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35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9
第三十六章 巨像

     看來鬼魂陳和我們一樣,也很難動彈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裝備包,裡面有一些食物,兩包壓縮餅乾,一包醬牛肉,半袋提純過後的水。

    正常情況下,如果節約一點,這是一個人兩天的口糧,但現在我們有四個人,而且還是急需補充營養的傷患,這點兒食物少的可憐。

    我們身上的傷,如果情況不惡化,至少也要原地休息兩天,不能隨意移動,這些食物我們四個人分,一頓就能搞定,最主要的是水,受傷的人更需要補充水分,半袋子水,太少了。

    楊博士道:「大家誰還能動?」

    我苦笑道:「誰都不能動,就算能走,現在也不宜走動,咱們的傷太深,藥物不足,感染幾率很大,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等傷情穩定下來。」

    楊博士顯得有些憂心,我們都只注射過一次藥物,正常情況下,如果是在醫院裡,消炎藥都要打三天,我們這麼重的傷,如果靠人體自己的修復能力,實在是太勉強了,更何況鬼魂陳根本就沒有用藥。

    相比之下,我的恢復力最快,只要自己注意點,應該能恢復起來,其餘人就不一定了,說不定三五天都不能動,更可怕的是,傷口容易腐爛。

    我很急,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這種時候,急也沒有,只會徒增心理壓力,於是我道:「我的傷應該會好的快一些,咱們撐兩天,兩天後如果你們還不能動,我就出去找大部隊。」

    楊博士點了點頭,面帶憂容,道:「也只有這樣了,只是不知道其餘人怎麼樣,他們身手有限,當初怎麼會和陳先生分開?」

    這件事情我給鬼魂陳處理傷口時已經問過了,鬼魂陳現在明顯不打算再解釋一遍,我便說道:「當時追的東西太多,為了掩護他們,陳老大和他們兵分兩路了,想來他們的情況應該比咱們好一些,藥品也很充足。」

    確定了計畫,我們便將食物進行劃分,劃分出四個人的量,還必須吃兩天。

    一塊醬牛肉,先是一分為四,緊接著有分為八塊,一人一天吃一塊,是我們現在手裡營養價值最高的吃食;剩下的壓縮餅乾,一袋裡面有三十二片,每天每天吃八片,我看著這食物分配,幾乎有種想流淚的衝動,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浪費糧食了,誰他媽再浪費,我抽他。

    接下來,為了保持體力,我們就剩下睡覺,將能量消耗降到最低,地窖裡有些冷,為了維持體溫,我們幾人將外套合在一起,做成了一張大毯子,四人裹在一起取暖,倒也不覺得冷,唯一的遺憾是鬼魂陳和那個土著是男的,要是女的就好了,不行,不能再想了,在想又要唱歌了。

    但睡的久了,便覺得頭暈腦脹,偶爾也爬起來動一動,在這種黑暗、飢餓又肌體無力的條件下,人唯一的娛樂便是瞎想,我想了很多,最多的是關於大伯的事情,在我之前的二十多年裡,我從來不知道他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

    現在想一想,心靜下來,很多事情都想開了。

    我這一年來,在死亡關頭徘徊過太多次,現在想一想,其實很多事情,比起生命來說,都算不了大事,比如說我和小黃狗之前的恩怨,現在想一想,他當初利用我的事情,也顯得沒那麼氣憤了。

    再比如鬼魂陳,他的立場問題,我如果站在大伯的立場,那麼我和陳家應該是對頭,但拋開立場來說,鬼魂陳對我來說,應該是有些重要的,一是因為他牽扯到我們孫家的命運,二是因為我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他雖然沒有承認,但他一次次冒險救我,這些我都記在心裡,我孫邈雖然有些混,卻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

    撇開這些立場、目的,我很榮幸自己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回到那個繁華的都市裡,酒肉朋友很多,但又有多少人會在我掉落懸崖時肯拽我一把?

    我想了很多,大腦活動也需要消耗能量,很快便覺得餓,一開始能忍耐,餓一會兒就沒感覺了,然後就是更劇烈的餓,那種滋味兒太難受了,我將自己那份食物嚼下去,只覺得杯水車薪。

    在陰暗的地窖裡不便晨昏,不關在裡面的日子很難受,我頭一次這麼渴望看到陽光,但鬼魂陳似乎有他自己的一套記時方式,在我們吃下最後的食物時,他道:「時間到了。」

    我試著站起來,傷口果然好的比他們都快,大部分地方已經結痂,走路不成問題,只是沒辦法跑。

    而上方的空間,已經沒有聲音,那些怪物應該已經撤退了,我小心翼翼的將石蓋打開,外面頓時傳來陣陣惡臭,是那些怪物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發出來的,下來時的活動石板處透出了一些陽光,我心中一喜,看來現在是白天,於是我對眾人道:「那些怪物應該只有晚上才出來,現在外面是白天,不如咱們趁此機會出去。」

    楊博士道:「也好,出去至少還能找些吃喝,如果不能找到其它人,在入夜前在躲回來就是了。」

    商議完畢,我便先爬到上方,用繩子將楊博士等人拉上來,這要是在平時,三米屬於鬼魂陳一縱身就能攀上來的高度,但這次外傷太重,他體質極其變態,無醫無藥,現在還沒有感染已經是萬幸,他自己也知道厲害,所以這次不蹦跶了。

    我們四人光是從這兩個地窖裡轉移出去,就費了很大的力氣,我隱隱感覺自己有些傷口裂開了,也懶得管,站在陽光下,一時覺得有些刺目,閉了一會兒才適應白天的光線。

    根據太陽的角度來看,此時應該是上午的九點或者十點鐘左右,陽光溫和,周圍有淡淡的霧氣,魔鬼城裡也有零散的植物帶,我讓幾人原地坐下休息,自己順著附近查看,想看一看有沒有孫二等人留下的線索。

    很快,我發現了一些血跡,應該是被那些怪物追擊時留下的,血跡並不多,我不能確定是孫二還是查理那伙兒人,畢竟當時情況太亂,查理等人雖然跑的快,但同樣也有怪物追了過去,想來情況也不會輕鬆。

    我轉頭看了看鬼魂陳等人,他們坐在一塊大石頭下面休息,轉頭時,發現三人恰好都在看我,這下子,我深感自己責任重大,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孫邈啊孫邈,現在鬼魂陳負傷,你就是隊伍裡的支柱了,你可得真氣點兒。

    給自己鼓完勁兒,便端著槍支往前走,這魔鬼城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事實上卻危機四伏,我們昨天就因此而大意,同樣的錯誤,決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我朝身後的三人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一切交給我,便端著槍,追尋著這串模糊的血跡往前追蹤,血跡到達一塊倒下的巨石前消失了。

    在魔鬼城裡,我看過很大巨大的石頭,它們的規整程度和製作技藝令人驚嘆和不解,但眼前這塊巨石,更加讓我震驚,它是一個人的造型,方形,足有六米左右的高度,臉部讓我覺得很古怪,隱隱約約,和我砸高空俯視的那張臉特別像。

    厄尼爾之臉?

    難道這是厄尼爾的雕像?這個魔鬼城的人,崇拜的是惡魔嗎?

    我仔細觀察,這座石像給我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之前在上空俯視整個魔鬼城時,地畫由於不是立體的,再加上很多樹木過界生長,使得呈現在我嚴重的厄尼爾之臉,有些扭曲和恐怖。

    而我眼前的這張臉,卻輪廓深邃,雖然有些地方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看起來並不覺得恐怖,它的眼睛刻畫的很大,讓我想起了三星堆的青銅人像。

    眼睛裡有很多圓環,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它凝視著天際,神情肅穆而莊嚴,彷彿在觀察什麼東西,但那雙眼睛給我的感覺,卻更像是在等待些什麼。

    看著天空等待?

    這和大齙牙所講的傳說不謀而合,難道它等待的是那個被富二代吉吉薩娶走的姑娘?這實在不靠譜,不是我不相信愛情,而是這個傳說本身就太扯淡。

    血跡到這裡就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繞過石像了?

    我準備繞到石像後方,然而,剛往旁邊踏出一步,腳下頓時就空了,整個人摔了下去,這一下真是摔的驚天動地,我察覺自己的傷口真的裂開了,有熱液滲了出來,從我剛才踏空的地方,不斷有黃色的浮土滑落,我這才發現,竟然又是一塊活動的石板,自己又掉進了一個地窖裡。

    該死的,魔鬼城的人,難道都喜歡集體醃大白菜嗎?挖這麼多地窖做什麼?

    這些地窖的結構顯然很牢固,在很多地表建築都已經消失後,它們竟然還沒有倒塌,魔鬼城的人,究竟有多喜歡醃大白菜啊!地窖修的比房屋還結實!

    半晌,我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此時,藉著透進來的天光,我發現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09
第三十七章 裝備

     雖然這裡的光線不太清楚,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個裝備包。

    裝備?

    我想到這兩個字就激動,立刻朝著那東西走過去,走進一看,在裝備包的旁邊,竟然還躺著一具死屍,屍體就穿了套內衣,是查理老頭的人。

    難道他們也曾經到地窖裡避難?

    那這個人怎麼會死在這兒?

    我去檢查那人的傷口,並不是我想像中被那些東西抓傷的,而是一個穿透胸口的槍傷。我腦海裡立刻冒出一個猜測,難道是孫二等人幹的?

    之所以會這麼想,原因很簡單,查理老頭不可能向自己的人開槍,所以這個白人肯定是死在其它人手裡,除了孫二他們,就沒有別人了。

    這樣看來,在逃命的過程中,兩撥人不期而遇了,同時來到了這個地窖裡?

    透下來的光線有限,因此地窖深處的情形漆黑一片,我無法探清,當即也不管這些,先去翻那個裝備包,翻開裝備包的瞬間我就有種想流淚的衝動,謝天謝地,裡面不僅有藥,而且還有吃的,這真是雪中送炭,當即,我帶著那個裝備包爬出洞口,回到幾人身邊,將所遇到的情況一說,楊博士便分析道:「我看他們當時的情況應該很緊急,否則即便人死了,也不會把裝備留下。」

    我點頭道:「不錯,可惜那個地窖比較大,其它地方我沒有看過,我看咱們先用藥,補充些體力,休整過後再去探一探。」眾人沒有異議,當即重新上藥,查理等人挾帶的醫藥比較豐富,我們換好傷藥,打了針劑,吃喝完畢,坐在原地休息,決定緩和一下再去那個地窖。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兩天,孫二等人的情況很難判斷,那些黑影似乎一到晚上就會出動,這兩天,也不知他們是已經闖出魔鬼城,還是和我們一樣,也在地窖裡躲著。

    想到這兒,我覺得有些奇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的地窖太多了一些,而且修建的很大。」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楊博士沉吟道:「我覺得那不像地窖,咱們在下面待了那麼久,你們有看到陶罐一類的醃製器嗎?沒有吧,裡面是空的,我到覺得,那地窖有些像個避難所。」

    「避難所?」我到從來沒這麼想過,不禁感到奇怪,問:「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楊博士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下去第二層的那個石蓋?一開始我沒有注意,等到要出去時我才發現,那個石蓋可以從裡面上鎖,外面的人除非將石蓋砸爛,否則根本無法進入第二層,就像是用來阻擋什麼東西進入一樣,你想,如果真的是地窖,那麼即便有鎖,鎖也應該是在井蓋外面,怎麼會設置在井蓋裡面?」

    她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樣看來,這些地窖,應該是用來抵擋什麼東西的,我忽然想到,會不會就是用來抵擋那些酷似蝙蝠的怪物?

    這個想法說出來,楊博士道:「之前在來時的路上,我對周圍的一些遺蹟做了考察,這裡沒有戰爭的痕跡,但魔鬼城的人卻消失了,他們很可能是受到一些來自自然或者其它生物的傷害,所以被迫離開家園,咱們在地窖裡,也沒有看到一些器物,說明他們是有秩序的搬遷,將東西都帶走了,這裡是一座空城。」

    我想起了之前那隻血紅色的大眼睛,於是側頭問鬼魂陳:「你說,那些怪物和我們之前進入的石陣有沒有關係?」似乎是因為用藥的關係,我感覺鬼魂陳的臉色好了很多,他閉著眼睛像是睡覺,但我知道,這小子不可能睡著,果然,我問完他便睜開眼,慢吞吞的說道:「這些和我們沒關係。」

    我急了,道:「怎麼沒關係,咱們差點兒就死在這兒了。」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繼續用那種讓人幾乎抓狂的語調說道:「我們的目標不是這個地方,不用為它浪費精力。」他這一句話將我噎住了。

    沒錯,我們的目的地是帕本爾墨,不是這個魔鬼城,我們只需要安全的穿過這裡就行了,這座魔鬼城再怎麼古怪,也跟我們沒有半毛錢的聯繫。

    他這一句話把我和楊博士都給噎住了,一時間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那個土著恢復的也挺快,他看著我們幾人圍在一起嘰裡呱啦,眼神顯得很羨慕,也是,我們語言不通,他身邊又沒有人能夠交流,估計是夠鬱悶的,於是我對他說道:「放心,很快就能同你的夥伴匯合了。」

    土著人嘰裡呱啦對著我說話,我倆坐在一起,雞同鴨講,自說自話,半天,估計覺得休息夠了,鬼魂陳起身,說:「走吧。」

    我帶著他們到了那尊巨大的石像龐,三人順著洞口而下,打開探照燈,這一下子,地窖內的環境就變得清晰起來。

    規格上,這個地窖和我們之前那個地窖的造型差不多,只不過要更大一些,在燈光下我們才發現,地面有很多滴落的血跡,我再去看那具屍體,猛然發現,屍體不見了,那個地方,只留下了乾涸的血跡。

    楊博士問道:「你說的屍體在哪兒?」

    「消失了。」我道。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目光幽深,隨後他順著我目視的地方而去,片刻後,蹲下身,用手沾了一點血跡,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他起身逐漸後退,說道:「剛才有東西來過這裡,屍體應該是被拖走了。」

    我看著那裡的血跡,果然有被拖拽的痕跡,但拖拽到一半時,血跡就消失了,按理說,屍體應該就處於血跡消失的位置,但那裡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那模樣就像,忽然有人將屍體抱起來了一樣。

    有誰會去抱一具屍體呢?

    我忽然想到鬼魂陳剛才說的話,他說的是東西,而不是人,難道他有什麼發現?彷彿是察覺到我的目光,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這裡有一種土腥味兒,那東西應該是從土裡鑽出來的,這裡不宜久留。」

    這時,那土著已經去搬石蓋子,忽然嘰裡呱啦衝我們叫起來,似乎有什麼發現,我們過去一看,發現石蓋子竟然是從裡面被反鎖上的。

    難道下面有人?

    如果下面沒有人,石蓋是不可能從裡面反鎖的。

    會不會是孫二他們?

    我立刻敲擊石蓋,喊道:「有人嗎?」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們,但一想到那具中彈的白人屍體,再聯想到這個密封的井蓋,我心裡就有種很不祥的預感,顯然,有這個預感的不止我一個人,楊博士沉吟道:「將這個石蓋炸開,咱們有炸藥吧?」

    武器大多在鬼魂陳身上,楊博士話音剛落,他依舊開始取炸藥了,這小子似乎是全能,對於炸藥的把控很精準,片刻後,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石蓋子被炸碎了,洞口不大不小,剛剛好。

    地窖裡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兒,鬼魂陳蹲下身,打著探照燈往下照,我發現他的瞳孔猛然收緊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發現,我立刻將腦袋湊過去,順著往下看,頓時發現,下面的地窖裡,竟然還連接著一條地道,只不過光線透不過去,地道里究竟有什麼也看不清楚。

    但地窖下方不遠處有一些菸頭,數量還挺多。

    我們身上的煙已經抽光了,當時打劫查理老頭時,孫二非常積極的將他們的香菸全部搶了過來,不出意外,這些菸頭是孫二和大齙牙抽的。

    根據數量來看,他們在這裡應該至少待了有一個小時。

    我們身體還沒有復原,因此不敢有大的動作,說實話,這一點上我很感激鬼魂陳,我沒有想到,在那種時候,他會將剩下的藥用在楊博士等人身上。

    在我的印象中,鬼魂陳肯定會因為藥物不足而犧牲一個人,這個人很可能是那個土著,下一個就有可能是楊博士,至於我,我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不論從個人關係,還是從合作角度來講,鬼魂陳犧牲我的可能性最低。

    但我想錯了,他最後犧牲的是自己。

    否則哦,這會兒楊博士和那個土著,不可能還能活蹦亂跳。

    我們四人下到地窖,地窖表面有一層浮土,因此清晰的保存了腳印。

    腳印很多,也特別混亂,幾乎踏遍了這個地窖的每一個地方,但最終,都蔓延向了那條地道里。

    眼前的情況,再加上洞口反鎖的石蓋,我得出了一個推論。

    當時的情況應該比較危險,他們肯定是遭遇了什麼東西,因此不得不躲進這個地窖裡,在地窖裡一邊抽菸,一邊焦急的來來回回,但外面的危險一直沒有離開,所以最終他們決定另尋出路,走入了我們眼前的這條地道。

    地道里的腳印是一直往前的,也就是說孫二等人沒有回來過。

    我和楊博士對望一眼,最後我當先打頭陣,走在了前面,畢竟我的恢復能力比所有人強,說實話,論起體力,我現在是隊伍中最好的,雖然我平時喜歡傍著大樹乘涼,但現在鬼魂陳這棵大樹被蟲蛀了,我也不能再退縮了,我提醒眾人道:「跟在我身後。」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0
第三十八章 它是什麼?

     地道里常年不通風,夾雜著一種厚重的塵灰味兒,我們的進入彷彿驚擾了它的安寧,塵灰在光線中浮動,唯一的聲音,便是我們的腳步聲。

    地道里浮土很厚,腳印特別清晰,而且看起來他們在進入時是處於不慌不忙的狀態,腳印比較穩定,沒有出現奔跑一類的劇烈動作,也就是說這裡是比較安全的,但我這人這兩年受的刺激太多了,一進入地道之類的環境,就有點兒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因此即便如此,我也是非常小心謹慎,畢竟現在四個人的安全都在我一個人肩上。

    一般來說,修建兩層高的地窖就已經很不對勁了,再加上這條亢長的地道,更讓人覺得古怪

    地道的材質發黃,應該是黃土,但土中隱隱夾雜了一些米白色的東西,楊博士愛研究的老毛病深入骨髓,沒多久便摳了一小塊下來,邊走邊觀察,忽然道:「這些白色的東西,好像是一種粘黏性很強的植物,功效有點兒像糯米,應該是用來加固。」

    我一直密切注視前方的動靜,因此頭也沒回,說道:「這裡的地下土質原本就很緊密,即便不加固,也不會倒塌,多此一舉。」

    楊博士沉吟了片刻,沒理我,問鬼魂陳:「陳先生,你怎麼看?」

    我原以為鬼魂陳不會發表什麼意見,誰知片刻後,他忽然出聲道:「不是用來加固用的,是增加泥土堅硬度。」

    我下意識的觀察兩側,發現這些泥土確實很堅硬,時隔這麼久,竟然連一條裂縫都看不到,堪比混凝土了,,魔鬼城的人,增加土壤的堅硬度是為了什麼?

    這應該是屬於比較麻煩的工程,沒有原因,是絕對不會耗費人力這樣做的。

    正想著,前方出現了岔道。

    岔道橫亙在前方,與我們現在所處的地道形成了一個t字形,左右兩邊都可以走,黑幽幽的,不知通向何處,我打著探照燈查看地上的腳印,發現腳印走到這裡時,似乎徘徊了一陣,有些亂,緊接著,便朝著左邊的地道而去,當即,我帶著幾人進入左邊的地道,片刻後,地道的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大坑,將我們的去路給阻隔了。

    坑?

    難道是陷阱?

    誰會在自家的地窖裡挖陷阱?

    我們將燈光打下去一看,卻見下方插著無數手臂粗的鋼針,而坑底則佈滿了纍纍白骨。

    那骨頭絕對不是人骨,也不知在這坑裡待了多少年月,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大型蛇類的骨頭,但離奇的是,在蛇骨中,還可以看到一些類似指爪的骨頭。

    難道是長著爪子的蛇?

    我立刻想到了一種動物,大蜥蜴。

    在我的印象中,美洲蜥蜴體型都很小,大的蜥蜴則大多生活於印度,而我們眼前的這具屍骨,如果是蜥蜴的屍骨,那可就太大了,簡直可以媲美黑凱門鱷了,目測有五米左右長。

    楊博士驚道:「難道這個坑是用來捕殺蜥蜴的?」

    我大腦運轉著,不經意間忽然發現,就在這個坑一側的土壁上,竟然有一個凸出的東西,燈光打上去,那玩意兒竟然是個眼睛,當然,是假的眼睛,材料是某種岩石。

    這個眼睛的造型特別大,但有些古怪,它是豎著的,像二郎神的第三隻眼,我覺得不對勁,心中一動,便伸手覆上那隻眼睛,往旁邊一轉,果然能夠轉動,隨著我這個動作,只聽一陣摩擦,隨後碰的一聲,我們眼前的大坑側方,竟然猛的推出了一塊石板,一下子將大坑給蓋住了。

    楊博士咦了一聲,推測道:「這個石板或許原本就是蓋起來的,大概是走在前面的人啟動了機關。」

    我的想法和楊博士差不多,說道:「不過看樣子他們避開了,並沒有受傷,不過你們說,為什麼這麼大的蜥蜴會跑到地窖裡來?」

    「是不是蜥蜴還不確定。」楊博士道:「但我可以肯定,這應該是一種暫未被人類所發現的生物,或許我們可以攜帶一些骨骼回去……」

    我連忙打斷她,道:「別,千萬別,咱們這次不是來做研究的,您就別瞎折騰了。」說話間,便踏上石板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了很多這樣的大坑,機關應該都是被孫二他們打開的,那小子好奇心太重了。

    坑裡無一例外,都是這種奇特深生物的骸骨,這個底下空間特別大,而且分岔很多,讓我有一種是不是到了迷宮的感覺,當我自己都走的有些煩躁時,身後的鬼魂陳忽然拽住我的胳膊。

    我轉頭,見他額頭有汗,便道:「是不是累了,乖,咱們跟部隊匯合再休息,堅持就是勝利。」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抓住我胳膊的手,開始拉著我後退,目光忽然鼎向前方的黑暗處,道:「有人過來了。」

    人?

    我眯著眼朝黑暗處看,什麼也沒有,並且地道里很安靜,也沒有什麼人的腳步聲,我雖然很信任鬼魂陳,但此刻也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弄錯了,剛想出聲,前方果然隱隱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初時無法分辨,漸漸便聽出是人的腳步聲,而且看樣子人數還不少。

    是誰?

    孫二的人還是查理的人?

    不對,聽聲音他們是在奔跑,非常快速的奔跑,並且朝著我們過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眾人幾乎都下意識的後退,因為現在的我們太虛弱了,而鬼魂陳已經迅速的抬槍,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我們前方,而腳步聲逐漸逼近,來人我們也看清了,是孫二。

    但令我意外的是,不僅只有孫二他們,隊伍裡還夾雜著幾個白人,他們此刻都跟後面有鬼追一樣,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跑。

    孫二看見我們,立刻叫道:「快跑,別擋道,後面有東西追上來了。」他們手裡都端著槍,人多勢眾,就算是恐龍來了,也能開幾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玩意兒,竟然被追的這麼狼狽?

    我們幾人受傷過重,根本無法進行奔跑這一類的動作,強行狂奔,指揮使傷口重新撕裂,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只有擁有健康的身體才能活下去,其餘的地位、財富、權勢都他媽是浮雲。

    孫二雖然叫我們跑,但我們都沒動,而這時,伴隨著他們奔跑的聲音,黑暗中,還傳來一種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像有人穿了一雙大號拖鞋在走路一樣。

    什麼玩意兒?

    孫二等人已經跑到我們跟前,見我們不動,孫二氣的一把拽住我往前跑,我被他這麼一帶,背上的傷頓時傳來劇痛,倒抽一口涼氣,沒跑兩下,鬼魂陳猛的將孫二的手腕一扣,反手一捏,孫二就痛的哇哇大叫,頓時鬆開了我的手。

    我趕緊道:「先別跑,我們受傷太重,跑不動了,追來的是什麼東西?」

    孫二道:「大蜥蜴。」

    大齙牙道:「龍!」

    那個金發美女恰巧也在隊伍裡,她一臉驚恐,用十分蹩腳的中文說道:「鱷魚!」

    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蜥蜴,鱷魚也就算了,怎麼連龍都出來了?而這時,孫二也藉著這機會看清了我們的傷勢,一見我們四人渾身沁血的繃帶就明白了過來,他立刻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背你跑。」

    鬼魂陳二話不說,當先爬上了一個奴隸的背,我們也不矯情,當即往其餘人背上跑,一行人立刻往前跑,但速度減低了很多,孫二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跟我們解釋:「有種東西,長的很怪異,又像蜥蜴、又像鱷魚,更像龍,可以鑽土,身上的硬甲子彈都打不穿,唯一的柔弱帶在腹部,但它們可以貼著牆壁爬,我們根本攻擊不到。」

    子彈都打不穿?我總算明白孫二他們為什麼要跑了,我們隊伍裡夾雜了三個白人,一個金發美女,兩個男的,我問道:「其餘人呢?」

    「逃命的時候分散了,跟著查理老頭跑了,能不能活下來不確定,我們被那種東西攻擊,死了一個白人,那東西咬合力很強,一口下去,連人帶槍斷成兩截,呼呼呼……」他邊跑邊說,已經喘不過氣了,我示意他先不要開口,轉頭往後看,想看看那玩意兒究竟長什麼樣。

    而這時,由於背著我們,孫二他們的速度降了下來,那幾個白人就衝到了前面,這讓我又想到了那兩個被老虎追的人,跑到最後的,就是老虎的口糧,而這時,那東西終於沖黑暗中現出了身。

    該怎麼形容它的樣貌,按照我個人的觀點,我也偏向於孫二的說法,像蜥蜴,但它從頭到尾都被一層黑鐵般的甲殼包裹,我試著朝它連開了三槍,其中有一槍打中了,但子彈被彈了出去,根本打不穿,那東西雖然此刻沒有張嘴,但光看那條嘴線,都覺得極其恐怕。

    它身長約有五米左右,貼在地面朝我們爬過來,腳掌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鬼魂陳額頭全是冷汗,他也開了槍,發現沒有效果之後,臉色都黑了,而孫二等人背著我們速度大減,眼見就要被追上,但這種時候,面對被一口咬斷的危險,誰也不願意做出犧牲。

    它全身都是黑色,但唯有眼見是紅色,就在我焦急時,忽然銀光一扇,一支飛刀竟然射入了那東西的眼睛裡。

    「嘶。」我道:「陳老大,你酷斃了,快,還有另一隻,弄瞎它。」眼睛受到重創,那玩意頓時發出一種如同收音機雜音一般的吼聲,原本是筆直的追我們,現在則一下子撞到了牆上,在地道里痛苦的擺頭擺尾,為我們爭取了一定的時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0
第三十九章 鐵甲龍

     鬼魂陳手裡還夾著飛刀,但那東西現如今搖頭擺尾,狂躁異常,要飛刀命中另一隻眼睛,可能性已經很低了,藉著這片刻的喘息,我們拐過了一個彎口,面前出現兩天岔道,按理說這是我們來時的路,只需走有腳印的那條路就對了,但此刻不知怎麼回事,兩人兩條岔道都有腳印。

    該死,難道是那些白人走錯路了?

    孫二猛的停了下來,急道:「走哪邊,該走哪邊。」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一個糾結的人,我立刻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隨便挑一個。」而此時,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或許是人在危急關頭,大腦反應就會特別快,在看到那東西堅硬的盔甲時,我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而這時,那玩意兒已經滿頭是血的追了上來。

    楊博士忽然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是鐵甲龍!」

    鐵甲龍?我道:「你是在說變形精鋼嗎?我上高中之後就不看這種東西了。」楊博士道:「是蜥科,外形像龍,化石首次出土就是在巴西,生存於六千萬年以前,已經滅絕了。」

    我靠。

    這個年代,恐龍滿地走,在雅魯贊布大峽谷看見恐龍也就算了,怎麼到了巴西還不放過我,龍兄,您是不小心搭乘了時空機吧?

    楊博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差點兒吐血,她激動道:「這簡直是一個活化石,我們如果能把它帶出去就好了。」我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不靠譜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老二,記不記得那些機關坑?」

    「記得啊。」孫二猛的明白過來,興奮道:「把它引到機關裡去,我太聰明了。」

    須臾,沒多久我們便看到了一個貼在牆上的眼睛,當即停下身,那東西也挺笨的,直接朝我們撲了過來,我趴在孫二背上,順手將機關一轉,那東西沒撲到我們,直接跌下了大坑裡,柔軟的腹部頓時被戳穿,在坑底掙紮了沒多久便歇氣。

    我們下了背,一行人面面相覷,同時鬆了口氣,這個坑的機關設置的比較簡單,但正是這種簡單的機關,卻恰恰是它的剋星,如果沒有這個機關,恐怕我們這次就真的完了。

    看來過去在魔鬼城裡,這種東西一定很多,因此家家戶戶才會挖這樣的地道來躲避它們,又因為這些東西能挖地洞,所以增加了泥土的堅硬度,即便有漏之魚爬進來,也會命喪這些大坑,不得不說,古代人的智慧不可小覷。

    這麼一通狂奔下來,我們也累的狠,坐在地上喘息,片刻後,才平復下呼吸,互相訴說分離後的狀況,孫二等人的情況我和之前推測的差不多,由於這裡暗藏的地道太多,大多都破碎,因此走到幾人跑到石像前方就準備繞路,誰知全都會跌入了地窖裡,因禍得福,眾人發現地窖口狹窄,易守難攻,當即全部下到地窖中,數把槍支對準入口,火力強大,那種蝙蝠一樣的怪物,可謂來多少就殺多少,那些東西也怕死,死了一些成員後便散去了。

    危急一解除,原本合作的兩撥人就翻臉了,查理見孫二幾人落單,自然是要找回場子,對抗中,大齙牙打死了一名白人,查理老頭大怒,立刻要將幾人收拾了,結果這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了一隻鐵甲龍,逼的眾人不得不放下對抗,躲到了第二層的地窖裡。

    原本眾人是打算等鐵甲龍自行離去,誰知那玩意兒就是不走,最後無奈,決定進入地道尋找其它出路,直到這一次遇到鐵甲龍,才發現這玩意不僅兇猛,原來還會打地洞。

    我聽到這兒,心中頓時一驚,想起之前下地窖是看到的那具白人屍體,道:「那東西難不成不喜歡吃新鮮的人肉?」屍體突然消失不見,難道是在我取走裝備包後不久,被鐵甲龍給吃了?

    「對。」楊博士點頭,道:「它們更喜歡吃腐肉,殺死獵物後,會放置一段時間再食用。」我心裡頓時覺得後怕,幸好我當時沒有遭遇鐵甲龍,這一次幸運之神總算眷顧我一次了。

    孫二說道這兒,忽然道:「你們將蓋子炸開了?」

    「不炸開怎麼下來?誰讓你們反鎖了?」我剛說完,便明白了孫二的意思,頓時心中一驚,守在外面的鐵甲龍,會不會順著我們炸開的入口進來?

    顯然,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我和孫二,大齙牙也神情一變,道:「不會吧。」

    我道:「先撤,坐在這裡等也沒用。」

    「這是不是咱們來時的那條路?」楊博士問道。

    「不確定,現在完全亂了,不過這些地窖之間似乎是用地道相連通的,咱們走出去沒問題,只要別再遇到……」我話還沒有說完,那種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又響起來了,眾人同時沉默,隨後楊博士說道:「看來咱們並沒有走錯路,那東西果然順著入口爬下來了。」

    孫二倒抽一口涼氣,道:「它已經吃了一個人,應該飽了吧?」

    我道:「你沒聽楊大美女說,它們喜歡把殺死的食物儲存幾天嗎?」

    孫二將腿一彎,道:「趕緊的,起來跑路。」我們好不容易休息一場,又繼續逃命,那東西來的很快,我們剛繞過陷阱,它已經顯出身形,大小也在五米左右,不等我提醒,鬼魂陳已經故技重施,再它冒出來的一瞬間就射出一柄飛刀,那東西嘴上似乎還掛著爛肉,或許就是那個白人的肉,我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那東西被鬼魂陳一擊,頓時也橫衝直撞起來,我一喜,心說:最好自己掉進機關裡。

    但天不從人願,這只鐵甲龍只瞎了一隻眼,並不是看不見那個大坑,它在平復下最初的疼痛後,便繞過大坑追了上來,我們已經跑出一段距離,剛繞過之前的彎口,準備走白人另一條道,結果那一頭,那三個人竟然也在拚命往我們這邊跑、

    該死,難道他們那邊也有?

    孫二一咬牙,我們只能又朝之前被鐵甲龍追的那條路跑,相當於又開始走回頭路,孫二一邊跑一邊道:「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大洞,就是鐵甲龍打出來的,我不知道那個洞裡還會不會有東西爬出來。」

    大齙牙氣喘吁吁道:「不能再回去,太危險了,記不記得當時那老頭子跑了另一條道?咱們走那條道!」我們沒有參與到這個討論中,那幾個白人已經追上我們,而鐵甲龍則陷入了瘋狂,速度和快,但經常撞壁,如果不是瞎了一隻眼睛,恐怕這會兒早就追上我們了。

    沿途過去,還有幾個之前被我關閉的機關,原本想要顧忌重施,但這只鐵甲龍,最後竟然改變了方位,不從地上走,而是整個身體貼在牆壁上爬行,如同壁虎一樣,這樣就算開啟機關也沒有用,我們只能逃命,間或放槍,干擾它的速度。

    就在我們要到達下一個岔口時,從你那個岔口裡,竟然又冒出幾個人,查理!

    他們同樣是狼狽不堪,一個個氣喘如牛,一冒出來,看見我們逃命的舉動後也愣了,片刻間我們彙集到一起,而這時,情況已然明了,查理等人也在被鐵甲龍追,再加上另外三個白人所引來的鐵甲龍,我們被三隻鋼鐵一樣的怪物包圍了。

    我沒有像現在一樣感受到這麼深的恐懼,以往鬼魂陳總是能幫我們逢凶化吉,但現在,鬼魂陳因為當初對付那些蝙蝠,受的傷比我們任何人都要重,而他拿手的絕技也難以發揮作用,難道我們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查理老頭不愧是一代梟雄,一見這情況,頓時被逼紅了眼,嘴裡不知說了句蛇什麼,他的手下也都拿起武器,朝著從幾個角度瘋狂衝進來的鐵甲龍射擊,這些子彈雖然傷不到它們,但巨大的震動和聲音使得它們受到一定驚嚇,減緩了速度,而現在,我們唯一的退路,就是孫二等人所說的那個,含有鐵甲龍挖出的地洞的位置。

    或許,順著那條挖出的地洞,我們可以爬出去,又或許,我們會直接爬入鐵甲龍的巢穴裡?

    該怎麼辦?

    我們也開始放槍,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分彼此了,但這種效果很微弱,再不跑,我們就要被撕碎了,我道:「不要硬拚,撤。」

    查理老頭慢我們一步,被我們甩在了後面,孫二幾人背著我們往前跑,為了加快速度,我豁出去了,立刻從孫二的背上下來,另一頭的鬼魂陳竟然也下了地,該死,他的傷比我更重,我能硬來,他可不行啊!

    那奴隸一見主人下地,也掙紮著下了背,楊博士估計也過意不去,準備下來,我吼道:「你就別添亂了。」

    我們在地道里狂奔起來,我只有一個感覺,痛,要命的痛。

    隨著劇烈的奔跑,我的背部和肩部的傷,完全再次撕裂了,我自己都可以感覺道血液滲出來的濕熱感,地道黑暗,燈光混亂,我無法看清鬼魂陳的模樣,但他向來是跑的比我們都快,這次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他哪裡來這麼強大的爆發力,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臉,慘白,佈滿冷汗。

    伴隨著查理那邊零散的槍聲,還有醫生慘叫,我知道那聲慘叫意味著什麼的,但沒有人回頭,地道里的浮土在我們的踐踏下升騰而起,光線中的一切都是灰霾而陰暗的。

    累、痛、身心疲憊、生死難測,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這一刻,我懷念自己的藥鋪,還念小劉的手藝,還念一切還都還沒有開始時的日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0
第四十章 巢穴

     由於有了查理等人的墊背,我們很快奔跑到了孫二所說的地洞,那地洞位於土牆的一邊,大小能容兩人並排通過,是個不太規則的圓形入口,顯然是鐵甲龍掏出來的。

    這條洞的背後,鏈接著的是出口還是其餘地方,誰也不知道,但此刻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孫二一停下腳步,轉過頭,一臉緊張,對我道:「你們三個先進去,我們幾個墊後。」

    他這是在照顧傷患,我、鬼魂陳、楊博士以及那個奴隸,本就受傷極重,這一番奔波,傷口上已經全是血,如果落在後面,萬一鐵甲龍追上來,只怕難以反抗。

    事有輕重緩急,這種時候也顧不得矯情了,孫二說完,我就當先朝著洞穴鑽了進去,緊接著鑽進來的是楊博士,鬼魂陳和那個奴隸在我倆身後,然後便是孫二等人進來。

    這地洞裡有很濃重的腥味兒,是爬行動物身上特有的那種味道,裡面比較乾燥,洞穴不規則,雖然寬度能容兩人並排,但高度很矮,向後轉頭不太方便,估計和鐵甲龍本身的身體結構有關,相比之下,這個洞更適合鐵甲龍的進出。

    很快,我便聽到後面傳來槍聲,但洞穴裡的可視範圍有限,我也猜不透發生了什麼,估計是查理老頭那夥人也到了洞口了,只要鑽進來,相比之下,鑽進這個洞穴裡,反而比較安全,因為這樣一來,鐵甲龍就只能從正前方攻擊,而且洞口還很狹窄,如果有人拿著衝鋒槍堵住洞口,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顯然,這夥人都不是笨蛋,下一秒我便聽到了衝鋒槍掃射的聲音,而身後的鬼魂陳怎低喘著在我腿上推了一把,道:「快爬。」

    有了查理等人墊後,我們暫時安全了,當即便趁著這機會可這勁兒在洞穴裡面蹭,人在絕望的環境下,往往會爆發出應激反應,原本我之前的傷勢,屬於跳一下都會痛的要命,但現在,傷口撕裂了,血染紅了繃帶,這種疼痛反而降了下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我看不見鬼魂陳等人的狀況,只能儘量加快自己的速度,楊博士到底是女人,我爬了一會兒,下意識的側過頭看她,猛然覺得不妙,她和我一樣,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又在往外滲血,臉色慘白如紙,神情特別恍惚,不得不說,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堅強的一個。

    此刻,她似乎已經因為傷勢而完全喪失了意志,但身體卻還在機械性的往前爬動,只是整個人的臉色慘白的如同死人一樣,再這樣下去,恐怕……

    我立刻叫了一聲楊大美女,希望借此喚回她的意識,但楊博士根本毫無反應,渾身是血的一直往前爬,看的我心裡跟刀割一樣,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帶著她來這個鬼地方,怪只怪我和孫二顧慮太多,疑心太重,我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但現在,我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再去相信某一個人了。

    雖然楊博士意識已經混沌,但畢竟沒有停下來,我此刻也想不出什麼能救她的方法,只能咬著牙繼續向前,就在這時,後方的槍聲逐漸低了下來。

    難道三條鐵甲龍都被幹掉了?

    我頭也不回的問:「後面情況怎麼樣?」我們現在都不能回頭,便如同傳話筒一樣往下問,片刻後,孫二那邊傳來消息,說道:「沒死,那些東西受傷了,不敢靠近,但一直守在洞口,現在墊後的是查理老頭的一個手下,嚇的都快尿褲子了。」

    我心裡有了計較,便道:「有他們頂著,咱們暫時不會有危險,大家加快速度。」

    這條地洞是傾斜向上的,而且打的筆直,按照這個走勢,地洞的盡頭很可能就是地面出口,我心裡剛升起一絲希望,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地穴開始逐漸拓寬,但燈光的盡頭黑乎乎一片,並沒有什麼光線透下來,也就是說,這條地穴所連接的並不是出口。

    按理說,鐵甲龍是通過打這條地穴爬進來的,外面應該鏈接著出口才對,為什麼會是這樣?

    難道外面現在是白天?

    不,不太可能,我們是在清晨不到十一點就進入地窖的,即便後面折騰了那麼久,外面的天色,現在也應該是黃昏才對,就算沒有強烈的光線,也不至於漆黑一片。

    這條地洞,究竟通向哪裡?

    很快,我已經當先看到了盡頭的情況,盡頭處是一個不規則的洞穴,直徑大概在七八米左右,算是比較大的,藉著火光,我看到了一對血紅的眼睛,這一瞬間,我渾身發涼,因為這個大洞穴裡,赫然也臥著一隻鐵甲龍,它正用血紅的眼睛注視著我們。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孫二那個烏鴉嘴說對了,原來這條地道內,竟然真的有鐵甲龍的巢穴。

    我心一沉,不敢再動了,而楊博士似乎也因為眼前的情況而受到了刺激,渙散的眼神有了焦距,只是她現在太虛弱,根本說不出話,乾裂的嘴唇一個勁兒哆嗦,在我後面的人,由於視角關係,都看不見前方的情況,因此我一停下,鬼魂陳立刻警惕起來,在我小腿上捏了一下,聲音因為忍耐而顯得嘶啞:「什麼事?」

    我一直盯著鐵甲龍,根本不敢有所動作,於是頭也不回的說道:「前面是個洞穴,裡面有一隻鐵甲龍,它現在正盯著我,但還沒有發起攻擊,我該怎麼?」

    鬼魂陳嘴裡嘶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它在幹什麼?」

    幹什麼?

    這個我倒是沒注意,一看見它,我的大腦已經嚇的停止運作了,受了鬼魂陳的提醒,我立刻去觀察這只鐵甲龍,瞬間我就發現,這條鐵甲龍很不對勁,它的身體側彎,形成了一個字母c的形狀,而c的內部,則有一些白花花的東西,僅一眼我就認出,那是一枚枚排放整齊的蛋。

    楊博士也清醒過來,生怕驚擾鐵甲龍,一動不動的壓低聲音道:「現在正好是繁殖季節,動物的護蛋天性很強,我們只要不靠近,它就不會捨棄蛋來攻擊我們。」

    換句話來說,我們只要再前進,這東西就絕對會攻擊我們。

    藉著探照燈,我發現這個洞穴的另一面,還有一條向上的地道,整體構造,就是一條地道中間凸出一個洞穴,地道的另一邊,應該就是連接著出口,我們要向出去,就必須要穿過這個洞穴。

    我腦海裡逐漸冷靜下來,對身後的鬼魂陳道:「陳老大,除了飛刀,你的槍法怎麼樣?」

    鬼魂陳一點兒也不謙虛,慢吞吞的說道:「比你強。」這個回答真是一點兒也不給我面子。

    我道:「它現在趴著,腹部不會輕易露出來,要想過去,只有先弄死它,唯一的弱點就是眼睛,打爆它的眼睛,那個位置就是腦袋,只要一直瞄準那個部位打,就能弄死它。」

    鬼魂陳眼中精光一閃,二話不說,轉頭朝孫二等人要武器,並且給我打手勢,示意調換位置,我倆一上一下,慢慢挪動,繃帶蹭著繃帶,傷口彷彿在互相摩擦一樣,疼的我眼睛直髮酸,那痛苦的過程就別提了,等鬼魂陳挪移到我的位置,我替補到他之前的位置時,我已經覺得自己渾身冷汗,就像從冷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緊接著,便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將我的神經一下子提了起來。

    從這個角度,我只能看到鬼魂陳的頭低了下去,彷彿在瞄準一樣,地洞裡安靜的嚇人,那鐵甲龍估計也沒有見過槍,我們這一連串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它的任何反應。

    鬼魂陳的效率不用說,上膛後,便聽到連續不斷的槍響,槍聲震耳欲聾,在狹窄的地洞裡,人的耳朵都麻了,耳心嗡鳴,不斷有碎土往下掉,伴隨著槍聲,還有鐵甲龍的嘶吼,緊接著便是腥風逼近,我暗道不好:這東西發了狂,可別將鬼魂陳一口咬了。

    但好在這次計畫周全,我們通過眼睛直接打大腦,鐵甲龍沒等靠近,便腦漿崩裂倒地,腦漿的腥味兒令人作嘔,掉落的碎土漸漸止息,洞裡恢復了平靜,鬼魂陳和楊博士開始往前爬,顯然,前方已經安全了。

    片刻間,我們爬出地洞,進入了鐵甲龍的巢穴裡。

    查理等人也躲了進來,只留下兩個手下墊後,那鐵甲龍死後特別奇怪,不閉眼睛,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它就像蛇一樣,沒有眼皮,因此眼睛根本沒辦法閉上,另一隻沒有打爛的眼睛血紅血紅的,顯得特別滲人,讓我一下子想起了石陣裡那隻迷惑人心的眼球。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0
第四十一章 詛咒

     這種感覺很不好,彷彿這頭鐵甲龍還沒有死一眼,血紅色的眼神深處,似乎潛藏著某種怨毒的情緒,我下意識的移開目光,去看一旁的楊博士,她情況比較糟糕,根本站不穩,整個人是半倚在巢穴裡的,閉著眼調整呼吸,臉色很白,我見過的死人已經太多了,她臉上的顏色,接近於死人的顏色。

    生命是脆弱的,我不知道她這次能不能撐過去。

    我想著,覺得頭很脹,一摸才發現自己發燒了,估計是因為反覆折騰,傷口發炎了。

    「這地方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離開。」大齙牙當先逃命,準備往對面的地道里爬,鬼魂陳不知出於什麼想法,沒有阻止他,以我對鬼魂陳的瞭解,這小子沒準兒是想讓大齙牙在前面趟雷,畢竟這座魔鬼城危機重重,前方會不會有危險,誰也不確定。

    這時,孫二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說道:「你看,那老頭是不是不對勁兒。」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查理,我這才發現,查理老頭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鐵甲龍紅色的眼睛,神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但這種時候,也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了,我不打算理會查理老頭,誰知就在這時,查理老頭卻忽然抬起了頭,用一種老年人特有的沙啞聲音說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鬼眼的傳說?」

    鬼眼?

    我和孫二對望一眼,沒說話,要說扮鬼臉我會,鬼眼是什麼東西還真弄不清楚,我下意識的想到了石陣的眼睛,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有種想快點出去曬曬陽光的衝動。

    而這時,大齙牙見其餘人沒有跟上去,有些不樂意,道:「什麼鬼眼鬼眼的,少宣揚封建迷信,還走不走,不走留著烤蛋呢?」

    他說的那些鐵甲龍蛋,個頭挺大,至少有十五釐米,足有二十來個,算是高產,這鐵甲龍生蛋的時候還真難為它了。查理老頭冷冷的看了大齙牙一眼,他的目光十分有威懾力,這是一種常年處於上位者才有的目光,大齙牙猛的噤聲,表情雖然不滿意,但也沒說什麼。

    這小子平時說話讓人想揍他,這會兒就慫了,這慫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能掀起風浪的,那麼當初二分頭死時留給我的東西,究竟是不是他拿的?

    我正想著,虛弱的楊博士忽然睜開眼,道:「什麼鬼眼?」她似乎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查理老頭沒有直接回答楊博士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究竟知不知道,這是怎麼樣的一座城?」

    「當然。」孫二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厄尼爾之臉,魔鬼城嘛。」

    查理老頭皺了皺眉,道:「我不知道什麼厄尼爾之臉,但我知道魔鬼城,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些鐵甲龍,還有咱們之前遇到的那些蝙蝠一樣的東西,它們的眼睛,都是一模一樣嗎?」

    這話讓我心裡忽然咯噔一下,我看見鬼魂陳目光閃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神情冷漠的站在一旁,他身上的繃帶完全紅了,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跟我一樣也在發燒,但我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很糟糕,此刻,我們不宜和查理的人動武,現在相比之下,我們這邊的戰鬥力要弱很多。

    鬼魂陳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對查理老頭髮難,估計也是有這層考慮,他一向是個很理智的人,能屈能伸。

    孫二顯然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但他沒有我那麼多顧慮,我們雖然記憶、思想、性格都一模一樣,但孫二沒有實際意義上那麼多負擔,他比我更放的開,因此直接問道:「一模一樣又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別一停一頓的,就像拉屎便秘一樣,你也不嫌憋的慌。」

    我發誓,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說這麼不文雅的詞彙,這小子一定是分裂的時候基因變異了……他現在的粗俗,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孫二說完,查理老頭也沒有生氣,他估計也懶得跟孫二生氣,說道:「你們說的厄尼爾之臉我不知道,但我之前曾經派過幾支小分隊,其中有一支小分隊活著回來了一個人,他帶回了一些信息,就是關於魔鬼城的信息。相傳,在這片亞馬遜叢林深處,有一座巨石堆砌的城池,裡面住著一個魔鬼,它只有眼睛,沒有五官,所以對於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都十分珍視,凡是被它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將永遠留在魔鬼城裡。」

    「嘎?」孫二道:「老頭,搞了半天你是在給我們講故事?那你這水平可太低了,中文沒學好,要說講故事,我中學的時候還得過獎,要想講故事,我隨口就來,那也得等出去再說,現在講故事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我氣的夠嗆,直接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不就得了第三名嗎,參加比賽的攏共就五個人,多大點兒破事,你還能拿出來顯擺,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緊接著我對查理說道:「這小子基因有問題,你別管他,繼續。」

    查理老頭並沒有理會我倆的打岔,他沉著臉,緩緩道:「這不是一個故事,因為,我派出去的最後一支小分隊,就是死在了這個地方。」

    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查理派出去的人,也肯定不是草包,會在這裡全軍覆沒,可見危機重重,想到這兒,我不禁覺得奇怪,道:「這麼說來,你應該早就知道這裡的情況,怎麼也不事先有個準備?」

    「怎麼準備?」查理老頭反問道:「這座城的位置是不固定的,它一直在移動。」

    移動?

    我懷疑查理老頭是不是傻了,他就算告訴我,他自己是外星人變的,也比這個靠譜,那麼大一座城,怎麼可能會移動?

    他這句話雖然不靠譜,但卻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力,查理老頭道:「我剛才說過,派出去的最後一支小分隊死在了魔鬼城裡,但有一個人生還了,魔鬼城的消息就是他帶出來的,他逃出來的時候,剩下被困在城裡的人並沒有死,所以我在第一時間,又組織了一支人馬救援,他記下了魔鬼城的位置,但當那支人馬趕到這裡時,根本沒有魔鬼城。」

    巢穴裡一片寂靜,我無法判斷查理說的是真是假。

    大齙牙噴著口水,揣測道:「會不會是你那個手下記錯方位了?」

    查理鎮定道:「我當時也那樣想,甚至覺得他瘋了,所以把他殺了。」

    「殺了?」我驚道:「為什麼?」

    查理老頭陰鬱著臉,道:「你知道我組織一批人馬,需要付出多少風險嗎?傳假消息,該不該殺?」我一時啞口無言,或許這就是梟雄和普通人之間的思想差異,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於是沒開口。

    查理接著道:「我們走進這座城時,並沒有意識到這裡是魔鬼城,甚至我以為自己找到了帕本爾墨,直到看到這些眼睛,因為帶消息的那個人說過,他們曾經被一隻眼睛所注視過,然後就再也走不出去。」

    我覺得不對勁,立即問道:「那他又是怎麼出去的?為什麼隊伍裡的其他人沒有出去?」

    查理目光森然,道:「眼睛,他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睛。我後來以為他是在說謊,所以把他斃了。」

    楊博士倒抽一口涼氣,虛弱的聲音有些顫抖,說道:「還記得石陣裡那顆石球嗎?」

    我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麼會不記得,當然記得。那顆石球上,刻滿了眼睛的圖案,我們順著那些眼睛注視的方嚮往裡面走,就看到了一個血紅的大眼球。

    那個眼球,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

    我回憶著之前的經歷,耳邊猛的響起查理剛才的話:凡是被它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將永遠留在魔鬼城裡。

    查理接著道:「這就是鬼眼的詛咒,或許,我們已經被它盯上了。」

    孫二嚥了嚥口水,道:「那之前襲擊我們的東西,都是鬼眼派來的?」查理老頭沒有說話,他很狼狽,身上就穿著內褲,衣服被我們之前搜刮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他現在的境況有些慘,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僅僅是外表狼狽,內心卻很強大。

    遇到這種詭異離奇,非人力所能為的事,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找鬼魂陳出主意,於是立刻側頭去看他,鬼魂陳所在的方位,剛好與孫二平行,因此我側頭一看時,恰好也能看見孫二,不知是不是我眼花,還是受到查理的暗示,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有一道紅光,從孫二的眼底一閃而過,速度快的讓我無法判斷是否是幻覺。

    原本看鬼魂陳的目光,停在了孫二身上。

    他很正常,看見我的注視,身體抖了一下,說道:「哥,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你很有問題,中邪了?」

    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還是說,我們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某種詛咒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0
第四十二章 黑夜的窺視

     越過孫二的身形,我看向鬼魂陳,發現他所站的位置,不知何時,靠的更後,彷彿是站在一個角落裡在觀察我們所有的人。

    楊博士喘息道:「這會不會只是一個巧合?詛咒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嗎?」

    孫二道:「那咱們之前看到的石球還有眼睛是怎麼回事?」

    楊博士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該怎麼反駁,對於詛咒和城池會移動這樣的事情,她顯然也覺得難以置信,因此片刻後,楊博士就推測道:「或許,這只是一種對於眼睛的崇拜,比如這裡獨特的氣候,使得大部分生物都擁有紅色的眼睛,古代的魔鬼城居民無法理解這種現象,所以形成了對於眼睛的崇拜,所以才有了那顆刻滿眼睛的石球。」

    孫二道:「那石球的工藝是怎麼得來的?手工製作那樣的石球,即便是現代的雕刻大師,也很難辦到。」

    「或許他們運用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技法,不要將古代人想的那麼笨,他們創造出了很多令人驚嘆的東西。」楊博士反駁道。

    孫二聳了聳肩,繼續道:「那麼我看到的那隻血紅的大眼球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楊博士有些說不出話了,我覺得不對勁,我自己本身不是這樣一個咄咄逼人的個性,孫二也同樣不是,但他現在似乎有種壓人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於是我勸道:「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可信其無,但事在人為,咱們也別太悲觀,一切還是等出去再說,那些東西還在洞口守著,那兩位兄弟萬一一個守不住,它們就衝進來了,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查理老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們兩撥人,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得已才合作,否則就我們之前又是捆又是殺,大齙牙還殺了對方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善了的。

    所以人就是這麼善變的動物,在個人利益面前,既可以忘記恩情,也可以忽略仇恨,為了跟我們火拚而死的那個白人,如果現在看到我們融洽的合作態度,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詐屍。

    我們順著對面傾斜向上的地道開始爬,臨走時,孫二還抱了一個蛋,說是出去嘗一嘗是什麼味道,這條地洞不長,很快我們便看到了頭,盡頭處有夕陽的餘輝透下來,空氣中的腥味兒也緊跟著飄散,爬出洞口後,我們第一件事,就是搬來附近的石頭將洞口堵死,鐵甲龍的力氣很大,又會打洞,要真堵死它們不可能,但在至少能為我們節約些時間。

    這個地洞的外面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同樣是倒塌的各種巨石,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樣,有一種不知該向哪裡走的感覺,我們之前的定位,一直是沿著城中心的主道走,但現在,那條主道已經看不到了,我們應該是偏離中心區了。

    現在的情況有些難辦,太陽快要落山,一但入夜,就意味著那些如同蝙蝠一樣的東西要出來狩獵了,而我們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地窖,但地窖是相同的,裡面縱橫交錯的地道里,隨時可能冒出鐵甲龍,我們可謂是白天晚上都不安全,完全沒有躲避的地方。

    楊博士一件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紙,我自己也是強弩之弓,查理老頭等人還沒有翻臉的打算,估計是在忌諱那個所謂的詛咒,因為如果詛咒真的存在,我們就相當於被困在魔鬼城了。

    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鬼魂陳已經衝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跟著他走,他的步履有些慢,但身形依然挺拔,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可以想像他的身體此刻在承受怎樣的痛苦,這一刻,我是很佩服他的,因為我沒辦法做到他這一步,我現在是一瘸一拐,弓著背,估計樣子很難看,是為了讓自己減輕痛苦,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總有那麼一些人,可以打破這種本能,將自己武裝成一個不倒翁。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要考慮是不是該買一個不倒翁作為聯繫友誼的禮物。

    正瞎想著,拐過一片巨石灘,我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湖泊。

    這讓我覺得匪夷所思,難道鬼魂陳就是為了帶我們來這兒?他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比起我,孫二反應更快,他沒受什麼傷,因此速度較快,立刻跑到鬼魂陳身邊,問道:「陳老大,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個湖?」

    鬼魂陳沒理他,應該是不想說話,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估計只想睡覺,到了水邊,孫二拿楊博士的玻璃球檢查了一下水源,水源相對比較乾淨,但細菌還是有,我們將水處理過後才開始洗傷口,除了我們幾個比較嚴重的,每個人身上都有見血的地方,重新包紮上完藥,我幾乎睜不開眼睛,朦朧間聽到孫二在和查理談話:

    「老頭,咱們現在也走不了,傷員太多,今晚只能在這裡過夜了,安排一下守夜的人員,明兒一起動身,咱們有什麼恩恩怨怨,都先放在一邊,一切都等活著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

    查理老頭也爽快的答應了,我兩眼一閉,就睡死過去,睡到半夜做噩夢,總覺得還有蝙蝠在戳我,半夜一醒過來,睡意全無。

    守夜的是查理老頭那邊的兩個白人,外加波粒兒,三人都知道危險,因此警惕性很高,絲毫不敢偷懶,將篝火燃的非常旺,比我們平日的篝火足足大了三倍。

    幾人在火光的邊緣處來回巡視,他們的認真讓人有了一種安全感,這大概就是同伴,能在你最疲憊的時候,為你遮風擋雨。

    我們的紮營地靠近湖邊,我坐在湖邊抽菸,煙是之前打劫來的外國貨,不太習慣,但也勉強湊合,眼前的湖不太,但湖水很清澈,也不深,周邊的地勢都是斜坡向下,我立刻想明白了鬼魂陳是怎麼找到這裡了,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只要順著地勢低的地方找,總能找到水源,即便不是活水,也能找到積聚的雨水。

    正想著,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半夜的,我又在走神,可夠嚇人的,一轉身,發現是個白人,他不怎麼客氣,將槍塞給我,指了指自己的褲頭,示意我去幫他頂崗,他要去放水。

    這些白人心裡自然對我們不滿意,只是礙於查理老頭才沒有發難,我接過槍,便走到火堆的邊緣處巡視,說實話,我有點兒近視,對外說自己視力一點零,那都是吹的,做人總得給自己找點樂趣,吹牛就是我的樂趣,這大半夜的,讓我這個沒戴眼鏡的近視眼巡夜,還真是夠嗆。

    我不敢鬆懈,雖然動作慢,但也調動起了所有的精神,那白人估計想偷懶,撒尿半天也不回來,沒準這會兒正躲在哪個地方抽菸,算我倒霉,沒事兒爬起來抽什麼煙。

    正想著,忽然發現遠處紅光一閃,似乎躲著什麼東西,我現在對紅色極為敏感,立刻道:「那邊,去看看。」

    守夜有一套手勢,我們一個是土著,一個用中文,一個是英文,屬於雞同鴨講,於是我用手勢轉達,那白人和波粒兒立刻舉槍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我躲在後面,別說我膽小,就我現在這三等殘廢的傷勢,萬一真有個什麼玩意兒,過去也是送死,所以這種表現的機會,還是留給高大健壯的國外友人。

    我往後退,準備將鬼魂陳等人先叫醒,不管怎麼說,多個心眼兒總是好的,然而還沒進帳篷,已經走遠的白人和波粒兒突然跑了回來,白人直接朝著查理老頭的帳篷而去,而波粒兒則一臉焦急的衝我比手畫腳,可惜沒有翻譯,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波粒兒急了,忽然拽住我的手,示意我往前走。

    難道是讓我自己去看?

    他們發現了什麼?

    聯想到剛才的紅光,我心裡有些發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過去,然而到了地方,並沒有什麼危險,唯一的發現只有一個,是一對人的腳印,而且很明顯,這個人還穿著鞋。

    是誰?

    所有人都在湖邊睡覺,唯一離開的只有剛才那個白人,但他所去的地方與這裡截然相反,所以腳印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難道除了我們,這裡還有別人?

    紅光、腳印……聯合在一起,我腦海裡彷彿出現了一個雙眼血紅發亮的人,在黑暗中頭盔我們,這種畫面,讓人覺得頭皮發麻,而這時,其餘人也醒了,查理老頭最先趕過來,臉色嚴峻,盯著腳印,用中文和英文分別問了一遍:「是誰的!」顯然,他已經聽白人說了剛才的狀況,開始懷疑隊伍裡的人。

    alexa這個女人心思比較多,立刻順著話打量在場的所有人,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難道有人已經被詛咒,成為魔鬼的隨從了?就和那些鐵甲龍一樣?」要不怎麼說東西方文化差異大,我對於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實在佩服,成為魔鬼的隨叢?這女人是美國電影看多了吧?

    我心裡正反駁,忽然覺得不對勁,我們這裡少了一個人。

    仔細一數,孫二沒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但沒等緩過來,孫二已經從帳篷裡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嘴裡叫道:「出什麼事了,正做夢呢,都把她脫得只剩內褲了,這時候把我吵醒,太缺德了。」

    我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完全被他丟光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1
第四十三章 保護

     查理老頭並沒有因為孫二的打岔而放鬆下來,帶著皺紋的臉,懷疑而警惕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我知道他是在懷疑,但我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湖邊的帳篷裡睡覺,事發後,都從帳篷裡鑽了出來,除非他有分身術,否則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們此刻所站的位置。

    比起查理老頭的懷疑,我更傾向於,這個魔鬼城裡還有其它人,而且絕對不是土著,因為鞋子留下的腳印非常明顯,是現代工藝,穿的應該是長筒的防水靴。

    我們這夥人,大多數都是穿這樣的鞋,因為防滑、防水,皮質有任性,蛇都咬不穿,可以將小腿保護起來。

    而我們自己的鞋子,早就被土著給打劫了,身上穿的則是查理那邊的打劫過來,查理等人沒有鞋,腳上用肥大的葉子裹成了原始鞋子。

    這樣看了,查理的人是沒有嫌疑的,那麼剩下的就是我們這邊。

    顯然,查理老頭也是這麼想的,他懷疑的目光很快鎖定在我們幾人身上,我剛想開口,他便說道:「我有理由懷疑。」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查理老頭這句話的意思。

    他接著道:「我們不能拿整個隊伍的生命冒險,你們很值得懷疑。」

    這時,鬼魂陳冷冷道:「那又怎樣。」查理老頭臉色一沉,道:「現在這種時候,我們沒有必要鬧僵。」

    確實沒有必要鬧僵,但在這樣下去,遲早會鬧僵,於是我開口道:「查理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確實有懷疑的資格,這很正常,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檢查。」查理老頭道:「對比腳印。」

    這是個不錯的方法,我當先配合,踩了一個腳印,對比之下差了很遠,其餘人也紛紛留下鞋印,但輪到孫二時,他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我心裡咯噔一下,猛的聯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難道那不是我看花眼,而是真的?

    這個在黑暗中偷窺我們的人是老二?

    查理臉色一沉,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著孫二,但他還是有所顧忌,因此在沒有確認之前,比較低調,只是微微抬槍,說道:「你在猶豫什麼?」

    其餘人也意識到了孫二的不正常,特別是查理那邊的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圈子。

    孫二神色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麼,他張了張嘴彷彿想說話,最後看向我,問道:「哥,你也懷疑我?」我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有些錯愕,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沒有,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但我一個人相信是不夠的,你留一個腳印就可以證明清白。」

    我承認我說謊了,事實上,人心底的懷疑是控制不住的。

    不知道是孫二原本就很精明,還是這段時間鍛鍊出來的,我說完,他臉色冷了下來,說道:「你在說謊。」緊接著,腳下一用力,蹬出了一個腳印,我心臟一揪,但孫二的腳挪開時,留下的腳印和現場的腳印根本不一樣。

    眾人都露出驚異的神色,我自己也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做完這一切,孫二忽然走到我面前,神色很平靜,淡淡道:「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行。我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可你真讓我失望。」冷冷的撇了一下嘴角,他轉身走入了帳篷。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現在的心情,楊博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別往心裡去,兄弟沒有隔夜仇,再說,你們可是比兄弟還親,他生生氣也就過去了。」不得不說,有一個女人在身邊真不錯,至少我鬱悶的心情得到了緩解,這時,孫二雖然洗脫了嫌疑,但氣氛就更凝重了。

    還剩下最後一個人沒有留鞋印,是鬼魂陳的那個奴隸,我們雖然語言不通,但經過這麼一番親身實踐,也足以明白接下來的流程,那個奴隸很大方的在地上留下鞋印。

    我心已經完全放鬆下來,因為奴隸們的忠誠有目共睹,他們四人中,已經有兩人為了掩護我們而犧牲了,我剛才懷疑孫二,我但絕對不會懷疑這些奴隸,看來,那個在黑暗中窺視我們的人,應該是不是我們這撥隊伍裡面的。

    然而,當鬼魂陳的奴隸挪開腳時,楊博士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怎麼會這樣!」兩個腳印,一模一樣。

    奴隸自己的神情上出現了瞬間的錯愕,彷彿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裝出來的,緊接著,他驚恐而慌亂的擺手想證明自己的青白,而查理那邊的人,這次就不留面子了,原本是半抬的槍口,直直的對準了那個奴隸,我記得,鬼魂陳這個奴隸好像叫扎拿還是叫卡拿,因為他不喜歡說話,所以我之前對他沒什麼印象,也記不清他的名字,姑且就叫扎拿吧。

    他失措和驚慌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我立刻道:「等一等,大家先不要激動,或許是個誤會,他不可能背叛我們。」

    alexa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種嘲諷,道:「不是背叛,是被惡魔控制,他或許不想背叛你們,但他被控制了,過程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很危險。」

    我心底有怒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惡魔。」

    alexa冷冷道:「有沒有誰也不知道,但現在腳印是一樣的,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查理老頭比較冷靜,大約是看出了我們的不滿,他吐了口氣,用很流利的中文說道:「我知道,這是個不好的消息,沒有誰會願意向自己的同伴下手。但是,我曾經在這裡損失過一整隻人馬,沒有誰比我更瞭解這裡的可怕。我相信,這個人對你們是忠誠的,但如果他真的已經被詛咒呢?這只是一個土著,我想,我們的合作與所有的人生命,應該比他更重要。」

    查理老頭平時讓人很不爽,但當他冷靜下來分析問題的時候,卻句句直戳軟肋,如果扎拿真的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控制了,那麼對於我們來說,確實是危險的。

    現在心軟,或許就會死在他手裡。

    該怎麼辦?

    我因為聽了查理的這番話,心裡瞬間閃過一陣遲疑,而扎拿依舊在不停的揮手,叢林環境中形成的紅黑色皮膚佈滿深深的皺紋,事實上他還很年輕,應該跟我年紀不相上下,只是看起來更顯老態,平日裡,他都是極其鎮定的,我時常和楊博士說笑: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隸,他和陳老大真是絕配。

    但現在,扎拿嘴裡不停的咿咿呀呀,臉色的神情,是被誤解卻又無法反駁的絕望和驚恐,我腦海裡回放這這些日子的片段,他身上還佈滿了傷,原本是跑的很快的,但現在走路已經一瘸一拐。

    不,我不能這樣。

    於是我道:「我們必須要合作,才能走出這個地方,但是,我絕對相信他,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查理老頭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的眼睛看,意思很明確,彷彿再問:什麼誤會,說出來聽聽。

    我當然無法說出來,因為現場的情況,有種鐵證如山的感覺,但扎拿他……

    這時,一直冷靜的看著一切的鬼魂陳,忽然緩緩踏出一步,慢吞吞的說道:「他是我的人,誰也不許動。」扎拿或許聽不懂鬼魂陳究竟說了什麼,依舊搖著手用我們聽不懂的語言為自己辯駁,而魯西也焦急的來來回回,最後走到我身邊,不停的向我磕頭作揖,顯然是想讓我們救救他的同伴。

    鬼魂陳的話很有威懾力,語氣不重,但沒人敢忽略。

    我也火了,鬼魂陳一說完,我跟著道:「這是我的同伴,除非你們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否則誰也不許動,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

    查理老頭神色一變,陰鬱道:「你們要留下他,能保證他不會對我們做出危險的事情?一拍兩散,年輕人,你是想送死嗎?」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一拍兩散只會分散力量,無異於自毀城牆。

    我知道自己說的是衝動的氣話,便平復下心情,道:「我們會看著他。」

    氣氛有些僵持,最後查理老頭道:「看著合作的份上,我讓一步,如果他有什麼異動,我會直接殺了他,到時候你們不要阻止。」

    「當然。」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1
第四十四章 變化

     此刻是夜晚,魔鬼城的夜晚危機重重,探照燈的光芒照射進黑暗中,如同被巨石和叢林吞噬了一樣,那些蝙蝠一樣的怪物,今晚不知道還會不會出來,我們商議完畢,查理老頭打了個手勢,他的手下放下槍,而為了保證隊伍的安全,我們不得不將扎拿的手綁起來。

    扎拿比較配合,我們無法溝通,因此只能通過神情和肢體語言傳到安全的信號,他鎮定下來。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加大了巡邏力度,此刻月色昏暗,看樣子,時間應該是在半夜十二點到兩點之間,我們的電子設備無法使用,因此具體時間難以判斷。

    重新分配了守夜,我們幾個重傷員依舊回去休息,帳篷是查理等人提供的裝備,一共有五頂,楊博士和alexa以及金發美女睡一頂,孫二、扎拿、魯西、大齙牙睡一頂,我和鬼魂陳、波粒兒和一個白人睡一起,有點兒擠,進帳篷的時候,我發現孫二沒睡,坐在湖邊抽菸,這個習慣和我一模一樣,就在不久前,我也因為煩悶,幾乎和他坐在同一個地方。

    我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心裡也覺得挺難受的,如果這個世界上,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還能相信誰?

    利益、私慾、野心、背叛,這兩年已經看得太多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信任別人的能力,甚至連孫二,連另一個自己都會起疑。

    他一直在湖邊抽菸,臉色很難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得過去道個歉,對於自己的個性我還是挺瞭解的,屬於刀子嘴,一般說話難聽,但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誰知我剛走近,孫二忽然看了我一眼,狠狠的將菸頭扔進湖裡,轉身就進了帳篷。

    我靠,我以前可從來不會往湖裡亂扔垃圾。

    看來隔閡已經形成了,但願他一覺醒來火氣能夠消下去,說實話,我是獨苗,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孫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雖然一開始我難以適應,但現在,我已經真的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了,如果因此而破壞了這份感情,實在是一大遺憾。

    我接著回帳篷睡覺,由於擔心蝙蝠怪物的偷襲,因此睡的比較淺,偶爾醒過來,還能看到旺盛的篝火,但這下半夜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安寧的讓人有些不可置信。

    第二天白天,我們草草吃喝,重新換藥後,便尋找返回中心地帶的主道,這並沒有什麼困難的,走了半個小時便回到了主道上,我們的方向是按照天宮中太陽所在的位置確認的,因為我們的指南針等等儀器都無法使用,尋找到正確的方向後,我們一行人便戒備的往前走。

    扎拿依舊被綁著,但這個土著比較認命,只要不殺他,只要讓他繼續跟著我們,他就顯得很滿足,甚至偶爾還會和魯西說說笑笑,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這樣的單純真讓人羨慕,他沒有太多的**,目的都很單純,只要能跟著主人,只要能活下去就能滿足。

    而我們,我們內心的**太多了,得到了一樣,又渴望另一樣,為了滿足這些**,達到這些目的,會做很多的事情,這些事情或許違背良心,或許令人唾棄,或許讓自己疲憊不堪,於是一生都生活在為目的的奔忙中,永遠無法滿足。

    古人說,知足常樂,現在能做到這一點的實在不多,至少我自己就不是一個知足的人。

    這裡的白天似乎不太危險,就和我們第一天進入魔鬼城一樣,儘管我們小心翼翼,但卻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沉默的巨石,古老的輪廓,偶爾露出的被巨石分割的小片叢林,都無聲無息,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有些不自在。

    按照我們的之前的計畫,我們大概會在下午的六點鐘左右,穿過這個魔鬼城,由於我們隊伍裡傷患較多,可能影響速度,最晚也該在晚上十一點左右穿越魔鬼城,但我們行進到下午六點鐘時,魔鬼城的主道依舊看不見盡頭。

    一天的行進,榨乾了眾人的體力,更何況我們這些受傷的人,扎拿和楊博士最先挺不住,踉蹌了一下,眼看就要倒地,幸虧旁邊的人扶了一把,孫二建議道:「我們咱們在這裡歇一歇。」

    查理老頭雖然老當益壯,但畢竟也上了年紀,只得氣喘吁吁的點頭,我們卸下包袱,找了個背靠石頭的地方坐下,一方面後背有個依靠,不怕偷襲,二來也可以遮擋一下夕陽的餘輝,曬了一天的太陽,又汗水淋淋,沒人再願意和夕陽親密接觸了。

    原地坐下後,我們各自吃喝,查理老頭的隊伍比較貨源,幾個白人用英文不知說著什麼笑話,轟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在alexa的腰上摸了一把,估計是在講什麼葷段子,看來外國同胞和咱們中國同胞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只可惜我的英文全部交換給英語老師了,否則也好聽聽他們的葷段子解悶。

    孫二估計受了昨晚的刺激,他平時都喜歡靠著我坐,今天離我遠遠的,坐在最邊緣的位置,估計還在生氣,我心裡挺納悶:我本人也不是一個這麼小氣的人,怎麼分裂出來的老二就這麼小肚雞腸的?這樣生氣太影響感情了,我要不要去哄一哄?弟弟嘛,都是需要老大去哄的。

    這麼一想,我剛準備行動,旁邊的鬼魂陳忽然將手裡的東西一扔,大叫道:「小心!」說話間,他猛的朝我撲過來,我壓根沒能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撲倒在地,眼前只看得到天空,不知是不是受了夕陽的暈染,天空的雲彩顯得特別紅,而且雲彩的形狀,隱隱約約像一隻眼球似的。

    就在我倒下的一瞬間,耳裡便聽到砰的一聲,不像槍聲,反而像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鬼魂陳立刻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我收回了看著天空的目光,朝著我之前站立的地方一看,頓時愣了,一塊大約一人大,至少有三百來斤的巨石剛好壓在了我剛才站的地方。

    如果不是鬼魂陳推開我,那……

    我忍不住抽了口氣,心有餘悸道:「陳老大,你又救了我一命,從今以後,有事兒您開口,萬里長征不怕苦,天南海北……」鬼魂陳冷冷的打斷我的話,道:「閉嘴。」說完,走到了那塊大石頭下。

    我們背後倚著的位置,曾經應該也是一面牆,用巨石砌成的牆,只是現在只剩下大約七八米長,但高有五六左右,又數塊巨石堆砌而成,按理說,這些巨石體積比較重,在強大的地心引力下,應該不會掉下來,但偏偏我這麼倒霉,這麼多人不砸,專挑我下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楊博士連忙過來對我表示慰問,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孫二,其實人是一種感情動物,受到驚嚇或者傷害,都希望得到最親近的人安慰,但我看向孫二的一瞬間,我發現他的神情有些猙獰,嘴角如同抽風一樣,猛的扯了一下,有點兒像……像猛獸準備張嘴時的動作。

    我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很不舒服,難道我差點兒被石頭砸死,這小子居然無動於衷嗎?

    不,我很瞭解自己,我這個人比較衝動,誰惹了我,當場就要罵回去,但我不是個喜歡記仇的人,撒完氣就不會懷恨在心,孫二的性格雖然和我有一些細微的差異,但還不至於冷血到這個地步。

    我自認為自己對他是不錯的,甚至銀行卡的密碼都沒有改,一盤裡脊,瘦的讓給他,肥的自己吃,老子這樣的大哥哪裡去找,這小子怎麼會這麼沒良心?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我又聯想到了那天孫二眼裡的紅光,心中一涼,難道受到詛咒的,不僅是扎拿,還有孫二?

    這變故讓正在吃喝的重人都驚了一下,為防止再發生同樣的事故,紛紛離開了巨石下,重新沐浴在了夕陽中,吃喝完畢,略作休整便繼續趕路。

    我心裡只是懷疑,也沒有說出來,一路上時不時便會關注一下孫二的舉動,他一切如常,照樣欠抽欠揍傻兮兮的,當然,他就是不搭理我,似乎還在為我懷疑他的事情生氣。

    其餘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或許他們對於孫二都沒有那麼關心,只有我這個拿他當親人的大哥,才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這一走,就走到了很晚,根據月亮所處的位置,至少也是十一二點,然而,主道還是沒有看到盡頭,探照燈打出去,被前方的黑暗吞沒,只看得見佈滿泥土的龜裂主道。

    怎麼會這樣?

    難道我們的估算錯誤?

    到了這個點兒,再走下去也不可能了,眾人沒有達到預定目標,又累死累活了一天,心中難免都很暴躁,紮營時總是聽到白人爆粗口,大齙牙也攙和其中,發揮出國罵,將厄尼爾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照例安排了守夜,我們幾個重傷患不用參加,睡到下半夜時,一聲驚叫,將我從深沉的睡眠中猛的抓了出來!

    「啊……!」是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白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11
第四十五章 斷腿

     幾乎在我睜開眼的一瞬間,旁邊的鬼魂陳也翻身坐起來,一下子撩開帳篷,整個人就竄了出去,帳篷裡的其它兩人也醒了過來,我們緊跟其後,到了外面,查理老頭那幫人也起來了,映入眼前的一幕,是查理老頭搧耳光的場面。

    他打的是一個白人,那白人半夜還拿著槍,應該是正在守夜的人,一耳光扇過去,查理老頭顯得很憤怒,嘴裡說的是英文,語速很快,我聽不懂。

    我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那一聲驚叫,難道是這個白人發出的?但是現場除了我們,沒有任何東西,他為什麼要突然鬼叫?

    查理老頭現在又為什麼打他?

    我只恨自己英語太差,完全聽不明白,這時,我發現鬼魂陳似乎很專心的在聽他們說話,不由問道:「陳老大,你聽的懂?他們在說什麼?」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慢吞吞的說道:「出事了。」

    靠,我當然知道出事了,問題是出了什麼事?

    楊博士經常國內外兩頭跑,英語水平很不錯,她立刻給我充當私人翻譯。

    那個白人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但神色到沒有憤怒,更多的是懊悔和恐懼,他說道:「……我、我太累了,只是睡了一覺,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糟糕的事情,原諒我,上帝啊……」

    查理老頭憤怒道:「帶我們過去!」

    楊博士對前面兩人的對話給我做了補充,原來守夜的一共有兩個白人,我們白天行動了一天,紮營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一二點,兩個白人守夜,就需要守到凌晨三點才能換班,這樣的勞動強度太大了,他們雖然人高馬大,但也吃不消,便計畫著一人睡一個小時。

    這個白人叫瑞德,先是由他睡,另一個叫邁西的白人單獨守夜,由於是睡在外面,夜風有些冷,身體下面全是碎石子,因此睡的很不安穩,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結果發現邁西消失了。

    瑞德嚇了一跳,心想:難道瑞德也去偷懶了?這可不好,所有人都睡死了,實在很危險。他撐著困頓的眼準備尋找邁西,也不敢大聲叫,怕把查理老頭驚醒了,知道自己偷懶的事情,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目光巡視著附近,很快發現,有一串腳印,朝著不遠處的小叢林裡走過去。

    整個魔鬼城以巨石居多,一些分散的叢林,看起來就像城市裡一個個花園,只不過沒有了園丁的管制,它們長的有些瘋狂。

    邁西去那裡幹嘛?

    如果是放水蹲坑,也不至於往叢林裡面跑,這裡又沒有娘們兒,大半夜的,都是大老爺們,隨便也就解決了,去叢林有些多此一舉。

    瑞德覺得不對勁,又怕偷懶被發現,便沒有驚動我們,自己離開了營地,順著腳印找入了小叢林,結果他扒開一叢植物,後面頓時露出了一條血淋淋的腿,除了腿,其餘的地方都不見了。

    我們所聽到的那一聲尖叫,就是當時發出來的。

    瑞德認出了那是邁西的腿,上面有一道刺青,他們倆平時是好哥們兒,經常一起喝酒,如果是其它人的腿,瑞德不至於反應這麼大,正因為是邁西的腿,所以他才失控的掉頭就跑,將我們驚動起來。

    查理老頭顯然訓完瑞德了,我們在瑞德失魂落魄的帶領下,打著探照燈接近那片小叢林,扒開一叢植物後,裡面果然有一條腿,血淋淋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看的人幾欲作嘔。

    鬼魂陳蹲下身,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將那條腿拉到我們跟前,心理素質實在有些變態。

    那腿剛一拉近,我就覺得不對勁兒,腿斷裂處的切口比較整齊,骨頭部位,還看得到摩擦的痕跡,不像被什麼野獸咬斷的,反而像是有人拿著刀砍斷的,而且並不是一刀砍斷,應該是反覆數刀,才將整條腿切下來。

    這太殘忍,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下意識的問瑞德:「你在睡覺時,真的沒有聽到其它聲音嗎?」腿被活生生砍斷,至少應該發出慘叫吧?

    瑞德神智有些游離,目光遲緩的看著我,顯然聽不懂我的中文,楊博士立刻將我的話翻譯過去,瑞德語言混亂的用英文說道:「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我是因為有點兒冷,才醒過來的,一直很安靜……」他說這話時,我忽然發現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別人大概不會發現,但別忘了我的老本行是什麼,我雖然不成才,好歹也拿了個紅本本,還是精神科的,對於人的表情特別敏感,我幾乎立刻就知道了他在說謊。

    如果是說謊,這個瑞德也說的太厲害了,除了剛才那細微的閃爍,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估計用測謊儀都很難測出來。

    是我多心了嗎?

    如果這條腿被砍掉時,邁西沒有發出慘叫,那麼他當時會不會已經死了?

    這條腿是誰砍下來的?為什麼要砍下來?

    腿以上的部位去哪兒了?

    我將目光從瑞德臉上移開,看向遠處,隨後打開了探照燈,朝著植被後面的位置走過去,順著這個位置,探照燈將周圍的一切照射的非常明亮,其餘人也跟著我朝前走,顯然也在納悶這條腿的其餘部分去了哪裡。

    首先,邁西肯定已經遇害了,而且傷害他的應該不是什麼動物,而是人,只有人才會使用刀子。

    除了我們這個隊伍裡的人,我們在魔鬼城已經呆了足足五天,這裡根本沒有其它人,又怎麼會有人對邁西下手?那條腿,總不至於是他自己砍下來的吧?

    我順著往前走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想找到邁西的其它部位,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有沒有留下腳印一類的線索,整個魔鬼城的表面是一層浮土,每踩一步都會留下清晰的印記,根據這些印記,可以給我們很多幫助。

    但順著前方找下去後,另我們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後面確實有印記,但……只有一隻腳的印記。

    也就是說,在被砍斷一條腿以後,邁西站了起來,用一隻腿開始往前跳,所以留下來這一串單個的腳印。我想像著那個畫面,便覺得後背發涼。

    孫二嚥了嚥口水,道:「難道是殭屍?」

    他的思想模式和我差不多,因為我也想到了殭屍這個詞,除了這個詞,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被砍斷了腿不慘叫,還淡定的爬起來往前跳,這簡直不是人能做到的,除非……除非當時的邁西已經是一個失去意識的死人。

    只是,死人又怎麼會動,難道有人使用控屍術一類的東西?

    更讓我們感到難以理解的是,除了這單個的腳印,周邊便沒有其它的痕跡,彷彿在被砍斷腿時,也只有邁西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就好像這條腿是邁西自己砍斷的一樣。

    隊伍的氣氛很沉默,眼前的一切都透露出詭異和不尋常理,我們有很多猜測,但每一個猜測都顯得不合實際,難道真的是邁西自己砍斷了一條腿?

    正常人,誰會做的出這樣的事?

    還有瑞德,他為什麼要說謊?

    往前找了一段距離,我們看到了邁西的屍體,他趴在地上,只有一條腿,背上背著槍,槍沒有上膛。查理老頭目光陰沉,打了個手勢,示意將屍體翻過來,我是走在第一個的,離邁西最近,順手的事情,於是我蹲下身將屍體翻了個面,雖說我們是對頭,但人死如燈滅,這時候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了,誰知我剛將屍體翻過來,眼睛緊密的屍體忽然睜開了眼,眼球通紅如血,十分猙獰。

    這變故來的太快,我又蹲著身體,心中驚的三魂去了七魄,還沒做出反應,邁西的屍體已經忽然坐了起來,張開嘴朝我的脖子咬過來,那一瞬間,我腦海裡想到的是在雪山被我咬死的那個外國女人。

    難道這就是報應?

    一切來的特別快,我一下子就被那東西咬中了脖子,疼的難以言表,周圍一片混亂,有人朝著屍體開了槍,在混亂中,我聽到鬼魂陳喝道:「不要開槍!」

    但這話已經晚了,槍子兒打進屍體後,濺出了很多血,這些血濺到人的皮膚上後,就如同硫酸一樣,只聽很多慘叫,有人用英文說了句什麼,具體我聽不清楚,但裡面有一個單詞是眼睛的意思,估計是血液濺到眼睛裡了。

    我使勁的想推開他,但脖子上的肉被咬的很緊,我試著去掐他的脖子,他的脖頸很粗,外國人普遍比中國人壯,他的脖子又冷又僵硬,完全不起作用,我又用手摸索著想掰開他的嘴,很快摸到冰冷的嘴皮子,手伸進去後,裡面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我的血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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