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屠殺

    “納吉汗！”頭頂之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只見一個中年人手執方天畫戟，騎在馬上，俯視著自己，而在他的周圍，清晰可見自己的牙帳親兵紛紛被唐軍所斬殺。

    “大唐洪武天子？”納吉汗嚇的面色蒼白，忍不住翻身跪倒在地，大聲說道：“陛下，非臣想冒犯大唐，實在是因為被金人所逼，還請皇上饒命，否則的話，給臣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入侵中原啊！”

    “真是厲害，不管事實如何，到你的嘴巴裡，都是有禮的。”李璟手中的方天畫戟緩緩壓下，鋒利的兵刃壓在納吉汗脖子上，冷森森的說道：“朕可是聽說了，一年來，你親自領軍南下達五次之多，每次南下都會給我大唐帶來極大的傷害，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這都是你的過錯，你讓朕饒了你？那些四處的百姓如何心服，朕又如何對得起他們？”

    “陛下，臣願意永世為大唐子民，臣願意永遠效忠大唐，親自為陛下開疆擴土，願意為陛下北擊金人，還請陛下開恩啊！”納吉汗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頓時大聲喊道。

    “放心，朕現在不會殺你的。朕會讓你見識一下，你納吉部落的下場。”李璟手中的方天畫戟一閃而沒，納吉汗頓時感覺到雙手瞬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納吉汗驚醒。

    “啊！”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卻只能躺在草地上打滾，鮮血淋漓，瞬間將周邊的草原染紅。

    “拿下。”李璟收了方天畫戟，望著還在掙扎的納吉汗，冷森森的說道：“你殺朕一個人，朕就滅你一族，不滅你族，朕如何震懾草原各族，不滅你族，朕的九邊會遭受更多的騷擾。所以，朕只能滅你納吉一族。”說著也不理睬納吉汗，逕自率領大軍繼續北進。

    不過半天時間，李璟就見遠處有一個碩大的部落在面前，只是這個時候部落之中，戰馬嘶鳴，無數人馬來回奔走，在轅門之上，無數士兵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顯然已經得到納吉汗戰敗的消息。

    李璟遠遠望去，對身邊的高寵說道：“早知道就將突火槍帶來了，這樣的部落，一個回合就能將營寨摧毀。”面前的部落，多以白色的帳篷，突火槍的射程遠在弓箭之上，又是火器，對於這種營寨最覺威脅。可惜的說，在長途行軍過程之中，早已丟棄不用。

    “陛下。”高寵手執長槍，不在意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失去首領的人，臣願意親自領軍上前衝鋒，一個小小的轅門而已，臣很快就衝破眼前的轅門。”

    “不必擔心，你不記得當初在厄爾倫部落的事情嗎？論漢人被俘虜的人數，納吉汗部落中的人數更多。”李璟搖搖頭，說道：“只要我們進攻的狠一些，一定會讓大營中的漢人幫助我們的，燕趙之地多豪傑，朕就不相信朕的子民都是懦弱之人，只有這樣的機會才能返回家鄉，相信大唐的子民。更何況，對面的大營看上去人數很多，但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納吉部落的士兵已經沒有多少了，頂多只有千餘人，這不是我們的機會嗎？”

    “陛下聖明。”高寵等人心中雖然不相信內部會有漢人接應，但不敢反對李璟的決定。

    “擂鼓。”李璟揮了揮手，說道：“高寵，領軍五千，從回營進攻，大牛，領軍五千從右營進攻，再興，領軍五千從左營進攻，凡是抵抗者，殺，凡是高過車輪者，殺。”

    “李璟，你真是惡毒。”納吉汗面色蒼白他被綁在馬鞍之上，傷口上的鮮血已經停止，隱隱可見一片漆黑，這是李璟硬生生的用火烤住了雙臂上的傷口，才會止血，只是失血過多，想來也活不了多久。這個時候，他聽了李璟的命令之後，忍不住從半昏迷中驚醒過來，失聲驚叫起來。

    “惡毒，哪裡有你惡毒，我中原漢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死於你之手，今日，朕不過是學著你的樣子而已。這一切還要多謝你啊！若不是你帶走了族中精銳，恐怕朕想要攻破你的部落還真是困難啊！”李璟笑呵呵的望著遠處的部落。

    遠處的三支兵馬紛紛朝納吉部落而去，兩萬多人分明就是想四面夾擊納吉部落，若是以前，李璟絕對不敢如此，也唯獨在現在，納吉部落兵馬也頂多千餘人，根本就不能四面防守。

    果然，納吉部落的人發現大唐兵馬四面進攻，頓時變的更加的慌亂，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千里鏡裡，李璟發現一些人開始徵召族中青壯，分別朝四面八方而去。想著能抵擋其他三面的進攻。原本在轅門上密密麻麻的納吉部落軍隊，這個時候變的稀鬆了許多。

    “強行進攻。”李璟揮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胯下的戰馬，發出一陣嘶鳴，身邊的唐軍發出一陣陣吶喊聲，李璟話音剛落，無數大唐軍隊對對面的納吉部落發起了衝鋒。

    果然如同李璟所猜測的那樣，納吉部落根本就抵擋不住李璟的四面進攻，納吉汗南下的時候，幾乎將族中兵力抽空，這次戰敗，更是無一人逃回部落，若不是遭遇一些巡邏的士兵，恐怕李璟兵臨城下的時候，納吉留守的士兵們都不知道強敵已經殺到了自己家門口。

    納吉汗掙紮著望著前面的老營，老營之中四處可見火光衝天，一陣陣慘叫聲傳入耳中，就好像毒蛇在啃噬著自己的五臟六腑。他知道自己的部落即將消亡，李璟是絕對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一線希望的，他如同自己說的那樣，要用納吉部落震懾草原，讓草原諸部永遠都不敢南下牧馬，否則的話，就會成為第二個納吉部。

    納吉汗恨不得時間能夠重新來過，他絕對不會南下進攻中原，可惜的是，這一切都已經遲了，他猛然之間想起，自己南下的時候，每次攻城掠寨後的興奮，和眼前是何等的諷刺。

    “可惜了。”納吉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已經看不到自己部落的結局了，或許，這才是最佳結果。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滅族

    李已經顧不得納吉汗了，一個小小的納吉汗死了就死了，千餘人鎮守的部落根本就不是數萬騎兵的對手，大軍蜂擁而進，在付出很少的傷亡之後，轅門頓時陷落，大唐軍隊開始對納吉部落展開了血腥的報復。

    而這個時候，在裡面，那些被俘虜的漢人百姓果然趁機而動，四處燒殺搶劫，整個部落牙帳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慘叫之聲，李靜靜的騎在在戰馬之上，身邊也只有數百親衛，他冷冷的望著這一切，他知道，今夜之後，納吉部必定在草原上去名，雖然這種事情在草原上是經常發生的，納吉汗自己也曾經消滅了不少的部落。

    廝殺聲已經延續到下半夜，李騎著戰馬進了殘破的牙帳，親衛們早就宰殺牛羊，飽食一頓，從追擊納吉汗到現在，莫說納吉汗自己沒有吃到好的，就算李和大唐軍隊同樣是沒有吃到好的，現在總算是覆滅了納吉汗，將士們才能放心大膽的吃了起來。

    李一邊吃了烤羊肉，一邊望著遠處，哪裡有數百騎兵看押著俘虜，俘虜多是一個婦孺，按照李本來的想法，這些人將會押送到大唐，女子指給有功將士，但現在同樣的問題擺在李面前，身後有金人的騎兵，隨時會殺來，自己能帶這些婦孺走多遠呢？

    “高寵。”李招過高寵，說道：“派人去問一下，那些婦孺中誰能騎馬，若是不能騎馬，單獨關押。”

    高寵聞言一愣，但看著李冰冷的面色，心中頓時一變，他知道了李心中所想，不過並沒有說話，只是聽命而去。這個時候任何的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大唐數萬軍隊，深入草原數百里，在完顏宗弼南下的時候，隨時會遭遇十幾萬大軍，稍微不留意，就會被對方所趁，自己身死不要緊，但李乃是大唐皇帝，一旦出事，天崩地裂。

    不過，高寵的擔心還是多餘了，在草原上，一般的稚子們都會騎馬，這些女人同樣如此，派人詢問一番之後，數千名女子居然各個都能騎馬，頓時讓李高興了一陣，這些女子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五六歲，再向上的女子，都已經被斬殺。

    李只是讓大軍休息了兩個時辰，然後就率領大軍押送著俘虜、金銀珠寶和無數牛羊南下，雖然這些女子會騎馬，但剩下的金銀珠寶搬運起來還是比較困難的，索性的是，納吉部的戰馬比較多，倒是比尋常的騎兵慢不了多少。

    大軍過處，偌大的納吉部留下了一片狼藉，無數屍首被丟棄在草原上，連掩埋都沒有，只有一些還沒有被燒盡的樹木發出一道道黑煙緩緩升了天空，鮮血氣息引來了無數的禿鷹，在天上飛舞，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叫聲，在試探一番之後，紛紛落在廢墟之上，吞食著屍體，還有一些野獸也聞風而來，也紛紛發出一陣陣嚎叫聲，闖入了廢墟之地。

    一天之後，完顏宗弼率領大軍趕來，當他看見遠處的廢墟的時候，臉色就不好了。他知道納吉部落絕對是出了問題，雖然是他有意為之，但他絕對只是想著削弱納吉部，而不是消滅納吉部，不管怎麼樣，納吉部也是金人麾下的一部分，而且經常騷擾大唐九邊，可以牽制一下大唐兵馬，總體來說還是有功勞的；就算是沒有功勞，那也是金人的狗腿子，現在居然被人所滅，而且是突入草原數百里被人所滅，傳揚出去，金人在草原山的統治將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這樣的過錯，不是完顏宗弼可以承受的。

    完顏宗弼滿面烏雲，死死的望著遠處大營，黑煙四起，那些禿鷹發現了遠處殺過來的大軍，瞬間從屍體上飛起，在空中盤旋，口中發出一陣陣呱呱之聲，讓整個部落上空多了幾分蕭瑟和肅殺之氣。

    “大將軍，整個部落一個人都沒有。”遠處有哨探飛馬而來，這些哨探臉上頓時露出畏懼之色，就好像見到了什麼駭人的事情一樣。

    完顏宗弼狠狠的抽了一下戰馬，戰馬發出一陣嘶鳴，帶著完顏宗弼飛奔而去，身後的完顏銀術領著大軍也緊隨其後，很快，完顏宗弼等人就到了納吉部落處，入眼的儘是一片殘垣斷壁，一些樹木還沒有燃燒乾淨，讓完顏宗弼感到恐懼的是，在這些黑色殘垣上，到處可見屍體，這些屍體大多都是趴在地上，各種傷口都是出現在背後，顯然是在被俘虜之後，被敵人殺死的。

    更是讓完顏宗弼感到憤怒的是，這些人中不僅僅是有青壯，還有老人，甚至婦孺老弱都被斬殺在這裡，完顏宗弼渾身發抖，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恐懼來，李或者說大唐在草原人心中一向都是寬宏大量的，都講究的是天朝上邦的氣度，這種殘忍的殺戮也只有草原野蠻人才會擁有，哪裡像現在這樣，連老弱婦孺都給斬殺了，殺的是如此的乾脆，而且還是在草原牧民無法反抗的時候動手。

    什麼時候大唐居然如此的凶狠殘暴！這樣的大唐還容易對付嗎？完顏宗弼頓時心中無底，身邊的完顏銀術等人臉上也都露出驚駭之色，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曾經入侵過中原，都和中原軍隊廝殺過的，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凶狠殘暴的軍隊。

    “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李還真是狠毒啊！”完顏銀術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青壯都不要說了，整個納吉部盡數被誅殺，李這是為了震懾草原，震懾我們的。真是可惡啊！”

    “不，他是殺了老弱婦孺，但還是掠走了許多年輕的女人。”完顏宗弼面色陰沉，說道：“看看，這裡面被殺的女人多是四十歲以上的，其他的女子都已經被帶走，李不是一般的狠毒，所有的男子，甚至包括童子都沒有放過。”完顏宗弼心中在顫抖，在草原上雖然也有殺戮，但都是高過車輪的男子才被殺，低於車輪一下的童子，都能活命，哪裡像李這樣，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報復

    完顏宗弼和完顏銀術等人就好像是死了爹娘一樣，死死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大唐皇帝實在是太狠毒了，狠毒到連一些的幼兒都給殺了。

    “帶走的全部是年輕女子，草原女子都是會騎馬的，納吉部落戰馬不少，這些人騎著戰馬，就不會影響速度，李璟並不是不想將這些青壯帶走，而是害怕會影響速度。或者在行軍的過程中，會出現問題。”完顏宗弼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知道在大唐，這些戰犯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一般都是充當苦力，修橋鋪路，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活下來，若是運氣不好，就會死在途中。李璟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生擒俘虜，但在納吉部並沒有，一方面固然是震懾草原，而另一方面，也是擔心自己在撤退的過程中，會被金人追擊。

    “看這燃燒的樣子，恐怕他們離開的時間並不長，我們還是有追擊的可能的。”完顏銀術思索道。

    “遲了，李璟雖然勇猛，但並不是衝動的人，弄不好在前方已經有了大軍接應了，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追擊的。李璟為了自己的百姓，親自率領大軍攻入草原，贏得天下一片讚賞，若我們連追擊的樣子都不做出來，你讓草原上的各個部落如何看待我們？”完顏宗弼搖搖頭。

    完顏銀術面色一紅，心中對李璟更是充斥著憤怒，這廝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耍了自己一下，讓自己不得不追擊李璟，若李璟在前方布下了埋伏，十幾萬大軍還有可能有損失。

    “快，派出哨探，看看李璟在撤退的時候，是不是留下了埋伏。”完顏銀術趕緊指揮哨探，偵緝四出，就是為了尋找前方是不是有埋伏。

    完顏宗弼讚賞的點點頭，完顏銀術能在這個時候派出偵緝，說明對方已經成長了許多，按照完顏銀術剛剛上戰場時候的樣子，就知道衝鋒陷陣，哪裡像現在這樣。金人猛將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唯獨缺少的就是這種名將，完顏銀術已經有了名將之姿，日後必定是自己的好助手。

    “加快速度前進，一定要追上李璟。”完顏宗弼雙目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若是能追上李璟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就算追不上，也要寇關，讓草原各個部落見識一下金人的厲害，消除李璟這次北上剿滅納吉汗的影響。

    “這次我們進攻什麼地方？李璟的九邊兵馬不少，雖然有些缺口，但這個時候，李璟能夠北上，恐怕這些缺口都已經被堵上了。”完顏銀術和完顏宗弼合作多年，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堂兄想幹什麼，臉上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追著李璟就行了，我們是要表明我們的態度，並不是真正的進攻大唐。”完顏宗弼一邊飛奔一邊大聲說道：“我們是要讓草原人見識一下我們大金的厲害，讓他們以後不敢和大唐眉來眼去。命令周圍的部落，向大唐邊境移動，震懾大唐，還能看看這些人此刻的心思。”完顏宗弼深深的知道李璟北上，剿滅納吉汗所帶來的影響，在不能擊敗李璟的情況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世人表示大軍的態度。

    李璟率領大軍離開納吉部，雖然帶著不少的女人，但索性的是都是能騎著戰馬的，倒是沒有影響速度，他知道身後的完顏宗弼必定會追擊，所以一方面調整部署，命令九邊加強戒備，一邊加快行軍速度。

    不過，到底是帶著一群沒有戰鬥經驗的女人，在行軍速度方面自然是不能和完顏宗弼相比較，等到了厄爾倫大營的時候，匯合了李甫大軍，朝宣府而去，這個時候，後面的哨探已經和金人的哨探交手，雙方的距離不過半天的時間而已。

    而周圍草原部落的異動也傳到李璟手邊，只是這些部落行軍速度比較慢，顯然納吉汗的滅亡，讓這些人都變的小心翼翼，金人進攻之後，最後會回到會寧府，但周圍的部落呢？距離大唐九邊比較近，一旦被李璟盯上，隨時都能殺入草原，洗劫一番，這些部落恐怕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等到了宣府外三十里的時候，李喬領軍接應，將李璟接入長城之內，數萬大軍這才輕鬆下來，宣府也有精兵數萬人，李喬更是帶領河湟鐵騎駐紮，完顏宗弼前來，未必能擊敗唐軍。

    城牆上，李璟放下手中的千里鏡望著遠處的兵馬，金人的兵馬看上去並沒有十幾萬人，這讓李璟心中生出一絲不安來。

    “李卿，完顏宗弼分兵了。”李璟有些擔心的說道：“面前的兵馬不過數萬人，金人南下兵馬最起碼在十萬之上，這個時候分兵未必是好事啊！長城雖然橫跨萬里疆土，但仍然是有缺口，這數萬人只要尋找一處弱點，就能攻入腹地。”

    “陛下所言甚是，長城關隘眾多，敵人只要能找到一個缺陷的地方，就能攻入長城腹地，不過，想來能找到長城的缺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金人如何知道我們在各地的駐軍多少？”李喬卻是不在意，說道：“金狼衛雖然不錯，但也只是在草原，一旦進入中原，暗衛很快就能發現對方的蹤跡，想要找到邊關防禦的缺陷，很難。”

    “或許吧！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加強九邊防禦，一旦有烽煙四起，周邊的駐軍立刻前往支援。”李璟心中卻是有不好的預感，完顏宗弼大舉南下，絕對不僅僅是來見自己的，也不是來向草原部落做個樣子的，恐怕是和自己一樣，採取一些手段，震懾草原。

    若真的讓李璟猜中的話，說明完顏宗弼真的成長起來了，或許就是下一個完顏宗望或者完顏宗翰，能夠看出戰場之外的東西，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將軍了，而是成為名將。李璟北上，殺人不是最終的目的，震懾草原才是。一番殺戮之後，草原部落不但不會輕易南下，反而還會和以前一樣，和李璟保持一定的曖昧，維持表面敵對，私下相互勾結的局面。現在，恐怕已經被完顏宗弼識破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漢奸

    遵循孔孟之道，教化黎民百姓，是為遵化，這也是遵化的遵化，遵化位於燕京之北，靠近長城，從遵化向北分別是龍井關和大安口，從兩處關隘就能直接進入關外，這個地方距離宣府和山海關都有一定的距離，因為比鄰京畿之地，在遵化都有精銳兵馬駐守。

    大約是因為靠近長城出關口的緣故，遵化在李璟沒有遷都燕京之前，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造成遵化成為商人們北上草原的要道之一，南來北往的商人都會選擇這裡進入草原，使得遵化成為南來北往的商旅聚集地，甚至有許多皮貨、馬匹商人安家在此。秦耕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仗著大唐在關外草原部落的名聲，以前大唐的商人在草原各部落中都是受歡迎的對象，每次這些商人們會給草原帶來精美的白鹽、糖、茶葉、絲綢和瓷器等物品，大大的提高了關外各部落的生活水平，就算是現在，大唐的勢力離開了草原，但是在草原上，一些商人還是能暢通無阻，就算是金人，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要不是販賣違禁商品，大唐從來不會拒絕商人進入草原，因為不僅僅是商人，還有暗衛也用這種方法進入草原，為中原傳遞消息。當然，因為這個地方，人員複雜，不僅僅是暗衛前往草原，金狼衛也同樣在遵化出沒。只是金狼衛更加嚴密一些而已，畢竟遵化是中原的地方，暗衛在這個時候可是睜大了眼睛，生怕金狼衛滲透入中原。

    不過，暗衛雖然人數眾多，但遵化出入的商人太多，或是漢人，或是契丹人甚至金人等等，都在遵化出沒，在金錢至上的情況下，漢人和這些草原部落相處的十分融洽，同樣，也就意味著有許多黑暗在這裡面滋生。漢人和漢人，漢人和草原各大部落，甚至還有草原盜匪等等，在一個小小的遵化裡，每天都演繹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陳府看上去和其他的商人並沒有什麼兩樣，府邸雖然寬大，但外表看上去與普通人家沒有任何區別，這是商人一貫的原則，財不外露嗎？大唐王朝雖然保護這些商人財產，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呢！這些人不僅僅將錢財放在錢莊，連自己的房屋也僅僅只是隨便裝修一下而已。

    “我家大將軍對陳兄可是久仰的很啊，在來之前，就讓某代為拜見。”客廳之中，陳耕坐在大廳中，雖然年紀比較大，頭髮花白，但因為保養的比較好，臉色紅潤的很，身上穿著錦袍，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老者。坐在他對面都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雙目狹長，隱隱有一絲冷光閃爍，雙手攏在衣袖裡，也不知道袖管裡面是什麼。

    陳耕面色平靜，望著眼前的中年人，心中更是暗自後悔，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金人，甚至可以說是金狼衛的小頭目，這次親自登門拜訪，顯然不是普通的拜訪，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早知道當初就不與此人接觸了。

    “多謝大將軍掛念，不知道賢弟今日前來所謂何事？這段時間邊疆可是不穩的很啊，陛下親自領軍巡視，你，出入可要小心，連龍井關出入的都比以前嚴謹了許多。”陳耕低聲說道：“我聽說，陛下在草原打了勝仗，草原許多部落都已經被陛下所滅。”

    “這草原是草原人的草原，大唐皇帝雄踞中原，何必還記掛著草原上的一點東西呢！”中年人笑吟吟的說道：“大金是草原之主，洪武皇帝進攻草原，顯然是破壞了當初的盟約，大將軍想要給洪武天子提個醒，只是沒有門路，這不，請兄長來幫忙了，這龍井關和大安口是兄長出入塞外的必經之路，想來兄長肯定很熟悉了。”

    陳耕聽了面色一變，這個傢伙顯然不是為了敘舊來的，而是為了要情報來的，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出賣朝廷軍事情報，不說九族，五族恐怕都要被滅的。饒陳耕見多識廣，聽了對方的話，面色驚駭，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中噴射出火光，死死的望著對方。只是對方面色平靜，好像都沒有發現一樣。

    “?不過是兩處的駐軍防守圖而已，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就算是有人知道此物洩露，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的，什麼時候商人知道軍隊中的情況了。”中年人笑呵呵的說道。

    陳耕卻是渾身顫抖，別人不知道，但陳耕卻知道，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勾搭上金人，不就是為了將金人的貨物收集過來，然後賣給中原人嗎？也因為他獨佔這條路線，才讓他賺的盆滿缽滿，但現在他知道該是他還債的時候了，只是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怎麼，陳兄不願意？”中年人不屑的說道：“陳兄，說句難聽的話，大金培養了你，成全了你，同樣，也能滅了你，只要金狼衛隨便說上一句話，就能讓陳兄這些年所得化為烏有，甚至連陳兄一家人的性命都會葬送在暗衛手中。陳兄以為呢？”

    陳耕面色陰沉，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說道：“我這就寫給你。”陳耕面如死灰，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之後，他就落入了金人的掌握之中，想要活命只能是依靠金人，但自己最終真的能逃脫暗衛的追捕嗎？陳耕心中無底。

    “很好。”中年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李璟利用商人刺探金人的情報，但金人何嘗不是利用金錢掌握大唐的商人，讓這些商人為自己所用呢？只要這些商人上船了，就不可能離開大金的戰船，這大金的好處哪裡是那麼容易拿的。

    陳耕很快就在一邊的紙張上寫下龍井關和大安口的駐軍情況，並將周邊的防禦圖簡略的畫了出來。最後才說道：“有些地方我們並不知曉，這些也只是簡略的防禦圖而已。”

    中年人接過圖紙，認真看了一遍，最後點點頭，說道：“陳兄，放心，日後，你將得到我們大金的重用，區區金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聽說大唐有一個戶部尚書是商人出身，或許，大金的戶部尚書就是你啊！”

    “但願如此吧！”陳耕臉上露出一絲強笑。只要此事不被發現就可以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該誅九族

    秦耕望著中年人遠去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最後想了想，對外面的下人說道：“去將三郎喊過來。”秦耕還是有些擔心，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事情做的很機密嗎？秦耕認為或許很機密，但龍井關和大安口的失陷，暗衛肯定會尋找其中的原因，未必不會發現自己的一切。

    “父親。”半響之後，就見一個年輕人面色俊秀，身著錦袍，顧盼飛揚，走了進來，看上去倒是風度翩翩，是一個濁世佳公子，到底是秦耕大富大貴之後，對自己兒子的培養也是不遺餘力的。

    “三郎，你收拾一番，立刻出塞，前往會寧府接一批貨物。”秦耕望著自己的兒子，說道：“你年紀也大了，也該為家裡分擔點事情了，這次去會寧府，就當做一次歷練吧！錢財我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實際上他哪裡是準備，就是想將自己所有的錢財都讓三兒子帶走，免得出了事情，被大唐一網打盡。

    “父親，現在就去？”秦仁面色一愣，他記得自己的父親從來就沒有想過讓自己繼承他的事業，只是讓他專心讀書，家中的商舖都是由兩個兄長操持，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的父親居然讓自己前往會寧府，事情真的那麼急嗎？

    “現在就去。”秦耕正容說道：“立刻就出發，侯叔會跟你一塊去的，早點去準備吧！”說著拍著秦仁的肩膀，逕自去了後宅，他不想將這一切告訴自己的兒子，就算是有滅族大禍，也只能讓自己和兩個兒子承受，最起碼，也要保住秦家一絲血脈。

    大安口外，五十里出，完顏銀術率領大軍五萬人就是駐紮在這裡，五十里外，就是長城要塞之一的大安口，過了大安口之後，就是龍井關，這次完顏銀術的主要目標就是龍井關後的遵化重鎮，遵化是燕京北的軍事重鎮，在遵化到底駐紮了多少人，就算是金狼衛這些年偵探，也不知道，但萬人的規模還是有的，這讓完顏銀術有些擔心。

    索性的是完顏宗弼這次讓完顏銀術分兵進攻大安口，實際上就是斬殺或者俘獲一些漢人，用來震懾草原諸部的，也同樣是用來警告李璟的。

    “那李璟還自稱能得天下百姓之心，真是一句笑話，看看這漢人之中，也同樣有人將其出賣的，只要錢給的夠，有什麼忠心可言？”大帳之中，完顏銀術接過金狼衛遞上上的情報，看著上面的地形圖和數字，頓時哈哈大笑，有這情報在手，完顏銀術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攻破大安口和龍井關，至於能不能攻下遵化，完顏銀術並沒有放在心上，能攻下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攻下，也無所謂。

    宣府，李璟望著城外的完顏宗弼大營，大營喊殺聲震天，卻無人進攻，李璟靜靜的站在城牆上，面色凝重，完顏宗弼這個時候率領大軍駐紮在城外，卻沒有任何動靜，這對於李璟來說，並不是見得是一件好事，他認為完顏宗弼必定是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陛下，不好了。”李喬和李甫兩人聯袂而來，李甫手上拿著一張紙條，說道：“陛下，金人兵分兩路，完顏銀術從大安口入關，奪取大安口，攻陷龍井關，已經殺到遵化城下了。這是遵化派人傳來的告急文書。”

    “果然，這個完顏宗弼真是狡猾，自己領軍駐紮在宣府，防備著朕，一方面卻是進攻大安口，奪取龍井關，距離京師不過兩天的路程，真是可惡。”李璟面色一變，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狠狠的說道：“遵化地勢險要，城中還有精兵防守，金人想要突破遵化，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遵化城外的百姓恐怕是要遭殃了，完顏宗弼這是在報復朕。”

    李甫和李喬兩人聽了頓時默然不語，兩人也都看出了完顏宗弼的心思，分明就是因為李璟不北出草原，剿滅了納吉汗上下，引得草原紛亂，完顏宗弼才會南下，強行奪取龍井關，也是為了震懾草原，免得草原各大部落和金人離心離德，現在只要戰勝李璟一次，原本動搖的各部落再也不敢小覷了金人，更是不敢和中原暗通款曲，就算不能成為納吉汗第二，但絕對不會徹底的倒向中原。

    “陛下，這大安口和龍井關都是長城附近的要塞，本朝都駐紮了數千兵馬，還有各種防守器械，從情報上看，敵人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練連續奪取了兩關，這，這，難道金人的戰鬥力增加了這麼多？本朝士兵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李甫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大唐軍隊戰鬥力一向是為外人所稱道的，可現在的情況打破了兩人的認知，敵人居然一上午的時間連續攻破兩關，這簡直就不能讓人相信。

    “你是說有人洩露了兩關的軍事佈防圖？”李璟雙目一亮，一絲殺氣一閃而沒，興兵造反固然可惡，但這種出賣漢人利益的事情更加可惡，李璟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事情，以前他認為燕趙多豪傑，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現在，仔細一想，李甫所說的話還真有道理，這件事情弄不好就是有人將大安口和龍井關的防禦地圖洩露給完顏銀術，才會讓完顏銀術輕鬆突破兩關，殺到遵化城下。

    “軍事防禦圖是何等重要，兩關的守將們都會認真保管，而且就算是守將洩露，這些守將也不會血戰到底，最後力竭身亡，可不是這些守將，還有誰能輕鬆拿到軍事地圖呢？”李喬遲疑道。

    “商人，唯獨只有商人，他們終日經過兩關進入草原，天長日久，只要稍微稍微用心留意一些，就能查看的十分清楚。”李甫搖搖頭，說道：“臣聽說遵化商人無數，多是出入草原者，這些人中或許就有金人的密探，或者為金人所收買，出賣大唐的利益很有可能。”

    “那就查，不管是誰，洩露大唐的軍事機密給金人，就是漢奸，就應該誅滅九族。”李璟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甫和李喬兩人並不知道什麼是漢奸，而是為李璟的決定所震驚，自從李璟登基到現在，從來就沒有誅人九族的，這次恐怕是真的憤怒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多事之秋

    李甫點點頭，雖然知道一旦暗衛、刑部插手此事，將會掀起血雨腥風，但李甫本人對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厭惡，甚至大唐上下都是如此，所以也沒有反對。

    “陛下，完顏銀術這次突入關內，殺害、俘獲我大唐子民數千人，當如何是好？”李甫有些擔心的說道。大唐剛剛救回了千餘人，還俘虜了近萬人之多，原本威名已經傳遍了山河內外，有效的震懾了草原，沒想到，轉眼之間，金人殺入中原，還俘虜了不少漢家子民，恐怕草原上又會生出一絲波瀾，就是在中原，對李璟名聲也會有影響。

    “那就換，派人去通知完顏宗弼，將俘獲的女子換回中原子民，俘獲了多少人，就換多少人。索性的是，這些女子還沒有賞出去，問題不大。”李璟感覺到一陣憋屈，心中對洩露軍情的人更加憤怒，雙目中閃爍著凶光，若真是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這些商人實在要好生整頓了。

    “若是對方不換？”李甫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臣認為完顏宗弼不會進攻宣府，但他會以此為人質，到處炫耀自己的功績，貶低陛下的名聲，用來震懾草原。”

    “他若是不換，朕的騎兵就留在宣府，他十幾萬人，遠離後方，糧草周轉困難，朕的兵馬就在宣府，囤積了大量的糧草，看看最後誰能耗的過誰，只要他一走，朕就親自率領大軍進攻草原，像納吉汗一樣，消滅更多的部落，讓草原永遠沒有安寧的時候。”李璟雙目赤紅，閃爍著森冷，渾身一絲煞氣瀰漫，李甫頓時面色一白，趕緊應了下來。

    當天，一道聖旨直接傳到燕京，刑部和暗衛震動，派出了精幹人手朝遵化而去，整個燕京城也是議論紛紛，一些商人心中惶恐，只要稍微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此戰過後，商人的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這些人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怨恨，大家老老實實的賺錢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做出這種事情來。

    潘樓之中，潘啟年面色更加不好了，整個人也變的蒼老了許多，和遵化的那些商人比起來，實際上自己幹的事情也高尚不了哪裡去，不同的是，一個勾結外敵，一個陰謀造反，真的算起來，都差不多，可以想像，一旦事情暴露，恐怕自己也是被誅滅九族的下場。

    “後悔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老者冷森森的說道：“現在後悔已經遲了，江南已經動手了，大唐從廣南路運到韓世忠軍中的糧草已經沒入大海之中，短時間內，韓世忠將陷入無糧的境地。嘿嘿，五萬石糧草和無數器械的損失，對於龐大的大唐自然是不算什麼，但對於南征大軍來說，可就是滅頂之災了。韓世忠想要短時間內拿下升龍，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老者聲音中充斥著得意。

    潘啟年恨不得掐死眼前的老者，若不是這廝，自己還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商人，在燕京城中，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曾幾何時，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韓世忠乃是大唐名將，就算是損失了一批糧草，晚輩認為影響並不大，甚至還會讓韓世忠更快的結束戰鬥，要知道大唐的軍隊在異國是沒有紀律可言的。”潘啟年搖搖頭，他並不認為韓世忠會受到糧草的影響，此戰就會像老者所猜測的那樣，大軍潰敗。要知道，大唐軍隊驍勇善戰，而李朝所在的地方，更是有名的糧倉，大唐每年都會從李朝購買大量的糧食，填充常平倉、太倉等等糧庫，韓世忠就算是失去了一些糧食，只要能在李朝攻城略地，很快就能獲得大量的糧食。

    老者聽了默然不語，雖然不喜歡這句話，但卻沒有反駁，沉默了半響，才說道：“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我們只要做我們自己的，延遲韓世忠擊敗升龍的時間就是了。你放心，這次大唐糧草墜入大海，朝中的那些人只是會認為是大風海浪所致，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

    潘啟年這才松了一口氣，想來也是，有海商言，這個時候正是大風多發季節，那些糧草和器械墜入大海，也是可以說的通的。只要不懷疑到自己身上來，一切生活照舊。

    “多謝老先生指點。”潘啟年趕緊行禮道。

    老者只是冷森森的笑了笑，身形又消失在潘啟年面前，這個潘啟年就好像是自己養的狗一樣，既然已經上鉤了，哪裡有那麼容易就能逃走。他還要榨乾潘啟年所有的價值呢！

    “真是多事之秋啊！”政事堂，趙鼎看著手書，這是南征大軍後營發過來的文書，數萬石糧草和器械墜入大海，這使得大唐南征大軍又要增加成本，甚至還會影響軍心。

    趙鼎在上面批覆了幾句，讓江南繼續籌措糧食，運到前線，然後將文書放在一邊，沉默了半響，才對一邊的張孝純說道：“張兄，你說這江南糧草？”

    “你認為是商人所為？故意沉船？”張孝純一下子就看出了趙鼎的心思，遵化之事給大唐上下敲響了警鐘，對商人的過度放縱，導致的結果就是對方不一定會感激你，這些商人為了利益，恐怕還會出賣你，商人都是貪利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呢！

    “海商有言，這個時候海上多大風，而且，這數萬石糧草損失，也不是一個商人能夠承擔，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吧！數萬石糧草得賠償多少錢？”張孝純搖搖頭，大唐軍隊的糧食一部分是自己運輸，但更多的還是請商旅運輸，朝廷給予金錢補償，同樣的，若是沿途糧食有損失，商人就要賠償，如今數萬石糧食和器械墜入大海，商人要陪不少錢，這可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性格。

    趙鼎聽了點點頭，他忘記了這其中的緣故，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只是他和張孝純都忘記了，有些商人並不擔心自己的錢財，而是有著其他的目的。只是此事太過於駭人聽聞，就算趙鼎和張孝純兩人也猜測不到。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落網

    宣府，行宮之中，李璟面前茶香飄渺，李甫和李喬兩人恭恭敬敬的坐在對面，李璟手中拿著一本奏摺，看了一眼，說道：“真是禍不單行，南征大軍糧草在海上遇上了風暴，船毀人亡是，數萬石糧草和器械盡數葬送在大海之中。”

    “陛下，韓世忠和吳玠兩人都是名將，就算是損失一些糧草，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從當地奪取糧草的，糧草方面不用擔心。”李甫趕緊說道：“李朝原本就是糧倉，大軍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只要派人送一些器械過去就可以了。”

    “嗯。”李璟點點頭，損失了一些糧草，李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因為最近傳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這才心裡有些鬱悶而已，他看了不遠處的高湛一眼，詢問道：“遵化之事有眉目了嗎？完顏宗弼雖然同意交換俘虜，但那個漢奸總是埋在我們內部的釘子，不將他拔出來，日後金人還會有第二次，甚至更多，難道本朝北部邊疆永遠都不能安寧下去嗎？”

    李璟遷都燕京，就是為了震懾草原，加強北方的防禦，沒想到遷都還沒有一年，敵人就已經殺到遵化來了，距離燕京不過兩三日的路程，京師震動，這明顯是打臉的節奏，李璟心中豈能高興的起來？

    李甫等人臉色也不好看，遵化的內奸洩露了情報，整個大唐損失慘重，讓數千戰死在草原上的將士死不瞑目，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但目標直指遵化的商人，現在數日過去了，暗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李甫心中也有一絲不滿。

    “陛下，暗衛已經出發，相信陳大人會將整個遵化府翻個底朝天，也一定會將敵人找出來的。”高湛趕緊勸慰道。實際上不光是陳龍親自領著暗衛前往遵化，內廷中人同樣是去了遵化，誰讓事情鬧的太大，簡直就是在李璟臉上啪啪的打個不停，大唐上下都在盯緊著這件事情。

    “如此甚好，五天之內，必須給朕找到這個漢奸到底是誰？”李璟面色森冷，說道：“這些年在暗衛身上也投入了不少，杜興和陳龍兩人不經常說暗衛如何強大，如何強大，現在想必在遵化這個地方尋找出一個人來還是很輕鬆的吧！”

    高湛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遵化雖然不大，但同樣的，商人很多，這些商人都曾經出過塞，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暗衛想要找到主要的目標恐怕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現在就看看陳龍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遵化這個地方實際上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大唐皇帝的怒火了，小小的遵化可以說是人心惶惶，城外的金人剛剛撤走，城內仍然是四門緊閉，大唐暗衛身著錦衣，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市面上，上至知府縣令，下至普通百姓，都是在詢問之中，凡是在這裡居住沒有超過五年的人，都是被詢問的對象。所有的商舖已經沒有半個客人上門。

    這些人心中雖然不滿，大多數還是同仇敵愾的，畢竟此事關系到朝廷的安慰，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金人再次從大安口殺入遵化，自己這些人都成了對方的俘虜，所有的財產盡數為敵人所有。

    秦耕這些天好像已經蒼老了許多，雖然送走了自己的兒子，讓自己的血脈有了延續，但仍然是心驚膽顫，直到陳龍親自率領暗衛駐紮在遵化的時候，秦耕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暗衛的手段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絕對是不能隱瞞多久的。現在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縣衙之中，陳龍虎目中閃爍著冰冷之色，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文件，這是暗衛這幾天搜索到的情報，將遵化所有商人的消息盡數打探清楚，甚至連著幾天在哪個小妾那裡睡覺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讓人見識到大唐暗衛的強大之處。

    “秦耕！”陳龍很快就鎖定了秦耕，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秦耕的事情在這裡面顯得格外突出。就算是在大唐掌控草原的時候，草原各大部落都給大唐面子的時候，仍然還有一些商人在草原經商的時候，發生意外，或為部落所欺凌，或者是為盜匪所搶奪等等，但惟獨秦耕，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損失，但到了後來，秦耕的貨物基本上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從東北而來的人參、貂皮、戰馬等物，在中原都是緊俏貨物，遵化經商的商旅們很少有人能從東北帶來貨物，就算能帶來一些人參，也是從草原各大部落中收集過來的，但在遵化，有一個人能夠輕鬆的，大批量的從東北運來這些奇珍異寶，而且沿途一點事情都沒有，短短兩三年，秦耕就是憑藉著這些，輕鬆賺取了大量的金錢，在遵化成為首屈一指的富商。

    ?“呵呵，還真是好本事，就是愚蠢了一些，如此輕鬆的賺取錢財，背後若是沒人，恐怕誰也不會相信。”陳龍敲敲桌子說道：“當年陛下賺錢恐怕也不會這麼輕鬆。好好的漢人不曉得做，卻喜歡做漢奸，金人南下，難道會給你天大的好處嗎？來人啊，集和！殺敵！”

    陳龍從一邊取了戰刀，一臉殺氣，領著身邊的暗衛出了衙門，而縣衙之外，數百騎兵聚集在一起，這些騎兵身著紅衣，手執大刀，渾身殺氣衝天，這是暗衛最血腥的隊伍，專司殺戮，和喬鄆哥的刺殺隊伍不一樣。凡這支隊伍出手，最後都不會有任何敵人能夠站在面前。

    暗衛之後，就見千餘大軍靜靜的站在那裡，這是通敵賣國之罪，因為此事，有不少漢家子民落入敵人之手，將士們恨不得將這個漢奸挫骨揚灰。

    “秦府，出發。”陳龍翻身上馬，抽出戰刀，大聲吼道。

    士兵、暗衛、衙役還有遵化的官員們紛紛跟著陳龍，大隊人馬很快就衝到秦府，將整個秦府圍的水洩不通，插翅難飛。

    “秦耕見過指揮使大人，不知道指揮使大人駕到，有失遠迎。”不等陳龍命人叫門，陳府大門緩緩打開，陳耕面色平靜的走了出來。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滅門

    陳龍冷冷的望著眼前的老者，身著錦袍，臉上堆滿了笑容，和平常自己見到的商人沒有任何區別，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面色和善的老者，居然出賣大唐利益，導致數千百姓流離失所，為金人所殺，所俘虜，大唐王朝因此而丟了顏面。

    “秦耕，你的事情犯了，不要裝作不知道，大唐暗衛早就盯上你了。”陳龍面色陰沉，冷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幹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完顏銀術進攻遵化之前，何人到你的府上來了？”

    秦耕心中駭然，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暗衛發現，足見暗衛的厲害，當下趕緊解釋道：“回大人的話，來的是草原上的一個友人，他們部落需要大唐的精鹽，只是這段時間大唐邊疆不穩，小人等不敢出關，所以沒有運送精鹽過去，沒想到對方居然冒險前來，倒是讓小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邊疆不穩？你秦掌櫃也會擔心邊疆不穩？你的商隊出入草原如同出入自家的後花園一樣，居然也害怕邊疆不穩？”陳龍聽了之後，頓時一陣哈哈大笑，只是雙目中閃爍著猙獰之色，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害得大唐死傷無數，就是這個傢伙，害的暗衛再次被朝廷眾人所恥笑。

    秦耕聽了臉色終於變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破綻在什麼地方了，就是自己一如既往的勝利，以前這些都會成為自己的資本，讓那些商人將貨物交給自己，現在才知道，以前的這一切，在暗衛眼中，就成了破綻所在，這些人輕鬆就能找到其中的漏洞，然後找到自己。

    “怎麼，是不是無話可說了？”陳龍得意的擺了擺手，面色陰沉，說道：“抓起來，全家都抓起來，不，持我的手令，將他九族都給抓起來。”

    秦耕面色大變，忍不住大聲說道：“陳大人，小人不服，小人在草原上朋友眾多，所以能暢通無阻，難道這也有錯嗎？大人，我要去燕京伸冤去。”

    “哼哼，你這廝，出入草原第一年，你的損失最多，從第二年開始，你在草原上就是暢通無阻的，怎麼，你的本事這麼大，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能讓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給你面子？”陳龍不屑的說道：“能有這個本事的，只有兩種人，一個就是大唐，有大唐皇帝的聖旨，天下無人敢冒犯，無疑，陛下是不會給你聖旨的，還有一個勢力，那就是金人，也只有金人的兵鋒，使得草原各大部落不敢將你怎麼樣？你投靠了金人。嘿嘿，你可以前往京師告我，甚至我可以給你機會去陛下，不過，你首先要保證你是清白的才成，我相信，你是硬骨頭，但你身邊的人呢？”

    秦耕面色蒼白，渾身顫抖，金錢讓人失去了忠誠，自己是如此，身邊的人也同樣說如此，秦耕哪裡能保證自己身邊人的忠誠呢！

    “拉下去。”陳龍揮揮手，身邊暗衛紛紛衝了上去，將秦耕按在地上，秦耕哪裡能抵擋，加上心中恍惚，瞬間就被拿下，而陳龍身後的暗衛、士兵、衙役等等紛紛衝入秦府，一時間喊殺聲震天，偌大的秦府之中傳來一陣陣驚呼聲和慘叫聲。

    “陳龍，你，你不得好死。”秦耕心如刀割，可以想像，自己此刻家中所遭受的情況，瞬間也將恐懼拋在一邊，拚命的仰著腦袋，面色猙獰，大聲吼道。

    “我，不得好死？大唐洪武天子英明神武，我陳龍鞍前馬後，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勞，只要忠於陛下，忠於大唐，日後自然是陞官發財，豈會不得好死，倒是你，身上穿著大唐的衣服，心中卻想著金人，為金人辦事，背棄了自己的祖宗，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不得好死，甚至還會遺臭萬年，嘿嘿，等你死了之後，看看你有沒有面目去見你的列祖列宗，去見大安口和龍井關的將士百姓們。”陳龍死死的望著秦耕，雙目中閃爍著殺機。

    “你，你不得好死。”秦耕忽然看見自己的一家老小被一些士兵壓了出來，自己的兩個兒子，自己的妻妾一個都不少，甚至還有自己府上的下人也都被拉了出來，頓時面色漲的通紅，大聲喊了起來。可惜的是，陳龍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只是從戰馬上跳了下來，逕自朝秦府而去。

    秦府之中已經是一片狼藉，陳龍看見正堂廣場之上，擺放著無數箱子，箱子已經被打開，裡面放著不少的金銀財寶，此刻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就算是陳龍曾經抄家無數，但看見這麼多的金銀財寶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放在一邊，轉身朝遠處的書房而去。

    暗衛雖然有很大的權力，但也不是隨便抓人的，尤其是現在，那些文官們可是盯的死死的，誰讓暗衛的權力太大，文官們對其可是監視的很厲害，若是沒有證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恐怕那些文官們一張嘴就壓在他們身上。

    “大人，找到了，這是從秦耕書房中搜出來的，不僅僅有大安口和龍井關的防禦圖，還有遵化的駐軍地圖。”剛剛進門，就見一個暗衛手上拿著幾分地圖，陳龍接了過來，果然看見上面的寫著大安口、龍井關和遵化等地的軍事防禦圖，只見在上面標註著何處是為兵營，其中步兵多少，騎兵多少，多少天糧草入營等等情況，陳龍雖然不知道這上面標註的是不是正確的，但一個商人在這個時候標註這些，無疑是有問題的。

    “大人，這是秦耕的來往信件，有些文字與。”又有一個暗衛手上拿出幾封信來，上面的確有文字和中原的不相同。

    “找一個認識金文的人來看看這信上寫著什麼。”陳龍臉上的笑容更多了，有了這些，就算那些文官們恐怕也無話可說了，雖然前面暗衛的確失職，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真正的元兇，也算是將功補過了，而且還能得到這麼多的金銀財寶。想來皇帝陛下也不會怪罪自己的。

    “將剩下的商人們都查一查，若是沒有問題都放了吧！”陳龍將這些證據放在一邊，輕笑道：“這下可以寫奏章了，嘖嘖，好好的漢人不當，非要當金人的走狗，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為自己的九族想想。”

    “將軍，這裡面恐怕有一個人是殺不了了，秦耕的第三個兒子秦仁在數日之前就離開了遵化，說是去運送貨物去了。”身邊的親兵低聲說道。

    “跑了？”陳龍面色陰沉，說道：“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廝，一定要將其生擒活捉。跑掉了一個，如何能交差！”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總要給點面子

    烈日當空，遵化上下卻好像是沉浸在冬日的寒冷之中，城門之外的場地上，百餘個首級懸掛在吊桿之上，這是秦耕五族的首級，李奪取天下以來，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個，一口氣殺了別人五族，所以這次秦耕被斬，株連五族，聲勢駭人，讓天下人知道，李平生最厭惡的事情是什麼。

    不僅僅是在這裡，大安口、龍井關都雕刻了秦耕一家子人跪著的石像，連他逃走的三子秦仁石像也被雕刻在其中，大唐王朝用這樣的方法來祭祀兩處被殺的漢家子民，也用來警示世人，做什麼都不要做漢奸。

    來自大唐最高統治者李的聖旨，秦耕被滅九族根本就沒有通過政事堂，更是沒有通過審訊，等到陳龍送上了證據之後，毫不猶豫的傳下了聖旨，誅滅秦耕九族，然後賞賜陳龍黃金千兩。那些御史言官們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卻不敢說什麼，只能私下裡勾當而已。

    “一個小小的商人，為了金錢就能將大唐的軍事情報洩露給敵人，其他的商人如何？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陛下興商，原本是一件好事，但現在看來，有些商人已經超脫了一個商人的本分了。”李甫暫居的宅院內，政事堂首輔趙鼎坐在李甫面前。

    大案雖然結束，但趙鼎還是從燕京趕到了宣府，向李匯報此事，但更加主要的還是來和李甫商議事情，這兩年，關於商人這個話題也不知道討論了多少次，但有些事情卻是屢禁不止，商人的逐利和貪婪讓人震驚。

    李甫看了趙鼎一眼，笑道：“首輔這個時候來見我，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秦耕這個逆賊吧！應該有其他的事情吧！”

    “郡王英明，郡王可還記得陛下曾令天下人聞風而動舉報之事，凡是大唐的府衙前，都要設立一個箱子，百姓可以舉報當地官員貪贓枉法之事？”趙鼎苦笑道：“此事原本是用來對付前朝官員的，但現在不僅僅是前朝官員，就算是本朝後來新晉官員也同樣是在舉報之中，甚至還有一些商人也在其中，若其中所講的是真憑實據也就算了，偏偏有許多是捕風捉影，甚至是來陷害他人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李甫頓時面色一變。

    “可不是？例如說，有一縣令，得罪鄉紳，鄉紳就讓人舉報該縣令，比如說，一府空缺，兩個縣令可能獲得提拔，另一個縣令讓人舉報該縣令，按照規矩，在此期間，該縣令不能陞遷，日後就算是找到證據，證明該縣令無罪，但已經過了陞遷的時間了。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趙鼎滿臉苦澀的說道。實際上，就算他自己，也被人舉報過。

    “這些人不想為民請命，卻想著各種陰司勾當，非大唐之福啊！”李甫聽了之後一陣嘆息，說道：“此事已經實施大半年了，也差不多了可以結束了。我會啟奏陛下的。”李甫點點頭，表示贊同趙鼎的觀點。

    “天下太平在乎治，但眼下商人當道，世人只知道金錢，不知道道德文章，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啊！”趙鼎又說道。

    李甫認真的看了一眼趙鼎，這恐怕才是趙鼎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商人，趁著這次機會，準備再次將商人壓下來，又聽見趙鼎說道：“看看秦耕，不過一個小小的商人而已，仗著錢財，能夠知曉兩關佈局，這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以前商人能夠買通讀書人，現在商人能夠影響軍隊，日後商人還能幹什麼？或許能夠操縱朝局了，讀書人心中好歹還有浩然正氣，商人唯獨逐利而已。”

    趙鼎恐怕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會在千百年後得以實現，商人不僅僅擁有無數的財富，的確能夠以財富來掌控國家，操縱國家權柄。

    李甫點點頭，面色凝重，讀書人之中是有垃圾存在，但讀書人還是有好人的，可商人不一樣，他們有的時候為了錢財，無惡不作，現在在大唐，這些商人地位比較高，最起碼，有名的士紳見官不跪，以前，莫說一個縣令，就算是一個衙役，這些商人見到之後也無可奈何，商人見到讀書人，天生矮上三分，現在呢？有些商人根本就看不上讀書人，甚至有些讀書人羨慕商人能夠賺取大量的金錢，捨棄讀書，加入商人行列，讓那些大儒們無可奈何，只能是心中憤懣。

    “政事堂可有決議？”李甫詢問道，抑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肯定是有一套方案的，沒有方案，就算是李也沒有任何辦法。

    “第一，查，查遍天下所有的商人，只要有漏洞，就嚴查到底，相信商人逐利，在剛開始的時候，肯定會有漏洞的；第二就是稅收，朝廷準備對商人徵收重稅，陛下仁慈，廢除了人頭稅，按照自家的田畝進行徵稅，一方面對商人也只是決定在一府範圍內，只徵收一次稅收的，這顯然是不行的，下官認為已經擴大到一縣，天下之本不是那些商人，而是在百姓，朝廷可以降低田畝稅，增加商稅；第三商人之後，不得入朝為官。”趙鼎這三條幾乎就斷絕了商人晉陞之道，將商人變為純粹的“韭菜”，任何官員都可以來割一下，當然，割的最狠的還是朝廷，徵收重稅，還有商人願意為商嗎？

    “這第三條，是不是太狠了一些。”李甫沉吟了片刻，方說道：“要知道，這商人之中，也是有才俊之士，比如曹大人不就是如此嗎？趙兄一口氣斷了這些人的前程，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就算政事堂通過了，陛下那邊恐怕也不會通過的。”

    “陛下那邊自然是不會通過的，但前面兩樣呢？”趙鼎笑道。

    “你啊，你啊！”李甫瞬間就明白趙鼎的心思了，趙鼎身為首輔，還是李的丈人，一口氣提了三個意見，李就算不願意，但三條意見一條都不准，恐怕趙鼎這個首輔也當不成了，李總是要給首輔一點面子的，三條同意兩條為正常，更不要說，最近商人做的實在是過分了，三條都同意，未必沒有機會。

    誰說宗師不會使用權謀的，只是不屑而已。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詭異

    李看著手中的奏摺，望著眼前的李甫和趙鼎一眼，一個面帶笑容，一個低著腦袋，面色平靜，頓時啞然失笑，將手中的奏摺丟在一邊，笑道：“怎麼，今天兩位先生一同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最近的商人是活躍了一些，但若像奏摺上寫的這樣，我大唐的商人恐怕要死一半了。 ”

    趙鼎和李甫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只聽趙鼎說道：“陛下，商人逐利從這次事件中可以看的出來，唯獨限制商人，才能維持我大唐的統治，一個秦耕是如此，全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秦耕，陛下，老臣認為應該未雨綢繆啊！對待商人千萬不能縱容。”

    李點點頭，早中原並不怎麼明顯，但是在歐洲，商人最後能產生多大的影響，李還是很清楚的，歐洲也不知道多少皇室都是死在商人手中的。就算是明朝後期，商人也同樣十分厲害，明朝幾乎就是滅在這些商人手中，眼前的秦耕是這樣，日後中原未必不會是如此。

    趙鼎看的分明，頓時知道李心中已經生出一絲動搖，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果然聽李說道：“商人逐利本身就是天性，但不能因為逐利而動搖了國法，就讓政事堂擬一份法律，約束一下商人，至於最後一條就算了，商人之中也是有傑出人才，一刀斬，讓商人之後不能當官，顯得朝廷苛待天下人，不過，無論是商人也好，或者是商人之後也好，不得和經商家屬在本地為官，這一條一定要加上去，官商勾結乃是朝廷的大忌，在任何時候都是一樣。”

    “臣等遵旨。”趙鼎臉上的笑容更多了，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李真的放棄了最後一條，而讓政事堂出手，雖然有了限制，但他相信，政事堂的人絕對能夠出台一系列的政策，抑制這些商人的存在。

    “南征大軍糧草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李又詢問道。

    “回陛下，已經解決，糧草已經重新起運，想來很快就能到韓將軍的軍中，只是這段時間風浪比較大，所以船隊在航行的時候，還是道。

    “按照道理，這些人生活在大海之上，大海每年起大風大浪，這些水手不能說每次都能預測的到，但也應該知道一些，不可能每次都會翻船吧！”李皺了皺眉頭，雖然這個時代沒有衛星雲圖，但李從來不敢小瞧這個時代的人，諸葛亮能預測大風，而且還是三天三夜，沿海一帶的百姓難道就看不出颱風嗎？

    “陛下，人力如何能猜測到上天的情況，大海茫茫，非人力能夠預測的，韓世忠和吳兩人能夠順利抵達李朝，並且站穩腳跟已經是上天垂憐了，我等凡夫俗子豈能祈禱大海能夠風平浪靜呢？”趙鼎趕緊說道。

    李甫也點點頭，雖然兩人也認為海邊的百姓或許能預測天氣，但是在大海之上，想避免颱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陛下，出事了。”這個時候，外面的杜興闖了進來，臉上露出一絲慌亂，讓房間內的三人面色一緊，能讓暗衛指揮使如此緊張和慌亂，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出了什麼事情？”李面色陰沉，這幾天他的心情可實在好不了哪裡去。先被人洗劫了邊疆，然後又被人啪啪打臉，心情能好到哪裡去呢？

    “運糧船隻遭遇風暴，被摧毀了，三萬石糧草葬送大海。”杜興趕緊說道。

    “這麼看，韓世忠這次恐怕要缺糧十天左右了？”李甫低聲嘆息道：“韓世忠手中的錢財很少，想要在當地購買糧草幾乎是不可能的，他若是想保證十萬大軍的生存和戰鬥力，恐怕只能走郡王的道路了。”

    李嘴角抽動，缺糧十天，韓世忠為了生存，恐怕也只能是走掠奪的道路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李也不能說什麼，只能說道：“傳旨韓世忠，讓他在中南便宜行事。”

    “是。”趙鼎只能是嘆了口氣，按照以前那種策略，雖然進展很慢，但最起碼還是有些把握的，但現在來說，戰爭恐怕是向另外一個方向前進，未來的結果是怎麼樣，在場的眾人沒有任何人能夠猜測的出來。

    “接連兩次都遭遇風暴，這風暴是不是來的太頻繁了一些。這才多少天，距離上一次，五天都不到吧！”李陰森森的說道：“朕不相信風暴來的是如此頻繁，你們呢？”

    趙鼎等人也是露出一絲苦笑，若是真的，大唐這次運氣實在是太背了，可若是假的，那事情就不一樣了，這分明就是讓大唐十萬大軍葬身中南，那影響可就不小了，就算是李也不能承擔這樣的損失。上次草原大戰，損失了十萬騎兵，李和大唐上下並不感覺到有什麼了不起的，因為這十萬騎兵都是草原異族，但韓世忠所率領的南征大軍，卻是中原青壯，損失了十萬青壯，對於大唐來說，就是一場大敗。

    “既然陛下懷疑，那就派人去查。”李甫皺了一下眉頭，他並不認為這件事情有什麼問題，大唐的糧草多是商人運輸，只有將糧草平安的運到前線，這些商人才能得到錢財，若是沒有運到，就算損失再重，朝廷也不會理睬的，現在糧草損失在大海之上，可以說承擔運轉的商人顆粒無收，損失無數金錢，按照商人逐利的性格，這種情況應該是不會發生的。沒有一個商人願意讓自己的金錢付之東流，更沒有一個商人願意得罪朝廷，但事情沒有絕對。

    “不錯，是要去查一查。”趙鼎也點點頭，至於韓世忠，眾人卻沒有多少，李朝原本就有許多的糧食，韓世忠乃是名將，只要攻克州縣，就能得到眾多的糧草，大唐軍隊的戰鬥力，決定著李朝不可能抵擋住大唐的兵鋒。只是事情發生在國內，就能說明許多問題。

    “那就讓暗衛和刑部一起去查。”李點點頭，心中實際上也不怎麼相信此事會是人為，若是人為，那事情就變的嚴重了。不管怎麼樣，查一查還是讓人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