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22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7
第一章 從頭開始

     我們一路停停走走,用了兩天多的時間,到達聖保羅州位於活人堂的分佈。

    這是一間白堂,門口的左側懸掛了一個小葫蘆,主要用傳統的中醫療法,我聽陳巽說過,如果是黑堂,門口的左側,會懸掛一柄拂塵。

    這間活人堂規模不算大,中醫在巴西流傳的並不廣,而且很多藥材都需要從國內空運,導致成本很高,這裡的人看病,都不願意看中醫,只有家境稍微闊綽一些的,才會來這個地方。

    我們繞過前堂,從後門進入,孫二被抬到了一樓的診療室,兩個我沒見過的人分別為他看診,我在旁邊聽著,這二人也算有些本事,商量了片刻,便已經討論出一套方案,只不過治療的時間在半個月左右。

    我和楊博士三人被安排的房間休息,連續兩天的顛簸,人確實疲憊不堪,我們也沒多說什麼,吃過晚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這間活人堂的老大不在家,負責接待我們的,就是當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人,他看起來比較忙,一直只藥堂來轉悠,我觀察著,見他有了空閒,便走過去,問道:「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聊一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中年人看了我一眼,道:「但一切等我們掌櫃的回來再說,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掌櫃的?

    我道:「你們掌櫃的叫什麼名字?」

    中年人笑了笑,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不如先好好住下。」說完不等我有機會開口,便去招呼其它病人,我回了房間,沖等待著的楊博士搖了搖頭,道:「問不出什麼口風,你打算怎麼辦?」

    楊博士皺了皺眉頭,道:「整件事情,我已經不想參與了,我想回國,但是趙信那邊……」

    我明白楊博士的顧慮,她和我是一樣的,現在就算想退出,趙信那邊盯的那麼緊,就算回去了,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我想了想,沉吟道:「人多力量大,你一個人回國,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不如再等一等,等這邊的情況明了,咱們一起回去,我好歹還有個後台,只要你跟著我,趙信應該也不敢亂來。」

    楊博士聞言撲哧一笑,道:「什麼話到你嘴裡,都顯得彆扭。」我看著她明麗的笑容,沉甸甸的心情總算輕鬆了不少,接下來的幾天,我給國內打了個電話,電話是打給王哥的,他現在在我的鋪子裡暫住,一邊照顧大伯,我打電話過去詢問大伯的狀況,王哥鬆了口氣,聲音嘶啞道:「你這次消失的太久,我還以為……」他頓了頓,說道:「師父還是老樣子。」

    緊接著,王哥跟我說了他們的近況,在我失蹤的這段時間裡,國內一切平靜,唯一不對勁的是小黃狗,小黃狗曾經打電話找過我,王哥當時留了個心眼兒,沒有直接說我到了美國,而是說我為了躲姓趙的,全國各地旅遊去了。

    這個藉口挺撇腳的,但小黃狗聽了也沒說什麼,打那兒之後便沒有再來過電話。

    小黃狗找我,一般都不會出什麼好事兒,我失蹤這麼久,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餘老頭和王哥,也不知姓趙的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

    沒幾天,掌櫃的回來了。

    這是一個身形消瘦,穿著灰色唐裝,大約四十來歲左右的中年人,我可以確定,這人我沒有見過。

    他似乎也有事情要對我們說,沒多久便主動擺放,我、楊博士以及他,三人坐在了同一個房間裡,氣氛有些沉默,我和楊博士不打算開口,想先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中年人打量著我倆,須臾,說道:「這次辛苦你們了。」

    辛苦?我心想,看來這人對我們這次的行動挺瞭解的,我於是說道:「確實很辛苦,不過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中年人神色平淡,不冷不熱,聞言,說道:「當然和我們有關係,孫先生,楊小姐,我打開天窗說亮話,當然,這些話並不是我想告訴你的,而是有人要我轉告給你們的。」

    我和楊博士對望一樣,楊博士沉聲道:「是陳默,陳先生讓你來的?」

    中年人沒有回答我們,而是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結束了,你們可以安全回國,只要你們自己安分守己,從此以後,我們陳家的事情,不會再和你們有聯繫。」

    我一愣,道:「這些話是陳默讓你說的?什麼叫結束了?你們要尋找的東西,難道已經……」

    「不錯。」中年人直言不諱,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真正尋找的,是一種數據,這些數據分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而經過無數人的努力,所有的數據,都蒐集成功了。」

    我想起那張黑色的卡片,已經鬼魂陳拍攝符號的模樣,心裡打了個突,道:「你們收集這些東西,究竟有什麼用?」事實上,我不指望中年人會回答我,畢竟這個問題,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問過鬼魂陳,他沒有回答我,這似乎是陳家內部的機密。

    果然,中年人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

    我回想著這兩年來的經歷,醫札、轉魂鏡、密碼地圖……這一切,都是為了蒐集一些分散的數據,但這個『數據』,究竟可以用來幹什麼,我卻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我沒有說話,楊博士看了我一眼,便問那個中年人:「我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的話?國內還有一批勢力,這個想必陳先生一定知道,我們就算想安分守己,恐怕也身不由己。」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中年人道:「他現在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不會再有功夫把心思花在你們身上。我這次見面,主要是為了轉告你們,你們自由了。」

    自由。

    我忍不住冷笑。

    這種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掌控的感覺,實在很糟糕,因此他這個消息,我們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這兩年,死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的底線,一次次被逼後退,我依舊失去了很多東西,但現在,一句你們自由了,就可以將一切都抹的乾乾淨淨。

    這實在讓人想罵,操蛋!

    中年人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接不接受,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們可以在這裡,等到傷養好再離開,當然,也可以現在就走。」

    我心裡翻騰的很厲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翻騰逐漸冷下來,如同凍結的冰一樣,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我覺得已經很難有什麼事情能再讓我激動起來。

    中年人的話很不中聽,但他說的是事實。

    許久之後,我道:「其餘的,我什麼也不想問了,不錯,這些是你們陳家的事,我們只是一些小人物,沒有必要,也沒有那個能力再捲進來。」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孫先生,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笑了笑,道:「但是,我有三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中年眯了眯眼,道:「我儘量,請講。」

    「第一,讓你帶話的人是不是陳默?」

    中年人頓了半晌,道:「是。」

    「第二,他不打算再見我們了對嗎?」

    「當然,從今天起,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中年人道:「那麼你的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我苦笑,道:「第三個問題,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中年人皺了皺眉頭,道:「那麼,你們的選擇呢?」

    「等我兄弟的病情穩定,我們將一同回國。」

    半個月後,孫二從昏迷中醒來,由於身體原因,暫時無法說話,但已經勉強可以進食,不用再完全依靠營養液,十天的康復期後,已經能下地行走,活人堂這邊為我們補辦了一切證件,在時隔兩個月後,我們終於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我不知道鬼魂陳現在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或許他早已經提前一步回國,但我心裡明白,就像他自己說的,一切從頭開始,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說實話,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種卸下重擔的輕鬆感,也有一種失去某種東西的失落感。我知道,從這一刻起,真的要和這兩年的日子徹底道別了,不用再疲於奔命,不用再勾心鬥角,不用再時刻面對血腥和死亡。

    我已經從中徹底擺脫出來,當鬼魂陳卻依然活在那個世界裡。

    望著機窗外的白雲,我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是否真的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7
第二章 上京

     飛機在北京降落,我和楊博士在機場分手,雙方約定,先靜觀其變。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聯繫對方。

    我帶著孫二回藥鋪,這小子經此一次後元氣大傷,病怏怏的,就跟隨時要掛一樣,我本來有很多話想問他,但一問魔鬼城後來的事情,他就沉默不語,索性跟我裝死。

    我瞭解他,就像瞭解我自己一樣,所以我沒問,孫二之所以會這樣,或許是因為在那個空間裡所留下的記憶,對於他來說,並不值得回憶。

    王哥還是老樣子,臉上的傷是好不了了,大伯依舊住在醫院,情況穩定不少,每天就是看醫書,從表面上來看,一切正常,但當你和他的目光對視時,就會發現他的眼神空空如也,如同木偶。

    大伯入院已經半年多,沒有任何好轉,我也是相關專業畢業的,精神病這個東西,除了藥物治療外,最重要的是心理和情緒引導,我思索良久,決定帶大伯出院,而跟著大伯住進來的那兩個大漢,也早已經被余老頭接回北京,不知所蹤。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分別打了電話給余老頭和小黃狗。

    余老頭不用說,自然是非常關心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經歷,但我這會兒,反而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彷彿是察覺出了我的遲疑,余老頭道:「這一個多月的事情,估計電話裡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不如你這兩天有空就來一趟北京,我們爺孫倆好好聊一聊。」

    我心說,自己一個陽光好青年,整日裡怎麼儘是跟老頭子打交道?但回國這麼些天,楊博士那邊通過幾次電話,沒出什麼意外,小黃狗那邊雖然通過一次電話,但他當時在電話裡言辭閃爍,古古怪怪,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兒,這麼一想,到不如去一趟北京,將事情弄明白。

    於是我答應余老頭,第二天,安排好大伯的事情,將鋪子託付給王哥打理,便去了北京。

    我先去跟余老頭匯合,在去往北京的途中,我心裡也做好了打算,與其等余老頭主動問我,不如先主動出擊,瞭解一下趙家的動向,於是到達余家後,我倆落座,不等余老頭開口,我便道:「一個多月不見,你老人家的精神看起來又好了不少,整個人年輕了二十歲,我都差點兒認不出你了。」

    余老頭噎了一下,搖頭道:「油嘴滑舌的小兔崽子。」他說這話時,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這一刻,我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讓人很不自在。

    這老頭子,真是隻老狐狸,我假裝沒看到,打著哈哈說道:「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趙信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海姐那幫人已經凶多吉少了,但願他們死的不是太慘。

    余老頭面露詫異,蒼老的聲音顯得不疾不徐,道:「我正想跟你提這件事。」

    他頓了頓,說道:「之前,你住的附近,一直有趙家的勢力在監視,我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曾經派過另一支人馬盯梢,但就在幾天前,趙家的人馬忽然都撤離了。」

    我雖然早就知道有人監視我,但我沒想到,趙家的人居然這麼會打持久戰,幾天前忽然撤離?我急忙問道:「為什麼?」余老頭搖了搖頭,沉聲道:「我正在查,但我想,這件事肯定和那個秘密有關,除非,你對於那個秘密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沒錯,就如同鬼魂陳來說,如果說,我以前會被捲入這件事情,主要是因為大伯,那麼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這一點我很清楚,但趙家的人不可能會知道才對。

    難道說鬼魂陳和趙家的人通過氣兒?

    這個想法有些不靠譜,他們兩撥人馬勢同水火,別說鬼魂陳不可能因為我的事情和趙家的人通氣,即便真的是鬼魂陳開口了,趙信會這麼合作嗎?

    這顯然不太可能。

    那麼,趙信為什麼會突然放過我?

    除非,他知道了我們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知道陳家已經收集完所有證據,知道我已經毫無用處!

    但是,趙信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我們當時可是遠在巴西啊?

    這幾個念頭一閃而過,我腦海裡猛的冒出三個字:有奸細!

    除了這個可能,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情況。大概是我出神太久,余老頭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有所指的問道:「看樣子,你是有什麼想法?」

    我看著余老頭深藏不露的平淡神色,苦笑一聲,道:「您都猜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頓了頓,我將進入青銅空間後的經歷大致一說,余老頭聽完,顯得很失望,道:「沒有關於那方面的線索嗎?」

    我知道,他所說的那方面,是指讓阿莉復活的事,我忍不住苦笑一聲,道:「實話跟您說,我大伯愛了莉阿姨一輩子,如果真有能救她的方法,就算是為了我大伯的幸福考慮,我也願意豁出命去辦,但是……很遺憾,那裡什麼也沒有,留給我的,只有滿頭霧水。我想,趙信會忽然撤離人手,肯定和陳家的人有關,他們在蒐集完密碼之後,開始有所行動了,正因為這樣,趙家的人,才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幫傭端來兩杯茶,余老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抿了口茶水,長長嘆出一口氣,望著天花板,道:「難道真是我想錯了。」

    「人死不能復生。」我道:「轉魂鏡能保持莉阿姨屍身不腐,已經是一大奇蹟,剩下的恐怕……」我話只說了一半,余老頭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當我說完這一番話後,他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下去,眼神暗淡無光,偌大的別墅裡,只有我倆,再多豪華的裝飾,也掩蓋不了它本身的空曠和冷清。

    這一瞬間,我忽然體會到,一個人不管多精明、不管多有權有勢,他的心底,總有人形的弱點。

    余老頭的弱點就是對於阿莉的親情思念。

    須臾,余老頭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說給我聽的,喃喃道:「那個核心秘密究竟是什麼?」

    我道:「不知道,那應該是陳家內部的事情,難道你還沒有放棄嗎?」

    余老頭看向我,道:「你準備放棄了?」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凌厲起來,我心裡咯噔一下,道:「不然呢?我大伯已經傻了,陳家和趙家已經將我排除在外,我不趁此機會脫身,難道還要去跟他們斗?剩下的事情是陳家自己的事,即便趙信不死心,還想攙和一腳,那也與我無關。」

    余老頭凶狠的眼神逐漸平和下去,聲音沙啞道:「不錯,確實都與你無關了。」他起身,不再看我一眼,也沒有跟我說話,背著手慢吞吞的往前走,背影顯得落寞而蒼老,我有些鼻子發酸,這些人,包括大伯,不管年輕的時候如何威風,但現在,他們都老了。

    時間對於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是乞丐還是顯貴。

    余老頭沒有上樓,他走入了自家的地下室,他跟我說過,地下室裡放置著阿莉的屍身,我知道他是去看阿莉,猶豫片刻,我跟著走了上去,私心裡,我很想見一見,讓大伯懷念了半輩子的女人長什麼樣。

    地下室裡散發這溫暖的黃色光芒,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口透明密封的玻璃棺,即使隔了一段距離,我也能看到玻璃棺中的人。

    她身形窈窕,穿著上個世紀的連體百褶裙,雙手放在兩側,神態安詳。

    就如同大伯所說,阿莉長的很漂亮,瓜子臉,白皮膚,大大的眼睛是閉著的,我只能看到她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大伯形容的,睫毛輕顫的模樣,再仔細一看是,還是一具屍體。

    確切的來說,更像一個睡著了的人。

    她的胸前,放著一面轉魂鏡,由於沒有合二為一,因此與其說它像鏡子,不如說是一個彎曲的三角。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轉魂鏡,但當我看到阿莉胸前的轉魂鏡時,腦海裡卻忽然想起了那個佈滿詭異符號的青銅世界,之前還沒有發現,現在一看,它們的材質,似乎極為相近。

    我心裡打了個突,很想讓余老頭將轉魂鏡拿出來,讓我仔細辨認一下,但轉念一想,這樣一來,余老頭勢必又會問東問西,重新燃起希望,與其如此,不如就此作罷,於是我看了會兒阿莉依舊年輕的屍身,默默立刻了余老頭府上。

    出了門,站在馬路口,我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一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這時,我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竟然是賤嘴,我接了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他的大嗓門:「孫子,你***最近幹什麼呢,手機一直關機,爺還以為你死在哪個小姐床上了。」

    「呸呸呸。」聽到賤嘴的聲音,我心裡挺高興的,但他那破嘴果然吐不出什麼好話,我說道:「你的狗嘴裡,從來就沒有吐出象牙過,找我什麼事兒?」

    「喲喲,富二代,你現在闊綽了,兄弟找你還得先預約是不是?我這不是創業邁出第一步,公司走上正軌,想找你慶祝慶祝嘛。」接著,給我報了個地址,讓我趕緊過去搓一頓,語氣裡難掩得意和興奮。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7
第三章 殘廢

     我和賤嘴一年多不見,我也怪想他,原本是打算去見楊博士,於是決定緩到第二天,二人見面自然少不了一通亂侃,賤嘴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在飯桌上噼裡啪啦一通胡扯,扯了半天,忽然道:「我說孫子,你平時不挺能扯的嗎?今天怎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是不是想要小姐,這是正規酒店,這樣做不好,不過你要實在想要,我打電話給叫一個。」說完正兒八經的去翻手機。

    我一時間哭笑不得,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別跟我來這一套,最近遇上些不順心的事。」

    「跟哥們兒說說?」

    我壓根兒不想跟賤嘴提這些,估計提了他也不會相信,便道:「難得見面,讓那些事情都見鬼去。」我倆說著便敞開肚皮吃喝,賤嘴做生意很有頭腦,說好聽點兒是聰明,說難聽點,無商不奸,坑蒙拐騙,他用起來得心應手。

    酒過三巡,我倆都有些喝高了,賤嘴大著舌頭,不知怎麼就扯到張易霄身上了,自從那次被鬼魂陳抓捕坐牢後,我就沒見過姓張的,說起來,這人夠正直,也很夠義氣,當初在牢裡幫了我不少忙,猛然聽賤嘴一提,也不經大著舌頭問道:「張、張易霄?他……他怎麼了?陞官了?」

    「升什麼官兒,他殘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猛的清醒過來,盯著七歪八倒,幾乎坐在地上的賤嘴,道:「你說什麼?殘了?怎麼會這樣?」賤嘴似乎沒聽清,還自顧自的說:「那小子現在可真夠慘的……」我見他已經找不著北了,於是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媽的,可真夠重的。

    我拍了拍他的臉,道:「清醒一下,你說張易霄怎麼了?」

    賤嘴被我拍的沒那麼糊塗了,甩了甩腦袋,道:「我去醫院看過他一次,雙腿殘了,他見了我,情緒很激動,逮到什麼砸什麼,害的醫院的小護士,還以為我是肇事者。」

    「肇事者?」我道:「他難道是出了車禍?」張易霄待我不薄,若真出了事兒,我怎麼著也得去看看。

    賤嘴搖頭道:「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孫子,你不知道,我覺得他的事兒,和你有關係。」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我可沒有開車撞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駕照前兩年被吊銷後,一直都沒考。」

    賤嘴道:「誰***讓你老是違章……」頓了頓,他道:「我之所以找你來,一是為了咱們兄弟聚一聚,二就是為了姓張的事,那小子人不錯,但現在很慘,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對人家做啥了?」

    「我能對他做什麼!」我滿頭霧水,道:「你別磨磨蹭蹭的,他的事怎麼就和我有關了?」賤嘴打量了我很久,彷彿要把我看出一朵花來,須臾,才道:「好吧,我相信你什麼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他交代了一下後來的經過。

    當時張易霄還在醫院,賤嘴第一次聽說消息去看他的時候,張易霄情緒很激動,砸東西將他趕了出來,賤嘴當時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張大警官受不了變成殘疾人的刺激,所以賤嘴就灰溜溜的走了,準備等過一段時間在去看望。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賤嘴估摸著張易霄應該已經差不多接受現狀了,便擰了個小果籃去探視,去了之後,張易霄情緒果然已經穩定下來,兩人寒暄客氣自然免不了,等到賤嘴要走時,張易霄忽然問起了我的境況,賤嘴說不清楚,很久沒跟我聯繫了。

    他當時就發現張易霄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於是準備告辭,然而,剛到門口時,張易霄忽然說了句話:「幫我轉告孫邈,讓他小心。」

    小心?

    賤嘴一聽不對勁,心說,這裡邊肯定有事啊!張大警官在警局工作,職位又挺高,他讓孫邈小心,難不成是孫子犯什麼事兒了?本想多問,結果人家大門已經關上,後來任憑怎麼敲門,人家都不開了。

    賤嘴一想,便決定給我打電話商量,結果我那時候正在巴西,手機早就不知在那個地方掉了,哪裡聯繫的到,因此這事兒就被擱置了下來,直到最近打我手機,忽然發現我開機了,這才把我叫過來。

    說完之後,賤嘴就擺出一副你給我解釋的模樣,我怎麼也想不到,張易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小心,小心誰?

    他的殘疾,難道真和我有關係?

    如果說起我和張易霄的交際,除了雲南那次,我們也只在北京有過幾次會面,而且都是在牢裡,如果說他因為我的事,而受到什麼牽連,知道他和我關係的人並不多,鬼魂陳那算一個,但以我現在和鬼魂陳的關係,他怎麼也不會對張易霄下手,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張易霄只是一個局外人。

    我越想越不對勁,但我和賤嘴喝了這兩三個小時,腳底發虛,這時候再去找張易霄已經不可能了,於是我決定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去探望一下,兩人結了賬,勾肩搭背往外走,我原本是打算去賤嘴的家裡湊合一天,剛準備打車,電話就響了,打電話的是楊博士,我接聽後,她語氣顯得挺擔心的,問我到北京這麼久,怎麼還不聯繫她,我將個中情況一說,楊博士沉吟道:「不如這樣,你先到我家來住一晚,咱們也好好商量商量。」

    「到你家?」我甩了甩腦袋,頓時來了精神,喜道:「這多不好意思啊,孤男寡女的,不過你既然開口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地址在哪兒,我馬上來報導。」

    旁邊的賤嘴一聽,嘆道:「重色輕友,瞧你那猴急樣,慫貨,哥們兒絕對跟你不熟。」說完將我推開,自己攔了輛車絕塵而去,我問清楚了楊博士的地址,便到了她家。

    她家是在一個高檔公寓裡面,進去之後,乾淨的不可思議,地板都可以用來照鏡子,弄的我有種踩上去都是犯罪的感覺。楊博士穿著家居服,茶几上凌亂的擺了幾本大頭書,泡了兩杯茶便道:「你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今晚就在這兒住吧。」沒等我腦海裡臆想紛紛,她話題一轉,立刻回到了正事兒上,道:「咱們回來也有將近十天了,我這邊一切正常,你呢?」

    「沒有發生什麼事兒,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將趙家撤人的事和余老頭的事一說,道:「我總覺得是要發生什麼大事,而且余老頭,似乎也不想就此收手,事情恐怕沒完。」

    楊博士沉吟道:「趙家會撤除監視你的人,這是個好現象,至於余先生那裡,他現在還沒有開口,而且說句冒昧的話,他的時間也不長了,對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整體情況看來,現在這個結果很好。」

    我和楊博士對望一眼,她的目光清澈而鎮定,彷彿已經從這些謎團中擺脫出來,但我最近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閃過很多畫面,儘是些這兩年的經歷,一些或死去,或活著的人,如同重複的播放的光碟一樣,在我腦海裡來來回回,那些難以解釋的謎團,我可以直接拋開,但內心深處,又有一種很不甘心的感覺。

    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一無所知,這種被動的感覺,讓人很壓抑,有種想大聲吼叫和揍人的衝動。

    「這個情況,對於我們來說,確實不錯。」接著我倆就沒在說話,楊博士沉默的握著手裡的茶杯,或許她內心的痛苦並不會比我少,畢竟因為這件事情,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而到頭來,她現在的結果,和我是一樣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

    晚上躺在床上時,我想了很多,首先是關於大伯的,想想大伯欺騙了我很多事情,但我沒辦法生氣,因為這些都是為了爺爺和阿莉,算起來,大伯所付出的,比我更多,他所遭受的打擊,也比我更大。

    其次是鬼魂陳,這個人,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面,回想起第一次相識到現在,他身上的謎團很多,但我隱隱也能猜出一些。

    陳家,應該是一個傳承久遠的大家族,而他們所追尋的這個核心秘密,也在歷朝歷代,被各大勢力所窺視,發展到現代,就以趙家的勢力為首。

    我之前一直想不清楚,為什麼鬼魂陳以及他的叔叔陳炎會為趙家的人辦事,現在想來,或許這正是陳家的一個計謀,簡單點來說,鬼魂陳就是一個安插在趙家內部的間諜,將趙家的數次行動都弄的土崩瓦解。

    在趙家的人開始懷疑鬼魂陳時,他們安排了一個假貨來冒充王哥,這個假貨就是趙家插進來的奸細,只可惜,這個奸細最後和鬼魂陳合作,倒戈相向,想必趙家也一定是損失慘重。

    而讓我不能理解的是趙家這次的撤人行動,他們之所以會撤人,明顯是已經知道我沒有利用價值了,這說明,他對於我們在亞馬遜叢林的經歷一定很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時我們那支隊伍中,也有趙家人安排的奸細。

    既然陳家人能將兩代人無聲無息的插入趙家,趙家又為什麼不可能安排人在陳家內部潛伏?

    這個人會是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7
第四章 牽連

     想來想去,我只想到一個人,大齙牙。

    或許還有二分頭,但二分頭已經死了。

    聯想到鬼魂陳之前對於大齙牙的態度,顯然他早就知道大齙牙有問題,但一直沒有拆穿,當時我想不出來是為什麼,現在一琢磨,鬼魂陳這傢伙心機實在是深,一個暴露的奸細,總比一個影藏的奸細要安全的多,鬼魂陳這樣做,可以非常適時的製造一些假像,由大齙牙將這些假象傳達給趙家。

    我想通這一點,很多問題都豁然開朗,說到底,還是陳家更勝一籌,只不過趙家在國內的勢力太大,陳家不得不避其鋒芒而已,但這一次,陳家蒐集完所有的數據,他們策劃已久的行動勢必將要展開,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核心秘密究竟是什麼,但以我對鬼魂陳的瞭解,他在做這些之前,要麼就瞞著所有的勢力進行,要麼就會趁此機會,連根拔起。

    我想到這兒,再也睡不著,依靠在床頭抽菸。

    假設大齙牙當時被扔進黑洞之後,並沒有死亡,而是像我們一樣活了下來,那麼他勢必會帶給趙家一些假消息。

    但大齙牙當時已經被某種東西附體了,那個大齙牙,還是原來的大齙牙嗎?

    他還能起到原先的作用嗎?

    假設趙家真的已經上了陳家的當,那豈不是……

    這一刻,我才恍然察覺到,自己那點小算盤,跟某一批人比起來,真是太不經看了。

    其次,便是那個核心秘密。

    它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窺視它?

    之前,我對它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現在,我已經隱隱約約能猜出一些東西。

    無論是『方還』古國,還是水底的奇怪儀器,這一切都在展示著一個不一樣的文明,而鬼魂陳等人所追尋的,或許就是這個消失的文明。

    它應該是和我們的文明有很大差異的,揣測它是外星文明也好,揣測它是超時空文明也好,但它給我們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足以讓人震驚。

    尖下巴的古怪屍體、讓阿莉腐屍重新長肉的轉魂鏡、瞬間將我們傳送到亞馬遜河岸的黑洞,這一切,都超出了我們現在的認識,那麼,這個文明的如果展現出它的全貌,又會是什麼模樣?

    如果死人的肉可以長出來,那麼死而復活,又有沒有可能?

    他們所追求的,這個文明的核心秘密,究竟代表了什麼?

    我僅能想到這些,再多的,就是一團霧水,畢竟我從來就是一個局外人,因為幾個勢力間的明爭暗鬥,被牽扯了進來,如果說,這是一個故事,那麼這個故事的主角從來就不是我。

    腦海裡想的越多,人就越清醒,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機的通訊錄,發現這時候可以打電話的人,幾乎找不出一個,除了親戚,便是一些生意上的夥伴,以往偶爾會和他們吃吃喝喝,這一年多來,除了進出貨時,已經很少聯繫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我的鋪子就該倒閉了。

    我手機裡,存了活人堂的電話,也有陳巽的電話,但這些號碼,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撥了。

    抽完煙,我強迫自己入睡,也不知多久才睡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有些痛,楊博士已經收拾整齊,此刻已經入夏,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楊大美女要上班,我自己按照賤嘴給的地址,找到了張易霄的家。

    家庭的環境看起來不錯,開門的是個年輕姑娘,穿著白色的護工服,我記得張易霄跟我講過,他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而且他自己還沒結婚,想來這姑娘應該是請的護工。

    小姑娘警惕的問我:「先生,您找誰?」

    「張警官,我是他的朋友,來看望他。」說完,揚了揚自己手指的大包禮品。

    小姑娘神情放鬆下來,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姑娘的警惕性未免太高了些。

    進門後,她告訴我張易霄還在睡覺,此刻已經接近中午,日頭很足,這時候還在睡?彷彿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小姑娘壓低聲音道:「他現在情緒很抑鬱,不願意出門,你等著,我去叫醒他。」我聽到這兒,點了點頭,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張易霄是個好人,更是一個好警察,可惜了。

    等了許久,小姑娘終於將人用輪椅推了出來,他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往日的鎮定、健朗,都被頹廢所取代,目光黯淡,默默的看著我,一直沒出聲,我心裡很不是滋味,走過去,道:「張大哥……」後面的話說不下去,我原本是想安慰他,但現在這種安慰似乎顯得有些多餘。

    他嗯了一聲,道:「坐。」隨後轉頭對小姑娘道:「中午多做些飯菜。」意思是留我吃飯,我心裡有些忐忑,因為這裡的氛圍比較怪,我心裡想著賤嘴之前說的情況,卻又不好直接發問,而這時,在小姑娘離開後,客廳裡就剩下我們兩個,張易霄開口道:「是鄒賽超讓你來的吧。」他用的是陳述句,彷彿早已經料到。

    我沒想到他如此直接,點了點頭,心底一沉,手搭上了張易霄的肩膀,道:「你讓他給我帶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的腿……是不是跟我有關?」

    從張易霄的表情,我已經隱約猜到,這事兒,跟我脫不了關係。

    他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疲憊,道:「兩個月前,我升職,調到了總署,那裡經常會有很多要員出入……然後,一次偶然,我聽到有人在談論你。」

    我道:「那人是不是姓趙?」

    張易霄點了點頭,道:「內容並不多,但可以聽的出來,你們的關係很惡劣。」

    我苦笑道:「不止是惡劣。」兩個月前,應該是我認余老頭當干爺爺的時候,順帶還踹了趙信一腳,如果不是我當時有餘老頭罩著,那小子估計會直接找人弄死我。

    張易霄緩緩道:「我回去之後,給你打了個電話,想讓你留心,但你的電話打不通。我想不明白,你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得罪那些要員,所以,我調了一些你的資料,但我沒想到,你的資料竟然會被設置成s級。」

    「s級?」我有些不太明白,道:「這是什麼意思?」

    「是人口檔案內部一種分類,級別不同,查詢的權限不同,s級,代表只有市級以上人員可以查閱,通過這個分類檔案,可以查詢到很多東西,比如你在什麼時候用身份證買過機票,在哪個酒店住過,我沒有這個權限,無法查詢,但我留意到,有人曾經用權限打開過你的檔案,而且我的這次查詢歷史,被系統記錄下來,沒過兩天,在下班的路上,就被一幫人攔截下來,並且帶到了一間密室。」

    我幾乎可以想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難道你的腿……」

    張易霄頹廢的神情顯露出一絲痛苦,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幫人具體是誰的人我不知道,但他們認為我會查詢你的檔案,肯定和你有某種聯繫,所以審問我你的下落,我當然說不知道,所以被他們毒打了一頓,這雙腿,就是在那個地方被打廢的。我暈過去,醒來後已經在一條偏僻的馬路上,後來查詢那條路上的監控,卻發現監控器是壞的,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那幫人是誰……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能有權限動用檔案的人雖然多,但和你有仇的,似乎就只有我當時在總署碰到的那幫人,只可惜,我現在已經離職了,沒辦法在查到那幫人的消息。」

    頓了頓,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這幫人勢力太大,手段毒辣,對於我一個不知情的外人,都可以下這樣的毒手,我怕你……」

    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望著張易霄坐在輪椅上佝僂的身形,一瞬間眼睛灼熱的如同火燒一樣,這一刻,這兩年來積累的冷靜已經無法起作用了,我甚至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能夠在總署裡出入的,自然不會是鬼魂陳的人馬,這麼毒辣的手段,除了趙信,我想不出還會有別人。

    可是,張易霄只是一個外人,他什麼也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張大警官,抱著頭有種想撞牆的衝動,沒有人能體會我這時候的感覺,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悔恨、憤怒、痛苦、狂躁以及無可奈何,我痛恨自己的弱勢,更痛恨那些利用權利為非作歹的人,張易霄有什麼錯,他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這樣都要受到牽連嗎?

    趙信,你個王八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向張易霄告辭的,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的大腦說不上是冷靜還是已經被憤怒沖昏,我可以很理智的回想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從理智上來講,張易霄已經殘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子,大不了我給他一筆不菲的錢,或者以後多照顧照顧他作為補償,沒必要再去找趙信的麻煩,重新把自己捲進去。

    但理智這時候已經被憤怒給打敗,我起手機,給余老頭打了個電話,問他趙家的地址,余老頭聲音顯得更加蒼老,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不是準備離開北京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7
第五章 鬼苗

     我道:「我和他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楚。」余老頭何等精明,他估計是聽出了不對勁,嘶了一聲,但這老頭子不知在打什麼小算盤,非常痛快的將地址告訴我,並且說道:「如果你要找趙信,晚上八點之前,趙家都沒人,他家周圍有配警員,除非趙信答應見你,否則你進不去。」

    他的話讓我冷靜下來,我此刻的心情,是很想拿一把槍,直接殺進趙家,哪怕跟趙信那一幫大小王八蛋同歸於盡也好,但余老頭的話把我拉回了現實,不錯,我可能連趙家都進不去。

    別說我能不殺趙信,殺了之後呢?我被槍斃,然後我爸媽哭的死去活來,我大伯繼續瘋瘋癲癲?

    沸騰的血液被現實潑了一盆涼水,別說我現在身上沒有槍,即便有槍,有能力殺趙信,我也不可能就這樣衝到他家去,殺了他,我面對的不僅僅是死亡,更會牽連到周圍的人。

    該怎麼辦?

    難道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我站在馬路口想了很多,最後打了個車,隨口一說,卻下意識的說出了小黃狗的地址。

    他家我已經很熟了,開門的依舊是那個老頭,我倆挺熟,隨意扯了一些閒話便進了客廳,小黃狗不在家,得晚上回來,我也就想找他問問趙家的事兒,順便琢磨一下張易霄的事情該怎麼辦。

    經過大半天的冷靜,我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補償一下張易霄,但人都殘了,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我心裡挺鬱悶,到了下午,小黃狗回來了,兩個月不見,這傢伙還是老樣子,一頭黃毛,笑的很欠揍,我懷疑他這段時間是不是過的太爽了,看到他臉上的笑,我心裡就不平衡,說道:「我說兄弟,遇到什麼喜事兒了,別一個人藏著,說出來讓大家都樂呵樂呵。」

    小黃狗道:「原本是有喜事的,不過一看到你這個災星,我就高興不起來了,說吧,來找我什麼事兒。」

    「好歹朋友一場,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得了吧。」小黃狗撇了撇嘴,道:「你是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兒就說,正好,我也有話想問你。」我知道他是想問這兩個月的事兒,也不隱瞞,大致交待了一番,小黃狗聽完,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神色顯得陰晴不定,我心裡打了個突,道:「我說,你不會還想攙和一腳吧?無論是陳家還是趙家,哪個你都是惹不起的,我就想問問你,趙家那邊有沒有找過你,如果沒有那更好,你可千萬別再自己湊上去。」

    小黃狗扔給我一支菸,自己點燃了一根,慢悠悠的吞雲吐霧,須臾,說道:「照你這麼說,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既然如此,還打聽趙家的情況做什麼?」

    「你說的沒錯,我可以全身而退了,但是……」小黃狗瞭然的笑了笑,接話道:「但是你不甘心?」

    誰來說去,小黃狗這句話還是很有總結性的,這兩年裡,走過多少地方,死了多少人,甚至連累了張易霄這些無辜的人,但是到頭來,我卻茫然無知,這種挫敗感,讓人很難接受。

    小黃狗說完,又道:「趙家的人聯繫過我兩次,第一次,是為了詢問你的動向,當時你突然失蹤了;第二次,是找我為他們辦事。」

    「辦事?」我一驚,道:「他們找你辦什麼事兒?」當時為了活命,我們在雪山裡做過交易,聽命於趙家,但當時只是權宜之計,我得益於余老頭的庇護,從中脫身,但小黃狗卻沒有什麼靠山,他雖然自己有很大的勢力,但歷來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勢力再大,也難以抵擋趙家的人馬。

    那麼,在我去巴西的這兩個月,趙家的人讓小黃狗做什麼了?

    我問完,小黃狗諱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問道:「對於他們所追求的東西,你瞭解多少?」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想,說道:「文明,另外一種文明。」

    小黃狗笑了笑,拍著我的肩膀道:「不錯,看來這一次你的收穫不小,已經很接近了。」我心裡打了個突,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這個秘密,瞭解的更透徹?這麼一想,我也直言不諱的問了出來,相比其餘人,其實我和小黃狗相處起來更自在一些,從某種意義上講,撇開之前這小子算計我的那些事情,他還算夠朋友。

    我問完,小黃狗摸了摸下巴,道:「一開始,我知道的並不比你現在多,但這次趙家讓我辦的事情,讓我瞭解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

    「他們究竟讓你幹什麼?別賣關子。」我有些著急了,在小黃狗腦袋上拍了一下。

    小黃狗嘶了一聲,揉著自己的黃毛,道:「別急,有些事情急不得,你聽我慢慢講。他們讓我去了一趟雲南,尋找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小黃狗笑了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他走,片刻後,我倆到了他的書房,小黃狗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之後,筆記本裡夾雜著一張照片,我一看照片裡的東西,頓時驚了一下,道:「這不是鬼魂陳手裡那個鐵球嗎?」

    「這不是鐵球,這是雲南鬼苗裡的聖物,我花了很多功夫才弄出來。」

    鬼苗?我聽過雲南的苗族分為白苗、紅苗、青苗、花苗、藍苗,但鬼苗是什麼?

    我這麼一想,便問了出來,小黃狗聞言,道:「沒錯,沒有鬼苗這個分支,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但趙家的人給了我一張地圖,讓我按地圖去找,根據那張地圖,我找到了一個處於雲南大山深處的偏遠古寨,那裡的人自稱是鬼苗,為苗族分支,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秦嶺和龐夏古城,都曾經見過古苗文?」

    我道:「當然記得,秦嶺和龐夏古城,都是宋末時期的工程……等等,趙信是宋室的後人,而宋室在修建這些工程時,曾經大批量的借用過苗人的力量,你的意思是說,那幫鬼苗也是趙家的人?」

    「當時趙家那邊給我的任務,就是從鬼苗裡將這個東西帶出來,當然,這張照片是我偷拍的,他們當時告訴我,讓我去得到鬼苗的聖物,我也是後來拿到手,才發現,這東西和陳默手裡的東西一模一樣。」

    我問道:「那這個鐵球現在在哪裡?」

    「給趙家的人了。」我一愣,小黃狗笑了一下,道:「難道我還能自己私吞了?」

    我一直搞不明白,鬼魂陳珍而重之的鐵球究竟有什麼用,而現在,居然又出現了第二個,根據小黃狗提供的情況來看,這第二個鐵球的行蹤,趙家的人似乎早就已經知道在哪兒,但卻一直沒有下手,反而安排了假貨插入我們的隊伍,奪取雅魯贊布大峽谷中那個鐵球,彷彿是想將兩樣東西都據為己有。

    我有些搞不明白,道:「你說,那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小黃狗反問道:「我以為你應該更清楚。」

    我想了想,回憶著之前鐵球出現的一些情況,道:「我覺得,它很可能是一把密碼鑰匙,在水底的浮雕裡,曾經有過鐵球懸空,並且表明出現很多凸起的符號,以前我不知道那些符號是什麼東西,但現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種密碼,而鐵球本身,可能就是一把密碼鎖。」

    小黃狗點頭,道:「不錯,密碼鎖一共有兩個,趙家的人很早以前就知道其中一個在什麼地方,但我估計當時陳家的人盯的很緊,所以他們干脆按兵不動,一直沒有把東西搞到手,而你們消失的這兩個月,想必陳家是有什麼大動作,所以趙信那邊穩不住了,將鬼苗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個鐵球既然是密碼鑰匙,那麼就肯定是用來開啟某一樣東西的,或許這個東西,就是陳家和趙家一直以來追求的核心秘密,而陳家現在手上只有一個鐵球,他們能達到目的嗎?還是說,他們兩家之間,會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這個念頭原本只是一閃而過,但我聯想到趙信突然撤出人馬,卻覺得這個想法並不是不可能,我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小黃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總算開竅了,沒錯,趙家和陳家的爭鬥,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尾聲,在這場爭鬥中,沒有誰會再把心思花在咱們身上,所以說,我們確實從這場爭鬥中抽身了,而接下來,只會有一個勝利者。」

    我有些心驚,聯想到趙家人對我們這次行動瞭如指掌,肯定是有奸細安插在陳家,如果那個奸細是大齙牙,那麼現在已經不足為懼了,因為大齙牙不管是不是奸細,陳家都已經容不下他,但如果陳家還有別的奸細怎麼辦?

    那鬼魂陳的處境,豈不是很被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8
第六章 午夜驚變

     彷彿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小黃狗嗤之以鼻,道:「別瞎想,陳家的人不是傻子,趙信想暗算他們,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第二個鐵球,藏在鬼苗那麼長時間,你想,為什麼陳家的人,一直沒有找出第二個鐵球的下落?」

    對啊,以陳家鋪天蓋地的搜索,按理說,第二個鐵球的下落,不應該遺漏才對?難道是因為趙家的人一直在其中做手腳?還有,如果鐵球真的那麼重要,趙家的人為什麼不自己去取,而是要讓小黃狗去?

    這一連串的問題,我直接問了出來,小黃狗道:「確實是趙家的人在做手腳,但我到了鬼苗那個古村落之後才發現,他們那裡的人,跟趙家的人沒有任何關係,而那個鐵球也被當成聖物供奉,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潛入其中,在供奉聖物的石室裡,我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什麼東西?別***賣關子,我時間很緊。」

    小黃狗露出神秘的微笑,道:「是使用鐵球的方法,這確實是兩把密碼鑰匙,只有湊到一起才能起作用,但我想,知道這個方法的人應該並不多,可能,連趙家和陳家的人自己都不瞭解。」

    「然後呢?鬼苗難道和那個文明有關係?否則怎麼會知道使用鑰匙的方法?」

    「對啊,我也弄不明白,所以,在得到鐵球之後……」小黃狗頓了頓,道:「我用炸藥,將那間石室炸了個粉碎。」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人辦事太瘋狂了,我道:「你是想將記錄鑰匙使用方法的東西破壞掉?」

    「不錯,也就是說,現在,只有我知道,該怎麼使用那兩個東西,但必須要借助一樣工具。」

    「什麼工具?」

    「源碼。」小黃狗道:「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陳默所使用過的源碼,所以,除非和我合作,否則不管是陳默還是趙家的人,都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道:「鬼苗裡的東西如此重要,趙信為什麼要讓你去?還有……你說只有你知道,難道那些鬼苗自己不知道?」

    小黃狗搖了搖頭,道:「那間石室非常古老,很多東西都已經被破壞,石室本身根本沒有引起重視,而且那些鬼苗,很多都已經出山,在外接受教育,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鐵球會成為聖物,我在當地的老人家口裡聽到過一個傳說,據說之所以會供奉鐵球,和他們鬼苗的來歷有關。」

    「傳說?」我來了興趣,道:「講一講。」

    相傳,鬼苗的祖先並不是真正的苗人,他們受到神靈的指引,語言家鄉將會發生山洪災害,所以在神靈的指引下遷移到雲南一帶,當時當地以苗人居多,加上和苗族世代通婚,因此成了獨立的一支。

    神靈臨走時留下聖物鐵球,據說當鐵球自己懸浮在空中時,就說明鬼苗可以返回自己的家鄉了。

    先輩們落葉歸根的思想很重,當然都希望最後能返回故鄉,因此對鐵球極為看重,建造石室供奉起來,一代代流傳,鐵球紋絲不動,這個故事,也逐漸成為傳說,真假已經不可考證了,鐵球雖然成為一種聖物象徵,但就連現今的鬼苗,對於它也知之甚少。

    小黃狗這一炸,相當於炸了鬼苗的歷史,被鬼苗喊打喊殺自然是必不講,九死一生才從古村落裡逃脫出來,當時小黃狗弄清楚了鐵球所代表的含義後,也和我一樣覺得奇怪,這麼重要的東西,姓趙的恩門會讓自己來弄?直到回了北京,一打聽趙家的情況,小黃狗才反應過來,好一招障眼法。

    為什麼說是障眼法?

    原來在我們進入亞馬遜期間,陳家已經開始整合勢力,原本的氣壓家族漸漸浮出水面,給趙家的人施壓,而且原本在國外的勢力,也開始一股作氣往國內沖,顯然是準備做最後一擊。

    趙家的人措手不及,未免鬼苗村的東西落入陳家手裡,才借小黃狗之力使了個障眼法,並且迅速反擊,兩撥人馬明爭暗鬥,一時間僵持不下,最終陳家按兵不動,而趙信則趁此機會將鐵球拿在手裡,這樣一來,雖然沒有什麼作用,至少可以阻止陳家人先行一步,畢竟只有一個鐵球,孤掌難鳴。

    小黃狗說道這兒,笑道:「但趙家算漏了一點,他們小看鬼苗所掌握的信息了。」

    我心裡已有了計較,按照小黃狗現在的說法,陳默和趙信,應該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表面上看,陳家佔了上風,因為不管是鐵球還是源碼,最重要的部分都在陳家手裡,但陳家最後缺的東西,就是趙家人手上的東西,我有些想罵娘,道:「既然你當時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幹嘛不把東西交給陳家的人?」

    「交給他們?」小黃狗挑了挑眉,嘴裡嘖嘖有聲,道:「交給他們,我能有什麼好處?」

    我忍住想抽他的衝動,道:「交給趙家的人你就有好處了?」

    「當然。」出乎我意料之外,小黃狗笑了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這是個多麼聰明的決定。」

    「你小子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小黃狗道:「你不是不準備攙和了嗎?既然如此,問這麼多干什麼?」說完擺了擺手,道:「趙家的人,現在沒工夫理你,估計以後也想不起你了,所以,見好就收,咱們兄弟一場,我不會害你的。」

    我心說,你小子害我的地方可太多了,但畫已經說到這份兒上,剩下的都是陳家與趙家的紛爭,我確實已經沒有必要在追查下去,至於那個核心秘密,離我則太遙遠了,我和小黃狗無言的坐了半晌,在這段時間裡,我想了很多,主要是關於鬼魂陳的。

    對於內部有奸細這事兒,他應該是清楚的,所以當初才會將計就計的帶上大齙牙和二分頭,而現在,趙家那邊依舊窺視那個核心秘密,而趙信,必然也想得到陳家手裡掌握的信息,他們會進行怎樣的反撲?

    陳家的勢力畢竟大部分在國外,雖然覆蓋龐大,但卻顯得過於分散,而趙家不一樣,他在國內,樹大根深,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陳家會不會吃虧?

    趙信會想出什麼辦法對付鬼魂陳他們?

    我想起張易霄的慘狀,心底有些沉甸甸的。

    小黃狗沒多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想吃什麼,我請客。」要說這小子雖然當初坑的我很慘,但就朋友來說,確實夠義氣,撇開那些事情不談,我倆好的可以穿同一條褲子,心煩意亂之下,我狠狠宰了他一頓,並且吃完後還開著他的車酒駕,結果被警察大哥攔了下來,我後悔,很後悔,酒駕是不對的,但我沒控制住。

    在被攔下來的那一刻,迅速和小黃狗換了個位置,自己蹦跶到後座,然後……小黃狗的駕照徹底報銷了。

    我看小黃狗一副死了娘的表情,心底頓時覺得好受多了,果然,看著別人倒霉,我就有種幸災樂禍的暢快感。

    經過一番胡吃海喝,大腦暈乎乎的,有些事情反而想明白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喝了酒就醉,不吃飯就死,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早點兒跟楊大美女發展關係,過兩年再生一個孫小邈,這樣的生活多美好,何必要過把腦袋拴在褲腰上的生活,還要時刻擔心連累周圍的人?

    睡覺前,我默默的在心裡說:陳默,好兄弟,對不住了,是你要先跟我絕交的,雖然我很想幫你一把,但兄弟我沒什麼能力,咱們就此別過,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下水道,咱們不會再有交集了,再見。

    但這段話剛說完,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王哥打過來的,現在已經是晚上的12點,王哥是個作息時間非常規律的人,晚上九點準時上床睡覺,不玩電腦不玩手機,早上六點鐘準時起床,十年的護林員生活,讓他習慣了跟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12點給我打電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難道是大伯出了什麼問題?

    我趕緊接聽,喊道:「王哥?這麼晚還沒睡,是不是出事兒了?」

    「…………唔……嗯。」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呻吟,聲音聽起來十分壓抑,彷彿是強忍著什麼,我不由得想歪了,問道:「王哥,你在幹嘛?是不是打飛機的時候不小心按到我電話了……現在的觸屏手機就是這點不好,我上次不是教過你怎麼弄屏幕鎖嗎?算了,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

    話音剛落,正打算掛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如果不想他死,立刻按我的吩咐做。」緊接著,我聽到了一陣肉搏聲,又有壓抑的呻吟聲傳來,這次比較清晰,我聽出來是王哥的聲音,他大概不想讓我擔心,所以聲音並不大,因此我剛才乍一聽,就想歪了。

    「你是誰!」我緊張起來。

    對方道:「現在你鋪子裡的三個人都在我們手上,識相的按我說的做。」我們?難道對方不止一個人?孫二和大伯現在身體虛弱,沒什麼反抗能力,但王哥的身手我是知道的,普通人覺得他面貌醜陋,性格和氣,很容易欺負,事實上,王哥屬於可以徒手搏狼的類型,普通小偷劫匪想對付他,根本不可能。

    那麼對方是誰?

    現在打我的電話又想幹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8
第七章 威脅

     我哪裡還睡的著,酒喝多了,看東西都是帶著重影的,強行打起精神,說道:「你是誰,你想怎麼樣?先不要傷害他們,有話好好說。」

    「好。」對方冷冷道:「現在,先到大門口,只准你一個人,如果你敢驚動其它人,我就先打斷這老東西的一條腿。」電話裡傳來孫二有氣無力的叫罵聲:「操你祖宗,你敢動我大伯,我……唔。」後面的話沒說話,估計是被人揍了。

    我暗罵,這小子怎麼越來越衝動,完全不知道明哲保身,這時候還罵個屁,自討苦吃。

    大門口?

    對方現在應該在天津,但他讓我到大門口,難道……外面還有同夥?

    他怎麼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難道有人在監視我?

    幾乎一瞬間,我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說道:「你們是趙家的人?」

    「不錯,我們老大想請你過去談話,識相的按我的吩咐做,外面有人接應,否則,我先把這小子的舌頭割下來。」我心裡驚了一下,假裝鎮定道:「行了,別嚇唬我,我正在朝大門口走。」

    「算你識相。」對方說出這個四個字,不等我追問王哥等人的情況,就掛了電話。

    此刻,院子裡黑漆漆的,只有迴廊上掛著燈籠,當然,燈籠裡面不是蠟燭,而是燈管,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個燈籠,燈光晦暗,整個黃府沒有一點兒聲音,我心知自己不能驚動小黃狗等人,對付既然如此瞭解我的動向,必然是在用什麼方式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首先想到的是竊聽器和微型攝像頭,但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小黃狗家?除非小黃狗也被監視了。

    假設黃府沒有這些東西,那麼竊聽器總不至於在我身上,即便趙信的人曾經偷偷放在我身上,但每天洗漱換衣服,在洗衣機裡也早該報廢了。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監視我們的不是某種設備,應該是人,早在進入北京之後,我就被人給盯上了。

    趙信現在不全心全意對付鬼魂陳,突然又將矛頭指向我,究竟有什麼打算?

    難道是準備報我上次的一腳之仇?

    我心裡忐忑,小心翼翼的出了大門,外面的空地上沒有了白天裡往來的人流,遠遠的公路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打著應急燈,似乎是出了什麼故障,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車輛。

    而這時,從黑色的轎車裡伸出一隻手,非常明顯的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過去,看來這輛車裡就是接應的人,打應急燈不過是做個掩護而已。

    我心裡有些沉甸甸的,這一上車,接下來等待我的是什麼,就難以預測了。

    不過小黃狗家的大門口有安裝攝像頭,我現在的舉動,明天小黃狗只要一查監控就可以查出來,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但願那小子能拉我一把。

    一邊想著,我已經到了車旁,對方大可車門,迅速將我拽了進去,還沒坐穩,車子已經飛馳而去。

    我剛想開口,一支槍就對準我的肩頭,拿槍的漢子面無表情,一舉一動十分標準,像是經過訓練的軍人一樣,他冷冷道:「別動。」

    槍對準的是我的肩頭,而非心臟,很顯然,他們肯定不會殺我,但如果我有異動,開一槍折磨一下我,還是能下得去手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立刻乖乖坐好。

    車裡加上我,一共四個,開車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而我坐在後座的中間,兩邊都是男的,神情冷峻,身上散發著一種鐵血氣勢,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在這種氣氛中,我嚥下了自己的疑問,心知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說,這三個人很明顯是趙信的手下,不僅不會說,估計也不知道。

    晚上不塞車,速度到是挺快,二十來分鐘後,我被帶到了一棟三層樓的別墅前,這裡大部分住的都是領導,每隔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筆直的如同標槍一樣的站崗警員。

    進去之後,那三個挾持我的人並沒有進門。

    大廳裡燈光晦暗,只做了一個人。

    丫的,還穿著睡衣,正在抽菸。

    趙信看了我一眼,冷冷的朝著我走過來,不等我有所反應,一腳就踹了過來,其實我這兩年身手訓練的不錯,雖然比不上鬼魂陳那一幫變態,但在普通人裡,至少可以一對五,但沒想到趙信這一腳非常快,差點兒將我踹跪下,如果不是憑藉一口不服輸的氣,我可能真的要倒在地上呻吟了,

    真***疼。

    趙信冷笑道:「這是上次那一腳。」

    我捂著小腹,打量了趙信兩眼,他非常看不起我,簡單來講,完全沒有把我當回事兒,所以在踢完我之後,他並沒有後退,導致我倆現在的距離比較近。

    說他輕視我也好,看不起我也罷,我非常滿意現在的狀態,盯著離我幾乎不到半米的人,淡淡道:「你還真是記仇,我也一樣。」說完,便朝著趙信一拳揍了過去,他太輕視我了,以至於沒有料到我會突然攻擊,立刻伸手來擋,我早已經算到自己這一拳肯定會落空,在他伸手抵擋的時候,腳下已經發力,一腳橫掃過去,剛好到他的膝彎。

    這一腳的力道,至少可以踹飛一個成年人,趙信沒想到我會聲東擊西,頓時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我緊跟著雙腿一跪,死死壓住他兩條小腿,剩下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趙信顯然沒想到會在我手上吃虧,似乎想叫人,我立刻道:「是男人,就別找幫手。」

    趙信嘴一抿,冷笑道:「我小瞧你了,但你以為憑你就能制服我。」

    「當然不是。」我道:「我只會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將你打的連爹媽都不認識。」趙信冷笑一聲,道:「是想給姓張那小子報仇吧?就怕你沒那個本事。」說完,反手一擒,也不知是什麼手法,一下子扣住了我肩膀上兩條經絡,經脈受到刺激,手頓時一抖,鬆開了箝制趙信的脖子,而我這一鬆,那小子立刻一個過肩摔將我扔到在地,一個打滾騎到了我身上,捏著拳頭,冷冷道:「我不叫人,對付你,還用不著出動我手底下的精英。」

    接下來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都沒有動刀動槍,純肉搏,因此我也不算吃虧,很快兩個人就打成一團,雖然趙信身手確實比我厲害,但我這兩年也不是吃素的,足足半個多小時,我被他揍的鼻青臉腫,這小子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的傷我看不見,至少那張討厭的臉上,已經多了幾道烏青。

    在肉搏的過程中,我拼著多挨幾拳的風險,一個勁兒朝他雙腿攻擊,這小子此刻神情猙獰,有一條腿已經開始打顫,可惜的是,我沒能弄斷一條,實在是一大遺憾。

    歇氣後,我道:「現在你可以叫你的精英來幫你報仇了。」

    趙信咬牙切齒,眼神恨不得宰了我,我這樣一說,他估計氣的夠嗆,咳嗽一聲,猛的坐到沙發裡,冷冷道:「小子,你很有種,我小看你了,不過……別用這些激將法來對付我,我現在沒空陪你玩兒,不想他們比姓張的還慘,就給我乖乖聽話。」

    我沉默了一下,心裡暗罵,雖然我自己也被揍的不輕,但總算是為張易霄討回了一點兒公道,心裡也好受些,便道:「真不知道,我這樣的人,現在還可能幫你做什麼?」

    趙信冷冷道:「別太妄自菲薄,你的用處大的很。」他的目光森冷,顯得別有深意,我心裡咯噔一下,道:「有話直說,又不是娘們兒,別兜圈子。」

    「替我偷兩樣東西。我不是在求你,這是命令。」

    兩樣東西?

    我隱約猜出來,遲疑道:「鐵球和源碼?」

    「看來,你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蠢。」趙信冷冷道。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你讓我去偷陳默的東西?我說哥們兒,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偷他的東西,可比偷閻王爺的內褲還難啊!」

    趙信冷冷道:「別人做不到,你肯定可以。據我所知,你們兩個交情不淺。」

    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看來兩撥人現在已經僵持不下了,趙信突然想到對付我,莫非是想利用我去對付鬼魂陳?我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錯,這兩年出生入死,我們交情確實挺好,但是陳默這個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勉強能算他的兄弟,但是你難道認為,他會絲毫不防備我,給我偷東西的機會?我估計那小子睡覺都是把那兩樣東西放在枕頭邊上的,你讓我怎麼偷?」

    原來這就是他抓大伯三人的用意,想用他們威脅我,替他辦事。

    趙信冷冷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的大伯以及兩個兄弟,現在已經被我關押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我沒有看到想要的東西,就先砍下六條腿送給你。」

    「姓趙的。」我有些火了,伴隨著怒火,還有一陣發虛,我知道,這小子不是說笑的:「這件事情你可以找別人,你不是有安排間諜嗎?他們在陳家潛伏那麼多年,無論如何,也比我好下手吧?」

    趙信冷冷的盯著我,沒說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8
第八章 妥協

     我不知道他究竟打什麼算盤,又道:「你看我也沒用,這件事情我辦不到。」先不說我能不能偷到鬼魂陳的東西,就從個人感情來講,我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鬼魂陳這小子,平時一副牛皮哄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確實挺氣人的,有時候我都想脫下自己的鞋子,在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色抽幾下,看他還能不能牛起來。但氣歸氣,這兩年來,我們誰沒有救過誰的命?雖然平時見面跟仇人一樣,但我心底是拿他當兄弟看的。

    鬼魂陳雖然從來沒有過表示,但我知道,他就算沒有拿我當兄弟,至少也當我是朋友,他對別人是什麼態度,對我是什麼態度,我不是傻子,心裡自然有數。

    雖然因為這次事情,我倆分道揚鑣,但也不足以成為我在背後下黑手的理由,如果我真的這麼做,先不說能不能成功,首先我的良心就會唾棄自己。

    這一刻,我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這兩年無數次生死關頭,鬼魂陳是怎麼救我的,就沖這一點,我也不能替姓趙的辦事兒。

    我說完,趙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片刻後,才嗤笑一聲,道:「真是陳家一條忠心的狗,不過這樣更好,你越是忠心,陳家越不會懷疑你。待會兒可別求我。」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趙信有點燃了一支菸,隨後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我有些愣了,這小子想幹嘛?

    這種時候,我們難道不應該是劍拔弩張,氣氛激烈才對嗎?他怎麼突然看起電視了?

    此刻是凌晨一點鐘,正好有一場球賽,他難道是想看球賽?

    打開電視後,果然正在播球賽,我有些吃不準,剛想開口,趙信不知按了什麼鍵,電視突然黑了兩秒鐘,片刻後,開始冒起細細的雪花點,彷彿信號出現問題一樣,緊接著,電視裡出現了一個比較黑暗的房間。

    房間裡隱約有三個人,都是坐在地上的,一動不動,雖然畫面很黑,但我還是認出了他們的身形輪廓。

    王哥、大伯、老二!

    趙信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著電話裡說道:「先上點開胃菜。」他這話一說完,電視裡的房間忽然亮起了燈,我看清了裡面的擺設,那是一個幾乎什麼也沒有的空房間,唯有中央的的位置擺著一張方桌,而大伯等人正靠在一起睡覺,燈光一亮,三人都驚醒了,盯著鏡頭的位置,彷彿在通過鏡頭和我對視一樣。

    而這時,鏡頭中忽然出現了兩個壯碩的背影,朝著大伯三人走去,兩人似乎在一起討論什麼,目光在大伯三人身上巡視,片刻後,指了指孫二,緊接著便將孫二從地上拽起來。

    老二明顯被『教訓』過了,臉上還有傷痕,怒不可遏的對著二人不知在說什麼,並且反抗起來,但那兩個人身手十分了得,幾乎瞬間就將老二壓在了桌子上。

    大伯神志不清,坐著一動不動,王哥想起來幫忙,但似乎腿受了傷,剛站起來又跌倒下去,原本就毀容的臉,更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起來。

    我驚道:「讓他們住手,你想幹什麼!」驚怒之下,我下意識的衝過去想揪住他,這一次,趙信直接拿出了槍對著我,冷冷道:「我沒有耐心跟你解釋。」

    而鏡頭中,孫二被壓在桌子上後,其中一人將他的手扯住,橫放在桌面,我隱隱約約猜到他們要做什麼,渾身的血液都涼了,緊接著,其中一個人手裡出現一條鋼棍,對著孫二的手比劃,沒等我阻止,已經一下子敲了下去。

    畫面沒有聲音,我聽不見老二的慘叫,僅可以看見他的表情,扭曲、痛苦、以及王哥的無奈和憤怒。

    「不給你點開胃菜,你會以為我只是在嚇唬你。」趙信槍口對著我,神色自若的盯著電視裡的畫面。

    那一下之後,孫二的手劇烈彈了一下,表面迅速浮腫,以鋼管的力道,骨頭絕對是斷了,而這時,那個大漢已經舉起鋼管第二次落下,跟本沒辦法阻止,再一下子後,老二的表情我已經不忍心再看了。

    這一刻,沒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那種深沉的痛苦、無奈,和身為小人物的悲哀。我可以現在拼了命殺趙信,但殺了他之後呢?我依舊救不了大伯他們。

    這個世界上,權利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趙信只顧著看電視,完全沒有停手的打算,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弄死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太簡單了,而他確實不是在嚇唬我。

    如果我一直不表態,或許今晚,孫二會活活死在我眼前。

    「停下!我明白了,一切好商量。我答應你。」說出這句話,我整個人就像靈魂被抽離一樣,忍不住坐到了沙發上,劇烈的喘息。

    趙信看了我一眼,對那邊打了個電話,我趕緊補充一句:「給他們療傷,在我行動期間,不准再發生這樣的事。」

    「當然。」掛完電話後,那邊不多時便出現了兩個白大褂,開始給老二三人治傷,我還沒看個究竟,趙信便關了電視,道:「既然如此,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苦笑一聲,道:「知道,偷東西嘛。但是,我不知道陳默在哪裡,而且他也表示過,不想再跟我有聯繫了。」

    趙信冷冷道:「你的大伯和兩個兄弟不是離奇失蹤了嗎?你可以去找陳默幫忙,以你們的交情,他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只要你混到他身邊去,一切好辦。」

    「看來,你都替我想好了。」

    趙信掐滅了菸頭,道:「我等你的好消息,事成之後,我不僅不會為難你,還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包括那個姓楊的美女。」

    我嘶了口氣,聲音已經因為憤怒而嘶啞:「我會全力以赴的,別難為她,在這一個月裡,不要再對我周圍的人下手,否則我怎麼安心替你辦事?」

    「當然。」趙信道:「今天的談話,只有你知我知,希望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如果我發現,有任何陳家以外的勢力在追查他們三個的下落,我會直接殺了他們。」我知道,他說的絕對不是大話。

    「既然我是要去當奸細,當然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你放心,我明白了。」

    趙信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生物鏈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不要覺得憤怒,事成之後,你會得到很多,等你擁有足夠的力量,就不會再有人像我今晚一樣,這麼對待你了。」

    我道:「你真有替人洗腦的天分。」

    趙信難得笑了笑,道:「回去吧。」

    我自己打出租車回了小黃狗的四合院,此時是凌晨三點左右,我潛回房裡,後半夜都是渾渾噩噩的,這種情況下,根本睡不著。

    第二天,小黃狗別有深意的看著我,道:「看你沒睡醒,昨晚做賊去了?」

    我道:「別裝了,你不是安了監控嗎?我昨晚睡不著,出去溜了一圈。」

    小黃狗顯然看過監控了,臉色沉了下來,道:「大半夜的你跑出去溜圈?孫邈,你當我是傻的?你昨晚究竟幹嘛去了?」

    「你是我爹還是我媽?管的是不是太寬了?」我心裡很煩躁,巨大的壓力卻沒有一個宣洩口,我知道,小黃狗對我不錯,也是個可以交底的人,但我現在告訴他有什麼用?讓他幫我救出大伯?先不說他們三人被關在哪裡,趙信昨晚既然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說明小黃狗的周圍,其實也並不安全,一但小黃狗幫我追查大伯等人的下落,趙信恐怕真的會直接殺了他們。

    殺死三個人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我這話說的有點混蛋,小黃狗事實上是在擔心我,話說出口我也後悔了,他果然氣的鼻子都歪了,冷笑道:「沒錯,我姓黃,你姓孫,咱們也不是一家子,你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你在我家,半夜偷偷摸摸,我可不放心,別怪我下逐客令了。」

    我覺得挺悲哀的,想了想,道:「剛才的話我道歉。」

    小黃狗臉色緩和下來,道:「這裡只有你和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咱們之間,如果也這麼遮遮掩掩,那太令我失望了。」

    我看著小黃狗,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但現在的情況,小黃狗幫不了我,告訴他,反而會害了大伯他們,也會將我周圍更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我想了想,道:「確實有一些事情,但是你相信我,這些事情,對你沒有任何影響,這是我自己的私事。」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看了我半晌,最後嘆道:「隨你,對了,師父最近情況怎麼樣?」

    「…………」

    「怎麼,難道有問題?」

    「……沒有,還是老樣子,我給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療養,王哥在照顧他。」

    小黃狗點了點頭,道:「姓王那小子比你靠譜,有他在我放心,等我有空了,再去看看師父,你呢,還要在北京留多久?不會是準備和那姓楊的大美女扯結婚證吧?」

    「去你媽的。」我罵了句,道:「下午我就回天津,還有些事要辦。」

    離開黃家,我給楊博士去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先回一趟天津,不等她多問,便掛了電話。

    回到鋪子裡,空無一人,小夢交了個男朋友,今年結婚,已經辭工,小劉母親生了重病住院,也請假了,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凌亂的擺設,顯示著主人離去前的情況,桌上擺著王哥的醫書,孫二的豪華筆記本,可惜,已經沒有人再去碰它們。

    在這個房間待了不知多久,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最後悲哀的發現,趙信說的沒錯,我這樣的普通人,就是生物鏈裡的弱者,在普通人的人群裡,我可以活的很自在,但恰好,我一不小心,闖入了食肉動物的領域,所以就注定是被吃的那一個。

    權利不僅可怕,也讓人嚮往,就如同趙信說的,如果我擁有它,那麼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在臨近入夜的時候,我撥通了越洋電話,打給活人堂。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9
第九章 欺騙

     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對方十分客氣,用雙語說道:「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我心說還真是與國際接軌,客服都這麼給力。

    「我想找陳默。」

    「陳默?」對方顯得很奇怪,道:「先生,我們這裡是藥堂,請問您要找的陳默是病患還是?」我反應過來,這人應該只是一個普通工作人員,又怎麼會認識陳默?於是說道:「我有事情找你們藥堂的老闆,讓他接電話。」

    「不好意思,那需要提前預約。」

    我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沉聲道:「好吧,我現在預約,什麼時候能跟他通電話?」

    「我幫你查一下。」

    那便靜默了一會兒,片刻後,對方說道:「您明天中午12點左右打電話過來,那時候老闆在店裡。」

    對方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只能掛了電話,國外和國內有時間差,第二天,我估摸著那邊的時間打過去,依舊是昨天的客服,但這一次,很快就將電話給我轉了過去,對方開口便道:「你要找陳默?你是誰?」

    我覺得挺無語的,和鬼魂陳認識兩年,到頭來,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想聯繫上他,可真是不容易。

    「我不知道你們老大有沒有提起過我,我姓孫,和他認識,現在有事情想聯繫他。」

    對方嘶了一聲,道:「好吧,我會幫你問一問,還有其他事?」我一怔,道:「不是問一問,我必須要聯繫到他!」

    「抱歉,我可以幫你問,但至於我們老大要不要聯繫你,這個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己等電話吧。」

    接著便啪的掛了電話,我有種幾乎壓抓狂的感覺,鋪子也沒心思開下去了,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說是被逼的很緊,說實話,鬼魂陳對我有恩,救了我很多次,雖然我不清楚那個核心秘密究竟是什麼,但我知道,那東西對於陳家和鬼魂陳本人來說,一定有很重要的意義。

    先不說我能不能成功,如果真的成功,就相當於是在對鬼魂陳下黑手。

    我不知道是應該按照趙信的計畫,成為一個間諜,還是和鬼魂陳交底。

    如果交底後,被趙家的人發現,又或者鬼魂陳沒辦法救出大伯他們,那時,後悔就晚了。

    我不知道趙信將大伯他們藏在什麼地方,但這小子既然早有預謀,並且讓我欺騙鬼魂陳,幫忙尋找大伯的下落,而且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這說明,他對於大伯等人藏身的地方十分有把握,甚至不怕陳家的人直接調查,至少他是有信心,一個月內陳家是不可能找到大伯等人的藏身地的。

    我翻來覆去的在兩條路之間糾結,最後不得不妥協,我不能拿三個人的性命冒險,更何況,表面上看起來,趙信手裡的人質是三個,而事實上,不管是張易霄還是楊博士,幾乎都可以成為犧牲品。

    我不能拿這些來冒險。

    我不確定鬼魂陳會不會主動聯繫我,接下來的時間便無所事事,藥店雖然開著,但冷清的連蒼蠅都不願意光顧,一來是我沒心思,也沒有舉行什麼優惠活動,二來小夢小劉不再,我連衛生都懶得打掃,桌面積了一層淺灰。

    三天後,我有些吃不消了,因為鬼魂陳始終沒有聯繫我,難道他真的不打算再跟我有聯繫?

    不行,這回我無論如何也得把臉皮放厚一點。

    就在我準備再給活人堂打個電話時,我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我一看就愣住了,猛的站起來,驚道:「陳老大!你怎麼來了?」

    鬼魂陳這次沒有帶人皮面具,雙手環胸,目光打量著我的藥鋪,慢吞吞的說道:「找我有什麼事。」

    我沒想到,電話沒等到,他本人卻親自上門了,忍不住道:「你一直在天津?」

    他顯然懶得回答我這個問題,非常自來熟的往我樓上走,我一看這架勢,也趕緊關了藥鋪的門,兩人到了二樓客廳,鬼魂陳在沙發上坐下,畢竟他曾經在我鋪子裡扮演過一段時間的夥計,當時也是住我家,因此對我這裡的佈局比較熟悉,我發現這小子一坐下後,目光就開始打量我的房間。

    以我對鬼魂陳的瞭解,他絕對不是在研究我有沒有添置什麼新家具,任由他打量半天后,我開口道:「陳老大,我這房子難道風水有問題?」

    他收回目光,慢吞吞的說道:「你這裡有東西。」

    「東西?」我道:「當然,而且都是好東西,你屁股下面那沙發,去年花了我三萬多呢。」鬼魂陳皺了皺眉,忽然衝我招了招手,彷彿是讓我坐到他身邊去。這個動作讓我有些不解,因為鬼魂陳大多數時候喜歡一個人呆著,似乎並不願意誰和他走的太近,現在主動讓我坐到他旁邊,我還真有點兒受寵若驚。

    剛在他身邊一坐下,鬼魂陳忽然伸出手在我腦袋頂上拍了一下,並且大拇指從我眼皮上一撫而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嘀咕:**,這小子沒事摸我做什麼,難不成是個玻璃?他***,相處兩年,也沒看出他有這個嗜好啊。

    正打算離這玻璃遠一點,但當我再睜開眼時,忽然發現,我臥室的門邊,多出了一個人。

    確切的來說,是一個虛影,腳不沾地,身材瘦的跟竹竿一樣,臉色慘白的彷彿刷了白粉,就盯著我和鬼魂陳兩個人,這明顯不是人,而是鬼!

    我嚇了一跳,這才知道,鬼魂陳剛才拍我腦袋,摸我眼皮那兩個動作,估計是類似於開天眼一類的東西,這時,他又道:「可以了,不用盯著它看。」

    我收回目光,幾乎不敢再去看自己的臥室門口,盯著鬼魂陳面無表情的臉,有些欲哭無淚,道:「陳老大,這不會又是你弄來的吧?」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我沒有那個時間,它應該是你回國之後,有人弄到你身邊的。」

    我頭皮有些發麻,心裡已經隱約知道是誰幹的,不出意外,應該是趙信動的手腳,難怪他對我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想到這兒,我不禁冷汗直冒,還好剛才沒有冒冒失失的將真相告訴鬼魂陳,否則一但被趙信知道……

    我只覺得心有餘悸,雙腿都有些發軟。

    顯然,鬼魂陳也想到了趙信,慢吞吞的說道:「我以為他們已經撤離了人手,沒想到還弄了這個東西。」我倆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臥房的門口,裝作還沒有發現它一樣,語句也說的含糊,沒有帶鬼字。

    我謹慎道:「那你有辦法……幹掉這東西嗎?」

    鬼魂陳目光一暗,手裡忽然多出了一柄木製的飛刀,上面朱紅的符文看起來古老而神秘,而原本懸浮在臥室門口的東西,彷彿是受到某種驚嚇,猛的抬起了頭,一張慘白的死人臉直勾勾的盯著鬼魂陳手裡的東西,身形彷彿想躲到門後。

    據說鬼在白天也可以出來,但它們一般躲在門後的陰暗處,沒想到這個說法居然是真的。

    在那東西往後躲的一瞬間,鬼魂陳的飛刀已經射了出去,最後穿過那玩意兒,直接掉落在我的床上,而那個鬼魂則已經消失了。

    「它已經被你幹掉了?」

    鬼魂陳搖了搖頭,道:「它是有人操縱的,被對方救走了。」

    我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世界上會御鬼的並不止鬼魂陳一人,看來,趙信又找了一個這方面的『人才』,沒準兒還是專門對付鬼魂陳來的。

    說完,鬼魂陳盯著我,目光顯得別有深意,道:「趙信找過你。」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中,真正有危險的並不只是大伯三人,相反的,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能成為趙信的下手對象,我告訴鬼魂陳真相之後,先不說他能不能在一個月內救出大伯他們,即便就出了,我們能沾他的光沾多久?

    即便我們孫家可以因此不受影響,那麼其它人呢?楊博士、張易霄,我身邊的朋友,甚至有可能是賤嘴或者賣古董的老吳。

    因此陳默問完這句話,我遲疑了很久,他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我最終不得不開口,道:「他沒有找過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有種冰冷而平靜的感覺,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自己的兄弟下黑手,在這兩年裡,我的底線,一次次的退步,從害人到最後殺人,再到現在,背叛自己的恩人加兄弟。

    「但是大伯、王哥還有老二,他們都忽然失蹤了,我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別人,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所以只能想到你了。我沒想到家裡會有那種東西,現在我懷疑這件事情很可能是趙家的人幹的,我想請你幫忙,追查大伯他們的下落。」

    說出這段說辭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很平靜的河鬼魂陳對視,但心底卻很空洞,當一個人的底線被抽空以後,就和行尸走肉沒什麼區別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陳默,兄弟,我對不起你。

    他一直盯著我,片刻後,起身走到陽台處,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隱隱約約,我聽到他那邊在吩咐人展開調查,電話說了十分鐘,這已經是一件很難得的事,在我映像中,鬼魂陳和一個人說話,絕對沒有磨嘰這麼久的,一時間心底的愧疚感更甚,這種感覺,讓我幾乎有種撞牆衝動,我覺得在這樣下去,沒準兒自己就該進精神病醫院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9
第十章 混入內部

     須臾,鬼魂陳皺眉道:「已經安排下去,你等我消息。」

    看樣子,他是準備離開了,我心裡一沉,臉上打著哈哈,胡亂道:「你走了我怎麼辦?」鬼魂陳一怔,嘴裡嘶了一聲,冷冷道:「難道我是你的保姆。」

    我心說原來這小子也會開玩笑,如果是在其它時間,我肯定會配合他,但現在實在沒那個心情,便道:「哪兒能啊,老大,我是怕那個東西再回來,要不是你今天大駕光臨,天知道那東西跟了我多久,我一想起自己吃飯、睡覺、上廁所它都跟著我,就覺得心裡滲的慌。」

    鬼魂陳顯得很不賴煩,道:「你可以暫時住到附近的宮觀裡去。」

    我心知要想跟上他,還得下一番功夫,便泡了杯茶遞過去,道:「陳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兒我是個局外人,你不想我摻和進去,但咱們好歹也是兄弟一場,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怎麼也得幫我一把。先不說那東西會不會繼續纏著我,我大伯他們能離奇消失,說不定下一個離奇消失的就是我自己。」

    鬼魂陳顯然聽出了我的話外之音,慢吞吞的說道:「你想跟著我?」

    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人就是這樣,有些事情,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一定會做,但只要屈服,踏出第一步,剩下的就沒皮沒臉了。

    我現在的情況,貿然跟鬼魂陳攤牌,實在太過風險,他不一定能救出大伯,即便就出了,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我周圍的其它人。

    要想安然無恙,只有兩條路,要麼陳家可以幹掉趙信那夥人,要麼就是被趙家的人幹掉。

    我現在夾在中間,主要的目的是利用鬼魂陳對我的信任,進行間諜活動,但要讓我真的完全對他下黑手,我也辦不到。不管他一開始是出於何種目的救我,但至少後來那幾次,我可以確信他沒有因為我有沒有利用價值這件事而放棄救我,甚至差點兒自己喪命。

    我當然希望趙家可以被陳家幹掉,但現在的情況我已經身不由己了。

    權衡之下,我決定靜觀其變,先按照趙信的方法去做,這個過程中,如果陳家這邊能有所進展,一舉幹掉姓趙的,自然萬事大吉,如果幹不掉……那也只有……

    想到這兒,我道:「沒錯,我是想借你這棵大樹乘涼,說我投靠你們也好,或者去你那兒蹭飯吃也行,總之你幫我一把。」

    鬼魂陳搖了搖頭,道:「現在我身邊並不安全,你跟著我沒什麼好處,還會被趙家的人盯上。」

    我苦笑道:「大伯他們的失蹤,肯定和趙家的人有關,即使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他考慮了片靠,慢吞吞的說道:「可以。」

    我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愧疚,以鬼魂陳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信任我,想必也不會輕易答應,而我現在卻再利用兄弟信任。

    這種滋味兒很不好受,我甚至難以控制自己虛假的表情,為了不被鬼魂陳察覺,我搓著手低下頭,道:「那太好了。」說完,鬼魂陳起身,道:「收拾東西,走吧。」

    「去哪兒?」我估計,他應該是要帶我回陳家國內的大本營了,這一次為了對付趙家,陳家的人大批歸國,當然不會還住在陳家鬼宅裡,但想必也極為隱秘。

    當即,我拿了證件錢包,收拾了幾套衣物,鎖好店舖的門窗,便跟著鬼魂陳走上大街,他一直在前面快步前行,也沒有看到有車來接應,我不知道這小子要去什麼地方,只能在後面跟著。

    但很快我便發現,這小子在帶我繞圈子,我們先是在繁華的人行道上走,緊接著便繞進了巷子裡,轉了幾圈又繞回了馬路上,而這時,鬼魂陳衝我打了個手勢,快速的進了一輛路虎,這車我之前還沒看到,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開車的是一個年級和我差不多的人,穿著西裝,衣冠楚楚的,像個高級白領,我們一上車,他一言不發,踩著剎車發動,直到上了車,我才有種徹底擺脫的感覺,問道:「是不是還有活人在監視我們?」

    鬼魂陳點了點頭,淡淡道:「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說著便微微皺眉,顯然,鬼魂陳想不明白,趙家人在撤離人手之後,為什麼才短短半個月,又重新開始關注起我來了。

    想這個問題時,他看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心驚膽顫,我知道,他肯定已經在懷疑什麼,但面上也不敢表露出來,胡扯道:「老大,你這是什麼眼神兒,我怎麼覺著滲的慌?」

    大概是習慣了我不靠譜的樣子,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冷漠的神色鬆懈下來,估計是消除了疑心,便開始閉目養神,我倆沒再說話。

    不多時,車子駛到了一處比較繁華的地段,開進停車場後,我才發現,竟然是停在了一家娛樂會所裡。

    「這是……」我有些疑惑,但鬼魂陳沒理我,反到是開車那男的說道:「我們家族的產業,暫時住這裡。」

    原來會所只是個幌子。

    走進去,裡面零零散散有一些人,不知道的可能以為是顧客,但我這兩年,眼力勁兒也訓練出來,一眼就看出,這些人都不是等閒貨色,看起來似乎在那裡玩,但散漫的目光裡透著警惕和冷冽。

    進去之後,也沒有我想像中鬼魂陳前呼後擁的場面,我們就彷彿幾名普通顧客一樣,這裡的一切看起來正常的不可思議。會所比較大,一共三層樓,開車的中年人給了我一張房卡,以顧客的身份,住進了009號房間,這裡的註冊,應該是屬於高級會所,裡面的配備自然沒的說,我收拾了一下,換洗了一身衣服,感覺肚子有些餓,準備去找吃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沒有來電姓名,只有一個陌生號碼,我剛一接起來,對面傳過來的聲音就將我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摧毀的丁點不剩。

    「看來你已經跟陳默在一起了。」

    該死的趙信。

    我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正打算開口,對方又道:「你不用說話,房間裡可能有監控或者竊聽器,聽我說就行了。如果你要聯繫我,就打現在的號碼,這個號碼,只為你一個人開放。」

    我該感到榮幸嗎?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不會再聯繫你,當然,你能越早聯繫我越好,我知道你和陳默交情很深,希望你能好好進行利用,千萬別打什麼壞主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

    說完,電話掛斷了,我刪除了通話記錄,心中有些沉甸甸的,直到肚子開始奏飢餓交響曲,才不得不出去找吃的。

    偷東西的事兒暫時急不來,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決定先摸清楚這個地方,能瞭解陳家的內部結構更好。

    吃飯有專門的餐廳,我點了些東西,發現陳默那小子又不見了,便隨便抓了個人,問道:「你們老大呢?」

    那恰好是個姑娘,長的挺漂亮的,黑頭髮,水靈靈的眼角,聽見我問話,上下打量我兩眼,問道:「你就是當家的朋友?」緊接著,她告訴我一個房號,示意我可以去那裡找。

    「不過,當家的一般只有晚上才會回房間,其餘時間的動向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急事,你可以晚上去敲門。「

    「謝謝。」我心說,鬼魂陳這邊,估計也是想著法兒像要趙信手裡的東西,兩撥人馬明面上不能直接開火,暗地裡還不知道斗的怎麼厲害,鬼魂陳這段時間估計夠嗆。

    我心裡一動,道:「你們老大的房間,白天能不能進去?」

    那姑娘一愣道:「想進去容易,不過進得去出不來。」

    進得去出不來?我剛想問她是什麼意思,她接了個電話,似乎有事兒,朝我聳聳肩就離開了。我心裡有種想去一探究竟的衝動,但自己第一天來這兒,就趁鬼魂陳不再摸他的房間,萬一被發現,可就遭殃了,而且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微型監控,還是先摸清底再說。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幾乎都待在會所裡,它的偽裝原本就是娛樂會所,裡面好吃的好玩的一應俱全,溫泉、按摩、健身,一天下來都不帶重樣的,就算不出會所的門,日子也過的特別逍遙。

    大約五六天左右,我和這裡的人也混熟了,這個熟也只是表面上的,一起打打牌喝喝酒都沒問題,但他們口風特別嚴,幾乎套不出半句話。

    而根據我的觀察,這一部分人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國外歸來的,一個個身手不凡,每日裡總有那麼一部分人消失,不知去了哪裡,隔兩天又出現,鬼魂陳更是大部分時間都不見人影,第六天晚上,我總算逮著鬼魂陳了,他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身上很髒,而且手臂處還受了傷。

    像是子彈擦過時留下的,傷勢雖然不嚴重,但留下了一道口子,我去的適合,鬼魂陳正在包紮傷口。

    能傷到他的人還真不多,難不成他這一次是帶人和姓趙的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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