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36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4
第六章 蛇圖騰

     跟著這群土著人在叢林裡穿梭不久,我們看到了一個非常原始的部落,部落的外圍有一條人工挖出的壕溝,溝內是木製的欄柵,裡面是木頭和植物組成的圓錐形房屋,也有比較大一些的,應該是部落首領的房子。

    我們去的時候並沒有驚擾太多人,因為這裡的人保持著早睡的習慣,沙沙給我們安排了住所,表示一切等明天再說。

    我和二分頭住一間,估計由於在船上睡過覺,我現在精神頭特別好,我問二分頭:「這些土著人能幫我們幹啥?」

    二分頭困的厲害,眼皮也不睜開,迷迷糊糊的說:「得靠他們帶路,我們要往前走,還會經過很多不同的領地,沒有部落的人護送,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

    二分頭被我問煩了,揉著發紅的眼說:「比如食人族,你經過他們的領地,會被直接抓去吃了;還比如有一些信仰奇怪的部落,他們自稱為神子,要替天行道,你進入他們的領域後,如果敢做一件壞事,就會被他們用毒箭射死。」

    「壞事?我又不強姦,又不搶劫,應該礙不到他們什麼事吧?」

    二分頭將我的頭一按,道:「祖宗,你讓我睡一睡成不?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疲憊。」說完,蒙頭大睡。

    我只能強迫自己入睡,但睡到下半夜,我就醒了,再也睡不著,便起來放水,周圍都是黑漆漆一片,但有一個房間裡卻有光亮。

    光線雖然柔弱,但很顯然裡面的人還沒睡,根據房屋的大小結構來看,那應該是部落首領所居住的地方。

    為什麼現在還點著燈?

    這裡根本不通電,照明工具是很原始的植物油,隨著現代人類文明的入侵,像沙沙這種部位相對不偏遠的地方,已經學會了用打獵得來的蟒皮等等賣錢,並且買一些現代藥物或者照明工具,因此這裡並非全部是原始物品。

    我放外水,猛的看見亮著燈房間裡站起了一個人影,隨後那人打開門走了出來,這麼晚,是誰?

    我仔細一看,發現是鬼魂陳,真不愧我給他起著外號,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而這時,鬼魂陳也發現了我,雖然我所在的位置比較黑暗,但他就跟貓頭鷹一樣,目光瞬間就鎖定在了我身上,緊接著他朝我走過來,看了看我擰著褲子的手,又看了看我旁邊的柱子,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我明顯聽的出他的聲音有些發寒:「你在找死?」

    找死?

    我道:「我冤枉,我就是出來尿尿,可沒偷聽,這麼遠,我又不是順風耳,可什麼也沒聽見。」

    鬼魂陳指了指我旁邊那根柱子,慢吞吞的說道:「這是他們的圖騰。」

    圖騰?

    我一個激靈,靠,他不說我還沒注意,合著我尿人家圖騰柱上面了?這麼一想,我就想起了二分頭所說的毒箭什麼的,雖說對這些土著文明不瞭解,但圖騰不管對於哪個民族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我現在犯下的罪行,無異於是對著**前的**像撒尿。

    鬼魂陳啥也不說,腳一動,弄了些土蓋上去,便示意我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我就是睡不著也得裝睡了,迷迷糊糊到了第二天清晨,發現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圍繞著圖騰柱,應該是在舉行某種儀式,晚上看不知道,但我現在一看那根圖騰柱,頓時就覺得渾身的血液往上衝。

    那圖騰柱使用三快長方體累積起來的,約有三米高,外表雕刻著很多獸文,而圖騰柱的頂部,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圓,那圓裡竟然盤亙著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蛇,大蛇十分奇怪,很溫順的盤庚在圖騰柱頂端,接受土著人的祭拜儀式,就在這時,我一出來,安靜的大蛇突然將頭轉向我,吐了吐烏黑的信子,黃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原來……原來這圖騰柱上,一直住了一條大蛇?

    我渾身惡寒,想起昨晚放水,幸虧它沒有一口咬掉我的小兄弟,鬼魂陳顯然也有些發愣,那條蛇一直盯著我看,彷彿真的有靈性一般,我朝左移動,它就看向左邊,朝右移動就看向右邊,給我一種妖怪的感覺,最後我慫了,額頭冒出冷汗,縮在鬼魂陳身後,道:「陳老大,這蛇怎麼老是盯著我?」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它記下了你的味道。」

    味道?我這時候真想將自己的小兄弟抽一下,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大半夜的撒什麼尿啊,那蛇盯著我的目光很快引起了其它土著人的注意,他們的目光中逐漸升起了懷疑以及不友善的目光,鬼魂陳嘴唇一抿,將我往後一推,示意我先躲回圓錐棚裡去,這時候人的目光蛇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實在讓人忍受不了,我二話不說趕緊鑽了進去,這才覺得安心下來。

    緊接著,我聽到外面的人開始說話,都是土著語,聲音有些嘈雜,片刻後,二分頭鑽了進來,問我:「你是不是干什麼事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啥也沒敢。」我可不敢說自己在圖騰柱下撒尿的事。

    二分頭疑惑道:「那他們的神蛇為什麼一直盯著你?」

    我道:「或許我上輩子是許仙?」

    二分頭道:「那條蛇是公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外面的情況怎樣?」

    二分頭皺眉道:「不太妙,聽沙沙說,神蛇從孵出來後就放置在神柱的頂端,蛇尾釘死,所以不能行動,能活下來的蛇,靠吃各種飛蟲飛鳥為生,被賦予神性,現在他們都認為你肯定冒犯了神靈,準備讓我們離開。」

    我確實冒犯了它們的神靈,但這話也只能咬死了不承認,我道:「那怎麼辦?咱們不是需要找他們幫忙嗎?」

    二分頭道:「當家的和沙沙正在跟他們交涉,應該能搞定,花些錢就沒問題,不過咱們恐怕得快點兒離開。」說著話,楊博士走了進來,對我們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他們讓我們盡快離開。」

    出了圓錐棚後,其餘人依舊背上了裝備包,除了沙沙意外,又多了一個年輕土著,看起來應該是給我們帶路的,沙沙對鬼魂陳說:「陳先生,您讓我打聽的事,我依舊問清楚了,那批人並沒有經過我們的領地,他們應該是走了其它路線,和您給出的路線有一個交叉點,但那個地方十分偏僻凶險,希望你們能重新考慮。」

    另一批人?難道是查理和孫二他們?

    我激動起來,問沙沙:「我們還能追上那一批人嗎?」

    「不確定,但你們要經過的地方屬於另一支部落,他們的領地裡不許外地女人經過。」她指著那個年輕土著小夥子道:「如果你們確定要去那邊,接下來我會讓波粒兒帶你們進去,這位楊小姐,最好還是不要去了。」

    我想起孫二的話,不由道:「她必須要去,我們能不能繞路?」

    沙沙顯得為難,對波粒兒說了一些什麼,波粒兒臉紅起來,看了楊博士一眼,遲疑著便點了點頭,沙沙鬆了口氣,道:「如果楊小姐一定要去波粒兒同意繞行,不過雖然我們知道路線,但那一段很少有人會去,所以地形並不是太熟,可能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我以為鬼魂陳會反對,畢竟楊博士是我帶來的,除了孫二特別的囑咐意外,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在這種時候為了楊博士繞行,明顯不理智,他眼神果然冷了一下,顯然準備拒絕,但楊博士十分有眼色,她不等鬼魂陳開口,便道:「不如這樣,由沙沙帶我繞路,你們其他人按原計畫進行,我們到時候再匯合,只是我們的匯合地在哪裡,陳先生是不是時候該告訴我們了。」

    楊博士這一招可謂一石二鳥,既能繼續前進,又能套出話。

    鬼魂陳挑了挑眉,似乎是看穿她的想法,卻並沒有揭穿,最後,他示意沙沙和、波粒兒、二分頭等人先離開,圓錐棚裡只剩下我們三人,看得出來,他是個極其小心的人,二分頭等人應該只是替他們陳家辦事的人,但並不屬於陳家內部的人,因此鬼魂陳沒有打算讓他們接觸核心的一些事情。

    緊接著,他從裝備包裡拿出一份資料,我和楊博士逐步翻閱資料上面的內容,頓時明白了這次行程的用意,確切的來說,我們這次並不是要去某個地方,而是要去尋找一座失落的古城。

    這座古城,記載於當時印加遺址中出土的中國器物中,也就是說,很可能是鄭和下西洋時所留下的線索,資料中有一個很熟悉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拓片圖,圖應該雕刻在城牆上的,裡面有一個圓形的事物,頂端長著堅硬的角,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是代表了太陽、花朵、或者某種奇怪的動物,但我僅看了一眼,上面的圖案內容,便立刻與腦海中水裡的超時空投影器組合在了一起。

    如果這個圖案是在印加遺址中出土的,那是不是證明,古老的印加文明,和我們所要尋找的東西,也有著奇特的聯繫?

    明朝大航海、直至陳家舉族遷移。

    我以前也一直以為陳家人是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但現在看來,我想,他們肯定是秘密遷移到了國外,在當時,這樣大規模的遷移,勢必會驚動一些有心之人,陳家能不動聲色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實在不可小覷。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4
第七章 帕本爾墨

     而手頭的這一部分資料,一半是當時印加遺址出土所帶出來的線索,而另一半則應該是陳家人自己查出來的線索,根據裡面的資料記載,那座記載與中國古代器物上的古城,很可能就是印加文明中,一個富有神秘色彩的城市,消失的『帕本爾墨』。

    印加文明與瑪雅文明、阿茲特克文明並稱為"印第安三大古老文明"。

    據說他們的發源地是的的喀喀湖中的一個部落,從10世紀到15世紀,一直繁榮昌盛,最後毀滅西班牙征服者,據說印加文明並沒有自己的文字,但在天文、數學和醫術方面十分發達,是已知的文明中,開顱手術最發達的文明。這樣一個連文字都沒有的文明,是如何在天文等方面取得這麼高的成就?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人們。

    而關於帕本爾墨的傳說,則屬於印加文明中的一個神話傳說,相傳太陽神為了使得人民開化,就派自己的兒子下到人世,並且賜給兒子一柄金權杖,金權杖插進哪裡,就在哪裡定都。

    後來,金權杖插進了庫斯科,於是印加帝國在此定都,開啟了長達好幾個世紀的輝煌文明。

    而在印加文明發展過程中,人們不斷擴張領土,修建城池,其中的帕本爾墨,據說是印加文明的神殿,城池非常大,修建的位置也非常隱秘。

    在古老傳說中,帕本爾墨修建於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印加流傳的古詩歌中這樣表述它,它位於:世人肉眼所看不見的地方,進去之後,裡面充滿了神蹟,只有掌握了太陽神指令的人,才能窺見它的真容。

    印加文明起源於安第斯山脈,安第斯山脈主體位於秘魯,橫貫亞馬遜,隨著人類對於亞馬遜的探索,很多古老的城池遺蹟展現在人們眼前,比如瑪雅古城,和印加遺蹟,但至今,關於神秘的帕本爾墨,卻沒有任何蹤跡。

    而在印加遺址出土的中國器物中,裡面所記載的東西,卻使得彷彿傳說的帕本爾墨,漸漸鮮明起來。

    根據各種線索的收集,在很久之前,陳家人就將帕本爾墨所在的區域,定位在安第斯山脈以東,亞馬遜平原以西的部位,那是一片無人區,是真正的無人區,而且整片區域,被一種怪異的磁場包裹,曾經有科考隊開直升飛機,希望能拍攝一些內部的生物環境,但一到達該地,拍攝器一類的東西就全部變成了雪花點,因此至今地圖上關於那一塊區域,都還是一片濃重的綠色,沒有任何其它的標記。

    引起我注意的是那段詩歌:

    世人肉眼所看不見的地方。

    進去之後,裡面充滿了神蹟。

    只有掌握了太陽神指令的人,才能窺見它的真容。

    肉眼所見不到的地方,難道就是指這片無人區?

    神蹟又是指什麼呢?

    太陽神的指令,是否代表著某種密碼?

    我猛然想起,問道:「這麼說,陳萌若當年進入的就是這一塊區域?」鬼魂陳點頭,淡淡道:「她帶了一批人,但沒有出來。」

    楊博士道:「或許她到達了帕本爾墨。」

    我道:「或許死在了半路上。」

    楊博士嘆了口氣,盯著資料中那個和我們在水底所見的,幾乎一某一樣的球體,眼神顯得很茫然。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在遠隔大洋的南美洲看到這樣的東西,和我們在國內發現的一模一樣,如果真是如此,在10世紀時,鄭和還沒有下西洋、歐洲大航海也沒有展開、各個大陸之間,完全不知道彼此,那麼,南美和國內,為什麼會出現同樣的東西?

    這些謎團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陳家的人又掌握了多少?歷代帝王,又想由此得到什麼?

    如果按照這個線索來看,我們事實上並沒有具體的目標地,僅僅只有一個搜索點,我們需要到達那片區域,才能展開搜索,而查理會忽然進入那個地方,是否已經掌握了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信息?

    查理是海姐的上司,顯然,他也已經參與了這件事情,按理說,在娶了陳萌若後,他已經是半個陳家人了,為什麼現在反而和陳家作對呢?

    我道:「進入這片區域,我們沒有任何代步,而且危機重重,根據路途來算,幾乎相當於徒步橫穿四分之一個歐洲,咱們的裝備是不是太少了?」

    楊博士搖頭道:「不算少了,我們沒有任何承重代步的工具,所能攜帶的負重已經到達上限,再多也多不了,食物方面的補充,恐怕還要靠自然條件了。」自然條件,也就是比較原始的野果、或者打獵,我幾乎可以預見,這將是一次麼多痛苦的行程。

    緊接著,鬼魂陳指了一個匯合地,認為如果楊博士要去的話,我們的匯合點就要定在那個部落的邊界線,那是一個地下水行程的河流瀑布,河水最終匯入亞馬遜河,相比起亞馬遜河的長度與水量,這條地下河顯得很小。

    商定主意,我們便兵分兩路,由沙沙、楊博士一隊,由於是兩個女人,為了保險起見,鬼魂陳將大鼻孔分了過去,我、鬼魂陳、大齙牙、波粒兒三人繼續上路,臨走時,那條圖騰柱上的大蛇一直盯著我看,扭動身軀,彷彿想爬下來,目光讓人脊背發寒,給人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波粒兒是個話不太多的年輕人,根據二分頭的說法,是部落的沉默勇士,打獵和辨認路徑都是一把好手,之所以捨得將這個年輕土著派給我們,得益於鬼魂陳所出的資金,對於這裡的土著來說,現代的藥品以及一些照明工具,是極其重要的,這些東西都只用有錢才能換回來,因此我們的合作,是一次互惠互利的金錢合作。

    在行進了半天左右,我們原地休息,波粒兒和二分頭說了什麼,二分頭和他交流顯得很艱難,但最終還是聽懂了,於是說道:「波粒兒說前面就進入另一支部落的範圍,這支部落除了不讓外地女人靠近以外,也討厭糟蹋食物和破壞生態的人,我們進去之後,不要隨意攀折周圍的花木、吃的野果,吃多少就摘多少,如果浪費或者隨意傷害周圍動植物,被他們發現了,會受到很嚴厲的攻擊。」

    我乍了乍舌,道:「這麼厲害,看來這個部落的人是愛護生態的環保大使啊。」

    二分頭笑了笑,道:「幾乎每個文明都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論,這裡的人估計是食物匱乏,所以對於生態很珍惜,咱們聽波粒兒的話,在這個地方,脫離法律的限制,即便咱們真的被毒箭毒蟲咬死,也沒人幫咱們收屍,出了事,就是自找的。」他這句話就看著我一個人說好像專門說給我聽一樣,這讓我挺不樂意,心說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容易惹事的人嗎?

    我們的午餐是波粒兒打的鳥肉,原本我是想隨便吃點兒壓縮食物趕路,這樣打獵生火太耽擱時間,但誰知波粒兒的動作十分麻利,打鳥、洗剝,生火,動作熟練的令人眼花繚亂,從打獵到烤熟吃完,我們用了大概五十分鐘的時間,加上燒烤過程中的休息,和我們吃壓縮食品的時間差不多。

    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對波粒兒說:「兄弟,你太棒了。」波粒兒看了二分頭一眼,二分頭翻譯給他聽,這勇士臉又紅了,嘰裡咕嚕說了很短的一句話,二分頭對笑道:「孫兄弟別逗他了,這孩子才二十出頭,沒去過外面,臉皮薄。」我一看果然如此,便不準備讓小朋友不好意思,幾人吃喝完畢繼續上路。

    沒走多久,我便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似乎周圍的叢林裡面彷彿藏了很多眼睛,一直在偷窺一樣,這種感覺十分不舒服,我反觀其它人,他們也神色各異,我忍不住湊到鬼魂陳旁邊,壓低聲音道:「陳老大,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跟蹤我們?」鬼魂陳微微點頭,道:「不用理會。」

    波粒兒轉過頭,壓低聲音對我嘰裡呱啦說了一陣,二分頭悄聲翻譯道:「是這裡巡邏的土著,他們善於隱秘,很難發現,但只要我們不違背他們的規則,就不會有事,波粒兒讓你不要擔心,大家注意腳下,儘量不要傷害無辜的生命。」

    我看了看腳下的毛毛蟲,說道:「我很想踩死它。」

    二分頭道:「再它沒有主動傷害你之前,你最好不要對它下腳。」接下來,我們一路上小心翼翼,有螞蟻的地方避開,原本用匕首開路,事到如今,也沒辦法開路,遇到有茂密植物的地方就鑽過去,時不時便會有一些肥大的蟲子落在身上,我還不能弄死它,還得捉下來放回葉子上,跟它們說:拜拜,有機會在一起玩。

    我覺得我們就像神經病一樣,但那種窺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去,卻也沒有對我們產生任何不利,大約走的久了,我的謹提心也漸漸麻木起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吧唧一聲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4
第八章 奴隸

     這聲音讓我們所有人一愣,最後我發現,聲音是從我腳底下傳出來的,挪開腳一看,我不知何時,我竟然踩死了一隻肥肥的白色大蟲子,發出吧唧一聲響。

    波粒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快速的朝二分頭說著什麼,二分頭聽著聽著臉上就流下來冷汗,對我說道:「這是吧唧蟲,可以吃的,當地土著很喜歡吃這種食物。」

    啊?

    我道:「那現在怎麼辦?」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覺周圍空氣似乎凜冽起來,彷彿那些隱秘在我們周圍的土著,都起了殺心一樣。

    我問完,二分頭十分鄭重的說:「向它道歉。」我嗆了一下,欲哭無淚的看向鬼魂陳,他眉頭微皺,目光警惕的看著周圍,很顯然,剛才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連鬼魂陳都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勁了。

    難道我真的要向一隻蟲子道歉?二分頭說完,鬼魂陳並沒有阻止的打算,於是我只能硬著頭皮蹲下身,看著腳下被我踩得腸子都流出來的東西,嘀咕道:「蟲大哥,不好意思,怪我走路太不小心,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胎當人,無量天尊、阿彌陀佛、阿門。」末了我朝它鞠躬,做完這一切,我有種人格徹底破碎的感覺,但周圍那種隱隱緊張的氣氛,似乎減輕了。

    我知道自己道歉的舉動獲得了原諒,但讓我十分好奇的是,那些人究竟藏在什麼地方?無論我往哪個方位看,都只能看到高大的林木和茂密的植被,連人的眼珠子都看不到,不知鬼魂陳有沒有發現這些奇怪土著的藏身方位,也不知人是多還是少。

    根據我們之前的計畫,要繞過這個地方,至少需要在此露宿一夜,此刻是春季,亞熱帶雨林中,植被已經十分茂密,各種大的、小的活物都十分熱鬧,到了夜晚,波粒兒挑了幾課樹,示意我們今晚要在樹上露營。

    這裡的樹非常大,樹杈間足夠睡一個人,而且枝椏密佈,睡進去倒也不用擔心摔下來,我們採集了些野果飽腹,便縮到了樹上,不過八點鐘,雨林裡已經完全黑暗下來,這裡沒有城市的燈光,但雨林並沒有休息,它還在活動,我們躲在樹上,時不時就可以聽到飛鳥振翅,或者某些動物咀嚼爬行的聲音。

    我白天雖然累了一天,但現在時間也太早了一點兒,我問旁邊那顆樹上的鬼魂陳:「唉,你這次有帶ipad?有就貢獻出來,別那麼小氣。」

    鬼魂陳壓根不搭理我,翹著腿,閉著眼睛,也不知有沒有睡熟,我便和同樣睡不著覺的二分頭閒扯起來,我問道:「你說這裡的土著為什麼不讓外來女人進入?」

    二分頭道:「據說這個土著還保持著母系社會的制度,而且除了本族女性,外來女性在他們眼裡都有很大的危險。」

    「母系社會?那可太原始了,為什麼他們會覺得外來女性有危險?」

    二分頭想了想,道:「這我就不懂了,不過你知道的,女性的染色體比男性多,從科學角度上來講,女性的身體攜帶了更多的遺傳密碼,舉個例子,人與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到達百分之九十九,但就因為百分之一的差距,所以人變成人,猩猩還是猩猩,現代科學也確實開始承認,女性的潛藏基因比男性進化的更完善,但是……」

    「但是什麼?」我覺得挺好奇,心說中國的封建社會,男人都統治社會幾千年了,難道現在要逐漸開始顛覆了?

    二分頭聳了聳肩,道:「但是這是近年來的科研成果,不過在亞馬遜這片叢林,包括很多原始部落裡,至今都有女性崇拜和畏懼,或許和遺傳性有關。具體是為什麼,也說不清楚。」我們閒扯了一陣,睏意逐漸襲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夜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推我,我一睜開眼,便看到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我激靈了一下,認出是鬼魂陳,剛想開口,他忽然摀住我的嘴,示意我用耳朵聽,我不知他要搞什麼,便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這才放開手,我一聽,猛然覺得不對勁,有腳步聲,很輕微,但很密集,正在逐漸向我們靠近,腳步聲說不上是人還是動物,但可以預見數量很多。

    而另一邊的二分頭和波粒兒也醒了過來,波粒兒蹲在樹上朝各個方向聽了聽,神情大變,壓低聲音沖二分頭嘰裡咕嚕說了一陣,二分頭翻譯道:「他說是人,我們被包圍了。」

    說話間,伴隨著腳步聲,還有火光圍了過來,果然有人,紅色皮膚的土著人,只裹著下身,有男有女,女人舉著火把,男人手裡拿著投擲武器和毒箭,我儘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要往女性**的上半身走,於是轉頭看鬼魂陳,只有對著這張死人臉,我肚子裡的東西才不會唱歌。

    領頭的女人衝我們喊話,波粒兒聽了一陣,忽然鬆了口氣,對二分頭說了些什麼,二分頭神情一變,皺眉道:「他們想與我們交換。」

    我道:「交換什麼?」

    「藥品,他們族裡有位首領受了重傷,需要消炎的針劑,他們向我們請求幫助,作為回報,他們會給我們提供男人?」

    「靠。」我道:「要男人幹什麼,怎麼不提供女人?」

    二分頭無奈的聳肩,道:「他們願意送男人給咱們當奴僕賣命,但女人不行,女性的地位很高。」我看向鬼魂陳,這時候只能聽他的,但我估計救不救都那麼回事兒,因為我們現在正被無數的毒箭比著,如果不救,這幫人估計就要上來搶了,在這個部落裡,男性的生命如此不值錢,我們可拼不過這些不要命的。

    鬼魂陳是個識時務的人,他漆黑的目光在樹下的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後點了點頭,沖二分頭使了個眼色,二分頭立刻轉達我們的意思,由波粒兒進行翻譯,樹下的人逐漸收起了毒箭,手持火把的女性對我們表示歡迎,我們幾人背著裝備包下樹,在他們的帶領下,逐漸走入了一片奇怪的區域。

    這裡有很多螢光類植物,讓我想起了電影阿凡達裡的場景,只不過沒有那麼誇張,在黑暗中看齊,地面時不時便會有螢光閃過,如果忽略上面棲息的某些噁心動物,到是很不錯的場景。

    這個部落是居住在樹上,樹與樹之間,用藤蔓編制了一種索橋交織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像走進了遊戲世界一樣,我以前從沒想像過,在現代社會,還會有如此原石的文明。

    美洲大陸的情況比較特殊,它不與任何一塊大陸接壤,使得這個大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為人知,技術和文明無法抵達,大陸上的人,在這片土地上慢慢進化,保留下了非常古老的痕跡,這片大陸,也被稱為是人類文明進程的活化石,直到殖民者入侵,才改變現狀,而活化石們,則遁入了亞馬遜惡劣的環境中,抵抗外來文明的入侵。

    我看的出來女首領很急,我們幾人很快被帶進了一個樹屋裡,與其說是屋,不如說是樹洞,裡面被打造成四方形,鋪著獸皮,獸皮上躺著一個女性,皮膚很紅,皺紋深,也看不出具體年紀,大腿部位血淋淋一片,上面還糊著黑乎乎的草藥,很多蚊蟲圍著她飛舞,不斷有痛苦的呻吟冒出來。

    原本我對這些土著人保持著挺好奇的感覺,現在一見這場面,看著蚊蠅飛舞,聽著痛苦的呻吟,什麼土著人還是現代人,全忘到一邊了,對鬼魂陳道:「陳老大,你趕緊救人,這傷可太慘了。」粗略一看,應該是某種大型生物咬出來的傷口,鬼魂陳皺了皺眉,也不嫌噁心,將上面敷的原始草藥弄乾淨,露出裡面幾乎要腐爛的肉,隨後他拿出了麻醉劑,注射後,病人的呻吟很快停止下去,樹洞外圍觀的眾人漸漸鴉雀無聲。

    接下來的過程便是切割腐肉,上藥、消炎,鬼魂陳雖然是道醫,但做起來還是很熟練,等一切收拾完畢,鬼魂陳吩咐給病人換一個乾淨房間,我們幾人受到了很熱情的招待,很快便有食物送上來,除了野果和烤肉外,還有一盤白色蠕動著的吧唧蟲,我頓時什麼胃口也沒了。

    二分頭說要跟我打賭,誰敢吃下去就贏一萬塊,我以為他隨便說說,於是道:「你吃,你敢吃我給你十萬都行。」二分頭臉皮很厚,抓起一隻蟲子,嘴裡頓時吧唧一聲響,說道:「有點甜味兒,黏糊糊的,像吃年糕的味道。」

    兄弟,你還能再噁心一點兒嗎?

    「十萬,你欠我的。」

    我有種撞牆的**,就在這時,一個女首領忽然帶了四個男人進來,和波粒兒交談,很快我便明白,這四個男人就是我們的酬勞,簡單來講,就是奴隸,她們將人送給我們當酬勞,是虐待還是去拚命,都由我們說了算。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5
第九章 凱門鱷

     我一心只想著救人,奴隸這種遙遠的詞彙,突然真真實實的出現在面前,我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正打算拒絕,鬼魂陳卻點頭同意了。

    靠,真沒人性。

    不用說話,我都知道鬼魂陳再打什麼主意,這四個土著人,估計已經成為犧牲品了。我的奴隸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人,特別瘦,目光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他們似乎明白自己的命運,但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反而充滿了堅定,看的我有些不自在。

    在波粒兒的介紹下,我知道這個奴隸的名字叫魯西,第二天一早,給傷患重新上藥過後,我們留下了一些藥品,囑咐使用方法,便繼續上路。

    四個土著人非常有自覺性,甚至可以說是奴性,接下來的吃、住、行,幾乎都被他們一手包辦了,而且累了休息的時候,還會主動提供按摩服務。

    我祖上是八輩兒貧農,哪裡享受的了這個,只覺得我們幾人,有一種在欺負弱小的感覺。

    到了下午時分,我們走出了這片領地,不久便聽到流水聲,也就是我們和楊博士等人約定的地點,楊博士三人繞路,會比我們晚到幾個小時左右,我們便在岸邊的升起火,魯西和另外三個奴隸分頭合作,抓魚的抓魚,打鳥的打鳥,我幾乎只是在石台上小憩一會兒的功夫,吃食便的置辦好了。

    除了我覺得不自在以外,鬼魂陳幾人都挺習慣,這些萬惡的奴隸主,就知道欺負貧苦百姓啊。我們吃的時候,魯西等人就在邊上等著,準備撿我們吃剩下的,我哪裡受的了這個,啃了兩口魚就坐不住了,將魯西逮到旁邊,分了半條魚給他,魯西嚥了嚥口水,明明一幅想吃的模樣,嘴裡卻嘰裡呱啦的直搖頭。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趁他嘰裡呱啦的時候,我直接將魚塞進他嘴裡,這小子乖了,狼吞虎嚥,就差沒將魚刺吃下去,由此可見,我是個好主人。

    一會兒,大齙牙和二分頭也穩不住了,把自己的奴隸叫來一起吃喝,就鬼魂陳凝然不動,那廋巴巴的土著人看起來很可憐,眼光十分羨慕的盯著我旁邊的魯西,但我將吃的遞給他,他又不肯接受,隻鬼魂陳吃剩了才慢慢啃,好在鬼魂陳這人吃的不多,還是能吃飽,這一刻,做人之間的差距就出來了,有些人可以很淡定的指揮別人做事,而我就屬於那種不太會指使人的那種。

    簡單點來說,就是**絲,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沒有使喚人的命。

    吃晚飯後,我沿著水邊溜躂,魯西寸步不離,身上帶著毒箭,顯得很警惕,如果不是因為語言不通,我真想讓他別這麼緊張,他一緊張,我都沒心思逛了,就在這時,上方的水流出忽然飄來一個東西,我一看就愣了,是件衣服,確切的來說,是半件衣服。

    我剛想下水去撈,魯西已經先我一步跳下水,將衣服遞給我,我一看,是件撕成兩半的襯衫,襯衫的另一半不知在哪裡,但我手中的這一半我認識,是楊博士的襯衫,她的衣服怎麼會撕破了?

    我腦海裡瞬間冒過一個念頭:不好,楊博士該不會被這裡的土著給強姦了吧?腦海裡瞬間閃過她被人扒衣服的場面,我一個激靈,抄起傢伙對眾人吆喝:「楊博士她們有難,咱們快去上游。」

    隨流而上,我們一路觀察,並沒有人留下的跡象,越往上走,水流越寬闊,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種震水的聲音,似乎有什麼動物在水裡撲騰,但我們無論往哪裡看,都是一片安寧的景象,連鬼魂陳似乎也納悶,這裡的自然環境他估計也沒怎麼接觸,因此皺了皺。

    就這時,魯西等人似乎有什麼發現,忽然帶著我們朝前跑,他們跑起來速度驚人的快,如同獵豹一樣,我以為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鬼魂陳和王哥能這麼變態,沒想到這些土著人也這麼牛逼,我慢了一步,魯西直接將我扛到肩膀上跑,被這麼對待的不止我一個,除了速度很快的鬼魂陳,大齙牙和二分頭也分別被他們的奴隸抗上了,似乎在逃命一樣,等我終於從顛簸中看清形勢時,才發現我們不知何時已經上了一棵樹,而樹下,竟然圍滿了鱷魚。

    鱷魚身上**的,顯然是從旁邊的水裡游上來的,這樣來看,剛才我們聽到的那種拍水聲也是鱷魚發出來的,只是我們幾人都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因此一時沒有分辨出來,還好魯西等人發現的快,立刻帶著我們就近上樹。

    這些鱷魚,和我以前在動物園看到的不一樣,它們體型更大,外邊堅硬的甲殼倒刺顯得很鋒利,黃色的眼睛像兩顆大琥珀,顯得十分飢餓。

    我先是後怕,但緊接著,冷汗就下來了,我手裡還拽著楊博士的半截襯衣,心想:她們難道是被鱷魚給啃了?

    二分頭緊張道:「是凱門鱷,非常兇猛,數量有些多。」

    何止是有些多,除了在岸上的,水裡似乎也還有,它們全部爬到了靠水的樹邊,幾乎將我們完全包圍了,如果不是在樹上,恐怕還沒來得及反擊,我們就要被這些突然竄出來的鱷魚撕碎了。

    這一刻,我猛然佩服起鬼魂陳的先見之明來,起初我拒絕接受奴隸,作為一個現代人,使用奴隸對於我來說就是犯罪,但不得不承認,這四個土著人奴隸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不管是鬼魂陳也好,還是我自己,我們再外面甭管多牛逼,進入大自然後,人人都是平等的,鱷魚不會因為我是余老頭的孫子就不吃我,比起我們幾個人在雨林裡瞎摸,有幾個原始土著人當保鏢,絕對是一件有利無害的事情。

    我讓二分頭問一下土著的意見,這些事情他們應該比我們有經驗,二分頭將魯西等人答案翻譯給我們,說:「他們認為不能跟凱門鱷正面衝突,它們數量多,即使我們有槍支和毒箭也不一定能殺光,而且血腥味會引來更多動物,比如大蟒、美洲虎、美洲豹,這些都可以上樹,一旦把它們引來,我們就完全沒有躲避的空間了。」

    原本我想的是用子彈解決這些東西,雖然它們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我們子彈多,但經由幾個土著人這麼一分析,我才知道自己剛才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那現在怎麼辦?」大齙牙問道。

    二分頭道:「等,等這些東西自己離開,它們生性喜水,如果咱們一直待在樹上,它們應該不會守太久。」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道:「這些鱷魚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就好像一直潛伏在這裡一樣,你們說,它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守在這裡?」

    大齙牙口齒不清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它們原本就有可能在等其它獵物?」我想起楊博士等人,不由沉重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林子裡忽然傳來很尖銳的哨子聲,這聲音我很熟悉,沙沙曾經吹奏過,聲音是從上游傳過來的。

    波粒兒緊張起來,立刻指著前方嘰裡呱啦,二分頭翻譯道:「他說沙沙等人在前面的樹上,也被鱷魚包圍了,讓我們去救人。」

    這樣說來,楊博士等人暫時還沒有遇到危險,那衣服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時楊博士估算好時間,特意給我們傳下來的記號?她們現在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被困住了?

    可是現在我們該怎麼過去?

    水路是死的,地面也有遊蕩的鱷魚,唯一的路只有空中,我們只能依靠這些樹前行,它們枝繁葉茂,互相挨擠,只要小心不掉下去,應該就可以往前走。

    我們商量好對策,便順著樹幹往前移動,起初還好,但走了幾棵樹,前面的樹瞬間拉開了距離,離我們足有四米遠,樹下是鳳梨科植物,看起來雖然密密麻麻,但植物不承重,下面全是空的,一但掉下去,即使沒被鱷魚咬死,估計也會斷兩根骨頭。

    這、這可怎麼辦?

    這時,鬼魂陳似乎估算了一下距離,做了個跳躍的動作,我看的心驚膽顫,但最終還是安全的跳了過去,衝我們打手勢,示意跟上。

    該死的,你以為所有人的體能都和你一樣變態嗎?

    我、大齙牙還有二分頭,三人面面相覷,顯然不敢冒這個險,而這時,魯西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指了指頭頂,那裡有垂下來的藤蔓植物,魯西拽住一根藤蔓,動作謹慎緩慢,顯然是讓我跟他學,隨後腳在樹上一蹬,整個人就蕩到了對面,真實版的人猿泰山。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來,我們幾人蕩著藤蔓往前,須臾,便看到了對面樹上幾個身影,果然是楊博士她們,三人縮在樹上,神情顯得十分疲憊,而她們樹下同樣圍滿了鱷魚,楊博士正將衣服撕成片往水裡扔,顯然是在留信號,我立刻道:「楊大美女,別撕了,我們已經趕到,再撕你就要裸奔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5
第十章 掛屍

     楊博士也很激動,說道:「總算來了,現在是凱門鱷的繁殖期期,咱們來的太不巧,河裡幾乎都是大大小小的鱷魚,咱們沒辦法過河,怎麼辦?」

    凱門鱷分為黑凱門鱷和南凱門鱷,我們遇到的是黑的,體長甚至可以達到四米,十分恐怖,楊博士等人剛開始估計是準備下水渡河,後來發現鱷魚,所以被圍困在樹上,無奈之下,只能估算著我們的時間,不敢用槍,只用衣服給我們發信號。

    我們的樹間隔並不寬,很快便聚集到了一起,二分頭說:「這條河歷來是分界線,河外面的土著,大多與外面世界保持著一點聯繫,但這條河對岸,就是真正的無人區了,裡面有人也有動物,與現代文明不沾邊,而且對於他們的習慣,我們都不瞭解,連魯西他們都不會輕易過河,據說裡面還有食人族,有很多探險者,在渡過這條河的同時,走向死亡。」

    這是我們將要行走的必經之路,從這棵樹上看去,可以看到叢林至此開始有了微微的弧度,安第斯山脈的餘勢隱約可見,而我們的目的地,是更深的無人區,現在的路只是一個開頭,大多數是來自於自然環境的阻礙,好在有土著幫我們,否則就憑我們幾個,還真是無頭蒼蠅。

    我問道:「咱們能不能繞路?現在是既然是鱷魚的繁殖高峰,咱們殺是殺不死的,只會惹來麻煩,現在就只有避開了。」

    二分頭道:「有倒是有,只能從上游的瀑布走,但這片水域被佔,很多動物都在上游飲水,說不定會遇上什麼。」我道:「陳老大,你怎麼說?」

    鬼魂陳二話不說,道:「走。」

    我們一群原始人,開始在樹林間穿梭,一開始難免失手撞樹,但久了便很靈巧,或許人類的祖先最初就是這樣生活的,我感覺自己適應的比較快,我們的逃離引起了鱷魚的暴動,它們追了一會兒,但一個在半空一個在地上,很快被我們甩遠,即便岸邊已經看不到鱷魚,我們也不敢輕易下地,大約一個多小時候,我們看到了那條瀑布。

    比起我之前所見到的瀑布,這條瀑布水流量很小,衝擊力不強,凸出了很多尖銳的山石,密密麻麻挨靠的很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可以依靠這些山石渡到對岸,我隱隱約約覺得,這些石頭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擺上去的,但在瀑布里鑲嵌這樣的石頭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水流稍微上漲,石頭就會被沖垮,即便在今天也很難辦到。

    難道又是古人的傑作?

    這裡看不見什麼動物的影子,只能看到一些獸爪印,我們小心翼翼的下樹後,便爬上瀑布的岩石,朝著對岸走,腳下的岩石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水流衝擊形成的震動,但它們嵌入的很深,沒有絲毫脫落的跡象,一行人有驚無險到達對岸,略作休整便開始往前走。

    楊博士問我那四個土著的來歷,我也不隱瞞,直接將事情說了,她驚訝的搖頭,道:「早就知道這裡有很多母系氏族,但我沒想到男性的地位會這麼低,你們打算怎麼辦?一直將他們帶著?」

    我道:「等回程再說吧,我發現他們很厲害,可以幫助咱們,如果回程的時候大家都平安無事,就將他們還給部落,我們總不能真的帶著奴隸出去。」

    經過一番繞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有土著人保航,我們避開了很多不必要的危險,他們可以發現各種猛獸留下的痕跡,帶著我們避開蟒蛇有可能出現的地方,總體說來,一路上有驚無險。

    或許這裡真的是無人區,已經完全沒有路通行,我們必須要借助開山刀來開路,就在這時,二分頭突然怪叫一聲,道:「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霎時間嚇了一跳,那是一棵樹,樹上覆滿了寄生的藤蔓植物,上面掛了很多人骨,被藤蔓纏住脖子,乍一看,樹上全是骷髏架子,此刻天色一暗,猛的轉頭瞧見這玩意兒,別提有多驚悚了。

    我道:「難道又是食人藤?」

    楊博士道:「不像,這些藤蔓是很常見的蘭葛,不會吃人,你看這些人的脖子是被認為吊上去的,我聽說亞馬遜叢林裡有些部落崇拜月亮神,喜歡將死去的族人掉在高樹上,讓族人的屍身每晚受到月亮的洗禮,月光賦有的神力會使得人的靈魂留在屍體裡永不磨滅,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復活。」

    「月亮?」我道:「你曾經跟我說過,亞馬遜原始文明,主要發展與印加文明,以太陽神崇拜為主,現在怎麼又改崇拜月亮了?」

    楊博士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關於這種部落,因為信仰關係不一樣,它們一直被形容為一股邪惡的力量,我們可能已經進入他們的領土了。」

    大齙牙道:「咱們是進入他們的墳地了吧,別留在這裡了,看著怪滲人的。」顯然,對於這個部落,魯西等人也並不瞭解,他們乍一見到這麼都懸掛的人骨,顯得很緊張,我們原本是準備紮營的,繞過這塊地方就地紮營,但掛屍林的面積很大,地面腐葉重生,夜晚行進反而容易迷失路徑,走到此處,我們手裡的指南針已經開始亂擺,顯然,無人區的古怪磁力已經在發揮作用,不論是手錶還是指南針都開始不聽使喚。

    最後二分頭建議:「乾脆就在這兒睡吧,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畢竟都是一些骷髏架子,比起那些半腐半爛的屍體要好太多了,但我們心理素質再強,也不打算上樹和這些骷髏一起睡,便紮了帳篷。

    帳篷按之前的人頭算一共有兩頂,這次為了節約負重,我們在吃穿用方面並沒有帶多少,比較這方面叢林都可以滿足我們,晚上魯西等人自覺的睡在外面。

    林間霧氣濛濛,懸掛的骷髏在風的帶動下時不時的回互相撞擊,樹周圍散佈著一些掉落的碎骨。

    我聽著骷髏樂隊的聲音,一直睡到下半夜,對於屍體這玩意,我現在並不怎麼忌諱,再加上我們人多,因此睡的挺踏實,但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耳朵裡忽然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磨牙聲,我旁邊就是鬼魂陳,我可不記得他有磨牙的習慣。

    這一下立刻就驚醒了,我連忙打開手電筒一看,鬼魂陳在我旁邊睡的好好的,反而是我的手電筒一打開,警覺性很高的他立刻睜開了眼,目光帶著不耐煩,冷冷道:「睡覺。」

    那種磨牙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磨牙了?磨牙說明你肚子裡有寄生蟲,這是病,得治。」鬼魂陳看了我一眼,閉上眼不搭理我,我只能繼續睡,但剛要睡著的時候,磨牙聲又響起來了。

    這次我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開燈,而是慢慢貼近鬼魂陳,想聽一聽是不是他發出的聲音,但等我湊近時,鬼魂陳忽然將我臉一推,聲音寒氣四溢:「不睡就滾出去。」

    我確信磨牙聲不是他發出來的,於是道:「陳老大,真的有聲音,該不會你沒有聽見吧,咱們還是謹慎一點兒。」這次鬼魂陳打開了燈,他撐起上半身,目光打量了我一眼,估計感覺我不是在說假話,於是打著手電筒起身往外走,我連忙跟了出去。

    磨牙聲又消失了,魯西等人捲曲在一棵樹下面,身上裹著我們攜帶的隔水壓縮毯子,在燈光的照射下,周圍的濕氣特別濃厚,鬼魂陳繞著我們的紮營地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一絲異常,最後他皺眉問我:「你聽到的什麼聲音?」

    「磨牙。」我想了想,道:「就像咀嚼骨頭一樣的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有那種東西?」鬼魂陳挑了挑眉,沒有搭理我,如果真的有鬼,絕對是他先發現,還輪不到我說話,但如果不是鬼,那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到。

    難道是我產生幻聽了?

    幻聽是一種病,也不算什麼大病,吃藥還是可以好的,但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了這毛病。

    連鬼魂陳都沒有發現古怪,我也不能再糾結了,又鑽回了帳篷,但那種聲音隨著我快要入睡,很快又響了起來,我忍受不了,又不敢再打擾鬼魂陳,忍不住狠狠的拍自己的腦袋和耳朵,想將那種疑似幻聽的聲音趕走,然而,我這一怕,忽然從耳朵裡掉出了一個東西。

    耳屎?

    我愣了,將那玩意撿起來一看,頓時嚇的手一抖,那居然是一隻螞蟻大小的白色蟲子,不知什麼時候爬進了我的耳朵裡。

    等等。

    難道那種聲音是它發出來的?如果它藏在我耳朵內部,即便真的是一點小聲音也會變得很大,靠,我可真夠倒霉的。

    這麼一想,我將那蟲子直接按死,又湊到鬼魂陳耳朵邊上看,心說不公平,憑什麼就往我耳朵裡鑽,結果我小心翼翼湊近一看,猛的發現鬼魂陳耳朵裡似乎也有個白色的東西,但再一看,那玩意兒鑽的更深了,一下子不見了蹤影,我嚇到了,立刻搖他:「起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5
第十一章 犧牲

     鬼魂陳睜開眼,目光很平靜,但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按住了我的肩膀,手勁兒特別大,彷彿要將我肩膀卸下來一般,他道:「出去,不准進來。」顯然,我三番五次的弄醒他,陳老大很不爽了。

    「松……鬆手,你耳朵裡有蟲子,真的不騙你,我看見了。」

    但鬼魂陳似乎壓根兒不相信我,手不鬆開,疼的我都想叫爺爺了,一怒之下,我另一隻手立刻朝他耳朵拍過去,鬼魂陳側身一躲,我沒拍上,但他很快放開遏制住我肩膀的手,開始當著我的面掏耳朵,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他用一種等著我解釋的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我急了,想到那蟲子肯定是爬深了,於是道:「你等等。」我翻出自己私藏的巧克力,弄了一點兒放在鬼魂陳耳邊,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東西,真的慢慢爬了出來,鬼魂陳神情一變,顯然感覺到了,目光頓時冷了下來,但他沒動,須臾,那玩意兒出來之後,我將它捉住,道:「看,就是它,我沒瞎說吧?」

    鬼魂陳盯著白螞蟻似的蟲子,神情一變,猛的起身,道:「將所有人都叫醒,立刻!」說著話,人已經鑽出了帳篷。

    我不知道他是否認得這種蟲子,但感覺鬼魂陳整個人就如同受驚的豹子,他一驚,我也淡定不了了,趕緊鑽出帳篷,按照他的吩咐叫人。

    楊博士等人陸陸續續被叫醒過來,那幾個土著奴隸警覺性比較高,不需要我們叫,自己就醒了,然而有一個人,我們始終叫不醒,是沙沙。

    楊博士不停的拍打著她的臉,叫她的名字,但她整個人就彷彿暈過去一般毫無反應,簡直像死了一樣,情急之下我去探她的鼻息和脈搏,都沒有問題,就這時,鬼魂陳道:「來不及了,先將蟲子弄出來。」說著將巧克力扔給眾人,示意用我之前的方法。

    此刻,其餘人尚是茫然無措,我只能一邊分巧克力一邊解釋,片刻後,幾乎每個人的耳朵裡都爬出了那種白色的螞蟻蟲子,波粒兒一見,頓時神色就變了,猛的將蟲子扔了,轉身將巧克力放到了沙沙的耳朵邊上,即便不清楚這蟲子是怎麼回事,我也知道沙沙著了道了。

    二分頭緊張道:「這玩意兒怎麼專往人耳朵裡爬?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抱著沙沙的楊博士忽然神情一變,道:「快看。」巧克力原本是放在沙沙耳朵邊上的,按照我們的經驗,如果有蟲子,也應該是從沙沙的耳朵裡爬出來,但此時,一隻白色的白蟻蟲,竟然從沙沙的鼻孔裡鑽了出來,並且帶出了一些粘糊糊的東西,乍一看,很像是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就跟流鼻涕一樣。

    那蟲子出來後,就迅速朝著巧克力爬過去,楊博士膽子很大,直接將那玩意兒按死了,接著去看沙沙鼻子裡流出來的東西,整個人神色就變了,她似乎想說什麼,這時,我們周圍忽然響起了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正是我之前聽到的那種磨牙聲。

    該死,難道我耳朵裡又進蟲子了?我試著去拍自己的耳朵,但我隨即發現,其餘人也開始注意起周圍的動靜,顯然,這一次聽到聲音的不止我一個。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和密集,我們腳下層層疊疊的腐葉忽然開始無風自動,彷彿在被什麼東西往上頂一般,一些白色的東西,漸漸順著腐葉的邊緣爬出來,居然全都是那種白色的蟲子,合著我們居然在蟲窩裡紮營了。

    大齙牙蹬蹬蹬的往後退,口齒不清的亂叫道:「哎呀媽呀,這麼多螞蟻,會不會吃人啊。」我道:「膽子能不能大一點,這只是白螞蟻,又不是沙漠行軍蟻,吃不了人。」

    「不一定。」鬼魂陳忽然說了一句話,緊接著指了指我們附近的一棵樹,那樹上也吊滿了鼓樓,而這時,那些骷髏的眼窩裡,竟然也開始爬出很多白色的蟲子,我一看就頭皮發麻了,難不成這些蟲子還會往人的腦袋裡鑽?

    緊接著,我又想起了沙沙鼻腔裡流出的東西,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腦漿吧?

    蟲子幾乎是眨眼間就傾巢而出,鬼魂陳立刻道;「跑,巧克力扔了。」這時候誰敢拿著巧克力,我將身上私藏的巧克力往蟻群裡一扔,一夥人背起裝備,也顧不得收帳篷,拔腿就跑。

    波粒兒背著沙沙,速度依然不減,那些如同螞蟻一樣的蟲子並沒有急著追我們,而是先撲上巧克力,幾乎瞬間,巧克力連包裝袋都沒剩下,緊接著便又朝我們湧上來,這些小玩意兒速度很快,燈光打過去,密密麻麻一片白色,在黑暗潮濕的地面滾動,看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大齙牙道:「不行,這東西能入地能上樹,咱們跑不掉,得空遁。」

    我罵道:「去你媽的,說話就跟放屁,空遁個屁,你給老子弄架直升飛機來。」

    大齙牙道;「直升飛機沒有,熱氣球可以弄一個……」話未說完,鬼魂陳忽然停下身形,說道:「你們先走。」他從裝備包裡抽出了一種黑漆漆的武器,就像一顆導彈一樣,我一看那發射口,立刻就明白是什麼。

    那是噴氣火焰槍,只不過在叢林裡面用這武器,鬼魂陳可太損了。、

    就這一瞬間,一道赤紅色的火焰從導彈形的槍口中噴射而出,地面表層的腐葉頓時燃燒起來,滾動的白色大軍也被火焰給攔截住,我們趁著這片刻的喘息之機,一口氣往前跑,也顧不得會不會引發火災,不過我估計火災應該燃不起來,因為這裡很潮濕,雖然沒有下雨,但此刻是夜晚,幾乎每一片葉子都沾著水汽。

    我們大半夜的逃命,實在倉促,好在一行人都不是拖後腿的,裝備都帶的妥當,直跑的換不過氣才停下來。

    「呼呼……」我累的狠了,說話也結結巴巴,道:「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先、先看看沙沙的情況怎麼樣。」

    不停下來不知道,現在一看,沙沙已經開始渾身抽搐,就跟得了羊癲瘋似的,我也拿不準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楊博士卻臉色慘白的指著她鼻子孔流出來的東西,說道:「像是腦漿,那些蟲子會不會鑽進她腦袋裡了。」這個猜測和我不謀而合,我心裡咯噔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沙沙可就沒救了。

    眼見她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波粒兒在旁邊急的就差沒哭出來,紅色的臉龐全是因為緊張害怕而皺起的紋路,我很痛恨自己以前學醫不用功,這時候也只能催促鬼魂陳,讓他趕緊給個結果。

    鬼魂陳站在一側,手裡倒提著一挺火焰槍,微微搖頭,道:「晚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大腦內部受損,我們現在就算做什麼都晚了,沙沙一邊抽搐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我想過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危險,我們這一批人,或許會有人永遠留在這裡,但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且第一次出事的,就是一個女人。

    如果我當時沒有聽到聲音,我們所有人現在或許都和沙沙一樣。

    我不太清楚當時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到,或許和肚子裡的情歌蠱有關,但我只恨自己當時太膽小,如果再第一次聽到聲音時,就堅定不移的將所有人弄醒,或許沙沙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連鬼魂陳都說晚了,那就確實是晚了。我們一行人站在原地,楊博士有些不忍,別過臉去,沙沙的痛苦的呻吟越來越微弱,在深夜的雨林裡,無法激起一點兒波瀾。

    我知道她必死無疑,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她能死的輕鬆一點兒,但波粒兒一直摟著她不肯放開,如果我們此時有人貿然動手,恐怕只會激起波粒兒的反感,在這片叢林中,我們必須要有波粒兒這樣一位資深領路人。

    片刻後,沙沙渾身一抽,整個人就不動了,我鼓起勇氣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脈搏,徹底停止了。從外觀上來看,她沒有任何傷口,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就是鼻腔附近少許的粘稠物。

    一夜奔波,眾人身心俱疲,按照波粒兒部落的習俗,死後的人需要用一種植物的葉子包裹起來然後埋進土裡,我們無法挽救沙沙,只能滿足他最後的要求,眾人打著探照燈,在漆黑的從來了搜尋那種植物,雖然身體很疲憊,但大腦卻異常清醒。

    這種植物當地人叫做『奔』,葉子很大,有點兒像荷葉,只需四五片,便能將屍體包裹起來,楊博士為沙沙擦去鼻間的穢物,我們將屍體完全包裹後,就地挖了個坑掩埋,再一次查明周圍沒有其它危險後,這才原地休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5
第十二章 上吊

     此時夜已經過了一大半,帳篷這些物資也被丟棄,我們只能匆匆升起一團篝火,席地而睡,鬼魂陳背靠著一顆大樹,帶著面具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完全看不出表情,我忽然想到:為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方,他還帶著面具?

    難道是怕嚇到這些土著人?

    按照我的瞭解,他可不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又或者,他這張面具,是為其他人準備的?我想到了查理,頓時有些明白過來,鬼魂陳的臉,對於查理來說,就和一張身份證一樣,兩撥人一但遇上,必定是水火不容,而現在,我們則只是一支普通的探險隊。

    但緊接著,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查理已經抓走了孫二,那麼我這張臉無疑會暴露整個隊伍的身份,這樣一來,鬼魂陳的偽裝又有什麼用?

    我忍不住湊過去,問他為什麼不將面具摘下來,鬼魂陳頭也沒抬,慢吞吞的說道:「這樣,很好。」

    「好?」我看著他的臉,或許是因為心理作用的關係,我總覺得他的臉特別生硬,彷彿一張死人皮蓋在臉上似的,於是說道:「好什麼,這張臉看著特別不吉利,白的跟紙一樣,你自己的臉雖然沒我帥,但看著至少不彆扭。」

    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和我長得相像的人太多,就像複製下來的數據。」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或許他不肯摘下面具,並不是想擺脫什麼人,而是想擺脫一種身份。

    就在他話說完的一瞬間,鬼魂陳摘下了面具,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我明明找不出絲毫縫隙,但他就跟川劇變臉一樣,伸手在臉上一摸就換下一張假臉,另一邊的四個土著還沒睡,縮在一起估計是在談論今天的變故,猛然一見鬼魂陳變臉,嚇的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

    其餘人睡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溝通,最後只能放任不管,鬼魂陳兀自蒙頭睡覺,我則開始守夜,這下子,再也不敢全體睡著了。

    原計畫是我和大齙牙輪流守夜的,但離天明也只有四個小時,我乾脆就自己一個人守了,一邊抽菸,一邊想著這些天來的事情,我們才走了個頭,就遭遇這麼多危險,也不知孫二他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三十年前的陳萌若,論起裝備和人力,都比不上現在,說不定根本沒能到達帕本爾墨,而是死在沿途了,查理恐怕要白費一番功夫。

    想著想著,我忽然聽到一絲動靜,現在我有點兒草木皆兵,猛的回頭,發現只是一隻鳥。

    這該死的鳥,大半夜不睡覺,居然站在樹上偷窺。

    再仔細一看,我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亞馬遜鳥類品種繁多,我認不出身後的樹上那隻偷窺的鳥究竟是什麼品種,但它的眼睛出了中間很小的黑瞳以外,周邊都是灰白色的,這種白眼鳥,在中國民間很不吉利,相傳這種鳥可以看見死人,一般附近有死人,或者有陰氣重的東西,這些鳥就會被吸引過來。

    距離我們不遠處,恰好埋著不久前死去的沙沙,再加上這只偷窺的白眼鳥,讓我覺得很不爽,於是我撿起了一個硬土塊兒,將鳥趕走了。

    那玩意振翅而飛,消失在了黑暗中,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楊博士等人,他們睡顏疲憊,好在沒有被驚醒。緊接著,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埋葬沙沙的地方,那裡只有一個矮小的墳包。

    我從新做回樹下,猛然又覺得不對勁。

    墳包?

    這裡不是中國,不時興修墳堆什麼的,當時埋葬沙沙後,我們直接用土掩蓋,整個埋葬地都是平的,現在怎麼會凸起一個墳堆?

    我立刻爬起來,順手抄了一隻燃燒的火把朝著埋葬地走去,然而到地方一看,我楞了,我眼前只有一個大坑,坑裡的屍體不翼而飛,土被翻拱出來,因此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新修葺的墳堆一樣。

    屍體去哪兒了?

    被什麼野獸叼走了?

    該死的,在我守夜期間,有野獸靠近我居然都不知道?

    能叼走一個人的東西,必然是個大玩意兒。

    我立刻警覺起來,在墳堆附近搜索,很快我便看到了一條痕跡。那條痕跡從屍坑一直延伸到遠方,像是爬行的痕跡,又像是什麼東西被拖拽的痕跡,由於地面有一層落葉,因此痕跡並不明顯,但看得出來,這個事故發生在不久前,因此還有跡可循,我如果再發現的晚一點兒,等被壓扁的落葉重新撐起來,恐怕就連這痕跡都消失了。

    是什麼東西叼走了沙沙的屍體?

    我身上什麼武器也沒有,也不敢貿然去查,便先回裝備堆旁邊拿了槍支,正打算叫醒鬼魂陳等人,但一看到他們疲憊深沉的睡顏,就有種叫不出聲的感覺。

    太累了。

    所有人都需要好好休息。

    我心裡一頓,想到:如果真是什麼大型野獸,屍體這會兒估計早就被破壞乾淨了,追上也沒用,不如自己一個人先去看看,只要那東西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也就無所謂。

    這麼一想,我沒有驚擾其他人,往篝火堆裡添了兩把柴,便帶著槍支和手電回到屍坑邊,順著那道痕跡而去。

    順著痕跡往下,我逐漸放鬆下來,因為拖著沙沙的東西,巢穴離我們應該有一段距離,很多動物都有將獵物帶回巢穴食用的習慣,一路追蹤下去,我沒有看到血跡。

    如果那東西的巢穴離我們這麼遠,那麼它在叼走沙沙後,應該也不會再回來攻擊我們,我決定撤退,至於沙沙的屍體我也只能說抱歉,死者已矣,如果為了她的屍體再來一場惡鬥,不僅所有人的體力都吃不消,而且還可能伴隨著犧牲,我在心裡對沙沙說了聲抱歉,正打算往後退,結果一轉身,忽然又看到了一隻白眼鳥。

    真是見鬼!

    我有種罵娘的衝動,見到白眼鳥絕對是見很晦氣的事情,我甚至覺得,這就是我剛才趕走的那隻鳥,它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這亞馬遜的動物們都對我有特殊的好感,不僅大蛇喜歡盯著我看,連鳥都喜歡偷窺我?

    這隻鳥難不成也是母的?

    我這次懶的趕它,只覺得兩次撞上它,是個很不好的兆頭,心裡有些毛蘇蘇的,便直接掉頭往回走,然而,就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種樹葉沙沙沙的聲音,就像有蛇在樹上爬行時攪動了樹枝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人都特別警覺,我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結果一眼就發現,在我身後的一棵大樹上,竟然隱隱約約趴著一個人。

    這裡怎麼會有人?

    難道是沙沙?

    她的屍體被叼到了樹上?

    我嚥了嚥口水,下意識的握緊了槍,注視著樹上那個人影,然而,就在這時,那人影突然動了一下,她這一動,我頓時覺得不對勁了,如果是沙沙,那麼作為一個死人,被叼走後,她應該是躺著的,但為什麼那個人影卻是四腳著地趴著的?

    難道不是沙沙?

    又是什麼土著?

    由於視線不好,我看不太真切,但我對土著人的印象並不好,如果此刻貿然打擾他,說不定下一刻招呼我的就會是毒箭等等東西,於是我側身躲在了一棵樹後,手電筒的光也不敢往前打,只打在自己周圍,那樹上的情形就更加難以辨別了,連人影都和黑暗融為一體了。

    我躲在樹後很久,卻依舊沒有聽到其他的動靜,忍不住想,難道是我多心了,那樹上的不是什麼土著人,而是沙沙的屍體?有什麼東西會喜歡在樹上定居呢?

    我想到了蛇一類的東西,但如果是大蟒,恐怕當場就會將沙沙給吞了,也不會等到現在,究竟是怎麼搞的?

    半晌過後,我按耐不住,將探照燈的燈光往前打,一手端著槍對準樹上,慢慢朝著樹上靠近,如果能救回沙沙的屍體當然更好,如果不能,就憑我手裡的槍,大蛇也要不了我的命,我孫邈可不是當初的孫邈了,槍法現在是槓槓的。

    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後,那樹上的屍體逐漸清晰起來,隱隱約約是個女性,果然是沙沙,我心中一喜,鬆了口氣,但緊接著,這口氣差點兒把我憋死,因為我看到沙沙的手忽然動了,頭也朝我所在的位置轉了一下,她這一轉頭,眼眶裡的眼珠子竟然沒有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窩盯著我,剎那間,我幾乎想扇自己一耳光,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噩夢。

    但沒等我扇自己耳光,沙沙忽然從樹上掉了下來,我下得往後一跳,但沙沙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懸掛在了半空,這時我才看到,她的脖子上,竟然繫了一條藤蔓,整個人就被吊在樹上,和我們之前所見到的那些白骨,一模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6
第十三章 矮人

     此刻我還能說什麼,盯著樹上的懸掛的屍體,腿肚子都軟了,小兄弟差點兒沒尿出來,一時間什麼也顧不得了,拔腿就往營地裡跑,跑回去時,我發現鬼魂陳等人居然沒睡,顯然都是剛剛醒過來,一見我,大齙牙立刻口水四濺的說道:「你小子守夜怎麼守的沒影了,害的我們全都爬起來準備找你。」

    「鬼……陳老大,鬧鬼了。」我哪裡顧得上大齙牙,只覺得背後直冒寒氣,立刻奔到了鬼魂陳身邊,這是一尊活佛,人擋殺人,鬼擋殺鬼,往他旁邊一站,我才覺得那種如影隨形的寒氣消失了。

    鬼魂陳皺了皺眉,冷冷道:「說清楚。」

    我腦海裡一片混亂,將事情的經過聯繫起來,只有一句話能表達:「沙沙自己從地上爬出來,然後爬到一顆樹上,上吊了。」

    楊博士張大嘴,神情很古怪,摸了摸我的額頭,道:「你沒事吧?」

    我也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太不靠譜,於是指著屍坑的位置道:「不信你們去看,屍體不見了,她真的是自己爬出去的!」鬼魂陳比較給我面子,立刻走到了屍坑旁邊,隨後不言不語,片刻後,面對失蹤的屍體,眾人總算有了一絲鬆動,立刻背上裝備,準備往沙沙上吊的地方趕。

    這一晚,我們幾乎沒有睡過安穩覺,天知道接下來還會遇到些什麼。

    趕到之前的位置,那隻白眼鳥已經不見了,而天色也破曉,雨林間霧氣瀰漫,我們一行人趕到事發地後,只見沙沙的屍體在晨風中擺動,身體因為這裡惡劣的環境顯得十分骯髒,眼珠子確確實實不見了,脖子上的藤蔓,也像是人為繫上去的。、

    我想起之前的場面,不由膽寒,當時我明明看到沙沙的手動了,脖子也動了,當時究竟是有人操控,還是她自己做的?如果是她自己,這不就是典型的詐屍嗎?詐屍也就算了,她詐屍後怎麼還這麼想不開,要把自己吊起來呢?

    楊博士倒抽一口涼氣,斟酌的說道:「要不先把屍體放下來看看?」

    鬼魂陳漆黑的目光巡視著周圍,似乎是在尋找其餘什麼線索,我硬著頭皮,指揮魯西道:「你去,把屍體放下來。」但我們語言不通,波粒兒深受打擊,這會兒也不給我翻譯,魯西不知是不是撞傻,很無辜和茫然的看著我,表示聽不懂我的話。

    這時候也只能自己出馬了,特別是還有女人在旁邊,不能丟了面子,我只能咬牙自己往樹上爬。

    這棵樹不算太高,但很粗,屍體離地不過兩米,樹上纏滿了藤蔓,我上到樹杈時,順著捆綁住沙沙的藤蔓將屍體提起來,屍體表面全是泥,散發著一種**的味道,兩隻黑洞洞的眼眶裡沾著腐肉,惡臭難擋。

    在昨晚,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然而現在卻……

    之前的一幕實在太過離奇,死人不可能會上吊,可她脖子上的死結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至於是藤蔓自己纏上去的?這些都只是普通的蘭葛,不可能有什麼威脅。

    很快,屍體被我解了下來,這時波粒兒也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在下面接應,沙沙的屍身很快被平放在地上,我正打算下樹,眼角忽然發現,樹杈的位置,有一個很古怪的圖案。

    那圖案似乎剛刻上去不久,顏色還沒有分開,因此不太容易發現,仔細一看,竟然是刻上去的螞蟻形圖案,和我們之前見過的白色腦螞蟻特別相似。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這些圖案肯定是人為刻上去的。

    掛屍、螞蟻穴,還有眼前的圖案……難道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就在我觀察這個圖案時,另一邊二分頭那裡似乎有什麼發現,吆喝起來示意我們過去。

    他的跟前,是一大片塊根科大葉植物,鬱鬱蒼蒼綠油油一片,如同很多綠色的大傘一樣,我們跟著湊過去,卻見二分頭將那些綠色的大葉子一扒拉,後面竟然露出一塊大石頭。

    這石台的表面經歷風吹日曬,佈滿了粗糙的顆粒物,但仔細一看,卻隱隱有些棱角,顯得年代久遠,看得出來在很久之前,這是屬於人工產物。

    嘴奇特的是,石頭的表面也刻有一些圖案,同樣是螞蟻,

    「這裡也有。」大齙牙忽然指著另一棵樹,撥開一片大葉子,樹幹上也露出了螞蟻圖案,我們繼續搜索,陸陸續續的,很多隱藏著的圖案都暴露了出來,不管上向上還是向下,樹上還是石頭上,幾乎都能發現它的影子。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我忍不住猜測:難道掛屍的土著人,瘋狂崇拜螞蟻?

    這麼一想,我便說了出來,楊博士道:「恐怕不是崇拜,是懼怕,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土著人的葬俗,但沙沙被掛起來之後,我反而感覺,這像是祭祀。」

    「給螞蟻的祭祀?」大齙牙噴著口水,不可置信的說道:「這些螞蟻很牛叉啊,究竟是什麼東西?」

    楊博士搖了搖頭,道:「亞馬遜生態太過複雜,人類還沒有探索到的生物太多了,不過你們看這塊石頭上的螞蟻圖案,有什麼看法?」

    二分頭道:「畫功太差。」

    楊博士嗆了一下,無奈的搖頭,看向我的眼神顯得很無奈,我也被這幫豬一樣的隊友打敗了,真不知道鬼魂陳這次是什麼眼光,怎麼會挑這些活寶一起上路,難不成有什麼本事?

    於是我順著楊博士的話,觀察道:「首先,這塊石頭是人工打製的,根據它的大小來判斷,應該是屬於某個建築物的一部分,而且年代久遠,說不定,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某個古老部落的遺址;其次,上面的螞蟻圖案,很明顯也是很久前就存在的,也就是說,這個古老部落還沒有消失的時候,這裡的人對於這種螞蟻就非常重視。」

    對於我的回答楊博士顯得比較滿意,臉色總算緩和了,點頭道:「不錯,這樣看來,這些螞蟻和當地人的生存,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有聯繫,或許它們懼怕這些東西,因此養成了用死人祭祀的習慣。」

    大齙牙忽然說道:「那如果沒有死人呢?」

    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聯想到沙沙被吊在樹上的情況,頓時覺得不寒而慄,如果這裡的人,真的有祭祀那些腦螞蟻的掛屍習俗,那麼如果沒有死人,豈不是就要製造死人?

    當時沙沙的屍體離我們並不遠,但卻無聲無息的被人挖走了,從這點上看,偷屍的人速度很敏捷,很善於隱蔽。

    說到這兒,楊博士吸了口氣,道:「所以,我懷疑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此刻,從所在的位置看去,四面八方,幾乎都能看到古怪的螞蟻圖形,就如同祭祀場一樣,顯得神秘而古怪,我看了地面的沙沙一眼,心想:屍體就算再埋進去,也遲早會被挖出來,於是說道:「乾脆先把沙沙的屍體火化了。」

    二分頭將我們的想法告訴波粒兒,從他們的葬俗來講,火化相當於受火刑,波粒兒驚駭的反對,我也為難了,說道:「那怎麼辦?繼續吊在樹上?」說實話,我見過太多人淒慘的屍體,即便真的吊在樹上也無所謂了,但沙沙我有些不忍心,大概是出於男人天性對女人的保護欲,我不想讓這姑娘被螞蟻啃了。

    波粒兒沒有主意,但堅持不肯火化,就在這時,鬼魂陳忽然從林子裡竄了出來,手裡還提了一個東西。

    什麼玩意兒?

    他速度比較快,一時沒看清,直到他停下來我才驚訝的發現,我靠,他手裡居然提了一個人,一個大活人!

    確切的來說,是個小活人,鬼魂陳一停下,就立刻一腳將那人踩在腳底,那人也是紅種土著人,面容老態,應該是三四十來歲,但身材又瘦又小,跟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差不多,被鬼魂陳一腳踩在胸口,根本掙脫不開。

    這太欺負人了,就算是土著人,也不能隨便把人踩在腳底下,我立刻道:「陳老大,有話好說。」

    鬼魂陳鳥都不鳥我,冷冷道:「他在跟蹤我們。」

    跟蹤?

    我頓時一愣,心說:難道這就是喜歡掛屍的螞蟻族?

    楊博士立刻對二分頭說道:「快去問話,問問他的目的。」

    二分頭走上前去嘰裡呱啦一陣,最後無奈道:「語言不通。」

    「靠,你不是說自己是土著語翻譯嗎?」

    二分頭厚臉皮的說道:「土著語有上百種,不知道的更多,怎麼可能全部都懂,我是人,又不是翻譯詞典。」這下子看來是問不出什麼,鬼魂陳這傢伙,我剛才還說他怎麼竄的沒影兒,搞了半天,居然去逮了個活人回來。

    我看著在他腳下不斷掙扎的人,心中一動,走到跟前,對那人比劃,先是指了指沙沙的屍體,隨後又指了指之前掛屍的樹,詢問是不是他幹的。

    這個土著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完全不為所動,矮小的身材如同被掀翻的烏龜一樣,顯得很滑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6
第十四章 箭雨

     我正打算讓鬼魂陳先別急著欺負人,結果,就在這時,四面八方,忽然想起了一種嗷嗷嗷的吆喝聲,似乎有很多人正在朝我們包圍過來,一聽這聲音,鬼魂陳腳下的人掙扎的更歡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顯得特別古怪,看的人心裡很不舒服。

    鬼魂陳冷笑一聲,一腳踩到了土著的喉嚨位置,我只聽到咔嚓一聲,那個土著就不動了。

    殺……殺人了。

    我聽到這聲音,就感覺自己脖子一陣抽搐,死人我見過不少,但大多是死於意外,或是機關、或是惡劣的環境、或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野獸,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鬼魂陳這麼幹淨利落的殺人。

    再一聯想他對待自己奴隸的態度,我有些心寒:難道在他眼裡,土著人就不是人嗎?

    前一刻我還覺得像烏龜的矮個子土著,在一笑之後,就直接死翹翹了,那個詭異的笑容就凝結在他死亡的面容上,然而,就在這一刻,周圍的樹上忽然出現了很多人,一個個全都是身材矮小,但特別靈活,手裡還拿著毒箭一類的武器,二話不說就開始朝我們射擊。

    我們反映也算快,立刻用裝備包做遮擋,但利箭的數量太多,幾乎瞬間,我身上就被擦了好幾道傷口,手臂處更是直接插上了短箭,那種疼痛簡直讓人直打顫。

    鬼魂陳道:「射擊。」

    我們這會兒也只能一邊躲一邊反擊,什麼土著人的性命,在自己生命受威脅關頭,什麼也都顧不得想了,一邊用裝備包護住背後,一邊朝周圍樹上的土著射擊,很快就有人掉下來,但與此同時,我們幾乎人人身上都插了箭頭,所幸是短箭,都不太深,但如果有一箭射中頭或者是心臟,那就完蛋了。

    而且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箭是否有毒。

    楊博士驚呼道:「快,大家分開跑,不要集中在一起。」

    集中在一起,幾乎就是靶子,幾乎不用楊博士說,我們所有人都自覺的分開,為了保命,在樹叢和茂密的植物間穿梭。土著人的武器簡陋,沒辦法連發,發一箭就要重新安裝箭頭,我們趁著這間隙四散分開逃命,但都保持著統一的前進方向,以避免掉隊。

    不期然間,我不知和誰撞到了一起,還以為是土著,反手就用槍托往後砸,手頓時被人捏住了:「你看準點兒,是我。」原來是二分頭,我一看他的模樣就驚了,二分頭身上中箭的部位太多,幾乎有十來下,四肢都負傷,唯一沒有受損的,大概只有背著裝備包的後背。

    他被我一撞就直接跌倒在地,血從傷口裡不斷往外湧,我腦海裡嗡嗡直跳,趕緊去扶他,道:「快,繼續跑。」二分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喘息道:「我跑不動了,箭射到了我的腳筋上,還有些好像射中了要害,你自己逃命,不過臨走前,痛快的,朝我腦袋上來一槍,我可不想活活被螞蟻鑽腦袋。」

    我們躲在茂密的植被裡,土著在樹上不容易發現我們的身影,不少都已經下樹開始搜查,我急了,壓低聲音道:「開個屁槍,你啥時候這麼不怕死了,趕緊起來。」

    「不是不怕死……咳咳,是被逼到這份兒上了,兄弟,你聽我說,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我對你的銀行卡密碼沒興趣……」

    二分頭打斷我的話,忽然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緊接著,便忽然不動了,我一愣,一探鼻息,居然真的死了。

    我聽見有腳步聲正在朝我們靠近,此刻,我們是隱身在一大片塊莖類植物的下方,大傘一樣的葉子是最好的遮蔽物,但我不知道能掩護多久,看了死去的二分頭一眼,我按照他的遺言,從他的裝備包裡摸出了一個被防水袋裝著的東西,也顧不得看,拔腿就跑。

    臨死前,他對我說:這件東西,不能讓鬼魂陳知道。

    我一跑,彷彿是驚動了什麼,只覺得周圍不停的有破空聲,一不留神,又被一支短箭射中,而且這次是射中屁股,我幾乎都沒辦法跑。

    完了,難道這次我們一行人真的要命損於此?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將我一拽,我整個人頓時跌入了一大堆塊根植物的莖桿間,隨後,便有人壓低我的頭,一時間,我眼前只看得到自己的腳,也不知是誰拽我。

    緊接著,透過細縫,我看到就在我前方的不遠處,出現了一雙腳,那紅色的皮膚明顯是土著人的,他正在朝我現在的位置接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靠,別再壓著我的頭,我要起來逃命!

    再不濟,老子也要開槍和他們同歸於盡。

    我掙紮起來,但一掙扎,按著我頭的那隻手更大力了,就在這時,我眼前一道銀光閃過,那個朝我們藏身地走來的土著人頓時倒下了。

    壓在我頭上的手這時也放鬆了,我一愣,轉頭才發現,之前拽我的是鬼魂陳,而鬼魂陳身後,還有四個奴隸土著人,鬼魂陳用飛刀無聲無息將那個矮小土著弄死後,另外四個土著人看他的眼光,就跟在看神像一樣。

    這時,魯西似乎是接受到什麼命令,四個人壓低聲音嘀咕一陣,忽然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卸了下來,我以為他們是要罷工,但誰知將東西卸下來之後,四人立刻竄出這個藏身地,朝著四個方向奔去。

    霎時間我就明白過來,他們是打算犧牲自己,將敵人引走。

    該死!

    我感覺剛剛靜下來的血液瞬間就沸騰了,剛想去追,又被鬼魂陳給按了下去,我再也忍不住了,低吼道:「他們不是犧牲品。」

    「是。」鬼魂陳冷冷道:「他們是我用東西換來的。」

    「那也不能讓他們隨便送死。」

    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沒有隨便。」

    我愣了,他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是奴隸們奉獻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儘量救他們回來,至少不要全部死光,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冰冷的物資,但等我打算衝出去時,我忽然發現,周圍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那些矮小土著已經被引走了。

    鬼魂陳身上沒有也受了箭傷,但並不嚴重,比較嚴重的是我,才跑了一步,紮著箭的傷口就不允許我再挪動一步,緊接著,鬼魂陳背起裝備包開始往前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此刻,我不可能再去追那些奴隸,最後只能咬牙跟上去,血順著傷口往下流,每走一步都疼的冒汗。

    沒多久,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樹洞,鬼魂陳一貓腰鑽進了樹洞裡,我爬進去一看,才發現其餘失蹤的人竟然都在樹洞裡,除了死去的二分頭和四個土著。

    楊博士正在給自己包紮傷口,她額頭上全是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陳先生發現了這個地方,他將我們集中到了這裡。」我腦海裡有些明白過來,看向鬼魂陳,道:「你後來是特意來救我們的?」

    鬼魂陳沒吭聲,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

    大齙牙問我有沒有見過二分頭,我想起二分頭臨死前的話,於是說道:「沒有見過。」

    「別被抓了吧。」大齙牙顯得很擔憂。我想起二分頭的死,心裡很難受,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楊博士道:「另外四個人怎麼辦?咱們要扔下他們嗎?我覺得,還是想個辦法救人比較好。」之前我有些衝動,但現在看著滿樹洞的人,無一例外都負傷,而且我傷的最重,若說救人,只有鬼魂陳和波粒兒還有這個能力,但鬼魂陳會去冒險嗎?

    為了四個已經不能為我們帶來利益的土著人?

    楊博士說完,沒有人開口,我們互相幫忙處理傷口,整個樹洞都瀰漫著血腥味兒,大約一個多小時左右才搞定,這時,我已經因為失血而身心俱疲,有些昏昏欲睡,我們這個狀態,今天是沒辦法再趕路了,只是這個樹洞究竟安不安全還不確定,一時間我也不敢睡,強睜著眼。

    沒有了二分頭,我們的就沒有了翻譯,波粒兒也無法與我們溝通,他估計對楊博士很有好感,因此一直坐在楊博士旁邊,神情很悲哀,估計是有感於沙沙的死,以及另外四個土著同伴的遭遇,如果我是他,我也會有種自己不被當人看的感覺,但我沒辦法安慰他,話說的再多都是空的,不如實際行動有用。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6
第十五章 失物

     楊博士拿出了一些食物和葡萄糖,示意我們現在要補充體力,一行人坐在樹洞裡食不知味的嚼著,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悶雷,外面開始下雨,這裡的天氣說變就變,雨頃刻間就下的很大,鬼魂陳忽然停止了進食的動作,盯著外面的雨水若有所思。

    忽然,他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裝備,似乎準備走,現在下大雨,他卻打算出去?雖然我對於他的冷漠有些反感,但還是忍不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鬼魂陳不是個廢話的人,他直接道:「下雨土著不會出來,出去救人。」

    楊博士恍然大悟,喜道:「不錯,這裡環境惡劣,醫藥落後,土著很怕生病,下雨天絕對不會出來,他們很可能已經收兵了,咱們現在出去找人,或許還有活口。」

    這小子上一刻還不管土著的死活,現在一看有機會,立刻就變卦了,我真不知道該說他太理智,還是該說他太不靠譜,但這明顯是個好消息,我立刻爬起來準備一起去,鬼魂陳一轉頭,指著我和大齙牙道:「你們留下。」

    我和大齙牙受傷最厲害,確實不宜在現在出去,我想了想,鄭重的說道:「陳老大,我為之前的言行向道歉。」

    鬼魂陳嘴角冷冷的抿成一條線,沖楊博士和波粒兒打了個手勢,三人便冒雨出去。

    樹洞裡只剩下我和大齙牙,大齙牙這人沒心沒肺,嘀咕道:「管那四個土著幹什麼,這麼冒險,不過那四個土著人挺聽話的,幹活麻利,沒了他們還真不方便,唉,兄弟,有湮沒有。」

    我被他這話說的心頭火起,於是也學著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有,但不給你。」

    大齙牙道:「為什麼?」

    「因為老子看你不爽。」

    大齙牙被嗆了一下,於是蒙頭睡了,須臾,我瞧見他睡熟了,便摸出二分頭讓我拿出的東西,那玩意兒大約巴掌大,很薄,硬硬的,感覺向某種板材,打開一看,整體是黑色的,像一個放大的黑色芯片,芯片上有很多白色的紋路,應該是製作時就鍍上去的,這些紋路彎彎曲曲,高度錯落,間或夾雜著一些意義不明的符號,乍一看,像心電圖,又像是某種特殊的頻率。

    這和當初水底球形放映出來的東西,似乎極為相似,難道這也是一份數據?

    二分頭不是鬼魂陳的人嗎?

    關於鬼魂陳的身份,我做過這樣一個猜測,我猜想,活人堂的李巽既然會叫他當家的,那麼他很可能是那間活人堂,或者是整個活人堂的老大,而陳家,則是一個有組織的家族,分散各地收集信息。

    這些信息,無一例外與那個巨大的秘密有關。

    如果鬼魂陳是活人堂的老大,二分頭作為鬼魂陳的人,為什麼要瞞著他私藏這個東西?難道是有人授意?那個人是誰?李巽嗎?

    如果這件東西對於李巽來說,真的不能被鬼魂陳見到,那麼不帶上就沒關係了,為什麼又要讓二分頭懷揣著這件東西呢?難道說在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中會用上它?

    這個東西,我究竟要不要交給鬼魂陳?

    權衡一翻後,我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二分頭是誰的人我不清楚,但至少我知道鬼魂陳和我是一邊的,如今二分頭已死,我沒理由瞞著鬼魂陳,而且這件東西,說不定會和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有關,這樣只會對自己不利。

    我在心裡對二分頭說道:兄弟啊兄弟,你也別怪我出賣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就是鬼魂陳的走狗,你如果不甘心,要報仇就找鬼魂陳報仇去吧,阿門。

    想完,我便將東西先收起來,準備等鬼魂陳回來就給他,這一等就是很久,再加上受傷失血,人就犯困,等著等著便腦袋一栽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但地面聚集了很多水,泥濘不堪,楊博士等人不知何時已經回來,鬼魂陳站在樹洞外,衣服**的貼在身上,眼神冷的如同寒冰一樣。

    我先是尋找其餘四個土著人的身影,但沒有,很顯然,鬼魂陳幾人並沒有救到人。

    因為沒有救到人,所以陳老大自尊心受打擊了,於是生氣中?

    我轉頭去看楊博士,發現楊博士的神情也很不對勁,於是壓低聲音問道:「出什麼事了?人沒找到?」

    楊博士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們找到了老徐的屍體。」老徐就是二分頭。

    我驚了一下,不動聲色道:「然後呢?」

    楊博士道:「你不驚訝嗎?」

    我感覺補了個驚訝的表情,說道:「太驚訝了,所以沒反應過來,老徐怎麼死的?」

    楊博士道:「被箭射死的,然後陳先生翻了老徐的包,似乎要找什麼東西,但沒找到,所以就……」我不由覺得奇怪,難道鬼魂陳早就知道二分頭身上藏了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以鬼魂陳的個性,恐怕早就將二分頭手裡的東西搶過來了,他現在沒有找到,心情肯定極度惡劣,為了免受池魚之災,我覺得趕緊將黑色的芯片交出去,結果我一翻裝備包。

    東西不見了。

    不可能,我明明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再次將整個裝備包翻找一陣,依舊一無所獲,東西真的消失了。

    「你們有沒有動過我的包?」我問楊博士。

    楊博士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道:「剛回來,怎麼可能翻你的東西,丟什麼了?是不是咱們跑路的時候掉了?」這事兒我不好和楊博士說,於是搖了搖頭,走出樹洞外。

    難道是又人偷了它?

    可是當時樹洞裡只有我和大齙牙兩個人。

    難道是大齙牙?他會不會也是和二分頭一樣懷有目的的?

    這個念頭冒起來,我二話不說,拽著鬼魂陳的手到了一個僻靜處,將二分頭死前的事情和東西失蹤的事情全盤托出,鬼魂陳冰冷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道:「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那丟失的東西呢?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藏起來,我懷疑是那個大齙牙干的,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鬼魂陳冷笑了一下,慢吞吞的說道:「是一群找死的人。」說完便轉身回了樹洞。

    大齙牙看起來毫無不對勁的地方,直到聽說二分頭死了,才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我一直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根本沒有任何異狀,彷彿我的懷疑都是多餘的。

    但芯片不可能自己長腿跑了,肯定是有人偷拿了。

    後來回來的三人中,波粒兒不可能,他完全是個外人;至於楊博士……我不知道該不該懷疑她,但這一路來,我們之間確實多了一些生死相依的感情,更何況,她要芯片有什麼用?那上面的奇怪數據,恐怕只有陳家人知道該怎麼使用,而且就如她自己所說,她也根本沒有機會。

    這樣看來,還是大齙牙嫌疑最大,如果不是他,除非還有其它人。

    楊博士給大齙牙說完二分頭的狀況,便道:「我們追著蹤跡,沒有看到另外四個人的下落,他們很可能被活捉了,如果要救他們,就必須找到土著的聚集地,而且還要有完全的準備,否則去了也是送死。」

    大齙牙道:「他們人太多,咱們好漢架不住人多,再怎麼準備也是給人家送菜,我看不如放棄得了。」楊博士臉色冷了下去。

    大齙牙還算有自知之明,見被我們排斥,立刻又道:「大家都是同伴,也不能放任不管,如果真要救人,就得盡快,否則就不是救人,而是搶屍體了。」

    楊博士這才緩和臉色,說道:「不錯,現在最主要的是,是該怎麼找到他們的聚集地,只有找到了地方,才能做計畫。」

    大齙牙道:「那些東西爬樹很厲害,身材矮小,而且為了躲避螞蟻,很可能是定居在樹上的,咱們朝著樹大的地方走。」

    這倒是一個有建設性的提議,首先土著人的聚集的範圍肯定不會離掛屍的地方太遠,我們只需要在這個範圍內尋找大型植物,目標就會小很多。

    當即,我們爬上了現在所在的這棵樹,準備發揮站得高,看的遠的優勢,誰知爬上樹才發現,由於林木過於密集,可是距離很狹窄,根本看不到大樹的生長趨勢,無奈之下,只能放棄,正打算下樹時,波粒兒忽然咦了一聲,指著遠處嘰裡呱啦的衝我們說話,我們哪裡聽的懂,一個個面面相覷,做出抱歉的表情,波粒兒一急,便開始朝這自己手指的方向而去,這裡樹木緊挨在一起,他瞬間就像人猿泰山一樣,在樹幹上跳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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