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4866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2
80.第80章 身陷囹圄




    我低頭一瞅腳上的泥巴,頓時醒悟過來:我告訴祁老頭從城裡回來,可天又沒有下雨,腳上哪裡來的泥呢?祁老頭肯定是覺察到了我去過死人湖,所以趁我去找秦村長的空趕去死人湖將自己兒子的屍體藏了起來。

    想到這裡,我爬上了岸,追上秦村長,抓著他的胳膊喘著粗氣道:「一定是祁老頭,我去找你的路上碰見過他,他看出了我去過死人湖,提前將兒子的屍體藏了起來……」

    秦村長將我的手從他的胳膊上拿了下來,不悅道:「林小弟,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本來你說在死人湖裡,發現祁老頭兒子屍體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現在跟著你來,哪裡看見什麼屍體?祁老頭怎麼會藏自己兒子的屍體呢?再說,從你找我到我們趕來,這麼短的時間內,祁老頭怎麼可能到死人湖一個來回,並將屍體藏的天衣無縫?我們剛才經過他家的時候,他不正在曬豆子嗎?」

    說完秦村長領著那幾個村民頭也不回的走了,田野裡只剩下木然的我。我頹廢著向村子走去,到了村口一瞧,祁老頭還在埋頭翻著豆秸。我死死的瞪著他。

    也許他覺察到了我的敵意,抬起頭滿臉堆笑的望著我道:「回來了啊,剛才你們急匆匆的去哪裡啊?」

    「少裝蒜了!祁老頭,我知道你兒子已經死了,你之所以沒有報案肯定是心裡有鬼!」我滿腔怒火。

    祁老頭直了直腰呵呵笑道:「小夥子,你說啥胡話呢?我兒子好好的怎麼會死了呢?以後不准開這種玩笑,否則我就趕你走了啊!」

    「哼!別以為你藏了屍體我就沒辦法,我一定會找到屍體替你兒子伸冤的……」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村子上游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向我這邊衝過來。

    待那些人近了些,我才看清,是秦村長還有一大幫村民,他們邊跑邊喊:「祁大叔,抓住姓林的那小子,抓住他……」

    我一聽懵了,抓我幹嘛?但是看那些人的架勢,手裡都拿著木棍和魚叉,不像是鬧著玩的。我嚇得腿有點發軟,難道他們要打我?

    「快跑!往玉米地裡跑!」祁老頭突然衝我低聲的提醒道。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飛快的向地裡奔去。祁老頭在後面裝模作樣的大喊著追來。我鑽進了玉米地裡,向前拚命地跑著,忍著臉上被幹枯玉米葉劃破的疼痛,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跑了一陣感覺累的實在不行了,蹲在地裡大口的喘著粗氣,聽聽周圍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他們沒有追來。

    歇了一會,我扒著玉米桿向前繼續行走,走了幾步前面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土路。我口乾舌燥,想找個超市買點喝的,順著土路向前走著,希望能遇見一個村子。

    走了一會前面真的出現了一個村子,我立馬有了力氣,快速的跑了過去,到了村口發現一切好熟悉,一回憶,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華陰村。

    心想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算了,既然來了就進去找個小超市買點吃喝的東西吧。我進了村子,發現村裡的人比歸元村還少,一想也是,聽黑車司機王偉說,今年這村裡今年死了四十九個人,估計村民沒什麼興致在外面溜躂。

    我順著村裡的主幹路走了一會,發現了前面有一家小賣部,走過去一瞧,一位大媽正織著毛衣看著店。

    我客氣的打招呼:「大媽你好,我買點東西。」

    那大媽斜眼看了我一下,冷冷道:「買什麼自己進去拿。」說完繼續織毛衣。

    我擠進了十來平米的小店,搜尋起來,拿了袋火腿腸和一瓶果汁,出來結賬。

    那大媽又是一斜眼,道:「十二塊。」

    我掏了十五元錢給她,大媽進去找錢。我不經意一瞧,前面有一座三層的別墅蓋的很是氣派,殿角飛簷,氣宇軒昂。我心想這不會就是瞎子現在的住處吧?低頭向大媽嘿嘿一笑道:「大媽,前面的房子好氣派啊,是誰家的啊?」

    大媽狐疑的望著我問道:「你打聽這個幹嘛?」說完把兩塊錢遞給我。

    我接過錢訕笑道:「沒什麼,我是來走親戚的,見咱們村子一般的房子都是四間大平房或者瓦房,突然出現這麼一座小宮殿很是好奇,隨便問問。」

    大媽聽後淡淡回道:「那是以前的破廟,現在被有錢的人給修繕了,裡面住著的是我們村裡的半神瞎子。」

    「就是那位神乎其神的瞎子?」我趕緊問道。

    「怎麼,你知道他?」大媽很意外。

    「哦,知道一點,聽說他算卦很準,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我回道。

    「豈止是算卦,起死回生都可以。」大媽說完不再理我,又開始自顧的織毛衣。

    我吃飽喝足之後,向別墅那邊走去,到了跟前發現別墅的紅漆鐵門緊閉,門口聚集著很多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有百十號人,看樣子不像是村裡人。

    看我過來,一位大姐熱情道:「兄弟你也是來算命的?」

    我點點頭:「啊,是是,這些人?」說完我指了指門口的人。

    「都是,有的都等了好幾天了,裡面的大仙就是不開門?」

    我心想這裡是瞎子的住處沒錯了,王偉說的很對,瞎子的待遇是今非昔比了。正感慨著,鐵門「吱呀」一聲開了,人群蜂擁而上。

    我在後面望著這些有身份的人,不明白他們為何一定要知道自己的未來,知道了就能改變嗎?即便真能改變,又能變成什麼樣誰說的準呢?

    我抬頭一瞧,湧到門口的那些人都被一個壯漢趕了出來,門重新關上,那壯漢徑直的朝我走了過來。我有點緊張,望著他一步步走近。

    壯漢走到我面前,一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納悶了,問道:「這是?」

    壯漢微微一笑:「瞎爺讓我來請您進去?」

    我心想,瞎爺,應該就是瞎子了,想不到稱呼都變成爺了。既然他敢請,我為什麼不敢進,早就想見識下這位神乎其神的瞎子了。在周圍那些高官富賈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我大方的進了別墅,一進去大門就關上了。

    我抬眼一瞧,好傢伙!雕樑畫棟,玲瓏別緻,稱得上一座迷你小皇宮了。我正唏噓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殿裡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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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81章 納甲之術




    我緊緊盯著大廳,不一會,一位身著紫紅綢緞衣,腳踏青布鞋,手拄龍頭烏木拐,髮鬚俱白的老者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平頭大漢。

    老者閉目來到我的眼前,微微一笑道:「你總算來了。」

    瞧著眼前這位老者俊秀清瘦的臉孔,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蹣跚的步行,花白的頭髮鬍鬚,我是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就是王偉口中已經八十多歲的瞎子。

    「你,你是瞎子?!」我感嘆道。

    「住嘴!」瞎子後面的兩位大漢向我猛喝道,說完就要過來教訓我。

    瞎子擺了擺手,讓後面的大漢退了回去。

    瞎子緊閉著雙眼,卻自然無阻的下了大理石階梯,站到我跟前問道:「可不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臉?」

    我心裡一楞:「王偉沒有說過瞎子有這癖好啊?」

    還沒容我回答,瞎子一雙修長的手已經蓋在我的臉上,摩挲了起來。瞎子摸了一會收了手,好像很興奮,向兩個大漢吩咐道:「快請我的客人進屋。」說完自己率先走進房子。

    我稀里糊塗的跟著大漢進了瞎子的別墅,裡面的裝飾典雅儉樸,幾架櫃子上擺放著一些漢陶宋瓷。

    我跟著他們一直上了三樓。

    在一間房子門口瞎子停了下來,轉身向那兩位大漢吩咐道:「你們在外面守著,不准任何人進來。」

    那倆大漢應了聲「是」後分別背靠門兩側守了起來。我跟著瞎子進了屋裡,一進去發現裡面很暗,感覺沒有任何光線。

    瞎子在後面關上了房門,笑道:「坐吧。」

    我適應了下屋裡昏暗的光線,才看清屋裡擺放著兩張竹椅,一張茶桌,在北牆根擺放著一張高桌,桌子上供奉著一位沒見過的神仙像,神仙下面正燃著三柱清香。

    我慢慢的坐在竹椅上,身體前傾,好奇的向瞎子問道:「您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瞎子吧?」

    「呵呵,是我,只是傳聞有些誇大罷了。」瞎子微笑道。

    「那您剛才說我總算來了是什麼意思?」我想起了剛進來時瞎子說的第一句話。

    「實不相瞞,我做過一個夢,夢裡的人就是你,你來了我就該走了。」瞎子解釋道。

    「您要去哪裡?」我疑惑的問道。

    「呵呵,這個以後再說,今天你來了我要給你看些東西。」瞎子說完站了起來走到牆邊,屈彎食指向牆上敲了一會,「咔」的一聲,牆面上一塊石板翻了出來,露出了一個鞋盒大小的格子。

    瞎子從裡面拿出了本泛黃的線狀書,走到我面前,將書放到桌子上,笑道:「請看!」

    我翻開一看,上面是一些手寫的圖符還有札記,「這是?」我更疑惑了。

    「這是我寫的,上面的東西就是等著給你看的,這是納甲之術。」瞎子淡然道。

    「納甲?就是算命的東西?」我向他問道。

    「是的,這是我根據家族石碑上的記憶,還有自己的揣摩寫下來的。」

    「可是,您不是應該傳給你的後人嗎?」我反問道。

    「命中注定,我們京家,到此終結,你就是終結人。」瞎子有點傷心道。

    「我?我沒想過終結誰啊?瞎子,不不,瞎爺,您還是留著你這東西吧,這是你們家族傳下來的,我不能截取。」我將書向瞎子那邊推了過去。

    「呵呵,我剛才說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事,這上面的內容你必須天黑前記下來。」瞎子乾笑了兩聲。

    我匆匆的翻了一下,好傢伙,有四五百張紙,皺眉道:「為什麼要天黑前記住?」

    「天一黑我就要把它燒了!」瞎子篤定道。

    我心想燒了不可惜嗎,還是看看吧,於是從第一張翻看了起來,上面寫著:納甲之術是為將天干地支六十甲子納進六十四卦之中,將天地變化趨勢玄機具體化,使之能察知時,知之地,……。

    第二張,是六十甲子的排列和六十四卦的卦象……。

    第三張,是起卦方法,取得三枚銅錢,午時前焚香淨手,專心搖六次……。

    第四張,是用神,忌神,仇神……。

    第五張,是六親訣,取神決……。

    一直到最後一張,應期決……。

    我被書中的那些玄妙理論吸引住了,不知不覺讀完了全書。看完後感覺腰酸背痛,眼睛乾澀,一抬頭瞧見瞎子還坐在我對面。

    瞎子聽見我活動筋骨,問道:「看完了?」

    「哦,看完了。」

    瞎子聽完立馬起身,將書稿抄起來,劃著火柴點了起來。

    我急了:「我是看完了,可是還沒有記住那!您這是?」

    瞎子笑笑:「沒記住就對了,讓你明白的不是條條框框的內容,而是其中的陰陽思想。」

    我還是很心疼瞎子燒掉自己多年的心血,不過他執意燒掉,我一點辦法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書稿燃成灰燼。

    燒完了手稿,瞎子好像異常高興,對我道:「以後我可是解脫了,很多事情就要靠你了。」

    「靠我?我沒什麼本事啊?!」我一點底氣沒有道。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等你做好了準備才來的,這就是人生。」瞎子拍了下我的肩膀道。

    我想起了以前王偉給我講過的關於他的事,不知道有沒有那麼神奇,今天既然見著本尊,肯定要問問,於是笑道:「瞎爺,我聽到過有關您的很多傳聞,不知道真假,您能給我說一下嗎?」

    瞎子笑了笑:「我正要跟你說呢,沒想到你主動提出來了,那我就解釋一下,當年我救過老村張的孫女,那丫頭本該命絕,可是她卻養了一條好狗,那狗五百多年的輪迴都是忠心護主而死,所以有了投胎做人的一次機會。

    本來丫丫死後,那狗就可以投胎做人,可是它感念那丫頭的悉心照料之情,放棄了自己做人的機會,換回了丫丫的命魂。我只不過是從中牽線搭橋罷了,真正救了那丫頭的是那條狗。」

    「真的有輪迴投胎這麼一說嗎?」我好奇道。

    「呵呵,你若信,它就有。」瞎子淡淡道。

    「那華陰村地下三陰泉的事?」我追問道。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瞎子有點意外。

    「呵呵,道聽途說,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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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82章 活死人(一)




    我瞧見瞎子陷入了深思。

    瞎子沉默了一會,開口講道:「當年我和村長還有鐘叔下了村裡的天坑,在下面我們掩埋了三陰泉,用刀砍斷了連接三陰泉和井裡的根須,化解了村裡的一場劫難,可是關於鐘叔的事情,我和村長這麼多年來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

    既然你是注定的那個人,告訴你也是應該的。三十多年前的那晚,我和鐘叔還有村長背著繩子,扛著大刀和鐵鍁,拎著煤油燈下了天坑,到了坑底後,為了防止村民發現繩子,也跟著下坑,我們燒了繩子。

    因為鐘叔說過,三陰泉會吸收陽類的一切東西,所以我們只點燃了一盞煤油燈。鐘叔帶頭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村長在最後。坑下面很陰冷,我們走的很慢。

    我能感覺到腳下的青石板上鐫刻著很多銘文,只是字體好像是梅花篆文,我不能讀出其中的意思,鐘叔也不認識。

    走了一段時間,村長在後面輕扯我的衣角。我有點意外,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村長欲言又止。

    鐘叔也回頭問道:『怎麼了?不會是害怕了吧?要是害怕的話,你在這裡等著,我和瞎子下去。』

    『不不不……,我不害怕,我和你們一起下去,人多力量大,呵呵』村長連忙回道。

    走了一會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剛才村長欲言又止,肯定是有話沒好意思當著鐘叔的面講出來,我悄悄地將手掌伸到後面。

    村長立即用手指在我手掌上寫下幾個字:老鐘沒有影子。

    雖然鐘叔給我說過,他的影子在坑底的青石板上消失過,並且可能是由於光線的原因,可是現在村長的意思是只有鐘叔的影子不見了,我的和他的還有。那麼問題就來了,鐘叔的影子呢?

    我不懷疑鐘叔的為人,打算問問他,剛要開口,鐘叔突然轉頭向我們道:『我上次就是在這個青石板下面發現女屍的,上面有我做過的記號。你們要不要看看。』說完鐘叔敲了敲石板。

    『哦,好吧。』我回道。

    我聽見鐘叔和村長倆人合力搬開了一塊石板,接著一股膿臭味撲鼻而來。

    村長後悔道:『臭死了,臭死了,早知道不看了。』

    我蹲下來,用手裡的枴杖,輕輕地觸碰了下屍體,感覺軟軟的,像熟透了的柿子。我轉向村長問道:『屍體什麼摸樣?』

    『是個女的,長的還可以,穿的衣服是民國時期的旗袍,不過就是屍體沒有腐爛,通體呈半透明的黃色。對了,肚子裡面好像沒了內臟,全是黃水。』村長回道。

    村長的描述和鐘叔在破廟裡告訴我的一樣。

    我疑問起來:『沒有腐爛,那臭味是從哪裡來的?』

    聽了我的疑問,鐘叔和村長也蹲下來仔細的嗅了起來,聞了一會,倆人都不說話。

    我有點奇怪:『怎麼了?』

    村長有點靦腆道:『這個,這個……』

    鐘叔打斷了村長:『別這個這個了,我來說,臭味是從女屍的大腿根部傳出來的,我們要不要看看?』

    『還是不要了吧?這樣會不會犯什麼忌諱?』村長徵詢道。

    我也點了點頭:『既然她和我們的目的沒有關係,還是不要看了吧,以免引禍上身。』

    『好!』鐘叔說完和村長一起用石板將女屍蓋了上。蓋上的瞬間,我感覺後面有陣陰風迅速的掠過。

    鐘叔和村長也意識到了,大喊道:『誰?』

    可是空靜的坑底一點聲音也沒有,靜的可怕。

    我轉向他們:『剛才你們有沒有看見是什麼?』

    『沒,太快了,一團黑影,看樣子不像是人。』鐘叔和村長回道。

    我們都默不作聲,不知道那東西對我們來說會不會是危險。

    沉迷了一會,鐘叔開口道:『我上次也是在這裡發現了那團黑影,不過它好像沒有敵意,並沒有傷害我。』

    『既然是這樣,我們先不管它了,繼續往下走吧。』我建議道。

    我們順著青石板又走了一段時間,感覺有點餓了,坐下來啃起了烙餅。

    我正吃著,感覺後面有人在我背上寫字:村長沒有影子。我想一定是鐘叔寫的。

    我有點迷惑了,村長在幾個小時前說鐘叔沒有影子,現在鐘叔又說村長沒有影子,他們倆人到底是誰沒有影子?誰在撒謊?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索性當他倆都沒有影子,都有問題。

    啃完餅我們歇息了一會,繼續向前趕路,走著走著,我聽見地上的腳步聲不對勁。由於先天失明,所以我耳朵異於常人靈敏。地上的腳步聲明顯不是三個人,而是兩個人。心想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我聽錯了。

    為了驗證,我故意止步了幾秒鐘,這下明確了,我駐足後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我意識到出事了,鐘叔和村長肯定有一個人不見了,我喊道:『鐘叔,村長。』

    『怎麼了?』倆人一起回道。

    咦,真麼回事?倆人都在啊!難道?難道有一個不是人?我心裡凌亂起來,沒料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我必須分辨出到底是誰出事了?想到這裡,我向鐘叔試探的問道:『鐘叔,你那把短刀在徐州花了多少錢買的?』

    『這不是買的,是祖傳的,我給你說過的啊。』鐘叔自然的回道。

    看來鐘叔沒問題,應該是村長了,他肯定是假的,不過為了保險我也試探的問了句:『村長啊,丫丫的女兒應該比你兒子大吧?』

    『什麼啊,她連婚都沒結,哪裡來的女兒?阿瞎你是怎麼了?這些你都知道的啊。』村長不解的回道。

    我聽後算是徹底亂了分寸,倆人的回答都沒有問題,那到底是誰出了問題呢?我正想著,突然前面的鐘叔停了下來,害我撞在了他的背上

    村長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鐘叔,為什麼不走了?』

    鐘叔緩緩道:『前面的青石板已經被根須的運動給破壞了,我們要走土路了,可能不好走,要留點心。』

    我心想既然辨不出他們到底是誰出了問題,那就先不管了,等著那個人主動露餡吧。

    我們繼續向下走去,踩在軟軟的泥土上,深一腳淺一腳的。突然,我腳底下踩到了一根硬硬的東西,我停了下來,用手摳出來一摸,是一根菸袋管子。

    『鐘叔,這不是您的煙袋管子嗎?怎麼會在土裡?』村長在後面叫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2
83.第83章 活死人(二)




    『哦,是是,是我的煙袋,我上次下坑的時候把它弄丟了,沒想到丟在這裡?』鐘叔好像有點意外的回道,說完從我的手裡將煙袋管子抽了過去。

    我們繼續向深處走去,腳下的泥土越來越鬆軟,每一腳都深入膝蓋,我們走得很吃力。村長在後面時不時的扶一下我,防止我摔倒。

    其實比腳下的泥土更讓我糾結的是鐘叔,如果說鐘叔剛才對煙袋的解釋還算合理的話,那麼鐘叔自從河底出來後到我們這次下來,一天一夜的時間裡沒有抽過煙。對於一個煙不離嘴的人來說,沒有煙就是煎熬,可事實上鐘叔剛才發現自己煙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驚喜,也沒有將它擦淨。

    我意識到鐘叔有點不對勁,可是僅憑煙袋這一點還不能證明他不是鐘叔。我一心想著鐘叔的事情,一不小心,腳下一崴,人搶到地上,弄了一臉的泥巴。倒地時我本能的用手向前一抓,輕輕的碰了一下鐘叔的腳腕,碰到後我迅速的將手收了回來,因為我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鐘叔的腳腕硬硬的,沒了皮肉,只有一根腿骨。鐘叔好像並沒有發覺我剛才碰到他的腳腕,轉過身對我關切道:「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說完和村長一起將我拉了起來,幫我拍打身上的塵土。

    『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我笑著回道,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三人又繼續艱難地走著。我心想應該想辦法提醒一下村長,於是向後面伸了根手指頭。村長很機靈的將手掌伸向前,觸碰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趕緊在他的手掌上,寫下了:老鐘已經不對勁,腳腕上一點肉都沒有。寫完後,村長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在我後面走著。

    路上我一直在提防著鐘叔,防止他突然向我和村長動手,可是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鐘叔一直很正常的在前面帶路,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

    我們正走著,突然聽到很多『哧溜哧溜』的聲音向我們迅速的靠近。

    『趕快貼在土壁上,那些根須來了!』鐘叔向我和村長喊道。

    我們趕緊側身靠在旁邊的土壁上,一動不敢亂動。那些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我感覺腳旁有無數條根須飛快的掠過,帶起陣陣冷風。

    過了有十來分鐘,那些聲音好像停止了。村長向鐘叔開口道:『剛才的那些根須是不是伸到下面的三陰泉喝水去了?他娘的,這麼多!』

    『不錯,比我上次看見的更多了,看來我們必須得趕快了,要不根須太多之後,我們根本就砍不過來了!』鐘叔感嘆道。

    『那好,我們快點。』說完我就要邁步前行。

    鐘叔一把攔住我:『現在不行,必須等那些根須喝飽了收縮之後,我們再往下走,要不然待會它們收縮時會把我們纏住。』

    我們貼在牆上焦急的等待著。我心裡一陣納悶,如果鐘叔有問題,為什麼對我和村長沒有任何敵意,還幫助我和村長,是不是我自己判斷錯了。正思索著,感覺身子後面的土壁動了一下,我以為感覺錯了,沒有在意,沒想到又動了一下,這次動的很劇烈,像什麼東西在蠕動。

    『什麼鬼東西?』村長喊了起來。估計他也感覺到了。

    『是塊根在蠕動,看來我們應該去另一邊了,要不然待會它動起來很麻煩。』鐘叔拉著我向另一邊挪去。

    腳踩在地上的根須上軟軟的很有彈性,估計是我們壓疼它們了,感覺腳下的根須輕微的扭動著。

    走了一會我摸到了另一邊的土石壁,後背靠在上面停了下來。四周很安靜,只有我們三個的呼吸聲。

    過了一小會,對面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是很多石塊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根塊蠕動抖落的土塊。』鐘叔解釋道。

    一陣簌簌後,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突然『啪』的一下,一條黏濕濕的東西掉落在我的脖子上,很大很長,不停蠕動著。我跳了起來,剛要用手去抓,鐘叔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用手扯,會斷掉的。』

    我趕緊停手,可是內心卻無比慌亂,著急問道:『是什麼?』

    『親娘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螞蝗?!』村長哆嗦的感嘆道。

    我心想不會吧,脖子上的東西少說也有二斤多重,什麼螞蟥會長這麼大。

    『確實是螞蝗,看來是吸食了三陰泉的水才長成這麼大的。』鐘叔補充道。

    我感覺脖子上有一點疼痛,隨即趕緊向鐘叔叫道:『鐘叔,不抓它怎麼辦,我感覺它在吸我的血。』

    鐘叔咳嗽了兩聲:『低頭把脖子伸長點。』

    我心裡有點納悶,但還是按鐘叔說的去做。鐘叔又對村長命令道:『把鞋脫了,用鞋底抽他的脖子,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

    『啊——?』村長有點猶豫。

    我明白了,鐘叔是想通過拍打讓那東西感覺疼後自己脫落下來,想到這我牙一咬對村長吼道:『快,使勁打!』

    噼裡啪啦……,村長倒是真不含糊,照著我的脖子抽了起來。一陣響聲後,我脖子上疼得要命。

    『總算下來了。』村長喘著粗氣道。

    『下來了?』我問道。

    『下來了。』鐘叔也確定道。

    我不放心的用手一摸,那東西確實不見了,只是脖子上濕濕的,全是血。鐘叔在我的脖子上摸了點藥水,一陣火辣的疼痛後,脖子上涼爽不少。

    『那東西呢?』我想起了那條碩大的螞蝗。

    『鑽進土裡跑了。』村長回道,『那東西確實不是好東西,以前村裡有一頭黃牛,就是不吃草,身體越來越瘦,最後死了,村裡人本來以為可以殺了吃牛肉,可是破開牛的肚子一瞧,裡面密密麻麻是無數的小螞蝗,連牛的血管裡,肉裡也全是,大家算是知道了牛的死因了,一把火燒了牛,也燒了那些螞蝗。』

    『剛才那條螞蝗肚子奇大,估計裡面全是子卵,你要是拽斷,卵隨著血液進入你的全身,可就麻煩了。』鐘叔解釋剛才為何不讓我用手抓。

    我們正說著螞蝗,腳下又響起了『哧溜哧溜』的聲音,應該是那些根須喝足了三陰泉水後在收縮。過了一會,地上安靜下來。

    『我們繼續走吧。』鐘叔在我面前建議道。

    鐘叔嘴裡一股奇怪的味道傳入我的鼻中,我以為是鐘叔的口臭,又仔細的想了下,感覺這味道很熟悉,像臭雞蛋味。我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的那具女屍,心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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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 活死人(三)






    很顯然,鐘叔嘴裡的味道和青石板下女屍身上的怪味一模一樣,理由只有一個,鐘叔已經和那女屍一樣是個死人了,可是從鐘叔的一些表現來看,除了開始時村長說他沒有影子,又看不出他與活人有何不同。

    他怕冷烤火,他吃飯喝水,正常呼吸。如若要是死人,也應該是個活死人。我正琢磨著,腳下一滑,摔到地上,緊接著感覺身下劇烈的抖動起來。

    『不好,我們腳下是塊大根莖,它在抖動!』鐘叔大聲的呼喊道。

    『關鍵是我們應該怎麼辦?』村長在後面大叫著。

    『抓住根莖,不要掉進裂縫裡——』鐘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感覺身下升起一根柱子般粗細的根莖,我趕緊死死的抱住它。

    根莖像脫韁的野馬,瘋狂的跳躍著,把我們在空中甩來甩去,隨時都有扔出去的可能。我暗自祈禱著,希望不要被打在土石壁上。

    懷裡的根塊甩的越來越快,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攬住它了,在它一次猛烈的抽動後,我被拋了出去,耳旁是呼呼地風聲,我心想完了完了,撞在土石壁上非死即殘。

    『啪嘰』一聲,我重重的摔了下來,身下卻軟軟的,我用手一摸,心想真是太幸運了,掉在鬆軟的泥土上。我拄著枴杖站起來,喊道:『村長,鐘叔,你們怎麼樣?』

    『不知道,我還在往下掉。』村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卻沒有鐘叔的回音。過了十來秒鐘,我聽到啪的一聲,接著是村長的哭喊:『哎呦媽呀——疼死我了——』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邊走邊問:『村長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誰知道呢?從那麼高的地方被甩下來,光落地就花了半分鐘。』村長呼吸急促道。

    聽到他聲音這麼大,估計摔得不嚴重,我來到他跟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問道:『怎麼樣?』

    我聽到村長扭了扭身子,隨即回道:『還好沒傷著筋骨。』

    『有沒有看見鐘叔?』我問他。

    『剛才只顧著抱住根莖了,沒注意他。』村長回道。

    我和村長大聲的喊了幾句,還是沒有鐘叔的聲音。那條根塊也停止了甩動,周圍靜悄悄的。

    我向村長問道:『那條根塊現在在哪裡?』

    『看不到啊!周圍漆黑一片。』

    『你不是還帶了兩個燈嗎,快點一個。』

    『對,我這就點。』說完我聽見村長劃著了火柴,又點了一盞煤油燈。

    『如果鐘叔在附近,看見燈,他一定會過來的。』我道。

    我和村長等了一會,沒有等到鐘叔,我們又大聲的喊了幾次鐘叔,可是依舊沒有回應。我倆沒辦法,只好坐在地上等起來。

    只剩下我和村長後,我覺得有些事應該問問村長,於是向他問道:『我說村長,你是剛下坑底就發現鐘叔沒有影子的嗎?』

    『鐘叔沒有影子?』村長愣住了。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我提醒道。

    『不是,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村長疑問道。

    『你不會忘得這麼快吧?我們下了天坑走了一段時間,在遇見女屍前,你在我手掌上寫的:老鐘沒有影子。』

    『沒啊!我沒在你手掌上寫過字啊?』村長急切起來。

    『你?好吧,我再提醒提醒你,不是下天坑不久你就扯我衣角,我問你話,你說沒什麼,之後我將手掌悄悄伸到後面,你在上面寫了老鐘沒有影子,這回想起來了吧?』我無奈的又提醒道。

    『你們是問過我怎麼了,我當時很納悶,你們為什麼會問我,回答了沒什麼。但是扯你衣角和在你手掌上寫字我沒有做啊。』村長委屈道。

    『你真的沒有在我手掌上寫字?』我反問道。

    『我騙你幹嘛?騙你我不是人!』村長有點猴急。

    看情況,村長不像說謊,當時老鐘在前面,在我手上寫字的不可能是他,那會是誰呢?我心裡算是徹底亂了套。

    村長輕輕的向我問道:『瞎子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在我手掌上寫字,不是你也不是老鐘,很奇怪。』我解釋道。

    『啊——,還有這樣的事,難道這裡面還有第四個人?』村長擔心道。

    村長的話提醒了我,可是轉念一想,可能性很低,當時要是有人在我手上寫字,村長在後面不會看不見,除非,除非那不是人。我想到我在村長手掌上也寫過字,開口問道:『那我後來在你手掌上寫的字,你總會知道吧?』

    『什麼字?』村長又是疑問。

    『我用手指頭在你手掌寫的,老鐘的腳腕上沒有皮肉只剩下骨頭。』

    『真的假的?那老鐘腳腕上沒肉還能走嗎?可是我看他走路比我們兩個還快啊!?』村長不可思議的答道。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扯我衣襟的是我們三人之外的一個東西,在我手掌上寫字的也是那個東西,我寫的字也寫在了那個東西的手掌上。這樣推測來,在我背上寫下村長沒有影子的人也可能不是鐘叔,而是那個東西,有可能我摔倒後手指不經意碰到的並不是老鐘的腳腕,而是那個東西的。

    想到這裡,我心裡直冒冷汗,我中了那東西的離間計,幸虧沒有對老鐘動手,要不然真鑄成不可挽回的過錯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解釋解釋。』村長追問道。

    『是有一個東西在離間我們,在我們之間製造恐怖氣氛,它還冒充老鐘在我背上寫字,說你沒有影子,不過我還有一點沒有想通。』

    『哪一點?』

    『就是在青石板上我真真切切的聽到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我駐足後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可是我們是三個人。』我向村長回道。

    『這個啊,這個我就可以給你解釋了。』村長自信的笑道。

    『哦,你說說。』我有點意外。

    『你看,你走路的時候聽見有兩個人的聲響,那是因為你聽的時候,走的很慢,聽到的是我和老鐘的腳步聲,而你自己的你沒有算進去,而當你駐足時,之所以只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那是因為我在你的後面,你停了下來,我在你後面當然必須停下啦,那你聽到的只有老鐘的腳步聲了。』

    聽了村長的解釋,我有點豁然開朗,是啊,我停下來後,擋了村長的路,他肯定也停了下來。這樣看來,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問題,不應該疑神疑鬼,真正作怪的是黑暗中的那個東西。

    『誰!』村長突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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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活死人(四)




    沒有回音,村長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

    我轉向村長小聲問道:『怎麼,有人過來嗎?我怎麼沒有聽到丁點聲響?』

    『有點模糊,像是一個人影,在前面不遠處,停止了。』村長將嘴附在我耳邊低語道。

    『咦——』村長好奇的叫了聲。

    『怎麼了?』我問道。

    『黑影不見了,好像憑空消失了!』村長咂嘴回道。

    『瞎子,村長……』遠處響起了鐘叔的呼喊聲。

    『我們在這裡,鐘叔——』村長大聲回道。

    我趕緊向村長低聲囑咐道:『我們剛才的分析先別告訴鐘叔。』

    『我明白,說了只會徒增懷疑。』村長很識趣。

    伴隨著嗒嗒的腳步聲,鐘叔來到我們面前,喘著粗氣問道:『你們倆有沒有摔傷?』

    『沒,我們運氣比較好,就擦破了點皮。』村長得意道。

    『鐘叔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我問他。

    『剛才被摔昏過去了,醒來後燈也丟了,周圍一片漆黑,我轉了好久才發現這邊有亮光,所以快步趕了過來。』鐘叔回道。

    『既然我們都沒事,那繼續往下走吧。』我建議道。

    村長將煤油燈給了鐘叔,鐘叔帶領著我和村長,繼續向地下的三陰泉趕去。也許是剛才根莖的運動幫了我們的忙,地上的土變得硬實起來,我們加快了腳步。

    走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周圍變得越來越冷,似乎有陣陣寒氣從下面竄出來。

    『鐘叔,下面是冰窖嗎,怎麼會這麼冷?』村長哈著氣道。

    『這是三陰泉的原因,估計我們快到了。』鐘叔回道。

    正說著,腳下重新出現了青石板,我們走的越來越順暢。在青石板上走了個把時辰,鐘叔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和村長同時疑問起來。

    鐘叔轉身向我們回道:『到了,下面就是三陰泉。』

    我仔細的聽了下,前面確實有『咕咕』的泉水湧動聲。鐘叔和村長攙扶著我下了一個陡峭的台階後,腳下變成了平整的地面。

    『原來是這些泉水害了村裡的人,我們趕快動手吧?』村長急切道。

    『先砍斷那條連接三陰泉和井水的根須。』鐘叔向村長提醒道。

    『就是這根是不是,我這就砍斷它!』說著就聽見咔的一下,應該是大刀砍入根莖的聲音。

    『不要——』鐘叔勸阻道,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哧哧』的聲音響了起來。鐘叔一把將我按倒,又對村長大聲喊道:『快躲起來,不要被根莖中濺出來的黑水碰到!』

    趴了一會,聽到水聲小了許多,漸漸的就沒有了。鐘叔將我扶了起來,又向地上叫道:『村長,村長你怎麼樣?』

    『我是不是已經變成骷髏了?』旁邊的地上響起了村長瑟瑟發抖的聲音。

    『骷髏能說話嗎?快起來吧,別丟人了。』我向村長反問道。

    『呵呵,是啊,看來真是命大。』村長站起來後沾沾自喜道。

    我好奇起來:『水怎麼停止了?』

    鐘叔嘆了口氣道:『不清楚,估計是自己癒合了斷口。』

    我轉向鐘叔:『看來直接砍是行不通的了。』

    鐘叔嘆了口氣:『只有先將這條根從三陰泉裡拔出來再砍了,否則這根莖就像水管一樣會一直不斷的噴湧出黑水。』

    『拔出來,不會吧?碗口這麼粗怎麼拔啊?萬一要是被三陰泉水中的根給鞭到怎麼辦?』村長擔憂的問道。

    『只有一點一點的向上拉了,從我們在上面遇到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樹根即便受到了三陰泉的滋養,有了行動能力,但是感知能力畢竟不會像動物那樣靈敏,等到根莖快離開水面時,我們用力將它拋出來。根須的尾部應該細一些,可以一刀砍斷,砍斷它後,馬上死死的按住它。』鐘叔解釋道。

    我想了下,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隨即問向村長:『你覺得呢?』

    村長停頓了幾秒,又問道:『水下面的根須上沾有黑水,我們怎麼按?』

    『可以先用青石板壓住它,我們再按住青石板,接著你馬上砍斷石板邊緣的根須,那樣噴出的黑水應該不會濺到我們身上。』鐘叔算是徹底斷絕了村長退堂鼓的想法。

    村長只能無奈的同意,轉而笑道:『我在後面拽行不行?』

    『當然了,不過後面的人被黑水淋到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根須的尾端甩起來後,一般會砸到後面去。』鐘叔解釋道。

    村長又笑笑:『那我還是在前面吧,呵呵。』

    『我在最後,瞎子你在中間,注意聽我的提示。』鐘叔安排道。

    鐘叔和村長去搬了塊青石板,放在腳下。我們又每人啃了兩張餅,喝了點水,坐在石板上歇了會。

    『我們得快點了,燈的火苗已經開始變得柔弱起來了。』村長說完扶著我摸到了那條根莖處。我環臂將它抱緊。

    鐘叔又向村長囑咐道:『當看見下面的根莖全部露出來時,趕緊喊,並一起用力將它往上面扔。』

    我們步調一致的將根莖一點一點的向上拽,不一會我就感覺懷裡的樹根開始扭動起來,動作幅度越來越劇烈,我們三個人被它弄得有點搖搖欲倒。

    就在這時,聽見村長大叫道:『出來了!』

    『一二三,扔!』鐘叔在後面喊著號子,隨著號子我們一起使勁將抖動的根須向身後拋去。

    『瞎子快趴下!』我趕緊臥倒,頭上嗚的一聲,那條根須甩了過去,風撩起了我的頭髮。心想好懸,差點被抽打中。

    鐘叔和村長在哼哼哈哈的使著勁。過了片刻,村長向我喊道:『瞎子你過來和鐘叔一起按住了,我去砍斷它!』

    我朝聲音的方向快步走去,村長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引到石板上,我和鐘叔一起使勁的摁著。壓在下面的根莖好像很生氣,劇烈的掙紮著。

    我耳邊響起『咔嚓』一聲,接著是村長的疾呼:『按住了按住了!已經砍斷了!』說完他和我們一起死死地壓住石板下面的根莖。

    石板下的根莖好像徹底憤怒了,不停的絞扭著。我們三人拚命地摁住不放,過了一會,感覺石板下的根莖癟了起來,像洩了氣的皮球軟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2
86.第86章 人皮




    我們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死死地摁了石板好一會,確定根莖沒了動靜後才松了手,三個人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好懸啊,算是成功一半了……』村長不停的慶幸著。

    歇了一會,剛站起來,就聽到上面傳來『哧溜哧溜』的聲音,越來越響,很快變成了『簌簌』的穿梭聲,我知道那些吸食三陰泉的根須又來了,忙向村長還有鐘叔提醒道:『那些根須又來喝水了,必須找地方躲起來。』

    我們趕緊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不一會那些飛掠的根須像群蛇出動般,湧了下來,扎進了三陰泉中,池子裡傳來陣陣水花翻滾聲,接著是吱吱的聲響,猶如飢渴至極的沙漠野獸在汲取綠洲。

    我和村長緊緊依偎著,身子暖和了不少,鐘叔在另一邊,他說自己不是很冷。一個小時後,『簌簌』的聲音又響起來,應該是那些根須喝飽後開始了收縮。當『哧溜哧溜』的聲音消失後,村長和鐘叔扶著我站了起來。

    冰冷的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樹根味。

    『那些根須飲完水要過段時間再吸,我們必須趁著這個空檔趕緊將泉池給掩蓋!』鐘叔對我和村長說道。

    『好啊,那我們去抬石板吧。』村長附和道。

    『我和你們一起。』我也想出一點力。

    『你不用了,在這裡等著我和鐘叔就可以了。』村長笑道。

    鐘叔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邊有個陡階,我和村長抬石板過來時,你在下面接一下,不用和我們一起上去了。』說完將我領到下來時的那個陡階旁。

    村長和鐘叔跑到上面的石板路上抬石板去了,過了一會我聽到了急促的喘氣聲,知道他們回來了,舉起雙手接石板。石板放到了我的手上後,頓時感覺一股沉重傳遍全身,身子趔趄了兩下,差點摔倒,一雙手從後面扶住了我,接著另一雙手從我手上接住了石板。

    『鬆手吧,我們下來了,我們來抬就可以了。』村長在我耳旁道。

    我收回雙手,村長和鐘叔又抬著石板向前走去,我跟著他們的腳步聲緊隨其後。他們來到池邊停了下來。兩聲悶哼後,接著是『撲通』一聲,石板沉入泉水中。

    村長興高采烈道:『看來真的有用,池子裡的泉湧動的小了些!』

    『是的,既然有效,我們就趕快去多抬些青石板。』鐘叔也興奮起來。

    我想了下,對村長和鐘叔道:『兩個人抬的話很累,並且慢,不如翻吧,將石板向下掀翻過來。』

    『嗯,是啊,一個人就可以掀動石板,這樣既省力速度又快了一倍,瞎子還是你腦子好使!』村長高興道。

    鐘叔也覺得這樣更好,接下來我就聽到他們乒乒乓乓,不斷地將石板掀到下面又掀進池子裡,水花翻動的聲音不絕於耳。不知不覺在興奮中過了好幾個小時,村長和鐘叔累的氣喘吁吁,但還是不知疲憊的加緊向三陰泉裡填石板。

    終於,隨著村長的一聲長嘯,池子被填滿了。我還有點不放心,踩在池子上面的石板上,向鐘叔還有村長問道:『會不會有縫隙?』

    『放心吧,蓋的嚴絲合縫。』村長回道。

    『為了保險,還是在上面鋪些土吧?』我建議道。

    村長和鐘叔又輪流用鐵鍁鏟了周圍許多的泥土蓋在石板上,之後我們三人又在上面使勁跺了跺腳,夯實了池子上面。三個人累的躺倒在地上,感覺身體到了極限,每一個關節都痠疼不已。

    村長嘮叨道:『早知道工程量這麼大還不如弄些炸藥來,一聲響什麼都解決了。』

    『炸藥不行,下面縱橫錯綜的溝壑,稍有震動,說不定將我們一起埋葬。』鐘叔糾正道。

    歇了一會,耳邊又傳來『哧溜哧溜』的聲響。我們趕緊站起來,村長和鐘叔拉著我又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片刻之後,那些根須就到了。我聽到無數噼裡啪啦的聲音,好像是根須鞭打在原來三陰泉的地方。

    鞭打聲越來越響,我們能感覺到那些根須的憤怒,就像吸食毒品的人突然沒了藥,那種瘋狂歇斯底里。突然我的腳踝被一條根須纏了起來,一股巨大的拉力將我拽了起來。

    我失聲叫道:『村長,砍斷抓住我的根莖!』

    『瞎子不要慌,你抓住根須防止被甩出去,我來幫你!』村長在下面大聲的叫道。

    我聽到村長在下面罵罵咧咧的,過了一會抓住我的根須明顯沒有了力度,頹然落下。我趕緊護住頭,感覺就要掉落地上時,一雙手接住了我的身體,不過衝擊力太大,我還是將他砸倒在地。

    『哎呦——,瞎子你看起來柔弱,怎麼比豬還重!』背後傳來村長的抱怨聲。

    但此時這抱怨聲讓我感動的差點落淚,我心裡暖暖的,對村長有了發自肺腑的感激。如果說以前我對村長只是表面客氣,內心還是有點看不起,但從這一刻起,我改變了對他的淺短認知,他不只是一個官迷,還是一個仗義之士。

    我趕緊翻身下來,關切道:『有沒有把你砸傷?』

    『不知道,拉我起來看看。』村長淡然道。

    我伸手將村長拉了起來,他跳了兩下,笑道:『沒事,四肢還在……』

    村長正說著,我聽到一陣冷風呼嘯著襲來,趕緊將村長的頭按下,一條根須從頭頂上甩了過去。

    村長心有餘悸道:『瞎子啊,要不是你我這顆頭剛才就沒了!』

    『甭客氣了,剛才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被那條根莖拍成肉醬了。』我回道。

    村長拉著我趕緊回到剛才的角落蹲下。一回去村長就嘀咕起來:『鐘叔呢?鐘叔怎麼不見了?』

    我感覺可能不妙,問道:『怎麼回事,鐘叔不在這裡嗎?』

    『燈還燃著,可是鐘叔不知道去哪裡了?』村長納悶道。

    『不會也被根須纏走了吧?』我擔憂道。

    『應該不會,剛才沒聽到鐘叔喊叫啊!』村長篤定道。

    我大聲的喊了句:『鐘叔——』

    『我在這裡。』前方傳來鐘叔的回應,『你們快過來。』

    村長拉著我小心躲著根莖向鐘叔那邊奔去。一到鐘叔旁邊,村長就驚奇的喊道:『這……這是……』

    我心裡著急道:『是什麼?』

    『是一張人皮,除了頭髮其它都完整的人皮!』鐘叔替村長回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3
87.第87章 剝皮




    『啊——,真的假的?這地方怎麼會有人皮,是什麼樣的人皮?』我驚詫道。

    『我照照看,』村長說完停了片刻,繼續道,『是一張女人的皮,滿臉褶皺,看樣子年齡很老了,整張皮通體呈乳白色,半透明,有點涼皮的感覺。』

    『鐘叔,你是怎麼發現這張人皮的?』我向鐘叔開口問道。

    『剛才你被樹根纏住甩走後,我本來想和村長一起去救你,剛走了幾步,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我回頭一掃,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向這邊跑來,我趕緊追過來,人影已經不見了,腳上踩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我劃了根火柴,發現是一張人皮。』鐘叔敘述道。

    『人影?會不會就是我們經過女屍那裡時飛快掠過的那團黑影?』村長追問道。

    鐘叔嘆氣道:『太快了,具體沒有看清,估計是。』

    村長喃喃道:『這張人皮如此完整,不知道是怎麼割下來的?』

    『不是割得,是剝的。』鐘叔解釋道。

    『難道是十大酷刑之一的剝皮?』我好奇的問向鐘叔。

    『是的,你也瞭解剝皮之術?』鐘叔反問我。

    我搖了搖頭:『只知道一點,有說是從人的脊椎下刀將背部皮膚分成兩半,然後用寸刀慢慢的豁開皮肉之間的嫩肉將皮撕裂下來;還有一種說是將人埋在土裡只留半顆腦袋在地面上,然後在頭頂劃個十字口,向傷口裡傾倒水銀,讓水銀將皮肉撐開。人無發忍受疼痛,會活生生的從上面的口子裡鑽出來,再渾身疼痛兩三天後才斷氣。從這張皮的完整度來看應該是第二種吧?』

    『大體上是你說的這樣,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一下,就是將人埋進土裡露出腦袋後,不是在頭頂上開口子,而是從後腦勺向脖頸拉一刀,這樣才能得到面容完整的人皮。』鐘叔回道。

    『那豈不是很疼?』村長插了句。

    『當然,據我祖輩講歷史上沒有人能忍受住,全都掙紮著從皮裡鑽了出來,疼痛程度比刮骨療傷厲害多了。』鐘叔感嘆道。

    『這張人皮看起來很新鮮啊!會不會是剛被剝的?』村長將人皮甩的嘩嘩響問道。看來他膽子大了不少。

    『我剛才看過後面的刀口了,血漬還沒有乾涸,剝皮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天。』鐘叔贊同道。

    我算了下,應該是我們下來之前發生的,於是對鐘叔和村長道:『看來是有人在我們之前下了天坑,只是不知道為何要把人皮放在這裡。』

    村長聽了,猜測道:『應該是剛才的黑影吧?是他剝了人皮。』

    我疑惑起來:『不會吧?是那黑影將鐘叔引過來的,他不會自己暴露自己吧?』

    鐘叔打斷了我和村長的對話,向我倆問道:『這張人皮怎麼辦?要不要帶著?』

    『不要了!』我和村長異口同聲道。這東西拿回去被人瞧見是解釋不清楚的。

    我們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人皮上,猛然才發現周圍靜了起來,那些甩動的根須不知何時停止了鞭笞。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3
88.第88章 狐狸尾巴




    村長納悶道:『那些根莖怎麼不動了,是不是甩累了,歇息的?』

    『應該是失去動力了。』鐘叔更正道,『它們本來生長的很緩慢,因為受到三陰泉的滋養才與動物一樣能夠行動自如,現在失去了養分,就像癮君子突然沒了毒品,不是恢復原樣就是一命嗚呼。』鐘叔講解道。

    『那它們是不是已經沒有危害了?』我問向鐘叔。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砍了它們吧!』鐘叔建議道。

    『這麼多要砍到什麼時候啊?』村長有點不樂意。

    『我這裡有短刀,和你一起,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砍完。』鐘叔回道。

    『把鐵鍁遞給我,我也幫忙。』我向村長說道。

    村長在地上找了一會,將鐵鍁遞給我。我們三人又開始了力氣活,剛幹了一會,肚子都『咕咕』的叫個不停,手上也沒了力氣。

    一想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趕緊讓村長掏出餅來,三個人坐在根莖上啃了起來,啃了幾張餅後才覺得有了些力氣,站起來又開始砍伐地上的根莖。

    由於看不見,我只能用鐵鍁小心的向下鏟著,鏟完腳旁的根須後我向右邁了一步,沒想到右側是一條粗壯的根莖,冷不丁絆了一跤,摔了下去,幸虧鐘叔一把抱住了我。我倒在了鐘叔的懷裡,頭靠在了鐘叔的胸上。

    我緊緊地抱著鐘叔忘記了鬆手,不是因為驚嚇,而是我發現了不對勁——沒有聽到鐘叔的心跳。我從不懷疑自己的聽覺,我趴在鐘叔的懷裡又仔細的聽了幾十秒,還是沒有聽到心跳,我意識到了有問題,鐘叔不是人,至少已經不是活人了。

    『怎麼還不起來,瞎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會?我和村長兩個人幹就可以了。』鐘叔將我扶起來,關切道。

    我點了點頭道:『是有點累,我先歇一會。』說完坐在了地上,仔細的盤算起來,怎麼告訴村長這事。

    村長正在一邊哼哼哈哈的揮舞著大刀賣力砍著地上的根莖,絲毫沒有覺察出我的擔憂。

    我想不明白既然鐘叔有問題,為何沒有傷害我和村長,而且一路上還不停的幫襯我和村長。想了一會,一頭霧水,不過既然他沒有動手,我就小心的防備著,以防他突然出手害我和村長。

    這樣決定之後,我又站起來,和他倆一起去斬斷地上的根莖。沒有了三陰泉,空氣中的陰冷減了不少,約摸幹了有五六個小時,身上大汗淋漓。

    隨著村長一句『完工了』,我們都扔掉了手裡的傢伙,坐在地上歇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鐘叔笑道:『總算完事了,這樣一來村裡的事情至少暫時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找到我上次挖過的土壁,從河裡出去。』

    『太好了!這下可以向村民有個交代了,也可以睡個安慰覺了!』村長興奮道。

    我轉向村長:『把我扶起來。』

    村長伸手拉住我的手將我拉起,我趁機用食指在他的手掌寫下了小心鐘叔四個字,我能明顯感覺到村長的手抖了兩下,不過隨即緊緊的攥了我的手兩下,示意明白。我很高興,他沒有衝動的質問鐘叔,打草驚蛇。

    我們上了陡階,路上的青石板都被村長和鐘叔掀到三陰泉裡面去了,所以走在石板下的泥土路上,有點濕滑,我們小心的邁著步子。依舊是鐘叔在最前面,我在中間,村長最後。

    三個人都默不作聲,路上很沉寂,周圍靜謐的空氣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有點緊張起來。

    走了一會,路上重新出現了青石板,我們加快了腳步,彼此之間還是沒有什麼話語。

    走著走著,鐘叔突然放慢了腳步,向我輕聲的問道:『瞎子,你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八尺陰陽鏡嗎?』

    『是的,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我回道。

    『哦,既然那個鬼女追了你二十五年就是為了得到八尺陰陽鏡,我想肯定是神物,要是能見識一下這輩子也算開了眼界了,死也值了!』鐘叔說完嘆了口氣。

    我沉默不語,鐘叔好像有點著急:『瞎子啊,看來你還是拿我當外人啊!』說完又是一陣嘆息。

    我心裡暗道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原來他是為了八尺陰陽鏡,之所以幫助我和村長完全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真是處心積慮,不過還是言多必失,讓我聽出了玄機。

    只是不知道鐘叔為何對八尺陰陽鏡這麼感興趣,難道他也是鬼女那邊的嗎?我正想著,前面的鐘叔突然停了下來,我頭碰到了他的背上,好奇的問道:『怎麼不走了鐘叔?』

    『前面沒有青石板了,是好多岔路口,估計我上次就是在這裡迷的路,所以要先找找上次走過的痕跡,以免走錯了地方。』說完聽見鐘叔在地上摸索了起來。

    過了一會,鐘叔站起來笑道:『找到了,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村長一聽也來了精神,在後面催促道:『那就快點吧!回去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村民。』

    『恩,好的,跟我來吧。』鐘叔說完,剛要走,村長突然在後面喊道:『誰?!』

    我聽見鐘叔快步的追了上去,村長也要去,我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為防不測,現在的我和村長絕對不能分開。

    我聽見鐘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遠處。

    村長這時小聲的向我附耳道:『鐘叔已經走遠了,你剛才在我手上寫的小心鐘叔是什麼意思?為何不讓我去追那個黑影?』

    我仔細的聽了下四周,確定鐘叔已經跑遠後,向村長低語道:『他沒有心跳,不是人了,至少不是活人。』

    『啊——』村長吃驚的叫了出來。

    我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小聲,接著向他說了下剛才趴在鐘叔懷裡半分鐘沒有聽到心跳的事。

    村長納悶道:『沒有心跳還能說話幹活,難道他是怪物?還有他幹嘛帶我們來掩埋三陰泉,還三番五次的救我倆?』

    『為了取得我的信任,得到八尺陰陽鏡!』我答道。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跟他攤牌?』

    『不要!』耳邊傳來鐘叔急促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村長更是結結巴巴起來:『你……你……是誰?』

    『我是老鐘。』鐘叔回道。

    我急了起來向村長問道:『怎麼回事?』

    『是……是一個影子在說話。』村長向我哆嗦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1:23
89.第89章 媼(一)




    『誰的影子?』我追問道。

    『不知道,看樣子像鐘叔的。』村長回道。

    『不是像,我就是鐘叔!』影子開口向村長爭辯道。

    『鐘叔,你怎麼變成影子了?』我和村長疑惑的問。

    『時間來不及了,我長話短說,和你們一起的那個不是我,或者說不是真正的我,只是我的身體,被那東西給佔據了,我其實在第一次下坑底的時候就死了,根本沒能上去。』

    『啊——,那你現在是?』村長驚詫的問道。

    『我在臨死前將命魂封進了自己的影子裡,並用黑刀斬斷了它讓它逃了出來,現在的我只能借助影子的形態存在。』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聽不到你身體的心跳。那,那鐘叔佔據你軀體的是個什麼東西?』我急切的問向鐘叔的影子。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昏睡的時候被它侵佔的,覺察到的時候它已經鑽進了我的肚子裡,在吸食我的頭腦。』鐘叔的影子回道。

    『吸食你的頭腦?』我和村長不禁失聲嗔怪道。

    『是的,我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腦漿被一隻吸盤哧溜哧溜的吸走,卻沒有任何的痛楚,我的意識在逐漸模糊。我明白命魂就要離開,用盡最後的一點氣力,割開了身體和影子。命魂隨著影子逃走,沒想到那東西竟然能察覺到,控制著我的身體向影子追了過來,幸虧我躲到了三陰泉裡,才逃過一劫。』

    『影子能被斬斷出來嗎?』村長好奇的問。

    『用那把黑刀可以,那刀是一位劊子手贈給我的祖先的,能在砍掉人頭的時候將犯人的影子一併殺死。』鐘叔的影子解釋道。

    『那這樣說來,從坑裡出去的就不是你,而是那個東西,只是借助了你的身體。它吸食了你的大腦,所以有了你的一切記憶。』我若有所悟道。

    『是的,你們一下來我就知道你們上當了,想靠近你們倆告訴你們真相,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直到它帶著你們觀察女屍的時候,我以為有了機會會,剛要靠近,就被它發現了。』鐘叔的影子繼續道。

    我思索了下:『這麼說,當時那一團飛快掠過的影子就是你,在三陰泉人皮旁消失的人影也是你。』

    鐘叔的影子肯定道:『是的,我當時看見你被樹根纏住,失聲叫了一句,被它發現了,幸虧那張人皮分散了它的注意力,讓我又成功逃脫。』

    『那你知道那張人皮是怎麼回事嗎?』村長接著問。

    『是一個女的換下來的,那女的好像很敏銳,我沒敢靠近,沒看清具體的長相,只看到她將自己的皮剝了下來,然後鑽進了帶來的一張皮裡,就走了。』鐘叔的影子回道。

    『將自己的皮剝下來,是埋在土裡嗎?』村長好奇的追問。

    『不是,是直接在自己後腦勺劃了一刀後,倒入了什麼,估計是水銀,然後用手將皮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像脫衣服一樣。』鐘叔的影子回道。

    『夠狠!』村長唏噓嘆道。

    我向鐘叔的影子問道:『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是誰在我的手上和背上寫的字,是你嗎?』

    『當然不是,要是我那麼靠近肯定會被那東西發現,不過我在暗處偷偷的跟著你們,知道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扯了你的衣角,在你手上寫字,在你背上寫字。本來我已經沒有影子了,就是它冒充了我軀體的影子,讓那東西有了影子,使你們沒有懷疑它。』鐘叔的影子解釋道。

    『看來那東西還有幫手?那我們能打得過它們嗎?』村長擔憂道。

    『我們不能與它們直接硬碰硬,它們的能力未知,而且對坑下很熟悉。』鐘叔的影子回道。

    『那怎麼辦?』我問道。

    『我一直偷偷的觀察那東西,發現了它的一個秘密。』鐘叔的影子說道。

    『什麼秘密?』我和村長很好奇。

    『就是它侵佔了我的身體後,好像對我的那個柏木煙袋管子很懼怕,在它身上讓它感覺很不舒服,後來它乾脆扔了,所以我想用我的煙袋管應該可以傷到它。』鐘叔的影子回道,『所以我們應該這樣……』

    我們聽後覺得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不禁點了點頭。

    『它很快就會發現中了調虎離山計,應該快回來了,我先躲起來,你們按計畫行事。』說完鐘叔的影子飄走了。

    影子剛走,我和村長就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知道它回來了,忙裝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鐘叔』來到我們面前,喘著粗氣質問道:『村長你怎麼不和我一起去追那黑影?』

    村長尷尬笑笑:『別提了,我剛跑了幾步,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再站起來你就不見了,為防止走散我和瞎子呆在這等你回來。』

    『哦,那,那個黑影有沒有再過來?』『鐘叔』問道。

    『別提剛才多危險了,那黑影呼呼的向我和瞎子飛了過來,幸虧我發現及時,他還沒有靠近我就揮刀去砍它,那東西剛被我趕走。』村長假裝正色道。

    『哦,你們有沒有看清他是什麼?』『鐘叔』輕聲的問道。

    『沒有!還沒有靠近就被我們嚇跑了,接著你就回來了。』我湊上一句,讓『鐘叔』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那黑影看來對我們是一種危險,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鐘叔』建議道。

    我和村長也點了點頭,跟在『鐘叔』後面向一條泥路走去。走了一會,腳下變得越來越泥濘,看來是上次它從河底出去後衝進來的泥沙所致。

    個把時辰後,『鐘叔』停了下來,轉身向我和村長興奮道:『就是這裡了,上次我就是在這裡挖了一段時間後,挖通了土壁和河底,河水湧進來,我趁機爬了出去,現在是軟泥,應該比上次好挖些,我們動手吧。』說完『鐘叔』揮舞著鐵鍁在前面帶頭挖了起來。

    我和村長見時機到了,準備動手,我先是向後退了兩步,給村長騰出地方。呼啦一陣風響,村長的刀砍向『鐘叔』的腦袋。只聽啪的一聲,接著是村長的哭喊:『疼死我了!……』

    我趕緊舉起枴杖向『鐘叔』扭動了把手,暗針嗖嗖的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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