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清之禍害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6-6-24 08: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7 129493
mk2258 發表於 2016-7-23 08:10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章 他們都是咱家養的豬





    霍華德和這支艦隊的指揮官商議過之後,很快答應了楊豐的要求,不過也得等看過演示之後再說,畢竟他們那一艘三等戰列艦也是價值幾萬英鎊的。

    這時候卡洛斯二世已經病死,而且絕嗣,歐洲戰爭陰雲籠罩,這個家夥出身哈布斯堡家族,但他姐姐又嫁給了路易十四,雖然卡洛斯二世遺囑中傳位給他姐夫的孫子安茹公爵腓力,但他姐姐當年出嫁時候也的確承諾過自己的後代永遠放棄西班牙王位繼承權,這樣算奧地利的查理大公又應該繼承這個王位,而英國,荷蘭,奧地利也都不能容忍西班牙落在波旁家族手裏。

    總之按照以往曆史經驗,這種事情除了打是沒有別的辦法解決了。

    而對這場戰爭最積極,最上躥下跳迫不及待想抽路易十四的,也就是英國了,同樣,這種情況下新式武器也成了英國最迫切需要的東西。東印度公司一旦獲得了楊豐的新技術,那麼完全就可以憑借這些新技術在戰爭中大發橫財,在看過楊豐之前的那些演示後,霍華德對這一點沒有絲毫懷疑。也正是因此,東印度公司才不惜成本達成這筆交易,要知道這些戰艦並不光他們自己的,還有很多是他們從其他國家在亞洲的艦隊中高價購買的。

    在談妥後雙方緊接著就開始了交易。

    這一次給楊豐的原本是一艘七十四門炮的三等戰列艦,四艘四十多門炮的三等戰列艦,五艘巡航艦,其中有三艘實際上是臨時改造的武裝商船,這些戰艦一艘接一艘駛入螺門港,然後由明軍上船接管,船上的船員步行前往昌國。而這期間明軍艦隊和英國東印度公司艦隊始終保持著互相警戒,直到最後一艘戰艦被明軍接管,才終於結束這種狀態,然後在明軍艦隊護送下,剩餘英國戰艦作為客人相繼駛入昌國港。

    至於接下來,那就是賓主盡歡了,該喝酒喝酒,該找ji女找ji女。

    至於英國人要的那些東西,那個都是不值一提的,三千枚開花彈,這個直接從彈藥庫裏搬出來就行了,至於新式火炮,這個從明軍戰艦上抬幾門就行,那上麵也有新式燧發器,在檢驗過這東西的效果後,英國人立刻同意了交換。也就是霍華德需要的那些特殊貨物還得花點時間,畢竟他那裏麵有不少是需要專門定做的,好在這個不是楊豐需要考慮的,把圖樣扔給林倩讓她給解決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而且霍華德也不準備急著走,他們大老遠跑一趟,還得順便采購些絲綢茶葉瓷器之類,現在這裏已經成為走私商的最大交易中心,不僅僅是中國的,倭國,朝鮮的走私商,也全都是先把貨送到這裏,再和東南亞來的各國商人進行交易,完完全全自由貿易,比在各國那些對外口岸強多了。

    當然同樣也給楊豐帶來了大量稅收,現在昌國老百姓光靠這些南來北往的各國商人,就已經可以說賺得盆滿缽滿,甚至都開始真正有了現代商業城市的樣子。

    就在楊豐和一幫鬼佬們吃著龍蝦喝著葡萄酒談生意的時候,和他相距四百裏外蘇州一處殘雪寒梅掩映的花園中,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正望著池中荷花的殘莖,像個尿崩的詩人般憂傷說道:“任是盛開之日這紅蓮豔烈如火,終有這寒池枯枝敗葉的蕭索,想想人生亦不外如是,任憑那鼎盛之日如何車馬如龍,待得敗落之時也免不了斷壁殘垣。”

    “李大人何來如此感慨?”

    他旁邊坐著的一老者笑道。

    “沒什麼,隨便說說!來,程老,給您看個好東西。”

    那李大人說著一拍手,一名家奴趕緊捧著個錦盒上前,恭恭敬敬地放在他手邊,然後打開了蓋子,裏麵是一個挺漂亮的古董花瓶,看著無比精致,那李大人伸手拿出來,然後遞給那程老,後者忙伸手接過,很懂行般在那裏翻看著。

    “這是宣和年間的吧?”

    程老一臉驚喜地看著說道。

    當然,他這就純屬裝個逼了,那底下又不是沒字,而且在這兒拿出來的,也肯定不可能是假的。

    “程老好眼力,喜歡嗎?”

    李大人讚了句說道。

    “是好東西!”

    程老點了點頭說。

    “喜歡就賣給您了,您也不用太多了,一百萬兩白銀就行。”

    李大人很隨意地說道。

    “呃,李大人說笑了,老朽怎能奪人所愛呢?”

    程老立刻意識到不對,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程老,這瓶子您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

    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若是李大人有什麼需要老朽效勞的,那直說就是了,三五萬兩老朽還是拿得出來的,縱然拿不出來,犬子在京也頗有些朋友,想來挪借些銀兩也是一句話而已。”

    程老笑著說。

    “程老,您知道我是誰嗎?我叫李煦,我是聖上的奴才,我辦的是內務府的差事,我這麼說您明白了嗎?”

    康麻子的小夥伴,他奶媽的兒子,內務府包衣,曹雪芹他爺爺的大舅哥,蘇州製造李煦獰笑著,對揚州鹽商之首,清朝八大鹽商之一,目前的揚州鹽商商總程之韺說道。

    後者腦袋裏嗡得一聲,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話說雖然張誌棟行動迅速果斷,但太子被那楊妖人抓去,而且開價一千萬兩白銀贖人,這種爆炸性的新聞還是瞞不過這些手眼通天的超級富豪的。哪個鹽商手下也都少不了自己的情報係統,朝廷那是他們緊盯著的目標,這種大事再探聽不到那就太可笑了。他也有心理準備,朝廷沒錢肯定得對他們這些不缺錢的下手,可萬萬沒想到的這手下得如此狠,開口就是一百萬兩,這是要把程家的血吸幹啊。

    “李大人,老朽真拿不出這麼多錢,求大人恩典,給程家一條活路吧!”

    程之韺一下子撲倒在地上,一邊拚命磕頭一邊哀求著。

    “程老,您有多少錢,我還不清楚嗎?這天下都是聖上的,讓你們揚州鹽商賺錢那是咱們聖上恩典,不想讓你們賺錢明天就能讓你們到街上要飯去,做人要講良心,聖上給了你們這潑天的富貴,到聖上需要的時候,你們也得知恩圖報才行,現在就是你們報答聖上的時候了。至於其他的我也不需要多說,一百萬兩銀子你買我這個花瓶,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要是不買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這裏可是聽說了你們程家有不少事情,好像還有幾條人命官司,等著折子上去雷霆震怒的時候,可就別怨我沒給你機會了。”

    李煦冷笑著說。

    “大人,若是老朽再花五萬兩從您這裏多買這個茶壺,這瓶子您能否給老朽打個對折。”

    程之韺咬咬牙拿起桌上茶壺說道。

    “哦,我這可也是宋朝的茶壺,五萬兩銀子少了點,不過既然程老喜歡,那也就隻好割愛了。”

    李煦笑著說。

    幾分鍾後,程之韺抱著一個破花瓶和一個茶壺,多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在他身後李煦笑眯眯地看著手中兩份欠條,然後對那個家奴說道:“去,再拿個瓶子來,叫下一個客人。”。

    “額娘,這個人是誰呀?”

    在這間涼亭不遠處,一個正在逗著金魚的小蘿莉,好奇地看著程之韺,奶聲奶氣地問她身旁少婦。

    “他呀,那是咱家給皇上養的豬。”

    少婦笑著說。

    “可他明明就是個人嘛!”

    小蘿莉不滿地說。

    “乖,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等你長大就懂了。”

    少婦說道。

    而就在這時候,閩浙,兩江乃至湖廣各地,數百名頂級富豪也被那些總督,巡撫,還有如江寧製造,杭州製造這樣的康麻子親信請到自己府中,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從他們手中敲出了數目不同的銀兩。其中有一個脾氣暴躁的,倒是氣急之下拒絕,結果第二天就被人告到當地衙門勾結逆黨,意圖謀反,然後緊接著下了大牢,直到家裏湊出錢來才查無實據釋放回家。

    當然,這些事情康麻子是一概不知的。

    這都是下麵地方督撫們違法亂紀,他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重重地懲處他們,作為聖主明君他是絕對不能容忍任何此類行為的,那些受害者你們可以拿起法律武器,要相信皇上一定會給你們主持公道的。

    但是誰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誰敢告?就算告了又有哪個當官的敢接?

    不要命了?

    就這樣在極短時間內,張誌棟就把胤礽的贖金湊了出來,不但如此,那些負責這活兒的督撫官員們,還都多多少少跟著撈了一把,可以說皆大歡喜,當然那些被吸幹血的商人們,回去怎麼想辦法從老百姓身上把他們的損失再撈回來,這個就跟朝廷無關了,反正揚州發出的鹽價立刻漲了三成。

    一千萬兩銀子而已。

    真得不值一提。
mk2258 發表於 2016-7-24 18:12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劁豬匠的春天





    “這麼快?”

    當楊豐得知張誌棟完全答應了自己條件,以一千萬兩白銀交換胤礽時候,整個人都茫然了。

    “看起來咱們還是小看了他們。”

    黃百家也苦笑著說。

    “瑪的,早知道要兩千萬兩的!”

    楊豐憂傷地說。

    不過他並不準備再加一千萬兩了,作為一個老大好歹這點誠信還是應該有的,這年頭的人對於這個問題很看重,他如果玩食言而肥,連手下都會鄙視的,當然錢是不會再多要了,但胤礽身上的東西得留下點。

    楊大帥緊接著爬起來直奔後麵的監獄。

    “太子殿下,多日不見你這氣色看著好多了。”

    他站在胤礽麵前說道。

    後者立刻發出一聲受傷的孤狼一樣的嚎叫,瞪著一對血紅的眼珠子,張著滿口森森白牙,惡狠狠地撲過來,但緊接著就被雙手和雙腳上的鎖鏈拉住,他卻恍如未覺般一次次不停徒勞地撲向楊豐,竭盡全力地想在他喉嚨上撕咬一口。

    “這是怎麼回事,他瘋了嗎?”

    楊豐陰沉著臉問監獄長。

    “大帥您放心,就是受不了刺激一時痰迷了心竅,小的這樣見多了,養養很快就能好。”

    監獄長有些心虛地說。

    “哼!”

    楊豐冷哼了一聲。

    他倒是可以理解胤礽此時的精神狀態,看看那些囚犯們一臉滿足的表情,就知道這位太子爺這些天過得是什麼日子了,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太子,或許以前走別人旱道也不算什麼稀罕事,但被別人當成兔兒爺天天搞,這種刺激還是未免太強烈了點,尤其還是被這樣一群肮髒的囚犯,話說就是不瘋以後也得找個心理醫生了。

    而然更凶殘的刺激還在後頭。

    “去,找個劁豬的來!”

    楊大帥緊接著對監獄長說道。

    “大帥,小人就會,小人祖傳手藝就是幹這個的!”

    他身旁監獄裏一名囚犯喊道。

    “你是什麼犯?”

    楊豐問道。

    “鬥毆傷人!”

    “嗯,過來好好伺候太子爺,伺候好了有賞,說不定賞你個****令!”

    楊豐說道。

    “謝大帥恩典,隻是小的家什都在家裏。”

    劁豬匠趴在地上激動地說。

    “去,帶他去取!”

    楊豐對身旁侍衛說道。

    差不多半小時後,劁豬匠取回了他的全套裝備,當他拿著那把造型怪異的劁豬刀走向胤礽時候,這位太子殿下立刻清醒過來,很顯然他是知道這東西用途的,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靠近自己的劁豬匠,一邊不斷向後縮著身子,一邊就像麵對一條靠近的毒蛇般尖叫著。

    “走開,別靠近我,我是太子,我要誅你九族,楊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唔!”

    然後他的嘴被堵上了。

    “你要是做了鬼,估計是沒空來找我麻煩的,陰曹地府幾千萬被你們家害死的漢人冤魂正等著你呢,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過去!”

    楊豐冷笑說道。

    然後他眼看著那劁豬匠找好目標,以極其嫻熟動作,手起刀落從胤礽下麵迅速把兩個血淋淋的小東西摳了出來,被堵了嘴的胤礽發出一聲痛苦之極的悶哼,緊接著臉上的冷汗就下來了。那劁豬匠把那東西往地上一扔,立刻開始給他處理傷口,這時候一隻養在監獄裏的賴皮狗湊上前,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一口把那倆東西叼在了嘴裏直接咽了下去。

    “好了,扶太子殿下換個地方好好養養。”

    緊接著楊大帥一招手叫過監獄長說道。

    這就是可以了,估計有了這樣豐富的人生經曆,這位太子殿下的心理一定會非常扭曲的,一般這樣的人都容易成大事,而且行動也比較果決一些,楊豐喜歡北京城裏多一個這樣的瘋子,就像在寵物店裏放進一條狂犬病發作的藏獒一樣。

    五天後,十艘裝滿白銀和黃金的貨船駛入昌國港,緊接著大批明軍封鎖港口,開始對這批金銀進行稱重然後運到大帥府的倉庫裏,在最後一艘船上的金銀卸完核對無誤後,胤礽被一輛馬車拉到了碼頭上,然後被前來接他的侍衛們攙扶著上其中一艘船,帶著無盡的仇恨離開了這片讓他刻骨銘心的土地。

    就在他乘坐的馬車駛入寧波知府衙門的時候,鎮海前線趙宏燦麵無表情地下達了再次進攻的命令,已經增加到十萬的清軍從西,北兩個方向向著這座並不算大的城堡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扔手榴彈!”

    孫升躲在箭垛後,一邊給自己的步槍裝彈,一邊像當初那名老兵一樣,對一名剛上戰場的新兵吼道。

    後者有些慌亂地從腳下拿起一個帶木柄的大號黑火藥手榴彈,笨拙地擰開後麵蓋子,裏麵一根導火索直接垂下,他取出一根火柴在彈殼上擦了一下,火柴頭上的三硫化四磷立刻被摩擦點燃,緊接著引燃導火索。但就在這時候,初上戰場的新兵不知道怎麼的手一抖,冒著煙的手榴彈立刻掉在地上,緊接著他嚇得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孫升驚叫一聲撲上去,一把抓起那枚手榴彈甩手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一隊抬著梯子的清軍中間,轟得一聲爆炸火焰升起,幾名清軍士兵被炸得直飛出去。

    “小心點!”

    他恨恨地踹了那名新兵一腳罵道。

    不遠處一名協助守城的民夫,很鄙視地衝著這邊吹了聲口哨,緊接著點燃手中一個瓷瓶下的布條,猛然將這東西砸在清軍中,香蕉水的烈焰瞬間升騰起來,七八個清兵緊接著就變成了火人。

    孫升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步槍,瞄準一名穿軍官服裝的清軍扣動扳機,隨著槍聲響起後者應聲到下,幾乎就在同時,一聲恐怖的呼嘯聲驟然而至,他下意識地撲倒在一旁,預期的炮彈卻並沒有砸在城牆上,但就在他迅速爬起來時候,身後轟得爆炸聲響起。

    “開花彈?”

    城牆上一處沙袋堆成的指揮部內,馮禎愕然地看著城內炸開的火團說道。

    是的,清軍是用了開花彈。

    此時在距離城牆兩裏外清軍一處陣地上,一個胸前錦雞補子的官員,正在指導士兵重新為威遠將軍炮裝填炮彈,他看上去五六十歲年紀,滿臉皺紋一副飽經滄桑的模樣。

    “戴大人,那賊軍的開花彈可不是這樣。”

    他身旁的趙宏燦說道。

    這話剛說完,一連串炮彈就打在前麵清軍中,爆炸的火團炸得殘肢斷臂滿天飛,尤其是有兩枚在半空爆炸的,彈片和裏麵的鐵砂子就像暴雨般擊打在下麵,那些倒黴的清軍一陣鬼哭狼嚎。

    “那是引信的問題。”

    戴大人緊皺眉頭看著持續不斷在清軍中炸開的炮彈說道。

    此時他麵前十幾門威遠將軍炮已經全部完成裝填,這種小臼炮使用極其麻煩,內部需要裝很多層,而且炮口還得用蠟封,哪怕是最熟練的士兵忙完這一套程序也很需要點時間,實際上也就是嚇唬人而已,原本曆史上到雍正時候就幹脆改成打實心炮彈了。

    “開火!”

    戴大人立刻命令道。

    十幾門大炮炮口旁邊的清軍士兵迅速點燃引信,幾乎就在同時,炮尾的清軍也點燃後麵的引信,很快一門門大炮便相繼噴射出了火焰,帶著燃燒引信的球形炮彈旋轉著,恍如迫擊炮彈般以高拋彈道砸向下麵。至於能砸中哪裏,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這東西又沒有瞄準具,實際上因為點火時間的差異,好幾枚炮彈在半空就炸開,至於那些落地的也至少一半因為引信損壞沒有爆炸,就算爆炸的也沒有一枚擊中城牆。

    看著這一幕,那些清軍炮兵不由得麵麵相覷。

    “繼續裝彈!”

    那官員麵無表情地說。

    “父親,我找到了!”

    這時候一名在前麵低著頭尋找什麼的男子,忽然間從地上一灘積水中撿起一物,然後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喊道。

    刺耳的呼嘯驟然響起。

    “趴下!”

    那官員大聲吼道。

    “轟!”得一聲那男子前方一團烈焰炸開,爆炸的威力一下子將他拋了起來。

    “炮擊!”

    幾乎就在同時,趙宏燦尖叫一聲,一頭紮進旁邊的水坑,緊接著他身後的炮兵陣地就被爆炸的火光吞噬。

    而遠處的城牆上,明軍炮兵一營的十八門九斤炮炮口全部對準這邊,那些炮兵以極快速度熟練地清理炮膛,放入藥包,放入鑄鋼開花彈,主炮手迅速做最後瞄準,緊接著用火繩點火,隨著噴射而出的火焰,新一輪炮彈呼嘯飛出,瞬間砸在了清軍炮兵陣地上。

    “瑪的,跟老子玩大炮,轟死個****的!”

    陳烈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看著對麵清軍陣地上炸開的火焰說道。

    那戴大人卻恍如未覺般跪在地上,任憑四周炮彈接連不斷炸開,在他懷裏那男子已經是遍體鱗傷,就連嘴裏都在不斷湧出鮮血,但他仍然艱難地抬起手臂張開手對著戴大人說道:“父,父親,我找到您要的東西了,咱們,咱們可以報答皇上恩典了。”

    說完之後他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就在同時他手中一個小東西滾落在地,那赫然是一枚完好的米尼彈。
mk2258 發表於 2016-7-24 18:13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戰爭機器





    就在鎮海前線兩軍大戰正酣之時,楊豐的戰爭機器也在全速運轉著。

    這台機器從千裏之外的基隆煤礦開始。

    在明軍士兵的刺刀和皮鞭下,那些清軍戰俘拚命地工作著,用鎬頭,用錘子,用鐵釺在黑色的寶庫上挖鑿著,一車又一車的煤炭就這樣被他們用血汗挖出來然後運往碼頭,倒入一台台煉焦爐幹餾成更高效的焦炭,然後這些焦炭裝上排隊等待的運輸船駛離港口。

    當它們最終飄洋過海到達昌國港時,一輛輛最新式的四輪馬車和牛車早就等待在碼頭。

    緊接著那些負責裝卸的苦力一擁而上,從船上卸下焦炭裝入馬車,然後沿著三合土鋪成的道路,運送到距離港口不遠的工業區,最後送進大帥私人名下的大明陸軍武器工廠,送進炮彈鑄造工廠,送進一台台熊熊燃燒的焦炭爐。

    而在這家目前島上最大一座工廠的一間間廠房裏,數百台這樣的焦炭爐很壯觀地整齊排列著,熾烈的爐火熊熊燃燒,即便是冬天這裏所有工人也都幾乎全部光著膀子。在這些汗流浹背的工人麵前是一台台石墨坩堝,坩堝裏麵從大帥府直接運來的碳鋼錠,正在被焦炭燃燒的高溫熔化成火紅的鋼水,當那些老師傅用肉眼觀察鋼水顏色合適後,緊接著倒入一個個同樣由大帥親自弄來的合金鋼模具,放入水中迅速冷卻成一枚枚炮彈和手榴彈的彈體。

    然後這些半成品被直接送往距離不遠的裝配廠,由裝配廠內一個個坐在工作台前的工人,甚至包括大量女工在內完成後續工作。

    這時候女工已經大量使用,畢竟楊豐統治下隻有二十多萬人口,在維持超過兩萬軍隊的情況下,女人必須得參加工作才行,甚至在黃薇和大帥的婚事確定後,就連主動報名當兵的姑娘都出現了,這時候楊大帥都已經被神話,連他的未婚妻都當兵,其他人難道還比大帥夫人更尊貴?

    在這些工人的身邊擺放著一個個裝滿火藥的木桶,他們麵前擺放著一架架天平,一盒盒鋼珠,用天平稱量出標準重量的火藥,數出相同數目的鋼珠迅速裝入一枚枚空心的炮彈手榴彈,然後為炮彈搭配好符合規格的木管引信,為手榴彈裝上導火索和木柄,貼上帶著蠟封頭三硫化四磷火柴的膠布,一枚枚真正的炮彈和手榴彈就這樣在他們手中誕生。

    這些恐怖的殺戮工具隨後裝入木箱貼上封條,運送到碼頭上的軍用倉庫。

    而這些炮彈和手榴彈內的火藥,則來自同樣屬於楊大帥名下的另外一座工廠。

    在這座位於昌國以北十幾裏外山中的工廠裏,那些忙碌的工人將楊大帥給他們弄來的土硝,從倭國購買的硫磺,本地自產的木炭,按照最新配比倒入一口口鐵鍋,經過一係列工序最終炒製成一桶桶火藥。再將這些火藥根據不同用途進行加工,變成大小不同的顆粒裝入木桶,送到炮彈和手榴彈的裝配廠變成炮彈,送到火炮的包裝廠變成絲綢藥包,送到引信製造廠變成一根根木管引信。

    同樣也送到了子彈製造廠。

    在子彈製造廠內,幾乎清一色的女工坐在工作台前,守著一桶桶顆粒狀火藥,一盒盒鉛製彈丸,手工卷好的浸油紙筒等各種原材料,細心地用天平對火藥稱重,倒入紙筒塞進彈丸封口變成一枚枚紙殼子彈,然後裝進木箱貼上封條同樣送往碼頭。

    在那裏和炮彈手榴彈等其他彈藥一起,裝上往返鎮海和昌國之間的運輸船,然後送到士兵手中射向城外的清軍。

    而這僅僅是彈藥的製造。

    在這座已經變成一台戰爭機器的島上,還有更多的工廠。

    在步槍製造廠裏,鍛造廠用水壓機鍛壓出來的,鑄造廠裏用模具鑄造出來的,木器廠用木匠手工製造出來的,各種各樣的零部件源源不斷彙總到那些忙碌的工人麵前。然後他們再拿出一根根在另一個時空用現代化機器挑出了膛線的優質鋼管,將這些東西組裝在一起,就變成一支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前裝線膛燧發槍。再搭配上一支支同樣由另一個時空的工人,用合金鋼鍛壓出來的刺刀,裝入木條箱貼上封條送往陸軍的倉庫,發到一營又一營新招募的士兵手中,讓他們拿著到鎮海去,用清軍士兵的生命完成他們由平民到士兵的轉變。

    而在火炮鑄造廠裏,幾乎相同的過程也在一遍遍重複著。

    來自倭國的銅經過更進一步精煉後,和楊大帥弄來的錫等材料一起,最後變成優質青銅,在坩堝內熔化的銅水,被倒入同樣由楊大帥弄來的合金鋼模具,冷卻後就變成了一門門大炮的炮管坯件,然後再送到水力鏜床上徹底完成最後轉變,接著送到總裝廠和其他木製或者鋼製或者銅製或者鑄造或者鍛造的部件組裝起來,就變成一門門威力巨大的火炮,變成戰場上最恐怖的武器。

    而在盔甲製造廠,大量女工也在不停忙碌著,從大帥府運來的,在另一個時空用衝壓機衝壓的不同規格鎳鋼板,在她們手中裝上適合人體的各種內襯,裝上裝飾用的各種標誌徽章,最後變成一件那些士兵穿在身上讓姑娘們兩眼放光的銀色胸甲。

    還有軍服製造廠,還有車輛製造廠,還有……

    還有更多的各種各樣工廠在為戰爭服務。

    甚至就連那些閑在家裏的老太太,都在為士兵的軍服繡各種標誌,以此換取帶著大帥頭像和日月雙龍徽的銀幣和銅幣,楊大帥現在可就不缺這個,畢竟他剛剛得到了幾百噸白銀,甚至都已經開始準備鑄造金幣了。

    從煤礦到運輸船,從運輸船到港口,到那些裝卸工,運輸車輛,再到一座座工廠,一台台機器,一個個忙碌的工人,都是這台戰爭機器上的一個齒輪,一個螺絲釘,一個微不足道卻必不可少的小零件,這所有零件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高效戰爭機器。

    矗立在大海盡頭,噴吐著滾滾濃煙,張開血紅的大口,吞噬著無盡的生命。

    “也就還差煉鋼爐了。”

    看著鑄造廠內熱火朝天的景象,楊大帥一臉感慨地說。

    他的煉鋼爐遇到了點小麻煩,主要是林倩找不到符合他要求的轉爐了。

    這個女人給他找了一圈兒,最後除了博物館裏麵隻剩下殼子的,就沒找到哪兒還能有吹空氣的小型轉爐,吹氧氣的倒有的是,吹空氣的是真沒有了,那邊的華夏聯邦雖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鋼鐵生產國,但也同樣是最先進的鋼鐵生產國,哪怕是普通鋼材人家也都多少年前就全換成氧氣爐了。

    所以她幹脆自己給楊豐製造了一種。

    不過這個需要點時間,直到現在還沒完成,倒是她給楊豐製造的轉爐,充分照顧了這家夥目前的實際情況,隻是一款一次最多能煉一噸鐵水的小轉爐,而且很多不必要的零碎都沒有,按照楊豐的力氣,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從那邊整體拖過來,甚至很多原本需要電動的地方,用人工就能夠完成,不過鼓風機還是得需要機器。

    “大帥,這就是您所說的戰爭機器。”

    他身旁的邵廷采同樣用迷醉的目光,看著那一台台坩堝裏鋼水翻湧的壯觀場景。

    鎮海之戰的確震撼了所有人,到現在為止連同上一次戰鬥的,明軍傷亡加起來才剛過一千,實際戰死加上傷重不治死亡的才僅僅四百人而已,但清軍的傷亡數量已經接近了三萬,死亡的數字基本上一半。也就是說近四十名清軍士兵的命,才能換一名明軍士兵的,而且這主要還是因為明軍多數新兵,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如果全是一二兩營的老兵,用馮禎的話說,死一個明軍至少得讓清軍死一百個。

    這樣的傷亡比,即便是明軍借助守城優勢,那也是相當恐怖的。

    盡管整個昌國都在傳頌明軍士兵的無敵,但那些頭腦清醒的人卻都很清楚,明軍力量的真正根源在這裏,在這些日夜不停的工廠裏,這裏的每一台機器發揮的作用都不亞於一門大炮,這裏的每一個工人都相當於一名士兵。

    沒有他們,明軍早就敗了。

    “呃,這算什麼,一株小幼苗而已,頂多才算剛剛破土,真正的戰爭機器,要海上航行著幾千幾萬噸的,不用風帆的戰艦,陸地上行駛著不用馬拉的鋼鐵的戰車,甚至天空中還飛行著會飛的機器,那時候士兵手中的步槍可以自己裝彈,那時候的大炮一炮可以打到上百裏外,那時候的火箭會自己拐彎擊中目標。”

    楊豐很是豪邁地說。

    這個噸是他自己規定的,相當於一千斤,當然是這個時候的斤。

    “您說的是神仙們的戰爭吧?”

    邵廷采悠然神往地說。

    “神仙?對,我就要帶你們做神仙,用技術把人變成神仙!”

    楊豐說道。

    “那估計我這年紀是看不到了。”

    邵廷采說道,他今年已經五十出頭了。

    “你好好活,活到一百就差不多了。”

    楊豐笑著說。

mk2258 發表於 2016-7-24 18:13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朱三太子





    “太子爺,這仗咱不能這麼打了!”

    正當楊豐欣賞自己的戰爭機器時候,寧波知府衙門內,趙宏燦正跪在胤礽麵前,磕出一腦門子血地苦苦哀求著。

    兩天。

    十萬大軍持續進攻了兩天。

    別說攻破鎮海了,就連一個爬上城牆的都沒有,但清軍的死屍卻再次鋪滿了鎮海城下,一萬名士兵,整整一萬名士兵的死屍,堆積在了上次戰後被明軍澆上油焚燒的那些清軍骨頭渣子上。而且光都司級以上軍官陣亡了十好幾個,金華鎮總兵被一枚炮彈炸得屍骨無存,金門鎮總兵藍璦被炸斷一條大,這時候還正躺在軍營裏嚎著呢!

    這樣的仗沒法打,哪怕他再不愛惜士兵生命,也知道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天軍隊自己就得崩潰了,現在就已經出現大量的逃兵,那時候一旦明軍殺出鎮海,弄不好是要連寧波都丟掉的。

    喝得醉醺醺的胤礽,斜著眼看了看他,突然間把手中酒杯狠狠砸在他臉上,緊接著一下子站起身,帶倒桌子的同時直衝到了他跟前,抬腳把他踹翻在地,發瘋一樣不停踢著,嘴裏嘶吼一樣罵著:“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都是一群狗漢奴,你是狗漢奴,你爹也是狗漢奴,你們家都是我們養的狗,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真把自己當人了?你就是一條狗,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我要你進攻你就得進攻,立刻滾回去,繼續進攻,直到打下鎮海,把那裏所有人都殺光,雞犬不留,別跟我說死了多少士兵,我隻要打下鎮海,我隻要打下鎮海!”

    趙宏燦挺大的西北漢子,被他踢得抱著頭不敢還手,隻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哀嚎著,兩旁所有官員和將領一個個寂若寒蟬。

    “聖旨到,太子胤礽接旨!”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扯長嗓子的喊聲。

    胤礽一下子停住,在反應過來後緊接著和那些官員將領,連同被踢成豬頭的趙宏燦一起跪倒在地上。

    走進來的是恭親王常寧,他帶來的聖旨內容很簡單,由他以欽差身份統領各軍,胤礽立刻回京,另外丟失鎮海並且臨陣脫逃的杭州將軍丹岱處斬,家屬發配寧古塔為奴,至於當初蠱惑他逃跑的閻包衣,那個直接淩遲處死並誅九族。

    “太子殿下,請速速回京!”

    念完後常寧把聖旨交給胤礽說道。

    胤礽突然狂笑起來,就像看了最滑稽的表演一樣,然後很是輕佻地接過聖旨,那在手裏看了看,也沒謝恩便背著手繼續狂笑著走了。

    常寧在後麵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裝什麼都沒看見。

    雖然胤礽在楊豐那裏受過什麼折磨,這個外界還不是很清楚,但他被俘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北京了,至於誰給傳播開的這個就不用說了,反正九門提督拿了好幾十人也沒阻擋這個消息的泛濫,在政治異常敏感的北京那些勳貴看來,太子被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

    作為胤礽現存唯一的親叔叔,說起來他對這個侄子也是有幾分憐憫的,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早看出來自己三哥當初安的是什麼心思。

    胤礽走後,那些官員和將領趕緊圍上前見過新任欽差,尤其是頂著一個豬頭的趙宏燦,更是滿臉希望地看著他。

    常寧看著他,歎口氣拍了拍他肩膀說道:“趙將軍,太子心情不好,做臣子的不要往心裏去!”

    “卑職對聖上對太子隻有忠心絕無怨懟,就是太子要卑職去死,卑職也絕不會猶豫,但現在的情形,王爺,這仗真不能這麼打下去了。那賊人火器之犀利簡直聞所未聞,大炮一放山崩地裂炮彈所炸十幾丈內無一活人,那槍子能打上百丈遠,幾十丈內彈無虛發,咱們的兵丁徒然送命而已,根本不等靠近城牆就被打死。這次打了兩天光陣亡就已經過萬,那鎮海城下死屍堆了好幾層,真真是屍山血海一樣,再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天,咱們的人馬就全堆在城下了。”

    趙宏燦擦著眼淚說道。

    “趙大人,令尊勇冠三軍,你也是疆場宿將,征葛爾丹時咱們也共事過,怎麼還這麼不懂事?難道你不知道那賊人占據鎮海的後果?他們占定海至多算是海患而已成不了氣候,可一旦在陸上獲得立足之地,整個江南都震動,更何況浙江財賦重地,一旦有失整個國家不寧,無論代價如何都必須奪回鎮海。”

    常寧板著臉說道。

    “王爺,卑職不是說不打,卑職隻是說緩一緩,來年雨季賊人火器受限,風浪阻了海路運輸之時再打。”

    趙宏燦哀求道。

    “別說了,到雨季還有數月,趙大人敢保這數月之內江南不生變嗎?趙大人敢保那些當年未殺盡的奸人不受楊豐煽誘起兵相應嗎?”

    常寧一瞪眼喝道。

    “呃?!”

    趙宏燦閉嘴了,他不敢保證,他真不敢保證,他很清楚這地方老百姓對朝廷的仇恨到底有多深,蘇州,嘉定,嘉興,昆山,海寧,金華那一個個血淋淋的名字全在這附近,那仇恨不會消泯,隻是被壓在了心底,楊豐在海上的確很難讓那些滿懷仇恨的百姓動心,但他踏上陸地就完全不一樣,一旦

    “報!”

    這時候突然外麵一名清軍軍官衝了進來,一看周圍一圈兒上司,很有眼力地跪在團龍補子的常寧麵前說道:“啟稟王爺,大嵐山賊人稱朱三太子聚眾作亂,攻破溪口劫掠軍糧而去!”

    “朱三太子?怎麼又冒出個朱三太子?”

    常寧愕然說道。

    “朱三太子?真的假的?”

    楊豐問他麵前的人。

    這人是大嵐山張家兄弟派出來跟他聯絡的,後者據說已經請出了朱三太子,就等楊大帥的兵馬打過去然後合兵一處了。

    “真的,絕對真的,三太子之前一直隱匿民間,就住在餘姚,之前那些都是假的,我們寨主也是無意中得知,所以特意請出來主持大局,三太子已經正式封您為大明天下兵馬大元帥,就等您的大軍打過去了。”

    那人拍著胸脯說道。

    看來這是真的了。

    楊豐有些糾結地看著他,朱慈煥是肯定不能弄來的,這個老頭兒倒是沒什麼,一大把年紀早就沒有那心氣兒了,但他卻有一堆兒孫,這些人就難免有點雄心壯誌。雖然楊大帥自信這些人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但終究是個麻煩,可是要派人給清軍送個信兒,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好歹老朱家正統就還剩下這幾棵苗兒了,害死也未免太殘忍了點。

    “若真是朱三太子,那本帥當然要奉戴其繼承大統,但此時就憑你們一句話也未免太草率了,你們先在大嵐山堅持一下,我大軍不日即將擊破韃子光複寧波,那時候再一辨真偽,若是真的就什麼都不用說了,若是假的那也少不了置他一個假冒之罪!”

    楊豐想了想說道。

    他身旁包括黃百家在內,所有人也都點頭稱是,這種事情必須確認清楚才行。

    實際上朱慈煥的身份,他們這邊也有人知道,但之前被楊豐以還沒有穩固的根據地,不宜貿然暴露其身份為理由拒絕了接過來,現在這個理由已經有點勉強了,所以這個問題的解決也已經是迫在眉睫,畢竟楊豐現在是舉著大明的旗號,他手下絕大多數人還是奔著反清複明這個招聘而來的。

    這人也沒多說什麼,緊接著被請了下去休息。

    他走後黃百家立刻對楊豐說道:“大帥,他們為什麼現在把朱三太子的招牌打出來了?如今韃子十幾萬大軍齊聚浙東,就他們那點人,根本不可能成什麼事情,隨隨便便派過去一支軍隊就剿滅了。如果沒有朱三太子這個名字,韃子或許不會太過於重視,但現在有了這個名字,那韃子肯定要調大軍圍剿的,他們為什麼不忍著,等我們的軍隊攻下寧波再把旗號打出來?”

    “這理由還不簡單嗎?現在把朱三太子的招牌亮出來,他們可以搶在咱們前麵,先把朝廷班子組建起來,什麼重要官職先自己封好了,咱們再去的時候頂多算是一路勤王的,他們才是朝廷核心。但要是咱們打過去這位朱三太子再現身,那這個朝廷就是咱們建起來的了,說白了還是那點爭權奪利的心思,唉,想當年南明不就是毀在這點破事上了嗎?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韃子還沒怎麼著呢,自己先勾心鬥角起來了。”

    楊豐冷笑著說。

    “那就讓他們等著,反正那朱三太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們該怎麼打還怎麼打,一切等打下了寧波再說!”

    黃百家說道。

    “但若真是朱三太子呢?崇禎爺可就這一個血脈了。”

    嚴鴻逵說道。

    “若真是朱三太子,咱們自當奉戴,就算他們堅持不到咱們打下寧波,朱三太子落入韃子之手,大不了我再單槍匹馬闖一次敵營,哪怕就是他被抓到了北京我也要把他接回來。”

    楊豐很是豪邁地說。

    ...
mk2258 發表於 2016-7-25 18:34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崩潰





    事實上楊豐完全想多了。

    首先大嵐山的義軍跟朱慈煥無關。

    這個老頭兒謹小慎微躲躲藏藏半個世紀,早就養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好習慣,他是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當出頭鳥吸引康麻子火力的,否則也不至於相距不到百裏,實際上和邵廷采住在同一個城市,光餘姚至少三千人偷渡至昌國投奔明軍的情況下,卻始終沒敢主動現身。

    大嵐山那幫義軍捧出的是他大兒子。

    這位皇孫殿下明顯比他爹有闖勁兒,原本曆史上朱慈煥也就是因為這個兒子跟義軍勾勾搭搭,所以才不幸暴露他身份的最後上菜市口挨那小刀片的。

    其次這支義軍純粹是一幫烏合之眾而已,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而且首領隻是一對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亦民亦匪的山民兄弟,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政治軍事頭腦,隻是純粹思想過於簡單了,認為自己這邊是朱三太子那自然是老大,可以給楊豐發命令來勤王的,哪有後者那麼多花花腸子。

    當然朱慈煥的那個兒子可能有點小心思。

    但這也沒什麼意義了,因為實力決定一切,就在楊豐和黃百家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嵐山已經被攻破了。

    這個年頭造反,那完全就是地獄模式,除非像楊豐這樣渾身滿是外掛的,否則不可能有任何成功希望,常寧雖然不是什麼頂級名將,但那好歹也是跟著康麻子征過葛爾丹的,也曾經以安北大將軍身份獨當一麵過,在得知朱三太子又冒出來後,毫不猶豫地從鎮海前線調出一萬多精銳掃蕩整個大嵐山。

    那裏實際上總共就幾百名隻有冷兵器的義軍。

    清軍對付楊豐的軍隊那就是一坨屎,但對付他們還不跟玩一樣,幾乎一半火器的一萬清軍僅僅不到一天時間,就攻破大營剿滅了這支義軍,首領張家兄弟全部戰死,朱慈煥的那個兒子被清軍俘獲,很快被其他被俘的義軍供出身份。

    然後,然後他爹就跟著一塊兒倒黴了。

    常寧一聽說居然真還有個崇禎的兒子,居然隱匿民間五十多年,頭上那冷汗都差點冒出了,緊接著以最快速度將這位實際上是朱五太子的朱三太子全家一鍋兒端,因為行動迅速果決老老少少一個也沒能跑,除了幾個女眷嚇得投井懸梁以外,剩下包括朱慈煥在內一個沒跑了,兒子孫子全抓了起來。

    當楊豐得到消息的時候,朱慈煥一家早已經關進囚車押往北京去了。

    “這些廢物,太子爺可被他們坑慘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嚴鴻逵捶胸頓足地痛罵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義軍,很顯然如果不是他們貿然把朱三太子的招牌打出來,後者是肯定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然後完全可以安安穩穩地等著明軍打過去。

    但現在全完了。

    “庚臣兄,不必擔心,我說過,就是再獨闖一次北京,我也要把三太子救出來,此時不知道韃子押送他的路線,我們無法進行營救,所以暫且先等著吧,等他到了北京咱們再殺過去。”

    楊豐說道。

    “大帥,這樣太冒險了吧?再者三太子身份且無法確認,為一個未知真假的人不宜冒此危險。”

    黃百家趕緊勸道。

    他這樣一說,嚴鴻逵等人也反應過來,趕緊勸說楊豐放棄這個瘋狂的念頭兒。

    說實在的,他們對於老朱家,也就是有那麼點香火情,就算有這個朱三太子,也不過是個象征而已,包括大明這個旗號也不過是漢人複興的象征而已,但楊豐卻實實在在是漢人複興的真正希望,為了救朱三太子讓他去冒險就不值得了,一旦他出點意外,那大家也就同樣全完了。

    不過他們很顯然低估了楊大帥對老朱家的感情。

    “都不要說了,我主意已定,不論他是不是真正的三太子,我都要把他救出來。”

    楊豐很豪邁地一擺手說道。

    當然,他才不會是傻到想去北京營救朱三太子呢,事實上這樣的結果對他最好不過了,這家夥是嫌大明影響力還沒達到北方呢,所以他準備走英法聯軍的老路子,以此為借口帶領軍隊先殺到大沽口搞一次武裝巡遊,看情況合適的話再搞搞登陸作戰,以天津為目標向北方老百姓展示一下大明軍威。

    順便找機會再表演一下他的所向披靡。

    這樣不但可以讓北方老百姓真實感受到他的實力,而且還展示一下自己對前朝的感情,賺個仁義的好名聲,至於營救不回來,那這個就不能怪他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很困難的。

    黃百家這些人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又勸了一會兒之後,見楊豐執意如此,也就隻好紛紛做罷,反正還沒到時候呢,朱三太子一家從浙江押到北京估計還得幾個月時間,以後找機會慢慢勸說楊豐就是了。

    而在以堪稱雷霆之勢,迅速解決了朱慈煥的麻煩後,常寧立刻督促清軍再次發動進攻。

    “韃子真瘋了!”

    親臨前線的楊大帥,看著城外就像錢塘江潮一樣一不斷衝擊著鎮海城牆,然後留下密密麻麻無數屍體的清軍,忍不住倒也發了一番感慨。

    此時的鎮海城下,真得恍如地獄一般,上次戰鬥之後,明軍總共從城裏城外清理出八千具清軍死屍,嫌麻煩幹脆一塊兒扔在城牆下一把火燒了,燒剩下的骨頭渣子全堆在外麵呢,緊接著清軍又來給增添高度了。

    這座城池並不算大,而且因為東邊靠海南邊靠江,隻有西,北兩個攻擊麵,但西邊的攻擊麵,絕大多數地方都在明軍艦炮射程內,所以主要攻擊麵隻有西北角和北麵城牆,這段城牆也就幾裏長度而已,現在連燒的加沒燒的,堆積了整整兩萬具清軍死屍,平均每一裏好幾千具,如果單排開得四五層高。

    而現在,清軍還在不斷增加著它的高度。

    “大帥,都準備好了。”

    他身旁一名軍官報告。

    “那就點火吧!”

    楊豐很隨意地說道。

    在他身後城牆下,一字排開整整五十具大口徑火箭發射筒,五十枚兩百多斤重,光戰鬥部就填了整整一桶火藥的重型火箭,就像二戰時候倭國人的噴進炮一樣蓄勢待發。隨著大帥命令下達旁邊炮手立刻拿火柴在炮管上劃了一下,然後迅速將火苗湊到了導火索上,緊接著所有人迅速遠離這些大殺器,隨著導火索消失在發射管內,發射管底部驟然噴射出烈焰,黑火藥推進劑的重型火箭瞬間從管口噴出,恍如節日的禮花般飛上天空,很快推進劑燃盡後在慣性作用下以拋物線砸向下麵。

    城外督戰的福建提督王萬祥都傻了,他眼看著一道道火焰從城內飛出,然後一個個幾乎肉眼都能看見的巨大黑影從天而降。

    下一刻,恍如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震撼整個戰場。

    一團團恐怖的爆炸火焰瞬間在密密麻麻向前湧動的清軍中炸開,支離破碎的死屍就像被剁碎的肉塊般四散飛濺,以爆炸點為中心,方圓十幾丈內一片白地,就像大地上多出了一個個醜陋的瘡疤,而在這些瘡疤周圍,那些被炸碎的清軍殘骸,如同下雨一樣砸在周圍都被震得耳鼻冒血的士兵中。

    “快跑啊,又要來了!”

    驀然間清軍中響起一聲驚恐欲絕的尖叫。

    嘩一下子,仿佛急劇退卻的潮水般,原本還在勉強壯著膽子攻城的清軍士兵,全部不顧一切地向後方跑去,別說綠營了,就是八旗精兵們也不顧自己身旁那些將領的喝止,全都拚命地向後跑,竭盡全力逃離這片可怕的地獄,逃離那些恐怖的敵人。

    “停下,你們這些混蛋,停下,敢臨陣脫逃者斬!”

    王萬祥揮舞著腰刀,騎在馬上不斷俯身砍倒一個個又一個潰兵,在他身後督戰隊也掄起手中腰刀阻擋清軍的潰敗,但可惜他們的努力根本毫無效果,這時候的清軍已經破膽了哪還會管他斬不斬,話說就算斬了也比被炸得屍骨無存要強。

    而就在這時候,第二輪恐怖的焰火又一次從鎮海城內升起。

    “快跑啊!”

    驚恐絕望的尖叫聲讓那些清軍終於喪失了理智,原本還不太敢反抗的士兵們立刻將手中武器對準了督戰隊。

    “幹什麼,你們想造反嗎?”

    王萬祥小臉刷白,色厲內荏地吼道。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驟然清軍士兵們身後響起,就像一下子得到什麼命令般,那些清軍士兵尖叫一聲,潮水般洶湧而過,可憐的王提督驚叫著連人帶馬一塊兒被衝倒在地,緊接著無數隻腳便踩在了他身上,很快他就已經看不出人形了。

    而就在此時,鎮海城內楊大帥已經拎起了他拿把巨大的流星錘,緊接著大吼一聲:“全軍上刺刀,隨本帥殺韃子!”

    然後鎮海西北兩座城門同時打開了,無數端著上刺刀步槍的明軍洶湧而出殺向潰敗的清軍。

    ...
mk2258 發表於 2016-7-25 18:35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兵臨城下





    “快,關城門!”

    寧波城北和義門,剛剛乘船渡過餘姚江的趙宏燦,一衝進城門便發瘋一樣尖叫著。

    在他身後的北岸渡口,不計其數的清軍潰兵正瘋狂地爭搶著為數不多的渡船,互相之間用拳腳,用刀劍,甚至用火槍互相攻擊著,隻為能夠搶到登船的機會。一些駛離渡口的渡船上,就像夏天屋外腐肉上的蒼蠅般密密麻麻擠滿士兵,在船幫上還攀著一雙雙手,下麵是無數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的清軍,為了避免被他們把船拉沉,船上一些清軍甚至掄起刀,剁這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的手。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幾艘渡船剛剛駛入江心,就因為嚴重超載突然傾覆,大批清軍士兵直接被扣在了底下。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臨近的寧波知府衙門衝出來的常寧,一把薅住趙宏燦領子,崩潰一樣大吼道。

    他的確要崩潰了,十萬大軍進攻一座連民夫在內不過兩萬人據守的小城,怎麼就一下子變成現在這模樣了,這是十萬朝廷精銳官軍,光八旗就包括了杭州,福州,江寧,京口四將軍部下一萬多人。就算綠營也都是各省調集的主力,統兵將領多數都是經曆過戰場的,甚至不少還是西征葛爾丹血戰過的,還有幾個甚至在關外打過羅刹人,裝備上光大炮就幾百門,火槍幾乎占到了三成以上。

    這樣的實力打不下鎮海已經很令人無語了,可怎麼居然還一下子慘敗了呢?

    這一刻恭親王真得有點抓狂了。

    “王爺,別管這些了,賊人馬上就到了!”

    趙宏燦顧不上跟他討論這種問題了,慌亂地也顧不上行禮便衝著常寧喊道。

    他是跑得快的,一想起據說在亂軍中被踩死的王萬祥,他現在就感覺腿有點發軟。

    “慌什麼,他們能飛過這大江嗎?”

    常寧怒斥道。

    寧波城是三江口,餘姚江或者說姚江,奉化江兩江彙流成甬江,三江正好如一個橫躺的丫字形,而城就在丫叉的保護中,左右都是兩百餘米寬的江麵,也沒有個橋梁什麼的,完全就靠渡船,可以說絕對算得上天塹,所以常寧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明軍戰艦!”

    他這話剛說完呢,東渡門城樓上響起了驚恐地喊聲。

    常寧一把扔下趙宏燦,急忙衝上城牆,緊接著臉色就白了。

    哪怕站在和義門城樓上,他也可以看到甬江航道上,一艘艘戰艦正在列隊駛來,張滿了白色船帆恍如移動山嶽般,每一艘戰艦側舷都有十幾個炮口,看上去殺氣騰騰。幾乎就在駛入他視野瞬間,最前麵一艘戰艦左舷火光以極快速度接連不斷閃耀,緊接著濃重的硝煙向著天空彌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刺耳的呼嘯聲驟然響起,東渡門城樓附近,瞬間一團團烈焰炸開,其中一個正在城樓上,至少四分之一個城樓在爆炸的威力下轟然倒塌。

    常寧下意識地一縮脖子。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餘姚江北岸突然爆發出一片絕望的尖叫聲。

    他急忙舉起望遠鏡,然後突然有一種想尿褲子的感覺。

    因為在他的望遠鏡視野中,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一個幾乎是血紅色的身影,就像一頭暴怒的公象衝進羊群般,衝進了那些正在潰敗的清軍中,以一種詭異姿態不斷舞動著身體向前奔跑。而隨著他的奔跑,周圍七八丈範圍內直接化作一片血霧,遠遠看去就像一條血紅色的鑿子,正在一刻不停地鑿進覆蓋了地麵的清軍,而在這片紅色以外,那些清軍正在拚命哭喊著逃跑。

    “這貨不是人,這貨不是人!”

    常寧嘴唇哆嗦著自言自語。

    他當然知道這是潑了自己三哥一臉鏹水的妖人到了,關於這家夥的各種傳言甚多,甚至還有說他是天上熒惑星下凡,就是要來滅大清的,還有說他其實是朱元璋附體,來給自己子孫報仇的,總之什麼樣離奇的傳聞都有,雖然知道這都是些扯淡的,但親眼看到這家夥的悍勇還是讓恭親王有點腿發軟。

    就在這時候,他的視野中又出現了無數明晃晃的金屬反光,仔細一看卻是跟在楊豐後麵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的明軍士兵,每一個人手中都有一支像長矛一樣帶細長尖刺的火槍。這些士兵一邊向前衝一邊不斷開火,幾乎槍槍不落空,隔著幾十丈遠一槍撂倒一名清軍士兵,而且裝彈速度極快,轉眼間就能完成,遇到近處來不及裝彈的,那火槍直接當長矛使,簡單凶狠地動作當胸直刺……

    常寧悲哀地發現,哪怕八旗精兵玩冷兵器居然也是被人暴打的。

    這些明軍士兵身上的銀甲極其堅固,刀砍上去根本沒用,相反他們搶上的尖刺卻極其鋒利,哪怕八旗精兵的鐵甲都一穿即透。

    這些人尤其八旗精兵更狠。

    如果是穿號衣的綠營,跪在一邊投降的話,這些明軍是不會太在意的,甚至連管都不一定管,但如果是穿盔甲的八旗,那無論投降不投降都是當胸來一下,先釘在地上,然後拿刀割了耳朵去記功。

    恭親王就這樣滿臉苦澀地舉著望遠鏡,眼睜睜看著明軍包圍圈越收越緊,那些被擠在北岸狹小區域裏的清軍絕望地無處可逃,隻能在擠壓中不斷向著渡口集中。

    但緊接著那些沿甬江而上的明軍戰艦,便開始了對渡口的狂轟,清軍的密集讓每一發炮彈都能造成最少也得十幾人的死傷,一刻不停轟然炸開的炮彈和不斷向前擠壓的明軍步兵,讓至少兩萬清軍就這樣變成了待宰的羔羊,絕望地在相距寧波城門僅僅幾百丈遠處等待死亡的降臨。

    而一江之隔清軍隻能坐視他們的覆滅。

    一些自知無法幸免的八旗精兵甚至哭喊著衝向江水,試圖遊過這百餘丈寬的江麵,但很快就在湍急的江水中變成了順流而下的浮屍。

    “把這東西拿下去擦擦吧!”

    恭親王滿臉悲愴地把手中望遠鏡遞給身旁奴才說道。

    他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而此時渾身浴血的楊豐,正拎著他那四百斤重的流星錘,踩著也不知道一個什麼正黃旗將軍的後背,站在一堆都看不清人形的死屍堆中,把左手向著天空一舉,原本正在開火的艦隊迅速停止炮轟,然後他很是囂張地衝著前麵炮火中掙紮的清軍吼道:“降者免死,斬旗軍首而降者有賞。”

    實際上他也沒想到這仗打得居然這麼順,原本他殺出城隻是想嚇唬一下清軍,攆著他們自相踐踏多踩死幾個的,可是追著追著就刹不住腳了。

    不但他刹不住腳,就連手下的士兵們也刹不住腳了。

    不過這也難怪,清軍一看明軍殺出來,那直接就趕鴨子了,除了跑什麼都不管了,哪怕就是八旗精兵也沒人有勇氣停下來抵抗。要知道明軍裏麵大量士兵就是本地的,他們當然願意早一點光複自己家鄉,結果追起來就停不下了,再加上大帥也殺出激情來,旁邊甬江上巡洋艦隊也開了上來,那就幹脆撒開腳追吧!

    結果就這樣一氣兒追出幾十裏路一直追到了寧波城下。

    “降者免死,斬旗軍首降者有賞!”

    緊接著那些明軍士兵齊聲高喊道,還很有威勢地紛紛舉起手中步槍,無數刺刀形成明晃晃一片白光,江麵那些戰艦上,同樣也響起明軍吼聲,一門門大炮指向包圍圈內殘餘清軍。

    那些綠營士兵一個個麵麵相覷,很快便有人扔掉武器跪倒在了地上。

    一些大膽的,幹脆將手中刀劍對準了身旁八旗精兵,後者當然不甘心就戮,紛紛舉刀反抗,而一看他們反抗,更多綠營士兵也加入了圍攻旗軍行列,剩下明軍就隻需要看熱鬧了,看著清軍自相殘殺就行了。實際上追殺到現在,明軍士兵們也都快筋疲力盡了,之前有那一股銳氣支撐著,一連追殺幾十裏都不覺得累,現在一停下來也都紛紛喘起了粗氣。

    “你叫什麼?”

    楊豐看著腳下頭頂避雷針的那將領問道。

    “金,金世華,小人狼山鎮總兵麾下都司!”

    後者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簡直侮辱我的智商,你一個綠營穿正黃旗的衣服,難道還以為我瞎呀!”

    楊豐很無語地說。

    “爺,他是福州將軍金世榮,漢軍正黃旗的。”

    旁邊一名綠營軍官點頭哈腰地說道。

    “什麼漢軍,是漢奸!”

    “爺說得對,他是漢奸正黃旗的,而且他爺爺是當年在關外時候就投降,投降韃子的開原千總金玉和,他爹金維城,他哥哥金世礪都是當年跟著韃子入關從北殺到南的。”

    那綠營軍官繼續賣金大將軍。

    楊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撿起金世榮的寶刀扔給他,站起身一腳踩斷了金世榮的右胳膊,在後者的慘叫聲中,對那綠營軍官說道:“殺了他,最少要殺一刻鍾的,要是短於一刻鍾,我把你扔甬江裏去。”

    ...
mk2258 發表於 2016-7-28 18:11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氣勢如虹





    慈溪。

    “關城門,快關城門!”

    京口將軍馬自德率領不到兩百騎兵一頭撞進慈溪縣城,緊接著不顧一切地大聲吼道,之前跑進城的士兵趕緊慌亂地關閉慈溪東門的城門,幾乎就在兩扇城門合上的瞬間,遠處已經出現了一片銀色反光。

    護城河上的吊橋同時拉起。

    河邊數百名剛剛到達的潰兵拚命喊著,甚至幹脆跳進了並不算深的護城河,跑到城牆底下哀求著上麵的人打開城門,還有幾個手快的直接撲到了正在拉起的吊橋上。

    而在五十丈外一隊明軍士兵毫不留情地一頓刺刀捅倒幾十名殘餘八旗士兵,緊接著列隊舉起手中步槍,負責指揮的哨長一揮軍刀,近兩百名士兵幾乎同時扣動扳機,伴隨著清脆的槍聲,密集的子彈瞬間飛出,城門口擁擠的清軍成片倒下。

    那些明軍士兵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迅速開始裝彈。

    “快,開炮!”

    剛剛衝到城牆上的馬自德大聲吼道。

    他麵前那些驚魂未定的士兵們,慌亂地推著守城的幾門大炮開始瞄準明軍。

    但他們卻沒注意到,僅僅兩百多丈外一處小山上,四門明軍營屬青銅四斤半炮的炮口,已經完成了最後瞄準,站在旁邊的明軍第一營所屬炮隊隊長,猛然一揮手中令旗,四名主炮手瞬間完成點火。就在城牆上火炮瞄準那隊明軍步兵的同時,四門大炮炮口立刻噴射出火焰,四枚開花彈呼嘯著砸在城牆上,其中兩枚因為引信截得太短,還沒落地就在半空炸開,雖然四斤半炮開花彈威力不足,其實也就是個意思而已,但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清軍還是嚇得一哄而散。

    “瑪的,這打得叫什麼仗?”

    馬自德就像個家被推平的老農般,蹲在城牆上悲憤地捂著臉說。

    他是馬進忠的兒子,馬進忠病死後,永曆已經算是大勢已去,沒有任何希望了,在那些部將慫恿逼迫下降清,後來被編入漢軍正黃旗,這些年倒也混得不錯。

    而此時明軍那四門炮依然在不斷炮轟城牆,因為距離太近,甚至換上了散彈,直接對著城牆橫掃,清軍守城火炮都是固定的,無法抬高到足夠仰角,根本無法對它們構成威脅,結果四門大炮把慈溪東門城牆上打得一片狼藉,緊接著更多明軍源源不斷開到,很快就連炮兵一營的重型野戰炮也被戰馬拖了過來。

    負責進攻慈溪的是剛剛組建不久的陸軍二旅,旅長是原步兵一營營長馮禎。

    目前這個旅下轄三個步兵營和一個炮兵營,另外還有約三千人的義勇軍,也就是鎮海協助守城的青壯年,未來還將從這三千青壯年中再挑選一部分編成這個旅的第四個步兵營,現在隻能先這樣湊合著,他們一路攆著約三萬向餘姚潰敗的清軍到這裏,沿途被他們打死的有五千多,被俘加當逃兵跑散的有一萬多,還有一萬多跑進慈溪縣城。

    這時候的慈溪縣城實際上是慈城鎮,基本上算是寧波這片平原的北大門。

    “開火!”

    炮兵一營新任營長王昭大吼一聲。

    十八門九斤炮同時發出怒吼,一枚枚開花彈直奔城牆上,緊接著慈溪東門城樓就淹沒在一片爆炸的火光中。

    “進攻!”

    旅長馮禎揮舞軍刀吼道。

    兩個步兵營和三千義勇軍立刻抬著就近找來的梯子,衝向這座不大的小縣城,城牆上那些清軍也知道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在明軍的炮火中拚命用火炮,火繩槍,弓箭一塊兒向著明軍開火,不過收效甚微,城牆上火炮被壓製,弓箭射不穿明軍胸甲,也就火繩槍勉強有點用。

    激戰中並沒有注意到明軍中間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些手推車。

    每輛車上都有一根用途不明的粗管子,不過肯定不是大炮,那隻是一種鐵皮管,被捆在手推車中間的架子上,因為太長了前後都伸出一大截,被那些義勇軍推著向城牆下狂奔,在這東西周圍全是抬著梯子的明軍。此時在城外明軍十八門重炮,十二門輕炮都在各自以每分鍾幾乎一發的頻率拚命炮轟城牆上,而且全部都是開花彈,再加上還有一營步兵分散開,持續不斷向著城牆射擊,那些守城清軍根本不敢露頭,很快就讓明軍衝到了護城河對麵。緊接著那些手推車被架在河邊,一共二十輛手推車上二十根粗鐵管同時對準了城門,然後其中一根旁邊導火索被點燃。

    好吧,這就是楊豐給明軍設計的最主要攻城武器。

    一枚兩百斤重的重型火箭驟然從發射管飛出,盡管這種初級版火箭炮射程短,精度差,但抵近到不足三十米距離上,攻擊城門這麼大目標還是很有效的,這枚重火箭噴射著火焰一頭撞在城門上,內裝的近八十斤火藥瞬間被引爆,恐怖的威力不但把木製包鐵的城門直接炸成碎片,還把城門洞都炸塌了一塊。

    “繼續開火!”

    旅屬重火箭哨哨長很滿意地說。

    然後接下來剩餘十九枚重火箭以極快速度不斷飛出,前方慈溪城牆一截截不斷崩塌,短短不到一分鍾後,不但東門被炸沒了,整個城牆上還炸開了一個十幾丈寬的豁口。

    “衝啊!”

    家就是慈溪縣城的第二營營長揮舞軍刀大吼道,第一個衝進了護城河。

    這時候清軍已經崩潰了。

    因為不但明軍進城了,就連城內青壯年也一邊喊著殺韃子一邊剪掉辮子,拿著各種臨時找來的武器殺出來,自知無力回天的馬自德也顧不上管手下了,這種時候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吧,他帶著一百多親信出了西門直奔餘姚而去,在他後麵那些剛到這裏不久久的清軍潰兵也隻好繼續潰敗。

    慈溪就這樣易主。

    而就在此時,寧波城下東渡門外,一字排開的十一艘明軍巡洋艦上,一百多門大炮正在持續不斷地狂轟這座城門,尤其是英國人送來的那五艘,上麵除了十二磅炮還有十八磅的,給它們配的開花彈裝藥兩斤多,那巨大的威力炸得寧波城牆上清軍一片哀鴻。這還虧得因為甬江水深不夠,戰列艦隊開不過來,否則那上麵還有五十八磅的,一枚炮彈四十多斤重,開花彈裝藥近十斤,一發炮彈轟平一座城樓都很輕鬆。

    “王爺,咱撤吧!”

    寧波府衙裏,趙宏燦跪在地上,前幾天被胤礽打得還沒完全好的豬頭,在石板的地麵上又磕出血來,不禁讓人感歎到底是趙良棟的種,對咱大清那就是忠心耿耿。

    “撤,往哪兒撤?”

    常寧坐在太師椅上,扶著腦袋多少有些悲憤地說。

    他是真倒黴,要是路上多走幾天,就攤不上這喪師失地的倒黴事情了,雖然他身份不同,就算喪師失地也不會砍頭的,但降爵恐怕少不了了,如果以後沒有個像樣勝利的話,親王變郡王那就是板上釘釘了,可他真是倒黴啊,他剛來沒幾天,情況都還沒摸清呢,這仗就慘敗了。

    “賊兵氣焰正盛,需暫時避其鋒芒,那賊兵火器雖利,但彈藥消耗甚巨,離其老巢越遠攻擊能力越弱,以卑職之見,錢塘江以南皆不可保,我們可撤往嵊州趁賊兵還沒過餘姚,然後迅速撤往杭州。留少量兵力在餘姚紹興等地與之周旋,但不可將大軍都押在南岸戰場上,這一帶隻是用來消耗其力量的,我們隻要拖,拖到雨季到來火器無用之時,再以大軍雷霆之勢反擊重新奪回失地。那時候就算水師的新式戰船還沒打造完成,海上多風暴季節,賊軍在定海的火器製造,海上運輸也都會受影響,戰場上火器受大雨限製後方產量不足以供應,運輸也跟不上,那時候賊軍僅憑槍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擋住我大軍的。”

    趙宏燦說道。

    應該說這家夥也的確不愧為趙良棟的種,算得上將門虎子,至少他的這套戰略完全就是針對明軍弱點,雨季燧發槍不說沒法使用,但真正到了戰場上,遇著大雨也基本上就是打一發的貨,同樣台風季節海運受阻,昌國也曆來是台風主要過境的地方,軍工生產也會受嚴重影響,可以說絕對是目前清軍能夠選擇的最好戰略。

    當然,主要他也是被打得喪膽了,需要一點足夠時間來重新恢複勇氣,不隻是他,所有清軍官兵都需要點時間來恢複勇氣,現在這種看見明軍就跑的情況下,談其他什麼東西都是沒有意義的。

    “你容本王想想!”

    常寧歎了口氣說道。

    雖然他也知道趙宏燦說得肯定對,但丟棄錢塘江以南還是一個很難做出的決定,他倒不是擔心自己會因此受懲處,反正就算失寧波他也肯定是受懲處,也不在乎多背一份兒責任,隻要能真正消滅楊豐就行,好歹他也是順治爺的兒子,知道讓這妖人持續禍禍下去,對愛新覺羅家江山意味著什麼。

    但他害怕的是,一旦寧紹兩地都落入楊豐之手

    那這妖人手下得增加多少士兵啊?

    ...
mk2258 發表於 2016-7-28 18:12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萬舸競流





    楊豐站在姚江北岸,躊躇滿誌地望著對麵寧波城。

    在他身後,明軍第一旅的三營步兵排成三個方陣,紅袍銀甲黑色帶雙黃側線褲子打著綁腿,腳上穿清一色高腰牛皮底黑帆布鞋,身上明晃晃胸甲在太陽下反射一片耀眼銀光,肩扛上刺刀的一式步槍,在軍官口令和戰鼓的鼓點聲中,踏著整齊步伐不斷變換陣型。

    好吧,他是在炫耀。

    他的野戰軍現在已經整編成了第一軍,軍長依舊是他自己兼任,下屬一,二,三共三個步兵旅。第一步兵旅旅長還是由他自己兼任,但全都是新兵,由鎮海之戰期間突擊武裝起來的三個新兵營組成。第二旅的核心是原第一營,另外再加四,五兩個步兵營,旅長是馮禎。第三旅的核心是步兵二營,另外再加上六,七兩營,旅長是從台灣調回的三營長杜佑。

    每個旅還有一個野炮營。

    而按照計劃中的編製,每旅還應該有一個步兵營和一個負責偵察的騎兵哨,軍屬還得有一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和一個重炮旅。

    後麵這個在計劃中將裝備十五斤前裝線膛炮和二十四斤榴彈炮,也就是大口徑臼炮,不過現在一來都在研製中,二來也沒有那麼多人,所以隻能是先計劃著了。再說楊豐也不認為現在的清軍值得他用這些東西,實際上除非那些頂級大城如南京這樣的,也用不著比九斤炮更大的火炮。更何況哪怕二十四斤榴彈炮轟城牆的效果也不如他的噴進炮,那可是裝了整整八十斤火藥的,二十四斤榴彈炮在這東西麵前算個屁。

    “大帥,這些鄉親們願意撐船幫咱們攻破寧波。”

    第一軍新任參謀長高淮,領著一群當地老百姓走到楊豐跟前說道,就在他說話時候,那些老百姓已經呼啦全跪下磕起頭來,一個個看上去誠惶誠恐,就跟在寺廟裏膜拜神仙一樣。

    事實上楊大帥在這附近也的確都快被當成神仙了,從這一點上看他的裝個逼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老先生快快請起,鄉親們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強渡姚江必然要遭受一定死傷,這打仗是當兵的事情,不能讓鄉親們為我們冒此危險。”

    楊豐堆著滿臉笑容,趕緊上前扶起最前麵一個白胡子老翁說道。

    “大帥,老朽有個想法,可以避開這姚江。”

    那老翁很直接地說。

    “老先生請講。”

    楊豐意外地說。

    “我們都是小船,隻要有水就能走,這裏河道縱橫,幾乎哪兒都能去,而且很多人家都有船,隻要大帥一聲令下,可以很快集齊幾百艘船,一艘船載四五名士兵,過甬江到南岸,趁夜插到奉化江上遊,順流而下可以直接插到長春門,甚至能插到長春門前的護城河裏,上岸後炸開城門就行了,另外隻要有幾百艘船連起來橫在姚江上,就可以做成一道浮橋,那時候大軍可以源源不斷過去。”

    老翁說道。

    “老先生這一招兒很妙!”

    楊豐眼前一亮說道,但隨即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很顯然一個普通老農有這份兒頭腦不正常。

    “老朽是當年跟著魯王的,魯王兵敗,我全家死的就還剩我自己了,如今也是半截入土的年紀,別的什麼都不求,隻求跟著大帥再殺幾個韃子,給我那十幾口親人報仇。”

    老翁說著又跪倒在地上。

    “老先生請起,這一次拿著的韃子最高將領,由您老親手處死!”

    楊豐立刻扶起他說道。

    既然這樣,那剩下就簡單了,船很好辦,江南水鄉誰家還沒有艘小平底船,大帥一聲令下迅速召集了近千艘,亂七八糟什麼樣的都有,在甬江下遊河道上密密麻麻幾乎遮蔽了江麵,最後把第三步兵旅三個營全裝上了船,甚至還剩下一些裝彈藥補給的。而唯一的問題也就是缺炮兵支援,這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岸防艦隊正在調過來,一旦步兵開始突襲,由那些淺水戰艦提供炮火支援,奉化江航道水深三米左右,那些戰艦可以輕鬆開進去。

    所有準備工作完成,完全由各種小木船排成的幾裏長龍,在夜幕掩護下悄然鑽進了甬江南岸一條小河口,在迷宮一樣的水網中插向奉化江上遊。

    這些水網對外人來說是迷宮,但對這些本地人來說就是大路了,僅僅幾個時辰,還沒到第二天黎明,第一艘小木船就從奉化江東岸的一條小河口鑽出來,緊接著其餘所有小木船一艘接一艘不斷駛出,也有一些走岔路的,但卻依然從另外的小河口鑽出,很快上千艘小船就如同水池裏聚集的錦鯉般,密密麻麻排列在江岸邊。

    望著最多兩裏外月光下的寧波城,杜佑一揮手說道:“衝!”

    緊接著他身旁傳令兵揮動手中燈籠,很快江麵上同樣的燈籠不斷亮起然後又熄滅,而他座下這艘載著五個人的小烏篷船,立刻隨著船夫手中船篙向下撐的動作,緩慢向著西岸斜插出去,這艘船的後麵,密密麻麻的小船一艘艘全部開動起來,仿佛競賽一樣開始橫渡奉化江。

    就在同時,杜佑打開身邊一個小藤條箱,取出裏麵的孔明燈來,點著裏麵的蠟燭後,很快這盞孔明燈冉冉升起。

    “大帥,看到信號了!”

    姚江北岸的明軍指揮部內,高淮興衝衝地衝進楊豐帳篷說道。

    因為楊豐禁止擾民,連他自己在內所有明軍全部住帳篷,此時這家夥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一聽高淮的報告,立刻放下手中書說道:“那就開始吧!”

    緊接著甬江上滿載第一旅士兵的一艘艘內河戰艦全部升起了船帆,在側麵刮來的西北風推動下,緩緩駛向三江口,而三江口的甬江航道上,十一艘巡洋艦左舷炮門全部打開,一門門大炮全部對準寧波城。

    “王爺,您就聽卑職的吧!”

    趙宏燦還在那裏苦苦勸說,他們這些人也是一夜沒睡,這種情況下也沒人睡得著,包括常寧也是瞪著倆腫眼泡,喝著濃茶在那裏長籲短歎,兩旁或站或坐著十幾個八旗和綠營將領。

    實際上這時候城裏還有約三萬八旗和綠營,原本進攻鎮海的是不太到十萬,杭州,福州,江寧,京口四將軍部下一萬兩千八旗。京口將軍馬自德,老馬死活他們還不知道,福州將軍金世榮,老金的腦袋昨天剛被明軍拿來展覽,杭州八旗死傷幾乎殆盡了,將軍丹岱斬首後,暫時由常寧自己管著,江寧將軍沒來。另外還有八萬兩千綠營,主要統帥是閩浙總督郭世隆,但老郭在杭州,前線由趙宏燦和福建提督王萬祥指揮,但老王讓自己的兵踩死了,也就還剩下趙宏燦了。

    至於總兵,原本是十二個,現在還剩五個在這兒。

    算起來也是很慘烈呀!

    常寧長歎一聲,看了看這滿屋子將領們,那一個個低著頭都屁也不放一個,除了趙宏燦還能提點意見,其他人是全都閉了嘴,就連那些平日驕橫的八旗將領們也都成了木雕。甚至從他們那灰暗的臉上,常寧都能直接看到他們的恐懼,他甚至懷疑這些人真上了戰場,會不會一聽到明軍炮聲就跑,將領都這個樣子了,那當兵的可想而知。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他仰麵看著屋頂,黯然地說道。

    “稟王爺,奉化江上發現火光。”

    一名軍官突然跑進來跪倒稟報。

    “奉化江?”

    常寧愕然了一下。

    幾乎他話音剛落,“轟”得一聲恍如天崩地裂的巨響傳來,甚至就連他腳下的地麵,似乎都狠狠跳了一下,一名副都統被嚇得尖叫一聲,轉頭就往外跑,然後重重地撞在一根柱子上,緊接著暈倒在地。

    “廢物!快看看怎麼回事!”

    常寧看著這一幕悲憤地說道。

    還能是怎麼回事,明軍到了唄!

    寧波南門長春門外,幾個渾身滴水的明軍士兵緊貼城牆,一臉驚悚地看著頭頂,那些被炸飛的城磚就像炮彈般砸在對岸,而在隔著城門洞的另一邊,一艘艘小木船正在靠岸,大批全副武裝的明軍士兵下船,然後迅速緊貼城牆站好,在護城河中,一艘小木船正在駛向城門口。

    “再來一發,城門沒炸開!”

    一名尉官喊道。

    小木船緊接著駛到正對城門洞處,兩名士兵迅速從船上跳下,一邊一個把住船頭船尾,讓船身大角度傾斜,橫擔在船身上的火箭發射管對準僅僅不到十步外的城門。另外一名已經跳到水裏的士兵拿火柴劃著,緊接著湊到導火索上,點燃後他以最快速度潛入水中遊向遠處,而那兩名抓住船頭船尾的士兵,依然盯著那燃燒的導火索咬牙堅持。

    很快導火索消失在發射管中,熾烈的火焰驟然噴射而出,緊接著重火箭從前端飛出,兩名士兵急忙撒手一頭紮進河底,同時發瘋一樣遊向遠處。幾乎就在他們遊開的瞬間,那火箭正中裏麵的城門,八十斤火藥爆炸的恐怖火團帶著無數城牆碎塊就像散彈般向外噴出,那城門頂部狠狠向上跳了一下,緊接著連城樓一塊兒轟然塌落下來。

    “進城!”

    杜佑一揮軍刀吼道。

mk2258 發表於 2016-7-28 18:14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正義的鐵拳





    “衝,衝,衝!”

    孫升興奮地吼叫著,在爆炸的火光中,立領上金線繡的雲紋和一顆金星格外醒目,這代表著他現在的身份。●⌒

    士官。

    另外他也是一夥的夥長。

    這是他在鎮海保衛戰中擊斃三十名清軍換來的。

    此時他更稱得上全副武裝,手中端著一支上了刺刀的一式步槍,腰上還插了兩支已經裝好子彈的短槍,背上還背著兩枚手榴彈,這種東西理論上步兵進攻中不要求攜帶,因為個頭太大,根本扔不遠,很容易炸傷自己,但一些自認為臂力過人的仍舊喜歡帶著,畢竟這東西殺傷力足。

    而此前幹碼頭苦力謀生的他就不缺力氣。

    城牆上火山爆發一樣的爆炸火光映照著寧波城,街道上全是沒頭蒼蠅一樣的清軍,長春門被炸開,明軍入城的恐怖消息,讓早就變成驚弓之鳥的清軍完全陷入了混亂中,他們甚至沒有一個想著抵抗的,所有人都隻想著盡快逃到西邊的望京門,然後向嵊州方向逃亡,不僅僅是當兵的,就連那些將領也是如此。

    當城內那些對他們滿懷仇恨的老百姓,也加入打落水狗的行列後,清軍更是徹底崩潰了。

    自從清軍駐紮這段時間裏,寧波百姓被禍害得可以說雞犬不寧,大姑娘小媳婦出門都得先拿灰往臉上抹,然後專門找最爛的衣服穿,甚至發生過老百姓和旗軍的當街械鬥,可想而知雙方之間的仇恨都到了什麼地步,現在有這種好機會,那還不趕緊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現在城裏好幾萬青壯年都下手了,完全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要不然也不至於亂到這種地步。

    帶著自己部下九名士兵的孫升直奔望京門,從小在這兒長大的他對每一條街巷都很熟悉,甚至偶爾還會碰上拿著簡易武器出來殺韃子的熟人,算得上衣錦榮歸的他自然極受歡迎,很快身後除了自己部下之外,又多出了兩百多當地青壯年,沒過多久在爆炸火光的背景上,就看到了天寧寺的寶塔。

    “韃子!”

    就在同時一聲驚叫。

    他這才看見前麵街道上一隊清軍正在倉皇西逃,於是急忙從背後的粗布袋裏抽出一枚手榴彈來,迅速擰開蓋抽出導火索,緊接著撕下帶火柴的膠布,將塗蠟的三硫化四磷火柴往彈殼上猛擦一下,引燃導火索後先是略一停頓這才猛然丟了過去。

    手榴彈幾乎剛一觸地,就轟然化作爆炸的火團,眼看著四名清軍被炸飛。

    就在同時,他和九名部下舉起步槍扣動扳機,又打倒幾名清軍後顧不上裝子彈,端著上刺刀的步槍就撞了上去。

    “兄弟們,保護王爺!”

    對麵一名頂盔貫甲的清軍將領很二地高喊,揮舞腰刀很是悍勇地迎了過來,還沒等到跟前呢,孫升直接拔出一支短槍扣動了扳機,子彈正打在那將軍肚子上,他慘叫一聲猛然晃了一下。孫升隨手把短槍往地上一扔,順勢抓住步槍槍托,大喊一聲以標準的刺殺動作向前一刺,三棱錐的槍刺瞬間沒入他的心髒,然後再接著往外一拔,鮮血立刻噴湧而出。

    就在這時候,他部下那九名士兵還有助戰的老百姓也和清軍攪在了一起。

    “瑪的王爺?王爺在哪兒呢?”

    孫升這才想起這將軍剛才喊的話來,急忙向四周尋找,正好看見幾個人影鑽進旁邊小巷,他顧不上叫幫手了,拎著步槍一邊裝子彈一邊跑過去,衝到巷口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慘叫,他一抬頭立刻笑了,旁邊那戶人家直接把棉被點燃扔了出來,正好砸在這些清軍中,一個個正忙不迭撲打身上的火焰呢!

    另外有七八個身上沒有著火的,正簇擁著中間一個看似很重要人物,從那團燃燒的棉被旁邊迅速跑過去。

    孫升毫不猶豫地舉槍瞄準那人扣動扳機。

    隨著一聲槍響,就看見那人猛得晃了一下,然後旁邊幾個人驚叫著王爺,趕緊撲到他身旁試圖扶起,另外有三人直衝過來試圖阻擊,孫升連看都沒看他們,自顧自地站在那裏以自己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完成手榴彈的點火,就在三人距離他還不到兩步的時候,甩手把手榴彈扔向那個王爺,緊接著拔出剩下那支短槍,照準距離自己最近的清軍扣動扳機。

    子彈正打在後者臉上。

    那人一下子仰麵栽倒。

    這時候一把腰刀也到了孫升跟前,他很聰明地一扭身子,用自己前胸迎著刀鋒,那把腰刀在堅固的鎳鉻鋼板胸甲上狠狠劃了一下,甚至留下一道很明顯的刀痕。孫升也被刀砍的力量撞得後退了一步,但就在站穩的同時,他也端起了步槍,大吼一聲當胸刺過去,後者看起來很有兩下子,身體極其靈巧地往旁邊一躲,孫升刺刀回撤,腰刀緊跟著劈過來。他刺刀往外一撥,擋開腰刀同時大吼一聲直刺過去,後者想躲沒躲徹底,刺刀正紮在了他肩頭,幾乎同時另外一人的腰刀也到了跟前,孫升還是那種令人無語的戰術,他拿鎳鉻鋼衝壓拋光的頭盔直接去迎那刀鋒。

    然後奇跡再次發生。

    就聽見猛得一聲金屬撞擊,孫升腦袋狠狠晃了一下,但那清軍的腰刀卻被崩了起來,緊接著他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卷了刃的腰刀,再看看孫升腦袋上那道略微有點癟的劃痕,還沒等從茫然中清醒過來,孫升首先從震蕩的眩暈中清醒了,毫不猶豫地大吼一聲,刺刀直刺進他的胸膛。

    “王爺,別跑,王爺!”

    抽出刺刀的孫升,立刻就看見被兩名清軍架著,正在向遠處逃跑的目標,他喊了一聲拎著步槍就追過去,路過那些被炸倒的清軍時,還有個忠心耿耿的抱著他腿不讓過,但緊接著就被他一刺刀捅死了。

    可憐的恭親王,這時候真得都快哭了,他出寧波府衙時候身邊足有一千多人,誰知道半路正撞上幾百明軍,他眼看著後者一頓排槍過後,他的一千多人就還剩不到一半了。然後緊接著那些明軍就端著火槍衝上前,用槍刺和他剩餘部下混戰,而他則在幾十名親信保護下逃到這裏,誰曾想攔腰又殺出一隊明軍,個個如狼似虎一樣。尤其是還有身後這個窮追不舍的家夥,渾身上下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武器,一點道理都不講,出手就是一個手心雷,結果他手下精心挑選的衛士,居然就那麼被這一個人暴打。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挨了一槍。

    “啊!”

    他正想著呢,一名侍衛腳下踉蹌了一下,常寧身子跟著一扭,緊接著腹部傷口傳來鑽心一樣的巨痛,他慘叫一聲,剛想罵這個狗奴才,但忽然想到現在形勢不由人,還得指望這倆狗奴才的忠心呢,於是趕緊閉了嘴,但就在這時候,身後驀然一聲槍響,然後就看見這狗奴才腦袋一晃,整個臉幾乎瞬間噴了出來。

    這恐怖景象縱然上過戰場的常寧都不由得尖叫一聲,看著那狗奴才臉上血呼呼的碗口大窟窿雙腿發軟。

    “王爺先走,奴才跟這賊人拚了!”

    唯一剩下的侍衛悲憤地拔出柳葉腰刀,看著正停下來再次裝彈的孫升,一臉決然地說道。

    “好,好奴才!”

    常寧感動得一臉熱淚。

    後者很莊嚴地跪下向他磕了個頭,拎著腰刀直衝過去。

    常寧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扶著旁邊土牆,艱難地向前麵走著,剛走不到十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脆槍響,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見那名據說武林高手的侍衛,在距離那賊人還不足兩步遠的地方一頭栽倒。後者手中正舉著那把火槍,槍口硝煙正在散開,常寧嚇得肝膽俱裂,不顧腹部傷口的巨痛,拚命加快腳步,他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一隊潰敗的清軍正在跑過,為首的正是趙宏燦。

    “快,快過來,我是恭親王!”

    他虛弱地高喊著。

    但可惜後者並沒有聽見。

    “恭親王?你是恭親王嗎?”

    身後一個好奇的聲音響起。

    常寧下意識地回過頭,緊接著倆腿一軟癱在地上,那賊人正拎著火槍,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他,那槍上的三棱刺反射著冰冷的寒光,一滴鮮血還正在緩慢滴落。

    “壯,壯士,我是恭親王,我是皇上的親弟弟,隻要你能放過我護著我逃出寧波,我保你最少一個總兵,銀子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常寧一下子爬到他腳下抱著他雙腿哀求道。

    “皇帝的親弟弟,也就是順治爺的兒子了?”

    孫升沉吟一下說道。

    “對,對,我是世祖皇帝的五兒子!”

    常寧一聽,立刻滿懷希冀地說。

    緊接著一個拳頭驟然落在了他臉上。

    “這是替揚州百姓揍的,這是替江陰百姓揍的,這是替嘉定百姓揍的……”

    在常寧的慘叫聲中,孫升左右開弓,倆拳頭一刻不停地落在他身上,同時嘴裏還在念叨著。
mk2258 發表於 2016-7-28 18:15
大清之禍害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豐收的季節





    寧波城一夜之間易主。

    當清晨的朝陽升起時候,明軍就已經可以在老百姓的歡呼聲中列隊入城了。

    騎著那匹大白馬的楊豐,依然穿著他那身和普通士兵一樣的紅袍銀甲,不同的也隻有他軍服立領上那代表元帥軍銜的五顆金星,一邊走著一邊向兩旁百姓揮手致意。而在他身後,是一個營的胸甲騎兵,手中拿著軍刀,刀背搭在肩上,控製著戰馬的速度列隊行進,那一個個絕對的盔明甲亮,在晨光下熠熠生輝。而在這些騎兵後麵是三個營的步兵,一個個踏著整齊步伐,肩扛著上刺刀的步槍,伴著戰鼓聲展示大明赫赫軍威,每一個步兵營的後麵,還有一隊拖著輕型野戰炮的炮兵,四門大炮,大炮後是裝著彈藥的馬車,黑洞洞炮口殺氣騰騰。

    而最後麵,則是帶著十八門九斤炮的野戰炮兵營。

    這一隊隊,一列列,看得城內那些百姓歡呼聲不斷。

    正在行走間,幾名士兵拖著一個中年清軍官員走到楊豐的戰馬前麵,然後按著他跪倒在地,後者雖然鼻青臉腫看不清到底什麼模樣,但他胸前那團龍補子卻讓兩旁一片驚叫。

    “這是什麼人?”

    楊豐端坐戰馬上,擺出一副威嚴居高臨下地問帶隊士官。

    “啟稟大帥,他自稱是韃子的恭親王。”

    孫升單膝跪地說道。

    “哦,有人認得他嗎?”

    楊豐拿馬鞭指著常寧問兩旁百姓。

    “啟稟大帥,錯不了,團龍補子的城裏就這一個,肯定是韃子的恭親王常寧,順治的五兒子,這一次韃子皇帝的欽差大臣。”

    旁邊一人很配合地趕緊出來跪下回答,他腦袋後麵剛剪了辮子,披散的頭發看著頗有幾分迷n國初年的味道。

    “既然是福臨那逆賊的孽種,那就殺了吧,去把那位林老伯找來,本帥之前答應過他,這次城裏抓到的韃子最高將領由他負責處死,想來這個家夥就是了,既然這樣就由他來殺這常寧!”

    楊豐轉頭對身旁高淮說道。

    兩旁百姓一下子沸騰了,這可是親王,康熙的親弟弟,居然就這麼要當街殺了?

    緊接著高淮就把那林老伯找來,後者激動地跪倒在楊豐馬前,楊豐用馬鞭指著常寧對他說道:“林老伯,本帥答應過你這一次抓住的韃子最高將領由你處死,現在這裏就是韃子的恭親王常寧,你準備如何處死?用刀還是用槍?或著你想用其它什麼手段?”

    “啟稟大帥,老朽父親是被韃子栓在馬後活活拖死的,老朽隻求大帥暫借一匹戰馬。”

    那林老伯磕著頭說道。

    “準了,把我這馬借給你!”

    楊豐說著下馬,把自己這匹大白馬韁繩遞給他說道。

    雖然早已萬念俱灰,但一聽說自己居然要被綁在馬pi股後門拖死,常寧仍然驚恐地掙紮起來,他身旁的孫升,毫不客氣地掄起槍托,狠狠一槍托就像拍死狗一樣拍在地上,另外一名士兵拿繩子把他雙手一捆,繩子另一頭栓在大白馬上,前麵士兵扶著林老伯上了馬,然後一拍馬pi股,大白馬立刻向前跑了起來。

    “太祖太宗,你們睜開眼吧!”

    可憐的常寧滿懷悲愴地仰天長嘯,然後就那麼被拖在馬後麵,用後背摩擦著粗糙的石板路,速度逐漸開始了加快,沒過多久石板路上就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血跡,他的喊聲也變成了慘叫,兩旁看熱鬧的老百姓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位親王殿下是如何像野狗一樣被拖死的。

    “還叫野豬皮呢,要是野豬皮來了老子正好剮了他。”

    楊豐鄙夷地說道。

    就在常寧逐漸衰弱的慘叫聲中,他一邊和兩旁百姓說著話,一邊走向了寧波府衙,這時候的寧波知府甘國璧已經在後衙上了吊,他是漢軍正藍旗,吳三桂起兵時候自殺的雲貴總督甘文焜的兒子,爺爺甘國魁也是當年跟著清軍一塊兒入關的,自然知道自己落在明軍手裏沒有好果子吃,還不如幹脆自己了解呢!

    不僅僅是他,城裏沒跑出去的寧紹台道段誌熙,府學政,鄞縣縣令等亂七八糟十幾個大小官員全部或上吊,或抹脖子,或投井自殺了,甚至還有幾個全家一塊兒赴黃泉的,充分展現了一個咱大清忠臣的錚錚傲骨,寧死也堅決不肯和楊妖人同流合汙。

    “大帥,這些人怎麼辦?”

    高淮指著綁了一地的老弱婦孺說道,這些都是甘國璧家人,雖然甘知府上吊了,但他的家人不可會全跟著他走。

    “家屬男的送煤礦為奴,女的官賣為妓,家產全部沒收,下人無論男女一概除去賤籍愛去哪兒去哪兒。”

    楊豐很隨意看了一眼說。

    “以後再有官員為韃子殉葬的,無論旗漢家屬一律照此辦理。”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這些人選擇自殺很正常,畢竟他現在頂多算是一個小海寇,遠還不能讓士大夫們看到改朝換代的可能性,如果哪天他打過長江了,估計這些家夥就該馬前跪拜了。再說這年頭都是異地做官,一旦投降他,那家裏是要被滿門抄斬的,不過就算情有可原,他也不準備放過這些家夥,這可是清洗舊世界的最好借口,否則他想摧毀舊的士大夫階層還得另外尋找理由。

    在一片哀求聲中,甘知府的家屬被拖了下去,男的裝上船押送基隆當苦力,女的找牙婆官賣到激院給萬人騎。

    同樣緊接著城裏其它那些自殺的官員家屬,也被以同樣方式處理掉,至於他們的奴仆丫鬟,則被釋放愛去哪兒去哪兒,不但如此,每人還被允許攜帶一些私人物品,至於這些人的家產則全部沒收成為大帥府的官產。

    不僅僅是這些人的,城內所有旗人也是如此處理。

    還有康麻子皇家,原各處衙門所有的各類資產,包括土地,房屋,店鋪也都全部成為大帥府官產。

    但普通漢人百姓所擁有的一概秋毫無犯,甚至楊豐還從寧波府衙的庫房裏拿出糧食和銀兩補償老百姓在交戰中的損失,獎勵那些參加對清軍作戰的義民。反正他這一次糧食撈了不計其數,這裏可是清軍最主要後勤基地,那堆積如山的糧食就算明軍吃十年都吃不完,清軍本來就是按照十萬大軍吃一年準備的,現在這些糧食留在庫房裏也是早晚黴爛的貨,正好拿來發給老百姓。

    這一下子更是滿寧波城的歡呼聲。

    “大帥,還有投降的清軍怎麼辦?”

    高淮說道。

    “投降了多少?”

    楊豐坐在常寧的那張虎皮寶座上,喝了一口茶說道。

    “三萬。”

    “三萬?!”

    楊豐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去。

    話說他現在所有軍隊加起來還沒三萬呢,居然光降兵就抓了三萬,這個數字也未免太讓人無語了。

    “總計連鎮海城下在內,我們這次大戰中,擊斃清軍三萬五千人,俘虜三萬,實際上十萬清軍逃走的不足兩萬,另外還有一些幹脆跑散不知道去哪兒了,俘虜並處死親王一名,一品的駐防將軍一名,二品的提督一名,都統兩名,副都統三名,總兵四名,其它都司以上將領五十多名,繳獲各種口徑大炮六百多門,火繩槍兩萬多支,其它刀劍弓矛盔甲無數,另外還有戰馬四千多匹。”

    高淮幹脆向他直接彙報了全套的。

    很顯然明軍這一次算是大獲豐收,尤其是那四千多匹戰馬格外寶貴,這樣他們就可以把騎兵營擴編成騎兵旅了。

    “三萬俘虜!”

    楊豐沉吟了一下。

    按說這些俘虜的最好處理辦法就是當苦力,但問題是三萬太多了,他總共就那點兵力,光看俘虜都忙不過來,送到基隆的話也不行,老陳更看不了這麼多俘虜,另外還有這些俘虜絕大多數都是外地的,現在隻是走投無路被打怕了才投降,時間一久肯定要逃跑,可以說這是一個累贅。

    但殺了也肯定不行。

    畢竟這些都是漢人綠營。

    “放了,全放了!”

    楊豐突然說道。

    “放了?大帥,他們回去肯定還會被韃子編入軍隊的,這些人有過和咱們交手的經驗,肯定比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要強,這會給我們自己造成麻煩的。”

    高淮愕然地說道。

    “不,不但要放了,而且每人還要發一枚龍幣做路費,另外告訴他們,本帥起兵隻是為了殺韃子,他們當兵和本帥作戰也是被韃子所逼迫的,本帥念及他們家中老母幼兒無人照顧,特意開恩釋放回家。”

    楊豐說道。

    “大帥,這沒用,他們不會感激您的恩情,下一次他們照樣會和咱們作戰的。”

    高淮說道。

    “對,然後下次他們還會投降,而且還會帶著更多人投降,因為他們知道投降也沒什麼大不了,甚至他們會把投降當成習慣,隻要一打仗就投降,你喜歡和一群因為對我們一無所知而不投降的敵人作戰呢,還是喜歡一群不用交手就已經做好投降準備的敵人呢?”

    楊豐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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