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清之禍害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6-6-24 08: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7 129498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36
   第九十章復仇的魔神
  “你害怕了嗎?”
  迎著黎明的陽光,楊豐端坐在他的犀牛上,一手提著韁繩一手提著青龍偃月刀,淡淡地說道。

  “大,大帥,屬下不害怕!”

  他身後一名扛著楊字大旗的明軍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害怕,那你抖什麼?”

  楊豐說道。

  “屬下,屬下是激動的。”

  士兵說道。

  “很好,跟緊了我,別離開我後面三步之外!”

  楊豐點了點頭說道。

  緊接著他兩腿一踢犀牛,後者很不情願地吼了一聲,邁開沉重地四蹄緩慢向前走去,在他們前方,一望無際的帳篷綿延鋪開,帳篷上面無數旗幟招展,木柵與拒馬壕溝組成的防線護在外圍,再外面還有大批騎兵不斷巡邏警戒。

  好吧,這是薩布素的大營。

  楊大帥說了,要來跟他打個招呼的。

  “告訴他們,我來了!”

  緩慢前行中的楊豐說道。

  他身後旗手立刻拿出一個兩尺長的牛角號來,緊接著放到嘴上用盡全力吹響。

  嘹亮的號角聲瞬間打破清晨的寧靜,清軍大營內正在吃飯的數万大軍紛紛愕然抬起頭,緊接著一個個扔下飯碗,以最快速度找到自己武器,就連那些將領也急忙穿戴盔甲衝出來。而就在同時,一隊在外面巡邏的騎兵也發現楊豐二人,然後迅速沖了上前,在看清楚旗號上的斗大楊字後,緊接著分出了兩騎回營報信,而剩餘數十名騎兵則英勇地直衝過來,不過在看清他座下騎著的怪獸之後,卻立刻停住一個個面面相覷。

  話說這些北方的八旗精兵對他的傳說其實並不很當真。

  畢竟這些人和南方那些好日子過慣了的八旗大爺不一樣,那都是真正百戰精兵,打過老mao子戰過葛爾丹,東北老林子裡搏擊過猛獸的,還不至於被他那些傳奇故事嚇倒。

  可他座下這東西是真唬人。

  楊豐冷笑一聲,一提手中韁繩,那犀牛立刻邁開腳步。

  對面清軍騎兵立刻以最快速度摘下自來火槍,緊接著瞄准他扣動扳機,然後迅速扔開火槍端起長矛催馬直衝過來。

  就在同時楊豐也發起了衝鋒,那頭恍如怪獸一樣的犀牛在他催逼下,憤怒地咆哮著就像坦克一樣直衝過去,幾乎轉眼間雙方就撞在一起,然後就看見楊豐單手握著青龍偃月刀的刀柄,就像掃帚一樣向下橫掃過去,幾乎瞬間一片血肉橫飛,正面四名清軍騎兵直接沒了上半身。與此同時那頭犀牛的長角也頂進一匹戰馬的胸口,此時這頭猛獸可算得到發洩怒火的機會了,咆哮著一甩腦袋,那匹五六百斤重的戰馬悲鳴著一下子被甩出去,正撞在旁邊馬上,緊接著犀牛沉重的蹄子就踩進了它的屍體。

  剩餘騎兵立刻從兩旁一掠而過,緊接著轉過頭,一個個臉色蒼白地看著楊豐和犀牛腳下那堆屍體,或者也可以說爛肉。

  就在這時候,清軍大營內戰鼓聲驟然響起。

  “開砲!”

  清軍大營門前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將陰沉著臉說道。

  這就是新任福州將軍薩布素,他可是久經沙場,一看就明白楊豐那些傳說都是真的,但這同樣也是解決這個妖人的最好機會,明軍所倚仗無非就是楊豐,只要楊豐一死這場戰爭基本上就算結束了,既然有這樣機會那當然要把握住。

  隨著他的命令,清軍大營內正對此處的上百門大砲幾乎同時發出怒吼,帶著恐怖的呼嘯聲,數以百計的砲彈直奔楊豐。

  而楊豐卻巋然不動。

  緊接著砲彈如同流星雨般砸在他附近,被激起的泥土瞬間吞噬了他的身影,甚至就連那些來不及跑開的清軍騎兵都被砲彈砸得血肉橫飛,但當飛濺的泥土落下後,楊豐依舊巋然不動,甚至就連他座下的怪獸都恍如未覺,

  好吧,這頭犀牛其實耳朵被堵上了。

  薩布素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清軍大營的各處營門同時被打開了,數以萬計的清軍騎兵在驚天動地的鼓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從大營內湧出,如同一道道洪流般向著楊豐匯聚,很快從最近營門衝出的近千名騎兵便到達戰場,這些人一個個端著長矛大刀甚至戰斧狼牙棒,吶喊著直撞過來。

  “留在這裡等我!”

  楊豐對身後騎兵喊道,就在同時催動犀牛,摘下流星錘在頭頂掄圓了,大吼著撞了過去,恍如一張高速旋轉的圓鋸般撞進了清軍中,緊接著就消失在一片鮮血和殘肢斷臂的紅色霧靄中。而在這片血霧的四周,那些騎著戰馬環繞的清軍騎兵也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不斷湧進去,就好像那裡是通向地獄的漩渦般,隨著越來越多的清軍趕到,這個恐怖的漩渦也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兩裡的巨大圓盤。

  而圓盤的中心,則是那團越來越濃的血霧。

  而且這血霧正在向上鼓起。

  薩布素的手在顫抖,儘管他依然在努力保持著鎮定,因為他知道那是被不斷堆積的死屍墊高的。

  “開砲!向血霧中心開砲!”

  他幾乎咬著牙吼道。

  那些重新完成裝填的大砲再次發出怒吼,沒有得到撤退命令的清軍騎兵忠實履行自己職責,儘管砲彈在落下,儘管死屍的高度依然在上升,但他們依然在源源不斷填進那片血霧中,此時就連殺得酣暢淋漓的楊豐都不禁有些感慨。

  這韃子到底還是有幾分血性的。

  不過這更遂了他的心願。

  殺,殺,殺!

  為揚州,為大同,為嘉定,為江陰,為甲申國難,為幾千萬百姓的冤魂!

  他渾身上下流淌著清軍的血,端坐在不停踩踏屍體的犀牛上,一手掄著青龍偃月刀,一手單提著流星錘,恍如猙獰的血紅色魔神般,一刻不停地殺戮著。

  四周的清軍發瘋一樣擁擠著,用他們手中所有武器竭盡全力攻擊著,然後被那青龍偃月刀斬成碎塊,被那不斷砸下的流星錘砸成肉泥,甚至很多清軍乾脆下馬,在戰馬掩護下靠近用火槍,用弓箭,用投槍。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在這恐怖的敵人面前一切都是徒勞,那把一百八十斤重的青龍偃月刀,那柄四百斤重的流星錘,變成血腥的絞肉機絞碎一切進入它們攻擊範圍的生命。

  犀牛腳下的死屍越積越高,有過這種經驗的楊豐不斷催動它挪著位置,很快就在下面形成了一座屍骨的小丘。

  他那已經變成血紅色的身影也在逐漸上升,很快就已經變得高高在上,在陽光下,在血霧上,在千軍萬馬中,就像一尊從地獄冉冉升起的神靈,展現在清軍大營內數万人的視野中,這一刻所有清軍,包括他們的統帥在內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生出一種想要膜拜的感覺,而那些綠營的士兵中,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跪下了。

  這不是人。

  這是神!

  復仇的魔神。

  “天禍大清,何故降此妖星?”

  薩布素顫抖著喃喃自語。

  “大帥,不能再打了,再打咱們的老兄弟就都填進去了!”

  他身旁一名副都統帶著哭腔說道。

  薩布素在猶豫,他不甘心,他真得不甘心,他的心中一個聲音在說,再等等,再等等,那終究是一個人,終究會疲憊,終究會有失誤,再等等,再等等,說不定下一刻會有奇蹟發生,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在說,那不是人,那是神,那是永遠不可戰勝的,人永遠無法戰勝神靈。

  驟然間他身後一連串炮聲。

  就看見那妖人手中青龍偃月刀突然向外一揮,金色光芒一閃即逝,緊接著一枚砲彈倒飛出去!

  薩布素忍不住一聲哀嘆。

  “撤,撤軍!”

  他滿臉苦澀地說道。

  早就已經失去戰斗勇氣的清軍在得到撤退命令後,如退潮般以最快速度撤了下去,然後蜂擁回大營去想辦法恢復勇氣,緊接著軍營內留守清軍嚴陣以待,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依然站在那座屍山上的楊豐,很顯然他們也知道,如果這妖人要趁勢殺過來的話,他們也是恐怕擋不住的。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楊豐只是冷冷地看了這邊一眼,很鄙夷地啐了口唾沫,緊接著催動犀牛下了屍山。

  遠處那名等待的旗手急忙迎上前。

  包括薩布素在內,所有清軍官兵都長出一口氣,很顯然這個怪物不准備繼續進攻他們了,雖然也懷疑他累了或者受了傷什麼的,但這時候他們已經失去了試探的勇氣,萬一要不是的話,激怒了這傢伙再直接殺過來就得不償失了。

  但就在這時候……

  驟然間楊豐扭過頭,衝著清軍大吼一聲!

  清軍中立刻一片混亂,不少人居然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一名很顯然心臟不太好的軍官,甚至兩眼一翻從馬上掉了下去。

  楊豐再次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帶著那名騎兵揚長而去,在他後面數万清軍無一敢動,一個個擦著冷汗眼看著那面紅色的楊字大旗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39
   第九十一章穿越兩百年的戰場
  楊豐僅僅用了不到半小時工夫,就把整整一千五百名八旗精銳和他們的戰馬,直接變成一座五米多高屍山的恐怖戰鬥力,並沒有阻擋住清軍接下來的後續進攻。
  薩布素又不傻,楊豐再厲害那也只是他個人厲害。

  他自己的確不可戰勝,但現在他並不是只有自己,他的後面是五萬軍隊,一百多萬老百姓,數百里方圓的土地,他一個人能護得過來多少?只要把他的地盤奪回來,把他的羽翼剪除,只剩下一個孤家寡人還能對大清構成多大點傷害?

  於是緊接著清軍兵臨杭州。

  和高淮預料的一樣,久經沙場的薩布素立刻就發現望江門外那片沿江走廊,很顯然這塊地方就是明軍的咽喉,一旦控制住這一帶,不但可以切斷明軍補給線,而且還能控制玉皇山等製高點。當然他也發現了明軍用來封堵這片走廊的那道防線,那裡原本有一條起自護城河,只有在錢塘江漲潮時候才與江水相連的小河,而這時候在河對岸多了一些他不認識的東西。

  薩布素毫不猶豫地下令首先向這道防線發起進攻,別的先不說至少可以試探一下明軍的戰鬥力。

  十多丈寬的河面上,整整一萬清軍步騎兵吶喊著趟著齊腰水沖向南岸,在他們的後面兩百門大砲一字排開,所有砲口不停噴射火焰,實心的生鐵砲彈呼嘯著劃破空氣,在西岸的土地上砸出一片片飛濺的泥土,甚至偶爾還有威遠將軍炮的開花彈在天空或者在地面炸開,看上去場面極其壯觀。

  但在他們對面,卻看不見一個明軍士兵。

  在那裡只有一片縱深同樣差不多三十丈,起自錢塘江邊的綿延鐵絲陣,一個個粗大的木樁砸在泥土中,木樁之間是一根根帶著尖刺的鐵絲,縱橫交錯密如蜘蛛網,這片鐵絲陣是如此的廣袤,以至於一直連接到杭州城外,然後環繞了整個杭州城。

  而在鐵絲陣後面,還是看不見一個明軍,只有一道蜿蜒的土埂,在土埂之間,間或可以看到一道道弧形的土牆,土牆中間留有豁口,倒是可以看到一門門小砲的砲口。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從來沒有見識過塹壕戰體系的薩布素茫然了。

  而且明軍至今沒有開火,按理說擊其中流這是常識,趁著清軍渡河以排槍不斷攻擊,那些在水中毫無遮蔽的清軍只能等著挨子彈,可明軍這是在幹什麼?他甚至都看到第一個清軍士兵都踏上南岸了,對面還是沒看見有開火的,別說火槍了,就是大砲都沒響起。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一批批清軍登上南岸。

  明軍還是沒有開火。

  “著什麼急?放到鐵絲網跟前再說!”

  一道弧形土牆後面,第一步兵旅旅長陳泰說道。

  在他兩旁綿延的戰壕內,是一名名嚴陣以待的士兵,他們手中數千支步槍的槍口,都在穩穩地瞄準對面相距不足五十丈的清軍,在這些士兵中間是一門門裝滿了散彈的大砲,砲口同樣瞄準了那些早已經進入射程的清軍。

  “二十丈的泥灘,二十丈河面,再加二十丈泥灘,剩下最少八十丈火力區,加起來一百四十丈,這些韃子估計得跑五分鐘,咱們的士兵可以打出最少五萬顆子彈,如果他們再猶豫一下,打出七萬顆子彈沒問題,大砲差不多打出三百枚砲彈,有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估計也就差不多能殺光了。”

  他身旁參謀長拿著小算盤,煞有介事地計算著。

  而清軍絲毫不知道對手已經在計算殺光他們需要的彈藥了。

  在沒有遭到任何抵抗便完成渡河後,包括兩千八旗和八千綠營在內,所有清軍都擁擠在狹窄的河灘上,踩著腳下沒膝的淤泥,一個個端著火槍拿著弓箭長矛大刀,小心翼翼地向那片鐵絲陣靠近,很快他們的前鋒就開始揮刀砍那些帶刺的鐵絲,不過這項工作並不容易,懸空而且並沒有真正拉緊的鐵絲很難砍斷,所以很快清軍就被阻擋住。

  前面清軍士兵奮力砍著這道障礙物,後面的清軍越聚越多,很快就像海灘的垃圾帶一樣,密密麻麻擁擠了厚厚一層。

  就在這時候……

  “開火!”

  陳泰揮舞軍刀大吼一聲。

  他旁邊一門塞滿散彈的九斤炮尾部,砲手立刻點火,砲口火焰眨眼間噴射而出,密密麻麻的鉛制散彈驟然打在清軍中,緊接著恍如火山爆發般,所有早就待命的大砲幾乎同時發出怒吼,而那些明軍士兵也紛紛扣動了扳機,就在這一瞬間,那些擁擠在鐵絲網前面密密麻麻排列的清軍,恍如被楊大帥的流星錘掃過一樣,在血肉橫飛中幾乎全部倒下。

  “快衝上去!”

  一名綠營總兵驚恐地尖叫著。

  衝?怎麼衝?前面鐵絲陣擋著呢!

  混亂的清軍擁擠在河灘上,有人想往前衝,有人想往後推,你擁我擠地浪費著對他們無比寶貴的時間,而在他們對面,那些隱藏在戰壕里的明軍士兵,正在以二十秒一發的極速完成他們的裝彈。

  就在明軍裝彈的工夫,那些英勇的清軍士兵依然踩著同伴屍體,發瘋一樣砍著那些帶刺鐵絲,可問題是這東西太多了,就像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砍斷外面裡面還有的是呢。而且他們卻沒有時間了,僅僅二十多秒後,明軍的步槍就最先完成裝填,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槍聲再次響起,還沒等槍聲結束同樣完成裝填的大砲也再次發出了怒吼。

  又是無數清軍倒下。

  這時候誰也無法再堅持了,包括那名總兵在內,所有人都驚恐地尖叫著匆忙向岸邊撤退準備渡河返回對岸。

  但就在這時候,明軍的第三輪槍聲響起了。

  “快開砲,快開砲!”

  北岸的薩布素看著這一幕,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吼道。

  他身旁的那些砲手們徒勞地忙碌著,為他們那些古老的大砲裝填彈藥,散裝的黑火藥,生鐵的實心砲彈,但他們的努力幾乎毫無意義,實心砲彈怎麼打戰壕內的目標?儘管清軍集中了整整兩百門大砲狂轟明軍防線,但卻無法給明軍造成絲毫影響,他們甚至無法擊中哪怕一名明軍士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擁擠在南岸的清軍士兵,在明軍一輪輪射擊聲中一片片的倒下,僅僅幾分鐘後死屍就堆滿了河岸。

  剩下的清軍驚恐絕望地掉頭往回跑。

  但這時候,這道狹窄的小河卻變成了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天塹,河灘的淤泥,茂密的水草,齊腰深的河水,就像無數惡毒的手一樣,拉扯著他們的身體讓他們的速度減到最慢。在他們後面,那些趴在戰壕里的明軍士兵,卻在以最快的速度裝填子彈,然後輕鬆如同打靶一樣瞄準射擊,不停地將清軍射殺在五十丈外。大砲的怒吼聲中,混亂的槍聲中,河岸上,開滿荷花的葦蕩裡,擠滿士兵的河水中,清軍一片片不停倒下,被鮮血染紅的河水中,密密麻麻地死屍漂浮著。

  這是他們的地獄。

  “冷兵器還想突破戰壕鐵絲網?簡直是笑話!”

  望江門的城樓上,楊大帥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看著不遠處那些正在像狗一樣被射殺的清軍說道。

  這一萬清軍的結局已經註定,他們靠明軍防線太近了,想要逃離這道防線的火力,不但得趟過那條小河,還得繼續向後跑上百丈才行,就這些根本不知道分散開,直挺挺也不知道冒著腰的清軍,能跑過這段距離估計得祖墳冒青煙。

  更何況他又不止這招儿。

  “發信號,讓艦隊過來!”

  緊接著他說道。

  旁邊旗手立刻揮動旗幟,後面吳山上迅速燃起烽火。

  “賊軍水師在哪兒?”

  薩布素突然下意識地問道。

  “沒看見啊,錢塘江口水淺,他們那些大艦進不來。”

  他身旁一名總兵說道。

  “他們的內河戰艦呢?他們都能沿運河開進揚州,難道不能開進錢塘江?更何況江口航道難道不能趁著漲潮進來?”

  薩布素語氣嚴厲地說道。

  “撤退,立刻撤退,離開江岸至少兩裡!”

  緊接著他大聲喊道。

  “大帥,那……”

  那總兵看著戰場猶豫一下說道。

  然而這話剛說完,上游的江面上忽然間出現了一片白帆,緊接著數十艘戰艦順流直下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視野中,當然還有在側舷那一排排敞開的砲門。

  好吧,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

  臨近江岸的所有清軍立刻炸了窩,一個個驚恐地以最快速度逃離,那些原本還在砲擊明軍陣地的大砲,緊接著調轉砲口,紛紛瞄準了江面,但還沒等進入他們的射程,最前面明軍戰艦上的大砲便噴射出火焰,一枚枚開花彈瞬間在清軍中炸開,這更加劇了清軍的混亂,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拋棄武器了,就連自相踐踏的慘劇也開始出現。

  “垃圾就是垃圾!”

  楊大帥端坐在城樓上鄙夷地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40
   第九十二章帶你裝逼帶你飛
  望江門的慘敗之後,清軍緊接著又在清泰,慶春,艮山,武林四門發起全線進攻,至於結果當然還是慘敗。
  短短兩天時間,薩布素用整整兩萬俱清軍的屍體,再次證明了一座明軍防守下的城池,那就是根本無法攻破的,胤礽和常寧十幾萬大軍折戟鎮海,張元翼四萬大軍毀於慈溪,而他的十萬大軍一樣還是在杭州頭破血流。那城牆上密密麻麻打出的開花彈,那狂風暴雨一樣步槍子彈,那冰雹一樣砸下來的防御手榴彈和燃燒ping,還有那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鐵絲網,再加上橫亙千年的古老城牆,蕩漾了幾個世紀的護城河,共同把杭州變成了一座鐵的要塞。

  進攻就意味著死亡。

  不僅僅是杭州,另外兩處戰場上的戰況和這裡沒有任何區別。

  尤其是在奉化。

  這座後世因為某個人而挺有名的小城,在這個時代根本連要塞都算不上,只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縣城,實際上總人口放到後世也就是一個偏遠小鎮。

  正是因為如此,進攻的盧崇耀和殷化行根本沒把它當回事兒,他倆以三萬大軍圍了四門,想以雷霆萬鈞之勢一鼓作氣打開這座小城,結果守衛這裡的明軍頭號精銳第二旅讓他們創造了一個記錄,一個恐怖的記錄,在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一萬清軍被射殺在城牆下寬度一百五十丈範圍內。

  又氣又痛之下急了的殷化行當場抹脖子。

  好在手下親兵搶得快,那把康熙御賜寶刀只是在他脖子上拉了道口子。

  倒是進攻溪口的岳昇龍因為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進攻蕭山和紹興的趙宏燦因為在明軍手下失敗次數太多經驗豐富,兩軍損失都不算太大。

  隨父出征的岳鍾琪在上次溪口之戰後,就很清醒得明白主動進攻明軍的要塞和自殺沒有任何區別,現在的清軍能在明軍進攻下保住自己的要塞就屬於巨大成功了,所以在他勸說下岳昇龍不是進攻,而是全力在溪口以東和三界修築要塞,保證自己主要負責的嵊州安全。

  而趙宏燦更簡單,他跑到諸暨後就根本沒往前走。

  就這樣,這場自平三藩之後清軍最大規模的戰役,在經過了僅僅兩天短促,激烈而又血腥的戰鬥之後,嘎一下子停住了,不論是被康麻子寄予全部希望的薩布素,還是臨行前抬著棺材表示決心的殷化行,還有被威脅再失敗就數罪併罰的趙宏燦,剛剛被晉升三等子爵的岳昇龍,所有各將全部改攻為困,然後上奏說賊兵甚銳,非朝夕可破,需待其困頓而後可破。

  當然,這就是扯淡了。

  “想困死我們,簡直就是笑話!”

  楊豐泛舟西湖上,摟著黃薇吃著小柔送到嘴裡的蓮子,就跟星爺版東方不敗一樣令人髮指地說道。

  這的確是一個笑話,只不過是清軍為了顏面好看而已,杭州後面有錢塘江,奉化後面有奉化江,溪口後面有剡江,其他幾處要塞後面也有浦陽江,曹娥江等水運保障,不存在任何被困的可能性,而只要這一圈要塞在,那麼這中間整個寧紹平原就是安全的,而這片土地同樣也完全能夠支撐他的軍隊作戰。

  甚至還綽綽有餘。

  “好了,知道你厲害。”

  黃薇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還有另一方面也很厲害,你想不想試一下?”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

  早就被他tiao戲慣了的黃薇紅著臉打了他一下,她當然知道這傢伙說的是哪方面,不過她可不是楊豐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作為明媒正娶的大帥夫人而且還是大儒黃宗羲的曾孫女,她必須恪守禮節,雖然不像那些腐儒家庭一樣那麼變tai,但婚前一個床上打滾這種事情那是絕對不行的。

  正在這時候,遠處的湖岸邊一隊清軍騎兵出現了,在那裡默默注視著楊豐的畫舫。

  西湖北岸經常有這樣的清軍斥候活動,京杭大運河終點的拱宸橋以北,就是負責進攻武林門的清軍大營,京口將軍馬三奇所部近兩萬大軍駐紮,雖然在損失了五千多人後,已經不敢再主動發起進攻了,但這些斥候還是經常跑到這一帶活動,反正明軍也不出城,他們可以隨意活動。

  “拿本帥的槍來!”

  楊豐一伸手說道。

  一直負責掌管他那些私人物品的小柔,趕緊去船艙抱出一支比她身高短點有限的步槍,然後遞給了楊豐,今天楊豐陪她們遊湖的項目之一就是打獵,所以槍是肯定要帶著的,這其實是一支明軍自產的狙擊步槍,甚至連瞄準鏡都有,只不過仍舊是由林倩代工部分重要部件。

  實際上還是恩菲爾德,只不過槍管和子彈都是專用,可以保證五百米距離上仍舊有極高的精度。

  楊豐拿過步槍,在一片崇拜的目光中站起身,以很標準的立姿舉槍步槍,一副很拉風的架勢瞄準岸邊清軍,緊接著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清脆槍響,在黑火藥噴射的火光中,一顆十四毫米的鉛彈驟然飛出,就看見對面一名軍官模樣的清軍身子一晃立刻栽落馬下。

  楊豐身旁立刻一片嬌柔的歡呼。

  他緊接著把槍扔給一旁站立的侍衛,後者同時把另外一支步槍遞給他,然後給打空了的步槍裝彈,而楊豐則迅速瞄準下一個目標,在後gong美女的歡呼聲中又把一名清軍擊落馬下。

  “大帥好興致啊!”

  楊豐正在那裡射得爽呢,旁邊劃過一艘小船,船上一名老者笑著說。

  “顏老先生想不想試一下?”

  楊豐放下槍笑著對他說道。

  這人是顏元,清初復古派學者,在歷史上和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傅青主這些人齊名,但不是一個思想體系,他鄙視理學心學而尊崇先秦的古儒學,甚至還主張恢復更加古老的均田制,大概也把楊豐搶大地主土地租給貧民的行為視為他的理想化社會,所以才和他弟子李塨一塊兒跑來。

  現在李塨被任命為大帥府教育局長專門負責義務教育,而顏元年紀大了,領一份顧問工資愛幹什麼幹什麼。

  顏元笑著接過槍,他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這老頭兒同樣是一身武功的,哪怕快七十了,打沒外掛的楊大帥也保證沒問題,不過玩槍就不行了,扣動扳機後,一顆子彈直接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白白浪費了打死一名清軍的機會,還差點被後坐力放倒。

  不過打完後,他卻沒有把槍還給楊豐,而是拿在手裡仔細觀賞著。

  “大帥,請恕老朽冒昧,大帥作為仙人弟子,學得一身法術,為何卻重這機械,提倡您所說的科學呢?”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很簡單啊,法術並不是誰都可以學的,那個必須得有足夠天賦才行,試問從古至今得有多少萬萬人出生過,而從古至今您聽說過的仙人有幾個?能學法術的人百萬千萬中有一個就不錯了,但這科學卻是人人都可以學的,更何況這科學發展到極致,也絲毫不輸於法術,哪怕很多仙人能做的科學也一樣能做到。”

  楊豐說道。

  “科學能做到仙人才能做到的?”

  “您眼前的瞄準鏡不就被稱為千里眼嗎?它還只是一個最最初級的東西,改天我給您造個大的您連月亮上有什麼都能看見。”

  “月亮上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那隻是一塊光禿禿的石頭,至於它的亮光也只是太陽照出來的。”

  “可月亮上不是說有嫦娥嗎?”

  “呃,那是神話。”

  “神話是什麼?”

  “確切地說神話就是仙人的事蹟代代相傳後變了形的,就像我這麼英俊帥氣的男人,也會在幾千里外被傳說成青面獠牙的怪物一樣,當仙人在人間的事蹟經過了千百年流傳後,一些子虛烏有的內容,一些子虛烏有的人物,總之各種各樣子虛烏有的東西加上之後,就逐漸變成了神話,這裡面絕大多數其實都是假的,人們自己虛構的,但有一些的的確確是真的,比如女媧娘娘的確有,但她的確也真沒有一根蛇尾巴。”

  “那仙人是什麼?”

  “準確說是人類中一些天賦異禀的人通過修煉,最終飛昇仙界的人。”

  “仙界是什麼?”

  “另一個世界,一個和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

  “仙人為何要去那裡?”

  “永生不滅。”

  “留在人間不行嗎?”

  “不行,人間會生老病死,只有仙界才能永生不滅。”

  “那麼您是道家?”

  “不,我不是任何家,仙人來說沒有什麼家的概念,那隻是一些凡人的劃分,老子是仙人,但他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道家,那隻是凡人根據他的一些東西自己搞的。而且後來走上了跟老子完全無關的道路,就像煉丹畫符之類跟老子可沒什麼關係,如果他下來看見會生氣的,但真要說的話,道家倒的確是最貼近仙人的,至於那些其他亂七八糟的宗教都是鬼話連篇。”

  “儒家呢?”

  “儒家不是修仙,儒家是屬於凡人的東西,其他墨家之類也都是,這只是凡人的治國思想,是一種學說,與仙人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那麼您說的科學是什麼?”

  “科學也是凡人的,但它卻是能讓凡人最大限度接近仙人的東西,當然只是接近,它永遠無法達到仙人的境界,它可以讓凡人減少疾病延長壽命,比如我在醫院使用的那些藥品比如您老也懂的治病方子,這些都在科學的範圍內,但它永遠不可能讓凡人和仙人一樣永生不滅,它也可以讓人和仙人一樣飛行天空,甚至飛到月亮上去,但它永遠無法讓人和仙人一樣破碎這虛空飛升到仙界……”

  “您說人可以飛上天?”

  “當然可以,想不想體驗一下?”

  楊豐笑瞇瞇地說道。

  好吧,他想起自己該造個熱氣球玩了,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高科技,拿絲綢縫一個大包,他這裡有的是絲綢,杭州織造府就是專門幹這個的。

  緊接著在一幫後gong大小美女的尖叫聲中,楊大帥便帶著她們和顏元一塊返回了杭州,然後以最快速度找來一堆原來織造府的工匠,現在沒有織造府了,但楊大帥新成立一家絲綢廠專門做出口產品,而且這些工匠待遇飆升,這些那可都是真正巧奪天工的手藝人,以前專門給皇帝服務的,做出的東西當然受追捧。

  同樣這些人也對大帥充滿感恩之心,現在聽說大帥要做東西,那當然要全力幫助。

  在這些工匠連續奮戰下,絲綢的巨大氣囊很快做出來,外面是繩索編成的網罩著,網下面綴著一道道繩索,緊接著竹編的,可以容納七八個人的四方形大框也編了出來。至於底下燒火的東西,這個就更簡單了,搞一個鐵皮的爐子就行,裡面灌滿煤油,現在這東西已經開始當作燈油在楊豐統治區銷售,不過因為原油採集困難,荷蘭人出售的原油價格較高,所以仍舊不算便宜。

  但還是比豆油要便宜。

  荷蘭人正在研究採油技術,準備在北蘇門答臘打井抽,而且從楊豐這邊購買了一些設備,一旦他們真抽出原油,那麼隨著產量暴漲價格也肯定大幅下跌。

  這一切都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楊豐的熱氣球就已經完工了,緊接著他點燃煤油爐,隨著爐火的燃燒熱空氣上升,原本乾癟的熱氣球就在數万老百姓的矚目中逐漸鼓了起來,很快這個十幾丈高的龐然大物就屹立在地面,然後開始向上升起,下面掛著的吊籃緩緩離開地面。

  “這,這個真能飛?”

  顏元摸著吊籃下那根繩子,一試那繃緊的程度,就知道這東西向上拉的力量是多麼大,而這份力量完全可以承受幾個人的重量。

  楊豐高傲地哼了一聲,一把抱起黃薇,在她紅著臉的驚叫聲中放進吊籃,然後又抱起了小柔也放進去,緊接著他自己也爬了進去。

  “解開繩子!”

  他一手一個左擁右抱著站在裡面對外面的士兵說道。

  後者趕緊解開固定的繩索,在一片尖叫聲中,楊大帥摟著未婚妻和預備小妾,就那麼緩緩地升起。

  (今天一章,明天也是,而且明天那章得晚上,我馬上要出門一趟,明天下午才能回來,抱歉!)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41
   第九十三章王師北伐
  楊大帥的裝逼之旅差點變成悲劇,因為他沒把握好風向,那熱氣球居然直對著清軍大營飛了過去,好在上升後找到了一股往回吹的風,才沒最終上演攜美闖連營的大戲。
  當然,下面的清軍可被嚇得不輕。

  這種顛覆他們想像力的東西從頭頂飛過,再聯想一下他們對手那恐怖的妖人身份,整個清軍大營一片混亂,恍如有一尊駕著黑雲的魔王降臨,好懸沒被搞得直接炸了營,據說光自己擁擠踩踏就死傷近百,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作為笑柄,被明軍津津樂道。

  不過薩布素很顯然已經徹底認命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清軍對杭州始終圍而不攻,加上後來又趕到的一批援軍,總計十萬大軍堵在城外,在明軍炮火射程之外就那麼耗著,甚至為了防止明軍出城攻擊他們,還抓了附近數十萬民夫,在杭州外圍又修了一道十幾里長的簡易城牆。雖然實際上並沒什麼卵用,但卻搞得民怨沸騰甚至就連大規模民變都發生過好幾次,儘管這些民變都被迅速鎮壓下去,卻讓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對康麻子失去了幻想,開始把明軍視為他們的救世主,像偷偷跑去投奔明軍的,給明軍送情報的,放火燒清軍物資的……

  總之杭州戰場的情況,正在急劇滑向兩百五十年後的那片戰場。

  至於其他戰線上,不服輸的殷化行倒是組織了幾次大規模進攻,而且充分發揮了他作為名將的軍事指揮能力,試驗了多種傳統的非傳統的進攻戰術。

  比如挖地道,這個剛開始就結束了,因為奉化那地方挖不了三尺就得出水,殷化行自知他的士兵不具備青蛙的能力,所以地道是肯定沒什麼卵用。

  再比如造攻城塔,這個他倒是造出來了,而且明軍還很開心地看著他們推到了城牆根,然後就在裡面清軍放下吊橋準備衝上城牆時候,一個明軍士兵隨手往上面扔了一個劣質汽油燃燒ping,然後,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再比如堆羊坽,因為清軍驅趕著大批被抓來的百姓,所以明軍並沒有乾擾他們的這項工作,同樣眼看著清軍把坡道修到了和城牆齊平,就在幾百清軍最精銳部隊氣勢洶洶往上沖的時候,這些滿肚子壞水的傢伙又把噴汽油的竹筒子抱出來,就跟澆水灌溉一樣把倒霉的清軍澆了個透心涼,接著隨手扔了一個火把過去,然後,同樣也就木有然後了。

  甚至到最後,殷化行還喪心病狂地想築壩然後水淹奉化。

  這個幸虧發現及時,剛剛被楊豐從杭州調出,在戰區作為機動力量的騎兵一旅衝過去,把這個混蛋一頓暴揍,再加上被抓去修壩的當地百姓突然發難,結果壩沒修成反而損失慘重,在騎兵一旅和從城內殺出的第二步兵旅,當地百姓組織的義勇軍聯合攻擊下倉皇而逃,一直逃回了寧海,甚至差一點被明軍反過來兵臨城下。

  事實上他這一路已經徹底失敗,雙方之間的攻守態勢完全倒了過來。

  至於岳昇龍和趙宏燦,則繼續在修他們的堡壘,甚至兩人還合夥搞出了一條馬其諾防線,北起諸暨南到溪口,一座座砲台和堡壘密集排開,而且在岳鍾琪指導下還學明軍挖起了戰壕。雖然他們手中沒有鐵絲網,但卻也在防線外面大量移植低矮但全是尖刺的灌木,比如說臭橘一類,雖然擺明了不准備出去進攻,但也的確形成一道非常有效的防線。

  “岳昇龍這個兒子倒也的確是人才,據說正在他爹部下試驗一支新軍,就彷照咱們的作戰方式訓練隊列,而且全部使用自來火槍,甚至還打造了一批刺刀給這些火槍裝上。”

  高淮說道。

  “那有什麼用,有效射程幾十米的步槍和有效射程幾百米的步槍玩排隊槍斃?”

  楊豐無語地說。

  不過岳鍾琪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令他刮目相看了,畢竟原本歷史上直到太平天國後期,清軍才由淮軍開始首先進入排隊槍斃時代,岳鍾琪能提前一百五十年跨出這一步,已經無愧他大清中期第一名將的頭銜了。

  “還有一個人也在搞新軍。”

  高淮緊接著說道。

  “根據情報,雅佈在蘇州也正用同樣方式訓練一支軍隊,而且他們使用的是一種新式短管火槍,有效射程雖然和咱們的步槍依然差距很大,但卻遠遠超過了滑膛槍,應該也是線膛槍,因為他們無法在長槍管內製造膛線,所以才不得不使用短管,這支新軍的指揮官叫年羹堯,漢軍旗人,還是進士出身。”

  年大將軍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視野中,讓楊大帥也是不禁有幾分唏噓,尤其是康麻子居然也有了線膛槍,這個就更讓他感慨這個世界越來越亂了。當然,他還不至於為這點事擔心,因為年羹堯的那支新軍實際上只有五十人,戴梓率領著那些工匠們都累吐血了,也僅僅是在這段時間給雅布製造出五十支短管線膛槍。

  而且據說性能還很不穩定。

  因為沒有優質鋼材,這些短管線膛槍的槍管還是熟鐵捲的,五十支步槍使用不到十天,就因為炸膛毀掉了五支,而且因為製造工藝的問題,為這些步槍配套的子彈或者遊隙太小裝不進去,或者擴張量不夠膛線無用子彈橫著出去,還有製造子彈的材料不行,所以膛線掛鉛嚴重等問題幾乎每天不斷出現。

  這都是那些清軍士兵自己說的,這些傢伙根本沒有什麼保密意識,在蘇州喝酒賭錢時候經常滿腹牢騷地抱怨。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問題,楊大帥也不會在乎這些東西,話說現在他就是放著讓康麻子先跑個一百年,想虐還是照樣虐,現在他的工匠就已經提出能不能把子彈和火帽做到一起,從後面裝填進槍膛了,照這個速度最多三五年不用他動手,後裝擊針式步槍也就該出現了。在一下子由低等人變成最受尊敬的人後,那些工匠們正爆發出巨大的創造力,甚至已經自己開始製造火帽自己拉膛線自己研究鑽槍管了。

  “不過這樣終究不是好事,韃子雖然無力進攻我們,但他們這樣堵在外面,對咱們的老百姓影響太大。“

  高淮說道。

  明軍在杭州的防禦只限於城牆周圍這一小塊兒,而原本明軍控制區實際上一直堵到臨安,餘杭,仁和等地外圍,雖然沒有攻城,但也把清軍逼得躲在城裡不敢出來,城外的鄉村都已經主動向明軍歸順,甚至基本上都完成了土gai。而現在這些地方只能放棄了,杭州附近老百姓因此可是受了很大影響,持續圍城下去這些地方就全沒人煙了,而那些因此逃到錢塘江南岸的難民,可是全都靠政府養活,短時間內有繳獲的糧食支撐,時間久了恐怕是不行的。

  “這個不必擔心,很快我就會逼著他們重新發起進攻的。“

  楊豐陰險地說道。

  好吧,颱風季節馬上就要過去,而秋後問斬的日子也馬上就要到來,簡單點說就是……

  他該去北京營救朱三太子了。

  “北伐,直搗韃子心臟!“

  昌國舉行的明軍高層會議上,他們的大帥揮舞著拳頭吼道。

  然後他面前一片下巴砸地上的聲音。

  所有文武官員全被驚呆了,他們實在無法理解大帥那顆瘋狂的頭腦,如果之前說北上營救朱三太子,還僅僅是有點瘋狂,但在目前清軍二十萬大軍圍攻的情況下,還跨越幾千里遠征敵人心臟,那就是真瘋了!北京周圍多少清軍?光八旗就十幾萬。而明軍能夠抽調多少?就算能夠抽調出來足夠兵力,海軍的運輸能力又能運過去多少?就算能把軍隊運過去,物資供應能保證嗎?

  “大帥請三思,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黃百家第一個試圖阻止他準孫女。

  “沒什麼可三思的,朱三太子是崇禎爺唯一骨血,大明皇位的唯一繼承人,不論被抓到北京那位是真是假,我們都不能看著他死在韃子手中,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必須把他營救出來,這一次本帥要親自出馬!”

  楊豐大義凜然地說。

  就好像他對崇禎真有什麼特殊感情一樣,甚至把他部下很多文臣都感動了。

  實際上這些人都有著足夠的政治覺悟,他們很清楚楊豐到今天這種地步,除了自立為王也沒別的選擇了,他打下來的江山給一個毫無寸功的陌生人,就連明軍上下都不能答應。而這種情況下朱三太子一家在北京菜市口全砍了腦袋,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以崇禎絕嗣,大明皇室正統絕嗣為理由自己直接稱帝,至於​​是繼續叫大明還是什麼其他國號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可楊豐居然要冒險北伐,而且還是親自帶兵北伐,營救朱三太子,這就不得不令人真心感慨楊大帥的仁義,因為他不可能有什麼陰謀,他的任何陰謀都不如舒舒服服坐在西湖的畫舫上,然後等著康麻子給他把前面道路打掃乾淨。

  “大帥,北京一帶有十幾萬八旗精銳,您北上能帶多少兵?

  目前陸軍總計十個步兵旅加一個騎兵旅,就算加上剛剛招募正在訓練的第十一,十二兩旅也不過六萬人,真正經歷過戰火的不過四萬而已,儘管我軍戰鬥力遠超清軍,但想要保證浙東的安全也至少得留三萬人。也就是說您最多可以帶走一萬陸軍,這一萬陸軍對十幾萬清軍精銳,而且還是進攻北京天津這樣的堅城,縱然大帥有萬夫不當之勇,也必須得說十分冒險。

  更何況這一萬大軍在數千里外的陌生地方作戰,補給問題如何解決?

  我軍作戰完全依賴充足的後勤保證,一萬大軍持續作戰每日消耗的物資數量驚人,我們手中的海運能力是否能夠保證?就算我們的海運能夠保證,長江上的韃子水師如何解決?若藍理殺出截我們的後勤怎麼辦?

  根據情報長江水師所擁有的大型戰艦,數量已經增加到五十多艘,每艘戰艦至少可以裝二三十尊大砲,這樣的實力雖然仍舊不足以和我們進行決戰,但衝出長江口已經可以做到,一旦藍理殺出長江口不斷騷擾我們的海運線,我們如何保證這支北伐軍的物資供應?

  還有,若大帥北伐,清軍再次發起全線進攻,我們的防線被突破怎麼辦?”

  黃百家說道。

  “這一些都的確是問題,而且我也承認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但你們想過沒有?這不也正是逼著韃子繼續進攻,然後繼續大量消滅他們作戰力量的好機會?

  江南甚至黃河以南,清軍能動用的機動作戰力量都在這裡了,如果再把這二十萬清軍解決,那麼長江以南再無任何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清軍,甚至康麻子也沒有能力在至少半年內,填補他在這一帶的兵力空白,我們可以排著隊走進蘇州,湖州甚至走進京口南京,整個浙江,江西,甚至福建會全部鼓行而下。

  如果不這樣做,雖然僵持下去我們還是會勝利,但卻會把清軍逼到各處城市固守,然後我們再一個接一個地往下打,不但耗費時間更多,而且對老百姓造成的附帶傷亡也更高。

  而這種方式,雖然有些冒險,但卻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問題。”

  楊豐說道。

  “至於你們所顧慮的那些。

  首先一萬大軍兵力不足的問題,我們其實可以再加一個旅加入北伐大軍,奉化方向已經沒有什麼威險,第二旅可以抽出,​​換上第七旅,還有騎兵旅提供機動支援,第一旅在杭州同樣有些浪費了,這樣北伐軍可以由第一,二再加上第九旅組成,這樣的實力就算打不下北京也足夠打下天津了。

  至於藍理的長江水師。

  我要的就是他們出來,海上是咱們的天下,他只要敢出來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否則這支水師繼續壯大下去,終究會對我們構成威脅,還不如趁他羽翼未豐就從長江上逼出來,然後一棍子打死。”

  緊接著他又惡狠狠地說。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43
   第九十四章楊大帥的北伐軍
  楊大帥的戰略其實很簡單。
  他並不在乎從康麻子手中搶了多少土地,他在乎地是殺了康麻子多少軍隊。

  軍隊死乾淨,基礎盤被滅了的康麻子,剩下那些土地就等於擺在那裡隨便他撿,但康麻子手下那些將領也不傻,也不都是殷化行這樣一腔熱血打了一次不行再打一次,拼了命賣人頭給明軍刷戰績的,實際上現在的清軍將領更多是薩布素,岳昇龍,趙宏燦等人這樣的,知道和明軍硬拼是自殺行為,那就乾脆變攻為困逼著明軍去進攻他們。

  雖然明軍進攻能力依然強大,但至少這種情況下雙方戰鬥力差距還不至於大到離譜的地步。

  當然,這樣實際上是一種苟延殘喘得過且過的懦夫行為,但這種戰略是最合理的,哪怕明軍可以輕鬆打到一座城下,推著火箭炮轟開城門,但接下來的巷戰終究還是要面對。巷戰中明軍的技術優勢就大打折扣了,在狹窄的街道胡同里,線膛槍並不比滑膛槍強多少,同樣明軍大砲的火力壓制也沒了用處,明軍沉重的黑火藥防御手榴彈也不會再把清軍炸得鬼哭狼嚎。

  戰鬥變成了對清軍最有利的近身肉搏。

  所以,楊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清軍再從他們的堡壘中逼出來,然後排著隊到明軍的槍口下等著被槍斃,被砲彈炸死,被燃燒ping燒死,他們不出來,就趕著他們出來,騙著他們出來,他就不信明軍都威脅北京了,康麻子還能讓這些將領在前線繼續無所事事地耗著,他也不信薩布素這些人能夠頂住康麻子壓力同時,還能忍住明軍主力遠征后防禦空虛的you惑。

  而一旦他們繼續像最初一樣,在明軍的城牆和戰壕鐵絲網前面送死,那麼第二次鎮海大崩潰絕對不可避免。

  若清軍再來一次這樣的崩潰,估計他飲馬長江,甚至於兵臨南京都是可以期待的,整個江南清軍機動作戰力量都在這裡了,甚至就連更遠的四川,雲貴,兩廣都只剩下少量肯定調不動的清軍了。畢竟康麻子的所謂盛世只是一個笑話,各地農民起義終他一生其實就沒怎麼斷過,還有西南那些各族土司也沒少鬧事,很多清軍實際上是根本不能動的。可以說只要解決了這二十萬清軍,至少在康麻子重新從北方抽調從各地重新徵召,總之拼湊起一支足夠數量的軍隊,並且南下到達江浙之前……

  明軍足夠打到南京了。

  “此事就這樣定了,無論如何本帥必須北伐營救太子殿下!哪怕只有本帥一個人,也絕對不能坐視太子殿下遇害!”

  楊大帥用不容置疑地語氣,拒絕了所有文臣武將的勸諫,正式拉開了北伐的序幕。

  緊接著各地明軍就開始了大規模調動,其中戰鬥力最強,在楊豐看來已經完全超過二鴉時代英法聯軍水平的步兵第二旅,已經達到其水平的步兵第一旅,分別從奉化和杭州的駐防地抽調出來。由原本在寧波的第八旅和剛剛完成訓練開赴戰場的新編第十旅接替,而第一,二兩旅再加上同樣剛剛完成訓練的第九旅,再加上一個加強營的騎兵支隊,共同編成明軍第三軍,也就是北伐軍,由楊大帥親自兼任軍長。

  而剩餘各旅裡面,以第四,第五,第十加騎兵旅,共同組成明軍第一軍,軍長由三旅長杜佑調任,未來還將加上新編的第十一步兵旅,主要負責曹娥江以西,也就是杭州,蕭山,紹興三地的防禦。面對的是薩布素,馬三奇,趙宏燦三路清軍,後者目前總兵力約十五萬,不過主力都在錢塘江以北,南岸只有趙宏燦部不足四萬綠營,而且還都是那些領了明軍路費釋放回去,再次上了戰場稍遇挫折肯定立刻投降的。

  而剩餘步兵三,六,七,八,共四個步兵旅,組成明軍第二軍,旅長還是原第二軍軍長馮禎,未來還得加上第十二步兵旅,他們負責曹娥江以東的寧波,奉化,鎮海,上虞,慈溪,等地防禦,對手是岳昇龍和盧崇耀,殷化行三部,這三部加起來約六萬清軍,但盧崇耀和殷化行兩部已經被打出心理陰影了,基本上沒什麼真正威脅,倒是岳昇龍需要小心對付,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岳鍾琪的頭腦也沒什麼卵用。

  其中步兵六旅雖然也在第二軍編制以內,但那是昌國的守備軍,雖然清軍沒有跨海攻擊的能力,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這個旅機動作戰,配合老的昌國守備隊那些岸防砲兵,這就足夠保證這座軍工基地的安全了。

  除了陸軍的大規模調動,還有海軍也在重新改編。

  戰列艦隊得到了加強,除原有六艘戰列艦外,最新得到的七艘巡洋艦也加入這個艦隊,這些用柚木建造的戰艦非常堅固,而且排水量更大一些,上面裝有三十六門艦炮。當然不是英國人原裝的,而是大明自己生產的前裝九斤鑄鋼線膛砲,砲彈是錐形,下面帶著鉛制彈托,彈托底部和線膛槍的子彈一樣帶凹底,可以在火藥力量下嵌入砲膛,然後帶著砲彈高速旋轉飛向目標。

  這種火砲最大射程已經接近七里,而且穿透力也遠超圓形砲彈,不過主要還是使用開花彈。

  這就是為什麼楊豐說只要藍理敢出長江口,那就等於踏上了不歸路,不僅僅是這七艘巡洋艦換了新式線膛砲,包括那六艘戰列艦在內絕大多數明軍主力艦都換上了這種火砲。尤其是鎮海號和定海號上,甚至還各有二十門口徑巨大的四十斤前裝線膛砲,剩下也絕大多數都是十八斤炮,那火力之恐怖,就算現在拉出去和歐洲的二級甚至一級艦單挑也是毫無壓力的,畢竟射程和精度擺在那裡。

  而這支戰列艦的主要任務就是藍理的長江水師,後者擁有五十艘巡洋艦級別戰艦。

  不過清軍水師海戰能力極差,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到大海上訓練,最多也就在長江,鄱陽湖這些洗澡盆裡訓練一下,而明軍可是長年累月在大海上飄蕩的,雙方無論裝備水平還是士兵素質都完全不是一個級別,楊豐的戰列艦隊提督羅璋直接拍著胸脯保證,要是長江水師敢出來,最後剩下哪怕有一艘戰艦返回長江上,楊大帥都可以直接把他拖出去斃了。

  除了這支戰列艦隊,剩下一共二十五艘巡洋艦編成了巡洋艦隊,裡麵包括那些最早構成戰列艦隊的武裝商船。

  這支艦隊,再加十二艘更小的戰艦,就是繳獲清軍的那些老式水師戰艦,這十二艘都是清一色的綠眉毛,船上最多可以裝十幾門甲板炮,它們的主要職責是充當護衛艦,護衛三十艘各種類型的運輸船,絕大多數都是新近購買的歐式三桅帆船,甚至也都有一定的武裝,這段時間因為運輸力量缺乏,楊大帥撒出錢去從南洋大量購買這一類大型商船,甚至最遠買到了法國人那裡。

  這些商船都是楊豐自己掏錢購買的,現在歸他自己名下的龍騰航運,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承攬軍方的運輸生意。

  實際上未來他是準備把龍騰當東印度公司發展的。

  這一共六十七艘大小艦船就是他此次北伐的艦隊構成,這些艦船可以一次性運輸一個整編的步兵旅,另外還有足夠支撐他們進行兩個月作戰的物資,按照楊豐的計劃,第一批將運輸步兵二旅北上奪取大沽口,然後在大沽口固守等待。而艦隊緊接著返回運輸第一和第九步兵旅北上,在這期間肯定會發生海戰,海戰結束後戰列艦隊也將加入運輸和作戰的行列,這樣最多三四個月時間,他就可以進軍北京了。

  當然,能不能打到北京其實並不重要,他又沒準備真把朱慈炯救回來,重要的是他可以把薩布素等人從他們的堡壘裡面逼出來。

  同樣還可以在大沽口吸引康麻子的京畿駐軍前去進攻,這一點是肯定的,康麻子絕對不可能容忍他卡在大沽口,萬一明軍往前邁一步斷了天津漕運,那北京的上百萬鐵桿莊稼吃什麼?這就跟當年英法聯軍幹的一樣,只不過現在英法聯軍換成了明軍,遺囑和僧王也換成了康麻子。

  這樣他就可以又製造一個新的處決地,一南一北製造兩台殺清軍的絞肉機。

  想像一下北京的八旗精英們前赴後繼,在明軍的戰壕鐵絲網前面變成屍山血海的場景,他的心情立刻就十分舒暢,至於最後到底能不能打進北京城,這個看他心情嘍,要是心情好說不定真進北京城遛一圈兒,把皇宮和王公大臣家搬空,把康麻子那些妃子公主什麼的拉出來,不是還有個大名鼎鼎的宜妃嗎?雖然對這些人楊大帥是不屑於下手的,但讓那些年輕的明軍士兵們玩玩公主妃子還是很利於鼓舞士氣的。

  呃,把康麻子的后宮擄到杭州開再開一座怡紅院,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創意。
mk2258 發表於 2016-8-11 21:44
   第九十五章起航
  明軍的異常調動,當然不可能瞞過清軍的偵察。
  不過無論是雅布還是薩布素這些前線將領,都根本沒想過楊豐會在這種情況下,玩什麼千里遠征直搗北京,這根本就是超出他們理解範疇的,在他們腦子裡連哪怕一絲這種可能都沒想過。

  雖然實話說,明軍的保密工作並不算好.

  比如清軍就知道明軍正在發放冬天穿的棉衣,軍大衣,甚至還有牛皮軍靴。

  因為通過東印度公司開闢了同西亞和北非的貿易通道,楊豐大量從這些地方進口牛皮,已經開始為普通士兵配發皮靴以淘汰之前的帆布鞋,北伐軍因為作戰環境和時間的問題,所以一批最先完成換裝。

  至於軍大衣同樣是一水兒的皮大衣,甚至連軍服都換成從英國進口的毛呢,這個倒不是說楊大帥故意擺闊氣,而是他的士兵都是南方人,他北伐的時間段在秋後和冬天,這些士兵耐寒能力差必須保證不被凍傷。棉衣雖然也可以,但穿上棉衣後他那些士兵就套不上胸甲了,所以只能用更高成本的毛呢和皮大衣,這樣才能保證士兵堅守戰壕。

  要是還不行,他也就只能找林倩買保暖nei衣了。

  但這些換裝,卻足以讓外界懷疑明軍接下來的作戰方向,因為江浙的冬天根本不需要這麼厚的防寒手段。

  然而即便是頭腦最清醒的岳鍾琪和年羹堯,也沒想過楊豐直搗北京的問題,倒是他們判斷明軍下一步很可能發動全線反攻以奪取南京,然後沿運河北上進攻。所以清軍在這段時間拼命挖溝修堡壘,甚至還在湖州,嘉興等地修築第二道防線,按照岳鍾琪的設計挖戰壕栽帶刺灌木充當鐵絲網,據說還要在常州,無錫等地築第三道防線,以保衛作為江南核心的南京,那架勢都快奔著光頭佬的國防線發展了。

  就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氣氛中,時間終於到了這一年的十月初一。

  昌國軍港。

  這座軍港的位置就是現代的舟山海軍基地,在經過了近兩年建設,尤其是大量使用混凝土之後,已經成為了一座真正的軍事要塞,甚至就連周圍砲台都重新修築成五角型,而岩石和混凝土築成的碼頭長達四里,足以供數十艘戰艦同時停靠。

  而此時這裡就停泊著整整三十艘大型三桅帆船。

  在碼頭旁三合土修築剛剛鋪了瀝青的道路上,一隊隊身穿紅色毛呢軍服,外罩銀色胸甲頭戴銀色帶內襯笠盔的明軍士兵正列隊登船。這些士兵背後背著巨大的帆布背囊,背囊上橫擔著最新的步槍,身上左右交錯的黑色斜肩背帶,下面束著同樣的黑色腰帶,掛著水壺,刺刀,子彈盒,火帽盒,還有一個裝了繃帶和止血藥的急救包,如果不是穿了一水兒的黑色褲子,遠看真就跟龍蝦兵一樣。

  而就在同時,碼頭上一台台吊臂和手動滑輪,甚至畜力拉動的大型吊臂,也正忙著把一門門大砲,一匹匹戰馬,一個個裝滿物資的大包和箱子吊起放到船上。

  在這些吊臂旁邊,更多的新式四輪馬車正在排隊等待,車上裝滿從砲彈到子彈到糧食肉類水果罐頭在內的各種物資,現在的昌國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工業城市,這裡生產著絕大多數明軍需要的東西,同樣這裡的很多產品也已經開始出口到世界,甚至一些產品諸如最新式的鍍銀鏡子,最新的鐘錶之類都賣到了遙遠的歐洲。

  當然這裡主要還是軍工生產。

  在為出征將士送別的人群歡呼聲中,他們尊敬的大帥終於騎著他的犀牛,沿著黑色的道路緩緩走來,身後是他的那支龍騎兵衛隊,只不過為了顯示威風,一共下降到二十四人的衛隊全部換上了最新的阿拉伯馬,一個個舉著帶小三角旗的長矛,渾身銀光閃閃的盔甲,披著猩紅色披風,在兩旁少女們兩眼放光地矚目下緩慢走向碼頭,走向楊大帥的旗艦。

  還是當年的那艘女武神號。

  這艘原本強租英國人的武裝商船已經正式歸了楊豐,並且在船塢進行了維修,然後變成了大帥坐艦,同時改名無敵號。

  “大帥萬歲!”

  “大帥威武!”

  ……

  正當楊豐端坐在全身披掛恍如怪獸一樣的犀牛上,舉手向兩旁百姓致意的時候,那些百姓也在發瘋一樣歡呼著。

  “大帥,大帥,聽聞大帥親帥大軍光復應天,老朽代表昌國諮議局和昌國二十萬百姓,特備薄酒以為大帥壯行,望大帥暫停滿飲此杯,而後直搗應天,一掃腥羶,盡殲醜類,使洪武爺陵寢得以重睹日月之光,應天之百姓重沐聖朝雨露。”

  就在楊豐行進中,突然從路旁一張桌案後,走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端著杯酒一臉激動地跪倒在地上喊道。

  楊豐趕緊帶住犀牛,然後匆忙跳了下來走到他跟前。

  “劉公快快請起,晚輩不是說了嗎,您老見我不需要行禮。”他一邊扶起老者一邊說道,同時從他手中很是鄭重地接過酒杯,在那些老百姓激動的目光中,高舉過頭頂說道:“感謝各位鄉親的厚愛,不過這第一杯酒得先敬我們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願他們保佑我們早日掃清腥羶光復我華夏之地。”

  說著他把酒倒在地上。

  旁邊劉老頭趕緊又給他端過一杯來。

  “這第二杯酒,要祭奠甲申國難遇害的我幾千萬同胞,願他們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早日為他們報了這血海深仇。”

  楊豐又把這杯酒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又從劉老頭手中接過第三杯說道:“至於這杯,本帥就代表此次出征的將士喝了!不過在喝之前,我需要向諸位父老說明一件事情,本帥此次出征並非是去光復應天,雖然光復應天讓洪武爺陵寢重睹日月之光也很重要,但還比不上另一件事重要。”

  說完他頓了一下,很滿意地看著周圍老百姓茫然的目光。

  攻南京是他故意放出的風,要的就是目前這個效果,很顯然外界也都信了他是要帶領艦隊硬闖長江,然後在鎮江登陸進攻南京,畢竟他都打過揚州了,再發發瘋跑去打南京也沒什麼駭人聽聞的,現在清軍能打的都在浙東戰場上呢,他只要能打開長江航道滅了藍理的水師,那絕對有能力直搗南京的。

  但是……

  楊大帥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本帥此次要打的是北京。”

  周圍立刻一片寂靜。

  “本帥此次要直搗黃龍,本帥此次要北伐中原,本帥此次要打到北京去,活捉那韃子的皇帝,營救被關押的朱三太子,然後重建我大明正統。”

  楊豐好像怕人家聽不明白一樣大聲重複道。

  “大,大帥,這,這太冒險了吧,那朱三太子真假尚且難辨,不值得您冒險吧?”

  劉老頭精神恍惚地說。

  “劉老,無論如何危險,本帥決不能眼看著崇禎爺的最後血脈就這樣葬身韃子之手,這是恢復我大明正統的唯一希望,不論如何危險本帥都必須去做,請諸位父老放心,這一次本帥無論千難萬險都必定會為你們迎回我大明天子,只要他是真的,本帥就血染沙場也在所不惜!

  諸位父老,請等候本帥的好消息!”

  楊豐大義凜然地說完,緊接著上了他那頭犀牛,在一片瞠目結舌地註視下直奔他的無敵號。

  僅僅不到半小時後,就在第一艘明軍運兵船駛離碼頭的時候,一連串信鴿就飛離舟山,分別飛往蘇州,餘杭,寧海還有鬆江清軍長江水師錨地。

  然後各地緊接著就是一片雞飛狗跳。

  可憐的雅布和他的小伙伴們全被驚呆了,儘管楊豐的瘋狂經常令他們大腦不夠用,但這一次還是讓他們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詞……

  “喪心病狂,簡直是喪心病狂!”

  蘇州城裡簡親王悲憤地怒吼著。

  真得除了喪心病狂,他實在找不出形容這傢伙的詞了,我們這邊二十多萬大軍圍攻你,你居然連管都不管帶著就幾千人馬跨越兩千多里海路,去進攻我們的心臟,去進攻擁有十幾萬大軍防禦的天下第一堅城,你這,你這純粹是侮辱我們人格啊!

  打臉都沒有這麼打的。

  當然,他絕對不能讓楊豐的大軍越過長江口。

  不用想他也知道,一旦明軍越過長江口北上那麼肯定是要兵臨大沽口的,登州水師那幾艘戰船在明軍面前連菜都不能算,頂多也就是只抬腳踩死的螞蟻,然後只要明軍的砲彈落在大沽口,那他頭頂的鐵帽子也別想再保住了,若是明軍再登陸成功,那他的王位恐怕也就沒了。

  就算不為他自己,為這大清江山他也不能讓楊豐過去。

  不論楊豐最後能否在大沽口登陸成功,只要他把砲彈打到了大沽口,那結果都是大清的根基動搖,大清用了幾十年時間數千萬屍骨所樹立起的,鎮壓天下的威嚴,就會像被潮水漫過的沙堡一樣,瞬間蕩然無存。

  一個連自己家門都被踹了的還有個​​屁威嚴。

  “傳令藍理,若明軍有一艘戰艦過長江口,本王就要他的腦袋。”

  緊接著雅布惡狠狠地說道。

  (據說明天上架。)
mk2258 發表於 2016-8-13 20:59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宿命之戰





    十月初二,清晨,長江口以東。

    “開火!”

    明軍鎮海號戰列艦上,伴著艦長興奮地吼聲,熾烈的火焰接連不斷從一扇扇掀起的炮門下噴射而出,在黑火藥的硝煙彌漫中,一枚枚高速旋轉的鑄鋼炮彈如流星般帶著刺耳的呼嘯劃破空氣,帶著已經被點燃的圓盤引信和裝填在內部的黑火藥直撲目標。

    它們的目標是一條蜿蜒的長龍。

    一條由五十六艘戰艦組成的長龍,這是從長江口殺出,正在向南方全速航行,準備在杭州灣攔截明軍北上艦隊的清軍長江水師。

    這些戰艦的船型無一例外都是福船,雖然康麻子已經高薪雇傭了幾個歐洲造船師,或者說招搖撞騙的冒險家,但說到底造船這東西,靠得是足夠數量的工人,他手下的造船工匠可不會造歐洲船,光那幾個騙子有屁用。這些戰艦和之前的老式戰艦沒什麼區別,最多也就是大一些,所有火炮依然全堆在甲板的舷牆後麵和尾樓內。藍理的帥艦最大,按照明軍的排水量標準接近一千噸,也就是六百現代標準的噸,上麵總計裝有四十門按照明軍標準的十三斤半炮,也就是歐洲標準的十八磅炮,其餘各艦與其相差無幾,即便最小的也有三十門歐洲標準的十二磅炮。

    實際上這支艦隊的實力已經相當不弱,絕對有資格與換裝線膛炮之前的明軍艦隊決一死戰。

    這也正是藍理敢殺出來的原因。

    但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已經換了一個級別。

    羅璋率領的明軍戰列艦隊此前一直就隱藏在長江口以北,在把長江水師放出來後,立刻借著從側後方刮來的西北風,張滿了帆全速從後方追上,徹底堵死藍理向長江撤退的道路,然後以艦隊之首對清軍艦隊之尾,間隔兩裏並行借著船速較快的優勢,從後向前依次對清軍戰艦進行攻擊。

    戰鬥就這樣打響了。

    就在鎮海號開火的瞬間,對麵清軍戰艦上大炮也發出了怒吼。

    沒有任何花哨表演,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耽誤時間的動作,在兩艘戰艦側舷正對的一刻,就像兩個決鬥的美國西部牛仔般幾乎同時射出了炮彈,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炮彈激起的水柱就在兩艦前麵升起,一枚清軍發射的炮彈甚至正中鎮海號右舷,但這樣距離上射出的十八磅炮彈,是沒有任何可能擊穿戰列艦的。

    而就在這枚炮彈被堅固的橡木彈開落入水中的一刻,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海麵,那艘清軍戰艦瞬間化為碎片。

    四十斤重炮炮彈。

    “前進,下一個目標!”

    鎮海號甲板上,羅璋一揮手淡淡的說道。

    在他腳下的二層甲板上,一門門粗得嚇人的前裝線膛炮旁邊,那些完成炮膛清理的水兵們,正在以最快速度向炮膛內裝入一個個絲綢藥包,一枚枚荷花骨朵形狀,像小號的水桶一樣粗,底下帶著鉛製彈托的炮彈。這就是剛剛一炮轟碎一艘清軍戰艦的東西,四十斤重炮炮彈,或者楊大帥喜歡的稱呼叫轟擊炮,碳鋼鑄造的炮彈口徑近兩百毫米,總重量四十斤,內部裝填十幾斤黑火藥,采用延時的圓盤引信,可以保證擊穿目標後在其內部爆炸。

    僅僅不到一分鍾後,全速航行的鎮海號,就已經接近倒數第二艘清軍戰艦。

    很顯然剛才那艘戰艦的慘劇嚇壞了這艘戰艦上的清軍,還沒等進入最佳交戰距離,這艘清軍戰艦上的火炮就持續不斷發出了怒吼,但可惜他們的炮彈依舊無法在這樣的距離上,擊穿高了好幾個等級的鎮海號。

    就在那些清軍水兵驚恐絕望的目光中,這艘擁有雙層炮口的巨艦再次和他們處於側舷正對位置,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火光在鎮海號右舷噴射而出,一枚四十斤轟擊炮的巨大炮彈,瞬間撞碎並不算厚的鬆木板鑽進了這艘清軍戰艦左舷。在僅僅依靠動能,就將其內部撞得一塌糊塗後,驟然化作一個恐怖的火團,十幾斤黑火藥的爆炸威力把這艘十幾丈長的戰艦,炸得恍如從中間啃了一口的香腸般眼看就要斷成兩截。

    “效果不錯,繼續,下一個!”

    羅璋很滿意地再次揮了揮手說道。

    然而這時候後麵的明軍戰艦不幹了,這樣下去他們還有機會擊沉敵艦嗎?緊接著這些戰艦上就紛紛打出了抗議的旗語。

    “好吧,我是艦隊提督,必須做到公平,告訴他們,鎮海號擊沉六艘,然後退出戰鬥,接著定海號也擊沉六艘,然後退出戰鬥,剩下四艘戰列艦各擊沉五艘,然後退出戰鬥,至於再剩下的韃子戰艦歸巡洋艦隊,這樣應該公平了吧?”

    羅璋笑著說道。

    好吧,這個分配方案比較公平。

    “還有,把這麵旗幟作為我的提督旗升到艦首,告訴藍理,讓他死個明白!”

    緊接著他從懷裏掏出一麵破舊的戰旗,遞給鎮海號艦長然後說道。

    這麵旗幟看上去很有些年代了,上麵甚至殘缺了一塊,不過旗幟中間那個邱字還算完整。

    鎮海號艦長接過去之後遞給一名水兵,很快它就升起在最前麵的桅杆上。

    按照明軍的規矩,正中間主桅上是代表大明的龍抱日月旗,後桅上是代表大明海軍的青龍旗,而前桅上是艦上指揮官旗,作為旗艦的鎮海號上是羅璋的提督旗。現在這麵旗幟升起後取代了他原來的提督旗,不過大明海軍的提督旗是自己設計定製,也有權自己選擇更換,所以羅璋的行為符合規定,於是在用旗語通知各艦後這麵旗幟正式成為新的提督旗。

    而就在同時,遠處一艘大型福船上,清軍長江水師提督藍理也正在看著這麵旗幟,因為他感覺似乎看見過。

    “邱?”

    他皺著眉頭思索。

    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別的了,明軍艦隊的大炮,正在如同一把巨大的錘子般,從後向前一艘接一艘擊碎他的戰艦,此時望著遠處逐漸向前蔓延的滾滾濃煙,藍提督正眥目欲裂。他實在無法理解明軍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難道真有傳說中的妖法存在?那恐怖的炮火簡直超出他的理解範疇,千裏鏡中他可以清楚看見上下兩層炮口的鎮海號右舷密密麻麻噴射出火焰,緊接著眨眼間他的一艘戰艦就被炸成了碎片。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這艘恐怖的巨艦一輪齊射,他的一艘戰艦必然沉沒,那詭異的場麵甚至令這個以悍勇聞名的將軍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變陣,前隊掉頭,向左包抄!”

    他當然不會甘心這樣坐以待斃,緊接著就下達了命令,至少他還有數量優勢,以他的旗艦為首,正在向西南方向的清軍艦隊猛然調頭,橫向明軍艦隊前方,雖然藍理並不懂什麼字頭,但他也知道這是集中火力的最佳戰術。

    完成分配給自己任務的鎮海號退出戰鬥,緊接著定海號補上了它的位置,開始點名一樣轟沉一艘艘清軍戰艦。

    它們的對手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這令人絕望的敵人麵前,清軍陣型完全被打亂,除了藍理正率領前隊二十多艘戰艦,按照計劃橫切向明軍艦隊前方外,其他無法搶在明軍前麵完成變陣的清軍戰艦,完全失去了指揮,有十幾艘向右在逃往淺水區試圖擺脫明軍,剩下還有一些則英勇地向著明軍發起了決死衝鋒。

    整個戰場一片混亂。

    作為對應明軍的那些巡洋艦也已經分散開,就如同草原上遊蕩的獵豹般,紛紛開始自己的海上狩獵,它們的主要目標是逃走的清軍戰艦,而戰列艦隊剩餘四艘戰列艦依舊跟隨在定海號後麵,排成最標準的戰列線,不斷向著那些決死衝鋒的清軍戰艦傾瀉炮彈,很快大海上越來越多的濃煙衝天而起。

    “目標,敵軍旗艦!”

    就在這時候,已經退出戰鬥的鎮海號上,羅璋望著正在橫切過來的清軍艦隊,手指著那艘帶著藍字令旗的大型福船說道。

    仿佛心有靈犀般,那艘大福船上藍理也盯上了這艘剛剛擊沉他六艘戰艦,自身卻毫發無損的巨艦,因為他已經想起來自己是在哪裏看到過這麵旗幟的了,二十年前的澎湖,成就他赫赫威名的澎湖大戰,這是他的對手,戰敗後自n而死的鄭軍大將邱輝的旗幟。

    “呸,逆賊餘孽!”

    他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吼道:“目標,擊沉鎮海號。”

    因為有太多泥沙而略呈黃色的海麵上,兩艘各自艦隊的旗艦,就如同兩個陸地戰場上單挑的將軍般,以最快速度直衝向對方。

    二十年前鄭軍大將邱輝的親兵,對二十年前澎湖大戰的清軍先鋒。

    這場帶著幾分宿命味道的戰鬥,在兩艦相隔兩百丈錯身而過的瞬間,便立刻分出了結果,四枚四十斤轟擊炮的炮彈,幾乎同時鑽進了藍理的旗艦右舷,僅僅不到一秒鍾後,這艘清軍旗艦連同他們的艦隊提督一起,化作了一團恐怖的烈焰。未完待續。

    ...
mk2258 發表於 2016-8-13 21:00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炮灰





    大帥,長江水師完了。

    無敵號巡洋艦上,北伐軍參謀長高淮帶著興奮對楊豐說道。

    後者此時正坐在一張躺椅上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旁邊還跪著隨行伺候,當然,主要是解決楊大帥生理需要的依蘭,現在這個據說還是葉赫那拉氏的女人,對自己的大帥性奴身份已經徹底認命了,萬念俱灰般每天晚上躺在這個大魔頭身下婉轉cheng歡……

    好像還挺快樂的。

    “這麼快?不是說五十多艘戰艦嗎?”

    楊豐說道。

    “海軍的轟擊炮太狠了,基本上一炮一艘,韃子的戰艦多半都是被這東西轟成碎片,就連藍理和他的旗艦都沒逃脫,現在長江水師隻剩十二艘比較小的戰艦逃到金山衛,因為咱們的船吃水太深所以沒法追進去,現在羅璋帶著艦隊正堵在外麵呢。”

    高淮說道。

    “那就讓他們繼續堵著吧,把那七艘巡洋艦抽出來,跟著咱們的艦隊北上。”

    楊豐說道。

    鎮海號等戰列艦吃水很深,這是歐洲戰艦的通病,鎮定兩艦吃水超過五米,甚至滿載時候逼近六米,另外四艦吃水也在五米左右,而海河口就算滿潮時候水深也不過七米,這樣的水深很難讓戰列艦自由活動,吃水四米左右的巡洋艦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他沒法實現轟擊炮狂轟大沽炮台的設想了。

    不過好在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

    他還有更恐怖的火箭炮呢!

    新的命令立刻由一艘巡洋艦送往金山衛,而楊豐率領的龐大艦隊繼續按照原定航線北上,很快就越過了長江口,然後向北直奔山東半島,那裏還有康麻子在海上唯一的作戰力量,也就是基地設在蓬萊的登州總兵下屬水師營,就那點實力,隨隨便便一艘巡洋艦就能碾壓,所以直接可以忽略不計,另外大沽口還剛剛編了左右兩個水師營,而且還是最恐怖的八旗水師……

    好吧,這個已經可以直接貼上垃圾的牌子了。

    而正當他在海浪起伏中,曬著晚秋的陽光昏昏欲睡之時,長江水師幾乎全軍覆沒,提督藍理被炸得屍骨無存的消息,也已經被蘇州的快馬,以八百裏加急送往北京,昨天明軍啟程北上的同樣八百裏加急也才剛剛發出,兩天兩份八百裏加急,大清國也算有史以來頭一遭了。

    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麵。

    就在送信的驛卒拚命鞭打他們的駿馬,在古老的驛道上急速飛奔的時候,不需要等北京的命令送回來,主持江南戰事的雅布便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全線進攻的命令,盡管年羹堯,嶽鍾琪甚至就連薩布素都苦苦勸諫,認為楊豐絕對不可能登陸大沽口,他隻是故意虛張聲勢,逼著各軍重新發起進攻的。

    但雅布一句話就把他們全頂回去了。

    “你們誰敢保證?”

    簡親王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喝道。

    誰敢保證?

    誰能知道那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麼?你們還從沒想過他會去進攻北京呢,可現在他的大軍已經在以每天幾百裏速度向著大沽口進發,那麼你們又有誰能保證他不會在那裏登陸?他是隻有一個旅,可打到現在,咱們損失十幾萬大軍了,打死打傷的明軍加起來有一個旅嗎?

    好吧,這個真沒有。

    那麼你們誰又能保證,他有這麼強的戰鬥力,不會去冒險登陸大沽口?一旦他登陸大沽口,那大清朝,康熙盛世,聖主明君這一切都統統成了笑話,同樣什麼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什麼大清入主中原的正統性,也就統統成了笑話。

    所以沒有別的選擇。

    他是虛張聲勢也好,還是真正發了瘋也好,現在都隻能跟著他的pi股走,現在都隻能以全線進攻爭取獲得突破,來逼迫他重新退回來。

    “進攻,全線進攻,不要再管什麼傷亡數字,不就是死幾個當兵的嗎?大清就是不缺人,死個十幾萬算什麼,隨便找個府就能拉出十萬壯丁來,發把長矛就能當兵,都是炮灰而已,有什麼可在乎的,他們的爛命重要還是大清的江山重要?所有人都從你們的堡壘裏爬出來吧,愛新覺羅家養你們到現在,也該表現一下忠心了,奉化,溪口,三界,漓渚,浦陽,杭州,所有明軍固守的要塞都要給我打,也不要給我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我就要打,就要給他們壓力,無論打下來打不下來都必須打,都必須讓明軍感受到壓力,感受到害怕的壓力……

    然後,把他們那個瘋子統帥拉回來!”

    親王殿下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瞪著血紅地眼珠子,揮舞著手臂嘶吼。

    在一片無奈的遵命聲中,最血腥的大戰拉開序幕。

    從奉化以南的明軍尚田要塞開始,向北到溪口要塞,上虞以南三界要塞,紹興以西漓渚要塞,蕭山以南浦陽要塞,一直到這條方向最北端的杭州。對麵二十多萬八旗,綠營甚至地方團練的勇營,紛紛被他們的將領從堡壘,軍營,戰壕裏趕出來,辛辛苦苦砍開原本設計來阻擋明軍的荊棘叢,填平同樣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壕溝。然後拎著火槍,弓箭,大刀長矛,推著沉重的生鐵大炮,帶著茫然和恐慌,向著明軍的大炮,火箭炮,步槍,手榴彈,燃燒ping,噴射汽油的火龍,當然還有鐵絲網以及最新開始使用的地雷發起了進攻。

    至於結果……

    “這不是打仗,我感覺現在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劊子手。”

    漓渚要塞指揮官,步兵五旅副旅長孫升,有些無奈地看著對麵蜂擁而來的清軍,對他身旁另外一名軍官說道。

    在他們不遠處,幾名明軍士兵正興致勃勃地抱著一個巨大的竹水槍,對準正踩著同伴死屍衝過鐵絲網,衝到護城河跟前的清軍士兵。由一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推著後麵推杆,大喊一聲用力推進去,裏麵裝滿的汽油瞬間頂開塞子,一下子打出近十丈遠,就像下雨般澆在清軍頭上。已經知道這東西之凶殘的清軍士兵一片慘叫,尤其是那些沒有被澆了的趕緊發瘋一樣往回跑,但緊接著一名幫忙守城的義勇軍便用盡全力,把一個點著引信的手榴彈和綁在一起的燃燒ping一塊砸了過去。

    下一刻,火魔肆虐中清軍一下子做鳥獸散。

    就在同時,那些無良的士兵以最快速度扔掉油槍,拿起各自的步槍瞄準清軍後背開始打靶。

    而在他們不遠處,兩名士兵正形成組合,旁邊守著整整一筐手榴彈,一個點火另一個不停地往城牆下麵扔,在他們下麵那些在後麵督戰隊逼迫下,終於踩著鋪滿鐵絲網的屍體衝到城牆下的清軍,正被炸得鬼哭狼嚎,殘肢斷臂滿天飛,鮮血和碎肉糊滿了近在咫尺的城牆。

    而在這道城牆裏麵,一排二十個火箭發射筒前,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正在根據城牆上報告的清軍大隊人馬距離,調整三角架的高度,在最終完成調整後,拿著火把的射手迅速點火。緊接著二十枚恐怖的重型火箭衝天而起,到達最高點後迅速墜落下來,就像從天而降的隕石般砸在清軍中間,八十斤黑火藥的恐怖威力如同火山爆發的岩漿般釋放,周圍半徑十幾丈範圍內一片空白。

    緊接著架在後麵的龍門吊被推上前,一輛拉著火箭彈的馬車同樣上前,負責裝彈的士兵用倒鏈吊起一枚重型火箭,然後小心地互相配合著插入發射筒,再從底下拉出點火引信,重新調整三腳架高度,攻擊下一個倒黴的目標。

    當然,真正的主力仍舊是那些步槍和大炮,密密麻麻排列在城牆上的線膛槍和兩種不同口徑大炮,用子彈,開花彈,實心彈,榴散彈,甚至最新式裝了火藥和白磷的燃燒彈,製造了一條最遠可達三裏外的死亡地帶。那些可憐的清軍士兵幾乎從看見城牆開始,就不得不麵對隨時降臨的死亡。密密麻麻的死屍同樣也從明軍可以看到的地方開始,向著自己腳下鋪開,至於城牆腳下更是完全變成了屍山血海,就連寬達二十丈的鐵絲網,很多地方都被死屍鋪平。

    “你看,這樣的仗和tu殺有什麼區別?”

    孫升很無奈地一攤手說道。

    “沒有區別,和tu殺沒有區別。”

    在和他相距四裏外,已經習慣了失敗的趙宏燦癱軟地坐在太師椅上,一邊抽著一種叫神仙醉的神奇煙草,一邊無可奈何地對嶽鍾琪說道,他現在根本沒有勇氣去麵對戰場,隻能躲在這裏,用這種方式來麻醉自己。

    “可這些簡親王會看到嗎?他需要看這些嗎?”

    緊接著他又說道。

    嶽鍾琪默然地低下了頭。

    “賢侄,請轉告令尊,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去管了,在他們眼中那些當兵的是炮灰,難道我們就不是炮灰了,大清江山是愛新覺羅家的,我們的命是自己的!”

    趙宏燦幽幽地說道。

    ...
mk2258 發表於 2016-8-13 21:01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禦駕親征





    北京,紫禁城,乾清宮。

    “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李光地站在外麵,戰戰兢兢地聽著裏麵暴虐的咆哮,緊接著一名哭喊求饒的太監被兩名侍衛拖了出來,很顯然聖主明君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話說最近這兩年陛下天威莫測,經常喜歡莫名其妙發個雷霆之怒,宮裏的太監宮女光今年就已經被打死幾十個了,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麼還差一點把宜妃娘娘打得血肉模糊。

    唉,都是那妖人鬧得!主子也是心裏苦啊!

    李大學士暗自搖了搖頭。

    當然,他並不知道那隻是康麻子喝水時候,不小心弄痛了自己,要知道他現在隻有半邊嘴唇和半個鼻子,大半牙床都露著,以至於口水都接不住,隻能在金麵具下做個槽子,話說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久了,就是正常人都得被逼瘋,更何況當皇帝的哪有正常人,康麻子的暴虐化很正常。

    緊接著李大學士又看了看手中的八百裏加急奏折,咬了咬牙,還是毅然地走了進去。

    “奴才見過主子!

    看著前麵寶座上那副金燦燦麵具,他趕緊趴在地上喊道。

    “起來吧,藍理那邊勝負如何?“

    正在宮女戰戰兢兢伺候下擦嘴的康麻子陰沉沉說道。

    雅布的第一份奏折他已經收到,否則也不至於如此控製不住情緒,他實在無法理解,那個混蛋到底哪兒來那麼大膽子,幾千人居然就敢兵犯北京。

    他難道把京畿十幾萬八旗精銳都當成了擺設嗎?

    當然,更讓康麻子憤怒的是他手下那幫廢物,這一次他幾乎可以說起傾國之兵,耗盡天下之財,忠臣名將悉數上陣,最後不但沒有剿滅了那妖人,反而讓其實力暴漲,把浙東打造得鐵桶一樣,現在居然還讓那妖人北上兵犯京畿,他實在不知道前線那些將領到底這幾個月是在幹什麼?

    這兩種情緒糾纏下,他有點控製不住也就很正常了。

    不過好在還有藍理的水師。

    對於這支重金打造的水師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那些戰艦絲毫不輸賊人,數量卻已經遠超賊人了,那藍理也算得上一員良將,好歹那也是當年也是平台的先鋒,澎湖盤chang血戰的猛將,那楊妖人所仗無非器械之利,真正打起仗來,就那些烏合之眾哪比得上藍理這樣的百戰之餘……

    “主子,簡親王的八百裏加急,藍理誤中賊人埋伏,長江水師全軍覆沒,他本人也被炮彈炸得屍骨無存,現在那楊妖人已經越過長江口,正在向北進犯。”

    李光地小心翼翼地說。

    康麻子失神了一下。

    “哈哈,朕花了兩千萬兩白銀,幾乎兩年的時間,給他打造了一支前所未有的水師,他居然在一天工夫就給朕敗得幹幹淨淨,屍骨無存,他就是不屍骨無存朕也要讓他屍骨無存。傳旨,長江水師提督藍理喪師失守,辜負朕恩,更兼督造戰艦期間貪墨納賄罪不容誅,念其戰死,法外開恩,籍沒家產,妻子流放寧古塔賜予披甲人為奴。”

    緊接著他怒極反笑地喊著。

    此時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頗有幾分癲狂的味道,雖然笑得挺大聲,不過臉上那張麵具的劇烈抖動卻很清楚表明,他這時候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主子…”

    李光地還想說什麼,畢竟藍理不管怎麼說也是為國捐軀,不給獎勵就算了,還抄家把他老婆孩子送去當軍激,這很容易讓其他將領寒心的。

    “混蛋,你沒聽見嗎?”

    驟然間一個硯台飛到了他腦門上,打得他鮮血直流,就在同時傳來一聲咆哮。

    “主子聖明,主子聖明!”

    他嚇得趕緊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喊著。

    “傳旨,朕要禦駕親征,命令京畿各營立刻移師天津,那妖人不是要來嗎?朕就在天津等著他,朕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以幾千步兵,抵擋朕的十幾萬八旗精兵,朕倒要看看,是他的火槍厲害,還是朕的鐵騎厲害。來吧,朕就等著他,再傳旨工部造一個鐵籠,到時候朕要把他掛在朝陽門上,讓這天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緊接著康麻子站起身,一臉高傲地說道。

    李光地立刻趴在地上山呼萬歲。

    隨著康麻子的命令下達,整個北京城一片混亂。

    現在就已經開始遛鳥兒的八旗精兵們,紛紛從各處娛樂場所跑出來,戲也不看了,相聲也不聽了,茶也不喝了,匆忙跑回家換上全套行頭趕往自己所屬的軍營,包括那些王公貴族們也不得不罵著那天殺的楊妖人,頂盔貫甲騎著馬趕往軍營準備著隨萬歲爺禦駕親征。然後什麼豐台大營,驍騎營,前鋒營統統清空,一支支按照不同旗色編製起來的大軍完成集結,緊接著康麻子在親軍營和一片避雷針簇擁下出了皇宮,頂著他那半張金麵具臉和半張麻子臉,老百姓的畏懼目光中,開始了他的禦駕親征。

    當然,也說不上什麼真得禦駕親征,不過是從北京到天津而已。

    就在浩浩蕩蕩的八旗大軍開出北京城,通過八裏橋踏上前往天津的大路時,楊豐的艦隊也一頭撞進了煙台,當然這時候還沒有煙台呢,這時候這裏的西邊屬於福山縣,東邊屬於寧海州,散州不是直隸州,不過也有幾艘綠營的水師戰船,然後英勇地殺了出來迎戰,被明軍的巡洋艦硬生生撞沉了。

    真正的撞沉。

    這貨給他的巡洋艦水線上都貼了鋼板保護的,不僅僅是巡洋艦,所有明軍戰艦水線上都有鋼板保護,反正又不是真正的裝甲,隻是保護水線的薄鋼板,增加不了多少重量,這樣的戰艦對於這裏的清軍那幾艘水師小戰船來說,那就相當於無畏艦了,一艘巡洋艦直撞進還按照古代海戰方式一擁而上的清軍戰船中,轉眼間海麵就一片狼藉。

    “放下小艇,準備登陸!”

    楊大帥就像架著猴子的巴博薩一樣,架著他那隻老貓,手舉單筒望遠鏡,目光淩厲地望著前方牟平,或者現在名稱寧海州的海岸說道。

    在他身後的海麵上,數十艘戰艦和運兵船緩緩駛來,緊接著在海上下錨,同時用吊臂放下一艘艘小艇,然後全副武裝的明軍士兵下船登艇劃向岸邊。而他們對麵,寧海州的駐防綠營已經列隊,總共也就一千多人,一個個端著火繩槍和弓箭大刀之類,準備著將這群賊寇趕下海去,甚至還推出來四門小炮看著煞有介事般。

    緊接著剛才那艘巡洋艦就橫過了船身,右舷十四個炮門驟然噴射出火焰,然後,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清軍直接崩潰了。

    在九斤和十三斤半開花彈的炮轟下,還能保持不崩潰,那也未免太高看這些僅僅是用於地方守備綠營了,說白了他們就是防個海盜,鎮壓一下老百姓的,哪見識過這麼凶殘的敵人。

    被那艘巡洋艦一輪炮擊炸死十幾個人之後,剩餘一千多清軍呼啦一下子放了羊,那倒黴的遊擊還騎著馬試圖阻止呢,一看巡洋艦第二次噴出火焰,便很幹脆地一撥馬頭跟著手下潰兵一塊兒奔著城裏去了。很快在他們後麵第一艘滿載明軍士兵的小艇便靠岸,緊接著無數小艇一艘接一艘靠岸,身穿紅色毛呢軍服的明軍士兵端著上刺刀的步槍,迅速下船在海岸邊列隊。

    在他們不遠處,那些當地百姓指指點點地看著這支完全陌生的軍隊,不過並沒有人上前。

    “都看什麼?還不過來伺候著!”

    轉乘一艘護衛艦,直接靠上魚碼頭的楊大帥,很無語地看著十丈外一群探頭探腦的漁民說道,然後土豪氣質十足地從侍衛手中拿過一個錢袋子,甩手把裏麵整整一袋龍元銀幣全撒在了沙灘上。

    那些漁民愣了一下,緊接著轟得一下子全撲了上去爭搶著撿錢。

    “大,大王。”

    “叫大帥!”

    “大,大帥,您老有何吩咐?”

    一個看上去挺精明的中年人,拿著剛撿的兩枚銀幣,壯著膽子湊上前問道。

    “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楊豐說道。

    “知道,爺們是大明王師,前來光複咱們漢人江山的,小人早就聽說過,還知道咱大明永不納賦,地租隻有一成。”

    “那還不趕緊的,我們都來了你們還看什麼?用你們的船,幫著往這裏運兵,一個來回一塊錢。”

    楊豐指著他手中銀幣說道。

    剩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在岸邊那些漁民幫助下,很快第二旅全部完成登岸,緊接著列隊,拉著大炮直奔寧海州城,同樣剩下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先架好大炮拿開花彈一頓猛轟,再推著火箭炮衝到北門鎮海門前一枚重火箭轟塌了半截城牆,接著全副武裝的明軍就進了城,至於裏麵的清軍隻好繼續向文登跑路。

    奪取寧海州後,楊大帥以最快速度完成艦隊的物資補給,然後打開各處官衙的倉庫……

    “你們的,都是你們的。”

    楊大帥指著倉庫裏堆滿的糧食,再一次祭出了他的超級大殺器。

    然後緊接著他拍拍pi股走了。

    ...
mk2258 發表於 2016-8-13 21:01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縱火者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

    天津楊惠莊行宮裏,康麻子看著手中一份份奏折,僅有的一半嘴唇哆嗦著罵道。

    好吧,他已經在天津等了大半個月了,可楊豐就像個不守時的客人一樣,在十八萬大軍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到現在還沒走完那不到一千裏海路,以至於那些無聊的八旗,綠營,甚至還有不少從關外南下增援的蒙古騎兵,從山陝等地調來的八旗和綠營精銳,都閑得蛋疼開始玩起擾民遊戲了。

    而那個混蛋在幹什麼?

    從最初的寧海州開始,這大半個月時間裏,他攻破寧海,福山,登州,黃縣,最新一份奏折報告他剛破了掖縣。

    所過之處就像蝗蟲一樣……

    當然,這是對官府和士紳來說,至於那些刁民,就差敲鑼打鼓地歡迎了,實際上根據奏報,在破黃縣的時候,就有大批刁民幫著那些爬城牆的明軍士兵扶梯子。因為楊豐每打下一座縣城,除了強行剪辮子,甚至他本人都拎著把大剪刀挨門挨戶親自動手之外,都無一例外像在寧海州做的那樣,打開所有官衙倉庫,把存著的糧食,甚至還有一些其它帶不走毀了可惜的,總之除了他能帶走的金銀珠寶外,剩下全分給當地老百姓。

    不僅僅是官府的,甚至當地一些有親屬在朝廷當官的士紳也遭了他毒手。

    這個混蛋就像樂此不疲一樣,沿著山東半島的海岸線,一座縣城一座縣城地玩著這種無聊遊戲,就像一個縱惑者一樣點上一把火然後拍拍pi股走人,可他是走了,朝廷得給他擦pi股啊,那些都剪了辮子的百姓都怎麼辦?那些幫著明軍攻城的刁民怎麼辦?那些分了官府糧食的貧民怎麼處置?那些趁火打劫殺了某些鄉紳和旗人的bao徒怎麼辦?

    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是不可能的。

    抓起來統統砍了腦洞?可誰會引頸就戮?

    經過了這番折騰後,朝廷的威嚴在這些地方已經蕩然無存,更何況朝廷的軍隊也沒工夫去管這些地方,光京畿和浙東兩個地方就已經吸引了大清超過三分之二的軍隊,哪有精力去跟老百姓糾纏。

    實際上在楊豐走後,所有返回去重新占領那些地方的官兵都無一例外和老百姓關係緊張,而且楊豐走時候,還留下了大量的刀槍弓箭之類,而且都是在浙東繳獲的清軍製式武器,尤其是弓箭之類,甚至還有少量火繩槍。這些都被他打著鄉民自衛隊旗號分發給家家戶戶,因為返回的清軍強行收繳民間財物,在福山就發生過武裝鄉民和官兵的戰鬥,一些鄉民幹脆拿著武器打出楊豐走之前任命的官職,跑到山區占山為王去了。

    現在可以說整個山東北部沿海,完全脫離了朝廷掌控,甚至到現在黃縣的縣令還沒敢回縣城。

    “陛下且寬心,那妖人無論怎麼鬧騰,最後終究是要來麵對我八旗大軍的,到時候臣定然為陛下擒此妖人。”

    一身好武藝,耍得一手好大槍的康親王椿泰豪邁地說。

    “康親王所言極是,那妖人此舉正可看出,他也是畏懼陛下天威和我八旗精兵的,如今不過是畏縮不前,尋找借口遁歸江南而已,山東之亂不過是疥癬之疾,些許刁民受其煽誘而已,一旦楊賊兵敗,隨便遣一將率軍巡行一番自然平定。”

    隨行的熊賜履同樣笑著說。

    “對,我們十八萬精銳大軍在這裏,何懼那妖人,皇阿瑪放心,那楊妖人不登岸則已,若是敢踏上這大沽口,兒臣不才,願擒此妖人獻予皇阿瑪,為恭親王報仇。不瞞皇阿瑪,兒臣這段時間邀請了多位奇人異士,那妖人所仗不過是妖法而已,這些奇人異士足以克製,若皇阿瑪有興趣,兒臣這就把他們招來您看看。”

    胤褆同樣拍著胸脯說道。

    說話間還很不經意地看了胤礽一眼,後者低著頭看腳下,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事實上自從回來後,太子殿下表現相當好,基本上老實的就像乖寶寶,除了最近對女人的渴望比較強烈一些,皮膚比較光滑了一些,嘴上的胡子越來越少了些之外,其他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哦,你倒是有心了,那就讓他們過來吧!”

    康麻子一下子來了興趣,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楊大帥當然不會知道,康麻子已經準備動用超自然能力者來對付他了,實際上他這時候正坐在掖縣的萊州知府衙門裏,看著麵前跪了一地的老百姓為難呢。

    這些老百姓是平度的,是來哭喊著邀請他去光複平度的,當然換到康麻子的角度來說,也可以說是來邀請他入侵平度的,這段時間山東半島各地老百姓都已經快瘋了,眼巴巴期盼著明軍打過去的消息,別說是平度的了,就連昌邑,濰縣,高密等地老百姓都在偷偷組團前來。

    雖然楊豐打完後,都是拍拍pi股走人,不留一兵一卒駐守。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他打過去,把庫府裏的糧食分給老百姓就行,這兩年老百姓過得苦啊,當然,他們也本來就沒怎麼吃飽飯過,但這兩年康麻子為了支撐江南的戰爭,為了造那支隻用一天就全軍覆沒的水師,可以說橫征暴斂,能用的搜刮手段都用上了。尤其是江南的糧食多半都供了前線,漕運的數量越來越少,為了養活北京城裏的鐵杆莊稼們,隻能就近從山東,河北,河南等地老百姓身上搜刮,以至於家家戶戶幾乎一秋收就差不多家無隔夜糧了,隻能吃糠喝稀天天啃地瓜度日,餓死人的事情到處都是。

    這種情況下,為了官府倉庫裏那些等待運走的糧食,老百姓也豁出去了,反正沒有糧食,到春荒時候餓死人也是必然的。

    “諸位父老鄉親,本帥也想早日救民於水火,可這事情有個輕重緩急,本帥此來是為了營救太子殿下,之所以攻下掖縣,也隻是為了補充給養,馬上就得離開直奔大沽口,這眼看就要到秋後問斬的日子了,本帥是真沒時間去別的地方了。”

    楊豐想想後還是最終選擇了拒絕。

    “大帥,求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吧!”

    一個老百姓哭著趴在地上喊道。

    緊接著他身旁其他人也哭喊著起來,還有一個幹脆爬到楊豐腳下,抱著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搞得楊大帥都有些不忍心了。

    “這樣吧!”

    他扶起抱著自己腿那人說道:“諸位父老鄉親先起來,本帥的確沒有時間過去,畢竟救太子的事情刻不容緩,但你們可以自己動手嘛,本帥會給你們提供武器,想那平度有多少清軍?幾百人人而已,難道你們幾萬青壯還打不過幾百清軍?”

    “可是,可是我們沒人帶頭啊?”

    被他扶起那人說道。

    “帶頭?這還不容易,來人,拿一份委任狀來。”

    楊豐向旁邊一伸手,緊接著一名侍衛遞過一份委任狀和筆墨,楊大帥刷刷如行雲流水般寫下一行字:“茲委任……”

    “你叫什麼?”

    他抬頭問道。

    “小人劉安。”

    那人趕緊回答。

    楊豐點了點頭,接著迅速寫道:“茲委任劉安為大明帝國山東承宣布政使司萊州府平度縣縣令,兼平度民防自衛隊隊長,大明帝國兵馬大元帥楊豐,大明崇禎七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

    寫完之後他又接過自己的大印很莊嚴地蓋上。

    “你就是平度縣令,本帥任命的,在新的縣令被任命前平度的軍政權力都歸你管,從今天起你正式領我大明官員俸祿,你也有權向上級申請武器和錢糧,接下來本帥會攻取長島,然後在那裏建立山東巡撫衙門,駐紮海陸軍隊,無論你需要什麼,都可以到那裏去向巡撫衙門申請。”

    楊豐隨後把委任狀遞給劉安說道。

    好吧,他的確是準備這麼幹的,實際上這時候他的軍隊已經占領長島了,那裏又沒幾個清軍,而且無論哪座島,都完全在那些線膛艦炮射程覆蓋下,隨便一個營明軍就能推平了。

    南攻北禍是他的既定戰略,而山東半島無疑是最好的突破口,打完北京之戰後,估計北方的清軍就已經被他禍禍得差不多了,就算還能恢複一定元氣,也不可能有精力照顧這些相對偏僻的地方,而他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向山東各地滲透。在長島設立基地,不用多了,隻要有兩艘巡洋艦就能保證變成攻不破的堡壘,再駐紮一個營的陸軍就夠了,然後剩下的讓山東的老百姓自己解決,給他們燧發槍,給他們刺刀,給他們燃燒ping,讓他們自己打地盤去。

    而他可以同時利用這裏的礦產資源,比如平度和萊西的石墨礦他就很需要,因為他無論煉鋼還是搞坩堝鑄造,這都是必不可少的,而短期內他還拿不下其他的大型石墨礦,這裏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其他金礦,煤礦,鐵礦就更不用說了。

    然後他就可以用經濟發展帶來的美好生活,像腐蝕一樣推著向縱深擴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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