗的面子可不好看!」望著這一地狼藉,祿東讚的臉色陰沉,很是不甘心的嚷嚷著,但這一句質問,同樣讓李道宗臉色難看起來。

    「殿下沒有授予道宗臨機專斷之權,道宗掉不動地方軍,大相要是不滿意,大可以去長安參奏道宗!」說著,一甩大大的袖子,李道宗也是滿臉鐵青走了,不遠處對著自己屬下校尉都尉就嚷嚷了起來。

    「傳令下去,紮營於此,今晚營屬地給本王打牢固點,其餘人,全力收斂戰場,填平壕溝!」

    「喏!」隨行校尉都尉們立刻大聲應答道,旋即指揮著手下士卒立刻忙碌了起來,看著鬧騰成一片的大唐軍,祿東讚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我們怎麼辦啊?大相,要不要臣下剁了這個唐蠻子?」這個功夫,達扎那日松也是頂著沉重的盔甲走了過來,恭敬地鞠躬低頭在祿東贊面前說著,不過卻說得祿東贊更生氣了。

    「傳令,卸車,紮營!」

    「什麼,大相,我們就這麼聽唐蠻子的話了?」達扎那日松一張蠻臉上當即閃過了驚愕不悅,祿東贊卻更加大聲的嚷嚷著。「沒聽到我的話嗎,紮營,卸車,看好說有的匠人,有跑了的,本相要了你的腦袋!」

    「是,大相。」垂頭喪氣的,達扎那日松就去佈置了起來,不過看向李道宗的背影,祿東贊依舊餘怒未消冷哼一聲,旋即也跟著去忙碌了起來。

    「嘿,第一步完成了!」遠處的山坡一個不起眼兒角落中,端著兩個鑲嵌著水晶的圓鐵筒,好吧,就是古代版望遠鏡,端著那東西在一幫子江湖匪首奇怪的眼神中,李捷嘖嘖有聲的看著忙忙碌碌的大軍嘟囔道。

    隨手把望遠鏡丟給了一旁好奇的要命得王微,任由一幫人爭搶著把他湮沒,李捷回過神笑呵呵的拍著一旁李搞胖乎乎的肩膀說道。

    「李老哥,信號來了之後,可一會就靠你了!」

    「殿下請放心!」雖然拍著肥肥的胸脯保證到,不過李搞一張胖乎乎的笑臉如今卻變成了哭喪,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