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七百二十章狂野術士


    前腳把侍女們打發走，小阿爾弗雷德後腳就到，完全沒有給安德烈留下一點空閒時間。

    看著滿懷希望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從試驗台的架子上拿起一塊經過特殊處理的黏土，十分認真的說道：「拿著它，集中你全部的精力，讓血管中立流動的魔力集中在這塊黏土上，我需要測試一下你屬於哪種術士。」

    「明白！」小阿爾弗雷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馬上接過黏土，閉著眼睛開始集中精神。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他身體周圍突然間浮現出未經法術塑造過的原始能量，這些能量就像是波浪一樣，不停的朝黏土湧去，很快便產生了奇妙的反應。

    首先，黏土開始變得越來越堅硬，就好像花崗岩一樣。

    不過這種狀況並未持續太久，緊跟著又開始變得透明，最後甚至完全消失，確切的說應該是隱形。

    通過秘法視覺，安德烈甚至能觀察到隱形的黏土仍舊在不停的變化，最後甚至膨脹到超出男孩手臂的承受極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顯露出原型。

    「這……這……這是……」小阿爾弗雷德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塊巨大的白色石英就是剛才拿在手中的黏土。

    「冷靜點，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它就是你用原始魔法的力量創造出來的東西。看來你血脈中的力量並非來自於父母或是先祖，而是來自於混沌、混亂的原初魔力。也就是說，你是一個狂野術士，而不是一個血脈術士。」安德烈微笑著解釋道。

    男孩顯然並不理解術士的分類，趕忙追問：「狂野術士和血脈術士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安德烈輕輕點了點頭。「顧名思義，血脈術士的力量來自於血統，也就是說他們的父母或是先祖，同巨龍、惡魔、魔鬼等擁有強大力量的生物簽訂過契約，或者本身就是直系後代。

    這些人的魔力釋放傾向十分明顯，比如說紅龍的後代，學會的法術多以火焰為主，而白龍的後裔則以冰霜為主。

    與之截然相反，狂野術士的力量來自於原初魔力的影響，它不像血脈術士有跡可循，更像是一種巧合，比如說某個區域內的魔法能量突然間暴走，再比如說有魔法儀式突然失控，總而言之你無法預測到究竟什麼樣的情況下能夠讓一個人成為狂野術士。

    當然，由於充滿了不確定性，所以狂野術士釋放魔力的時候充滿混亂，尤其在控制力方面遠比血脈術士低得多。

    不過好處就是狂野術士的力量並不受制於任何人，只要擁有足夠的耐心和天賦，即使成長為傳奇術士也沒問題。

    至於血脈術士，他們的力量受制於源頭，也就是說無論怎樣努力，都不可能超越血統源頭的極限，一旦到達某個上線，力量就會停滯不前。」

    為了讓男孩對於術士有一個深入淺出的瞭解，安德烈講的非常詳細，把自己知道關於術士的知識交代的乾乾淨淨。

    在他看來，血脈術士的特點就是不需要太多思考，全力挖掘自身潛能即可，只要能找到血脈源頭，馬上就能根據其特點掌握大量法術，但是基本不太可能成為大師級的人物。

    狂野術士則剛好相反，受到混亂無序的原初魔力影響，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自我控制，將暴躁的能量轉換為法術，特點就是實力提升相對緩慢，一旦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成為大師級的人物指日可待。

    小阿爾弗雷德很聰明，迅速理解了自身職業的特點，興奮的瞪大眼睛詢問道：「那我怎樣鍛鍊自己的能力，從而施展出魔法呢？」

    安德烈笑著指了指著地上超大快的石英：「就像這樣，控制自身魔力改造黏土，等你什麼時候讓黏土只呈現出一種變化，那就說明能夠開始學習構建法術了。」

    「只呈現出一種變化？」男孩若有所思的盯著石英，彷彿領悟到了什麼。

    「沒錯，只呈現出一種變化！」

    安德烈用肯定的語氣又強調了一遍，緊跟著解釋道：「因為原初魔力雖然強大，但是卻混亂、無序，你要學會從裡邊提取構建法術需要的部分，而不是全部一股腦的釋放出去。記住，在做到這一點之前，我不允許你模仿任何法術，懂了嗎？」

    「懂了！請放心，我一定會嚴格按照您的吩咐去做。」說著，小阿爾弗雷德深深的鞠了一躬。

    作為一個親身經歷過人性黑暗面的孩子，他很清楚剛才這些知識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有問題必答，沒有提出任何條件。

    要知道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唯有給予卻沒有索求的情況，一股充滿感激的情緒從心底湧起並迅速席捲全身，同時暗暗發誓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要加倍償還。

    注意到男孩眼神的變化，安德烈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去吃午飯吧，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餓了。」

    「嗯！」小阿爾弗雷德點了下頭，開始緩緩後退，一直退到門口才轉身沒入走廊。

    盯著他幼小的背影，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喃喃自語道：「難怪有人說年紀越大就越喜歡小孩，跟人相處時間越長就越喜歡狗，這兩者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心思單純，你對他們好，他們就會牢記這份恩情，至於成年人還是用恐懼和利益相結合的方式比較有效。」

    說完，他趁著距離午飯還有一個多小時，拿起法術書開始檢查自己剛才抄錄的是否有錯誤，順便將今天需要用到的法術記憶進大腦。

    身為一名法師，每天睡覺起來準備法術既是常識，同時也是一種良好的習慣。

    不過安德烈並不喜歡把所有法術位一次性記滿，而是喜歡空出幾個，以便在需要的時候，能夠隨時進行針對性的調整，這次也不例外。

第七百二十一章改良制度


    一個多小時轉瞬即逝，當沙漏中的沙子堆到十二點刻度的時候，安德烈終於完成了所有工作，甚至還抽空施展法術，預言了一下關於傍晚拍賣會的情況，結果顯示他會如願以償在現場遇到塞西爾。

    不得不說，第一次感受到從時間洪流中窺探未來，是種非常奇妙的體驗，就好像輕輕掀開少女朦朧的面紗，瞥了一眼她驚心動魄的容貌。

    沒錯，就是驚心動魄，畢竟你永遠不知道這名少女的臉龐究竟是美若天仙，還是宛如車禍現場……

    就在安德烈剛打算要吃午飯的時候，安格斯匆匆忙忙出現在門口。

    只見他手裡拿著兩顆用翡翠雕琢而成，散發出墨綠色幽光的眼球，看上去十分滲人。

    「呵呵，我的朋友，你為何要這麼急，是趕著來與我共進午餐嗎？」安德烈微笑著打趣道。

    「午餐？」安格斯楞了一下，緊跟著抬起頭瞥了一眼沙漏，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隨後苦笑著拍了拍額頭抱怨道：「噢……該死！我忙得時間都忘了，沒注意到已經是午餐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既然來了，那就邊吃邊談吧。我可是連早飯都沒有吃，現在肚子已經餓得姑姑作響了。」

    說罷，安德烈衝門口的魔像大聲吩咐道：「去讓廚房準備食物，我今天中午想吃新鮮的烤全羊。記住，不要放太多香料，也不要太鹹，至於剩下的隨意。」

    「是！僕人這就去通知廚房。」魔像用低沉的聲音回應了一句，緊跟這便掉頭朝廚房方向跑去。它沉重的身體在走廊內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響聲，甚至還伴隨著輕微的震動。

    自從接管法師塔之後，安德烈吸取傑拉爾德慘死的教訓，徹底封閉了中央控制室所有的魔法傳送，甚至就連牆角那面多功能魔法鏡都不例外，他可不想有一天也遭遇到類似的刺殺，所以只好讓魔像來完成跑腿的工作。

    安格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暗自感嘆真不愧是能殺掉十二級防護系法師的施法者，光是這份小心和謹慎就值得自己學習。

    事實上，對於法師來說，任何細微的弱點、嗜好、善惡傾向等等，都可能在對手的觀察和預言下被無限放大，不想死的太慘就得儘量壓制本能與**，讓理智成為大腦的主宰。

    兩人來到餐桌前分別落座之後，安德烈雙手交叉，微笑著問：「找我有事？」

    安格斯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為了防止塞西爾再次消失在我們視野之外，我特地製作了兩隻窺探魔眼。你一旦在拍賣現場發現他的蹤影，立刻啟動這兩隻眼睛，屆時無論這傢伙耍什麼花招，都沒辦法逃離法師塔的監視。」

    安德烈拿起其中的一隻仔細查看，過了足有一分鐘，臉上才流露出一絲玩味：「很有趣的小東西，它跟五級魔法——窺視魔眼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理論上來說沒什麼不同，但是卻增加了一些功能，比如說自動追蹤、隱形、識破幻術等，就算是使用傳送魔法也沒辦法擺脫。它的製作工藝非常複雜，而且還是一次性的，只要能量耗盡，就會徹底報廢，要不是情況緊急，我才不會浪費力氣。」安格斯聳了聳肩膀解釋道。

    「就為了來給我送這個？」安德烈眯起眼睛注視著坐在對面的光頭法師，打死他都不相信對方會為了這麼點事情單獨跑一趟。

    「當然不，我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詢問關於塔內的制度。你也許不太清楚，傑拉爾德之前制定的規則，完全是照搬幾百年前林頓城法師協會那一套，每年光是學徒的損耗率就高達八成，我認為有必要進行一些改進，你覺得呢？」

    安格斯的態度十分認真，身為一名來自魔法王國——哥拉爾斯的法師，他十分反感這種用學徒來做實驗的行為，同時也懂得一些更先進的教育模式，打算在這裡實踐一下。

    安德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問道：「你確定這種改革是好的？能為我帶來更多合格的法師？如果能，那麼我就贊同；如果不能，那麼我就反對。其實有很多人都說過，我是一個功利心非常強的人，所以凡事只看結果。現在告訴我，你的改革能達到我的期望嗎？」

    安格斯皺著眉頭考慮了幾分鐘，鄭重其事的保證道：「我認為可以！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給我自由的發揮空間，而且在金錢和物資方面也要給予足夠的支持。」

    「呵呵，沒問題。從現在開始，除了我帶來的兩個人之外，其他學徒全部由你全權負責，如果你認為有必要，隨時可以對外擴招。金錢和物資不必擔心，等我奪取這片群島的統治權之後，會全力支持包括造船、甘蔗種植、製糖等幾項利潤豐厚的產業，其中一半的資金都會流向法師塔，以保證你有足夠的錢去購買材料。」

    對於整個薩丁群島，安德烈早就指定了一系列計畫，以確保它在停止毫無底線的劫掠之後，依然擁有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隨時可以發起一場足以摧毀南方任何城邦的戰爭。

    「既然如此，那我發誓，絕不會讓你失望。最多兩年，我就能培養出起碼四名一級法師，三十名以上能夠施展零級奧術的學徒。」

    聽到在魔法方面投入的資金比例後，安格斯臉上立刻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在他看來，這座隱藏在城市地下的法師塔，正式法師數量簡直少的可憐，很多大型實驗都找不到足夠的人手來進行，完全是徹頭徹尾的浪費。

    為了日後能進行更多的實驗，他願意花費五到十年時間來培養一批低級法師，以便幫助自己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更遠。

    就在兩人討論關於制度改革的問題時，豐盛的午餐終於被端上餐桌，他們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著話題。

    安德烈把近代大學的概念悄無聲息灌輸給安格斯，後者聽過後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啟發，等到酒足飯飽，一個全新制度的雛形已然誕生，很多正在公共區吃飯的學徒絲毫不知道，他們即將要迎接全新的教育方式，不必再整天提心吊膽，害怕哪天被導師危險的實驗活活害死。

第七百二十二章偶遇


    悠閒愜意的下午時光，安德烈基本在整理大腦中的資料中度過，尤其是六百餘本魔法類書籍，消化起來十分困難，整整四個多小時也只整理完不到十分之一。儘管他還想繼續下去，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下午五點半是荊棘鳥公會拍賣開始的時間，他可不想錯過這場據說是整個瓦倫城最熱鬧的聚會，更不想放過死靈法師——塞西爾。

    為了防止有人認出自己，安德烈特地使用變形術，再次偽裝成烏特雷德。

    因為他還記得烏特雷德曾經提到過，塞西爾是在他的引導和啟發下開發出鬼娃藥劑，相信兩人之間一定有著某些特殊的聯繫，說不定屆時能夠利用這一點接近目標，亦或是打聽到什麼內幕消息。

    做好一切準備，安德烈再次通過傳送門，悄無聲息來到上城區一處廢棄的別墅旁邊，徑直朝拍賣會舉行的地點走去。

    一路之上，他能明顯感覺到原本冷清的上城區，彷彿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不少衣冠楚楚的傢伙都在朝同一個方向移動，不用問也知道他們肯定都是受到邀請的來賓。

    除此之外，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巡邏的武裝人員，他們小心翼翼盯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一旦發現可疑目標，馬上便會圍上去將其抓獲。

    隨著老伯尼下達全面反擊的命令後，下城區已經徹底變得混亂無序，地下公會的首領們似乎將重心徹底轉移到上城區。

    畢竟這座城市百分之八十的財富都集中在後者範圍內，也許在他們看來，前者就算全部淪陷也損失不大，只要熬到海盜艦隊返航，立刻便能前後夾擊，把屬於自己的地盤奪回來。

    「呵呵，眼界決定寬度，觀念決定高度，腳步決定速度，思想決定未來……

    這些傢伙在偏僻的小島上居住的太久，都已經忘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什麼才是決定性的力量！

    無論任何社會結構、統治方式，人才是最基本的構成單位，而下城區恰恰居住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一旦淪陷，整個上城區就會變成空中樓閣，輕輕一碰便會轟然倒塌。

    看來敵人比我想像中更加愚蠢，真希望他們能將這份愚蠢繼續保持下去，如此一來在進行清洗的時候可以省下不少麻煩。」

    安德烈一邊冷笑著喃喃自語，一邊邁步來到拍賣會入口，就在他剛將硬幣從口袋裡掏出來，打算遞給守衛的時候，突然看到旁邊有一名穿著黑色低胸禮服、豔光四射的女人，正把好幾個男性迷得團團轉。

    她不是別人，正是魅惑魔女——瑪麗斯。

    許久不見，她看上去好像已經成功融入到上流交際圈，尤其是青春靚麗的臉蛋和性感的身材，讓她在這樣的環境下如魚得水，很多時候只需要裝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然後在半推半就的滿足一下對方**，便能輕而易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得不說，男人的劣根性一旦被女性掌握，那麼基本便會被對方吃得死死地，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或許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男人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則通過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瑪麗斯精湛的演技，又看了看另外幾名男人眼中升騰的**，安德烈不由自主的笑著搖了搖頭，把手裡的硬幣遞給守衛，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強行擠進這個小圈子。

    「該死！你是誰？快滾開！不然我要你要看！」一名精蟲上腦的年輕人目露凶光，惡狠狠的大聲威脅。

    他剛才已經在幾個競爭對手的面前顏面盡失，企圖將安德烈作為自己的撒氣對象。

    但是很遺憾，他明顯選錯了目標，這一點從周圍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雖然法師塔成員平時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可作為瓦倫城特權階級中的一員，不少人能認得出烏特雷德那張陰冷的面孔。

    「滾開？你是在說我嗎，白痴？」安德烈用充滿嘲諷的語氣反問道。

    「白痴？！你竟然敢說我是白痴！」年輕人怒不可遏的抽出佩劍，咬牙切齒的大聲咆哮道：「決鬥！老傢伙！我要跟你決鬥！」

    毫無疑問，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兩隻眼睛有些充血的跡象，也許對於這個年紀的青年來說，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一旦感覺受到侮辱，馬上就會想要使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決鬥？哈哈哈哈哈哈！你確定要跟我決鬥？」安德烈大笑著張開雙臂，語氣中充滿了戲謔與調侃。

    要知道奧萊爾大陸決鬥文化盛行，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乞丐，都很喜歡用決鬥來解決一些無法調和的矛盾，並且認為決鬥是神聖而勇敢的象徵，法律條款也註明在決鬥中殺人是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的。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第一次決鬥竟然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發生，究竟應該算是躺槍呢，還是算爭風吃醋？

    就在年輕人漲紅了臉，剛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名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衝出來，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嘴巴，厲聲訓斥道：「蠢貨！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閉上你的臭嘴！」

    「父……父親？」年輕人捂著臉，眼神中流露出驚駭之色。

    「滾！馬上給我滾回求！沒有得到允許，不准在踏出家門一步！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中年男子沒有理會自己兒子哀求的語氣，又狠狠的踹了一腳。

    年輕人顯然不敢違抗暴怒父親意志，顧不得所謂的面子，咬著嘴唇灰溜溜朝一輛華麗的馬車跑去。

    目送他鑽進車廂後，中年人稍微鬆了一口氣，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恭恭敬敬朝安德烈鞠了一躬，滿臉苦笑的解釋道：「萬分抱歉，烏特雷德大師，我的兒子被寵壞了，而且也並不認得您，冒犯之處請恕罪。」

    「你是？」

    「我是威利商會的會長，威利‧高爾特，同時也是法師塔唯一的供貨商，您和諸位尊貴法師們所需要的材料，都是經我們的渠道運回來的。」中年人生怕安德烈痛下殺手，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想承受一名強大施法者的怒火。

第七百二十三章威利‧高爾特


    聽到威利商會這個名字，安德烈立刻回想起印在匯票上緩緩爬動的巨蛇，同時也知道對方在薩丁群島舉足輕重的地位。

    作為極少數敢把全部身家投入到瓦倫城當中的走私商人之一，威利‧高爾特的發家史可謂是相當具有傳奇色彩。

    據說他在二十五歲以前，不過是某條船上不起眼的水手，整日往返於南方各個城邦之間，每個月只能靠著微薄的薪水勉強過活。

    可是這樣的狀態在二十五歲生日那一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所在的商船在深海中遭遇到巨型海獸的襲擊，整艘船在剎那間就被撕成碎片，所有人都死在突如其來的災難中，唯有他自己僥倖逃脫，漂流島某個不知名的荒島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同吟遊詩人故事中的主角一樣。

    威利‧高爾特不僅成功的活下來，而且還在島嶼的洞穴中發現了大量埋藏在地下的財寶。

    憑藉這些財寶，他很快組建起屬於自己的走私船隊，然後利用在上傳上學到的知識，沒過多久便成長為瓦倫城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其財富總量已然超過兩三百萬金幣，商會發行的匯票即使在其他城邦也能兌換成現金。

    他在經商方面是如此的出色，以至於海盜和地下公會都依賴他所掌控的渠道，雖然地位還比不上海盜王或是六位蒙面首領，但也毫無疑問屬於權利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

    不過很可惜，這位大人物還不足以影響到掌握著超自然力量的法師，別說他了，就連海盜王跟法師塔之間的關係都僅僅是合作而已，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

    注視著對方那雙不安的眼睛，安德烈玩味的笑了笑問道：「威利商會？我聽說過這個名字。說說看，你打算怎麼替自己那個愚蠢的兒子贖罪呢？」

    「無論您今天看上什麼東西，我都會負責支付貨款，不知道這樣是否能讓您滿意？」威利‧高爾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對於想他這種程度的商人來說，金錢已經僅僅是一串數字而已，無論花掉多少都不會覺得心疼。

    相反，這類人對於權勢、力量和生命的重視超乎想像，能用一大筆錢來平息以為強大施法者的怒火，甚至趁機攀上關係，絕對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聽上去還不錯，好吧，我接受了。」

    安德烈不打算這這方面多做糾纏，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奪取統治權之後，還要依賴眼前這名中年人來恢復經濟，象徵性的收取一點好處就行了，沒必要壓榨的太狠。

    「接……接受了？」

    威利‧高爾特萬萬沒想到，被譽為性格最陰狠狡詐的烏特雷德，居然會放過這麼好的敲詐機會，他可是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整個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呵呵，當然，我接受你的條件，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希望你回去之後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說實話，他看待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也許你應該對他進行一些特殊教育，不然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讓你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說完這番意味深長的話，安德烈當著所有人的面，伸出左手朝瑪麗斯發出了邀請。

    「迷人的女士，不知道我是否能有幸和你一起參加今天的拍賣？相信你也聽到了，這位威利‧高爾特剛剛承諾過，他會為我看中的所有拍賣品付賬，如果你看中了什麼，我會很樂意忙點小忙。」

    瑪麗斯警惕的繃緊肌肉，完全搞不明白眼下的狀況，不停的用眼神向身邊幾名討好自己的男性求助。

    但是很遺憾，夠資格前來參加荊棘鳥公會拍賣會的人沒有一個是白痴，就算沒有聽過烏特雷德的名字，也能從威利‧高爾特的態度推斷出一二。

    獵豔雖然很重要，但還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因此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傢伙，眨眼間便沒入人群之中，只留下瑪麗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看著停留在自己胸前的左手，瑪麗斯馬上明白自己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利，趕忙故作優雅的行了一個提裙禮：「非常感謝，能與您這樣的紳士同行是我的榮幸。」

    說罷，她將舉起帶著蕾絲手套的右手，插進安德烈的臂彎，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臉上虛假的笑容將焦慮的情緒徹底隱藏起來。

    搞定瑪麗斯之後，安德烈衝著在場所有人笑著點了點頭，很快便進入會場，找了一個靠近後排的座位，以便能夠觀察到整個大廳內每一處細節。

    由於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大部分人都在外面聊天，互相打探城內最新的消息，唯有零星幾個喜歡安靜的傢伙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

    確認周圍沒有人偷聽，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貼著身邊「魔女」的耳朵，壓低聲音問候道：「親愛的瑪麗斯，看來你最近一段時間過得不錯，居然能夠參與到這樣的場合中。說說看，你目前在公會中處於什麼位置？或許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幫助。」

    「你……你是誰？」瑪麗斯猛地哆嗦了一下，馬上咬著下嘴唇輕聲喝問。

    她明顯非常緊張，其中一隻手已然從裙子側面的開口處伸進大腿內側，緊緊握著藏在兩腿中間的匕首，隨時有可能發起致命的攻擊。

    「呵呵，放鬆點，沒必要那麼緊張。我可是特地關照過讓鼠人繞過你的地盤，不然你以為自己還有心思打扮得像名媛貴婦一樣，參加今天的拍賣會？」

    說罷，安德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在「魔女」的腿上，讓她無法做出任何具有危險性的動作。

    「是……是你？」

    瑪麗斯明顯從剛才熟悉的動作中認出了安德烈，眼神中流露出驚駭的表情。她完全不敢相信坐在自己旁邊這個相貌陰狠的老傢伙，就是那位曾經讓自己吃盡苦頭的年輕人。

第七百二十四章密談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一名真正的**師，會主動接近像你這樣的小角色嗎？」

    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故意眨了眨右眼，以他現在烏特雷德的模樣，怎麼看都給人一種十分彆扭的感覺。

    得到肯定的答覆，瑪麗斯立刻鬆了一口氣，把手從兩腿之間抽出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緊跟著低聲咒罵道：「該死！你抽什麼風！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接近我！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外面有那麼多地下公會的頭目，一旦被發現我就死定了。」

    安德烈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就憑他們那點手段，還懷疑不到我身上。或許你還不知道，現在整個瓦倫城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將地下公會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也就是說，你沒必要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可以大膽的放開手腳，盡情拉攏你覺得有價值的人。」

    「真的？我怎麼聽說公會和鼠人正在下城區展開混戰，用不了多久就能奪回控制權？」瑪麗斯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明顯有些不太相信這番話的真實性。

    「奪回控制權？他們是這麼對外宣佈的嗎？」安德烈輕蔑的笑著反問道。

    瑪麗斯輕輕點了點頭：「沒錯，公會今天中午才派人來通知下城區所有的頭目和下屬公會，要求我們堅守地盤，並且承諾只要熬過七天，事後就能獲得豐厚的獎賞，甚至還會挑選出一名幸運兒成為第七位首領。」

    「呵呵，果然跟我預料中的一樣，難道你就沒懷疑過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好好開動你那顆漂亮的腦袋想一想，假如地下公會有能力重新奪回地盤，他們還需要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嗎？

    再仔細回憶回憶，這些傢伙何時願意同任何人分享過權利？

    親愛的瑪麗斯，醒醒吧，整個下城區已經被地下公會放棄了，所以才會不停的給出承諾，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如何你們都不可能熬過七天。」

    安德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地下公會的虛偽的面具，同時也搞清楚為何在來的路上，看到那麼多武裝巡邏人員。

    原來公會首領們已經下定決心，全麵龜縮到上城區，利用下屬公會不停消耗鼠人的實力，反正對於他們來說，只要直屬力量還在，下屬公會要多少便會有多少，用來當做炮灰再適合不過了。

    瑪麗斯並不愚蠢，相反還很聰明，稍微考慮了幾秒鐘之後，兩隻眼睛迅速充斥著怒火，冷笑著諷刺道：「原來如此，我說他們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大方，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都會很快得到滿足，原來是沒安好心。

    很好！

    非常好！

    既然他們視我為炮灰，那麼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她猛然間掏出藏在大腿內側的匕首，狠狠紮在座椅的把手上，憤恨之情溢於言表。

    「冷靜點，你現在可是在扮演一名淑女，別因為一點憤怒就失去理智。我已經派人開始在下城區挨個清理效忠於公會的傢伙，你也可以進行類似的活動。鼠人方面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放手去大干一場吧。

    記住，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後台，你的效忠對象，千萬不要忘記了，如果我再發現你擅自同其他勢力接觸，那麼你這顆腦袋恐怕就沒辦法繼續呆在這美麗修長的脖子上了，明白嗎？」

    說著，安德烈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臉頰，緊跟著劃過脖子，停留在半裸的雙峰之間。

    從剛才在外面談話的內容，他已經推斷出眼前這名「魔女」是想要跟走私商人們拉近關係，以便日後能有一條逃離自己掌控的退路。

    毫無疑問，這樣的行為儘管還算不上是背叛，但卻必須給予警告，不然日後總是有僥倖心理，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真正的背叛。

    瑪麗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能夠感受到那根停留在胸口的手指極度危險，似乎隨時有可能刺進心臟，結束自己的生命。

    為了小命著想，她趕忙辯解道：「別……別誤會，我只是打算擴張一下人脈，並沒有做任何出賣你的舉動。」

    「擴張人脈？哼！」安德烈不屑的笑了。「好吧，就算你是擴張人脈，但是我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不然後果你明白的。」

    眼見安德烈接收了自己的藉口，瑪麗斯暗自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小心翼翼的追問道：「你特地把我拉進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來完成。」說著，安德烈舉起雙手，指尖釋放出微弱的螢光，短短幾秒鐘便形成了一個虛幻的投影。

    他指著投影十分嚴肅的說：「好好把這個人的長相記在腦子裡，一會兒充分發揮你的交際能力，在人群中把他找出來，能做到嗎？」

    「當然，這正是我擅長的工作，只要他今天出現在會場內，那麼我保證結束的時候，你會親眼看到他。」

    一聽到是找人，瑪麗斯馬上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她看上去是如此的自信，以至於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退路。

    安德烈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喜歡你的聰明和自信，更喜歡你對於任務的態度，現在去開始幹活吧，完成任務後可是有獎勵的哦。」

    「哈！我也喜歡你的慷慨，多謝了。」瑪麗斯嫣然一笑，站起身離開了空曠的會場。

    看著「魔女」扭動著挺翹的屁股回到人群之中，安德烈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用其中一隻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道：「塞西爾……無論今天你躲在哪裡，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隨著一名身穿黑色禮服的老人拎著小木槌出現在高台上，所有站在外面聊天的人紛紛開始入場，眨眼功夫便將空曠的大廳塞滿。

    眼見賓客們都已經落座，老人十分紳士的鞠了一躬，大聲的宣佈：「諸位尊貴的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拍賣師亞伯拉罕‧查夫，很榮幸能為你們服務。現在我正式宣佈，拍賣正式開始！」

第七百二十五章商人的追求


    「啪啪啪啪啪……」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很給面子，紛紛鼓起掌來，唯有極少數自持身份的人絲毫不為所動。

    比如說偽裝成烏特雷德的安德烈，僅僅是微笑著坐在原地，別說鼓掌了，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彷彿對於這場熱鬧的拍賣會沒有任何期待。

    事實上，他原本就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來搜尋塞西爾的蹤跡。

    更何況自從奪取法師塔之後，光是存儲在地下倉庫內的魔法材料，就足以維持十年到二十年以上的實驗消耗，像這種主要用來吸引商人、海盜和幫會份子的拍賣會，根本不太可能有值得他關注的東西。

    等待掌聲稍微安靜下來，自稱亞伯拉罕‧查夫的老人舉起雙手示意所有人安靜，緊跟著換上一副沉重的表情，繼續開口說道：「受到公會首領們的委託，我在開始介紹第一件賣品之前，有幾件事情需要提及一下。

    眾所周知，現在整個瓦倫城處於一種非常微秒的狀態，也可以說是混亂無序的狀態。

    原本沉寂多年的鼠人再次挑起了戰爭，為了達到他們邪惡的目的，肆無忌憚在下城區殺戮、破壞，甚至是散佈獸化病，儘管首領們已經竭盡全力對其進行壓制，但戰線還是不可避免的擴大化。

    為了確保諸位極其家人的安全，請務必盡快將包括財產在內的一切轉移到上城區，公會首領們向諸位保證，絕不會讓那些骯髒醜陋的畜生踏入這裡半步。

    最後，請大家務必要相信公會的實力，最多半個月，我們就會徹底消滅鼠人和所有的叛亂分子，讓這座城市重新恢復秩序與繁榮。」

    不得不說，他的這番話還是相當有感染力的。

    很多不瞭解內情的人聽到後，瞬間變得鎮定了不少，起碼不想剛入場時那麼忐忑不安，尤其是把堵住壓在公會這邊的走私商人，一個一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短短幾秒鐘之後，場內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威利‧高爾特此刻就坐在安德烈的右手側，注意到了對方一閃而逝的嘲笑，趕忙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問：「烏特雷德大師，您似乎對於亞伯拉罕的話不屑一顧？」

    瞥了一眼身邊的商人，安德烈意味深長的笑著解釋道：「呵呵，如果你知道下城區真實的情況，恐怕也會跟我一樣充滿不屑。

    事實上，從昨天晚上開始起，瓦倫城的局勢就已經徹底失去控制，隨著鼠人的全面出擊，整個下城區淪陷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目前公會之所以硬撐，不過是為了等待海盜王的艦隊返航而已。

    假如說海盜王的艦隊沒能擊敗林頓城海軍，那麼這片群島很快就要面臨更換新主人，假如說在交戰中損失太大，那麼結果也是一樣的。」

    「您的意思是……鼠人有可能成為瓦倫城新的統治者？」威利‧高爾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壓低聲音繼續追問。

    身為薩丁群島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他對於局勢的變化可謂是緊張萬分，生怕一不小心就成為殘酷鬥爭中的犧牲品。

    畢竟在奧萊爾大陸，金錢並不等於力量，也不等於權利，尤其像他這樣既沒有貴族稱號、也沒有職業等級的暴發戶，在很多人眼裡就像養肥的豬，一旦犯下致命的錯誤，立刻就會被無數張貪婪的血盆大口撕得粉碎。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完全不敢到貴族統治下的城市去發展，而是選擇了海盜之城瓦倫，唯有在這裡，他才能得到庇護，得到將金錢轉化為權利的機會。

    「不，鼠人們大多出身貧賤，根本沒有足夠的智慧和學識來統治一座城市，但是在背後操縱他們的幕後主使就不同了。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妨等拍賣會結束後，單獨找個時間，我會很樂意告訴你這座城市正在發生什麼。」

    安德烈故意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一些消息，想要看看這財力雄厚的商人會作何反應。

    是去找地下公會的首領們，要求對方給予自己最大程度的保護？

    還是大膽的繼續向自己刨根問底，以便重新選擇陣營，站在真正的勝利者一方？

    不過事實再一次證明，凡是能獲得成功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有點真材實料，絕對沒可能存在所謂的僥倖。

    威利‧高爾特僅僅沉思了半分鐘，然後便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非常感謝您的指點，拍賣會結束後，我會讓馬車在後門等待您的到來。

    請放心，作為一個商人，我懂得任何東西都是有價值的，同時也會在事後支付給您滿意的報酬。

    當然，剛才在門口的承諾依然有效，無論您在這場拍賣會中看上了什麼，我都會為您支付全部貨款。」

    短短幾句話，他就把一個成功商人的優點全部展現出來，包括敏銳的直覺、超乎常人的魄力、誠信的處事原則、大膽的性格等等，難怪能夠在這片弱肉強食的混亂之地，殺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天空。

    安德烈用欣賞的眼光注視著對方那雙灰色的眼睛，足足過了有一分鐘才開口稱讚道：「你很不錯，擁有一個成功商人所必備的所有特質，而且在關鍵時刻也敢於做出決定。相信我，你不會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希望如此吧……要知道我雖然非常富有，但是卻始終沒辦法更進一步。地下公會也好，海盜們也罷，他們都僅僅把走私商人當成利用的對象，真正重要的消息根本不會透露給我們知道。」說罷，威利‧高爾特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有人曾經說過，當一個人掌握了巨大的財富和資源之後，必然會產生強烈的政治訴求，也就是渴望獲得權利。

    因為只有權利才能保證他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也只有權利才能保證他們繼續過著人生人的生活，而不必擔心隨時會被當權者視作養肥的豬宰掉。

    毫無疑問，威利‧高爾特已經產生了類似的想法，同樣也正在朝這方向努力，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打斷這個過程，哪怕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第七百二十六拍賣進行時


    短暫的交流過後，安德烈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著拍賣師亞伯拉罕‧查夫用誇張的詞彙，介紹一件件賣品。

    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與威利‧高爾特的竊竊私語已經引來無數人的關注，尤其是幾名目光銳利的傢伙，兩隻眼睛從來就沒離開過這邊，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公會的高級成員，職業等級絕對不低於五級。

    畢竟他們倆一個是舉足輕重的大商人，另外一個則是隱秘法師塔內最頂尖的施法者之一。

    再加上半個小時前還在門口上演了一出爭風吃醋的好戲，現在居然坐在一起談笑風生，換做誰都會感到好奇，想要知道究竟談了些什麼。

    但是很遺憾，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就連坐在左手邊的另外一名男子都沒能聽清楚談話內容。

    也許是受到城內混亂局勢的影響，也有可能是海盜主力全部離開的關係，總之拍賣會上的商品實在沒什麼亮點。

    基本不外乎是一些從商船上搶來的貴重物品，還有少量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獲得的魔法藥水、武器和防具，無論是種類也好，質量也罷，比起林頓城的規模簡直差了不下三個檔次。

    在威利‧高爾特的盛情邀請下，安德烈興趣缺乏的隨便買下了一小塊來自極寒之地的冰元素結晶，以及兩支劇毒的魔法植物。

    前者據說是在特定自然環境下，經過上萬年時間才能凝結的特殊物質，哪怕丟進火山口也不會融化，是用來製作魔法物品的上佳材料，不過由於太過堅硬，除了高級變化系魔法之外，根本沒辦法重新塑形，所以價格並不高，僅僅用了三千五百金幣就輕而易舉拿下。

    至於後者則是有著「喪鐘」之稱的死亡之花，僅生長在負能量聚集的地方，只要在食物或是飲水中加入一丁點，就能毒死起碼一百名成年壯漢，深受廣大盜賊和刺客們的喜愛。

    最後經過一番激烈的競價，這兩株魔法植物以三萬金幣的價格被安德烈收入囊中。

    得到兩件稍微能派點用場的東西之後，安德烈便對剩下的拍賣品徹底視而不見，專心致志注視著在人群中搜尋著塞西爾的蹤跡。

    就在他開始有失去耐心的時候，「魔女」瑪麗斯突然出現在過道，故意裝出一副嫵媚動人的模樣，將帶著香味的手帕塞過來，隨後微微一笑，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周圍人還以為是男女之間充滿暗示性的邀請，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尤其是幾名「花叢老手」，那眼神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安德烈沒有理會這些無聊的人，迅速攤開手帕一看，只見上邊寫著：

    你要尋找的目標就在後台，而且還帶著一個巨大的木箱，裡邊透露出強烈的邪惡氣息，最好小心點。

    「呵呵，果然如預言魔法產生的結果一樣，這可省了我不少功夫。」安德烈眯起眼睛喃喃自語道。

    就在低頭的這會功夫，人群中忽然出現了大範圍的騷動，他趕忙抬起頭，立刻發現高台上不知何時擺上了十幾二十瓶淡紫色、不停往外冒氣泡的魔法藥劑。

    他甚至不需要進行辨識，一眼就能認出這與烏特雷德當初給戴維強行灌下的玩意非常相似，喝下之後身體素質應該能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但大腦會受到嚴重傷害，變成只知道服從命令的傀儡和炮灰。

    很顯然，在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沉悶的拍賣後，好戲終於要上演了。

    「諸位！接下來將要進行拍賣的東西，是只有我們荊棘鳥公會獨家代理的壓軸物品，也許在座中絕大部分人都聽說過它的大名，沒錯，它就是鬼娃藥劑！

    但是請相信我，今天的藥劑與以往截然不同，它是由塞西爾法師通過以往反饋回來的數據，經過精心改良的升級版，哪怕是普通人喝下去，都能擁有足以媲美五級戰士的肌肉和爆發力。

    想擁有忠心耿耿永不背叛的打手嗎？

    想組建實力強大的私人衛隊嗎？

    今天這些升級版藥劑全部都能滿足你們的需求！

    當然，價格方面也會比以前貴十倍，請諸位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這裡有二十瓶，底價五萬金幣，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金幣，還等什麼，請出價吧！」

    身為拍賣師的亞伯拉罕‧查夫極盡所能，用誇張的語言調動買家們的積極性，絲毫沒有提及藥劑可怕的副作用。

    因為他知道，在場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傻瓜，根本用不著提醒，他們絕不可能把如此危險的藥劑用在自己身上。

    「五萬五！」

    剛剛宣佈競拍開始不，第一個競價者馬上就出現了。

    「六萬！」

    「七萬！」

    「十萬！」

    ……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也都紛紛開始出價，他們的出手都十分闊綽，短短幾分鐘內，價格就突破了十萬大關。

    要知道五級戰士已經屬於相當強大的力量，足以單槍匹馬殺死像大棕熊、雄獅、沼澤巨鱷之類兇猛的野獸，而二十名五級戰士，絕對足以正面擊潰數百人以上訓練有素的士兵。

    根據瓦倫城目前混亂的局勢，誰能獲得這二十支藥劑，誰就能獲得自保的力量，尤其是走私商們，一個個就像瘋了似的，死死盯著擺放在高台上的魔藥，毫不在意節節攀升的價格，紛紛擺出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拿下的架勢。

    威利‧高爾特十分淡定的看著面紅耳赤的同行們，緊跟著用略帶疑惑的聲音問身邊的安德烈：「大師，這種藥劑真像拍賣師形容的那麼強大嗎？足以將一名普通人變成五級戰士？」

    「你難道沒有挺清楚嗎？他剛才說的是以媲美五級戰士的肌肉和爆發力，而不是真正的五級戰士。

    也就是說，藥劑只能給與飲用者強化出五級戰士般的身體素質，但是卻無法給予五級戰士般的戰鬥經驗。

    一旦遇到真正的老手，幾回合過後就會被斬殺，而且這種藥劑具有可怕的副作用，那就是徹底摧毀一個人的大腦，」

第七百二十七章試探


    得知塞西爾就在這棟建築內，安德烈心情大好，微笑著揭穿了所謂增強藥劑的真面目。

    在他看來，像這種擁有巨大缺陷的東西根本不應該投入使用。畢竟對於一個人來說，沒什麼比保證頭腦清醒更重要，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藥劑即便是飲用有能獲得巨龍般的力量也是殘次品。

    不過威利‧高爾特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在聽到可以讓普通人獲得媲美五級戰士的肌肉和爆發力之後，他也跟著毫不猶豫的加入了競價的行列。

    十五萬……

    二十萬……

    二十五萬……

    三十萬……

    儘管瓦倫城只不過是一個充滿了混亂和罪惡的海盜之城，可居住在這裡的走私商人卻個個身價不菲，尤其是逃過了貴族們高昂的稅收之後，他們甚至比很多正規商人更富有，唯一遺憾的就是這些錢見不得光。

    趁著所有人都沉浸在對於魔法藥劑瘋狂的追捧中時，安德烈站起身，悄無聲息離開了拍賣大廳，除了隱藏在人群中的瑪麗斯之外，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僅僅用了一個魅惑人類，就輕而易舉搞定守衛，大大方方鑽進後台。

    對於高級施法者來說，普通的方位手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無論是幻術系製造出來的假象，還是附魔系對心智的影響，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是面對數以千計的軍隊，也能從容脫身。

    穿過狹窄的通道，安德烈很快來到一處堆放著大量拍賣品的倉庫。

    只見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身穿淡紫色法袍、皮膚蒼白的男子，正站在巨大的木箱前，正是死靈法師——塞西爾本人。

    他臉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對於箱子裡的東西非常滿意，兩隻眼睛裡釋放出的狂熱讓人不寒而慄。

    由於正好背對著箱子，所以安德烈根本看不清楚裡邊裝的是什麼，不過從空氣中殘留的惡臭來判斷，不外乎就是某種生物的屍體、血液、內臟之類的東西。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他在第一時間激活了安格斯製作的窺探魔眼，兩個用翡翠雕琢而成的小東西閃過一絲銀光，瞬間鎖定塞西爾，緊跟著進入隱形狀態。

    它們一左一右，懸停在半空中，全方位無死角將目標監控起來，即使最警覺的人都無法察覺到什麼。

    通過兩隻窺探魔眼，安德烈終於看清楚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那是一顆純黑色的巨大心臟，雖然已經被從身體裡挖了出來，但是卻仍舊不停的跳動，至於惡臭則來自於殘留的血液。

    不得不說，這顆詭異的心臟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慢慢從陰影中出來，用充滿玩味的語氣問道：「有意思，親愛的塞西爾，能告訴我這顆心臟的主人是誰嗎？一個地獄中的魔鬼？還是某些受到地獄力量影響的變異巨獸？」

    原本正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死靈法師被嚇了一跳，趕忙警覺的抬起頭，當他看清楚來者的長相之後，馬上擠出一絲笑容，單手撫胸，微微鞠了一躬。

    「晚上好，烏特雷德大師，是巨型煉獄生物，具體種類我也不太清楚。真沒想到您居然有空來參加這種象徵意義躲過實際意義的拍賣會。如何，我上次給您的增強型藥劑效果還不錯吧？」

    安德烈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輕輕點了點頭：「還不錯，我在某個人的身上試驗了一下，結果製造出一個身高三米、力大無窮的人形怪獸。雖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作為一種廉價的魔法藥劑，效果還是不錯的。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你似乎又開發出了新的新配方，居然能用在普通人的身上了？」

    「哈哈哈哈！是的，這還要多虧了您的啟發。要知道我以前總是把目光集中在肌肉和骨骼的變化上，忽略了血液的重要性，自從發現唯有鮮血才能給**帶來足夠的能量後，我就專心致志嘗試了上百種魔法生物的鮮血，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說來有點可惜，假如海盜王弗朗西斯再晚離開幾天，他就可以用上這種廉價且強效的魔法藥劑，我很想知道在它們在實戰中的效果究竟如何。」

    塞西爾明顯對於自己的發明的配方非常得意，臉上充滿了驕傲與自豪，同時也證明他跟烏特雷德之間，的確擁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甚至還可能有些私下協議。

    為了獲取到更多的情報，安德烈故意上前兩步，指著箱子裡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問：「千萬不要告訴我，這玩意是新藥劑的原材料。你應該很清楚，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巨型煉獄生物的血液太過兇猛，即使加入中和性藥物，依舊會大幅度縮短飲用者的壽命，以人類而言，最多三年身體就會垮掉。」

    塞西爾嘴角微微上翹，毫不在意的攤了攤手回答道：「三年已經足夠了！如果它們死的太慢，又有誰會源源不斷來購買我的藥劑，如果沒有人購買我的藥劑，我哪來的資金去研究新的課題？」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凡是能夠成為法師的人，就絕對沒有一個是蠢貨。

    看看這名死靈法師，竟然已經無師自通考慮到了縮短產品使用年限來刺激銷售的策略，哪怕放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可是稀缺的研發加銷售一體的綜合性人才。

    暗自感嘆了一下法師果然沒有省油的燈後，安德烈繼續試探道：「很有遠見的想法，看來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裡獲得巨型煉獄生物心臟的？畢竟像這種體型的怪物，一旦出現在物質世界，必然會引起巨大的騷動，可我最近貌似沒得到類似的報告，難道說有什麼隱藏在暗處的力量與你進行了接觸？」

    「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哈哈哈哈！」塞西爾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調侃：「我最最親愛的烏特雷德大師，整個瓦倫城還有比你實力更強的隱藏勢力嗎？別擔心，我只不過是接受了地下公會的邀請，幫助他們完成一項魔法儀式，僅此而已。」

    「地下公會？」安德烈忽然之間彷彿明白了什麼，眼神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第七百二十八章心理戰


    「當然是地下公會，不然你以為就憑我區區一個五級法師，怎麼可能搞到巨型煉獄生物的心臟？」塞西爾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有些變了，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獲得原材料的渠道。

    或許對於他來說，無論是烏特雷德也好，地下公會也罷，本質上都沒有任何區別，只要自己能夠繼續研究感興趣的課題，就算兩撥人互相廝殺在一起也無所謂。

    安德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種潛在的態度，故意冷笑著威脅道：「我鄭重的警告你，最好別與地下公會攪合在一起，尤其是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的計畫，離的越遠越好，否則我會視你為敵人。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我是怎麼對待敵人的吧？」

    「呵呵呵呵，您這是在威脅我嗎？」塞西爾的眼睛在不經意之間閃過一道紅光，緊跟著浮現出危險的笑容。

    「不，這是警告，我的計畫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決不允許任何人從中破壞。

    也許你還不太清楚自己在跟什麼人合作，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地下公會正在同地獄勢力聯合，披著人皮的魔鬼——卡西米爾‧基茲策劃了一個陰謀，他企圖召喚大魔鬼的投影，將這片群島變成魔鬼們在物質世界的基地，而像這種程度的獻祭召喚，起碼需要一名五級法師親自主持。

    你覺得我可能會坐視你加入他們的陣營嗎？」

    安德烈非但沒有因為對方流露出危險的徵兆就退縮，反倒是又往前走了兩步，整個人散發出恐怖的氣勢，指尖迸射出的白色電弧啪啪作響。

    也許是他強勢的表現起到了效果，也有可能是塞西爾並不打算同一名法師等級比自己高接近一倍的施法者開戰。

    總之僅僅僵持了不到十秒鐘，死靈法師稍微後退了兩步，單手撫胸微微鞠了一躬。

    「好吧，我接受您的警告，並且保證在你們分出勝負之前，絕不倒向任何一方。

    不過作為朋友，我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您一句，想要徹底控制瓦倫城，首先必須解決的就是法師塔的問題，假如你不能搞定剩下的幾位大師，尤其是傑拉爾德，那麼就算擊敗了公會也……」

    這句話還沒等說完，塞西爾猛然間發現站在自己對面的烏特雷德，身體與相貌開始迅速扭曲，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就愛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讓他感到心驚膽顫的人……

    「傑……傑拉爾德……詹金森……」死靈法師強忍著馬上轉身逃走的衝動，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這個名字。

    「說呀，繼續說，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倒是想要聽聽，你打算怎麼解決我，嗯？」

    趁著對方彎腰鞠躬瞬間喝下一瓶變形藥水的安德烈，學著傑拉爾德‧詹金森的口吻，用一種看待死人的眼光，死死盯著瑟瑟發抖的死靈法師。

    作為一個略懂心理學的人，他很清楚如果想要在意志的較量上佔據上風，首先就要摧毀對手的心理防線，讓其陷入一種恐慌、無助和焦慮的狀態，也只有在這種狀態下，人才最容易犯錯，甚至是說出一部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毫無疑問，傑拉爾德‧詹金森是這片群島上最可怕的施法者，他掌控著法師塔，只要願意隨時能夠輕易將整個城市化作煉獄的力量，即使海盜王都要對其禮讓三分，絕對能給任何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突如其來的劇變讓塞西爾全身發冷，恐懼在幾秒鐘之內就支配了大腦，汗水順著額頭不停地往下溜，足足過了有一分鐘，他臉上才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苦笑，開口問道：「您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跟烏特雷德之間關係的？」

    「什麼時候？」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用充滿玩味的語氣回答：「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們互相勾結開始，我就一直在暗中關注，只不過看在海盜們比較需要你研究藥劑的份上，暫時沒有干涉罷了。」

    「那……那麼烏特雷德……」塞西爾咬著牙，哆哆嗦嗦的問。

    「烏特雷德死了，我親自割下了他的腦袋。怎麼，你想看看嘛？」

    安德烈很清楚死靈法師的意志正在崩潰，又丟出了一個重磅信息，希望借此讓對方產生更強烈的恐懼，以便達到自己的目的。

    「死……死了！」

    塞西爾兩隻發紅的瞳孔瞬間收縮，把手下意識伸進掛在腰間的施法材料包中，緊張的做好了戰鬥準備。

    儘管他還有點不太相信一名九級法師會這麼輕易就被殺死，哪怕對手是一名十二級法師，通常來說就算打不過，逃走還是沒問題的。

    安德烈冷笑著攤了攤手：「沒錯，死了，因為他亮出所有的底牌後，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不趕緊清理掉，難道還留在身邊繼續小心翼翼的防範？你是個聰明人，相信應該能明白這一點。」

    塞西爾表情凝重的點了下頭：「是的，使其利用價值的敵人，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越早處理乾淨越好。但是我有一個疑問，您既然知道我跟烏特雷德之間的關係，那剛才為甚還偽裝成他的樣子？直接派人把握抓起來或是殺掉就不行了嗎？」

    「不，那樣太粗暴了，會不小心失去很多有用的線索。」

    安德烈伸出一根手指，在對方面前輕輕搖了兩下，用充滿戲謔的口吻說道。

    「知道嗎？其實我對你的來歷一直存在著巨大的疑惑。

    原因很簡單，首先，你出現的時間充滿了巧合，弗朗西斯剛剛想要提高手下海盜的戰鬥力，你就攜帶著前所未見的藥劑配方出現了。

    其次，你的日常行為規律實在不怎麼像個正常人，尤其是在保密方面，居然到了連吃飯、喝水都要避開所有人。

    最後，同樣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

    作為一個人類，只要活著就會有**，基本的生理需要，對於權勢的追求、對於金錢的渴望、對於異性的佔有慾、對於知識和力量孜孜不倦的研究和探索……

    可我發現你卻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疑點嗎？」

第七百二十九章暴露

    憑藉從法師塔內調出的記錄，安德烈輕而易舉找到了塞西爾大量不正常的地方，別的法師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法師塔裡進行學習、研究與實驗，可他倒好。

    只有在缺少魔法材料，或是查閱資料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法師塔內，其餘時間統統不知所蹤，怎麼看都像是某些勢力派來的探子。

    只是安德烈有點搞不清楚，為何真正的傑拉爾德‧詹金森會允許這樣的傢伙呆在法師塔內，難道說他就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的地盤像個篩子一樣，隨便什麼人向來就來、想走就走？

    亦或是其中隱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這座混亂之城呆的時間越長，安德烈就越發現偏僻的薩丁群島內隱藏著太多的暗流，光是他目前知道的隱藏勢力就有黑刃、地獄魔鬼、暗影之網。

    擺在明面上的更是不計其數，鼠人、海盜、隱秘法師塔、地下公會、走私商人聯盟，還有那些多則數十人、少則三五人的小幫會，簡直就像一團糾纏在一起的亂麻，想要從中找出點蛛絲馬跡比登天還難。

    他有些無法確定，眼前這名死靈法師是不是來自於另外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

    塞西爾低著頭，似乎在認真考慮怎樣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就在他微微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的瞬間，空氣中出現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

    下一秒……

    一團白色半透明的霧氣突然從黑暗中鑽出，直接把塞西爾團團包裹起來，緊跟著他的身體以飛快的速度與融化、與霧氣融為一體，隨後便以極快的速度從後門飛了出去，完全不給任何人阻攔的機會。

    「哦？靈體化！看來他的背後果然站著一個隱秘的組織，這場遊戲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安德烈嘴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眯起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

    靈體化，又被稱之為虛無化，就是將**徹底轉化為另外一種特殊物質，比如說氣態、液態、靈魂形態等等，總之就是擺脫形體的束縛，讓物理攻擊徹底無效化，有些甚至可以穿過牆壁、屋頂、地面，躲過敵人的追殺。

    在奧術當中，有不少魔法都可以讓法師靈體化，同樣很多魔法生物也能通過血脈中存在的天賦做到這一點。

    注視著飛快消失在視線之外的白色霧氣，安德烈並沒有選擇追擊，而是使用秘法印記聯繫上了安格斯。

    「如何，窺探魔眼沒有把目標跟丟吧？」

    「請放心，魔眼就在距離他們不到十米，我保證就算他們今天使用傳送術，也別想逃過我的追蹤。」遠在法師塔內的光頭法師回了一條信息。

    「很好，盯緊他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隱藏在背後！」說罷，安德烈瞥了一眼散發著惡臭的巨大心臟，再次喝下一瓶變形藥水，變回烏特雷德，轉身離開了後台。

    自從發現變身成另外一個人的好處之後，他開始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強大的變化系奧術，尤其是玩弄陰謀詭計的時候，往往可以發揮難以想像的作用。

    先用烏特雷德的身份讓塞西爾降低警惕，然後又用傑拉爾德‧詹金森的身份將其嚇得魂不附體，正是利用兩者身份前後巨大的差異，安德烈才能打破死靈法師的心理防線，迫使對手主動露出破綻。

    當然，這樣的伎倆最多只能用一次，畢竟能夠成為法師就意味著非常聰明，而聰明人是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離開後台，安德烈並未返回拍賣大廳，而是直接來到停靠馬車的後門，靜靜站在屋簷下的陰影之中，就像一隻安靜的貓頭鷹，默默等待拍賣結束。

    發現塞西爾並非孤身一人，同樣也沒有與地下公會結盟，那麼他就不必急著幹掉對方，去阻止卡西米爾‧基茲召喚大魔鬼的投影。

    因為作為一名立志於將這片群島納入自己掌控的上位者，他並不是要單純的幹掉海盜和地下公會，而是創造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

    既然是秘密基地，那就自然得把隱藏在瓦倫城內所有的秘密組織，統統挖出來清理乾淨，而想要把秘密組織清理乾淨，就必須先迫使它們從隱藏的陰影中走出來。

    很顯然，塞西爾的偽裝現在已經被識破，接下來就要看他會去見什麼人，採取什麼樣的應對措施。

    就在安德烈埋頭沉思的時候，正門方向突然傳出一陣熱烈的歡呼，緊跟著沒過多久，賓客開始陸陸續續退場，不用問也知道是拍賣結束了。

    百無聊賴的車伕們，迅速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僱主，發現後馬上駕著車去載僱主回家，由於街道太窄，而馬車又太多，看上去混亂極了。

    不過這些跟安德烈沒有任何關係，他悄無聲息給自己加持了隱身術，徑直鑽進一架印著蛇形標記的馬車，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沒過多久，一無所知的車伕開呼和著兩匹駿馬緩緩移動，大約又過了一分鐘，抱著皮革藥劑包的威利‧高爾特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抽出一小瓶閃爍著淡紫色光芒的藥劑仔細查看，緊跟著又放在鼻子旁邊用力的嗅。

    在他擰開塞子，考慮是不是要品嚐一下味道的瞬間，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要是你就不會去碰這個玩意，儘管它能帶來強大的力量，但代價卻是最多只能活三年，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跟製作者談過，所以請不必懷疑它的真實性。」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安德烈隱身術的效果徹底消失，慢慢在商人的面前顯露出來。

    威利‧高爾特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差點沒把手裡的魔法藥劑扔出去，但認清楚來者是誰後，馬上苦笑著抱怨道：「噢……該死！大師，您這種神出鬼沒的方式太嚇人了，要知道我的心臟可不怎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否則很容易導致病發，說不定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得去另外一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