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24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1
第二十一章 香樟婆羅

     我仔細辨別,發現那是一隻槍,隨著槍被抽出來,一個握著槍的手也被扯了出來,小黃狗一愣,加大力道,隨後一具男性屍體從爛泥中被拔出,完全暴露在我們眼前。

    屍體上已經爬滿了螞蝗,一個個肥大無比,吸的圓滾滾的,除了手腳頭顱的輪廓,幾乎已經無法說他是一個人。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道:「又是趙信的人?看來這地方有些危險。」

    小黃狗沒有理會屍體,而是那下槍,卸下彈匣,皺眉道:「子彈是滿的。」

    一個人如果遇到危險,肯定會開槍,而這個人的彈匣卻是滿的?難道他是無聲無息,甚至來不及反抗就死在了這裡?鬼魂陳身手在屍體脖子的部位摸了一下,也不知是怎麼判斷的,隨後便道:「死亡時間五小時以內。」我真不得不佩服他強大的神經,一看到這屍體滿身的螞蝗,我都恨不得能踮起腳尖走路,這小子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摸上去。

    陳靜分析道:「五個小時以內?這麼說趙家的人離開並不久,奇怪,他們的行程怎麼會這麼慢,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耽誤了?」她目光四顧,徵求眾人的意見。

    我雖然看到屍體,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但陳靜這麼一說,反而讓我有些竊喜,這樣一來,大伯等人也就沒那麼快到達目的地了,說不定我們趕一趕路,還能追上他們。

    老呆說道:「這人是怎麼死的?」我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來,身上全是泥和螞蝗,連臉都見不著。」說到這兒,小黃狗臉色一變,道:「不會是……」他估計是想到了大伯他們,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大伯現在行動力遲緩,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他遇險的幾率可太高了。忍不住也將目光瞄向眼前的屍體,而小黃狗已經扯了一把草,將屍體臉上的泥污抹去,露出來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我鬆了口氣。

    繞過屍體,又往前走了沒幾步,又是一具死屍,死亡現象幾乎是一模一樣,無數蚊蠅圍著屍體飛舞,想撿螞蝗的剩餐,我們幾乎身處於一個全是蟲子的空間裡,屍體詭異的死狀,讓我們提高了警惕,隊伍裡寂靜無聲,我們一路前行,不多時,小黃狗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兒?」

    我道:「我就聞到酒精和驅蟲水的味道,怎麼,不會又有屍體吧?」雖說我這兩年死人見的不少,但這種事情沒辦法麻木,想起之前的兩具屍體,我還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小黃狗搖了搖頭,道:「不是,是一種香味兒。」

    我對小黃狗的嗅覺能力絕對有信心,他的鼻子很少有出錯的時候,於是我道:「可能那東西離我們還比較遠,我問不出來,味道有問題嗎?」

    小黃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又往前走了半個鐘頭左右,前方的草地裡,忽然出現了一條長方形的空缺,就好像有什麼長方形的物體從天而降,將那個地方的草全部壓了下去,而此時,我們也都聞到了小黃狗所說的那種香味兒,味道很奇特,我在城市裡絕對沒有聞到過類似的味道,似乎就是從那個區域傳過來的。

    我們幾個走在前方的人對視一眼,最後朝著那個方向摸了過去,走進一看,葛曼曼不由驚起道:「是一棵躺著長的樹,真是奇怪。」

    橫在我們眼前的東西,乍一看,以為是一顆被人砍倒的樹,但仔細一看樹的兩頭,卻都有弧度,深深扎入了泥土裡,樹上沒有葉子,而是長了很多木耳一樣的層層疊疊的植物,我一開始以為是寄生菌類,但仔細一看,發現這些形如木耳的東西,事實上就是樹的葉子,十分神奇,整棵樹散發這怪異的香味,聞起來讓人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

    鬼魂陳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異,立刻對我招了招手,並且附耳在我耳邊說了一段話,我一聽完,頓時愣了,道:「陳老大,你確定?」

    他點了點頭。

    我有些為難,道:「讓你的手下知道,他們會殺了我的。」

    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不要囉嗦,照辦。」

    葛曼曼好奇道:「什麼事兒?」

    鬼魂陳剛才在我耳邊說了什麼?我覺得他讓我去辦的事兒挺為難的,因為他說讓我拿一卷紗布,並且在紗布上撒尿,然後分發給每一個人,讓他們用尿巾摀住口鼻。

    我雖然覺得這事兒很不靠譜,但鬼魂陳一般不會瞎來,於是只能照辦,須臾,我手裡提著紗布,那味兒,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聞了,鬼魂陳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小黃狗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忽然從我手上搶了一塊兒過去,我忍不住鬱悶,道:「哥們兒,難道我的尿很寶貴嗎?咱倆什麼關係,你還至於搶嗎?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道:「去你媽的,這味兒可真大,讓你少吃肉多吃素,你偏偏不聽。」

    其餘漢子聽完鬼魂陳的命令,雖然也有些錯愕,但反應還不算太大,一個個皺著眉頭來我這兒拿東西,剩下三位女同志可頂不住,葛曼曼道:「天吶,不如殺了我吧。」

    我不樂意了,道:「小姑娘,別做出這麼嫌棄的表情,你知不知道童子尿可以闢邪,還可以提藥?一般人我還不給呢。」

    另一個扎馬尾的姑娘叫陳琦,一路上話比較少,如果不是那張漂亮的臉蛋,還真顯的挺不起眼的,她皺眉道:「當家的,這是?」

    小黃狗道:「你們知不知道眼前這棵樹叫什麼名字?《上谷經》裡有記載,這種樹叫『香樟婆羅』。」

    他解釋說,香樟婆羅,是一種可以用來治療神志不清的藥材,用現在的話來說,可以治癒精神病。

    不過它的香味對正常人的神經有損害,只要聞了它的味兒,人的知覺就會出現障礙,估計趙信那幫人之所以行程會被耽誤,肯定是栽在了香樟婆羅上,沒準兒是出現了幻覺,導致在原地繞圈子,或者乾脆被幻覺給嚇死了。他們那幫人裡面,沒有對醫藥這麼有研究的人才,除了小黃狗和鬼魂陳這種變態,能認出這種樹的醫生還真沒幾個。

    香樟婆羅是珍惜藥材,只生長在陰氣重而瘴氣瀰漫的地方,相傳,有香樟婆羅生長的地方,就有連接陰間與陽間的通道,活人根本無法靠近它。

    而古時候,一但發現這種樹,想要採藥,就必須採取一種特殊的方法,即將秋石研磨成粉,在秋石粉裡加上各種寧神的藥材,隨後用布巾沁上藥汁,包裹住口鼻,才能靠近。

    秋石是一種中藥材,乃是從人體尿液中提取的藥物。

    小黃狗道:「我們現在沒有秋石,所以只能用童子尿代替了。」

    我連忙道:「能不能把童子兩個字去掉,我有過女人!」

    小黃狗撇了撇嘴,道:「就是那個三百塊買的,玩到一半還漏氣的充氣娃娃?」我靠,我臉皮有些掛不住,在陳靜三人的鄙視下,遠目望天。

    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交了這樣一個損友。

    鬼魂陳估計沒時間聽我們嘮嗑,冷冷道:「他體內還有藥墨,最合適不過,不想死的都捂上。」其餘人聽明白過來,也不糾結了,立刻用那紗布摀住口鼻,反倒是我自己,半天才下手,那味兒就別提了,就算是自己的也覺得噁心,一種騷味兒從口鼻直衝上頭頂,我只覺得之前還被那種異香薰暈的腦袋,霎時間就清醒過來,整個人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頓時有種視線清明的感覺,彷彿之前眼前一直蒙著一層紗,而現在,那層紗則被揭開了。

    而這時,在我們視線的盡頭,草原的地平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好幾頂帳篷,之前我們沒發現,顯然那時候就被香樟婆羅給影響了。

    能在這裡扎帳篷的,除了趙信,還能有誰?

    鬼魂陳目光一冷,打了個手勢,其餘訓練有素的人,頓時一手端槍,另一隻手……依然捂著。

    我們朝著帳篷靠近過去。

    還沒走近,三聲槍響便接連響起,其中一發子彈,如同警告一邊打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彷彿在告訴我們,不准靠近一樣。

    我覺得有些不解,如果真是趙信,他的子彈絕對是會往我們腦袋上打,鬼魂陳的手下準備反擊,但鬼魂陳突然擺了擺手,慢吞吞的說道:「是自己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2
第二十二章 相遇

     緊接著,拿出狼眼打燈光信號,信號過後,我看見帳篷處有一個人影竄了出來,具體面容看不清楚,但那身形、姿態、輪廓,十分熟悉,我一愣,那不是王哥嗎?

    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腳步也加快了,待走到帳篷前,看著眼前的人,我忍不住道:「太好了。」王哥也挺激動,張開雙臂,我倆來了個擁抱,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實在令人激動和興奮。

    而在我和王哥擁抱時,鬼魂陳的手下已經將其他帳篷打探了一遍,回來說道:「沒有其他人。」王哥這才松開手,聲音嘶啞道:「放心,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是特意來接應你們的。」

    我有些愣神,特意來接應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鬼魂陳說是自己人,難不成他和王哥早就有聯繫?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我下意識的看向鬼魂陳,他彷彿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慢吞吞的說道:「趙信的人是退役軍,伏擊方式不同。」我頓時明白過來,不由抹了抹額頭,心說人比人氣死人,他的腦袋瓜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當然,我現在對姓陳的沒興趣,趕緊問王哥:「大伯和老二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了什麼事兒?」王哥身上跟我們差不多,也全是泥,顯得比較疲憊,啞聲道:「說來話長。」

    「你們應該看到前面那顆樹了。當時我們沒人知道怎麼回事,整個隊伍因為受到它的影響,在裡面兜起了圈子,剛開始我們還沒有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頭緒了。」

    隨著王哥的講述,我逐漸明白了後來的經過。

    當時王哥也正滿頭霧水,攙扶著大伯跌跌撞撞的在後面走,突然,孫二說要放水,停了下來,緊接著沒多久,孫二便拿了塊有尿的布給他,並且示意他往口鼻上捂。

    當時王哥壓根不明白孫二是什麼意思,而就在這時,一直神智不清的大伯,忽然對王哥做了個點頭的姿勢,示意王哥照辦,王哥驚呆了,因為大伯的眼神清明,哪裡還有一點兒神智不清的徵兆?

    他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現在一說話,立刻就會引起隊伍中其餘人的注意,因此雖然不明白,但還是按照孫二的方法,包住了口鼻,而眼前的情形也瞬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孫二拉著他原地在草叢裡蹲下,二人觀察著繼續前進的隊伍,發現他們的神色多少有些恍惚,似乎並沒有發現少了兩個人。

    須臾,孫二拉著他往回走,二人直走到開不見隊伍的地方才停下來,王哥問道:「怎麼回事?師父他……」

    孫二無辜的搖頭,道:「我不知道,是大伯讓我這麼做的。」

    師父?可是師父一路上並沒有開口說過話。

    孫二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道:「我扶著大伯走的時候,他用手指在我手心裡寫字,我是聽他的吩咐。」

    王哥啞聲道:「難道師父他一直是裝的?」

    孫二道:「絕對不是,別忘了我可是有紅本本的精神病醫生,裝瘋賣傻在我面前沒用,絕對是真的,我估計大伯應該是這兩天恢復過來的。」

    「師父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讓我們等人。」

    「誰?」

    「陳默。」

    說到這兒,王哥看了看一旁的鬼魂陳,衝我點了點頭,表示話題結束,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我估計,大伯之所以會忽然恢復,八成是香樟婆羅的功效,他知道怎麼破解這東西,因此讓孫二和王哥先脫身,自己則繼續裝瘋賣傻,和趙信等人一起兜圈子,為的就是給我們爭取時間,讓我們快點兒追上來。

    大伯還真是老謀深算,他怎麼知道陳默一定會跟上來?、

    我想不明白,轉而問道:「老二呢?」

    王哥神情顯現出焦急,道:「我們等趙信那幫人離開後,就在他們紮營的帳篷裡等你們,我估計他們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是被香樟婆羅影響了,所以走的時候連帳篷都沒有收拾,我們怕有什麼變故,老二就帶著槍去周圍巡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剛才遠遠的看見你們,還以為是趙信他們又繞回來了。」

    我心裡驚了一下,心說孫二這麼久沒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

    大伯當時既然已經發現了香樟婆羅,為什麼他自己不一起逃出來,而是要繼續混在趙信的隊伍裡?看現在的情況,趙信等人八成還陷在香樟婆羅里,畢竟他們就算有尿,也沒有藥墨這類東西。

    小黃狗估計也是想到這一點,忽然笑了笑,道:「看來師父也是想故意拖延時間,咱們可不能壞了師父一番好意。」

    我道:「現在老二遲遲不歸,八成是出了什麼事兒,咱們要不要出去找一找?」

    小黃狗反問道:「怎麼找?這地方面積這麼大,天蒼蒼野茫茫的,萬一他要暈倒在哪個地方,我們碰上他的幾率很小。」我噎了一下,心說難不成什麼也不做?

    而這時,鬼魂陳淡淡道:「他離開多久了。」

    王哥道:「兩個小時了。」

    鬼魂陳點了點頭,吩咐手下的八個人,朝著八個方位,以我們的帳篷為據點展開搜素,一個小時候,不管有沒有收穫,我們都要啟程。」

    我和王哥對望一眼,沒說話,按照我對鬼魂陳的瞭解,在這種時間緊迫的關頭,他還肯拿出一個小時來,已經非常仗義了,我這時候沒辦法對於他的決定指手畫腳,但我也不想再原地坐等,便和王哥商量著一起出去找人,小黃狗攔了我一下,道:「你不能去。」

    我心裡焦急,被他一攔,更覺得不爽,怒道:「為毛,那是我兄弟,難道我要在這裡等著!」小黃狗和鬼魂陳對視一眼,鬼魂陳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說道:「你去了有什麼用,我們是怕你出事。」

    我一愣,心說靠,這是什麼節奏?但緊接著,我就明白過來,頓時氣的臉都青了,這倆小子說的好聽是怕我出事,說的難聽點兒,我們還沒有走出香樟婆羅的範圍,隨時有可能中招,要是我出去找人的過程中,一不小心掛了,那他們一但中招,可就無計可施了。

    我忍不住苦笑,道:「那是我兄弟,你知道的,我有多菜他就有多慫,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小黃狗嘶了一聲,道:「現在的搜索方式,是涵蓋範圍最廣的,不管那小子是死是活,他只要沒走出太遠,就絕對能找到,找不到活的也能找到屍體,你就別跟著攙和了。」

    我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不由有種古怪的感覺,道:「我現在才發現,你們倆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小黃狗會忽然投靠鬼魂陳,本來就已經夠古怪的,這小子一向和鬼魂陳不對盤,現在怎麼……

    在我懷疑的目光下,小黃狗有些招架不住,須臾,說道:「這事兒,還不都得感謝你?」

    「感謝我?」我撇了撇嘴,道:「我可沒有為你們的友誼做什麼貢獻。」

    小黃狗笑了笑,道:「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既然是自家兄弟,懷疑來懷疑去的也很沒意思。」頓了頓,他道:「記不記得你最後一次來我家,我跟你說的事兒?」

    我點了點頭,道:「鬼苗的事?」

    小黃狗聳了聳肩,道:「對,然後沒多久你就消失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投靠陳默去了,但是,在你消失的那段時間,趙信那邊有人找上我,並且他們也知道鬼苗的事,要求我跟他們合作。」

    我愣了一下,道:「我發誓,你跟我說的事,我絕對沒有告訴第三個人,姓趙的怎麼會……」說到這兒,我猛然反應過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我的手臂裡,已經有竊聽芯片了。

    在那種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和小黃狗的對話,完全傳到了趙信那邊。

    直到我去了陳默那邊,才被發現。

    我看著小黃狗,覺得挺對不住他,心裡的底氣也沒了,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你說呢?」小黃狗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道:「那種時候,我要是不投靠陳默,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再者說了,我和陳默也是老交情了,這小子雖然狠,但沒有姓趙的那麼陰毒,我當然是要挑選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我覺得挺洩氣的,說道:「這事兒你怎麼補早點兒告訴我。」

    「告訴你有個毛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小黃狗笑道:「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在這兒好好呆著,等消息,放心,你那兄弟在某些事情上比你聰明。」

    我和王哥對視一眼,王哥對我點了點頭,其實在某種程度上,王哥是個很可靠的人,連他也這樣說,我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等著其餘八人的消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2
第二十三章 信息轉移

     這地方濕氣很重,在帳篷裡坐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發冷,那八個人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視線盡頭,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孫二,我順便給手臂換藥,好在恢復能力強悍,現在已經結痂了,陳靜拿了些吃食分給我們,本來我挺喜歡吃醬牛肉的,現在卻味如嚼蠟。

    我看著手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任何信號都沒有傳來,須臾,陸陸續續的,出去找人的八個人都回轉過來,紛紛搖頭。

    「當家的,沒發現。」他們對鬼魂陳說完,比較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王哥抿著唇,聲音嘶啞道:「不如你們先離開,我再找一找。」鬼魂陳做了的決定,已經無可避免,我想了想,心知自己不可能留下王哥一個人,便招過小黃狗,低聲道:「我和王哥留下來,再找一段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沒有找到,我們會去追你們的隊伍,大伯就先拜託你。」

    小黃狗嘶了一聲,臉上露出很欠揍的表情,說道:「不成,我們要想走出香樟婆羅,有可能還需要你幫忙,再說了,你一沒身手,槍法也不准,真遇上什麼事兒,姓王的那小子不一定能救的了你,孫二不是笨蛋,他如果沒有遇險,肯定會追上我們,如果真的已經遇險或者死了,你現在去找一具屍體又有什麼意義?」

    我剛想反駁,小黃狗四下里看了看,見鬼魂陳沒有關注我們,這才低聲道:「你現在說這些沒用,陳默那小子做事小心謹慎,不會讓你單獨行動的。」

    雖然小黃狗這話說的很憋屈,但事實確實是這麼回事兒,我留下來,先不說小黃狗有意見,鬼魂陳第一個就不答應,想來想去,我又想起趙信手下那兩具屍體,心裡更加不放心王哥一個人留在這兒,最後只能嘆了口氣,對王哥說道:「咱們先走,如果老二真的出了事兒,也只能怪命不好了。」

    王哥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的目光環視了一眼茫茫無際的草場,最終也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我們重新開拔,趙信等人沒有收拾帳篷,只不過帳篷裡面的東西都全部帶了出去,因此也沒什麼好撿漏的,背起自己的裝備就繼續上路,一路上環境十分惡劣,走到晚上,也沒有看見趙信等人的蹤跡,我原以為會就地紮營,誰知鬼魂陳卻說,再連夜行進,爭取和趙信他們拉近距離。

    說實話,夜晚行動,危險性很大,但我心裡也記掛著大伯,因此沒有反對,至於其餘手下,這次都是陳家自己的人,忠誠度和服從性非常高,沒有任何人有意見,我們打起手電筒,在黑暗、潮濕、寒冷的草地裡繼續行軍,由於腿腳長時間泡在爛泥和水裡,幾乎已經起白皮了,一開始只是覺得發脹,而現在已經覺得疼了。

    那三個女人體力畢竟比不上男人,幾人落在了最後面,我時不時的會回頭看一下,女人在這種環境中相對會弱勢一些,我實在不願意金蔚的變故重新上演。

    一天的高強度行進,再加上惡劣的環境,在昏黃的光線中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候,我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變得有些僵硬和麻木,雖然心裡明明在提醒自己,要再警惕一些,但身體的疲憊,使得我各方面的觀察和反應能力都降低了,不知道其餘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

    我和王哥走在隊伍後面一截,小黃狗和鬼魂陳在最前面,兩人如同先鋒一樣。

    按照這也的速度,只需要在堅持三個小時左右,我們就能趕上趙信的進度了。我記得,我和鬼魂陳原定的計畫,是要利用假源碼啟動的後果,將趙信等人一打盡,所以說,我們其實用不著急急忙忙的趕上去,但現在,鬼魂陳雖然沒說,但他的行動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使得他迫不及待的要追上趙信那幫人。

    我思索著,這個變化,會不會和小黃狗的加入有關?

    如果不是現在太累,我其實是想跑到最前面,問個清楚,畢竟這次行動不同以往,可以說是一場魚死破的行動,不是陳家完蛋,就是趙家歸西,而我和小黃狗以及大伯等人,也難以倖免,若互相之間再有什麼隱瞞,猜來猜去,互相疑心,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大約三個小時候,我們還是沒能發現趙信等人的蹤跡,而這時,眾人已經疲憊不堪,鬼魂陳眯了眯眼,神情顯得若有所思。

    難道趙信那幫人是長了翅膀的?速度比我們快?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對於意料之中的情況發生了改變,顯得很納悶,老呆上前低聲道:「當家的,咱們還要繼續嗎?」鬼魂陳點了點頭,冷冷道:「繼續往前,直到追上他們為止。」

    眾人繼續在黑暗中開拔,我渾身冷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心中的疑惑再也按耐不住,吃力的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壓低聲音問鬼魂陳到底是怎麼想到。

    他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孫國民恢復了。」

    「那又怎麼樣?」我問道,至少對於我來說,大伯能恢復過來,這是一個好現象。

    而接下來,鬼魂陳說了一句話,讓我目瞪口呆,他說,大伯手裡有正確的源碼。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我大伯確實曾經被困在那個投影器裡,也確實曾經目睹過源碼投影的整個過程,但他不是電腦,不可能再看一眼之後,就將所有的源碼記在腦海裡,這一點連你都無法辦到,我大伯怎麼可能知道源碼?」

    鬼魂陳現在的意思很明確,大伯恢復過來了,並且知道源碼,知道源碼的大伯和趙信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大伯會不會為了保命,而打破我們的假源碼計畫?

    我覺得鬼魂陳完全是在扯淡,因此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衣領,道:「陳默,你沒有理由懷疑他。」

    鬼魂陳盯著我的手,目光瞬間冷冽下來,不冷不熱,慢吞吞的說道:「把手放開。」

    小黃狗見我倆的氣氛劍拔弩張起來,立刻拽下我的手,摟過我的肩膀打圓場,說道:「別跟這小子計較,他腦袋一根筋,我勸勸他。」說完,將我往後面一拽,壓低聲音道:「他說的沒錯,師父手裡確實有源碼,這對於我們來說很危險,你認為師父明知道趙信手裡的源碼是假的,還會主動去送死嗎?他很有可能交代出真源碼,和趙信合作,畢竟,對於師父來說,和陳家合作,還是同趙家合作,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冷靜下來。沒錯,其實大伯一直以來,真正的目的,都是希望能讓阿莉復活,只不過,在趙家插手之前,他一直在與查理老頭合作而已,而現在,查理老頭沒了,相比之下,不管是與趙家合作,還是與陳家合作,對於他來說,其實是沒有差別的。

    或許,他真有可能因此而和趙信合作,這樣一來,我們的計畫就被打亂了,難怪鬼魂陳會這麼急著趕路,他難道是想改變計畫,打伏擊戰?或者先救出大伯?

    但我還是不能理解,他們憑什麼認為大伯會有源碼?

    小黃狗見我冷靜下來,於是說道:「我知道你有疑問,這個疑問並不是什麼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我在鬼苗石室的壁畫上,還曾經看到過一種很有意思的東西,圓形的,像一個頭盔,頭盔帶在一個死人的頭上,而在頭盔的內部,又畫了一個和死人一模一樣的小人,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頭盔?我愣了一下,心想:難道和大齙牙當初帶上的頭盔是一個東西?

    頭盔裡,有和死人一模一樣的小人?我猜測道:「難道是指那個死人的靈魂?」

    「不錯。」小黃狗點了點頭,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無形無相的信息,比如電波一樣的東西。」這麼說來,當時大齙牙帶上頭盔後,忽然發生的巨大改變,忽然看懂了牆上的文字,其實都是因為,儲藏在那個頭盔裡的,關於石像中死人的信息,轉移到了大齙牙的腦海裡?

    如果大齙牙當時變成了厄尼爾,那那個石像裡剝離出來的死人,豈不就是厄尼爾?

    我忍不住道:「那又關大伯什麼事?難道你們認為,源碼的信息,也通過頭盔的方式轉移到了大伯的腦海裡?不可能,我們找到他時,他頭上根本沒有什麼頭盔!」

    「有!」小黃狗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2
第二十四章 殲滅?

     我有些不解,說道:「有話直說,別賣關子。」

    小黃狗聳了聳肩,道:「當初困住師父的那個東西,其實本身就是一個轉移器,這一點陳默應該早就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其實陳默在發現這一點後,是想將師父他們……」小黃狗比了個對頭開槍的動作。

    隨後又道:「但慶幸的是,師父他們的大腦,可能無法接受那麼多的信息轉移,包括他在內的幾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神志不清,陳默因為這樣,估計再加上你的面子,所以後來才沒有對師父下殺手,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師父他恢復了,陳家是不允許有第二個人持有源碼的。」

    我心中一驚,啞聲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抿了抿唇,道:「我說過,鬼苗裡記載了很多信息,我也是看到那些信息之後,才知道那個投影儀器的作用。」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原來在雪山裡,大伯竟然逃過了一個死劫,如果大伯幾人當時沒有瘋,那鬼魂陳豈不會……

    越想越心驚,我總算明白了鬼魂陳現在反常的舉動,忍不住朝他看過去,我發現他現在也正冷冷的盯著我們,隊伍在這種氣氛中停止了前進,其餘人都若有所思的盯著我和小黃狗,小黃狗隨後拽了我一把,道:「現在想這麼多沒用,最主要的是把師父救出來。」

    說著,他打了個ok的手勢,示意我們這邊內部矛盾已經解決,可以繼續上路了。

    隊伍在黑暗中前進,潮濕、寒冷、黑暗以及夜風,讓我們渾身都是一層雞皮疙瘩。

    我和小黃狗以及王哥三人,刻意走在了後面,鬼魂陳應該知道我們是在商量對策,但他也沒有加以阻止,或許是太自信的原因,或許是不願意撕破臉皮,畢竟我們現在的關係算不上敵人,甚至可以說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我們三人走在後面,商議著對策,王哥聲音沙啞,憂心道:「既然陳家不會讓第二個人擁有源碼,你們說,陳默會不會直接對師父下手?」

    這一點也正是我所擔心的,比起從趙家的人中,將大伯救出來,似乎直接來個殲滅戰要更簡單一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鬼魂陳的裝備裡,有小型榴彈,趙信的人應該會猜測到,鬼魂陳在鐵球和『源碼』失蹤之後,肯定會追上來,估計一路上都有防備,我們雖然武器充分,但要想偷襲,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推測了一番,發現現在的情況,其實對鬼魂陳很不利。

    我們原本的計畫,由於鐵球的材質特殊,無法偽造,因此我們當時交給趙信的是真鐵球,而源碼則進行了偽造,原本是打算利用假源碼殲滅趙信一夥人,但現在大伯在趙信手裡,一但大伯和趙信合作,趙信就相當於所有的一切都齊備了。

    或許還差一點,那就是啟動鐵球的方法,這個似乎只有小黃狗知道,但我總覺得,趙信不是個盲目的人,他既然敢在沒有抓住小黃狗的情況下行動,或許就已經有了對策。

    這次計畫,鬼魂陳原本是天衣無縫,但誰知道會出現大伯這個變故。

    以鬼魂陳的性格,他不可能為了大伯這麼個人去冒險。

    我們三人顯然都想到了一處,王哥接著道:「現在怎麼辦?」

    我整理了思路,分析道:「我們現在是一個隊伍裡的,第一,我們不可能脫離隊伍,即便離開,憑我們三個人,也無法救出大伯;第二,我不確定鬼魂陳是什麼打算,他究竟是想先救出大伯,還是直接冒險打伏擊,以我對他的瞭解,打伏擊的可能性非常大。」

    王哥道:「可是趙家的人手更多,各個也不是吃素的,如果陳默真的交火,說不定會兩敗俱傷,死傷很大。」

    我道:「你覺得,這幫人是怕死的人嗎?」

    王哥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小黃狗看了走在前面的人一眼,道:「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解決一個問題,就是套出陳默的話,弄明白他下一步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如果他是準備連師父在內一起殲滅,那我們中必須有一個人去勸阻,這個人你最合適。」小黃狗指了指我,我正打算開口,他一擺手,道:「你不用反駁,沒人比你更合適,說實在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和陳默交情不淺,而且這小子對你也算是比較有耐心的,如果連你都說不動他,那我們就更不行了。」

    我嚥了嚥口水,苦笑道:「給陳默做思想工作,我實在沒信心。」

    小黃狗踹了我一下,道:「沒信心也得做,不管如何也得試一下,先套出陳默的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說完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趕緊行動,這種時候,為了大伯的生死考慮,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慢吞吞的到了最前面,一時間也不知怎麼開口,半晌才憋了一句話:「陳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這時候別說叫哥,叫爺爺我都願意。

    鬼魂陳估計知道我是來套話的,根本就不理我,任憑我如何旁敲側擊,最後甚至直接說開了,他也不為所動,我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裡覺得挺沮喪的,誰說我倆關係好?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正當我打算放棄的時候,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我不會對孫國民下手。」頓了頓,他又道:「也不會打伏擊。這些都是我的人,我不是帶他們來送死的。」說完,鬼魂陳冷笑一聲,不冷不熱的說道:「在你心裡,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可以隨時犧牲自己同族同胞的人?」

    我噎了一下,被他問的啞口無言,鬼魂陳說完不再理我,繼續趕路,我有些懵了,回想著這兩年來的經歷,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形成鬼魂陳冷血的映像,但仔細一回憶,發現他這個人,被他陰死的人雖然多,但也沒有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我和小黃狗以及王哥先前推測,他會用陳家大批量的傷亡,對趙家的人進行伏擊殲滅,這個想法,會不會把他想的太沒人性了。

    小黃狗在後面衝我打暗號,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鎩羽而歸,但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鬼魂陳表明,他不會對我大伯下殺手。

    是有別的原因,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一點兒我可就不知道了,更何況,我就是一個小人物,能有什麼面子?

    鬼魂陳剛才的答覆,將我們三人所做的兩點推測完全推翻了,他有沒有說謊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是如此,即不打算對大伯下手,又不打算打伏擊,那他究竟怎麼想的?

    難不成讓趙信帶著大伯這個活密碼,直奔目的地?

    如果真不打算和趙信正面交戰,我們現在這樣匆忙趕路,又是為了什麼?

    黑暗中,我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兩條腿每移動一步,都顯得特別艱難,原本我以為自己的體力和身手,在這兩年的訓練裡,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現在才發現,比起陳家這幫牛人,自己實在是太菜了,除了隊伍裡的三個女人顯出疲態以外,其餘的老爺們兒,依舊精神抖擻,雖然前進速度沒有之前快,但也沒有頹廢的表現,一直被我嘲笑的老呆,這時候反過來衝我豎中指。

    我和王哥兩人體力稍遜,和隊伍裡的三個女人走在一起,小黃狗估計是不想和陳靜待在一起,原本是陪著我們慢吞吞的走在後面,現在乾脆趕到了前方的位置。

    陳靜頗為同情的看著我,說道:「好妹妹,你是來陪我們的嗎?」

    葛曼曼不客氣的咯咯笑出聲,我有些無奈,道:「各位大姐,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已經連續走了接近二十個小時了,我覺得自己比那些小白領強多了,你們就別再嘲笑我了,以為人人都像你們陳家的人一樣,真不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麼訓練的。」

    一看到陳靜,我總忍不住想起之前做過的夢,下意識的,就將目光移到了陳靜的脖頸處,這頭真的可以摘下來嗎?然後,這一看,我頓時發現不對勁,她穿著高領風衣,大半個脖頸都被遮住,然而,現在由於前進,衣服有些凌亂,隱隱約約露出一些白皙的皮膚,一看看去,脖頸處的位置,竟然有一道紅痕,就像……就像被刀砍過的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3
第二十五章 遺傳密碼

     我心裡咯噔一下,頭皮頓時一炸,下意識的就後退一步,由於淤泥難行,頓時一個踉蹌,整個人就向後倒去,陳靜驚了一下,猛的拽了我一把,叫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的手柔軟而溫熱,觸感很好,一時間,我發涼的手被她握住,只覺得一陣暖意衝上來,剛才那種驚悚的感覺也壓了下去,不由死死盯著她的脖子。

    陳靜似乎是反應過來,將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邊走,一邊道:「這是胎記,生下來就有,挺嚇人的是不是?」

    看著她的神情,我老毛病一犯,下意識的說道:「沒有,就和項鏈一樣,挺漂亮的。」陳靜一愣,隨後笑瞪了我一眼,道:「你不但是個流氓,還是個油腔滑調的流氓。」頓了頓,她看向前方的鬼魂陳,頗為失落的說道:「他要是能像你這麼會說話就好了。」

    我看的出來,她似乎真的很喜歡鬼魂陳,眼神裡透著一股憂鬱,怎麼看也不像個千年老妖怪,但她脖子上的紅痕……是胎記?

    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雖然心裡覺得古怪,但這種話也不能明說,於是我道:「他要真像我這麼嬉皮笑臉,估計你也不會喜歡他了,我說,你們倆不是一對嗎?」

    陳靜愣了愣,搖頭苦笑,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對我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不會吧。」我覺得陳靜可能是誤會了,勸說道:「他前兩天還怕我對你下手,說你是他的人。」

    「當然。」陳靜鎮定道:「我是本家的人,自然就是當家的人,這個隊伍裡,所有的人,都是屬於他的。」

    我頓時被嗆了一下,霎時間恍然大悟,合著是我誤會鬼魂陳的意思了,這麼說,他當時之所以會這麼講,是讓我不要挑撥隊員關係,並不是出於護短原因?

    這姓陳的,陳靜怎麼說也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他怎麼就無動於衷呢?彷彿是知道了我的想法,陳靜苦笑道:「我雖然是本家的人,但……當家的並不喜歡在本家的人裡面選,你知道的,有時候,命運是一種讓人很惱怒的東西。」她說這話時,讓我想起了鬼魂陳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他似乎對於自己的臉很不滿意,將自己形容成一段被覆制的數據。

    我忍不住道:「你們陳家,有很多人都長的很像,這是怎麼回事?」

    「遺傳密碼。」陳靜悄聲道:「我們陳家選擇當家人,都是根據特殊的遺傳密碼進行選擇,這個遺傳密碼,就是根據長相來斷定的。」

    看來和我猜測的差不多,陳家人,應該有某種很特殊的血統,甚至我曾經懷疑過,他們是不是外星人的後裔,否則為什麼會和方還文明扯上那麼深的關係。

    如果是通過遺傳密碼,使得容貌傳承下來,那麼鬼魂陳現在所擁有的樣貌,是否就是他們祖先的樣貌?這樣的遺傳密碼,又有什麼意義呢?

    閒聊了一會兒,我覺得自己和陳靜的關係逐漸走近了一些,撇開小黃狗的言論,以及那天晚上詭異的噩夢,其實和陳靜相處起來的感覺並不差,她言語溫柔,長相很美,丹鳳眼,粉嫩的嘴唇,是那種男人一看就想壓倒的類型,不過我算是個比較淡定的人,心裡面裝了一個人,看到其他女性時,就不會起什麼色心,從這點上來看,我實在是廣大女性心目中的好丈夫人選。

    我們一夜行進,眾人都保持沉默,惡劣的環境,寒冷的氣候,讓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鑽到一個乾淨又溫暖的地方睡一覺,但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下一秒,就會想起下落不明的孫二和處境尷尬的大伯。

    休息的時間一直沒有到來,我都記不清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了,一開始還能和陳靜搭訕,但沒多久,就疲勞的說不出一句話,嘴巴都凍的直哆嗦,就此我迷迷糊糊,機械性的前進時,前方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發現鬼魂陳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就地紮營。

    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奇特之處,我不明白鬼魂陳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紮營,但他的手下都訓練有素,服從性很高,沒人多問,而是已經紮起了帳篷。

    在篝火升起,帳篷紮好後,我什麼也顧不得說,一天一夜沒有睡,一天一夜的高強度行走,讓我一下子就睡到在了帳篷裡,帶了泥水的衣服,胡亂脫下,扔到了帳篷外面,守夜的人負責給我們進行簡單的烘烤。

    躲進溫暖的睡袋裡,我疲憊的大腦混沌,一心只想睡覺,然而,透過火光,外面的人影的影子,清晰的投射在我的帳篷上,鬼魂陳還沒有睡,筆直的站著。

    他在幹什麼?

    他也是人,並不是不知道疲憊,在這種時刻,他肯定也很累,現在不睡覺,還在外面吹什麼風?

    我雖然疲憊,但由於鬼魂陳的反常舉動,心裡就有一個梗,梗的我無法安心入睡,最後憋不住,頂著冷風跑出去,哆哆嗦嗦的問道:「你怎麼還不睡?」

    鬼魂陳手裡拿了一個錦帶,這袋子我認識,不就是養仙用的嗎?這小子身上原來還帶著這些東西?當初他賣給我一個葫蘆仙,我還沒給錢呢。

    他也不知在幹什麼,緊閉著眼,左手雙指併攏,快速的劃動,對於我的問話毫無反應,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手指的錦袋,忽然自己打開了一個口,隨後便是一種淡藍色的煙霧飄出,那煙霧如同有什麼控制一樣,朝著前方飄去,迅速消失在視線裡,直到此時,鬼魂陳才睜開眼,這時我發現,他額頭冒了很多冷汗。

    這麼冷的天,還能出汗?

    我一愣,心知這小子八成是用什麼秘術了,於是問道:「你剛才放出去的是什麼東西?」

    鬼魂陳張了張嘴,估計準備回答我的問題,然而下一刻,他手裡的錦袋忽然脹大,緊接著,發出砰的一聲爆響,整個兒四分五裂,變成一塊破布。

    這聲音可真夠大的,很尖銳,震的我耳膜有些發痛,鬼魂陳目光一冷,慢吞吞的說道:「有高手。」

    高手?

    我道:「什麼高手?你這袋子質量不行啊,風一吹就破了。」鬼魂陳看了看黑暗處,我發現,他目光所直視的地方,就是之前藍煙所飄去的位置,也正好是我們明天要繼續前進的位置,我不禁冒出一個猜測,道:「陳老大,難不成你放出葫蘆仙去探路了?」

    出奇不意的,鬼魂陳點了點頭,我道:「既然有這麼簡單的辦法,你怎麼不早點兒用?」再看鬼魂陳滿頭的冷汗和有些發白的嘴唇,我自動將這個白痴問題忽略掉,轉而問道:「那探路的結果怎麼樣?這袋子怎麼自己爆開了,難不成……」

    鬼魂陳雙手環胸,看著黑暗處,慢吞吞的說道:「趙家的人距離我們很近,對方有一個道術高手。」我心中一動,道:「這個道術高手,八成是趙信找來,專門防你的。」

    鬼魂陳沒有反駁。

    我再一聯想剛才的情況,心知鬼魂陳派出去的葫蘆仙,八成是凶多吉少被人給發現了,心裡頓時緊張起來,趙信知道我們跟的這麼緊,會不會和我們正面開戰?

    彷彿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鬼魂陳淡淡道:「在最後的關頭裡,誰也舍不得死,睡吧。」

    一開始我不明白鬼魂陳的意思,但等我在帳篷裡睡覺,迷迷糊糊的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越接近目標,就越怕失敗,趙信千辛萬苦走到最後一步,眼見離所要尋找的東西只有一步之遙,再這個節骨眼上,他肯定不敢冒險和鬼魂陳正面衝突,相反,鬼魂陳也是一樣,之前我和小黃狗以及王哥三人,一直以為他會冒險打伏擊,現在看來,完全是大錯特錯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小心謹慎,否則,之前的一切犧牲,一切辛苦,都功虧一簣了。

    我們就像走在鋼絲上,不能有半步差錯。

    鬼魂陳的葫蘆仙失敗,趙信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逼近了,他天明之後,又會怎麼做?會不會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什麼陷阱或埋伏?他們是怎麼擺脫香樟婆羅的?莫非是大伯的功勞?

    大伯啊大伯,您可千萬不能糊塗,阿莉死了那麼多年了,人死燈滅,不能再為了一個死人,幹這麼多錯事了,如果你真和趙信合作,你侄子我可真就保不住你了。

    由於身體疲憊,沒想多久,便深深的睡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3
第二十六章 埋伏

     第二天一早,我們朝著原定目標繼續起程,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便看到了趙信等人的蹤跡,殘餘的燃料塊黑糊糊的凝成一團,明顯是有人生火的痕跡,並且在生火地點,中央還插著一隻小白旗。

    這是什麼意思?姓趙的還有這個興致?

    白旗上似乎寫著什麼東西,但由於這裡風大,旗子上的字體小,又被風吹的厲害,一時間也無法看清,老呆感到有些疑惑,朝著白旗走過去,估計是想看看信趙的再搞什麼玩意兒,就在這時,小黃狗忽然道:「不要動!」

    老呆腳步一頓,回頭道:「啥?」

    小黃狗臉色有些陰沉,指了指老呆前方的一塊泥土,道:「你們看,那地方的土,是不是被人動過?」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老呆前方大約一步遠的位置,那裡的泥土彷彿被人翻動過一樣,有些散亂。

    這裡是周邊唯一一處稍微乾燥的高地,泥土也沒有變爛,不過由於地表草根糾結,因此到是不容易發現。小黃狗說完,便走到老呆旁邊,示意他讓開一些,隨後用鼻子微微貼近地面嗅了嗅,側頭道:「有火藥的味道。」

    我驚道:「靠,姓趙的在下面埋了地雷,引我們上鉤?」

    小黃狗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看看什麼年代了,地雷都快被淘汰了,我估計趙信他們也不會帶地雷這麼重的東西,應該是雷管。」

    雷管?

    這東西我們包裡也有,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用來炸路的。

    說著,小黃狗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泥土中作業,須臾挖開了一個二十釐米寬的坑,坑中赫然架設著四根雷管,這要是踩上去,四根雷管同時爆照,還不把我們炸的斷胳膊斷腿?

    老呆驚的往後一跳,猛拍自己的腦門,道:「錯錯錯,我太大意了,幸好幸好。」我們其餘幾人面面相覷,有些明白過來,昨晚鬼魂陳原本是想安插一個葫蘆仙當奸細,但誰想到,趙信居然請了一個道術更高的搞破壞,估計和上次趙信派鬼監視我的,還不是同一個人。

    鬼魂陳始料未及,吃了癟,現在我們的行蹤暴露,這姓趙的,肯定會在沿途設下不少障礙,這雷管,就是一個警告。

    老呆說完,退到鬼魂陳身邊,道:「老大,怎麼辦?咱們是繼續前進,還是繞路?」

    鬼魂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陳家和趙家相鬥多年,特別是鬼魂陳又曾在趙家臥底,對於雙方的行事風格都很瞭解,按照我的推測,鬼魂陳是絕對不可能繞路的,那麼趙信會不會也是這麼想的?他肯定在沿途設下了不少障礙,那麼現在陳默是怎麼打算的?

    我們一行人等著老大的答覆,但鬼魂陳很久都沒有說話,我有些著急,正打算開口時,鬼魂陳說道:「繼續前進。」眾人有些愕然,似乎是意料之外,老呆大約想說什麼,但最後沒開口,我們繞過這幾根雷管,繼續往前,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我們的行程慢了下來,鬼魂陳一直走在最前面,其實我挺擔心的,這次可是名副其實的趟雷,萬一真被他踩到雷管怎麼辦?

    然而,一直走到臨近正午時,我們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難道鬼魂陳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趙信只不過是玩了一招障眼法,其實只是想耽誤我們的時間而已?

    估計其餘人也有這個想法,眾人原本緩慢的速度慢慢加快,直到恢復正常標準,就在我們在心底痛罵趙信陰險,因此加快速度往前走時,鬼魂陳卻提醒我們提高警惕,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小黃狗眼珠子轉了幾下,解釋道:「趙信那人很陰險,他在前面沒有設置障礙,八成就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你看,現在所有人都大意起來,這時候,正是好下手的時機,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真正的危險在後面。」

    我愣了愣,道:「你和姓陳的還真是心意相通啊。」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這叫英雄所見略同,要人人都長你這種豬腦子,我們人類還要不要發展了?」這小子呢嘴真毒,我被嗆了一下,正打算頂回去,他立刻端正神色,道:「不要瞎扯了,注意腳下的情況。」

    我勒個去。

    這時,我們是走在隊伍的中央位置,之前為了能夠儘量避開障礙,我們是排成縱隊前進,所轄腳步所能踩踏的面具,然而,就在此時,我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鈴鐺的響聲。

    「叮鈴……叮鈴。」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看,而此時,葛曼曼一臉茫然,踩著腳下的東西,道:「是一根線。」

    我們看去,之前是一根麻繩一樣的東西,上面繫著鈴鐺,奇怪,我們剛才所有人都從那個位置走過,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為啥後面的三個人踩上去,反而中招了?

    我正覺得奇怪,身邊的王哥忽然啞聲道:「不好,所有人立刻臥倒。」他說完這句話後,當先將我的後腦勺用力一按,我就緊跟著趴在了地上,臉上糊了一臉的泥,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耳裡便聽到接連不斷的槍聲。

    槍聲震的人耳朵都麻了,彷彿是十多個人在集體朝我們掃射一樣,該死,難不成趙信的人早就在前方瞄準我們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子彈嗖嗖穿過,其餘人先是反擊,緊接著似乎有人受傷,所有人便在鬼魂陳的指揮下統一臥倒,我覺得這樣躲著不是辦法,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否則趙信那幫人,待會兒逼近之後,就更容易瞄準,我們趴在地上,豈不是跟靶子一樣?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王哥道:「不是,開槍的不是人。」

    我驚了一下,道:「難道是鬼?陳默那麼牛逼,也沒辦法讓鬼開槍啊。」

    王哥搖了搖頭,道:「這是一種很簡單的線弩機關,我以前在山裡打夜狗的時候就用,夜狗要晚上才出來,我不可能守一夜,所以白天就在它們會經過的地方,用繃直的線弄一個機關,線的另外兩頭,架上兩支暗弩,也可以架獵槍,線頭系在機扳上,只要獵物踩到線,機扳就會被扣動,然後暗弩齊發。這個機關是同樣的道理,我們前方估計架了很多槍支,但沒有人,如果我們貿然開槍,對方不會有任何傷亡,我們反而會浪費彈藥甚至產生傷亡。」

    我頓時恍然大悟,心裡不由將趙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說實話,我現在即痛恨他,又不得不佩服他,這小子在心計方面,簡直和鬼魂陳不相上下。如果不是王哥提醒,我們剛才肯定會認為,趙信的人躲在前方,從而舉槍硬拚,等我們的人產生死傷時才發現,對面一個人也沒有,想想那個場面,估計會氣的人腸子都扭曲了。

    槍的掃射持續了五分鐘左右,估計是子彈打光了,我們聽得再沒有動靜時,才從地上爬起來,小黃狗心有餘悸的抹了抹臉上的淤泥,拍了拍王哥的肩膀,道:「兄弟,多虧你這次反應快。」

    王哥對其餘人,都挺冷淡的,搖了搖頭就沒吭聲,鬼魂陳從爛泥裡爬起來,陰沉著臉,招呼我們往前走,須臾,眾人在前方不遠處,果然發現了一些架在泥地裡的槍支,而機關的設計,和王哥所說的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山裡的獵人常使用的簡單機關,但就是這種機關,卻差點兒讓我們上當了。有時候,越是簡單的東西,只要用在特殊的地方,往往會有出奇不意的效果。

    這小子,也沒人敢再掉以輕心了,我們神經緊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前進,一直走到當天下午,也沒有出現什麼變故,而此時,草場的地勢逐漸偏高,不再那麼泥濘,我們終於從爛泥和螞蝗中解脫出來,夕陽中,視線盡頭的地平線上,出現一個十分惹眼的東西。

    如果說非要形容它的話,我覺得,它就像一根香腸,筆直的插在草地上。

    那是一個很高的石頭,陳靜鬆了口氣,道:「總算到了。」

    此時,眾人心裡都沉甸甸的,雖然後期我們沒有直接與趙信面對面,但這小子通過設埋伏的方法,耽誤了我們很多時間,如果不出所料,此刻他應該已經到達了巨石的下方,說不定已經開始往目的地走了,大伯有沒有跟他合作?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3
第二十七章 巨石

     從這個角度望去,我們草原上除了我們以外,沒有一個人影,趙信那幫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下去了,我問陳靜:「你說那塊巨石是你們祖先用來鎮壓的東西,那你知道巨石下面是個什麼地方嗎?」

    陳靜搖了搖頭,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們上一任當家的,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一次,據說連大門也進不了。」

    連大門的進不了?我道:「你們上一任當家的手裡沒鑰匙?這巨石下面的地方,難道不是你們陳家的祖先修建的?」

    陳靜道:「是到是,但這件事你是外人,跟你說不清楚,其實,我們陳家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不過,中間有一個斷裂帶,我們陳家曾經在某一個歷史時期,死了很多人,所以形成了這個斷裂帶,導致有很多東西,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只能自己尋找。」

    我推測著,心說上一任當家的連大門都進不去,那麼鬼魂陳和趙信打算怎麼辦?難不成用炸藥炸?那大門究竟是個什麼所在?這廣闊無際的草原下方,又影藏著怎樣的洞天?

    說話間,我們逐漸逼近那塊巨石,越靠近它,它就越顯高大,待到了巨石下方,我們發現了有人停留過的痕跡,地面有一些真空食物的包裝帶,而在巨石右側的地方,有一個明顯是人為挖開的洞口,洞口的土質翻新,散發著一種潮濕的泥土

    味和青草的氣息,應該就是趙信等人幹的。

    此刻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趙信等人並沒有比我們早到多久,但很明顯,他們知道有人在後面追,因此行動比較利索,我一看到這個打出來的洞,就知道今天是別指望休息了。

    洞打的並不深,直徑有一米左右,可以容兩個人上下,深度大約在四米左右,底部是一塊石板。

    石板的表面,雕刻有非常古樸的花紋,它很顯然是埋藏在地下已經有很久遠的歲月,石板的本來顏色早已經消失,由於長久沁入水汽,變成了暗黑色。

    石板是封閉的,估計是塊密封的活動石板,趙信等人已經已經下去了。

    按照陳靜的說法,下方的空間,是陳家的祖先修建出來保護某樣東西的,而由於要開啟那個東西,需要一湊夠一些分散在各地的數據,因此這東西千年來一直深埋地底,直到在鬼魂陳這裡,一切就緒。

    下面會是什麼?

    趙信能非常準確的找到地下石板的入口處,並且進行表外挖掘,似乎對這個地方也挺熟悉,難不成在此之前,趙信還來過這裡?

    鬼魂陳要用什麼方法,打開上一任當家的所無法打開的大門?趙信又會怎麼做?

    疑惑間,鬼魂陳已經當先跳了下去,他蹲下身摸了摸石板,隨後嘴裡嘶了口氣,目光冷了下來,緊接著又翻出洞口,吩咐一旁的一個手下,示意他炸洞口。

    我驚了一下,道:「用炸藥?難道這不是活動石板?那趙信他們是怎麼下去的?」

    小黃狗拍了我腦袋一下,道:「你傻呀,你要是姓趙的,明知道後面有人會下來,你會讓人安全通過嗎?」

    我明白過來,忍不住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心說最近弄不懂的事情,一個接著一個,把人的腦袋都弄暈了,不錯,我要是趙信,肯定會設置一點兒障礙,活動石板的設計,一般是利用旋轉原理,就像煤氣開關一樣,觸動一個開關,下方勢必會有一個卡點,這個卡點,則只有在進入石板後才能發現,我如果是趙信,肯定會在卡點上動手腳,比如在那裡堵一個鐵塊,使得機關無法運作。

    如果再陰險一些,我在卡點的位置放置大量雷管,這樣外面的人一打開活動石板的機關,卡點壓上雷管,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我估計,第二種可能性最大,如果鬼魂陳剛才貿然打開機關,說不定已經被炸飛了。

    那個手下弄了一隻雷管,示意我們退後,隨後瞄準活動石板處一個凸起的位置,將雷管猛的朝下一扔,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碎土四濺,草屑亂飛,腳下的土層都隱隱有些震動,一根雷管是不可能有這樣大的威力的,看來我剛才的想法沒錯,趙信真是夠陰險的,雖然自從上車後,我們兩撥人就沒有見過面,但幾乎一路上都在鬥智鬥勇。

    須臾,震動平靜,我們走到洞口一看,石板已經完全消失,石板下方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也不知是個什麼所在。

    小黃狗拿了一根冷煙火,朝下一扔,冷綠色的光芒進入黑暗中,急速下墜,越來越小,越來越像,最後變成一個螢火蟲大小的光點。

    我忍不住抽了口涼氣,道:「真夠深的,這下面是空的,咱們得藉著繩子才能下去。」

    小黃狗道:「我看不然,若下面是空的,姓趙的在下面,石板一抽,他豈不是掉下去摔成肉泥?趙信還沒那麼傻。」

    我抱著一絲僥倖,道:「凡是往好處想,說不定他真的不走運,都摔成肉泥了。」

    小黃狗冷冷道:「那師父恐怕也跟著他們陪葬了,你這個烏鴉嘴,閉嘴,我先下去看看。」說話間,鬼魂陳的手下已經打好了繩索固定,小黃狗抄著繩子,腰間著手段筒,嘴裡叼了把匕首,捏著繩子往下縮,須臾,下到黑暗處後,他吊著繩子,身體轉了一圈,似乎在藉著手電筒的光芒掃射四方,緊接著,他彷彿發現了什麼,身體忽然一蕩,整個人就消失了,但手電筒的光芒,卻從他蕩過去的地方傳來。

    緊接著,便見下方猛然一黑,緊接著手電筒又亮起來,如此反覆三下,是安全的信號,示意我們都下去。

    當即,我排在第二個下洞,到了石板下方的位置,由於有小黃狗的光源,我很快便發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

    石板下方,確實是一個完全空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人為挖掘的,往下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底,但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柱直通底部,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這根不規則的巨大『石柱』,和地表的巨石是一體的,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三分之二都插入了土裡,融入了下方的黑暗中。

    之前陳靜還說,這塊巨石,是她的祖先運到這個地方的,現在我只想說一句:全***扯蛋。除非她的祖先是神!

    這個巨石,應該是自然形成,然後順勢而為的,人力不可能運送這麼龐大的東西,更無法將它直立起來,這就是放在現代也無法辦到,更何況千年之前?

    而小黃狗現在就位於巨石上,巨石的表面,有雕鑿出來的石階,石階圍繞著巨石,呈螺旋型向下,延伸入黑暗中,我身體一蕩,就停留在了石階上,小黃狗順勢拉了我一把,鬆開繩子,上方繼續有人下來,先是王哥,緊接著是鬼魂陳的手下,陸陸續續往下,只剩了兩個人在外面接應。

    這個空間非常大,手電筒四面八方都打不到頭,目光所及處空虛一片,也不知更遠的地方有什麼,我們順著石階,一圈一圈繞行而下,空曠的空間裡,只有我們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聽在耳裡,有種滲人的感覺。

    小黃狗走在最前面,我第二,王哥第三,其餘人在中間,鬼魂陳在後面壓陣,由於是螺旋形,因此我回頭也看不到鬼魂陳,僅能看到身後的三個人,更多的人,則在圓形巨石的另一邊,我們的視線,被這種奇特的構造所切割開來,雖然下來的人挺多,但加上前方的小黃狗和王哥在內,我真正能看到的,只有四個人,另外兩個,都是鬼魂陳本家的手下,一個綽號叫『狼鷹』,一個綽號叫陳廣。

    狼鷹不怎麼說話,眼神給人的感覺特別狠辣,我之前覺得這種人少惹為妙,因此沒有招惹過他,後來行進過程中,分發食物時,他曾給我遞過餅乾,因此給我的感覺也沒那麼生疏。『

    至於叫陳廣的,是一個長的不錯的年輕人,看年紀,估計跟我差不多,和狼鷹走的比較近,兩人應該是合作多年的搭檔,一路上一直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有種書生的感覺,在我們一幫大老爺們怒罵你大爺時,這傢伙沒爆過一句粗口,楊博士就喜歡這樣的人,她經常教訓我,說我滿口髒話,活像個流氓,因此我對於這種文質彬彬的人,非常有意見,這種人出現,就是為了打擊我們這種**絲的。

    大約走到中央的位置,我察覺到,之前扔下去的冷煙火逐漸熄滅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冷煙火的燃燒時間,至少有三個小時,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十來分鐘吧,它怎麼就滅了?鬼魂陳難不成給我們準備了水貨?

    前方的小黃狗顯然也發現了,他咦了一聲,道:「下面好像有情況,大家小心一點兒。」話音剛落,寂靜的空間裡,忽然傳來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就如同有什麼東西在吃炒豆一樣,那聲音密密麻麻,起初只有一點兒,後來聲音越來越多,漸漸的我們發現,聲音似乎是從底部傳來的。

    是什麼東西?

    難不成趙信的人在下面吃炒豆?那得吃多少炒豆,才能發出這種聲音啊。

    小黃狗目光眯了一下,側頭對我說道:「傳話到後面,讓後面的人打一顆燃燒彈,看看下面是個什麼情況。」我點了點頭,將這話往後傳。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4
第二十八章 PSRY

     先是傳給王哥,王哥又傳給陳廣,須臾,後方有人射出可一枚燃燒彈,只聽咻的一聲響,伴隨著驟然亮起的白光,我們所處的整個環境,在霎時間清晰的呈現於眼底,燃燒彈打出去後,又快速墜落,整個過程不到十秒,但已經足夠我們看清很多東西。

    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一個環形空間,石柱的位置,位於空間的正中心,周圍全是結實的厚土層,被有規律的打磨的十分光滑,乍一看,還以為是用水泥糊出來的。

    而底部的位置,原則是密密麻麻蠕動的黑色物體,我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黑蛇。這種蛇我在電視裡看過,叫短吻黑背,俗稱大黑頭,背部漆黑,肚腹發紅,最長可以達到一米左右,生長在內蒙古一帶的草原,老鷹是它的剋星,主要以草鼠和兔子為食,但近年來,隨著內蒙古草原的開拓,草原生物鏈結構逐漸遭到破壞,狼、鷹、短吻黑背的數量逐年減少,但我沒想到,在這個環形空間的底部,竟然儼然是一個短吻黑背的老巢。

    小黃狗嘶了一聲,道:「看來這裡廢棄太久,已經成蛇窩了,陳默他老祖宗的隔離措施不到位,這些蛇是怎麼爬進來的?」我推測道:「蛇會鑽洞,沒準兒是世界鑽進來的,這地方沒辦法運送磚石,所以擋不住這些鑽地生物,我估計這蛇能在這裡生存,保不住,這裡的地鼠、蜘蛛的什麼的,也不在少數。」

    王哥對這方面比較再好,啞聲道:「你說的沒錯,這種情況很有可能。」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此刻燃燒彈的光芒早已經消失,眾人顯然都看清了下方的一幕,挨挨擠擠,互相纏繞的短吻黑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而我們之前的冷煙火,早已經被蛇群覆蓋,黑暗中,我彷彿聞到了一陣蛇身上特有的腥味兒。

    而我們這個巨大石柱的盡頭,就是底部的蛇窟,如果我們就這麼貿然下去,豈不是步入蛇窟?

    該死的。

    黑暗中,眾人都停下了腳步,而這時,從後面傳來話頭,說讓我們繼續前進,估計是鬼魂陳下的命令,我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辦法,不過大伯可以利用道術收蛇,或許鬼魂陳也可以驅蛇?

    越往下,蛇的氣味兒越明顯,小黃狗皺起了眉頭,而讓人有些奇怪的是,這些蛇雖然密密麻麻的爬在底部,但它們統一都不會靠近我們所在的石柱,似乎這塊大石頭上,有什麼另蛇所畏懼的東西,直到接近底部時我才發現,原來石階的盡頭,就有一條筆直的石道,石道比較窄,僅能容一人通過,兩側都是凹地,也不知原本是用來做什麼的,總之此刻全是蛇。

    而且另我覺得奇怪的是,這條石道不是用磚石砌成,而是筆直的,如同混泥土澆築出來的一眼,看不見任何拼接的痕跡,材質和我們所見到的巨石一模一樣。

    如果這真是千年之前修建出來的,這種工藝是從何而來的?

    這些蛇只在石道兩側的凹地爬行,對於我們的到來似乎也十分好奇,無數黑溜溜的小眼睛凝視著我們,由於它們並沒有攻擊我們,看起來很安全,因此我個人覺得還挺可愛的,當然,這得忽略它們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數量。

    有一種叫做密集恐懼症的心理病,大部分人都會有,比如一隻菜青蟲,這種蟲子沒什麼威脅,大多數人看到一隻時,可能不為所動,但看到密密麻麻一片時,就會覺得頭皮發麻。

    這蛇單獨一條,又不攻擊人,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但當它們密密麻麻,互相蠕動著爬來爬去時,心裡就有種毛森森的感覺。

    此刻,所有的人都走到了石道上,鬼魂陳依舊在最後面壓陣,這條石道一直通到對面,手電光的射程有限,盡頭處黑壓壓一片,石道是唯一的路,因此趙信等人應該已經走到了前面。

    越往前走,便覺得前方有一陣陰冷的風吹過來,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地方怎麼會有風?走到盡頭處,是一個山洞,有點兒像火車的隧道口,裡面黑漆漆的,燈光打進去,腳下是石道,兩旁的山壁則是土質結構,同樣修理的十分平整,越往前,隧道越寬,須臾,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小塊空地,空地的正前方,是一扇非常古怪的門。

    怎麼說了,它的外觀有點兒像金屬門,高約三米,對看門,中間的細縫卡的連頭髮絲都插不進去,兩扇門合攏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的凹陷,裡面有一共九個菸頭大小的孔,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這門的材質如同不鏽鋼一樣,上門清晰的反射出眾人的影像,我已經可以確定,這絕對不屬於古代人的工藝,不管是我們腳下的石道,以及眼前的石門,都不像那個時代的人所能製造出來的,他們肯定受到了某種外力的幫助。

    比如我們之前所推測的另一個文明?

    而這時,由於地方寬敞,眾人也不用再排成縱隊了,紛紛圍攏過來,我心中一動,問旁邊的鬼魂陳,道:「這就是你們上一任當家的,都沒能打開的大門?」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陳靜一眼,估計是怪她多花,隨即點了點頭。

    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除了眼前這扇形如鋼鐵一樣的大門,就沒有別的出口,趙信那幫人去哪兒了?之前我還揣測,他們手裡沒有鑰匙,會不會直接炸門,但我沒想到這扇門的材質如此古怪,觸手冰涼,敲擊起來猶如鋼鐵,就算真的用炸藥,也絕對難以炸開,更何況,這裡根本沒有炸藥使用過的痕跡。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趙信等人已經到達了門的後面,而這扇門並不是用什麼暴力手段開啟的,他們很可能有鑰匙。

    這麼一想,我的目光不由看向了門中央的凹陷處,這九個孔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九把鑰匙同時插進去?緊接著我發現,圓形凹陷中,除了九個孔以外的地方,還有一些凸起的符號,很明顯是需要源碼破譯的東西,我看向鬼魂陳,發現他果然已經在開始翻譯源碼,這次的符號比較少,沒有上次青銅器那麼龐大,大約十來分鐘,鬼魂陳嘴角忽然勾起一個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情。

    我忍不住問道:「這上面是什麼意思?」能讓陳默笑出來,看來這段信息是個好消息。

    等等。

    趙信等人走到這裡,也勢必會進行源碼破譯,我不知道大伯有沒有跟趙信合作,如果還沒有,那麼趙信用假源碼破譯出來的,自然也是假信息。

    這些假信息,會造成什麼影響?

    我問完,鬼魂陳沒回答我,他忽然撩開領口,緊接著露出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個東西,是我們在雪山那具屍體身上發現的那個,佈滿星辰紋,如同獸爪一樣的鑰匙。

    鬼魂陳摘下那東西,往其中一個孔裡一插,竟然嚴絲合縫,隨即,他閉上眼睛,開始慢慢轉動手裡的鑰匙,須臾,我便聽到了極其輕微的咔噠聲,緊接著,鬼魂陳拔出鑰匙,又插入第二個孔裡,如此九次之後,他忽然道:「進去之後,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

    什麼意思?

    難道我們會看到一些很奇怪的東西?這扇門後面是異次元空間?我有些呆愣,和王哥對視一眼,王哥也露出疑惑的神情,毀容的臉不管什麼表情,都顯得很猙獰。

    我們等在門前,也不見其餘人做什麼,在鬼魂陳說完話後,我忽然感覺腳下的石道震動起來,緊接著,眼前的鋼鐵大門,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一眼,緩緩向後打開,露出了一條細縫,縫隙越來越大,裡面白森森一片,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直至大門完全打開,那種震動才停止,而我的眼前,就是一片雪白的光芒,顯得霧氣森森。

    有點兒像飛機衝進雲層後裡的感覺。

    鬼魂陳盯著前方,眼神有些閃爍,一向不疾不徐,輕飄飄的語氣,難得嚴肅起來,一字一頓道:「進去之後一直往前走,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停。」

    我忍不住道:「陳老大,你說的我有點兒滲的慌,這裡面連路都看不到,究竟能看到什麼?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情況,也跟我們說一說,好歹打個預防針啊。」

    小黃狗也道:「不錯,說開了我們才好防備。」

    鬼魂陳皺了皺眉,抿著唇,慢吞吞的說道:「我不確定你們進去後會看到什麼,按照密碼的解釋,門的後面,有一段空間,可以聽從人腦的指揮,如果人腦的意念太大,你們所看到的,就會變成現實。」

    嘎?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哭喪著臉道:「原諒我智商太低,都怪我媽,懷我的時候不捨得吃豬腦,你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小黃狗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須臾,說道:「意念?是不是和psry一樣?」鬼魂陳似乎顯得有些詫異,點頭道:「不錯,就是意念能量。」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4
第二十九章 意念反射

     小黃狗見我還在糾結,便主動解釋。

    所謂的psry,是一個縮寫,代表電波研究。現代科學家認為,人類的在思考、記憶、或者大腦波動時,都會產生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很小,而古代修煉的人,可以將這種力量擴大,現代人稱之為腦電波,古人稱之為意念。

    最新的科學成果已經顯示,人類可以藉著儀器將意念,也就是電波組合在一起,並且成功挪移物體,只不過由於儀器和人體的匹配度需要完美結合,現在的科技,只能打造一人配一機的模式,並且成本很高,因此市面上無法見到,只有在國際科技學術展覽時露過幾次面,目前還處於初步研發階段。

    而鬼魂陳所說的,聽從人腦指揮的空間,就如同我們現在所研發的儀器,可以反射人的腦電波。

    按照這個理論來講,門後的空間,很有可能是受到某種外力干擾,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意念電波收集反射區,每個人進去後,或許由於思想不同,這個空間會根據我們的腦電波,反饋出不一樣的場景,如果腦電波太強,甚至可能將某些情況變成事實,比如在現實實驗中,戴上儀器後,用腦電波將乒乓球分成兩半。

    我忍不住抽了口氣,心說,原來我們地球人的科技,已經取得了這麼偉大的進步,天吶,變態的科學家們,你讓我這種**絲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正想著鬼魂陳已經當先一步跨進了白色區域,他的身體幾乎瞬間就消失了,緊接著,小黃狗走在了第二,王哥第三個,我第四,其餘人墊後。

    進去後,我心裡挺激動的,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麼奇特的場景,然而讓我意外的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這裡雖然依舊給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如同走在雲層裡的感覺,但可見度並沒有那麼低,前方的王哥身形還隱約可見,我叫了他一聲,他回過頭,神情也很疑惑,道:「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呢?」

    「我也是。」我道:「或許是咱們的腦電波不夠強,這地方懶得反射我們。」王哥嗆了一下,苦笑道:「但願吧。」緊接著,我倆繼續往前走,越過王哥的肩頭,可以看到前方的小黃狗,背影有點兒模糊,由於這裡霧濛濛一片,雲霧遮的人影時隱時現,等我下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小黃狗的腦袋已經被白霧遮住了,乍一看,就像是一具無頭屍在行走一樣。

    我嚇了一跳,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緊接著才反應過來,這只是環境造成的視錯覺,於是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不過小黃狗無頭的場面實在很驚悚,因此我也懶得看他,鑽心盯著王哥的後腦勺,而就在這時,忽然,我的褲腳被人扯了一下。

    誰會在這種時候蹲下來扯我的褲腳?可真夠無聊的,我回頭一看,身後沒人,再低頭一看,一顆人頭正位於我的腳後方,人頭還咬著我的褲腿。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恐懼和驚悚,讓我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舉動,另一隻腳頓時向後一蹬,將你人頭踹了出去,而那人頭也露出了本來面目,那是……那是一張和小黃狗一模一樣的臉,脖子斷裂的地方全是血,並且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聽,我耳邊彷彿出現了一個氣聲,說著:陳靜害我,替我報仇。

    幻覺!

    我驚醒過來。自己這些天,總是會想到提頭女人的事,再加上小黃狗和這件事有些聯繫,因此現在才回看到這麼荒唐的一幕,我很清楚,現在所見的一切,都是潛意識裡的腦電波反射,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威脅。

    我想起了鬼魂陳的話,不要信,不要停,一直往前走。

    於是我不去管身後那顆血淋淋的腦袋,繼續往前走,然而,我一轉身才發現,小黃狗那具無頭的屍體,正朝我走過來,而前方的王哥沒有任何反應,或許,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又不一樣。

    這是假的,是假的。

    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我一邊繼續往前走,而小黃狗離我也越來越近,最後他繞過王哥,走到我身前,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的眼睛,剛好可以看到他斷頭的部位,咕嘟咕嘟冒著血,白色的筋腱翻捲出來,讓我聯想到每次啃雞爪時,那些白色的筋。

    我覺得,自己以後肯定再也啃不下雞爪了。

    雖然明知是假的,但這一幕的視覺衝擊力太大,那血腥味兒,無一不逼真,斷頭的地方,幾乎就要湊到我嘴邊,小黃狗的胸膛也和我緊貼在一起,和一具新鮮的無頭屍這麼親密,我就是心理素質再強,心臟也忍不住噗通噗通直跳,連大氣都不敢喘,秉著呼吸準備饒開眼前虛假卻逼真的屍體,但我一動,它就立刻攔住我,而前方的王哥,也眼見越走越遠,身形幾乎就要消失在白霧裡。

    那個被我忽略的人頭又冒了出來,這次直接跳到了我肩膀上,我一側頭,就和它血糊糊的臉來過對視,一瞬間,我頭皮發麻,心中升起一股狠勁兒,假的,都是假的,老子跟你拼了。

    我記得鬼魂陳的話,不能停,如果再被眼前的東西阻攔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此下一秒,我用手抓起肩頭的腦袋,揪住它的頭髮,舞了個順風圓,隨後狠狠拋了出去,霎時飄進白霧裡不見蹤影。

    緊接著就是眼前的屍體,我眼睛都紅了,把平時不敢對小黃狗做的事通通做了一遍,先是一腳踹倒,狠踹幾腳,隨後對準他的小兄弟踩了一腳。

    「丫蛋,讓你媽的整天牛屁哄哄,富二代了不起啊,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那屍體很快反抗起來,過來撲我,我此刻已經越過它,閉著眼睛,什麼也不想,一個勁兒往前衝,沒多久就撞到了一個人,我以為是王哥,結果睜開眼一看,是小黃狗。

    周圍黑漆漆一片,哪裡還有什麼白霧。

    我盯著他的脖子和臉,在看著周圍神色古怪的眾人,噓了口氣,道:「咱們是不是已經從那鬼地方走出來了?」旁邊的王哥點了點頭,示意我往身後看,果然,身後是白茫茫一片,而小黃狗神色古怪的問道:「我剛才聽你吼什麼富二代,你在罵誰?」

    這話自然不能實話實說,於是我瞎扯道:「咱們的隊伍裡,富二代只有我一個人,你們都是富了好幾代了,當然不是罵你們。」緊接著我岔開話題,道:「其餘人呢,還沒出來?」我數了數,加上我,只有鬼魂陳、小黃狗、王哥、狼鷹、老呆、葛曼曼以及另外兩個男的出來,還有一半的人,都還陷在裡面。

    他們會不會出什麼危險了?

    鬼魂陳示意我們稍安勿躁,能不能出來,看每個人的意志力怎麼樣,再等一等,總會有人的,果不其然,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來,出來的時候千奇百怪,甚至有一哥們兒,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了,一臉尷尬,也不知道究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等了大約有十分鐘後,我們清點了一下人數,看來我們這幫人意志力都不錯,全都出來了,這時,陳靜忽然焦急道:「還差了一個人,陳琦還沒有出來。」

    陳琦?我記得那個比較文靜的姑娘,果然發現,剛好就少了她一個人,這姑娘遇上什麼了?

    鬼魂陳皺了皺眉,道:「看來是出事了。」陳靜道:「得派一個人去找。」

    這時,小黃狗指著我,酸溜溜的說道:「這小子剛才出來時,我看挺勇猛的,讓他去好了。」我忍不住嘿了一聲,道:「我說小黃,我是搶了你媳婦還是上了你老婆,至於這麼擠兌我嗎?」小黃狗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是罵誰,不過我也不是故意陰你,從之前的表現來看,你和這小子表現最勇猛。」他指了指王哥,道:「這小子一路都很順利,這叫勇者無畏,聖者無求,一個無所畏懼,又沒有貪慾的人,最適合進去,你要是不肯,那看來得擺脫這位王兄弟了。」

    我看向王哥,發現他神情有些疲憊,王哥向來是個既不叫苦,又不叫累的人,再苦再累都一個人憋著,身上還背著一大包裝備,現在已經是晚上**點了,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昨天又只睡了四個小時,王哥也累的夠嗆,我心中不忍,便道:「少打王哥的主意,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情,當然得讓我來。」

    鬼魂陳也沒有反對,說罷,我便卸下多餘裝備,只提了一支槍走回去。

    這次是尋人,要大面積搜索,自然不可能走直線,因此在臨走時,小黃狗用一根繩子栓在我腰上作為路標,等我找到人,順著繩子往回走,也不至於迷路。

    這一次進去,到沒有看到什麼其它景象,或許就像小黃狗說的那樣,勇者無畏,我之前一直害怕陳靜的事情,因此腦電波對於這件事的反應,自然而然比較強烈,現在看透了,不再懼怕,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在裡面一邊叫著陳琦的名字,一邊瞎轉,沒人回應我,那女的沒準兒現在還陷入自己的腦電波反射中,現在看來,只能靠我自己的眼睛尋找了。

    然而,我沒想到,下一秒,陳琦居然會回應我:「我在這兒,救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4
第三十章 救人

     我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兩個人。

    兩個?

    眯著眼一看,另一個人我認識,不就是趙信的手下嗎?該死,這裡居然還有趙信的人?難道是沒有走出去的?

    而此刻,那個人正在痛毆陳琦,陳琦身手也不錯,兩人一直過招,但那男人打法很奇怪,有點兒不要命的感覺,我衝進了,卻聽那男的說:「……讓你扇我耳光,老子是人,不是狗!你當官就了不起嗎,既然是假的,嘿嘿,老子今天就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你。」

    當官的?

    我會晤過來,莫非這男的還在被自己的腦電波反射,將陳琦當成別人了?

    難不成他現在以為自己打的是趙信?嘖嘖,看來趙信這人,對待自己的手下,可真是沒有一點兒尊嚴啊,想來這小子心裡早就有股怨氣了。

    論身手,我肯定沒辦法幫忙的,舉起槍想給那男的來一梭子,但這兩人不停交手,身形交錯不定,我根本沒辦法瞄準,勉強開槍,沒準兒還會誤傷陳琦,最後無奈之下,只能拿槍當棒使,瞅準機會,便抄起槍托,朝著那小子後腦勺一拖子砸下去。

    誰知尚未砸中,他彷彿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眼,轉過頭,盯著我道:「別擋著我,讓我過過癮先。」

    我道:「我給你出個招,你既然這麼痛恨趙信,不如棄暗投明,去投奔陳默。」

    那男的一愣,道:「陳默能跟趙家斗嗎?傻帽。」他這說話間,陳琦逮到機會,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脖子,別看這丫頭文文弱弱,扣住弱點後,立刻抄出匕首,準備朝對方喉嚨來一下,這小子反應也夠快的,被制服的一瞬間,手掌一翻擋在喉嚨前面,另一隻手沒有武器,卻是一下子反手抓住了陳琦不知什麼部位,陳琦驚呼一聲,臉色顯得很痛苦,一下子將人放開。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都在瞬間發生,那男的立刻轉身,快速摸出匕首捅了出去,正中陳琦的大腿,我這時候也反映過來,緊跟著就一槍敲了下去,他忙著對付陳琦,匕首還沒拔出來,被我這一敲,頓時整個人搖晃一下,噗通倒在地上,徹底暈菜了。

    陳琦腿上還插著匕首,霎時間血流不止,臉色蒼白,咬著下唇,唇間溢出一絲呻吟,反手拔出匕首隨手一扔,撕下自己的衣服快速包紮止血,隨後試著走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刺中了筋,反正動一步,腿就軟了,整個人往下倒,我趕緊扶了她一把,讓她整個人靠在我懷裡,道:「看來你自己是不能走了。」

    陳琦看了我腰間的繩子一眼,估計是猜測到什麼,虛弱的說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當然,我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陳琦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痛苦,道:「我走不了了,帶上我也是累贅,別管我了,你們自己走吧。」

    我嘶了口氣,道:「你說的什麼話,只是腿受傷了,大不了我背著你走,離死海差的遠呢。」陳琦笑了笑,隨即說道:「你不懂,這次行動對於我們來說意義重大,我現在這樣的情況在隊伍裡,只會拖累大家,當家的見了也會不高興,現在留在這兒,你們成功了,或許還可以順便救我。」

    我原本挺清醒的腦袋,被她給饒亂了,說道:「陳默沒那麼冷血,說起拖累,我一直在拖累他,命是自己的,你管他高不高興。」

    陳琦似乎有些被我說動,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但最終還是搖頭,道:「我不能成為家族的罪人,謝謝你,你是個好人,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被捲入這種事情中來,你快走,別耽誤時間了。」

    我靠,我忍不住想罵髒話,道:「我還沒見過你這麼倔強的女人,我之前就在心底發過誓,這一次不能再看到女人死在我面前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說著,我解下自己腰間的繩索,將繩索栓到了倒地的男人腰上,隨後強行背過陳琦,用繩索發了個信號。

    小黃狗那邊立刻開始用力拉,那男人的身體就被繩索拖著走,我們則跟著繩索的移動往外行。

    陳琦沒吭聲,但我看的出,她心裡很忐忑,我以為她是怕鬼魂陳翻臉,於是說道:「這一點你就想錯了,陳默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再說了,等我們行動成功來救你,你早就失血過多暈菜了,再說,你也是在與敵方戰鬥過程中受傷的,用過去的話來講,那是不畏強暴,英勇殺敵的英雄,是有功的人,咱們哪兒能棄你不顧啊。」

    陳琦被我逗笑了,小聲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說話,都這麼甜言蜜語的?」

    我道:「冤枉,我要是會甜言蜜語,哪至於現在還是光棍啊。」

    陳琦道:「你還沒有女朋友?」

    我想了想,道:「有一個,是個大美女,我準備這次能活著回去就向她求婚,我還給她取了個外號……」陳琦哦了一聲,沒說話,片刻後,問道:「什麼外號?」

    「百科全書。」

    「為什麼?」

    「因為我總覺得她什麼都知道,所以導致我不敢出軌,我總覺得自己只要出軌,肯定會被她發現。」

    陳琦頓了頓,說道:「雖然這麼說,但我聽的出來,你很愛她,需要我拯救你嗎?」我打了個哈哈,兩人隨意瞎扯幾句,不多時便走了出去,那男人先我們一步被拉出去,因此走出白霧範圍時,我看見其餘人正圍著他看。

    小黃狗隨即看到了我和陳琦,指著我們道:「怎麼回事?受傷了?」我將人放下,立刻有人給陳琦的大腿包紮傷口,鬼魂陳目光眯了一下,淡淡的看了陳琦一眼,也沒有多說,隨後拍了拍暈倒的男人,也不知按了哪個穴位,那男的幽幽轉醒,一看見我們都嚇傻了,須臾忽然道:「士可殺不可辱,說完就要找刀自盡。」

    我嗆了一下,心說,難怪所有人都走出來了,就這小子沒走出了,原來是個神經搭錯線的,於是我趕緊將他的匕首奪過來,按住他的肩頭,道:「兄弟,又沒人強姦你,多大點事兒,何必要死要活的,我都不知道被別人俘虜多少次了,做俘虜我很有心得,最重要的就是乖乖配合。」

    這男的疑狐的看著我,隨後說道:「我記得你。」

    「很抱歉,我不記得你。」我估計他應該是在趙家見過我一面,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記憶力都很強,但我可沒那麼強的記憶力。我道:「咱們不用攀交情,當俘虜的心得我依舊傳授給你了,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我看了鬼魂陳一眼,他神色冷靜,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問。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打開那扇大門的?趙信手裡也有鑰匙?」

    那男的不鳥我。

    我接著問:「大門上的源碼,是趙信自己翻譯的,還是找人幫忙?」

    他依舊不理我。

    我又道:「另外,你們隊伍裡的孫國民,也就是我大伯,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他依舊不理我,最後說道:「要殺就殺,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正打算說,那就嚴刑拷打,用大刑,結果這小子彷彿知道我要說什麼,又加了一句,道:「沒用的,我受過特訓,你就是用刑具弄死我,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我嗆了一下,覺得撞到了鐵門,鬼魂陳和小黃狗一干人等都在旁邊看著,被他這麼頂回來,我有些很沒面子的感覺,於是威脅道:「我把你凌遲了,知道什麼是凌遲嗎?就是把你的肉一片片削下來,削足三千六把刀才讓你斷氣。」

    那人冷冷看了我一眼,閉上了眼。

    我沒轍了,攤了攤手,道:「陳老大,你來。」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似乎對於我的表現很不滿意,緊接著,他蹲到了那男的面前,單手扣住了他的下顎,逼迫那人與自己對視,隨後淡淡道:「我是陳默。」

    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那男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肌肉顫抖了一下。我覺得挺奇怪,難不成陳默這個名字有這麼可怕?

    鬼魂陳又道:「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說完就鬆開了手,那男的開始大口大口喘息起來,盯著鬼魂陳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怪物,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恐懼,小黃狗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又彷彿是要故意提醒那個男的,於是笑嘻嘻的大聲說道:「陳老大以前在趙家的時候,那可是聲名遠播啊,孫邈,你不知道吧,我給你講一講他是怎麼用刑的。」

    隨後,小黃狗說出了一段讓我毛骨悚然的話,這話明著是說給我聽的,實際上顯然是說給趙信的手下聽的,一邊說,不止是我渾身汗毛倒豎,那男人額頭上也直冒冷汗。

    據說鬼魂陳在趙家臥底時,刑訊最常用的一招,叫做『點天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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