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七百五十章緣由


    「很遺憾，你的誘惑對於我來說沒什麼用，現在要麼回答問題，要麼看著我把布袋燒掉，非常簡單的二選一，你還有一分鐘時間可以用來考慮。」安德烈絲毫不為所動，淡然的給出了最後通牒。

    財富？

    區區奪心魔能有多少財富？

    算上珍藏在地底的稀有金屬、寶石、奴隸等等，加在一起的價值也不會超過幾百萬金幣，其中有不少都是它們自己需要用到的，最多能拿出三分之一就算不錯了，恐怕還比不上他販賣食鹽得到的暴利。

    如果想要錢，只要再找幾個荒島，把鹽場的規模擴大幾倍，徹底壟斷南方極其周邊地區的食鹽貿易，解釋別說百萬金幣，就算賺上千萬都沒問題。

    對於安德烈來說，錢從來都不是問題，哪怕在孤山鎮做獵人的時候，他都能輕而易舉弄到足夠的金幣，更何況是現在。

    權利？

    作為林頓城法師協會會長的繼任者，讓整個瓦倫城陷入動盪、混亂的元兇，安德烈會缺少權利？

    事實上，長時間躲在暗中策劃陰謀、算計自己的對手，已經讓他開始感到有點厭煩，所以權利對於他來說吸引力實在有限。

    至於力量和知識，倒是安德烈最渴望得到的東西，但問題是奪心魔在這方面的認知和理解跟人類截然不同。

    確切的說是心靈異能與魔法互相之間很難兼容，屬於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

    前者屬於唯心主義，通過不停的自我肯定來壯大力量，最終達到我既是宇宙、宇宙既是我的境界，舉手投足都可以把腦海中的念頭轉化為超自然法術。

    後者則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通過觀察現象總結經驗，再通過經驗產生理論、組建法術模型。

    因此每一個新法術的發明，背後都要經過複雜細緻的研究，與其說法師是一群超自然力量的使用者，倒不如說他們是一群掌握超自然力量的科學家更合適。

    毫無疑問，身為法師的安德烈假如被奪心魔的語言所蠱惑，那麼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兩種極端矛盾的理論體系逼瘋。

    可以說從一開始，這個奪心魔就沒有表現出過哪怕是一丁點的友善，從都到尾都在試圖摧毀強烈的抵抗意志。

    但是很可惜，安德烈並不是本地土著，而是一個從思想到價值觀都截然不同穿越者。

    儘管權利、財富、力量和知識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畢生追求的一切，可對於他來說，生命才是擺放在第一位的東西，剩下的只能按照重要程度依次排在後面。

    活著才有未來！

    活著才有希望！

    活著才能獲得知識和力量！

    活著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這是安德烈兩輩子相加總結出來的真理，如果有人威脅到他的生命，那麼無論對方給出什麼條件，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奪心魔是一種可以感受到智慧生物大腦活動的恐怖怪物，因此很快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類毫不動搖的意志。

    無奈之下，它唯有晃動著章魚一樣的腦袋，透過心靈連接譏諷道：「無知！低級！愚昧！你根本不明白偉大意志的力量！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首先，我是地底城市艾迪辛的代表，你可以叫我蘇斯克。

    三千五百年前，我們居住的城市被某種強大未知的魔法力量徹底同物質世界隔絕開，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衝破封鎖，傳送法術更是統統失效。

    經過數百年的研究，我們發現這些圍繞在城市周邊的能量，根本不可能從內部消除，除非有人在外面破壞幾個支點，否則艾迪辛就永遠也可不可能返回物質世界。

    如你所見，這個次元袋就是災難發生瞬間，隔膜尚未形成前掉落在外面的魔法物品，不知為何，它能夠與我們保持一定的聯繫。

    其次，威利‧高爾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普通，他擁有極其罕見的破魔之血，否則我當初也不會主動引誘他挖掘出深埋在地下的寶藏。

    不然你以為就憑一個低賤的人類，可以再可怕的海難中倖存？而且還能發現一千五百多年前深埋地下的寶藏？

    其實就連襲擊船隻的巨型海獸都是偉大意志的奴隸！

    是我們發現了威利‧高爾特血脈隱藏的力量，所以才襲擊了他乘坐的船隻！

    破壞支點需要破魔之血的力量，因此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犯錯，換成是其他人，早就死上一萬次了！

    最後，威利‧高爾特噴灑的鮮血和塗鴉是一張地圖，一張可以穿過地下隧道，抵達艾迪辛的地圖，我希望他或是他的後代在獲得一定的力量之後，能夠前來解救我們。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假如你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但是問過之後請務必把次元袋還給威利‧高爾特。

    當然，要是你願意跟他一起幫助我們，那麼我保證你會得到同樣豐厚的回報。」

    自動過濾掉空洞的許諾，以及那些對於人類的蔑視和不屑，安德烈很快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嘴角微微上翹，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陰險笑容。

    「我憑什麼相信你，要知道奪心魔的名聲可不怎麼好，根據書籍上的記載，你們只會把人類視為奴隸與食物，也許把這個次元袋燒掉才是最好的選擇，起碼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不！你不能那麼做！我以偉大意志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欺騙你！」

    眼見深紅色的火焰瞬間暴漲，奪心魔立刻激動地大叫起來。他甚至不惜動用自身存儲不多的心靈異能形成一道防護，把劇烈燃燒的火焰隔絕在外面。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緊張這個袋子。好吧，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條件了。」

    確認眼前這個怪物對次元袋的重視程度之後，安德烈臉上浮現出招牌式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接下來就是令人心情愉悅的敲竹槓時間，希望這個叫做艾迪辛奪心魔城市不要太令人失望……

第七百五十一章真正的交易


    蘇斯克是一名奪心魔，確切的說它是一名剛從蝌蚪轉化為成年奪心魔的不到十年的新生兒，相對於奪心魔高達一百三十歲的壽命而言，心靈力量實在強的有限，否則也不會在施展心靈控制的時候被強烈的反抗意識排斥。

    真正強大的奪心魔長老，別說區區精神抵抗，就算是成年巨龍都有可能在被它們那堪稱恐怖的力量所支配，成為一名毫無反抗之力的奴隸。

    但是很遺憾，艾迪辛之中已經沒有任何長老，別說長老了，就連成年奪心魔的數量都只剩下不到十五個，剩下的不是為了節省食物而陷入休眠，就是獻出自己的大腦與偉大意志融為一體。

    沒辦法……

    由於被隔離在物質世界之外，所以艾迪辛無法從外界得到足夠的奴隸，沒有足夠的奴隸，奪心魔們就沒有足夠的食物，更沒有足夠多合格的宿主來孵化蝌蚪。

    可以說堂堂一座令無數人聞之色變的奪心魔城市，如今已經淪為只能勉強維持最低消耗的墳墓，隨著奴隸數量日益減少，再有不到兩百年的時間，艾迪辛就會成為真正的死城。

    為了能夠擺脫這樣的局面，作為城市中樞的偉大意志，也就是外界稱之為主腦的奇特生命體，不惜浪費自己僅存的心靈異能，將其中一名奪心魔的靈魂與次元袋緊密聯繫在一起，以便能找到返回物質世界的方法。

    很顯然，蘇斯克就是最新接任這個職位的傢伙，而他的前任已經耗盡壽命，成為主腦的一部分，負責提供各種各樣的知識和經驗。

    憑藉這些經驗和知識，他很快在人類社會中如魚得水，不僅成功找到了蘊含破魔之血的威利‧高爾特，甚至還通過心靈暗示，將某些念頭塞進對方的大腦，只要時機成熟，用不了多久商人就會開始培養勢力，嘗試著穿過地下隧道，找到環繞在艾迪辛周圍的魔法壁壘。

    不過問題是，這一切精密的佈局今天統統都被眼前這個該死的人類破壞掉了！

    最可怕的是對方還掌握了艾迪辛致命的弱點——次元袋！

    就在幾秒鐘之前，主腦親自下達命令，要求蘇斯克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唯一能夠與外界取得聯繫的媒介，絕對不能有一點損傷。

    注視著安德烈那隻毫不掩飾自己惡意的右眼，它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緊跟著透過心靈連接問：「說吧，你想要得到什麼？

    事先說明，我們沒辦法將任何實物送到你的面前，如果想要真正稀有的金屬、寶石、魔法材料，那麼你就必須來到地底，來到艾迪辛城破除圍繞在外面的能量壁壘。」

    「別擔心，我是一名法師，懂得你們現在的處境。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被某種空間魔法或是能量，擠壓到與物質世界相連的夾縫中，而這個次元袋剛好在事故發生瞬間，將夾縫所在的坐標記錄下來，所以你們才能透過它來和外界取得聯繫。

    按照這個推斷，其實次元袋內的空間也應該同艾迪辛相連，甚至有可能以此為中介，傳送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

    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

    安德烈一邊說著，一邊用零級奧術——魔法伎倆，清理了下自己臉上的血跡，緊跟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說實話，剛才的心靈攻擊對他著實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根據視網膜內浮現出來的數據，足足損失了二十多點生命值，到現在還有點頭暈目眩，十分需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不！這不可能！我們早就嘗試過，根本無法將任何物體傳送到次元袋所綁定的半位面，你完全是在異想天開！」蘇斯克刺耳的大聲咆哮道。

    它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激動，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充滿戒備，一層無形的能量迅速聚集起來，生怕髒兮兮的布袋受到一丁點傷害。

    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心靈異能，安德烈非但沒有緊張，反而大笑著攤了攤手：「哈哈！放鬆點，你們走不到並不意味著我做不到。

    知道嗎？

    與你們的心靈異能相比，魔法最大的優勢就是理解和創造。儘管製作次元袋的技術已經失傳，可傳送技術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在《位面與傳送》一書中曾經闡述過，當半位面與半位面產生隱性的聯繫後，法師們要做的就是尋找兩個位面之間互相接觸的那個點，然後打上一個小洞。

    或許以我的施法等級，暫時還不足以做到這種程度，但只要借助法師塔的力量便能輕鬆解決所有難題，不信的話我現在就能演示給你看……」

    話音剛落！

    他突然毫無徵兆的激活了法師塔的防護體系，短短一秒鐘之後，銀色的光弧瞬間籠罩在他的周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能量立場，死死把詭異的心靈異能隔絕在外。

    無助的蘇斯克只能眼睜睜看著強大的能量從次元袋入口處瘋狂湧入，肆意破壞著另外一端捆綁的半位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咒罵……嘶吼……

    憑藉它那點可憐的心靈異能，根本不足以擊穿法師塔的保護，更不足以抵擋瘋狂湧入的能量。

    就在奪心魔認為次元袋馬上要被摧毀的時候，周圍空氣突然開始出現劇烈的震顫，同時發出劇大的響聲，一道道可怕的龜裂憑空出現，彷彿整個空間都開始崩塌。

    看到這一幕，安德烈立刻停止了能量傳輸，直接將一隻手伸進次元袋，探索內部變化，很快便開心的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打通了！果然跟我預料中的一樣！所謂半位面就像是冰塊中的氣泡，雖然沒辦法把它們融合到一起，但是在相鄰的氣泡中開一個小口還是沒問題的。」

    說到這，他突然轉過頭問愣在原地的奪心魔幻影：「要不要試試看？我可是已經打通了你們與次元袋之間的聯繫，現在我們終於可以進行一些真正的交易。比如說我給你們提供一些智慧生物的腦子，而你們則給我提供一些稀有的金屬、寶石和魔法材料……」

第七百五十二章完美與不完美


    有人曾經說過，投資農業，老老實實耕種，可以獲得十倍的利潤；投資商業，買賣珠寶、藝術品和工藝品，可以獲得一百倍的利潤；而投資政治，支持一位王子成為國王，可以獲得千倍、萬倍的利潤。

    當然，在進行政治投資之前，要實現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一旦遇到冷酷無情的傢伙，非但賺不到任何利潤，反而有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賠進去。

    安德烈也許並沒有做過政治投資，但是現在卻一個相差無幾的壟斷生意擺在面前，那就是同一個奪心魔城市進行交易。

    他掌握著對方唯一與外界聯繫的渠道，因此只要是急需的物資，無論開出什麼價格，奪心魔們都唯有默默承受，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事實上，這種生意跟攔路搶劫的盜匪並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一個是靠武力威懾，而另外一個是靠智力掠奪。

    身為一名謹小慎微的奪心魔，蘇斯克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是嘗試著將一小塊石子穿過壁壘，塞進次元袋內所在的半位面後，整個人激動地不能自已。

    只見它臉上的四條觸鬚像發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同時透過心靈連接大喊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居然真的打通了艾迪辛與半位面之間的聯繫！我們經過上千年沒有辦到的事情，居然被區區一個人類做到了……」

    「呵呵，為什麼不可能呢？要知道任何一名施法等級在十三以上，並且系統學習過傳送與位面相關知識的法師，都能輕而易舉做到這一點。事實證明，很多看似困難的事情並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想到正確的方法，僅此而已。

    雖然你們的種族擁有非常高的智力，但是在開闊性思維方面卻遠遠比不過法師。

    誠然，心靈異能是一種詭異且強大無比的力量，甚至足以無中生有、干涉物質，將頭腦中的想法轉化為現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涉及到了造物主的領域，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者說是研究過，靈能背後的原理究竟是什麼？」

    安德烈以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的靠背上，對著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幻影侃侃而談。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奪心魔這種奇特罕見的智慧物種，所以他精神上稍微有點興奮，想要拋開各種離奇的故事，更加深入瞭解這種以智慧生物大腦為食的怪物。

    「原理？研究？」

    蘇斯克瞪著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完全不明白眼前這個人類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奪心魔一切智慧、知識和經驗，全部來自於主腦，它一種由無數死去奪心魔大腦匯聚而成的特殊生命形式，經過成千上萬年的積累，早就已經脫普通，進入到超凡的層次。

    每一名奪心魔從出生到死亡，根本不用去研究任何東西，只要按照主腦中的經驗按部就班的開發，心靈異能自然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加強。

    至於心靈異能的原理是什麼，完全沒有考慮過，就好像大多數人類永遠不會去想自己為何可以直立行走一樣，因為這部分能力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成為隱藏在基因中的本能。

    看到奪心魔略顯呆傻的表情，安德烈笑著搖了搖頭：「你似乎並不理解這兩個詞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沒關係，我今天心情不錯，可以稍微花費一點時間來解釋一下。

    根據我的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力量體系是憑空建立起來的。

    無論是戰士也好、法師也罷，都經歷過漫長的發展期，從最開始混亂無序的現象中汲取經驗，緊跟著一點點形成理論，然後在通過研究這些理論，發展出各種各樣的技巧。

    比如說戰士會考慮怎麼鍛鍊可以讓自己力氣更大、耐力更好、跳的更高、跑得更快，所以誕生了很多武技流派。

    而牧師則會考慮如何能讓自己的思想，與侍奉的神明完美融合，從而獲得更多、更強大的神術，所以他們根據神明陣營和神職不同，開發出了千奇百怪的了領域。

    也就是說，每一種職業都是在不停探索中向前發展，就連遺失了無數資料的法師們，也在漫長的歲月當中創造出很多新的奧術。

    可你們呢？

    你們奪心魔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套上了固定的模板，一絲不苟服從主腦的安排，從不自我懷疑，也從不考慮為什麼心靈異能產生的原因，僅僅是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前人做過的事情，就彷彿一潭發臭死水。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你們被牢牢困在物質世界的夾縫中那麼多年，卻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不！你在胡說！我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造物！我們睿智！冷靜！完全服從一個意志的領導！比你們這些被**支配，整天忙著內鬥的人類強大一萬倍！」蘇斯克惱羞成怒的反駁道。

    身為一名奪心魔，他完全無法接受被一個奴隸種族鄙視，哪怕其中有些話很有道理。

    安德烈毫不在意的攤了攤手：「別激動，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知道嗎，在生物學上來說，完美就意味著失去了進化的可能。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人類總是被**左右，也許上一秒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下一秒就會為了某些東西反目成仇。

    但正是這種不完美，給了人類無限的可能。

    聽說過混沌碰撞理論嗎？

    一切事物的原始狀態，都是一堆看似毫不關聯的碎片，但是這種混沌狀態結束後，這些無機的碎片會有機地彙集成一個整體。

    我們也許貪婪、也許爭鬥不休、也許永遠無法擺脫**的支配，但是我們卻擁有最具想像力的大腦。

    你又怎麼知道這些看似低級趣味的行為，不是向著更高級生命演化的前奏？」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蘇斯克似乎被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整個身體輕微的晃動，大腦飛速運轉，將這番話原封不動的轉遞給主腦。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只配成為奴隸的人類，竟然可以說出如此深奧的理論……

第七百五十三章喪心病狂的「竹槓」


    生命的起源與進化，永遠是無數學者們爭論不休的問題。

    有的人認為智力才是更高級生命發展的方向，只要將精神進化到極致，完全可以捨棄身體，以另外一種純粹能量的形態永存。

    也有的人認為強健的體魄才是高級生命必備的特徵，當**強大到足以粉碎一切，那麼自然也就不需要考慮太多，光靠暴力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當然，這些僅僅是地球科學家們根據人類自己延伸出來的幻想和推斷，基本沒有太多可靠的依據。

    安德烈僅僅是拿來試探一下奪心魔，看看對方是不是真像書本中記載的一樣聰明、無所不知。

    很遺憾，事實證明在整體教育水平極端落後的世界內，即使頭腦在發達，接收到的知識和諮詢也十分有限，根本不可能突破環境的侷限性。

    確認這一點後，他嘴角微微上翹，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嘲弄。

    正在專心致志與主腦交談的蘇斯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危險的信號，足足過了五分鐘左右，它才重新擺動四根觸鬚，通過心靈連接說道：「偉大意志希望得到關於混沌碰撞理論的全部資料，同時還希望你能給我們提供新鮮充足的大腦。

    作為回報，我們給你任何你地底稀有的金屬、寶石、魔法材料、知識、武器、盔甲、甚至是寶貴的靈能物品，總之你能想到的，我們都可以給你。」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先支付一筆酬金以示誠意。畢竟是我打通了兩個半位面只見的接觸點，你們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說著，安德烈抬起胳膊，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布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變相的敲詐。

    儘管蘇斯克非常氣憤，可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因此閉上眼睛與主腦聯繫了一下，馬上開口問：「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感謝？」

    注視著對方嘴邊那四條由於怒火中燒而不停晃動的觸鬚，安德烈無所謂的笑了笑，回答道：「精金！我需要大量精金！相信對於一座擁有數千年歷史的地底城市來說，用精金填滿十立方米的空間應該不成問題吧？」

    「什麼！你在做夢！精金是什麼？精金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最稀有的金屬！即使在地底的產量也極低！往往一座巨型礦脈伴生的精金，絕不會超過一立方米，你居然妄想一次性就拿到十立方米？！」

    估計是要價要得太狠的緣故，蘇斯克終於忍不住高舉雙臂，發出巨龍般的咆哮。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時更不敢相信眼前這名年輕的人類，居然敢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整個艾迪辛倉庫內存儲的精金，一共也才三十立方米左右，那可是經過一千多年才勉強攢下來的家底，現在對方一開口就想拿走三分之一？

    絕不可能！

    「呵呵，冷靜，冷靜點我的朋友，太激動對你的身體可不好。」

    安德烈絲毫沒有被內心之中響起的吼叫嚇倒，反而輕笑著敲了敲桌子，隨後用一種不容許任何人反駁的口吻強調：「你似乎忘記了，我掌握著你們與外界聯繫的唯一渠道。

    換個方式說，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我擁有標價權，而你們只能選擇同意交易，亦或是不同意交易，而不同意的代價就是無法獲得一丁點的物資，甚至包括你們最急需的食物——大腦。

    現在，要麼滿足我的要求，支付十立方米精金，要麼滾回去老老實實挨餓。

    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不懷好意的企圖，那麼你就要跟這個次元袋說再見了……」

    經過一系列試探之後，安德烈終於露出自己的獠牙，一口咬在對方要害上，他相信以奪心魔極端理智的思行為方式，肯定會同意這個充滿趁火打劫意味的條件。

    蘇斯克氣得渾身發抖，虛幻的影像受到情緒影像，開始出現劇烈抖動，就好像隨時都可能爆發一樣。

    不過就在他想要用心靈異能給眼前這個貪婪人類一點教訓的時候，主腦突然下達了一個命令。

    「同意他的條件！我們目前的奴隸數量已經不足八百，而且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如果再繼續食用他們的大腦，將來就沒有足夠的奴隸來孵化蝌蚪。精金雖然是一種珍貴、稀有的魔法金屬，但是與整個族群的延續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遵命，偉大的意志。」蘇斯克用心靈力量恭恭敬敬的回應道。

    對於一座奪心魔城市來說，主腦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是整個族群意志的集中體現，每一名成員都要無條件遵從它的命令，在必要的時候甚至要為了保護它犧牲自己。

    人類很難理解這種絕對秩序下的複雜社會結構，就好像奪心魔永遠也無法理解人類為何總是會受到低級**的誘惑。

    注視著安德烈那隻閃爍著自信光芒的右眼，蘇斯克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用心靈異能砸爛對方臉的衝動，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同意給你十立方米的精金作為謝禮，但是你也必須保證，盡快滿足我們對於食物的需求。」

    「沒問題！只要你們支付得起價格，我保證無論想要什麼都沒問題。」安德烈強行安耐住內心之中的狂喜，淡然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壓根就沒指望對方能拿出十立方米精金，僅僅是想要試探一下艾迪辛的富有成都，可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到手了。

    畢竟精金可是一種密度比黃金還要大的金屬，一立方米的重量就超過四十噸，而十立方米就相當於四百噸。

    通常來說，製作一個堅無不催的精金魔像，僅需要在鋼鐵中參雜五噸精金，像這樣的魔像普通武器砍上去連點痕跡都留不下，四百噸能製作整整四十個。

    而四十個精金魔像可以正面碾壓成千上萬的軍隊，哪怕是毀滅一兩個王國都沒問題，由此可見安德烈這筆竹槓敲的有多狠，用喪心病狂來形容都是輕的。

第七百五十四交易（上）


    奪心魔的辦事效率非常高，短短幾分鐘過後，次元袋內的空間就被無數磚頭大小的暗金色金屬塊填滿。

    儘管受制於冶煉水平的限制，這些精金的純度遠遠達不到百分之百，甚至連百分之八十都達不到，其中參雜了太多不知名的微量元素，如果使用的話，還需要借助魔法的力量重新提純，提純後總體積估計要縮水五分之一以上。

    儘管如此，但它們仍舊是當之無愧的金屬之王，擁有堪比金剛石的硬度和超越黃金的比重，是無數戰士夢寐以求的武器材料，更是法師們製作魔像的首選。

    沒有任何猶豫，安德烈直接把袋子裡的精金錠倒在客廳大理石地面上，眨眼的功夫便堆成一座金燦燦的小山。

    按照他的估計，去掉製作刨除提純損耗，起碼有兩百八十噸左右純度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精金可以供使用，其中兩百一二十噸剛好能製作四十個左右的精金魔像，而剩下的無論是製作魔法物品，還是打造武器、盔甲，都綽綽有餘。

    抱起一塊精金錠，安德烈立刻感覺到兩條胳膊猛地下墜，重量至少有六十公斤以上。

    要知道這還不是百分之百的純度，同等體積的黃金也才二十五到三十公斤，而精金的密度卻是黃金的兩倍還要多。

    難怪在吟遊詩人的故事中，很多鼎鼎有名的英雄都能用它們打造的武器破門、拆牆、鑿穿堅硬的岩石，估計沒有十八點以上的力量和體質，別指望能駕馭沉重的精金。

    就在他琢磨應該如何最大限度利用這些珍貴金屬的時候，蘇斯克瞪著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催促道：「人類，我們已經滿足了你的貪婪，現在你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為我們提供新鮮的大腦。」

    「呵呵，沒問題，這個要求很合理，但是我想要知道，你打算用什麼來換取新鮮的大腦？」心情大好的安德烈面帶微笑，把懷裡的精金錠放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

    當然，換做是誰，突然間發了一筆橫財，心情都會非常不錯，而且往後的日子還會繼續發財，直到一點點把整座奪心魔城市榨乾。

    「該死！你剛得到十立方米的精金錠！居然還不滿足？」蘇斯克透過心靈連接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偉大的意志在上！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混蛋！

    他感覺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恨不能將對方的腦殼掀開，看看裡邊究竟隱藏了一顆怎樣的大腦。

    「滿足？不，不，不，這僅僅是交易，你情我願的交易，沒有強迫、沒有欺騙，完全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

    地上那些精金錠是你們支付給我打通位面接觸點的報酬，並不包括其他任何費用。如果還想要其他的東西，那麼就必須另行支付報酬。

    說說看，你們打算拿什麼來作為一顆新鮮大腦的等價交換物？」

    說著，安德烈重新坐回椅子上，用猛獸看待羔羊的眼神，看著以凶殘、冷酷、殘暴著稱的奪心魔。

    他很清楚對方的本性，不少商人在地底穿行的時候不小心遇到奪心魔巡邏隊，往往連人帶貨物全部都會被搶走，所以在敲詐的時候一點也不手軟，反正它們大多數物資都是靠掠奪積攢下來的。

    蘇斯克敏銳察覺到了安德烈隱藏在笑容表面下的險惡用心，馬上放棄無用的爭辯，開口說道：「黃金！我們可以給你與頭顱等重的黃金或是金幣！」

    「黃金？聽上去還不錯，但是同等重量似乎有點少，畢竟生命是寶貴的，每一個新鮮的腦袋都需要殺死一個活生生的智慧生命，這會讓我有一種負罪感，你們必須補償。我認為，兩倍重量的黃金是一個合理的價格。

    除此之外，你們還必須給我一件能夠屏蔽心靈控制的魔法物品，我可不想像威利‧高爾特那樣，在睡夢中被不知不覺的控制。」

    由於這次是長期交易，因此安德烈開出的價格仍舊很黑，但還不算太離譜，只是多了一個附加條件。

    他不可能永遠小心翼翼提防著奪心魔的心靈異能，更不可能每次都用燒掉次元袋來威脅對方。

    這就好像夫妻吵架的時候，其中一方總威脅要離家出走，可是威脅的次數多了，另外一方也就不會再當真，心理學上管此類現象叫做適應性麻木。

    根據地底城市介紹中的描述，奪心魔會給一些販賣奴隸的灰矮人商隊，贈送少量防禦心靈控制的物品，比如說頭盔、項鏈、戒指、手鐲等等，持有它們的商隊在進出奪心魔城市的時候，不必擔心會被當做奴隸抓起來。

    很顯然，這些小玩意就是安德烈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可以！但是這次你必須先給我們提供新鮮的大腦。我可不想拿出黃金之後，又被你用無恥的藉口弄走。」蘇斯克用充滿諷刺的口吻諷刺道。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韁繩。幾分鐘之前才被狠狠地敲了一筆竹槓，就算是傻子都會變得聰明點，更何況是智力超高的奪心魔。

    安德烈不以為意的笑著點了點頭：「請稍等，我需要先確認一下自己能夠提供多少顆新鮮的腦袋。」

    說罷，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把魔法鏡子與法師塔下層畜欄連接在一起。

    負責清理和照料畜欄的雜役馬上發現眼前的虛擬影像，趕忙跪下來問候道：「尊貴的塔主，請問有什麼吩咐，您的僕人隨時聽後差遣。」

    「起來吧，告訴我現在畜欄離有多少類人生物？」安德烈和顏悅色的問。

    「我們擁有一百一十二隻地精、三十隻狗頭人、十五名大地精、十名獸人、一隻巨魔、兩個食人魔……」

    雜役盯著本子上的記錄，很快便給出了詳細的數量。

    作為一座集各種功能於一體的法師塔，畜欄內始終養活著數量眾多的生物，其中有些是供日常食用的家畜，還有些則是進行危險實驗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交易（中）


    「一百一十二隻地精？怎麼會有這麼多？」安德烈驚訝的挑起眉毛。

    要知道幾天前的匯報中，地精數量才有八十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多出了三分之一，身為整座法師塔的主人，他不驚訝才怪呢。

    雜役苦笑著解釋道：「地精原本就像雜草一樣，生命力極其頑強，尤其是繁衍能力，就連老鼠都不一定比得上。由於我們提供的食物比較充足，所以他們平日裡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交配，不久之前才有七隻雌性地精生下了幾窩小地精，每一窩都有四到六個。」

    聽到地精堪稱恐怖的繁殖能力，安德烈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暗自感嘆果然不愧是號稱永遠也無法清理乾淨的害蟲，緊跟著輕輕點了下頭。

    「很好！給我挑出六十隻成年地精，然後砍掉它們的腦袋，送到頂層會客室來。記住，弄得乾淨點，尤其是腦袋絕對不允許磕著碰著。」

    沒有一點憐憫，他直接下達了近似殘忍的屠殺命令，打算用六十個地精的生命來滿足奪心魔對於大腦的渴望。

    當然，對於生活在奧萊爾大陸上的人們來說，地精根本算不上是智慧生命，更接近於討厭的野獸，殺死它們根本不需要有負罪感。

    大多數城鎮的統治者甚至常年發佈懸賞，每殺死一個地精並帶回右邊的耳朵，就能獲得幾個銀幣作為獎賞，不管是冒險者，還是刀口舔血的傭兵，都會順便宰殺三五個賺點零錢買酒喝。

    「嘿嘿！請放心，最多半個小時，我就會讓魔像把腦袋給您送上去。」

    體型彪悍的雜役微微鞠了一躬，隨手拎起放在架子上的斬首斧，獰笑著朝關押地精的籠子走去。

    幾秒鐘之後，一隻肥碩的地精被強行從裡邊拽出來，死死按在放血槽旁邊，拚命地掙扎咒罵，彷彿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命運。

    不過很可惜，這一切終究是徒勞的……

    只聽噗的一聲！

    鮮血噴濺出一米多高，無頭的屍體直挺挺栽倒在地不停的抽搐。

    雜役十分熟練的將腦袋扔進不遠處的木筐內，同時一腳把屍體揣進旁邊的溝渠，準備等會拿去給狼、獅子、老虎、巨型蜘蛛等猛獸加餐。

    做完這一切，他蹭了蹭斧子上的血跡，繼續尋找下一個地精。

    看得出，這名有著戰士等級在身的傢伙十分享受鮮血與殺戮，每當剁下一磕腦袋，便會情不自禁的舔舔飛濺到嘴唇上的血珠，就好像那是無上的美味。

    他以每分鐘兩到三個的速度，飛快將一個個地精拉出來砍掉腦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六十個腦袋就被整整齊齊羅列在木筐內。

    守候在一旁的魔像二話不說，扛起血淋淋的筐子便朝樓上跑去。很快，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便出現在頂層的會客室內。

    安德烈捏著鼻子，指了指一顆顆死不瞑目的地精頭顱說：「這裡是六十個腦袋，按照每個平均一公斤來計算，你一共需要支付一百二十公斤黃金，亦或是同等價值的金幣，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開始交易了。」

    「沒問題！只要把所有腦袋裝進次元袋，你馬上就能獲得這些黃金。」蘇斯克似乎有點急不可耐，嘴巴周圍的四條觸鬚搞搞舉起，露出裡邊令人不寒而慄的口器。

    毫無疑問，它餓了，而且非常非常的飢餓。從出生到現在，它就沒有吃飽過，僅僅是維持著每三個月一次進食，長期飢渴導致它的心靈異能增長緩慢，至今還跟剛剛完成轉化的時候相差無幾。

    通常來說，奪心魔每個月都需要吃掉一顆智慧生物的大腦，以便維持身體的基本消耗，假如整整四個月沒有進食，它們就有餓死的可能。

    也就是說，艾迪辛的主腦為了保證整座城市不會因為奴隸匱乏而崩潰，強行限制每一名奪心魔的食量，只讓它們維持在勉強不會被餓死的狀態。

    試想一下，一名餓了整整十年的人，看到一大堆食物放在面前會如何表現？

    沒直接撲上去開始大吃特吃就已經算是很矜持了。

    注視著對方那張由於極度飢餓，導致扭曲變形的面孔，安德烈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先把屏蔽心靈控制的道具拿來，我知道你們在食用完這些大腦之後，心靈異能會有大幅度的提升，為了安全起見，我需要一個保險。」

    喘息！

    越來越急促的喘息！

    蘇斯克明顯快要被飢餓折磨瘋了，透過心靈連接甚至能聽到一陣陣野獸般的呼吸，同時還發出一陣陣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

    他的理智正在崩潰的邊緣掙扎，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我的朋友，冷靜點，你只需要提前兌現附加條件，馬上就能想用這些新鮮美味的大腦。想想看，如果現在攻擊我會有什麼後果？你們不但會失去即將到手的食物，而且還將失去唯一一個與外界聯繫的媒介。」

    安德烈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抬起胳膊晃了晃攥在右手裡的次元袋，用充滿玩味的口吻提醒著對方，主動權還在自己手裡。

    也許是主腦提醒蘇斯克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也有可能是次元袋讓它重新冷靜下來。

    總之短短幾秒鐘之後，這名奪心魔毫不掩飾自己的憎恨，通過心靈連接說道：「人類！你很貪婪！同時也很狡猾！好吧，我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不然的話……」

    「好了，這些無聊的試探就到此為止吧，我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們製造的魔法物品跟法師們製造的有什麼不同。」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安德烈便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打斷道。

    「如你所願！」蘇斯克冷冷的回了一句，張開雙臂吹了口氣。

    安德烈立刻將手伸進次元袋內，從裡邊掏出一條鑲嵌著無色透明寶石的頭帶，剛一拿到手中便隱隱感覺到與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件魔法物品都不同。

    確切的說，這玩意應該叫做靈能物品，是奪心魔們用自己的心靈異能製作而成，並不是普通意義的魔法物品。

第七百五十六章交易（下）


    「心靈屏蔽頭帶——採用奪心魔特有的製造工藝，能夠讓佩戴者免疫一切魅惑、控制、暗示、催眠等法術效果，而且還能阻止任何形式的思維偵測。（請注意：該物品的作用並非永久性附魔，每過一段時間就必須進行充能。目前剩餘時間為四千四百小時）」

    隨著奧法之眼將整條頭帶掃瞄完畢，並且忠實的反饋回詳細信息後，安德烈瞬間意識到奪心魔們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樣的，都沒按什麼好心。

    他的想打算是利用這個唯一與外界聯繫的媒介——次元袋，將對方一點一點抽筋扒皮，最好連骨髓都吸得乾乾淨淨，等艾迪辛再也拿不出自己需要的東西，那麼他將會毫不猶豫翻臉。

    當然，奪心魔的想法也驚人的相似，它們想要利用這種完全不平等的交易來快速恢復力量，待半年過後，心靈屏蔽頭帶的防護能力消失，再慢慢透過暗示和心靈控制，將安德烈變成唯命是從的奴僕。

    可以說雙方都是從自身角度出發，最大限度索取急需的資源，沒有對錯、更沒有善惡，僅僅是為了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想通這一點之後，安德烈非但沒有去質問蘇斯克的險惡用心，反倒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直接把頭帶綁在額頭。

    畢竟再怎說，這玩意也能保證在大半年內不會受到心靈異能的控制，有的用總比沒得用強。

    瞬間！

    無色透明的寶石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力場，將腦袋緊密包裹起來，剛才隱約感覺到的心靈刺探徹底被隔絕在一米之外。

    看來奪心魔在心靈異能方面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專家，如果換成是同級別的奧術或是神術防護，最多只能勉強將精神刺探排斥在皮膚之外，至於外擴形成力場，起碼也要高出兩個法術級才能做到。

    「很不錯！精湛的做工，近似完美的寶石切割技術，還有不思議的附魔，很難想像你們與世隔絕那麼長時間，仍然保留著如此出色的技藝。」

    儘管只是一個用來麻痺敵人的樣子貨，可安德烈絲毫不吝嗇自己讚美之詞。

    因為從兩側非常新的縫合線處，他依稀能辨認出，這條頭帶肯定才被製造出來沒多久，也許就是在附加條件提出後幾分鐘內完成的。

    對於一座正處在饑荒和滅亡邊緣的奪心魔城市而言，這意味著它們仍舊保存著大量的知識，以及一整套完善的運作體系。

    相比起精金、秘銀、貨幣、寶石之類的基礎物資，這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正處於飢餓狀態的蘇斯克顯然沒心情多說廢話，揮舞著觸鬚不耐煩的大聲催促：「腦袋！現在馬上把地上那些腦袋裝進次元袋裡！要知道它們已經被砍下來超過二十分鐘，再有十分鐘就會失去食用價值！」

    安德烈不以為意的笑著點了點頭：「呵呵，沒問題，我是個擁有契約精神的商人，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說罷，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兩個鮮血淋漓的木框騰空而起，立刻被吸引次元袋內。

    早已等候多時的主腦直接將其轉移到自己的城市，緊跟著所有活著的奪心魔一擁而上，抓起一個地精腦袋便將觸手插進耳朵，貪婪的吮吸著美味的腦漿。

    短短十幾秒鐘，一個腦袋就迅速變得乾癟起來，假如此刻撬開腦殼就會發現，裡邊的大腦已經全部消失，只剩下空蕩蕩的顱骨。

    不得不說，這些怪物真的被餓壞了，就連與脊椎相連的腦幹部分都沒有放過。

    通常來說，奪心魔只吞噬大腦中最核心的部分，只有這部分被稱之為灰質中的意識，才能提供給它們身體所需的充足能量。

    可眼前這些倒好，就連一點殘渣都不肯放過，由此可見艾迪辛的食物匱乏到了什麼程度。

    進食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短短幾分鐘之後，六十個地精腦袋就被吃掉了三分之一。

    雖然飢餓感仍然困擾著每一名奪心魔，可它們紛紛停下來，開始將剩下的腦袋撬開，把裡邊的大腦取出來，送往位於城市中心的腦池內，以便保證整個城市最重要的部分——主腦可以得到足夠的營養補充。

    有位在奪心魔城市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法師曾經說過，包括魔鬼在內，整個宇宙中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比奪心魔更懂得秩序與服從；同樣也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夠像它們一樣放棄自我，徹底融入到集體之中。

    耐心一向很不錯的安德烈，默默坐在椅子上等著對方支付黃金。

    他完全不擔心奪心魔會賴賬，畢竟連十立方米的精金都支付過的「豪爽」買家，怎麼可能會為了區區一百二十公斤黃金賴賬。

    事實證明，真正富有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斤斤計較。

    把四十個腦袋全部處理完之後，蘇斯克的幻影再次活過來，透過心靈連接說道：「你要的黃金已經放在次元袋內了，隨時可以提取。偉大的意志對於這次交易非常滿意，所以決定用地底含金量最高、最不容易磨損的卓爾金幣支付。」

    「哦？黑暗精靈的金幣？」

    吃了一驚的安德烈趕忙把手伸進次元袋，從裡邊掏出一把重量大概在十到十五克，正反兩面印著蜘蛛和銘文的精美金幣。

    同地表那些工藝粗糙、有些甚至由於長期流通導致字跡都模糊起來的劣質金幣相比，前者簡直就像是藝術品，而並非貨幣。

    從硬幣表面流淌的黑色光澤來看，明顯經過魔法加固處理，拿在手裡絲毫感覺不到金子特有的柔軟，反倒是有點像他上輩子見過的一元錢硬幣。

    「如何？是不是很有意思？只要你能一直提供艾迪辛需要的物資，我們保證你能獲得難以想像的回報。比如說像這種金幣的製造工藝，再比如說靈能造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吃過東西的緣故，蘇斯克恢復了奪心魔應有的冷靜，開始通過各種各樣的誘惑來試探安德烈，企圖找出可以利用的弱點，以便在接下來的交易中更有針對性。

第七百五十七章約定


    「唯女神至高！」

    每一枚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硬幣上都印著黑暗精靈特有的文字，這既是一種狂熱的宗教信仰，同時也代表著他們充滿壓抑、殘忍、冷酷、無情的社會形態。

    自從延續了數年前的內戰過後，戰敗的黑暗精靈便遁入地底，徹底倒向混亂邪惡的一面，原本包容、開朗、熱愛生命與藝術的一面統統被丟棄，只留下優雅且致命的一面。

    他們是整個地下世界當之無愧的霸主，除了奪心魔、眼魔、巨龍等極少數個體實力超強的種族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被奴役的對象，就連號稱地下第二大勢力的灰矮人，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根據古老的傳說，黑暗精靈們似乎掌握著大量邪惡的魔法技藝，能夠將惡毒的詛咒融入到武器、盔甲、甚至是任何一件物品之上。

    一部分去過地下世界的冒險者宣稱，他們製造的武器能夠輕而易舉劃破地表最好的全身板甲，刺進全身覆蓋著堅硬鱗片的巨龍，唯一的缺點就是一旦暴露在陽光下，短短幾天之內就會化作一堆粉塵。

    當然，既然提起黑暗精靈，就不能不提那位始終指引著他們走向墮落的蜘蛛女神。

    她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黑暗精靈唯一的信仰，通過殘忍病態的宗教將信徒們緊緊捏在手心，打破一切倫理道德的束縛，讓他們互相陷害、互相殘殺，哪怕是血肉至親也不例外。

    可以說安德烈手上拿著的與其說是一枚金幣，倒不如說是黑暗精靈價值觀的縮影，不少跟地下世界有聯繫的商人都會高價收購這種金幣，因為黑暗精靈並不認可除了蜘蛛金幣之外，任何其他的貨幣。

    不過真正讓他感興趣的並非金幣本身，而是表面精緻複雜的附魔……

    眾所周知，奪心魔有一種近似病態的蒐集欲，無論是技術、知識、還是不同種類的智慧生物，統統都是它們蒐集的目標。

    既然有黑暗精靈的金幣製造技術，那麼自然也會有源自於上古時期，精靈們從另外一個世界帶來的強大魔法。

    要知道那可是與古代魔法文明完全不同的體系，非常具有研究價值，任何一名法師都絕不會輕易放過。

    擺弄著手裡的金幣，安德烈稍微考慮了幾分鐘，突然開口提議道：「親愛的朋友，你的某些條件打動了我，我想我們似乎應該簽訂一個比較詳細的協議，以便在日後的交易中能夠各取所需，你認為呢？」

    蘇斯克沒有瞳孔的眼睛閃過一抹銀光，欣然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我也覺得構建一個框架更能減少不必要的衝突與誤會，畢竟我們接下來的交易還會越來越多，數量也會越來越大，保持良好的友誼十分必要。」

    友誼？

    安德烈在心底暗自冷笑，但是表面上他仍舊面帶微笑，裝出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既然我們雙方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那麼我也就不客氣，先提出自己的觀點。

    首先，我打算把交易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物資交換，比如說我給你們提供新鮮的腦子，而你們給我提供黃金、秘銀、精金、寶石等地底特產。

    由於此類交易不涉及到更加珍貴的知識和技術，所以理論上不設限制，至於價格的問題慢慢商量，總能找到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平衡點。

    另外一類就是關於魔法物品，亦或是靈能物品的交換。

    由於兩者之間存在著比較大的差異，所以暫時按照法術能量等級的標準分類，凡是同一能量的能級的物品就視作等價。

    其次，關於知識和技術方面，我認為應當持謹慎態度，互相之間不得窺探彼此的核心**，否則立刻終止一切合作。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不得在沒有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偷偷通過心靈力量控制、魅惑或是暗示第三者，更不可以隨隨便便像現在這樣冒出來。

    以上這些就是我的要求，你現在可以提你們的了。」

    不得不說，同奪心魔談條件，讓安德烈找到一種上輩子在商業圈裡摸爬滾打的感覺。

    只不過在商業圈裡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破產，而現在稍有不慎便會有生命危險，後者更加刺激，也更具挑戰性。

    揮舞著四條觸鬚，蘇斯克半天沒有給出回應，似乎在與主腦進行交流。

    儘管奪心魔的智力非常高，但是卻很少開口說話，大多數時候都通過心靈連接討論問題，這樣做既能保證不被外人聽到，而且還能鍛鍊自身力量，完全一舉兩得。

    兩三分鐘過後，蘇斯克彷彿得到了什麼命令，立刻控制著幻影往前挪了挪，伸出一條觸手按住安德烈的額頭。

    瞬間！

    一股冰冷、機械式的聲音迴蕩在他的腦海中。

    「人類，我們原則上同意的條件，但是必須再加上一條，那就是為我們解答一些關於奧術上的問題。作為回報，我們也會為你解答一些你感興趣的問題，同時會在你遭遇危險的時候伸出援手。」

    「你不是蘇斯克！你是誰？」安德烈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語氣有點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道。

    「我？你可以叫我偉大的意志，也可以叫我主腦，我是艾迪辛的中樞，也是這座城市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我知道你有著一顆貪婪的內心，不過這沒關係，只要能滿足我的要求，無論是精金、秘銀、寶石、黃金、地下世界各種各樣的技術，統統都可以給你。

    但是有一條，如果發現你在欺騙我，那麼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好了，今天的交易就先到此為止，三天之後我們來進行第二次，這回是關於知識和技術，希望你能提前做好準備。」

    說罷，自稱主腦的聲音很快從頭腦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它就像一個隱形的幽靈，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不給安德烈一點解釋的機會。

    或許在它看來，自己能屈尊降貴同一名人類交談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換做以前肯定會直接用心靈控制將其變成百分之百服從的奴隸。

第七百五十八章行動中的騙子


    夕陽斜下，金色的陽光灑在港灣內，海水隨著潮起潮落不停撞擊碼頭的礁石，發出嘩嘩的響聲，從遠處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壯觀……

    不過很可惜，騙子傑斯現在一點也沒有心情欣賞窗外的美景。

    他此刻正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瞪著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壯漢，只要發現情況稍有不對勁，馬上就會命令身後的傭兵發起攻擊，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自從接受分化、拉攏散落在下城區的小幫會任務後，傑斯的神經就始終處於繃緊狀態，無論是談判也好、動手也罷，總是喜歡將自己放在絕對安全的位置。

    原因很簡單，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些平日裡在街道上作威作福的混蛋有多麼短視和愚蠢。

    尤其是自持有幾分蠻力的白痴，遇到問題第一反應往往不是坐下來談談，消除可能存在的誤會，而是抄起傢伙先打一架再說，至於是不是會死人，他們在不在乎呢。

    在這個野蠻、原始、落後的世界中，比起頭腦和智慧，大多數連字都不識一個的普通人，更願意相信拳頭和刀劍的力量，確切的說就是暴力。

    顯然，這種價值觀對於靠腦子吃飯的傑斯來說太危險，儘管有大名鼎鼎的卡里阿米爾傭兵團互為左右，可他還是沒有一丁點安全感。

    畢竟他僅僅是個稍微會點劍術的騙子，並不是一名職業者，身體十分脆弱，一支從黑暗中射出的淬毒弩箭就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當然，傑斯並不知道，其實對面的壯漢比他更緊張。

    由於地下公會首領們下達了退守上城區的決策之後，鼠人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就集中力量摧毀了下城區好幾個實力最雄厚的幫會，反抗者連帶其家人被屠戮一空，屍體還掛在屋頂，用來警示那些膽敢繼續向地下公會效忠的蠢貨。

    現在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明白，瓦倫城很可能要變天，紛紛放下原本堅守待援的計畫，開始嘗試著與鼠人接觸。

    但是很遺憾，老伯尼早就通知過手下，不去管那放棄抵抗的幫會，專心致志破壞敵人在這片地區殘留的勢力。

    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回應，讓懷著小心思的幫會首領們傷透了腦筋，完全搞不明白是怎麼個情況。

    默默注視著傑斯那張掛著虛假微笑的臉，壯漢很有一種用拳頭狠狠砸上去的衝動。

    可考慮到卡里阿米爾傭兵團的戰鬥力，他馬上放棄了這個誘人念頭，摸著下巴上濃密的絡腮鬍子，十分猶豫的試探道：「在我作出選擇之前，你得告訴我究竟是誰策劃了這一切？鼠人跟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哈！」傑斯輕蔑的笑了笑，緊跟著用一種十分傲慢的語氣回答：「你可以理解為，鼠人正在為我的主人服務。不光是鼠人，就連那些不停對地下公會發起襲擊的神秘組織，也是主人手下的一部分。」

    「什……什麼！這怎可能！」壯漢猛然間站起身，激動地渾身發抖。

    他簡直不敢相信，被稱之為「移動災禍」的老伯尼，居然會讓自己的族群為別人服務。

    「嘿嘿！難道你沒發現嗎？凡是選擇服從我們的幫會，再也沒有遭到過任何形式的攻擊，而那些膽敢拒絕的，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會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

    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統治這座城市數百年的公會已經徹底完蛋了！

    新的統治者正在崛起！

    要麼臣服！要麼毀滅！

    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會根據實際情況，作出對自身最有力的選擇。

    現在告訴我，你究竟是選擇加入我們，還是選擇死亡？

    別擔心，我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你還有五分鐘時間可以考慮。

    如果五分鐘之後沒有肯定的答覆，那麼我將視其為放棄，接下來跟你談的就不是我，而是我身後這些傭兵。

    對於敵人，我們向來只有一種態度，那就是從精神到**徹底毀滅，絕不留下任何後患。

    所以哪怕是為了你那位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請務必認真、謹慎的考慮清楚，我這幾天已經看過太多的悲劇和死亡，希望今天這場談判不會是又一個悲劇的開始。」

    說罷，傑斯擺出一副天悲憫人的嘴臉，彷彿聖人一般，在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

    不得不說，他此刻的做派讓站在不遠處充當護衛的梅布爾感覺胃疼，嘴角不由自主的輕微抽搐。

    原因很簡單，所有那些被殘忍滅絕的幫會，都是傑斯親自下達的命令，而且他在殺戮的過程中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不適，反而非常享受。

    毫無疑問，剛才那段話就相當於一隻來自無底深淵的惡魔，長著血盆大口對受害者說，自己是一名在道德上堪比聖武士的好人。

    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漢，顯然並不僅僅有一身漂亮的肌肉，頭腦方面也不差，瞬間領悟了話語中隱含的威脅。

    作為在街頭巷尾摸爬滾打十餘年的老手，他明白自己即將作出的決定不光關係到幫會上下二十幾條性命，甚至還包括了家人的安全。

    奧萊爾大陸可沒有所謂禍不及家人的理念。

    在這個大復仇注意盛行的土地上，每次權利交替都伴隨著殘忍的清洗和殺戮，凡是跟敵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無論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剛剛出生的嬰兒，統統都會被趕盡殺絕。

    看著壯漢那張緊張糾結的面孔，傑斯內心之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喜歡現在這種掌控著別人命運的感覺，尤其是那些作出錯誤選擇，被傭兵摧毀幫會的俘虜，一個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聲哀求自己能夠網開一面，而自己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決定對方的生死。

    權利！

    永遠是最美麗的毒藥！

    騙子傑斯已經成了無可救藥的上癮者，雖然這權柄並不屬於他個人，而是來自於安德烈的賜予。

    可權利就是權利，他已經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權利從自己手中溜走，哪怕為此獻出靈魂和信仰也在所不惜……

第七百五十九章屈服


    等待是最難熬的事情，尤其是對於正處在弱勢一方的人來說，每一秒都像是一個小時那麼久。

    幾名手持匕首與短劍的混混全身上下都在出汗，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

    儘管在街上，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可在鼎鼎大名的卡里阿米爾傭兵團面前，跟待宰的羔羊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一旦自家老大做出錯誤的選擇，那麼接下來免不了一場惡戰，也許所有人都會死！

    壯漢似乎感受到了手下緊張不安的情緒，好幾次想要張開嘴說點什麼，可事到臨頭卻不知如何開口，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唉……我……我選擇臣服……」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他彷彿抽乾了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兩隻眼睛充滿了迷茫。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我就知道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看到又一個幫會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傑斯強行安耐住心底的興奮，裝模作樣張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

    「呵呵！正確？也許吧……究竟是否正確，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才能知道結果。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壯漢深吸了一口氣，滿臉苦澀的問。

    雖然有點不甘心就這麼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可他知道自己沒有第二個選擇。

    瓦倫城是一座特殊的城市，它捨棄了南方諸多城邦的秩序和法律，遵從**裸的叢林法則，弱者必須遵從強者的意志，否則馬上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毫無疑問，擁有卡里阿米爾傭兵團支持的傑斯，就是這樣一名強者。

    也許對於混亂、龐大的下城區來說，區區五十名左右的傭兵算不上什麼，但對於僅有二十幾個人的小幫會來說，完全就像是巨龍一樣不可戰勝。

    「做什麼？哈哈哈哈！不，我的朋友，你什麼都不必做，只需要維持好自己地盤的治安，然後等待命令即可。

    我們可不是卑鄙、無恥、下流的公會，絕不會讓手下去白白送死。記住，從今天開始起，停止手頭上的一切灰色生意，尤其是人口買賣，我的主人可不喜歡有人違背他的意志。」

    說完，傑斯輕輕拍了拍壯漢的肩膀。

    經過這兩天的鍛鍊，他已經總結出一套對付小幫會的經驗。

    首先展示肌肉，其次威脅恐嚇，等對方表現出恐懼之後，再好言安撫一番，通常來說只要不是地下公會的死忠，基本都會選擇暫時屈服。

    至於這份屈服究竟有多少是真心實意，那就要看安德烈與公會接下來的交手結果。

    「真的？什麼都不用做？」壯漢有點不敢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在地下公會統治時期，任何小幫會想要獲得他們的認可和庇護，都必須完成一項苛刻的考驗，以便證明自己的價值。

    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老老實實呆著就能獲得承認，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看著對方充滿驚訝的表情，傑斯笑著攤了攤手：「沒錯，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對應可能發生的一切。好了，今天就到這，如果有什麼疑問，隨時可以派人來跟我聯繫。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你先回去吧。」

    壯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帶著手下便從後門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梅布爾後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笑著調侃道：「傑斯，你可真是個天生的騙子，短短兩天時間，已經成功唬住了七個幫會頭目，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再用三天，就能將整個下城區梳理乾淨。」

    「白痴！這不叫騙！叫語言的藝術！」傑斯咬牙切齒的反駁。

    不過很快他又放棄繼續解釋的打算，喃喃自語道：「算了，反正以你那顆石頭一樣的腦袋，根本不可能理解我所做的事情有多麼重要。」

    「好吧，我是石頭腦袋。」梅布爾向來好脾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對了，現在已經是傍晚，再有兩個小時天就要黑下來，波蒂亞怎麼還沒回來？」

    傑斯眯起眼睛，注視著窗外的霞光，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吧。畢竟巨劍伯曼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在見面之前，我們必須先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他是不會輕易服軟的。」

    「唉……真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就在梅布爾發出感嘆的時候，遠在好幾條街之外的波蒂亞正潛伏在陰影之中，準備對距離自己僅有十米遠的巨劍伯曼發起襲擊。

    她很清楚這次行動並不需要殺死對方，只要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小命隨時有丟掉的可能就足夠了，因此沒必要搞得太緊張。

    彎下腰、邁著輕盈的步伐，半身人盜賊緩緩離開陰影的保護，開始像隻貓一樣無聲的接近目標。

    看上去有五十歲出頭的巨劍伯曼完全沒有察覺到，仍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坐姿，腦袋朝著窗外，似乎在欣賞日落的美景。

    「真是個毫無警覺性的蠢貨！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混亂的下城區活到今天的！」

    在內心之中暗自鄙視了一下對方，波蒂亞突然間加速，一個箭步衝到近前，直接將短刀架在巨劍伯曼的脖子上。

    不過在她的手指與脖子接觸的剎那，忽然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趕忙連著後退了好幾步，警惕的喝問道：「你不是伯曼！你是誰？」

    「哦？呵呵，真不愧是能夠提前感知到危險的半身人，就連魔法變身都能識破。」說著，偽裝者抬起手在自己臉上輕輕一抹，整個人迅速變化，恢復到本來的樣子。

    他不是別人，正是吸血鬼貴族——吉爾斯‧德‧錢普尼！

    蒼白的面孔，尖銳的獠牙，猩紅色的眼睛，還有那無時無刻散發著的負能量，以及鏡子中沒有反射出來的倒影……

    波蒂亞瞬間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