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前朝餘孽

    趙鼎和李甫兩人退了出來，兩人站在滴水簷下，兩人朝身後的房間望了一眼，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趙鼎臉色上浮現一絲沉思。

    雖然李璟下達了聖旨，但在聖旨的背後還有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足以將日益上揚的商人狠狠的教訓一頓，可李甫和趙鼎兩人臉上並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反而心中生出一絲擔心來，或許南方大軍糧草的事情還真的像李璟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的背後另有奧秘，這才是天大的事情。

    “平靜的大唐下面，也是洶湧澎湃啊！”李甫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若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的有問題，那說明在平靜的朝局下面，有一批人正在想著顛覆大唐江山，這是李甫最不能允許的。

    “宗正，你說趙氏血脈基本上都被除的差不多了，為何還有人在背地裡幹一些陰司勾當？”趙鼎忍不住低聲詢問道。他還真的想不清楚，現在大唐上下百姓安居樂業，各行各業，各安其事，大唐繁榮昌盛，居然背後還有一群時刻想著興兵造反的人，這顯然是讓人震驚的事情。難道趙宋的血脈還有嗎？

    “趙家別的本事沒有，血脈可是多的很。”李甫正待說什麼，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一變，臉上更是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論子嗣之多，當今皇帝李璟絲毫不下於趙宋天子，趙家天子生孩子最多的大概就是趙佶了，按照李璟現在的步伐，恐怕等到退位的時候，孩子還會更多，日後李家血脈也不知道有多少，這個時候說趙宋，實際上也等於說了李璟。

    “若是如此，那日後可就不妙了。”兩人都知道，若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只能是趙家的後人，當年趙家列祖列宗也不知道播了多少種子，這些年過去了，皇家的宗譜恐怕都已經沒了記載，但宗譜這東西可是深入人心的，在民間總是有人記得起來的。這些人一起鬧事，事情可就不妙了。

    “百餘年過去了，趙家有些人都成為普通百姓了，這些人中，有多少人享受過榮華富貴，又有多少人以自己乃是皇室之後為榮？又有多少人會有此野心？”李甫搖搖頭，說道：“劉秀、劉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陛下一樣，中興祖宗的基業，我倒是認為，是前朝的一些官員們，他們在新朝統治之下，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心有不甘，所以才會在背後使一些陰司勾當。”

    李甫倒是瞭解很，並不是每個趙家宗室都能成為劉秀一般的人物，而且是主動成為劉秀的人物，趙家和劉家不一樣，劉家在當年，在地方上可是掌權的，最起碼也是當地的豪強，但是趙家不一樣，趙家諸王多在京師圈養，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權力，一生的富貴命，倒是那些在新朝中，沒有得到什麼利益的人，心有不甘，才會聯合在一起，找一個沒落宗室，打著恢復趙宋的旗號，幹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真是該死。”趙鼎右手捏成了拳頭，狠狠的擊打在左手掌心之上，前者只要找到姓趙的人監視一番就可以了，但若是後者那就麻煩打了，天下沒有從大唐王朝得到利益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士紳、商人乃至現在在朝廷中任職的官員也是有的，偵騎起來是何等的困難。

    “慢慢來吧！索性的是，陛下已經改變對南征的決策，只要南征十餘萬大軍沒有什麼問題，南方就不會亂，南方不亂，正常恢復生產，天下也就不會亂。”李甫搖搖頭，新朝新氣象不錯，但新氣象下面也是有不少暗潮湧動的。

    燕京，潘啟年面色陰沉，哪怕自己有把柄在老者手中，這個時候也十分惱火，忍不住說道：“老先生，前後相距不過五天，就有風暴前來，這，這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老夫如何不知道，但老夫告訴你，這一次我們根本就沒有出手。”老者轉過身來，冷哼了一聲，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恐怕真的是遭遇了風暴。”老者也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這裡面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朝廷恐怕已經有了警覺，甚至已經在安排查探了。”潘啟年雙目中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他可不是傻子，他相信李璟更不是傻子，就算第二次真的是風暴所導致的，可一旦引起了朝廷的警覺和懷疑，就意味著暗衛即將出手。

    “李璟真的是好運氣。”老者何嘗不知道這一次恐怕會有大麻煩，頓時長嘆道：“放心，老夫會將所有的線索全部斬斷的，不會連累到你身上的。嘿嘿，暗衛雖然不錯，但六扇門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老者戲謔的看了一眼潘啟年，若不是潘啟年將會起重要的作用，恐怕這次這個棋子也會拋棄。

    “多謝先生。”潘啟年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雖然有些作用，但自己還不是這裡面的核心人物，也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了承諾，潘啟年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濕透了，現在想像都害怕。

    “只要你對我大宋忠心耿耿，陛下肯定會獎賞你的。”老者寬慰道：“這次前來，就是因為太子需要一個伴讀，你的小兒子很不錯，太子殿下準備選你的小兒子為伴讀。”

    潘啟年臉上剛剛浮現的笑容再次消失，他的小兒子才六歲，就被人弄走，說好聽點是伴讀，實際上不就是人質嗎？潘啟年面露苦澀，卻又不敢反對，只能是強笑道：“能得太子殿下的垂青，是犬子的福分，等下小人就去準備一番。”

    “還有，從今日起，你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了，你將是我大宋的戶部尚書了，可以稱下官了。”老者笑嘻嘻的從懷裡摸出一封聖旨來，遞給潘啟年，笑道：“潘大人，陛下對你可是信任的緊啊！”

    潘啟年跪倒在地，雙手接過聖旨，心中卻是一陣苦笑，哪裡是信任自己，分明就是信任自己的錢財，造反總是要大量錢財的，潘樓就是一個吸金獸，每個月都能賺到大量的金錢，當然這些金錢大多都被老者拿走。現在更是帶走了自己最小的兒子，恐怕日後想下來都是不可能的了。

    “很好。”老者見狀心中更是高興，這下才能徹底的將潘啟年拉到自己的戰船上來，不用擔心對方反水。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建康金陵，糧商方博忠面色蒼白，他的府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連自己的兒子都被趕了出去，昔日偌大的府邸變的人煙稀少，看上去荒涼無比。 想當初，方博忠也是一方人物，家中良田千頃，就算是後來土地沒收，他也從朝廷得到大量的金錢，憑藉著昔日的關係，方博忠又做起了糧商，也同樣是賺得一個盆滿缽滿。可惜的是，這一切都隨著大軍南征而成為昔日黃花。

    憑藉著人脈，方博忠成為朝廷南征大軍糧食供應商之一，雖然還要負責糧食運輸，但同樣的，自己能從南征大軍手中獲得更多的東西，一來一回，方博忠能賺更多，若是這樣下去，方博忠未必不能成為大唐有名的大糧商，但這一切隨著一封信的到來，將昔日的一切都改變了。方博忠也只能是遣散家人。

    “呵呵，太子伴讀，一個破落戶而已，居然也妄自稱什麼太子？真是可笑啊，更可笑的是方某人居然還想著成為曹一樣的人物，這天下，有幾個曹，這一切都是笑話。活該如此。自作聰明一場，最後還是落的如此下場。可悲啊！”方博忠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來，取下蓋子，一口氣將瓷瓶的液體喝的一乾二淨。他的目光望著遠方，目光深處還有一絲留戀，不過盞茶時間，嘴角頓時流出黑色的血液。而方博忠面色猙獰，雙目圓睜，身軀一陣顫抖之後，手中的小瓷瓶墜落在地，跌的粉碎，而方博忠雙目中的光芒也逐漸消失。

    方博忠死後不過半個時辰，方府的大門就被一群暗衛撞開，陳龍一馬當先，闖入了進去，只是看見方博忠靠在太師椅上，頓時感覺不妙，上前走了兩步，就看見方博忠嘴角流下的黑色鮮血。

    “遲了一步。”陳龍面色陰沉，他一入建康，就來找方博忠，方博忠是糧草供應商之一，是兩次沉船最大損失者就是這個方博忠。只是雖然損失了這麼多，方博忠也賠了不少，可陳龍知道，方博忠絕對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眼下方博忠居然死了，這就讓人感到驚訝了，這讓陳龍前意識的知道，在沉船的背後或許真的有什麼詭異之處，不然方博忠不會就這樣輕易的自殺，讓他的線索中斷。但陳龍臉上並沒有任何沮喪，反而更加的興奮。原本只是想詢問一些簡單的事情，確定一下是不是風暴的緣故，畢竟第二次的確是風暴的緣故，瓊州一帶都受了災，沒想到，方博忠居然自殺了，這就有問題了。

    “派人去打探，一個月來，方博忠跟哪些人聯繫過了，哪怕是一個乞丐也要詢問一番，還有，哪些糧商參與了這次糧草運輸，都過去問問，還有錢莊，方博忠雖然損失了不少的錢財，但他家大業大，不可能全部損失乾淨的，他的家人去了哪裡？這些都是打聽清楚。”陳龍已經來了興趣，決定將這一切都詢問清楚，他認為這背後將是一個大案，若自己能夠查出來，將會是天大的事情。

    無論是老者或者是潘啟年都沒有想到原本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就因為自己等自作聰明最後變成了這個模樣，反而讓陳龍抓住了一點細小的樓漏洞，這顯然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江南，北至建康，南至福州，各大城池中，都有糧商自殺的事情發生，當地的官府倒沒有什麼異樣，這種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畢竟損失了許多錢財，死了也就死了，甚至當地的官府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但此事放在陳龍眼中，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他一方面命人仔細巡查，一方面卻上奏天子，準備揭開大幕，尋找到背後的真相。

    而此刻的李已經率領大軍出關，他是來會見完顏宗弼的，完顏宗弼聚集大軍十餘萬，出現在宣府之北，雙方雖然就俘虜的事情已經交涉完畢，但完顏宗弼仍然吞併十餘萬在宣府，根本就不離開，這讓李十分惱怒，卻不得不留在宣府。

    “洪武皇帝陛下，好久不見了。”完顏宗弼笑眯眯的望著李，心中卻是在感嘆，哪怕歲月更改，眼前的李仍然是當年的李，除掉氣勢變的更加雄渾，看上去仍然是那樣的年輕。

    “讓朕沒有想到的是，完顏將軍現在已經成熟起來了，看到你，朕就想到了昔日的完顏宗翰、完顏宗望，到底是金國開國之初，名將無數，完顏將軍成熟了。”李卻是不在意的說道。

    完顏宗弼臉色卻不好看，李的年紀比他也大不了多大，但是高高在上，一副長輩的模樣來教訓自己，偏偏自己沒有辦法反駁，只能是冷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大唐皇帝，我大金人才無數，名將無數，這一次皇帝陛下不是看見了嗎？”他是想用這次完顏銀術南下的事情來笑話李。

    周圍眾將聽了面色陰沉，恨不得立刻就沖上去，圍住對方就是一陣廝殺，但李卻是揚起馬鞭，止住了眾人，笑呵呵的對完顏宗弼說道：“兩國交戰，現在的勝利不是勝利，現在的失敗並不是失敗，最後的勝負如何，最終依靠的是什麼，完顏將軍或許不知道，但朕詳細，金主或許知道。今日來見你，就是要告訴你，大唐的邊疆不是任何人都能進犯的，日後誰來進犯，朕還是和前段時間一樣，親自領軍殺入草原，剿滅進犯的敵人。只是那個時候，完顏銀術將軍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完顏銀術虎軀顫抖，他認為自己南下取得勝利，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什麼運氣，只是就算他再怎麼生氣，也沒有任何用處，李身邊的兵馬絲毫不下於自己，防禦力量絕對在自己之上。

    “對了，從今日起，朕已經決定斷了雙方貿易往來，任何商人不得進入東北。”李不在意的時候道：“朕是不會讓任何鹽巴、茶葉，送入東北金人境內的。”

    “洪武皇帝，這個決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完顏宗弼面色大變。

    “是嗎？朕高興。”李哈哈大笑，絲毫不理會完顏宗弼那憤怒的眼神，轉身領軍而去。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佛法東進

    完顏宗弼和完顏銀術兩人望著李的背影，虎軀一陣顫抖，他們沒想到李居然如此乾脆，轉身就走，對面的唐軍前軍轉後軍，逕自朝長城而去。 李離開也就算了，關鍵是他下令的關閉商路的聖旨，金人龜縮在東北苦寒之地，資源本身就不足，食鹽、糧食、茶葉等等都是從中原周轉過來，所以對大唐的商人還是十分和善的，但隨著李的一道聖旨，中原前往東北所有的商道全部封閉，就算是有一些商人冒險前來，也只是行走小道，根本帶來充足的食鹽等物。

    “李，你放肆。”完顏銀術大聲怒吼道：“你這是逼著我們南下嗎？”完顏銀術不敢想像大唐一旦封鎖邊境，對金人所產生的影響。

    “他在等我們開條件呢！”完顏宗弼止住了完顏銀術道：“他需要草原的戰馬，需要草原上的牛羊，還要擔心我們南下，所以才會如此逼迫我們，但這件事情誰先開口，誰都會吃虧。”

    “那將如何是好，真的不行，立刻領軍殺過去，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長城的漏洞在什麼地方。”完顏銀術面色陰沉，拳頭捏的緊緊，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狠狠的將李教訓一頓。

    “這就是中原的優勢，中原地大物博，就算是防守，不需要我們的戰馬和皮毛，也能活的好好，但我們若是沒有食鹽等物，將士們的戰鬥力將會降低許多，所以我們需要他們，李知道這一切，所以才會要挾我們。”完顏宗弼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凝重，論軍隊戰鬥力，或許大唐和金人差不多，但若是論其他的，大唐遠在金人之上。就算是完顏宗弼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那我們就這樣送上門給他宰殺不成？”完顏銀術不甘的說道。他知道完顏宗弼說的有道理，但想像如此憋屈，心中還是有些不滿的。

    “不如此，又能如何？走吧！先撤出一部分兵力，表示一下誠意，然後去見李，李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拒絕我們他是不得得到什麼好處的。”完顏宗弼顯得就有些理智。知道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

    李回到宣府之後，召集眾人說道：“宣府可有什麼有名的**師？”

    李甫和趙鼎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後李甫才說道：“臣聽說慈恩寺普聞法師很有名氣，佛法高深，在宣府人望甚高，臣也去見過。”

    “傳，朕要見這個普聞法師。”李說道：“既然普聞法師佛法高深，想必他能感化世人。朕現在就要見他。”

    李甫和趙鼎兩人面色一愣，他們可是知道，李實際上對佛道並不怎麼感冒，認為佛道不過是用來蠱惑人心的東西，算不得什麼，只是李只是抑制佛道的發展，針對度牒、土地進行嚴格控制，並沒有像前朝那樣，四處興建宮觀，也同樣沒有像後周那樣滅佛，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李從來沒有召見過佛道中人，沒想到這個時候，李居然要見這個普聞法師。只是到底是皇帝陛下的安排，兩人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召普聞法師來行在覲見天子。

    “陛下，這普聞法師雖然佛學精湛，但並非法力高強之輩，若是論佛學自然是有點本事，但若是論治國？”等內侍出去之後，趙鼎有些遲疑的說道。

    “佛法無邊，普渡世人。道門出世避世，佛門入世度人，佛法無邊，不知道可能普渡金人。”李笑呵呵的說道。

    “普渡金人？”兩人聽了聞言一愣，沒想到李居然想讓佛門去金國，金國上下能像契丹人一樣，遵從佛法嗎？就算遵從了佛法又能如何。

    “耶律洪基在位的時候，原本是契丹最強大的時候，可是耶律洪基之後呢？契丹開始走下坡路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這與耶律洪基晚年無道有關係，但實際上與佛法也有關係，耶律洪基好佛，四處興建寺廟，凡佛像金身盡數用黃金打造，佛寺奢華，全國之力盡數供養了這些佛門，而這佛門奢華之事傳遍市井，連契丹高層也是一群喜歡奢華之人，契丹上下已經失去了當年阿保機的勇武，焉能不敗？”李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準備以佛門的奢華來腐蝕金人的鬥志？”趙鼎很快就明白這裡面的緣故，只是心中有些不相信，想要讓一個國家陷入奢靡**的過程，根本不是三五年可以做到的，非三五十年不可，這樣還不如用精兵強將對敵人發起猛烈進攻，想來不過一兩年的時間而已。

    李心中卻是一陣暗笑，無論金人也好，或者是契丹人也好，甚至歷史上的蒙古人也好，在心裡都是嚮往奢華的生活，在歷史上，這些民族強大之後，短短數年之間，就開始腐化墮落，強大的軍隊戰鬥力飛速下降，變的極為孱弱，這是一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隨手為之，成與不成，朕不知道，或許能成呢？”李笑呵呵的說道：“不管怎麼樣，這段時間可以四處宣傳，皇帝陛下好佛，這幾天讓普聞法師多來幾次，等上幾日，想必完顏宗弼就會派人前來，那個時候，除掉商路之外，就是佛法，讓那些商人多賣一些奢侈之物前往東北，至於民生之物都要少一些。”

    “臣遵旨。”兩人聽說李只是隨手玩玩，頓時不說話了，想來大唐天子從來都是依靠大唐強大的軍隊，什麼時候喜歡佛法了。

    “陛下聖明。”李甫頓時笑道：“有些時候，隨手布下的棋子，在關鍵的時候，弄不好能起到不可思議的作用，臣認為，既然讓普聞法師去金國，不如陛下什麼都不要做，讓佛門自己在那邊發展就可以了，若是陛下強行下達任務，弄不好還會起到相反的作用。臣聽說佛門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普渡世人，去了東北之後，陛下不用吩咐，也能做到。”言下之意，若是李強行吩咐的話，佛門自然是能做到的，但在金人面前弄不好就落了下成。

    “還是宗正想的周到。”李點點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皇帝好佛

    普聞法師面色紅潤，銀鬚飄飄，慈眉善目，袈裟上多了一些禪意，看上去倒是大德高僧，就算是李也不得不佩服，這佛門高僧賣相十分不俗。

    “貧僧見過陛下，陛下萬壽無疆。”普聞法師面色祥和，就算是心中掀起了滔天海浪，臉色卻是寵辱不驚，十分平和。

    實際上，無論是佛道，對於大唐天子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不得不承認大唐皇帝能夠馬上打天下，也能馬下治理天下，大唐境內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但這樣的好皇帝對佛道卻不怎麼感冒，無論是禮遇方面或者是實際利益方面，佛道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處，連寺廟道觀的田地都給奪去了不少。只是今日大唐皇帝偏偏召見了自己，讓普聞法師心中激動，生出了各種念頭。所以在接到聖旨的一瞬間，普聞法師想也不想就來到行在。

    “來人，給大師賜坐。”李見狀心中多了幾分把握。就衝著這份氣度，想來就算是金人懷疑，恐怕也不會對佛門採取什麼措施。

    “謝陛下。”普聞法師逕自坐了下來。

    “聽說大師佛法高深，朕十分好奇，不知道這佛法最喜歡的就是普度眾生，可有此說法？”李笑眯眯的說道。

    “我佛慈悲，世尊見世間眾生愚昧，故此點化世人。”普聞法師口中喊了一聲阿彌陀佛，臉上更是露出慈悲之色。

    李甫和趙鼎見狀，面色微微一變，這個大和尚還真是不會說話，什麼世尊不世尊的，李是天子，上天之子，誰敢在他面前稱世尊，眾生愚昧，是不是說大家都很愚昧，這樣的話，皇帝陛下聽了會高興的起來嗎？趙鼎偷偷的看了李一眼，見李面色平靜，好像沒有聽出來的一樣，頓時鬆了一口氣。

    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加歡快，盯著普聞法師說道：“佛祖慈悲，佛光普照，這一點，朕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次朕就想到了佛門。”

    普聞法師聽了之後，臉上的笑容更多，雙手合十，說道：“佛門能得到陛下信任，是佛門的榮幸，陛下有事，儘管吩咐就是了。”就衝著這一點，普聞法師也認為自己這一趟來的很值。

    “朕想大師去一趟會寧府。替朕宣講佛法。”李說道：“佛光普照眾生，不能僅僅是在中原之地，還應該在東北，在金人的地方，當年契丹耶律洪基在的時候，佛門在草原上也不知道建了多少寺廟，幽州、雲州之地更是無數，現在朕想在東北建一百所寺廟，寺廟之中佛像盡為金身，佛門用度盡為黃金打造，連法師的缽盂也是用黃金打造的。佛門如何奢華，就應該如何奢華。大師可能做到？”

    普聞法師聽了面色蒼白，沒想到李會給自己這個任務，會寧府那是什麼地方，那是虎狼之地，讓自己到會寧府去弘法，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可是不答應可以嗎？普聞法師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大唐皇帝的命令誰敢違背。

    “朕許諾，凡大師從金人手中得到的金錢、土地一律為佛門所有。”李看出了普聞法師的遲疑，說道：“你可以領門下弟子，師門故友一起前往，這幾天朕會前往寺廟中齋戒，等朕出關的時候，就是你們前往金國的時候。”

    普聞法師聞言頓時知道，這一切都是套路，甚至李這個時候來召見自己也是套路的一部分，都是為了向金人表示自己心向佛門，是一個好佛的皇帝，這樣就有足夠的理由讓佛門進入金人勢力範圍，只是這裡面雖然有許多的利益，但同樣的讓佛門在金人境內的佛子們處在危險的狀態之下，甚至包括他自己也都是如此。

    “貧僧領旨。”普聞法師心中無奈，只能是應了下來，既然天子都已經開口，就不能允許任何人反對，哪怕是佛門也是一樣，這個從馬上奪取天下的皇帝，文治武功都是頂尖的，一個小計策在他手中使出來，卻有著驚人的效果，若是不答應的話，恐怕佛門的災難即將來臨。

    “很好。”李滿意的點點頭，心中並沒有任何的過意不去，在國家利益面前，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更不要說，這件事情對佛門雖然有些危險，但實際上佛門藉著這次機會，將會得到許多東西，金銀財寶和寺廟附近不少的土地，都是如此。

    “謝陛下。”普聞和尚面色抽動，雙目中閃爍著光芒，在皇權面前，任何人都沒有任何辦法來抵擋，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聽從皇帝的命令。

    “大和尚也不必如此，像金人這樣的國家，對佛法的接收能力遠在中原之上，這一點從契丹就可以看到出來，你們在那邊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而且，朕和朝廷也不會讓你們做什麼，你們要做的就是宣傳佛法，勸人向善，若是能將金人的土地都掌握在你們手中，就是你們的本事。”李看出了普聞法師的擔心，頓時笑道：“過幾天，整個宣府都知道朕好佛，這對佛門也是有好處的，大師以為呢？”

    “陛下聖明。”普聞法師聽了無可奈何，只能是點點頭。

    第二天，整個宣府上下都知道李召普聞大師前往行在，一時間宣府大嘩，誰都知道大唐皇帝不怎麼喜歡佛門和道門，但沒想到李會在這個時候召見普聞法師，顯然是不敢相信的事情。

    而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李當天下午再次臨幸慈恩寺，並且在慈恩寺齋戒，普聞大師親自為皇帝陛下宣講佛法，頓時世人都在傳聞大唐皇帝喜好佛法，消息瞬間傳的沸沸揚揚，連城外的完顏宗弼也知道了。更是讓完顏宗弼一陣好笑。

    “中原皇帝都是如此，都喜歡長生不老，前朝皇帝好道，祈求長生不老，沒想到李這個馬上打出天下的皇帝，居然喜歡佛門，莫非準備從佛法中尋求長生不老的辦法來？”完顏宗弼哈哈大笑。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佛法無邊

    完顏銀術也點點頭，說道：“李年少成事，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開國之君，現在一統中原，國力強大，只是想要北進卻十分困難，這個時候，一心只想著享受也是很正常的。 聽說李宮中美女無數，這些女子都是他從各地強行掠奪過來的，這個時候想著長生不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完顏宗弼點點頭，對於李這樣的人，他是很羨慕的，不得不承認，趁勢而起，問鼎天下，讓李傲視群雄，就算是金人也只能是在草原上縱橫，對於中原，不僅僅是完顏宗弼，就算是完顏晟恐怕這個時候也已經放棄了最初的夢想了。

    “那李貪圖享受，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將目標放在我們身上了。”完顏宗弼想了想說道：“我準備派人去見李，最起碼也要讓他同意商路的暢通。”商路不暢通，完顏宗弼知道這裡面所帶來的壞處，金人也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他若是不答應，末將就率領本部兵馬攻下宣府，威懾天下，看他李可答應。”完顏銀術冷森森的說道。完顏宗弼只是掃了對方一樣，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事情若是這麼好辦，那他也不用坐在這裡，早就殺到宣府去了，可李是這麼好說話嗎？從李遷都就能看見，李此人是何等的剛烈，想要對付李，興兵南下是最下等的方法。

    “李不會屈服的，只是聽說李重視商業，只要保證商路的暢通，想來李是不會拒絕的，更不要說，他的暗衛還需要借助商路得到我們大金的情報，從這一點上說，李肯定會答應的。”完顏宗弼嘆息了一聲，說道：“中原的商人聰明的很，但是也同樣恐怖的很，會寧府在當初，雖然是我大金的京師，但實際上和中原的一個府差不多，但現在呢？一片繁華，以前我大金的將軍們各個勇武，現在大金的將軍們呢？各個左擁右抱，家中妻妾無數，高麗、扶桑、越國李朝的女子們都成為權貴們爭相收藏目標，哪個府上若是沒幾個美貌的舞姬，都上不了檯面，宋王、豳王、代王等等，這些王府上都有高麗的舞姬，這些舞姬從哪裡來的，還不是中原的商人送的。”

    完顏銀術面色微紅，實際上不管這些王公大臣，就算他的府上，也有幾個來自高麗、扶桑的小娘，也同樣是手下的僕人們敬奉的，至於這些人的來歷，不用說，完顏銀術也知道，也只有行走在金人境內的漢人們送上來的，為的就是讓金人的權貴們庇護這些大唐商人。

    這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大唐和金人乃是仇敵，雙方廝殺了數年之久，也不知道多少將士死在對方手中，可是對於商路，雙方顯得都很理性，無論是大唐的商人或者是金人的商人，都能在對方境內自由行走，遵化、宣府等等都能見到彼此的身影。

    金人崛起的時間很短，完顏阿骨打就是憑藉著一己之力，統一了東北之地，他的子嗣和宗族哪裡想到會有今天，在掌握大權之後，飛快的被繁華所迷昏了眼，陷入了享受之中。

    “聽說李已經進入慈恩寺了？”大帳之中，完顏宗弼笑道：“看樣子這個普聞和尚還是有些本事的，想那李是什麼人物，征戰疆場，無所不能，就是這種人，居然被一個和尚所蠱惑，心向佛學，還進入慈恩寺，說什麼齋戒三日，不簡單啊！”

    宣府距離大營並不遠，加上李有意為之，使得宣府的情報很輕鬆的到達完顏宗弼手中，甚至李的一舉一動都知道的很清楚，這讓完顏宗弼在嘲笑李的同時，對普聞和尚充滿著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和尚，居然能夠說動李，讓李成為佛教教徒。

    “我想見見這個普聞和尚。”完顏宗弼忽然說道：“這次派人去見李，一定要提出這個條件，讓我見見這個普聞大和尚有什麼本事。若是在李身邊，能多上這麼一個和尚，倒是很難得。若這個人能為我大金說話，那更是了不得了。”

    “大將軍準備說服這個和尚？讓他為我們說話，或者讓李沉迷於長生之中。”完顏銀術瞬間就明白完顏宗弼心中所想，頓時笑道：“這個大和尚會同意嗎？他到底是漢人，是李的臣子。”

    “李的臣子也不知道有多少，難道就沒有人心向我大金的，遵化之事不就是如此嗎？這些佛門中人也是人，只要找到他們的弱點，就有可能成功，你真的以為這些和尚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嗎？不是，佛門講究的是普度眾生，他們需要建寺廟，需要弘法，知道嗎？金錢或許沒用，但我若是能同意他在我大金境內弘法，他豈會不答應？”完顏宗弼得意的說道。

    不得不說，完顏宗弼已經距離當年魯莽越來越遠了，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帥才，知道利用軍事以外的東西。若是能利用佛門來應對強大的大唐，能給大唐添點麻煩，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讓蔡松年去。”完顏宗弼笑道。蔡松年原本是前朝趙宋臣子，因為在幽州做過一段時間參軍，後來被金人所俘獲，加上李滅了趙宋之後，順勢投降了金人，倒是得到了金人的重用，也是金國之中漢人臣子中官位比較高的人。這次也跟隨完顏宗弼左右，處理軍中之事，因為他通漢家文化，完顏宗弼讓他出使大唐，正好能用得上。

    “下官蔡松年見過兩位將軍。”蔡松年相貌儒雅俊秀，只是長時間在北地的緣故，臉上隱隱可見有一絲風霜之色，身上穿著仍然是漢家服侍，與完顏宗弼等人有著區別。

    “蔡大人，這次請你來，主要是為了出使大唐，去拜見大唐皇帝。”完顏宗弼點點頭，說道：“告訴大唐皇帝，只要保證商路暢通，我大金五年之內不會南下。”

    “是。”蔡松年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異色。

    “還有，我要見一下普聞大師，我大金皇帝崇尚佛學，希望能見普聞大師一面。”完顏宗弼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蔡松年想也不想就應道。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一切都是忽悠

    蔡松年第二天就趕到了宣府，迎接他的是李甫，李甫與其他人不一樣，雖然蔡松年是漢人，而且投奔了金人，李甫臉上也沒有憤怒的表情，只是將他當做尋常人一樣。

    “蔡大人，陛下近日在慈恩寺齋戒，恐怕短時間內無暇見你了。”李甫一邊領著蔡松年上了馬車，一邊笑道：“原本是趙鼎大人來見你，只是趙首輔國事繁忙，才讓我這個沒事的宗正來迎接。”

    “能得宗正親迎，是下官的福分，哪裡能奢求其他。”蔡松年臉上堆滿了笑容，他可是知道整個大唐朝廷中，李甫才是真正的中間力量，才是李最信任的人，能讓他來迎接，蔡松年自然是心中十分高興。

    李甫心中一陣暗笑，自己能前來，不是因為其他，而是趙鼎等人討厭蔡松年而已，金人前段時間對東北的漢人管束並不嚴格，這個時候，蔡松年若是有一點羞恥之心，肯定會回到中原，可是蔡松年偏偏沒有，一心只想著做金國的官員，此刻南下，趙鼎等人心中自然不喜，故此不想來見此人。

    “此次下官前來還是重續兩國友好而來，納吉部膽大妄為，居然不顧雙方盟約，悍然南下，吾皇十分震怒，甚至對完顏大將軍這次南下也十分惱怒，還訓斥了大將軍，這次派下官前來，就是向陛下道歉來的，大金和大唐一衣帶水，一主草原一主中原，互為盟友。”蔡松年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到底是漢家讀書人出身，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倒是學了十分。

    李甫也連連點頭，說道：“陛下仁慈，也知道一旦雙方大戰將起，必定會民不聊生，天下蒼生有倒懸之苦，若不是納吉汗做的太過分，陛下也不會御駕親征。既然金帝有何解之意，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同樣是睜眼說瞎話，李甫居然說的像真的一樣。兩人居然就這樣交談下來，或是政事或是詩文，若不是知道兩人第一次見面，還是互為敵人，恐怕誰都認為雙方是好友見面了。

    “咦！陛下的行在在這裡？”半響之後，馬車停了下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山門，上面寫著“慈恩寺”的模樣，蔡松年裝著很驚訝的樣子詢問道。

    “陛下近日喜歡佛學，所以乾脆將行在搬到慈恩寺來了。不得不說，這裡佛光普照，佛音繚繞，倒是一個好地方，不過，就是李大將軍不喜歡這裡。”李甫笑呵呵的領著蔡松年進了慈恩寺。

    蔡松年也點點頭，心中暗笑，他知道所謂的李大將軍實際上，就是大將軍李喬，在朝廷內外號稱是人屠的傢伙，這種人殺人無數，自然是不喜歡這種佛法森嚴的地方了。

    兩人繞過偏殿，很快就到了一處小院，小院清幽，宛若是遠離紅塵一樣，說不出的靜謐，蔡松年看的出來，小院雖然很小，但周圍的警衛森嚴，顯然是來守護李的。

    剛進小院，蔡松年頓時感覺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涼悠悠的，根本就不像六月天那樣炎熱。他正待觀察一下四周，忽然看見遠處一株大樹下，三個人正坐在那裡，一個中年人，不過三十許，相貌英武，氣勢雄渾，雖然身上只是穿著一件白色長袍，但任何人都不敢小覷對方。蔡松年知道，那個中年人必定是李，而李寧之下是一個書生，雙鬢已經有了一絲斑白，只是氣勢威嚴，雙目開合之間，正氣迸出，他知道此人大概就是大唐首輔趙鼎，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待遇坐在李下首，還有一個老和尚銀鬚飛舞，面色紅潤，面有慈悲之色，身著金色袈裟寶相莊嚴，讓人忍不住有種頭，面露笑容，好像是有所悟一樣。

    蔡松年目光閃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和尚大概就是普聞禪師，如此模樣，一看就是大德高僧，難怪能讓李如此敬重此人。若是此人真的能為大金說話，的確能將許多不能化為可能。

    “陛下，金使蔡松年來了。”李甫上前打斷了普聞禪師的講經，行禮道。

    “外臣蔡松年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蔡松年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

    “蔡松年？是漢人？為何做了金人的走狗？拉下去，斬了，讓完顏宗弼再派一個純種的來。”蔡松年剛剛行禮，頭頂上頓時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嚇得蔡松年面色蒼白，渾身冒汗，這果然是一個殺神，張口就要人性命。

    “陛下。”普聞和尚溫和的聲音傳來，說道：“不教而誅非仁君所為，蔡大人遠道而來，就算是有什麼錯誤，也應該說清楚了，再行斬殺也是可以的，陛下一見面就將其斬殺，豈不是讓世人笑話。”

    蔡松年面色蒼白，他沒有想到剛剛一見面，李就想殺自己，當下趕緊跪在地上，大聲說道：“陛下，敢問外臣何罪？難道身為漢人做了金人的官員就應該被殺的嗎？”

    “不錯，身為漢人，卻做了金人的官，忘記了自己的祖宗，難道不該殺嗎？不僅僅朕要殺你，還要殺你的三族。”李冷森森的說道。

    “陛下，外臣是被俘的，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外臣呢？外臣是沒有辦法啊！”蔡松年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說個所以然來，恐怕自己不光連任務都完不成，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當下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他心中暗自後悔，沒想到李居然如此的凶殘，張口閉口就是殺人。

    “阿彌陀佛，陛下，這主動為之，和被動為之到底不同，陛下，國事重要，既然蔡大人是領命而來，不如先聽聽對方說什麼，然後再做計較。”普聞和尚趕緊勸說道。

    “也罷！既然普聞禪師說情，且讓你說上幾句話，否則的話，朕必定會殺了你。”李雙目中閃爍著怒火，一雙眸子好像是利刃一樣，死死的盯著蔡松年。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人生全靠演技

    “陛下，我家將軍久聞普聞大師之名，想請普聞大師前往金國弘法。”蔡松年趕緊說道。他見識到李璟的恐怖和陰沉，哪裡還說商路的事情，索性見到普聞大師的模樣，趕緊以普聞大師的名義說了出來。

    果然李璟聽了之後面色一鬆，笑呵呵的說道：“沒想到大師的名聲居然傳到了金國，只是金國乃是虎狼之地，大師若是去了金國，恐怕性命不保，朕看大師還是留在中原的好。”

    “不，不，陛下，我家陛下實際上也是一個崇尚佛學的人，大師若是前往會寧府，陛下肯定會以禮相待的。”蔡松年立刻解釋道：“若是大師出了任何問題，外臣絕對以性命相抵。”

    “你一個連祖宗都已經背棄的人，也能與大師的性命相比較？”李璟冷笑道：“大師是何等人物，連朕都以禮相待，你們金國乃是虎狼之地，完顏晟連自己的兄長都給殺了，這樣的人也是慈悲之人？真是笑話。”

    “陛下，貧僧以為，金國雖然是虎狼之地，更應該接受佛法的熏陶，老衲為佛門中人，應以弘法為念，貧僧願意前往金國走一遭，弘揚佛法，勸人向善，還請陛下成全。”普聞和尚忽然雙手合十，滿面慈悲之色，臉上隱隱可見佛光普照。

    “這個？朕還想聆聽大師教導，不然夙夜不眠，還請大師慈悲。”李璟忽然遲疑道。

    蔡松年聽了面色一動，心中一陣思量，原本他對李璟突然之間崇信佛門感到遲疑，天下人誰都知道李璟當年對佛道十分不滿，不僅僅壓制度牒的發放，還對佛道雙方的土地進行盤查，這個時候突然發現，李璟居然好佛學，蔡松年認為這裡面肯定是有問題的，現在才知道，這一切就是因為李璟晚上睡不著。為什麼睡不著，想來是李璟這些年殺人無數，在睡夢之中，恐怕有許多厲鬼前來索命，所以才會依靠佛法來使其安心睡眠，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李璟，隱隱的雙目旁邊是有一些黑眼圈。頓時心中彷彿明白了許多。

    “陛下之病不過是小病而已，京師佛門高僧無數，任何一個大師都能幫助陛下解決此事，有沒有貧僧並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到金國弘法卻是貧僧的夙願，還請陛下成全。”普聞和尚認真的說道。

    “陛下夜不能寐，只要讓安道全看上一番大概就能安心睡眠了，既然普聞大師想去金國，臣認為不如成全大師，臣聽說佛門高僧最喜歡就是四處弘法，想來普聞大師也是如此。”旁邊的趙鼎忽然出言道。

    跪在地上的蔡松年聽了眼珠轉動，心裡一陣猜測，大概就是趙鼎這些文人最不喜歡看到皇帝陛下崇信佛門高僧，這對大唐來說，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想辦法讓普聞和尚離開中原，前往金國，蔡松年心中一陣腦補，自認為已經接近真相了。

    “大師，只要大師留在燕京，朕願意重新修建慈恩寺，重塑金身。”李璟迫切的說道。

    “陛下，我家陛下準備在會寧府修建寺廟，同樣會重塑金身，就是缺少普聞大師這樣的高僧，還請陛下成全。”蔡松年趕緊說道。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想到李璟居然如此崇信普聞大和尚，想來是因為李璟夙夜不能安眠，而普聞和尚治好了對方的失眠，才會讓李璟如此信賴，若是能得到普聞和尚的幫助，就能影響李璟的任何決定。

    “還請陛下成全。”普聞和尚忍不住跪了下來。

    “既然大師執意前往，朕若是阻攔的話，恐怕會得罪佛祖了，趙大人，大師前往金國，一切用度都用最好的，袈裟用蜀錦，缽盂、禪杖都要用黃金打造，珠寶鑲嵌，要怎麼精美就怎麼精美，佛珠用七寶琉璃珠打造，也讓金人見見我中原佛門高僧的威嚴。”李璟對一邊的趙鼎說道。

    “是，臣立刻讓人去辦。”趙鼎想也不想的說道。

    “大師所食用的米也需要用珍珠貢米。”李璟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蔡松年說道：“完顏宗弼可準備開商道，若是不能開商道，大師所需要的珍珠貢米就不能運到會寧府了，這衣服也是會舊的，中原的絲綢、蜀錦、茶葉也不能運到會寧府。你可跟完顏宗弼說了？”

    “回陛下的話，外臣來的時候，完顏將軍特地交代過了，只要能請普聞法師前往會寧府，陛下任何要求都可以答應。”蔡松年心中暗自吃驚，沒想到李璟居然如此厚待普聞和尚，所用的東西恐怕連完顏晟都不能擁有，這若是傳到會寧府，那些會寧府的權貴們都會羞憤而死，連一個和尚都是如此，這些權貴穿的用的吃的，連一個和尚都不如。

    還是我中原繁華，金國雖然兵力雄厚，但比中原還是差了許多，所用哪裡有中原的舒適。蔡松年猛然之間想到自己在中原所過的日子，心中一陣唏噓。不過想到中原即將敞開的商路，想來只要有錢，就能買到這一切。

    “如此甚好。”李璟點點頭，對普聞和尚說道：“大師在金人那裡有什麼不舒適，可以返回中原，也可以傳信給朕，朕一定會給大師準備好，畢竟雙方就算是開了商道，也不是任何東西都能運的。”

    “謝陛下關心，老僧若是有什麼需要一定回寫信給陛下。”普聞和尚趕緊說道。

    “陛下，外臣認為只要陛下能允許中原多運輸一些華美的東西，大師在會寧府肯定會過的像中原一樣。”蔡松年想到自己在中原的生活，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趙卿，讓戶部安排吧！鼓勵那些商人多運送一些。”李璟點點頭。

    “臣遵旨。”趙鼎心中一陣暗笑。

    人生全靠演技，李璟當皇帝不錯，就是這演技也是不錯的。原本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現在輕鬆解決了。當然，這與完顏宗弼拍一個曾經是官前來有很大關係，蔡松年這個官曾經享受過榮華富貴，在會寧府會過上什麼日子，這個時候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棄。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誘餌

    看著蔡松年興高采烈的離去，李甫和趙鼎兩人臉上都露出異樣的神色，原本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就這樣輕鬆實現了，而且還是蔡松年主動要求的。

    “陛下，看樣子陛下在宣府的一切都是在敵人的監控之下，是不是讓暗衛出手，將這些金狼衛的人盡數趕出去？”趙鼎有些不滿說道。完顏宗弼能這麼快知道普聞大師的事情，顯然是得到李璟的消息了，這對大軍調動十分不利。

    “不，這個時候有所改變，恐怕對方很快就知道。”李璟搖搖頭，對一邊的普聞大師說道：“大師，這次恐怕要讓大師冒險了。李璟感激不盡。”

    “陛下說笑了，此去金國弘法，乃是老僧的機緣所在，老僧也不會做什麼，只是做一個弘法之人就可以了，倒是讓陛下破費了許多。”普聞大石哈哈大笑，並沒有任何擔心懼怕之色，不管是前往金國弘法也好，或者能在中原得到李璟的照顧也好，他只是堅持自己的本心，那就是弘揚佛門，至於國與國之間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考慮的。

    “如此甚好。”李璟點點頭，朝遠處的廟宇望去，普聞大師見狀頓時知道李璟這是想趕自己離開了，當下朝李璟行了一禮，匆匆告辭而去。

    “陛下，金人真的會上當嗎？”趙鼎有些擔心的說道：“想要讓金人失去勇武，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啊！”

    “最起碼完顏宗弼已經上當了。”李璟笑呵呵的說道：“記住了，運到東北的糧食、食鹽類可以少一些，但其他的東西一定要多，價格也可以高一些，讓整個金國貴族們家裡都有來自中原的奇珍異寶。這些金人啊！一開始就是在白山黑水之中呆久了，沒有享受到什麼榮華富貴，現在建國了，成為金人的貴族，家裡若是沒有什麼奇珍異寶來點綴，豈不是沒有面子嗎？”

    “這恐怕還得由那個蔡松年開始，到底是前朝讀書人出身，在中原享受了榮華富貴之後，到了東北苦寒之地，必定是十分想念中原的繁華。”李甫笑眯眯的說道。

    趙鼎聽了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前朝文人地位很高，所以家中都有些資產，就算說趙鼎也是如此，蔡松年更是生長在書香權貴人家，在中原這樣的如畫江山，生活的自在，到了金人那邊去，雖然官位高了一些，但其他的享受反而不如中原。

    “賞蔡松年玉璧兩雙，景德鎮精美瓷器十套，汝窯瓷器三套，東海明珠兩顆，蜀錦十匹，杭州絲綢五丈，西湖龍井茶葉一斤，金佛兩尊、玉瓶一對，琉璃盞三尊。”李璟笑眯眯的說道：“還有徽墨湖筆端硯宣紙都給一些。”

    “陛下聖明。”李甫和趙鼎兩人雙眼一亮，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名貴，但只要蔡松年帶到東北，這些東西必定會在金國上層掀起一陣風暴，那些金人權貴見到這些東西，必定會心生羨慕，這樣對中原的商人需求越高，長此以往，這些金人上下只知道享受，至於血脈深處的血性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想像歷史上的金人，入關多長時間，就已經腐化墮落到一定地步了。

    “臣倒是認為，金人恐怕很快就會接受這種生活的。”趙鼎忽然說道。

    李璟聞言一愣，很快就明白趙鼎言語中的意思，嘆息道：“蔡松年也算是有個讀書人，可惜了，就算在金國享受榮華富貴，但到底不是金人，這些東西送過去，恐怕很快就會落入完顏宗弼或者是完顏銀術之手，不過，不管這麼多了，他現在不是在館驛之中嗎？送過去，就說是朕讓他在金國照顧好普聞大師的酬勞，這若是沒有一點藉口，他恐怕會懷疑朕的用心。”

    真要借自己之手，將這些東西送給完顏宗弼，或許完顏宗弼還能猜到自己的用意，但經過蔡松年之手送給完顏宗弼或者是完顏銀術，反而不會讓兩人起疑心，反而讓李璟的計畫更加完美。恐怕蔡松年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到來居然能起到這樣的作用。

    李璟的聖旨無人敢阻攔，隨著一道命令，蔡松年前腳才進了館驛，後腳就見有宣府官員領著一群衙役，送上各種禮品，一時間讓蔡松年看的眼花繚亂，這些東西就算是在以前，他也很少擁有，更不要說現在，那巴蜀的蜀錦和蘇杭的絲綢在金人國內已經賣成了天價，至於雨前的龍井等等更是難得，根本就是那些達官貴人們所擁有的，現在這些東西都送到自己面前來了，讓蔡松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心中更是懷疑，李璟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宣府官員私下裡告訴蔡松年原因的時候，才讓蔡松年點點頭，想普聞和尚雖然有些名聲，但到底是在金國，若是沒有人照顧，弘法也是困難重重，看來大唐皇帝還真是一位好佛之人，否則不會因為一個和尚付出這麼多的。

    “想要獨佔是不可能的，完顏宗弼甚至完顏銀術那裡都要送一些，送哪些呢？哎，這些東西還是太少了。到底是官位太低。”蔡松年望著眼前的奇珍異寶，雙目中閃爍著一絲貪婪和惋惜，他不是傻子，在官場上這麼多年，知道如何取捨。

    自己在金國能活得好好的，甚至官路暢通，就是因為完顏宗弼在身後的支持，現在自己得了這麼多好東西，若是不送一些給完顏宗弼，恐怕日後完顏宗弼也不會保護自己了。

    “看來大唐皇帝陛下還真的尊敬這位普聞和尚，只要我結好普聞和尚，日後何愁得不到這些好東西呢？”蔡松年想到這裡，頓時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收了李璟的奇珍異寶，自然是應該做一些事情了，他尋了紙張，飛快在上面寫了起來，將自己入關之後所見到的一切都寫了下來，包括自己對李璟崇信佛門的猜測都寫了出來，洋洋灑灑寫了數百字，才讓隨行而來的金兵將信件送了出去，然後自己又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奇珍異寶。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種子

    金人大帳之中，完顏宗弼看著蔡松年派人送來的奇珍異寶，又看著手中的書信，頓時鼓掌而笑，說道：“我說李璟為什麼突然崇信佛門，不是他真的喜歡佛門，而是因為自己晚上睡不著才會如此。”

    完顏銀術雙目卻是盯著奇珍異寶，不在意的說道：“這中原的皇帝的確不怎麼樣，大概是人殺多了，才會變成如此模樣，想我們也曾經殺人無數，可現在我們怕嗎？嘿嘿，那些人在世的時候，都不是我們的對手，變成鬼了我還拍他不成？這個李璟看樣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大將軍，這中原真是富有啊！看看這些奇珍異寶，在會寧府也能賣出一個天價來。”

    “那是自然，中原地大物博，數不盡的繁華，李璟佔據膏腴之地，可惜了我們，錯失了良機，不然的話，這中原如畫江山也是屬於我們的。”完顏宗弼搖搖頭，這錯失良機，其中就有自己的原因。

    “聽說代王府上有一個九尺玉石屏風，十分好看，他將其當做珍寶，常人難得一見啊！”完顏銀術笑道：“不知道這樣的物件中原可有？”

    完顏宗弼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現在我大金還沒有統一天下，哪裡有機會享受榮華富貴，那些東西都是腐蝕人心的東西，還是少碰一些為妙。”完顏宗弼雖然沒有看出李璟的計策，但他認為現在天下未定，就不應該貪圖享樂。

    完顏銀術聽了笑呵呵的點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這完顏世家衝鋒陷陣，化家為國，自己這樣的人都是扛著腦袋廝殺，誰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戰死疆場，在這之前不好生享受一番，如何能行？打仗歸打仗，享受歸享受，完顏銀術認為這裡面並沒有什麼衝突，再說了整個會寧府的權貴們家裡裝點豪華，自己位在眾人之上，家裡與那些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日後邀請別人來自家的時候，臉上多沒面子啊！只是這些話，他不好在完顏宗弼面前說出來，自己卻已經打定主意，回家之後，好生打理一下自己的府邸。

    “看樣子這裡面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李璟既然願意通商，等見了普聞大師之後，就回師，佔據了這麼多地方，也要好生管理一番，像納吉汗這樣喜歡為我大金惹事的人還要多加教訓。”完顏宗弼知道李璟信佛的原因之後，也鬆了口氣，不然的話，他還要小心提防著李璟的陰謀詭計。

    “不錯。可惜了中原高僧無數，否則的話，就殺了普聞，這李璟日夜不得安眠，那才叫好事。”完顏銀術感到一陣惋惜。

    “等普聞大師來了之後，一定要以禮相待，他既然要弘法，那就讓他弘法。”完顏宗弼笑呵呵的說道：“最起碼也要給李璟一點面子。”實際上，只是完顏宗弼心中好奇，這個普聞大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能夠讓李璟心中安寧。

    他想到了自己，實際上，他表面上並非自己說的那樣輕鬆，想他自己也是殺人無數，等到了李璟這麼大的時候，是不是晚上也睡不著，夢裡是不是有許多人都來找自己拚命，若普聞大師真的這麼厲害，日後自己或許也還要找他，不如現在就結個善緣。

    完顏銀術並沒有說什麼，他眼珠轉動，此刻的他對普聞大師並不在意，他想著如何裝點自己的府邸，想到代王府上的屏風，又想到眼前的奇珍異寶，又想到自己那簡陋的府邸，頓時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想著若是能得到中原的工匠，可以將自己的府邸重新裝點一番，那是最好不過的。

    他進攻過遵化，雖然沒有攻入遵化，但在遵化城外，還是有不少的府邸莊園，都是商人所有，要怎麼奢華就怎麼奢華，比較一下自己乃是會寧府的府邸，發現自己的府邸太過普通了，跟中原人比較起來，自己好像是鄉下人一樣。

    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在蔡松年的陪同下，普聞大師終於離開了宣府，來到了完顏宗弼的大帳之中，受到了完顏宗弼的接見，普聞大師賣相絕佳，金絲袈裟，七寶琉璃佛珠，一手執黃金禪杖，一手執黃金缽盂，面色紅潤，雙目開合之間，閃爍著慈悲之色，甚至連聲音都是如此溫和，就算完顏宗弼身懷煞氣，和普聞和尚說了一番話後，也感覺到渾身輕鬆，就好像醍醐灌頂一樣。

    他這個時候才明白李璟的感受，心中十分高興，最起碼，這個普聞和尚對自己很有幫助。當下就命人傳信給完顏晟，將普聞和尚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等蔡松年和趙鼎兩人商議一番通商之事後，拔寨啟程，返回會寧府，金人將準備休養生息，等待著和李璟的下一次決戰。

    而這個時候，暗衛陳龍的奏章也已經到了李璟的面前，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成了現實，李璟頓時哭笑不得。

    “陛下，既然陳龍要求去查，那就查就是了，想來暗衛的實力還是有的，應該能很快就能將此事查探清楚，陛下不必擔心。”趙鼎在一邊安慰道。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想到在平靜的朝廷之下，居然有如此事情發生，趙鼎更是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陛下，最近城中有一批人專門購買珠寶、香料等奇珍異寶，臣派人去查探過了，應該是金人需要的東西。”一邊的李甫看出了李璟心情不好，趕緊轉移話題說道。

    “這麼說我們的計畫已經見效了，金人果然懂得享受了？”李璟雙目一亮，笑呵呵的說道。

    “臣看恐怕是完顏宗弼手下的將軍們見過蔡松年之後，才會有這種心思。不過，有一就有二，只要有一個人開始懂得享受榮華富貴之後，剩下的人也會跟著後面效仿。”趙鼎也出言說道。

    “榮華富貴是殺人不見血的刀，任何人都會被腐蝕，金人是如此，我大唐何嘗不也是如此？想像汴河邊的青樓妓院，當年也不知道多少英雄豪傑都葬送在那裡。”李璟化成了一聲長嘆。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大成賭坊

    大成賭坊，扈成身著錦衣，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下出了賭坊，他面色頹廢，雙目中閃爍著慌亂之色，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輸掉了五萬枚銀幣，外面還欠了不少，儘管他家大業大，但實際上，多數都是用在商舖之上，商舖周轉也是需要資金的，這下輸掉了五萬枚銀幣，就意味著自己的商舖已經斷了資金，商舖倒閉就在瞬間了。

    若這商舖是扈成自己所有也就算了，偏偏還有扈三娘的股份在裡面，扈三娘是誰，那是皇帝的嬪妃，而且身受李寵愛，按照大唐潛規則，扈三娘所佔的股份日後是交給扈三娘之子所有，扈成現在將其輸的一乾二淨，又如何去見扈三娘呢！

    “這個該死的傢伙。”扈成望著身後的大成賭坊，面色陰沉，雙目中閃爍著陰冷之色，他知道自己恐怕是上當了，否則的話，怎麼會腦筋一熱，將自己的錢財全部壓了上去，這下大事不妙了。

    “侯爺，現在該怎麼辦？胡彪說了兩天之後，就來收侯府了。”身邊的下人擔心的說道。沒有銀子，就用府邸來抵押，李看在扈家老太爺和扈三娘的面子，封了扈成一個繁陽侯，在京師賞了一座府邸，難道就這樣將自己的府邸送出去，那豈不是讓李面子上過不去。

    “哼，這是大唐皇帝所賜的府邸，他有本事就拿去。”扈成不屑的說道。雖然口中說著，心裡面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對方是有字據在手，這個案子就是打道李面前，李也沒有任何辦法。

    “走，進宮去。”扈成這個時候也顧不了多少，趕緊上了等在一邊的馬車，急急忙忙的朝皇宮而去，他可是知道李並不待見自己，真的讓人找上門來，恐怕李不但不會幫助自己，甚至還會大義滅親，找自己的麻煩，所以很乾脆的找扈三娘，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歲月流逝，扈三娘仍然是如同當年一樣的嬌媚動人，清晨起來之後，在自己宮殿前的小院中耍起了銀槍，只見銀光閃閃，將整個小院都籠罩其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嬌喝聲，在殿宇的滴水簷下，一男一女兩個童子睜大著雙眼，好奇的望著扈三娘，小嘴巴裡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歡呼聲。

    “母妃真厲害，母妃真厲害。”兩個小孩拍著小手叫了起來。

    “稟娘娘，繁陽侯求見。”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繁陽侯？大哥？讓他進來吧！”銀光收起，扈三娘收了銀槍，粉臉上微微變了一下顏色，眉宇皺了一下，她並不喜歡這個兄長，當初這個傢伙差點背叛了李，也只有李大度，才讓封他做了侯爺，平日裡，扈三娘根本就不見扈成。

    “娘娘，救命啊！”半響之後，就見扈成衣衫不整，面色慌亂，雙目赤紅，一見扈三娘就跪在地上，哭訴道：“娘娘，救命啊！你若是不救我，為兄，為兄恐怕性命不保啊！”

    扈三娘粉臉一變，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一邊的內侍，不滿的說道：“起來說話，跪在地上成什麼樣子？也不怕傳出去，讓別人笑話。”

    “是，是，娘娘，這次可只有你才能救我了。”扈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娘娘，借我點錢。”

    “錢？你家財萬貫，不能說是燕京第一富商，但十幾萬兩銀子還是可以拿得出來的，怎麼會沒錢呢？”扈三娘冷笑道：“就算再娶上十房八房的小妾，也是足夠了，你不會將這些錢財都給賭了吧！”

    扈三娘原本只是開個玩笑，但見扈成面色愁苦，卻又不敢說的模樣，頓時知道此事被自己說中了，鳳目中頓時閃爍著冷光，望著扈成冷笑道：“繁陽侯還真是好本事啊！這才多長時間，就敢在賭場稱雄了，感情你征戰疆場獲取軍功不成，現在改在賭場得意了？真行啊！輸了，輸了多少？看你這樣子，恐怕是全輸了吧！”

    “沒有，沒有，商舖沒輸掉。”扈成面色一亂，趕緊說道。以前在扈家莊的時候，扈成就怕了扈三娘，現在扈三娘已經成為嬪妃了，扈成心中更是有些懼怕了。

    “商舖沒有輸掉，那就是只剩下商舖了？”扈三娘瞬間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頓時冷笑道：“繁陽侯，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連皇上親賜的府邸都給賭掉了，這可是掉腦袋的。”

    “娘娘，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收府邸。”扈成得意的說道：“現在就是商舖缺少資金周轉，只要娘娘能借點錢財，臣一定能夠將這些錢財補上。”

    “哼，人家拿著借條你還能反悔不成？就算是陛下，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賠償，好膽啊！”扈三娘銀牙一咬，說道：“是哪家賭坊，你可曾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京中官員的府邸都是朝廷賞賜的，一旦去職，這些府邸都要收回。繁陽侯的府邸雖然是扈成所買，但畢竟是懸掛著繁陽侯的牌匾，誰敢收下這樣的府邸？

    “大成賭坊，就在青龍大街的第二巷子裡。”扈成面有尷尬之色，趕緊說道。燕京城分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條大道。

    “那這個賭坊真是好大的膽子了，連一個侯爺的錢都敢贏？”扈三娘聽了面色一動，有些驚訝的說道：“這個賭坊背後是誰，你可知道？”

    “這個臣還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這是京師最大的賭坊，傳聞背後之人是江南的大商人，家財萬貫，也有人傳言這個賭坊京中的某些貴人聯合鼓搗出來的，甚至還有人猜測，這個賭場背後是暗衛。”扈成尷尬的說道。實際上，他認為賭場背後是暗衛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大唐的暗衛無孔不入，而賭場這些地方是消息來源的最佳之地，而且有暗衛在後面撐腰，朝中哪個官員敢過去生事，就算是扈成也只能認栽。

    “暗衛就算經營賭坊，也不可能對你下手的，我看這件事情背後恐怕另有問題，你先回去吧！”扈三娘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去見皇后，然後再和你計較，日後，你若是再去賭場，我一定會請皇上打斷你的雙腿。去吧！”扈三娘一臉的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