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700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3
390.第390章 停屍間歷險記(八)

     混蛋!這傢伙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體能?他到底是個實習醫生還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我腦中不知為何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眼看著季泯德又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一股子凶焰湧上了我的腦門。

    弄死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打出了火氣,這股子火氣讓我幾乎失去了理智,瘋狂的喊叫了氣來!

    「啊!」

    「屍兄,對不起了!」

    我在心中對著眼前的屍體暗自祈禱了一句,猛的推開那屍體,一腳踹在了側翻的病床上。

    那病床橫著飛了出去,撞向季泯德,季泯德踹下來的皮鞋來不及落在我的身上,只好踩住了滑向他的病床,我接著起身對準他的下巴狠狠的一記勾拳,季泯德慌亂中用雙手去擋,卻沒想到我這只是一個虛招,就是用來迷惑他的。

    在他格擋我手臂的時候,我閃電般的轉身,依靠寧家體術詭異的出招姿勢,從他的腋窩下鑽了過去,手臂環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向後一拗,同時膝蓋墊在了他即將落下的後腦上。

    『啵』,一聲清脆的骨頭響聲。

    季泯德脖子被我後背似的一拉,身子後仰,腦袋撞在我的膝蓋上的同時像是受到了重擊般的顫抖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接著他的身子落在了地面上,我聽到了他的腦袋與水泥地面再次的接觸聲,緩緩後退。

    剛剛的幾招已經消耗了我全部的體力,尤其是這個季泯德的強悍已經超出了我的預計,我根本沒想到一個解剖室的實習醫生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和強勁的體能,我和他不過在一分鐘之內拳來腿往,他躺下的瞬間,我已經幾近脫力。

    看著季泯德躺在地上不住打抖的身軀,我也跌坐在了地上,感覺渾身像是散了架般難受。

    童楠跑到我的身邊,膽怯的看著幾具被撞翻在地的屍體,一地的血跡,渾身哆嗦著抓著我的受傷的胳膊,不住的摀蓋著還在緩緩流血的傷口,哭喊著:「你,你沒事吧?你的胸口!」

    她雙手也沾滿了鮮血,盯著我胸口的那枚刀片,聲音已經變了形。

    我低頭看了一眼,一咬牙,將那刀片扯了出來,丟在了地上,任憑鮮血流出,整個人已經累虛了,即使這停屍間內充滿了屍臭和福爾馬林的味道,我依然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麼辦?我們下面該怎麼辦?要不,我,我們報警吧?」

    童楠哆哆嗦嗦的說著,翻弄著我的挎包,從裡面拿出了手機,因為太激動,手指按了幾次都沒按出她想要的號碼。

    我緩緩搖了搖頭,費力的抬手按住她:「沒用的,這裡的陰氣這麼重,信號已經被死屍的磁場干擾了,你根本打不出去電話的。」

    童楠頹然坐在了地上:「那,那我們怎麼辦?」

    我指了指季泯德的身體:「他身上有鑰匙,我們出去。」

    童楠看向季泯德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濃重的厭惡感,起身往季泯德身邊走去。

    這妞,膽子還真大!

    我看到她伸手摸向季泯德那不住顫抖的身體瞬間,一絲危機感湧上我的心頭。

    「不要動他!」

    我喊了一聲,可惜已經晚了。

    我看到季泯德的手臂猛然抬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童楠已經伸入他口袋裡的纖細手腕,猛的一拽。

    「不好!」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起身,手中的金刀對準了季泯德的手臂丟了出去。

    『噗嗤』

    金刀扎入了季泯德手臂上,季泯德的身子又是一抖,還是沒有鬆開童楠的手腕,使勁一扯,將童楠扯得身子一歪,栽在了他的身上。

    「想讓我死?我要拉你陪葬!」

    季泯德張開滿是血沫的嘴巴,慘白的牙齒上沾滿了血絲,凶狠的樣子讓我心頭驚顫不已。

    他抬起右臂環住童楠,手指扣在童楠白皙的脖子上,嘿嘿笑著對著我吼道:「站住,你再前進一步,我就掐死她!」

    我立刻停住了腳步,心中懊悔不已。

    沒了牙的老虎依舊是老虎,受了重傷的季泯德依然是沒有人性的季泯德。

    他的力量足以將童楠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的脖子掐斷。

    「季泯德,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

    童楠憤怒的瞪著季泯德。

    季泯德冷笑道:「良知?狗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殺一人為凶,殺萬人為雄,我要做英雄,殺個人算什麼?

    真正的科研道路上,怎麼可能不死人?

    我的科研成果一旦研究成功了,我就是這個世界的英雄,所以,我必須活著。而你童楠,還有這個小子,則必須死!」

    我眯縫著眼睛盯著季泯德:「你真的該死!」

    季泯德對著我諷刺般的嘲笑:「哈哈哈!想殺我?沒那麼容易,倒是你一個普通的學生能有這麼好的身手,也是超出了我的想像,我沒有時間跟你鬼扯了,你準備死吧!」

    季泯德說著話,突然拔下了他手臂上的金刀,對著我丟了過來。

    這小子的身手我自然知道厲害,他手上的力道之重,完全的超出了我的想像,之前甩出的手術刀都差點要了我的命,這會甩出了我的金刀,自然也是疾若雷霆。

    我只能本能的略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躲避開了心口要害。

    噗嗤!

    金刀扎入了我的右胸處,再次濺射出了一蓬鮮血。

    「不,歐寧!」

    童楠痛苦的喊了一聲,竟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季泯德胳膊的傷口上。

    季泯德原本就受傷不輕,這一口更是讓他疼痛無比,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童楠的臉上,童楠的雪白的臉頰頓時高高的腫起一塊,滿嘴的血液,狼狽的樣子,顯得那麼淒厲。

    我忍受著右胸的疼痛,咬緊牙關,向前踉蹌了一步,身子撞在了季泯德的身上,把他撞的後退了幾步,接著拔下自己胸前的金刀,對著季泯德的肚子一刀接一刀的捅了下去。

    『噗嗤,噗嗤,噗嗤!』

    我不知道自己捅了幾刀,只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季泯德的身上已經滿是紅紅的一片,肚子似乎都被我捅爛了。

    這傢伙居然還沒有嚥氣,躺在地上用一種極其惡毒的眼光盯著我。

    我一時間殺意頓起,再也沒有任何顧忌,手中的金刀高高舉起,對準了季泯德的脖子。

    就在此時,『咔嚓』一聲響,停屍間的房門被扭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1.第391章 停屍間歷險記(九)

     「大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一個個都瞎折騰啥?」

    停屍間的鐵門被推開,人沒看到,先聽到了蒼老的聲音。

    接著我看到那個謝頂老頭踩著黑色的寬口布鞋走了進來。

    圓圓的腦袋,一張滿是皺紋的圓臉,渾身的酒氣,一手抓著一瓶二鍋頭的酒瓶,一手捏著一串鑰匙。

    他上身是黑色的布襖,下身是黑色的棉布褲子,配上那雙黑色的布鞋,

    他走路搖搖晃晃,好像喝醉酒一般,卻在已經滿是狼藉的停屍間內遊走自如,連腳邊的一滴血跡都沒有碰到。

    他的眼睛又大又亮,絲毫不像五六十歲的老人,可是眼中卻缺少一絲神采,毫無轉動的樣子。

    季泯德說這老頭又聾又瞎,可是他給我的感覺似乎是不聾也不瞎。

    如果他瞎的話,為什麼走路毫無障礙,一切事物好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他真的聾的話,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說了那句一個個都折騰啥?

    可是,如果他不聾不瞎的話,又為什麼把我拉進了停屍間,是沒有發現我還是故意為之?

    如果是故意為之的話!

    我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但是在剎那之間我便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手中的金刀毫不猶豫的對準季泯德的喉嚨紮了下去。

    不管什麼人來了,先把季泯德弄死再說,這種活著,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無辜的人。

    「小子住手!」

    一道亮光閃過,直接打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感覺手腕一麻,再也捏不住金刀。

    『啪嗒』一聲響,金刀險之又險的擦著季泯德的脖子落在地上,在他的脖子邊上劃出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和金刀一起落地的,是一把鑰匙。

    我看向了那個搖搖晃晃的老頭和他手中的那串鑰匙。

    這得多麼快的速度,能夠瞬間取下鑰匙打掉我手中的金刀?

    又要有多麼準確的力道和準頭,能敲中我手腕上的穴位,讓我丟掉金刀?

    「你是誰?」

    我急忙後退了兩步,把童楠攔在了身後。

    這突然出現的老頭實在太古怪了,他給我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老頭疑惑的用耳朵傾聽了一下:「我?你是在跟我說話麼?我不過是個又聾又瞎的守門人罷了。」

    我皺眉看著這個古怪的老頭:「你認為我會相信你麼?」

    老頭滿是褶皺的面皮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你信與不信又能如何?你只要知道我又聾又瞎就好了。」

    我去!這老頭,太邪門了。

    我謹慎道:「你要幹什麼?」

    老頭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般,輕笑了一下:「我要幹什麼?你這不是廢話麼?我當然是來救人的,這個人,你不能殺他。」

    我頓時一愣,接著怒道:「他是個變啊態,難道你是他的同夥麼?」

    老頭緩緩搖頭:「他確實有些心理問題,我也不是他的同夥,跟這種人為伍,丟我的份,不過我還是要救他,至於為什麼,我不會告訴你,我也沒必要告訴你,唉,人老了,就是話多。好了,我已經跟你廢話這麼多了,我要走了。」

    說完,他緩緩的邁步,像個盲人一般的向前走著,可是卻準確無誤的來到了季泯德的身邊,彎腰下去,提住了季泯德的脖領子,季泯德偌大個身體,在這老頭的手中卻像是個死狗一樣被提起來。

    季泯德似乎也嚇傻了,一直到被提起來才反應過來,抬起一腳踹向了守門老頭。

    守門老頭似乎不為所動,用他那已經生出老人斑的手臂輕輕的按住了季泯德狂躁之下的一腳,把他按得動也不能動。

    季泯德掙紮了一下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守門老頭停了一下,揮手一巴掌扇在了季泯德的臉上。

    我清晰的看到了季泯德的臉上腫起了高高的一塊,五個血紅的指印清晰可見。

    守門老頭打完這一巴掌後罵道:「你這個小子,心黑手狠,打從你進了這學院,你所作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中,從去年到現在,你活解了兩個不足三歲的嬰兒,還有一個十九歲的少女不知所蹤,最近有幾個登了報的失聯少女,基本都跟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很難以想像,你小子長得人摸狗樣的,居然下手這麼狠辣。

    唉,或許是我老了,見不得血腥了,就是放在當年鬼子進村那個年代,比你狠毒的也不見的有幾個,如果不是那邊非要要你,不用這個叫歐寧的小子動手,我也早晚除了你。

    今天這小子的出現,也算是幫了我一把,不過我不能讓他殺了你,你還有用,老老實實跟我走,你的命還能保住,再琢磨歪門邪道,哼!」

    守門老頭冷哼一聲,不怒自威,氣勢瞬間從一個乾巴老頭化身為一個凶狠的殺神,就連幾步外的我都感覺額頭在冒汗。

    我冒汗的一方面是因為守門老頭帶給我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詭異和凶狠。

    另外一方面則是季泯德的殘暴行為讓我感到心驚。

    兩個不足三歲的小孩,一個十九歲的少女,聽這老頭話裡的意思,甚至還有幾個所謂的失聯少女也跟他有關係!

    這種歹毒的行為已經是人神共憤,我怎麼能無動於衷?

    很難以想像,季泯德是如何能做到面對一個大活人去動刀子活解人的身體的,這種行為太殘忍了,殘忍到我無法想像,想到那些娃娃啼哭的孩子和哀求不止的少女,我的心都在顫抖。

    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她們還有很美好的生活,居然就在季泯德為了什麼狗屁的研究下失去了性命,她們的父母親人該有多麼的悲傷?

    如果換成是我,我難以想像我的父母親人會痛苦到什麼地步,我越想越覺得難受,身子止不住的在顫抖。

    守門老頭提起季泯德,那雙始終直視著地面某一點的眼珠子似乎對著我的方向轉動了一下,接著扭頭向外走去。

    「站住!」

    我這時已經撿起了我的短劍和金刀,身體雖然還有些微晃,卻依然站穩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2.第392章 停屍間歷險記(十)

     「嗯?你還有事?」

    守門老頭略微偏頭,疑問道。

    我平靜了一下心態,冷漠的對著守門老頭道:「你不能帶走他。」

    守門老頭古怪的皺了一下眉頭:「難道你還準備跟老頭子我伸伸手?」

    我手中的短劍一橫:「我想試一下。」

    守門老頭不屑的哼道:「你不行,你剛才用的是寧家體術吧?」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

    守門老頭歪了歪頭:「聽出來的。」

    聽聲辯位,這老頭的功夫得多強悍啊!

    我忍不住心中一突,知道今天碰到高人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喊,季泯德該死,看著那具被他開膛破肚的屍體,看著童楠喘息的樣子,想著那些被他活生生解剖的生命。

    一股壓制不住的怒火就衝到了我的頭頂,恨得我咬牙切齒:「我一定要試試。」

    守門老頭淡漠的說道:「你很固執,就是寧霸道來了也不見得行。寧霸道只有一個女兒,想來你應該是歐楚群的兒子,我看在歐楚群當年幫我說過一句話的份上放過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心中大驚,這老頭居然知道我外公,還知道我父親,他到底是誰?

    我鄭重的說道:「生命不應該被漠視,這個人,他該死。」

    「生命不應該被漠視?這句話說的多好,有文化就是好,可是也要有掌握生死的本事才可以啊!」

    守門老頭嘿嘿笑了一下:「小子,該死的人多了,你管的過來麼?我礙於身份,不願意跟你出手,你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著吧!」

    說完這句話,他提著季泯德亦步亦趨的向停屍間的門外走去。

    「呀!」

    我暴喝一聲,連跑兩步,追上那守門老頭,一刀對著季泯德的後背扎去。

    「滾蛋!」

    守門老頭猛的轉身,一招彈腿,直接把我踢得倒飛出去。

    偌大的停屍間,他竟然把我從門口的位置踹出了十幾米外!

    我身在空中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大口鮮血噴出,停屍間的地面上頓時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不過我依然帶著一絲勝利的慘笑,因為我右手的金刀被老頭的閒餘右手叼住,因為我左手的短劍被老頭抬起的右腿踢飛,也因為我口中看似是被看門老頭重傷導致吐出的血液中包裹著的那枚銅錢擊中了季泯德的腦門!

    那枚銅錢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量,狠狠的鑽入了季泯德的腦門,嵌的很深。

    看門老頭看著我的慘笑後才驚愕的發現了這枚銅錢,或許是他真的又聾又瞎吧,床位的雜亂聲,我的呼喊聲,噴吐聲都影響了他的感知力,就連季泯德發現了我的銅錢想要掙扎也干擾了看門老頭的行動力。

    看門老頭的強硬手段成為了我的助力,讓季泯德一動不能動的生生挨了我這致命的一擊,以至於他連死的連眼睛都閉不上。

    以至於這枚銅錢鑽入了季泯德的腦袋,到季泯德驚恐的痛苦聲響起,看門老頭都沒能發現這枚銅錢的存在。

    「混蛋!」

    看門老頭憤怒的吼了一聲,一把丟下季泯德的身子,腳下的步伐十分詭異的向我滑了過來。

    他身上的凶氣暴漲,強大的殺氣讓我有種窒息感,在他臨近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道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是童楠!

    「小丫頭,讓開!」

    看門老頭憤怒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抬手輕輕一撥,童楠纖弱的身子便被他推到了一邊。

    讓我欣慰的是他並沒有對童楠下殺手,童楠也只是栽在了地上,並沒有受到傷害。

    不過我可就慘了,我感覺自己的肩膀下伸進了一隻有力的腳面,接著身子一下子從地面上彈起,被這看門老頭一腳提了起來,接著一隻大手按在了我的胸口,把我推得飛了起來。

    整個前胸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疼了,渾身都是軟綿綿的,身子撞在牆上,再落在地上,完全毫無知覺。

    噼裡啪啦!我身上的東西被扯得稀爛,尤其是腰間的挎包。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的挎包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都滾了出來。

    「歐寧!」

    童楠瘋了似的向我撲來,可是看門老頭似乎還不解氣,似乎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弄死了季泯德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一般,再次踏步向我走了過來。

    此時的我只能躺在地上挺屍一般,用淒慘的笑容看著看門老頭,能在這麼強大的人手下殺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就是死也爽了。

    看門老頭一步出,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彎腰從腳底摸出了一個黃色的圓球。

    我看到他手指觸碰那圓球的時候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接著沉思了起來。

    然後他偏著腦袋看向了我,不,不是看向,是用耳朵在傾聽。

    那是雲韻在醫學院外封印魑魅魍魎其中一個小鬼的骷髏頭。

    看門老頭皺眉捏著那枚骷髏頭,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疑問道:「是你破壞了我在學院外佈置的陣法?」

    我驚愕萬分,怒道:「那個喪盡天良的陣法是你佈置的?」

    看門老頭一皺眉:「喪盡天良?」

    我憤怒的吼道:「你還在裝蒜?那陣法囚禁了三個年輕女子,吸收人氣,如果不是被我們破壞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個老混蛋!」

    我身上已經沒有了力氣,只能惡狠狠的瞪著他,用詛咒的語言來辱罵他。

    看門老頭被我罵的眉頭緊鎖,他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我的謾罵,而是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詭異笑意,接著罵道:「兩個臭小子,老頭子我險些上兩次當。」

    「上當?你還在裝什麼大尾巴狼?你個老混蛋,老王八蛋!……」

    我依舊不停的對著看門老頭憤怒的吼叫。

    就在看門老頭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在我依然喋喋不休的怒罵時,我無意中看到門口季泯德的屍體似乎動了一下!

    是我眼花看錯了麼?不,我沒有看錯,他確實動了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3.第393章 我要睡覺

     季泯德沒死麼?

    不可能!這顛覆了我的認知,我明明已經把天眷通寶打入了他的腦門印堂之中,即使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再活下來的,可是他卻動了,不但動了,他的身前身後還莫名的彈出了一蓬紫色的煙霧。

    「哼,狡猾的混蛋,哪裡跑!」

    接著我看到看門老頭一腳踱地,身子像是離弦的箭般飛出,直接躥出了停屍間,鐵門被他順手拉上,發出了『咔嚓』一聲響。

    我皺眉看著季泯德的位置,那蓬紫色的煙霧散盡,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張紫色的卡片,我的天眷通寶穿透了那枚卡片,將它釘在了地上。

    這張卡片……

    怎麼這麼熟悉?

    我的腦中瞬間回憶起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在佘山村的東山上,曾經有個姓高的男人,就是利用這樣一張卡片躲過了地獄鬼的追殺。

    而如今,我居然又一次碰到了這麼古怪的事情,季泯德這個王八蛋居然也會這種替身的術法,躲避了我的致命一擊,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此時恨不得起身衝出去追找那個該死的混蛋,可是我的身體,根本連動都動不了啊!

    我不知道看門老頭能否抓住他,也不知道這個兩個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現在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弱,很冷。

    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我感覺自己好冷,我不住的喊著:「冷,好冷!」

    我感覺一個溫暖的柔軟的軀體在向我靠近,把我緊緊的包裹在裡面,冷意才舒緩了許多,我的身體略微好受了一些。

    但是這種好受根本不足以抵禦我身體上的虛弱感。

    我的腦海中不住的浮現著陰暗的停屍間,滿地的屍體,滿地的血跡,禁閉的大門,童楠斜躺的身體,我該如何出去?

    他大爺的看門老頭,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離開,卻把停屍間的大門給鎖上了,我們該如何出去?

    這已經不是我應該想的問題了,因為我感覺我的腦袋很沉,在那溫暖的懷抱中似乎暈暈的,然後我感覺眼前已經出現了幻想,我的爺爺好像出現了,他慈祥的看著我,對著我說:「小寧,爺爺帶你去抓鬼!」

    我靠!這老爺子,一會也不讓我休息,我耍賴似的喊道:「我不,我要睡覺。」

    接著是寧霸道出現了,他依然是那麼霸道,鬚髮皆白的形象讓我生出一絲敬重感:「小寧,起來,爺爺帶你去練功。」

    我似乎十分留戀那股子溫暖的意味,我搖頭:「不,我要睡覺。」

    我的媽媽和爸爸出現了,他們兩人半白的頭髮讓我感到心痛,媽媽關愛的眼神看著我:「小寧,你又賴床了,快點起來吃早餐了,媽媽做了你最愛的牛肉包子哦!」

    我無奈的噘嘴,或許這種表情即便是我二十來歲,在媽媽面前也一樣做的很自然,那是撒嬌一般的感覺:「不嘛,我要睡覺。」

    「兔崽子,給老子滾起來!」

    我父親手中拿著一截竹竿,對著我嚴厲的喝斥。

    我畏懼的後退了幾步,搖頭道:「我不,我要睡覺!」

    我媽媽拉了一把我父親的手,罵道:「又欺負我兒子,該死哪死哪去。」

    我爸立刻換上了尷尬的笑容:「小寧,起床陪老子喝酒好不好?」

    我去!這叫一個彆扭!

    我使勁搖頭:「不,我要睡覺!」

    「兔崽子!」

    我爸又舉起了他手中的竹竿。

    高高舉起,狠狠的砸下,我雙手摀住腦袋,遮擋著他的竹竿,但是卻沒有感受到疼痛,再抬頭時,發現我的父母消失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名長相俊俏,穿著潔白婚紗的女孩,她用一種很是悲傷的眼神看著我,鮮紅的嘴唇輕輕的對我說:「對不起!」

    她是蔣詩詩!

    我微微偏頭,看著一襲白色婚紗的蔣詩詩,覺得年紀不過十八歲的她穿著這身婚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不可否認的是,她穿著這身婚紗確實很漂亮,但是在我的眼中,卻顯得極為幼稚。

    或許在我的意識裡,十八九歲,哪怕是二十一二歲都應該是朝氣蓬髮的年紀,或許我們還年輕,但是我們應該是具有鮮活力量的。

    相比於此時的蔣詩詩,我腦海中浮現的,反倒是童楠的影子,或許,她才是真正適合穿婚紗的女子吧!

    我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對著蔣詩詩搖頭:「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們還年輕。你走吧,我要睡覺。」

    蔣詩詩的身影就在我的注視下漸行漸遠,我感覺我的心口有些疼痛,卻沒有絲毫的遺憾。

    然後我看到大雄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寧娃兒,走,出去玩去了。老子剛剛開了個遊戲機廳,你不是最好這一口麼?」

    我斜了他一眼:「滾開,老子要睡覺。」

    雲韻又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寧哥哥,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覺!」

    我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消失,最後我反覆不停的說著那句:「我要睡覺。」

    又在反覆不停的聽著自己的這個我要睡覺。

    睡覺,睡覺!

    我要睡覺!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除了這四個字以外,竟然沒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我快要被這四個字折磨瘋了,不,我不要睡覺了,我要醒來。

    在我瘋狂的喊叫的時候,我看到眼前又出現了一個人,童楠!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緊緊的把我的腦袋抱住,用手撫摸著我身上的傷口,痛哭著,呼喊著,她對我嘶喊道:「歐寧,你醒醒,醒醒。」

    我看著自己身上的滿是血跡的淒慘樣子,似乎想要跟她說什麼一般,張開了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童楠卻好像聽懂了什麼一般,使勁的抓著我的手,頻頻點頭:「好,好,什麼都好,只要你醒來。」

    我似乎聽到了呼喚,睜開了眼睛,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喊道:「糙你大爺的寧娃,追女孩都能追得這麼浪漫,老子我徹底對你無語。」

    然後我看到我的面前出現了大雄那張醜陋不堪的臉,嚇得我一下子喊了出來:「鬼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4.第394章 漫漫長夜

     我尖叫著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頓時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鬼你妹啊,噴了老子一臉的口水!」

    大雄抹了一下臉,憤慨的罵道。

    「這是哪裡?」

    我記得我明明是在醫學院的停屍間內啊!還記得當時那個看門老頭跑了,我卻虛脫乏力,只能和童楠兩人待在停屍間內等死,我記得童楠用手摀住我身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大聲呼喊。

    我記得我很冷,她似乎把我抱在了懷裡,然後,後面我就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大雄指著我對面的白色牆皮道:「你不會是腦子被人踢傻了吧?這麼熟悉的地方你居然不認識?」

    雲韻瞪著一對無辜的大眼睛:「寧哥哥,你可不要嚇我哦。」

    我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涼,剛剛沒注意,這會抬頭一看,居然掛著吊瓶,再看一眼四周,居然是病房!

    這裡是醫院!我滴個天,這才多久,我就又進來了,我發現我打從懂事起就跟醫院有著扯不清的關係,有事沒事就進來住住,都快趕上我家了。

    「我睡了多久了?」

    我對著大雄問道。

    「八天!」

    雲韻抓過一個檯曆,指著上面的數字說道。

    我接過檯曆看了一眼,尼妹啊,這什麼情況,從前往後數八個數字,居然都涂的跟鬼畫符似的。

    雲韻接著道:「每過一天,我就在上面畫個圈,雄哥就在上面畫個叉,童楠姐就畫個十字,然後就成這樣了。」

    我一翻白眼,小爺在這裡躺著挺屍,你們就在這畫畫玩?有你們這麼缺德的麼?

    大雄看到我翻白眼,嘻嘻笑道:「看你這樣好像沒啥事?那就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了。」

    我一愣,惱怒道:「老子說啥話了?」

    我的說話聲音有些虛,是太久沒開口造成的,而且此時感覺肚子特別餓,一把拔下針頭,從床上爬下來說道:「餓死我了,我要搞點吃的。」

    童楠忙叫道:「哎,你這樣不行的,你急什麼,這裡有早就準備好的粥啊!」

    啊?粥?我此時餓的有點迷糊,但是感覺身上的力量卻不小,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保溫桶,二話不說,抄過來擰開就往嘴裡灌。

    沒想到那粥還是熱的,一口下去,險些把我舌頭燙起泡了。

    雲韻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飈出來了,喊道:「童楠姐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每天做兩頓小米粥,都是熱乎乎的,就怕你醒來餓,哈哈哈,燙死了吧?

    活該,你害得我和雄哥哥這兩天光喝這粥了,沒人喝,總不能倒掉吧?」

    呃……

    每天都做兩頓?我歉意的看了一眼童楠,才幾天沒見,她顯得清瘦多了,不過身子也苗條了許多,更顯的高挑了。

    大雄嘴巴裡不知道嚼的什麼東西道:「我就問你,你個混蛋說話算不算數?」

    大雄這王八蛋,說話總是跳躍性的,前腔不搭後語,他到底啥意思啊?

    我瞪了他一眼,問道:「啥玩意啊?有屁就放。」

    大雄嘿嘿一笑:「你這幾天在夢裡可是總喊著人家童楠的名字,還說什麼,不要離開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們大家可是都聽到了,你就說你說話算數不算數吧?」

    我皺眉看了一眼童楠,發現她紅著一張臉,羞澀的站在那裡,都不敢抬頭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雲韻,對她擠咕了一下眼睛。

    雲韻湊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朵低聲道:「是,真的。」

    噗!我一口粥又噴了出來,噴了大雄滿臉都是,氣的大雄『哇哇』亂叫:「混蛋寧娃兒,你到底要干啥?」

    我再看向童楠,發現她一臉驚愕的看著我:「那個,別聽他們胡說,夢裡都是稀里糊塗的,哪裡能作數。對了這粥是熱的,那有勺子,你剛醒,現在不能暴飲暴食,一點點喝對身體最好。」

    我抓緊低頭喝粥,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大雄卻在那叫道:「悶騷男,要不是人家童楠姐,你早就悶死在那停屍間了,我們趕到的時候,要不是聽到了童楠姐的呼喊聲,怕是沒人能找到你。」

    我瞪了他一眼,這混蛋之前不是還跟童楠過不去,口口聲聲的說什麼童楠偷了我的定魂珠麼?

    這會怎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大雄嘿嘿笑道:「別拿你那齷蹉的思想來衡量哥,咱倆打小一起光腚長大的,你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

    我悶聲道:「主要是你這人太齷蹉,我不得不用齷蹉的想法來看待你。」

    大雄也不搭理我:「老子去你宿舍找了兩圈沒人,各個食堂都走遍了,我路過停屍間的時候,童楠姐的嗓子都喊啞了,要不是老子聽到她喊歐寧,我還不知道你被收拾成了這德行。

    不過你小子這身體倒是挺硬實,聽醫生說一點事沒有,傷口也是癒合快的很,胳膊上,前胸口的傷口都被童楠姐包紮過了,一點問題沒有。」

    我很難以想像,一個女孩,在停屍間這種地方,面對眾多的屍體和我這個活死人,居然還能如此淡定的救人和呼救,這怎麼能不讓我感動?

    我抬起頭,哆嗦著手掌,輕輕的搭在了童楠的手上。

    童楠的手掌哆嗦了一下,想要抽回去,卻讓我用力捉住了。

    童楠的頭低的更狠了,俏臉紅的像個蘋果。

    大雄輕鬆得吹了聲口哨,窩在沙發裡閉上了眼睛,不一會便打起了呼嚕。

    這小子,居然累的睡著了,我心中又是一陣感動,想想也好,避免了我的尷尬,要是讓這混球再鬧一下,我這大男子主義極重的性格可沒臉待在屋裡了。

    一扭頭,發現雲韻居然也趴在床邊睡著了。

    童楠笑著打掉我的手道:「他們倆都累壞了,這幾天折騰的。」

    說完,她自己也打了個哈欠,困頓的坐在了椅子中:「快吃吧,你肯定餓壞了。」

    我確實很餓,餓的顧不上其他了,抱起保溫桶一頓狂喝,待我喝完了最後一滴的時候,發現屋子裡的三個人都微微的打起了鼾聲。

    我看著窗子外面的星空,欣喜自己又活過來的同時忍不住長嘆,這漫漫長夜,讓我一個睡了八天,腦子清醒無比的人怎麼過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5.第395章 牛哥說的對

     此時我心中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但是看著三個人都熟睡的樣子,哪裡忍心再去打擾他們。

    獨自一人默默的站在窗檯邊,看著醫院外的星空,思緒完全被腦子裡的各種詭異事情佔據了。

    那個看門老頭強大的不可思議,季泯德也是陰險狡猾的非比尋常。

    季泯德……

    為什麼這個名字我會如此熟悉,熟悉的讓我感覺好像某個人就在眼前一樣。

    季……泯……德,泯德……

    泯德?

    我從腦海深處想起了那個淒美的女人,那個即將復活卻被我破壞了她一切計畫的女人。

    慕小小!

    沒錯了,就是慕小小,慕小小的靈魂在消散前曾經念叨過的一個名字,泯德,沒錯,就是他了。

    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可是叫泯德這個名字的,我潛意識的認為不多,誰特麼腦子抽了取這麼個缺德的名字啊?

    我心中抓住了這個線索的同時又感覺有些無奈,就是我慕小小口中的泯德和這個季泯德是同一個人又怎麼樣?這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線索,只是讓我更加痛恨季泯德這個混蛋,對我卻沒有絲毫的幫助。

    我頹然的垂下了腦袋,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我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再次的受傷而傷勢加劇,反倒是渾身舒透無比,看來那個看門老頭本就沒想對我下殺手,否則以他的手段,只要隨便動動手指在我腦袋上戳幾個洞就可以了啊!

    我轉過身,看著熟睡的三個人,微微一笑,然後走過去把童楠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又把雲韻也抱起來放在了床上,給兩人蓋好了被子。

    兩個人似有所覺,卻都沒有出聲,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我又轉了一圈,找了床被子直接把沙發上的大雄連腦袋一起蒙上了。

    做完這一切,我正準備出去轉轉透透氣,卻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流進了病房之中。

    我看到一紅一藍兩個氣團從病房的門上擠了進來,這兩個氣團的氣息很冷,陰冷陰冷的,讓我有種心驚的感覺。

    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被禁錮住了一般,緩緩的上漂,好像要離開自己的身體。

    我大驚失色,我又沒有動用走陰的術法,為什麼靈魂會自主的離開身體?

    幽冥眼,開!

    我睜眼閉眼之間,看到一個人身牛頭,穿著一身深藍色長袍的傢伙拿著一柄鋼叉,面目猙獰的看著我。

    在他的身邊,一個人身馬頭,渾身紅色壽衣的傢伙拿著一條粗大的鐵鏈正在我的脖子上套。

    我頓時大驚失色,腳下向後猛的一退,躲開了那大鐵鏈子,怒喝道:「牛頭馬面?你們幹什麼?」

    牛頭馬面兩個傢伙聽到我的喊叫,同時一愣,接著牛頭對著我吼道:「大膽賊子,觸犯地府法規,我等前來抓你,馬弟,上。」

    馬面在一旁應和道:「牛兄說的對!」

    然後他一抖手中的鐵鏈子,再次向我的脖子上套來。

    我靠!這都哪跟哪?老子堂堂一良民,啥時候觸犯過地府的法規?

    我再次踏起罡步,躲開馬面的鐵鏈,喊道:「等等。」

    馬面看到我躲開了他的鐵鏈,傻乎乎的一呆,看向了牛頭。

    牛頭瞪著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問道:「等什麼等?閻王叫你三更死,我豈敢留你到三更半?」

    馬面在旁邊暴喝一聲:「牛兄說的對!」

    他大爺的,這倆混球,老子就算真的該死,你也得讓我死的明白點吧?這麼稀里糊塗的就要把我抓走,我怎麼可能會同意?

    「你們憑什麼抓我啊?按照地府規矩,我可是良民,就算是抓我,也得是黑白無常前來,你們兩個好像是抓逃犯的吧?」

    我爺爺曾經告訴過我,黑白無常鎖魂是鎖常魂,也就是普通老百姓死了他們來抓。

    而牛頭馬面鎖魂,大多是抓的逃跑的冤魂野鬼,作惡多端的鬼類。

    他們兩個在地府那是管理監獄的角色,相當於地府獄警中的領導級別。

    所以我很納悶他們兩個是不是抓錯人了。

    馬面又是一愣,再次看向了牛頭。

    牛頭瞪著一對牛眼,嘰裡咕嚕轉了兩下:「大膽刁民,還敢質問本大人,我問你,你可是佘山歐寧?」

    馬面在一旁暴聲應和:「牛兄說的對!」

    他妹的,這個混蛋,來來去去就這麼一句,聲音還大的嚇人,想嚇死誰是咋?

    我點點頭:「是啊!」

    牛頭喝道:「那就沒錯,馬弟,抓了他!」

    「馬兄說的對!」

    接著又是大鐵鏈子伺候!

    我就去了!原來牛頭馬面就是倆二鍋頭,純正的一對二貨。

    我萬般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踏起罡步,再次躲開馬面的鐵鏈,叫道:「住手,我爺爺可是鬼差,我也是佘山地界出名的鬼醫,行善一方,你們有什麼理由抓我?」

    馬面再次愣了,又看向了牛頭,那意思很明顯,他說他是鬼醫啊!這裡有鬼差啊?我們為什麼來出頭啊?

    我一看馬面住手了,趕忙喊道:「我觸犯什麼法規了?哪條哪節,你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牛頭一頓自己手中的鋼叉,從懷裡摸出了一張捲成捲軸的黃紙,對我打開來道:「你自己看看,這個是不是你?」

    馬面叫道:「牛哥說的對!」

    這個憨貨,我沒搭理他,往那張黃紙一看,那上面確實是我的畫像,就跟古代貼的抓捕告示一般,一個簡體畫,旁邊寫著通緝令三個大字!

    我嚇得身體一抖:「老子犯什麼法了?你總要講個明白吧?」

    牛頭道:「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你幾日前在大黃莊附近殺死一名鬼差,放走多名厲鬼,我現在遵照地府的法規,前來拘捕你,你可以胡亂說話,但是你的話將作為呈堂證供,你現在也可以逃跑,但是我們將把你罪加一等,按照地府的法律法規,以暴力拒捕罪,暴力抗法罪,暴力打鬼差罪,暴力……

    等等,等等,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輪迴!」

    馬面在一旁喝道:「牛哥說的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6.第396章 打劫還是索賄?

     牛頭嘰哩呱啦整出了一大堆官方用詞,把我驚得一顫一顫的,地府現在抓捕鬼魂都有這樣一套說辭了麼?那也太與時俱進了吧?

    我聽完扭頭這句話,下意識的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是我殺了鬼差,放跑了厲鬼,明明是那群王八蛋自己跑的。」

    牛頭憤怒的吼道:「哞,還敢狡辯,我們後來抓到了其中一隻厲鬼,他親口證實了你幹的好事,還把那鬼差的殺威棒給我們看了,人證物證俱在,還不乖乖跟我去地府認罪?

    馬弟,上!」

    大爺的你們當時只關注小爺我放跑了幾隻鬼,就沒關注一下我們村裡鬧妖怪的事麼?

    馬面則是一邊揮舞他的破鐵鏈子第四次套向我,一邊暴喝著那句:「牛哥說的對!」

    我瞬間就被這倆貨的真愛感動的無以復加,這是典型的夫唱婦隨,搞基好搭檔,好基友一被子的模範。

    不過你倆攪基是堅決不能把我這個無辜的人牽連進去的,說啥我也不能跟你們走啊!

    儘管這件事說起來,我確實有很大一部分責任在裡面。

    放跑了那些厲鬼,著實不知道要給普通人帶來多少危害,這種事說到哪裡我都沒理,用我們修道的人來說,這叫造業,是要償還的。

    這會報應來了,我即使再有本事,也是理虧的一方,但是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我一邊踏起罡步躲閃著馬面的捉拿,一邊連連叫道:「牛爺馬爺,我爺爺也是鬼差,我跟白無常也是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

    牛頭再把鋼叉一磕,大罵道:「白無常就是個卵,這王八蛋上次把老子的定魂珠偷跑了,我到現在沒找到他呢!他敢在我面前出現,哞哞個呸的,連他一起當牛糞叉了。」

    我去!感情白無常這傢伙的鬼品這麼差勁,我還拿他當擋箭牌,太坑了。

    我趕忙接口道:「是,是,白無常就是一混蛋,他上次還拿走了我一盒歐氏響聲丸來著。」

    啪嗒!

    馬面的鐵鏈子落在了地上,然後它瞪著那對乒乓球般大小的馬眼,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

    別看他的眼珠那麼大,放在他這張馬臉上,就顯得特別小,這就好比一張大白紙上用鋼筆點了兩個點一般,你說恐怖不恐怖。

    這眼神看得我發毛,心說你該不會是想找爺們搞基吧?爺們可伺候不了你這麼強健的傢伙,你身旁那個才是你的真愛啊!

    牛頭在一旁看到馬面停手了,愣了一下:「馬弟,你怎麼了?怎麼不動手了?」

    馬面扭頭,滿眼都是激動的淚水,張開那張跟河馬差不多大小的嘴巴道:「牛哥說的對!」

    我去!我當即栽倒,感情他就會這麼一句詞啊?

    牛頭愣了兩下,也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甩開牛嘴,『哞』了一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也愣在了那裡,反問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牛頭一甩頭,吼道:「你自己說的話自己都忘了麼?」

    我一晃神,想起來剛才自己好像罵白無常那個混蛋來著,立刻喊道:「對,對,我剛才說白無常就是個王八蛋,混球,二五眼,不是東西,地府用這種東西當鬼差,簡直就是地府的恥辱,你說對不,牛哥?」

    我蠻以為自己一頓神馬屁拍的十足到位,沒想到牛頭兩隻銅鈴眼珠子瞪得比剛才大了幾倍,吼道:「不是這句!」

    我一愣,不是這句?那是啥?大雄曾經跟我說過,拍馬屁要投其所好,不是你說的白無常是個混蛋麼?我就跟著說了,難道這也錯了?

    唉!看來咱拍馬屁的功夫比起大雄來真是拍馬也難及啊!

    牛頭怒目相向,馬面苦苦哀求,我滿面迷茫,三雙六隻眼睛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馬面才開口道:「牛哥說的對!」

    我去!哥們你敢換個詞不?

    牛頭瞪著我道:「我馬弟說了,你剛才說的是歐氏響聲丸!」

    啥?他剛才明明說的是牛哥說的對,咋到你嘴裡就變成歐氏響聲丸了?

    難不成你倆心有靈犀一點通?

    不過馬面這種只會一句話的出門帶個翻譯也好,要不然別人聽不懂你說的是個啥啊!

    我看著馬面對著我不住的點頭,不住的張開那張巨大的馬嘴,手裡的鐵鏈子指指自己的嘴巴,又不斷的從那個銅鈴大小的眼珠子裡滴出拳頭大的馬眼淚,我頓時感覺自己手足無措起來。

    我搓了搓手,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學大雄那一套,這事還得按照自己的方針政策來走:「那個,馬兄,你有話就直說吧,要不讓牛兄轉達也行。」

    馬面點點頭,對著牛頭開始說話了:「牛哥說的對!」

    牛頭點頭。

    接著馬面又來了:「牛哥說的對!牛哥說的對……」

    如此往復循環了幾遍之後,牛頭的腦袋都點掉了,才開口對我道:「我馬弟說了,歐氏響聲丸是佘山鬼醫家獨有的鬼藥,如果你是那個佘山鬼醫後代的話,咱們還是有的商量,搞幾十盒歐氏響聲丸來,我們就不追究你私放鬼犯的行為了。」

    牛頭這話說的大義凜然,我聽得一頭栽倒!

    幾十盒?你們打劫啊?還是索賄啊?

    一盒一百顆,我爺爺辛辛苦苦一輩子也不過做了百來盒,你開口就要幾十盒,你也好意思?

    我恨不得說一句你還是把我帶走吧!

    但是想想就這麼跟他們走了,我也挺冤的。

    走是肯定不能跟他們走的,實在不行就開打,大不了我一腳把大雄踹醒,來個攪基組對戰搞基組,看誰基情澎湃。

    但是事情沒到最壞的情況之前,還是試試看可不可以和平解決,畢竟鬼差也不好對付,得罪了他們,那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尤其是這牛頭馬面,最是難纏,蠻橫不講理不說,下手狠辣,比起黑白無常來,他們莽夫,不通人情世故的。

    我現在對上他們,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琢磨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牛哥,你能不能告訴我,馬兄為啥要這歐氏響聲丸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4
397.第397章 典型蟲子牙

     我問扭頭,馬面到底為什麼會想要歐氏響聲丸的目的,自然是看出了馬面似乎有難言之隱,也不知道他是哪裡生了病,這歐氏響聲丸身為鬼藥,也算是鬼類常用的藥物,療效顯著,治療的病情也是多種多樣的,馬面不說他得了什麼病,我還真就不知道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不過看他這慫樣,十有八九是口腔內的病。

    可是口腔裡的病也有很多種,比如扁導體發炎,比如口腔潰瘍。

    誰知道牛頭這個憨頭卻是個愣頭青,扯著粗大的嗓門吼道:「有是沒有,答應不答應?答應就交東西,不答應就跟我們走,廢什麼話?」

    我去你大爺的,有你這樣的麼?難怪人家都說牛頭馬面是畜生道出來的,不通人情,看來真的沒說錯,畜生就是畜生,給你個人身你也不會辦人事。

    我心中暗暗的腹誹著牛頭,但是沒敢說出口。

    只是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馬面,冷冷道:「歐氏響聲丸專治鬼身上的疼痛,我的意思是馬兄是不是身上哪裡痛,如果我可以醫治的話,完全可以幫他驅除病根,以免以後病情復發,還是一樣疼痛難忍。」

    聽了我的話,馬面的那一對馬眼中頓時生出了一絲希冀的神色,對著我不住的來了一串:牛哥說的對。

    我聽得暈暈乎乎的,只能用哀求的神色看著牛頭。

    牛頭用他那鋼叉戳了戳頭頂那幾根稀少的牛毛:「我馬弟說,你要是真能治好他的病,咱們什麼都好說。」

    什麼都好說?這個牛頭可夠狡猾的了,嘿嘿,不過這傢伙能答應到這地步,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就不信你們兩個先天智商不足的能玩過我一個從初中到大學都是學霸的多功能高智商人才。

    我點點頭道:「馬兄是哪裡不舒服啊?先把病情說來我聽聽。」

    馬面立刻晃蕩著碩大的腦袋,又來了一頓『牛哥說的對』。

    牛頭則在一旁嘆了口氣,解釋道:「我馬弟說了,他這是牙疼,疼了上百年了,就是治不好,本來想去佘山找鬼醫幫忙看看的,這不一直公務繁忙,也沒倒出個時間來。」

    牙疼?我一愣,我說這馬臉咋這麼大,還以為他生來就這個樣,尼瑪感情這是腫的啊!

    嘖嘖,還疼了幾百年了,我算算,地上一天,地下一年,也不過三兩個月。

    噗!疼了三兩個月了,還能好生生的,看來還是疼的輕。

    我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嘆氣道:「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鬼命啊!這樣,你張開嘴,我先看看什麼情況吧!」

    馬面聽我這麼一說,偌大個身子徑直往地上一坐,上下兩片跟熱狗似的唇皮磕巴了兩下道:「牛哥說的對。」

    我愣了一下,牛頭無奈的走到他的身邊,彎腰看著那凸出的嘴唇皮道:「他說腫的張不開了。」

    呃……

    這個,腫的張不開了,那肯定發炎了啊,要先消炎,可是我也沒帶消炎類的藥物啊!

    我左右看了看,看到我床頭上掛著的生理鹽水瓶裡還剩下的半瓶子生理鹽水,嘿嘿一笑,跳過去摘下那瓶子生理鹽水,把上面的針頭拔掉,然後四下張望了一下,走到窗子邊拉開窗戶。

    幸好只有三樓,外面的柳樹雖然已經凋謝的差不多的,好歹還剩了幾根光禿禿的黃樹枝。

    我伸手掰下了一截,往那生理鹽水瓶子裡一插,攪動了兩下,走到了馬面身邊。

    我這還在想著什麼辦法能讓馬面張開嘴呢!牛頭那邊直接把手中的大鋼叉順著馬面的上下頜牙齒間的縫隙一戳,使勁一掰。

    馬面發出了『稀溜溜』的嗷一聲慘叫,我看著他那眼珠子裡都在往外冒著霧氣了,感情疼的都哭了。

    活該,誰叫你牙疼呢?

    我看也沒看馬面疼是不疼,直接一瓶子生理鹽水對著那一排大槽牙澆了下去。

    馬面眼中的那滴馬眼淚終於滑落了下來,落在地上,化為了一抹煙霧。

    我可惜的看著那滴眼淚,心說鬼類身上的實物可是好東西,可惜,沒那麼容易得到。

    想趁機發筆小財的願望估計要破滅了。

    可以看出馬面是真的很疼,光是這生理鹽水澆上去他都疼的渾身在顫抖,要不是牛頭的鋼叉別著他的大嘴,估計這貨這會疼的滿地打滾了。

    我看了看牛頭,心中暗自害怕,難怪人家都是牛勁,牛勁的,這蠻牛的力氣是大,那肌肉塊鼓脹的跟大饅頭似的,沒有幾根毛的腦袋上牛筋顯露,兩根牛角一長一短,微微打顫,顯得猙獰有力。

    至於這對牛角為啥會一長一短,我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那斷裂處的齒痕,鋒銳無比,但是有些邊緣的地方向外翻捲著,貌似是被人生生掰斷的!

    我去!得到這個結論後我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這蠻牛這麼大的力氣,馬面在他的手下根本連動都動不了,那個能掰斷他牛角的傢伙,得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啊?

    不過也不一定,說不準是自己傻了,喝多了撞牆上撞斷的。

    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什麼牆能經得起這牛頭一撞啊?

    就算是銅牆鐵壁怕是也扛不住吧!

    牛頭看我瞅著他愣神,很惱火的吼道:「喂,你看啥呢?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我的思緒被牛頭拉了回來,暗自臉紅,像我這種醫生,要是給急診病人看病,那還不害死人了?

    幸好哥是給鬼看病的,不用擔心鬼死不死的,他們最多疼的鬼哭狼嚎,這種苦痛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時的痛快罷了。

    呃,不好意思,又走神了,看到牛頭那銅鈴似的眼睛我就一顫,抓緊走到了馬面旁邊,強忍著馬面那張大嘴中鼓出來的臭氣,低頭向他的嘴巴裡看去。

    額滴個媽啊!這還是牙麼?這簡直就是一排糟木樁子啊!

    那大槽牙一個個的,都跟快融化了一般,麻麻賴賴的佈滿了黑黑的小洞洞,每一個都有手指頭那麼粗,這是典型的蟲子牙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5
398.第398章 給馬面拔牙

     看完了馬面的蟲子牙,我表示一臉沉重的裝出很為難的樣子。

    馬面一臉希冀的看著我,牛頭則是略顯焦急:「能治不?」

    馬面也是膽顫心驚的咔吧嘴:「牛哥說的對。」

    看到這倆貨著急了,我心裡這個樂啊,就應該這樣,你們越急越好。

    我深沉的擰著眉頭,擺出了一副馬面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道:「哎呀,這個啊,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鬼命,由此可以判斷出,你得點小病小災的沒啥,但是牙疼這東西,它是真的會要命的啊!」

    馬面一聽急了,嚷嚷著喊道:「牛哥說的對,牛哥說的對!」

    牛頭顯然也急了:「你倒是快說,這病該咋個治啊?」

    我嘿嘿冷笑,上當了吧?小爺不把你們兩個混蛋整乖了,我就不敢自稱鬼醫。

    「這個嘛,說難呢,也確實挺難的,說簡單也簡單。」

    給鬼看病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幹了,那首先要嚇唬一下,接著再哄一下,最後把價格控制一下,然後再給處理病情,不管你是人還是鬼,一整套流程下來,肯定讓你乖乖的聽話。

    要不人家咋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呢,有了病,你就是再有錢也架不住人家折騰你,碰到個良心好的醫生還好,碰到個見錢眼開的庸醫,那你就等著往裡面丟錢又損傷身體吧。

    那群王八蛋不把你榨乾,榨到你肉痛,那些傢伙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現在對付馬面的就是這招,事實再次證明,人心險惡,牛頭馬面這麼凶狠殘暴的一對鬼差,在我一頓吹噓之下,頓時變得歸心浮躁,立馬虔誠的看著我:「歐醫生,您說,這病咋才能治好,你讓我們幹啥都行啊!疼,我馬弟他不怕。」

    馬面當即表態:牛哥說的對!

    我心中這個爽啊,當鬼醫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我的職業這麼狂拽酷炫叼炸天,這麼給力。

    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嘬著牙花子說道:「這個嘛,簡單!拔牙就好!」

    牛頭一愣:「拔,拔牙?」

    我點點頭:「牙壞了不拔牙?哪壞切哪啊!」

    牛頭又看向了馬面。

    馬面滿臉的決然:「牛哥說的對。」

    牛頭也鄭重的看著我:「他說,那你就拔吧!」

    我對著馬面笑了一下:「你要忍得住疼哦。」

    我看到馬面看著我的眼神露出了一股畏懼,但是又似乎真的很牙疼,強忍著那股子畏懼,往地上一躺,碩大的馬頭高高掂起,對著牛頭道:「牛哥說的對。」

    我當然聽不懂他的話,牛頭似乎也沒有給我解釋的意思,直接雙手掰開馬面的嘴巴,牛臉憋的通紅喊道:「拔吧!」

    我一愣,在這拔?這倆貨也真是實在鬼啊!

    也行,你們實在,我也實在。

    我一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闢邪小金刀,緩步上前走去。

    牛頭突然凶狠的喊道:「你,你要幹什麼?」

    我晃了晃小金刀道:「給他拔牙啊!他是鬼差,不用法器怎麼能切掉他的牙齒?」

    牛頭琢磨了一下,覺得我的話似乎有道理,便不出聲了。

    我笑嘻嘻的走到馬面的面前道:「忍住哦,會很痛的!一共七顆。」

    「啥?七顆?」

    牛頭驚訝的看著我。

    馬面翻了個白眼,差點沒嚇死過去。

    我點點頭:「你可以選擇不拔,不過這種疼痛你應該知道,肯定伴隨你一生,你是鬼差,而且是有功德的鬼差,想死估計是沒啥機會了,但是你這牙要是疼一輩子,嘿嘿!」

    我話說道這裡,就沒再繼續說下去,這叫點到即止。

    至於結果,自己掂量去吧。

    反正馬面壞了三顆牙的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說七顆,是故意報復他和牛頭來抓我的事情,哼哼,我可是很記仇的。

    牛頭看了我一眼,對著馬面嘰嚕咕嚕說了一大串我根本聽不懂的獸語。

    馬面則不住的點頭,最後只吐出了五個字:牛哥說的對。

    兩個傢伙商量完畢,牛頭對我道:「拔,我馬弟說了,一定要把病看好,要不以後吃飯都成問題了。」

    我奸笑著眨了眨眼。捏著口袋裡的小金刀,準備動手。

    拔牙痛不痛?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拔牙的經歷,那是很痛的,就算打了麻藥,也會很痛。

    當然不打麻藥硬拔的話,更是會痛死人!

    另外在牙疼的時候,牙醫是不給拔牙的,因為在牙痛的時候拔牙是真的會死人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眼前這種情況卻毫無問題,因為我不是牙醫,我不會拔牙,但是給鬼拔牙,我卻是毫無顧忌。

    至於會不會疼死鬼,那馬面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手握小金刀,我對著馬面最裡面的那顆大槽牙狠狠的戳了下去。

    就跟用鐵鍬挖土一樣,我根本不在意他的牙齦是否出血,或者是發炎,更不在意能否給他留下完好的口腔,反正只要他不會因為疼痛煙消雲散就好。

    這種拔牙簡直就是在一堆爛肉裡往外挑骨頭,剛開始我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馬面。

    可是我發現我動作越慢,馬面疼的越厲害,他的臉皮都在打抖,一對馬耳朵倒翻過去,兩隻馬眼瞬間變成了死馬眼,我的小金刀敲在他那滿是窟窿的壞牙上,他立刻整個身子抽搐一下,牛頭也不得不再次咬緊牙關,幫我掰著那張巨大的馬嘴。

    我先用小金刀敲開了兩顆牙齒間的一條縫,接著把小金刀順著那縫隙深入進去,狠狠的一掰。

    『喀蹦』一聲響,一顆黃糊糊粘著黑洞洞的大槽牙被我生生的剜了出來,那臭氣,都夠熏死一隻兔子了。

    「嗷!」

    馬面疼的雙手雙腳胡亂擺了起來,牛頭直接就冒了汗,猛的一腳踢在鋼叉上,直接把馬面的兩條腿壓住,同時一個碩大的牛身趴在了馬面的身上。

    「馬弟啊,我這可是為你好,把這口爛槽牙拔了,咱倆以後才能繼續好好的喝酒,好好的吃肉啊!」

    牛頭不住的念叨著,一雙銅鈴眼求救似的看著我:「歐醫生,繼續吧,我會按住他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1:15
399.第399章 牛哥仗義

     臭小子化身歐醫生,讓我感到無上的榮光臨身。

    「好叻!」

    我應了一聲,手起刀落,接連不斷的下刀,連挑三四顆槽牙,馬面終於支撐不住,一雙大手使勁的掰著牛頭的手臂,眼睛暴突,兩腳連登,最後一提膝蓋,撞在了牛頭的後股處。

    已經耗勁許久的牛頭突遭重擊,眼珠子也是一瞪,雙目露出了悲慘可憐的目光,雙臂立刻鬆開了馬面的馬嘴,緩緩下落,摀住牛襠,滿眼淚水的躺在一邊,就差沒痛苦哀嚎了!

    身為男人,我深知此處受傷的痛苦,只能遮住臉,慢慢的低頭,把地上那幾顆馬牙用符紙抱住,偷偷的撞進口袋。

    給你們看病就罷了,這報酬可不能少,好歹也是鬼差身上化下的實物,拿去陰市肯定能小賺一筆。

    馬面起身從地上站起,雙手摀住自己的馬頭,痛苦異常的對著我點頭哈腰:「牛哥說的對!」

    呃,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表達什麼感情,呸,不對,是感激之情。

    可是你這樣我也聽不懂你說的啥啊!

    馬面看我聽不懂,也是急了,一手指著自己的牙,一邊擺手,然後不斷的叫喚:牛哥說的對。

    還連連向我作揖表示感謝。

    我笑了一下,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問道:「你是不是說你的牙已經不是太疼了,讓我不要拔了,然後對我表示感謝?」

    馬面聽完我的話後立刻對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一邊喊著牛哥說的對,一邊對我鞠躬。

    嘿嘿,我心說壞牙我都給你丫的拔光了,還順走了兩顆好牙,你要是再疼那就不對勁了。

    當然疼還是會疼,只是肉疼,跟神經疼那是兩個概念。

    我擺擺手:「行吧,不拔就不拔了,那什麼,鬼醫看病,也不能白看,你這馬蹄子……」

    馬面一愣,突然跳起來喊了一句:牛哥說的對。

    牛頭沒搭理他,還在那捂著牛襠痛苦的打著滾。

    我悠然的說道:「你這馬蹄子,得割兩片指甲下來。」

    呃……

    馬面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看那已經打了卷的指甲,伸進自己的嘴裡。

    我一捂臉,這太噁心了。

    『咯嘣,咯嘣』

    兩聲響,兩塊碩大的手指甲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中暗自腹誹,這麼小氣,多給兩片都不行?哥可是給你拔了五顆牙呢!

    唉,好歹這兩片指甲比起其他鬼的指甲要長很多,一片能頂三四片了,我也將就將就收了吧。

    拿出兩張符紙包好那指甲,我很騷包的擺擺手:「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正準備攆走這兩個憨貨,牛頭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激動的喊道:「不行!」

    我嚇了一跳,這是干啥?不是說好的給馬面看好病,你們走你們的陰魂道,我走我的陽光橋,兩不相欠了麼?這是要反悔?

    大爺的,真拿小爺是吃素的麼?你們不過就是倆高級點的鬼差,小爺我反正手下已經有了鬼差命,大不了再發一次狠,把你倆都封印了。

    我已經做好了防守反擊的準備,就算以後地府再來人,哥們也有個正當防衛的理由不是。

    「牛哥,你什麼意思啊?難道說了不算?」

    那牛頭氣勢洶洶的從地上站起,大吼道:「不行,不能半途而廢,我費了這麼大勁才按住他的,這都拔了五顆牙了,還剩下兩顆,不能因為他一時的任性就不拔了。

    馬弟啊!你這老槽牙已經禍害了我們倆這麼久了,牛哥我天天吃吃不下,喝喝不下的,就擔心你這牙病犯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啊!

    我知道,疼是疼了點,可是也沒疼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啊!

    歐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把他那兩顆壞牙給我連根除了,你要報酬是吧?不就是鬼指甲麼?他節省,牛哥大方!」

    牛頭說著把他的牛蹄子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我再次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

    『咯嘣,咯嘣,咯嘣!』

    這牛頭果然夠仗義,一口氣把自己一隻牛蹄的指甲都咬斷了,五根明晃晃的指甲遞到了我的面前,差點就把我笑岔氣了。

    我看著那五根指甲,又看了看捂著臉痛苦的馬面:「這……」

    牛頭臉一橫:「放心,我來按住他!」

    說完,這傢伙一下子把馬面撲到,撿起馬面的鎖魂鏈,三下五除二的把馬面困了個四腳朝天,然後鋼叉往脖子上一叉,固定住馬面的腦袋,雙手伸進馬面的馬嘴,猛的一掰!

    『咔嚓』

    一聲脆響,馬面的下巴耷拉了下來。

    牛頭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歐醫生,動手吧!」

    馬面疼的『希魯魯』的長叫,幸好尼妹的是倆鬼,換成是倆人,估計這回全醫院的人都能聽到這慘叫聲了,整的跟屠宰場似的。

    我被牛頭乾淨利落的動作刺激的目瞪口呆,手裡的小金刀有些顫抖,心說馬面啊!這可是你兄弟讓我拔的,可不關我的事啊!

    我要是不拔,他再給我來這麼一手,我這小身板可不比你這身強體壯的,可沒你這麼經折騰。

    我不忍去看馬面那不住往下滴著淚水的馬眼,走上前,金刀瞄準馬面最後兩顆大槽牙,迅速的出手。

    『咯嘣,咯嘣!』

    剜掉了馬面最後兩顆大牙,我收起了金刀,小心翼翼的拿符紙包好那兩顆馬牙,琢磨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四處找了一下,打開床頭櫃,果然我的東西都在裡面。

    我翻了翻,從裡面摸出一顆小藥丸,正是我隨身攜帶的一顆歐氏響聲丸,捏碎後在馬面的大嘴裡撒了一圈,也算是為我拔了他的牙齒後做了善後工作。

    然後我鄭重的對牛頭道:「好了,牛哥,真仗義。」

    牛頭鬆開馬面,大手一拍,馬面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下頜頓時被他重新拍了上去。

    然後牛頭對我抱拳:「感謝歐醫生!」

    馬面咔吧了兩下嘴巴:「牛哥說的對!」

    我強忍住笑意,擺擺手:「兩位可以去了。」

    牛頭把馬面鬆開,馬面躺在地上,虛弱的動也不能動,兩行委屈的淚水線珠似的滾落,好像被牛頭強叉了似的。

    牛頭也不搭理他,對著我道:「歐醫生,雖然我們已經答應了咱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是那些被你放跑的冤鬼卻依然在世間作亂,我提醒您一句,如果碰到了,萬萬要聯繫我們將其抓捕,不然擾亂了陽間生活秩序,我們也是遲不了兜著走的。」

    我一聽牛頭說的如此認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學著他抱拳道:「牛兄放心,一旦我發現了,絕對會第一時間將其抓捕,送到二位手上。」

    牛頭抱拳:「那咱們後會有期!」

    我也抱拳:「二位走好!」

    牛頭提起馬面,抓起鋼叉,正要離開,突然轉身道:「那個歐醫生,我還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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