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可怕的傑拉爾德
落座之後，安德烈一邊傾聽著悅耳的音樂，一邊欣賞著少女們優美的上菜動作，笑著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傑拉爾德說：「這沒想到，您居然如此會享受，我能冒昧的問一句，這些女孩是從哪來的，瓦倫城可訓練不出像她們這種水平。」
「呵呵，你的眼光還是跟以前一樣毒辣。
沒錯，這些女孩都是我從海盜們劫掠回來的人群中精挑細選，每一個都是名門貴族之後的純潔處女。她們在十二歲的時候被送到沙漠明珠——卡姆拉城接受完善的訓練，用了整整四年才能像現在一舉一動都充滿美感。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這種美麗只能保持非常短的時間，一旦她們開始衰老，哪怕再優美的動作也無法掩飾皮膚上的皺紋。
沒辦法，也許就像德魯伊們說的那樣，大自然中也是美麗的東西，持續的時間就越短暫。
好在我們都是奧法的使用者，可以隨時替換那些已經不美麗的部分剔除掉，不是嗎？」
傑拉爾德彷彿一名藝術家，低調炫耀著自己的收藏，同時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薄荷茶。
很顯然，他是一名嚴格遵守不喝含酒精飲料的法師，小心謹慎到喪心病狂的程度，整個人彷彿包裹著一層無形的堅殼，任何人想要殺死他都必須要先撬開這層殼。
不過安德烈已經準備好了開罐器，所以淡然的點了點頭附和道：「是的，就像有位學者曾經說過的那樣，每一名法師都是天生的貴族，而天生的貴族卻不一定可以成為法師。
我們是與生俱來的上位者，代表著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完全有能力滿足自己的一切感官享受。
但是在我看來，感官享受遠遠比不上探索魔法帶來的興奮與期待，尤其您即將邁入**師的行列，怎麼會仍舊沉迷於此呢？」
傑拉爾德放下手裡的杯子，並沒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任由一名少女給自己繫上潔白的餐巾，意味深長的笑了。
「不，我親愛的烏特雷德，你太嚴肅、太死板、太專注於魔法研究。要知道我們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一名法師，享受生活難道有什麼問題嗎？當然沒有！
好了，我今天是請你來吃飯的，不是來跟你辯論為人處世的哲學，更不是討論我的生活作風問題。讓我們一起來享受優美的音樂，品嚐讓舌尖融化的美味，剩下的事情等吃完飯在聊。」
說罷，他用叉子叉起一塊鮮美多汁的魚排示意了一下，然後便開始默默的用餐。
眼見傑拉爾德牢牢掌握著主動權，絲毫不肯給自己機會，安德烈唯有暗自冷笑了一聲，端起放在面前的燒魷魚，細嚼慢嚥吃了起來。
事實上，從早上到現在，他只喝過一碗肉湯，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但是為了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戰鬥，還是強忍著生理上的渴望，保持優雅的進餐儀態，防止吃得太多造成不良影響。
吃東西的過程中，兩人都一言不發，甚至就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足足過了二十分鐘，傑拉爾德才心滿意足的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上的醬汁，隨手扔到一邊。
「真是讓人陶醉的味道，不是嗎？我希望今天的菜式能讓你滿意，要知道我可是在這方面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如果客人不能滿意，那就太令人遺憾了。」
「當然，我十分滿意，再次感謝你的邀請。」
安德烈也跟著順勢放下刀叉，偽裝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他已經開始有點厭倦這種沒完沒了的寒暄與試探，想要盡快進入正題。
傑拉爾德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立刻抬起胳膊揮了揮手。
周圍悉心服侍的少女紛紛鞠躬退下，就連魔法豎琴也停止了自動演奏，若大的房間只剩下兩個人和一桌子殘羹剩菜。
目送最後一名少女消失在巨大的鏡子之中，傑拉爾德臉上突然浮現出詭異的微笑，緊跟著毫無徵兆的自言自語道：「不……不對……你不是烏特雷德……雖然非常像，但是你們之間還有很多細微的差別，我差一點就被騙了。」
聽到這句話，安德烈全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強作鎮定的反駁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錯覺？我就是我，哪裡來的差別？」
「呵呵呵呵，不，不，不，嘴硬是沒有用的。
首先，你在吃東西的時候習慣橫著切東西，真正的烏特雷德卻是豎著切。
其次，儘管你注意到了烏特雷德是個左撇子，可在放下餐具的一瞬間卻忽略了這一點，先把右手的叉子放下了。
最後，也是最先引起我懷疑的地方，這件法師長袍我以前見到烏特雷德穿過，但領口的口子卻不是紅寶石，你能解釋一下，這個口子為什麼會散發出淡淡的魔法靈光嗎？
為了確認這一點，我故意試探性的說出你最喜歡吃魷魚，可你居然沒有反駁，而且還吃了很多，要知道烏特雷德可是從來不會碰魷魚這種食材的。」
傑拉爾德此刻終於展現隱藏在微笑表面背後的恐怖力量，還有他那令人歎為觀止的洞察力。
怪物！
名副其實的怪物！
安德烈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烏特雷德滲透進法師塔這麼多年，卻一直不敢動手的原因。
無他！
就是眼前這個完全沒有一絲破綻的傢伙死死壓制住了所有不安定的因素！
在他的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會變得無所遁形，即使最細微的破綻都會變得十分致命。
更可怕的是他還有無與倫比的耐心，從一開始就察覺到的問題，愣是忍下來利用吃飯這二十多分鐘反覆觀察，直到最後確認才攤牌。
事已至此，安德烈明白沒有繼續偽裝下去的必要，苦笑著搖了搖頭感嘆道：「精彩的觀察與分析，沒想到準備了那麼多還是功虧一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一直給自己加持著「秘法視覺」沒錯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