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25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49
第十一章 坦誠相見

     他的房間佈局和我那邊一模一樣,只是桌面上擺了一些古古怪怪,諸如香案和葫蘆仙一類的東西,看見我,他也沒多大反應,自顧自爆炸傷口。

    我試探著問道:「老大,這傷哪兒來的?」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知道這些。」

    要擱以前,我肯定會頂上兩句,但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坐在沙發上,一邊打量他房間的佈局,揣測他會將東西藏在哪兒,一邊假意問道:「都這麼多天了,我大伯他們有消息了嗎?」

    鬼魂陳一頓,眉頭皺起來,總算抬頭正視我,慢吞吞的說道:「還沒有,這次很不對勁,我們探聽到了一些假消息。」

    「假消息?」

    鬼魂陳淡淡道:「因為這個消息,我帶人到了那個地方,但是沒想到有埋伏。」

    「趙家放出的假消息?是關於我大伯他們的?」

    他點了點頭,道:「看來,人確實是他們抓的,但是藏的太隱秘,要想救出來,要費一番功夫。」

    我心裡突的一跳,盯著鬼魂陳還沒有包紮完的傷口,這麼說了,這傷也是為了替我救大伯才得來的。我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但這一刻,我有種很想說出真相的感覺,甚至差點兒就控制不住自己,但關鍵時刻,我又忍不住想起張易霄的慘狀,想起楊博士擔憂的神情,這些話就堵在喉嚨裡。

    鬼魂陳又道:「或許他們抓人,就是為了這個。」顯然,鬼魂陳已經上當,以為趙信是利用我和大伯等人,向他們設下圈套。這個猜測並沒有錯,但魂陳猜中了一點,卻沒有猜中另一點。

    大概是奇怪於我的沉默,鬼魂陳側頭看了我一會兒,忽然慢吞吞的說道:「既然答應你會救人,我就不會食言。」

    我道:「哪怕明知道是陷阱?」

    鬼魂陳抿了抿唇,冷冷道:「說這些沒用,事情還是要做,人始終要救。」

    我倒抽一口涼氣,壓在心裡的話已經有種要崩潰的感覺,忍不住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幹掉趙家的人?」

    鬼魂陳有些詫異,目光開始打量我,我苦笑道:「不要覺得奇怪,我是你這一邊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慢吞吞的說道:「沒有把握,這場爭鬥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勢均力敵,如果能解決他們,趙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也就是說,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如果我這時候再倒打一耙,陳家很可能就會處於弱勢。

    我大腦裡嗡鳴一片,目光和鬼魂陳交匯良久,片刻後,我終於被擊潰,道:「老大,對不起,我騙了你。」話說出口,我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鬼魂陳目光冷了下來,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頂著他視線的壓力,我準備坦白,然而,正當我打算對他坦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時,鬼魂陳忽然伸手摀住了我的嘴,並且衝我搖了搖頭。

    我一愣,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而這時,鬼魂陳收回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位置,示意我先不要說話。

    什麼意思?難道是讓我看他的手臂?我目光移過去,那地方沒什麼傷口,肌肉線條挺流暢的,我有些疑惑,片刻後才在鬼魂陳的目光中明白過來,他是讓我看自己的手臂。

    我忍不住側頭一看,看到一個小疤。

    大部分人的手臂位置都有這個東西,是打疫苗或者接種時留下的痕跡,難道鬼魂陳是讓我看這個?

    我有些不能理解,剛想開口詢問,他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等我明白過來,他順手拿了紙筆,開始在紙上寫東西,他寫的很快,下筆很輕,幾乎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我滿頭霧水,去看他寫下的東西,瞬間就驚呆了,他寫的是:你體內有竊聽芯片。

    我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而這時,鬼魂陳立刻道:「騙我?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聽聲音,他明顯充滿了殺氣和冷漠,但目光,卻給我投來一個平和的眼神。

    我霎時間突然明白過來,難道……鬼魂陳早就知道了一切。

    這怎麼可能?

    我手臂裡怎麼會有竊聽芯片這種東西?

    鬼魂陳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下意識的按了按自己的手臂,沒有任何不適感,我記得自己在一本雜誌上看過,確實有一種新研發的竊聽芯片,可以通過注射器注入人的表皮下,並且和人的肌肉組織合二為一,只不過造價成本非常昂貴,對於科技要求很高,因此市面上暫時還看不到。

    我回憶著最近的經歷,在亞馬遜叢林裡,我因為受傷,到是打過好幾次針,大齙牙幫我打過一針,楊博士替我打過倆針,如果真有竊聽芯片植入,說不定就是那三針之中的一針。

    鬼魂陳怎麼會知道?

    我幾乎立刻想到了大齙牙,他本就是趙信的間諜,他那一針動手腳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這兒,我幾乎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如果我剛才對鬼魂陳說出實情,那麼這些對話,是不是立刻就會傳到趙信那邊?

    我估計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難看,嗓子有些干啞,半晌,才苦笑道:「我們上次吃火鍋,我說自己沒帶錢包,讓你付賬,其實是騙你的,誰讓你那天涮羊肉吃太多……老大,我錯了,我現在才發現,你太夠義氣了,等事情了結,我一定請你吃頓好的。」

    鬼魂陳半晌才開口,道:「窮鬼,我要休息,你走吧。」

    說著,他向我使了個眼色,不知道是不是合作太久,默契度飆升,我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隨後又關上,在鬼魂陳的示意下,走到浴室,打開花灑。用各種聲音製造出我已經離開鬼魂陳,並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準備睡覺的假象。

    緊接著,我和鬼魂陳兩人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開始用紙筆交流。

    這個過程很長,我也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實上,在上了那輛路虎後,我的一些不正常表情和舉動,就已經引起了鬼魂陳的懷疑。他是個謹提醒十分高的人,趙信有些小瞧他了,以為他會因為對我的信任而放鬆,事實上,鬼魂陳確實對我比較信任,相比大多數人都要放鬆,只能說,我們都低估了鬼魂陳的謹提性。

    因此,在鬼魂陳察覺到我有問題後,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拆穿,而是默默地進行佈置。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比如會因為我暴露行蹤,或者我本身就已經成為了趙信的走狗。

    起初的兩天,鬼魂陳一直在等我坦白,但我一直沒有表態,經常在會所裡閒逛,並且言語間多有打探,那一刻,鬼魂陳很失望,也徹底對我不留情面了,開始對我進行監控。

    這個監控中,就包含電子監控和鬼魂監控,也就是說,其實我身邊一直有我看不見的東西跟著。

    而電子監控則更為隱秘,在我泡溫泉的過程中,事實上已經被探測儀器掃瞄了一遍,於是潛藏在體內的竊聽器就被發現了。

    當時鬼魂陳就知道不對勁。

    因為如果我是間諜的話,那麼本身我是不需要攜帶竊聽器的,我完全可以自己將消息轉給趙信,這個竊聽器,到更像是來監視我的。

    鬼魂陳想到這一點,也就按兵不動,直到昨天晚上。

    昨晚我因為糾結於背叛和妥協之間,一直沒有安睡,半夜的時候爬起來抽菸,並且將趙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我一個人,自然不會作假,鬼魂陳確定我應該是受到某種威脅,再聯想到確確實實失蹤的大伯幾人,心裡已經明白了**分,而對於我潛伏在他身邊的目的,也心知肚明。

    他沒有拆穿,而是準備將計就計,利用我將趙信一軍,但他沒想到,我剛才會忍不住像他坦白。

    鬼魂陳寫完這些,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差誇一句:你是個好孩子了。

    看的出來,鬼魂陳對於我會像他坦白這件事兒,還是挺高興的,否則也不會笑,沒在我身上插兩隻飛刀就不錯了。

    寫完這些,我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剛才準備坦白的舉動,否則,即便這次鬼魂陳將計就計,不會對陳家造成什麼損失,但我和他之間兩年來積累下來的兄弟感情,恐怕會隨著這場背叛,煙消雲散了。

    我覺得有些慪氣,想到自己這兩天來糾結的吃不下,睡不著,這小子竟然準備將計就計,把我也給算計進去,我心裡有些不平衡,有種想抽他一耳光的衝動。

    我寫道:接下來怎麼辦?

    鬼魂陳還是那四個字:將計就計。

    接著,鬼魂陳指了指床,示意現在不宜再弄出其它動靜,表示今晚先在這兒湊合,沒有了這些糾結,這一晚一覺睡到大天亮,我和鬼魂陳也計畫好了未來的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0
第十二章 將計就計

     肩膀裡的芯片,要取出來很容易,但一取出來,趙信接受不到消息,肯定就知道暴露了,因此這個芯片我只能帶著,為了接下來的計畫,我表現的和之前一樣,並且刻意製造出一些假象。

    比如繼續套其它人的話,比如趁鬼魂陳有空的時候就去大獻慇勤,製造我正在努力接近鬼魂陳的假象。

    趙信果然沒有聯繫我,大約半個月後,經過我的『不懈努力』,鬼魂陳和我的關係終於又『親近』了一步。

    第十六天,我逮住鬼魂陳閒扯:「陳老大,趙信那邊還沒有得手嗎?」

    「沒有,他們太狡猾,放出了很多假消息。」為了配合我們的好友關係,鬼魂陳平時冷冷的語調也柔和了很多,說話也不在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就連不知詳情的內部人士,都認為我和他們當家的,成了非常要好的兄弟。

    「這事兒急不來。對了,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上次拿的鐵球是干什麼用的,你把它們放哪兒了?」

    鬼魂陳有些警惕:「這些事情和你無關,你不要捲進來。」說著,他朝我遞了個眼色,我知道,現在的對話,肯定都一句不漏的傳到了趙信那邊,於是我加了把勁兒,拍著鬼魂陳的肩膀,道:「咱們是兄弟,這兩年都是你照顧我,說實話,現在雖然是你們陳家內部的事,但我知道那東西對你們意義重大,我也想幫你的忙,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就是一個外人,我明白了。」

    鬼魂陳彷彿因為我這句話有些為難,遲疑了一會兒,將東西拿給我看,並且解釋鐵球的意義,隨後又當著我的面兒,將東西又放回了暗格里。我倆演完這一場戲,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趙信的電話。

    我故作不知,驚訝道:「你不是說不會主動聯繫我嗎?」

    趙信沒有回答我,而是在那頭不冷不淡的問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東西找到了嗎?」

    我假裝有一些遲疑,片刻後才道:「今天陳默已經將東西拿給我看了,這個地方我也摸熟了,我房間裡沒有竊聽器一類的,他房間的密碼我也知道,不出意外,只要他這兩天外出,我就可以把東西弄過來。」

    「很好。」趙信明顯很滿意,道:「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我就喜歡聰明人,事成之後,好處少不了你的。」我心裡暗罵,去你媽的,真當老子是傻蛋,三言兩語就能被你騙過去嗎?心裡一邊問候他祖宗,一邊說道:「我明白,我已經想通了,什麼兄弟,都***是扯淡,自己有權有錢才是真的。你放心,等我的消息。」

    趙信在那頭笑了起來,須臾,道:「你說的沒錯,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只有實權才是真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掛完電話後,過了大約兩天,我按照和鬼魂陳事先的計畫開始行動。鬼魂陳已經在這段時間裡,弄了假的源碼和鐵球,如果趙信那幫人使用了假源碼,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想想就覺得解氣。

    第二天晚上,鬼魂陳外出,我順利偷到了動心,當晚便給趙信去了電話,並且離開會所,一路趕赴北京,這個過程中,我沒辦法在和鬼魂陳通信,接下來的一切,只能看我自己了。

    到達趙家後,趙信迫不及待的盯著我,就像皇軍看花姑娘的眼神一眼,他幾乎是一把將我拽過去,問道:「東西呢?」

    「嘶……痛痛痛,哥們兒,別這樣,不要這麼激動,東西在我這兒,跑不了。」

    趙信冷靜下來,鬆開手,我坐到沙發上,將東西從背包裡拿出來,趙信看著這兩樣東西,眼神閃爍,雖然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激動。

    按照鬼魂陳之前和我商議的內容,源碼和鐵球的作用,事實上用來開啟一樣東西。

    這件東西,就是打開那個核心秘密的大門,沒有這三樣東西結合在一起,誰也進不去,而且如果輸入錯誤的源碼,將會造成巨大的傷害,鬼魂陳特意製造出假源碼,就是為了誘敵深入,讓趙信自找死路。

    趙信顯然沒有辦法識別真假,他看了一會兒就相信了,將東西收起來,我起身道:「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

    趙信收斂起笑容,看了我一眼,道:「我當然會放了他們,但不是現在。」

    我驚了一下,差點兒直接罵娘,但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只能強壓住怒氣,道:「你不能言而無信,我費了很多功夫,背叛自己的兄弟才幫你弄到這兩樣東西。你也是個人物,又不是街頭的混混,說話哪能跟放屁一樣。」

    趙信臉色冷了一下,道:「我現在不放他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我除了冷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大約是看出了我被刺激的不輕,趙信道:「你想一想,你這一次背叛陳默,他知道以後,會怎麼對你?恐怕我剛將人放了,他那邊就會有人來,把你們通通給宰了洩恨。」

    我心裡咯噔一下,趙信說的沒錯,假如我真的背叛鬼魂陳,以鬼魂陳的個性,說不定真的會殺我全家洩憤,他這個理由幾乎無懈可擊,但現在問題是,鬼魂陳根本不會對付我。

    難道就讓趙信把持著這個理由,繼續將大伯他們扣起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而這時,趙信又道:「放心,你走的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好吃好喝伺候著,身體也已經恢復,姓王那小子身手不錯,你和你另一個兄弟,身手也算不錯,今後不如就在我手底下辦事。我說過,好處少不了你的。」

    我心思轉了好幾下,如果真答應他,那可就陷入死循環裡了,於是連忙道:「陳默想殺我是肯定的,不過我大伯和余先生有很深的交情,相信只要我大伯出面,要一些人手還是很簡單的。至於我,我這身手哪裡比的上你手下的人。」

    趙信眼神冷了下來,道:「我要你,是看的起你,怎麼,你難道不樂意?」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子肯定不是看中了我的身手,而且東西我也替他拿到了,按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難不成這小子還有別的用意?

    正想著,趙信道:「過幾天,我們就會動身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們都跟著,我沒有什麼耐心,這不是在求你,這是命令。」

    去一個地方?我霎時明白過來,暗罵這小子陰險。在得到源碼和鐵球之後,接下來必然是要去開啟那個東西了。鬼魂陳曾經跟我說過,那東西的地址很早就被考證出來,不僅陳家知道,趙家的人也早已知道,只不過沒有源碼,因此一直無法進去。

    而現在,趙信明顯是準備去那個地方了,我們原本的計畫是利用錯誤的源碼,讓姓趙的全軍覆沒,但現在看來,這小子比較有心機,他沒有完全的信任我們,因此還想帶著我們,當趟雷的,如果源碼真有什麼問題,先遭殃的,也肯定是我和大伯他們。

    該死的小狐狸!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如果再直接反抗,那就更顯得有問題了,於是只能答應下來。

    接下來,我就在趙家內部住了下來,這地方有反偵查設備,再加上我自身內部的竊聽器,我根本不可能去聯繫鬼魂陳。

    這個消息該怎麼傳出去?

    我想了一整天,最後心一橫,決定冒險。

    首先要將竊聽器弄下來,但一定要是不小心弄下來的。鬼魂陳說過,這種竊聽芯片非常微小,是通過注射器植入人的表皮下,要想破壞它,只需要破壞一層表皮就可以。

    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我們吃飯的地方,是分開的,我現在的身份,是趙信的手下,因此晚飯是和他其它手下一起吃的,菜色比較豐富,有一盆剛端上來,冒著白霧的滾湯。

    這幫人吃飯比較安靜,應該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十分有紀律,飯桌上沒有人說話,我盯著那盆冒白煙的滾湯,心裡打了個突,隨後一咬牙,立刻開始扒飯槍菜,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吃飯的人抬頭看我,目光透露出鄙夷和憤怒,顯然是對於我這種絲毫不懂得用餐禮儀的人很反感。

    我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吃著吃著,就『不小心』被嗆住,於是趕緊去端湯,眾人被我一嗆,都趕緊轉過臉,怕被我的口水沾到,就這一下功夫,我手頭一個發抖,一盆滾湯頓時澆了下來,整條手臂都被燙了。

    痛,真***痛!

    我頭皮都痛的發麻,其餘人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把我扶進房裡,等醫生來時,我看著自己的手臂,完全都燙掉了一層皮,裡面的肉都清晰可見,看起來十分可怕,那芯片竊聽器,保準兒已經失效了。

    而這時,趙信也趕了過來,估計是已經聽人說了經過,皺著眉頭看著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0
第十三章 出發

     這會兒我自然得裝無辜,躺在床上哀嚎:「痛死我了,湯就不能等涼了在端上來嗎?這完全是謀財害命,那個廚子必須要開除!」

    一個手下忍不住道:「誰讓你吃飯跟搶一樣,***,八輩子沒吃過飽飯啊,關廚子什麼事兒。」

    趙信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冷,道:「都散了,醫生,給他把傷口弄好。」估計是對我已經沒什麼戒心,趙信也沒有多大表示,這一場戲算是演到位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信幾乎消失了蹤影,也不知去幹了什麼,這次弄到源碼,他對我的戒心放鬆了不少,我趁機給鬼魂陳打了個電話,將趙信這邊的動靜告訴他.

    「陳老大,怎麼辦,他要讓我和我大伯去趟雷啊。」

    鬼魂陳靜默了半晌,慢吞吞的說道:「我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我會救你。」他的聲音不疾不徐,雖然冷漠,但卻一如既往的淡定,我對鬼魂陳也算瞭解,一聽他這語調,就知道這小子應該已經有了計較,於是放下心來。

    沒過兩天,趙信終於露面了,但這一次,他露面的時間依舊很短,顯得十分匆忙,並且身邊跟了很多人,而且都穿著統一的裝備,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趙信這是打算出發了?

    他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大伯他們呢?

    就在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趙信已經打算走人,完全沒有要理會我的意思,我有些不明所以,這小子不是打算帶著我一起趟雷嗎?怎麼這會兒鳥都不鳥我,這就打算走了?

    我吃不準大伯三人現在的情況,於是趕緊沖上去攔住他,乾笑道:「頭兒,我呢?你不是說要帶上我嗎?」

    趙信笑了笑,道:「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他目光停留在我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臂上,說道:「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這次行動了,好好呆著吧。」

    我這條手臂這次燙的厲害,每次換藥都是一種折磨,動作稍微大一些,都痛的頭皮抽筋,看來這小子是看我手臂受了傷,覺得我會去拖後腿,不打算帶上我了。這可正中下懷,我心中一喜,卻又忽然想到,他把我除名了,那大伯三人怎麼辦?

    我正想著,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大哥。」

    是孫二!

    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孫二是在一輛車裡,他腦袋伸出脖子,顯得很焦急,沒有之前那麼瘦了,看來趙信還是挺遵守諾言,至少這段時間沒有虐待他們。

    隔著車窗,隱約還能看到孫二旁邊坐了一個人,看輪廓應該就是大伯,我也顧不得跟趙信繼續扯了,連忙到了孫二的車前,這是一輛路虎,車窗都關嚴實了,只有孫二坐這一邊,露出了半截車窗。

    孫二盯著我叫道:「大哥,趙信依舊把情況跟我們說了,你是不是真的……」他的神情顯得很複雜,我這時候也不可能跟他解釋,只能點了點頭。

    孫二神色一變,嘆了口氣,道:「我們可太對不起陳老大了。」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猛然道:「不行,你得跟我們一起走,你這次陰了鬼魂陳一把,他肯定會找你算賬的。」

    我探頭去看車裡的幾人,大伯依舊是老樣子,王哥想跟我說話,但被孫二擋住了。

    正打算再說兩句,其餘人紛紛叫道:「啟程了,啟程了,都走開。」汽車開始發動,一共六量越野車,可以說是陣容強大,我們沒來得及做最後的道別,車子便揚塵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我自由了挺多趙信還有一個老爹,也就是之前在宴會上和余老頭寒暄的那人,不過這個老頭子回來的機會不多,我們這些看門的手下的挺自由的。

    我給鬼魂陳去了個電話,告訴他我被留下來的事情,他道:「那好,明天你想辦法出門,我這邊會有人接應你。」

    第二天,我和一個綽號『黑狼』的人換班,告訴他我要出門一趟。

    黑狼和我這段時間混的最熟,買了一包煙就收買了,也多虧趙信沒有懷疑我,否則我也沒有這麼自由。當天下午,我出了這片別墅區,上了馬路沒多久,便有一輛銀色的小面包停在我面前,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人拽了進去,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哎喲喲喲,手……手,別拽了,操,老子的肉都快被扯下來了。」扯著我胳膊的人趕緊放手,這是一個光頭漢子,看起來凶神惡煞,衝我尷尬的笑了笑,到有些呆頭呆腦的模樣。

    我認得他,在陳家的會所裡,身份是安保員,眾人都叫他老呆,我還曾經嘲笑過他這個綽號。『

    我道:「老呆啊,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兒。」

    老呆道:「我也是一時情急,當家的讓我們來接人,足足等了你兩個多小時,還以為你小子出事兒了,所以猛然一見到你,這不就太激動了嗎。」

    「現在去哪兒?」

    老呆笑了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隨著車子一路行駛,我發覺不對勁兒,這怎麼上了國道了?而且越走越偏,儼然是要出北京城。

    大約四個多小時的行駛後,我們已經完全到了郊區,兩邊都是荒山,除了眼前的瀝青路,幾乎看不到人類活動的跡象,需要,車子在道路旁一處荒地上停靠,那片荒地面積挺大,已經挺了四輛車,同樣也是越野車,在車旁邊還站了些人,大部分我都認識,都是當時陳家會所裡的人,有男有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鬼魂陳靠在一輛車旁邊,身邊站著一個穿短裙的美女,那美女離他很近,不知在說什麼,鬼魂陳點了點頭。

    隨著我們的車停下,眾人將目光移到了我身上,差不多都是認識的,我揮手朝眾人打招呼,隨後直接走到了鬼魂陳旁邊,道:「陳老大,咱們接下來去那兒?」

    他旁邊那女的立刻止住話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不滿,我沒理她,心說我可不是故意來這兒打擾你倆談情說愛的,我大伯和兩個兄弟還被人挾持著呢,哪有功夫等你倆磨嘰完。

    鬼魂陳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打了個手勢,原本三三兩兩的人群紛紛開始上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而之前接我的那輛面包車則繼續往前走,看來是準備到前面饒回城。

    待上車之後,我發現這輛車裡已經坐了一個人,正在閉目養神,我一看見他,頓時就呆了,驚道:「小黃狗,你怎麼在這兒?」

    他猛然睜開了眼,臉色發黑,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把我形容成狗。」

    「好吧。」我覺得頭都大了,道:「小黃,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開車的就是之前鬼魂陳旁邊那女的,駕駛技術不錯,聞言撲哧笑了一聲。小黃狗氣的鼻子都歪了,翻了個白眼,表示出不想理我。

    我看了看旁邊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鬼魂陳,心裡覺得不對勁,他們兩個怎麼攪在一起了?

    難道小黃狗投靠了陳家?

    小黃狗曾經說過,他在鬼苗裡掌握了使用鐵球的特殊方法,而這個方法也只有他知道,鬼魂陳如果和小黃狗合作,這到也不是不可能。

    這條國道,一路有很多分岔口,可以鏈接不同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鬼魂陳他們的目的地究竟在哪裡,但按照我們的原定計畫,我們是打算跟在趙信後面,讓趙信等人先使用假源碼,然後在現身,只不過鬼魂陳一直沒告訴我,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一路上,我們一直向西北行駛,按照這個方向,我們要麼就是去內蒙,要麼就是去陝西或者甘肅一帶。

    這路虎雖然跑起來穩健,但坐久了還是覺得很不舒服,一直跑到晚上,我們一行人行駛到了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面都是荒山,唯一的光芒便是我們的車燈,道上除了我們四輛車,也沒有別的車子。

    當即我們下了車,在道旁清理出一塊空地扎帳篷,眾人都是訓練有素,很快升起了篝火,紮起了帳篷,山風將火苗吹的跳躍不停,木柴噼裡啪啦響聲不絕。

    我們這一夥兒都算熟了,鬼魂陳和小黃狗不搭理我,我就跟其他人混在一起,很快我便打聽出,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內蒙古的吉蘇木。

    我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內蒙古的呼和浩特、准格爾旗、鄂爾多斯、包頭,我都知道大概位置,但吉蘇木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0
第十四章 戈壁行軍

     跟我說話的是老呆,我倆之間由於共同話題比較多,已經建立起了深刻的友誼,他說:「那地方屬於內蒙古邊境一帶,很偏僻,沒有修公路,有一段戈壁帶,只有越野車能跑的過去,一般的地圖上還真找不出來,我們要去的就是那兒,現在是國道比較好跑,等出了國道可有咱們受的,不說了,吃、吃吃,肚子都快餓扁了。」

    火上架著的是烤牛肉,這時候冷,吃一點兒烤的比較暖和,我發現鬼魂陳和小黃狗湊在一塊兒,拿著地圖不知在琢磨些什麼,而之前那個女的手裡端了個小碟子,上面放著些烤好的肉,切成了塊兒遞到鬼魂陳旁邊,完全就是皇帝待遇,我有些羨慕,道:「啥時候也有這麼漂亮的妹子,主動給我送吃的。」這麼想著,我便想到了楊博士,這一趟出來,我也沒有告訴她,也不知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老呆嗤笑了一下,道:「你就美吧,這是本家姑娘,叫陳靜,早就對當家的有意思了,你我混成這樣的,就別想了。」一個陳靜,一個陳默,這兩人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得變啞巴。

    我道:「瞧你說的,癩蛤蟆還有春天呢,難道我們**絲就不娶媳婦兒了?」我和老呆胡扯了一會兒,夜風吹幾下便覺得有些發冷,再加上手臂受傷的地方痛的厲害,我便早早縮進了帳篷裡,沒多久,小黃狗也縮了進來,翹著二郎腿得瑟,與我的痛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心裡有些不爽,踹了他一腳,道:「你怎麼和陳默攪在一起了,從實招來。」

    小黃狗切了一聲,道:「你被趙信威脅的事兒,這事兒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

    我道:「這不是擔心大伯他們的安全嗎,再說了,告訴你也沒用啊。」

    小黃狗立刻將了我一軍,說道:「所以我和他都已經攪在一起了,現在告訴你也沒用。」說完就縮進睡袋裡,不一會兒就睡的跟死豬似的。

    由於沒有直達的國道,我們一行人足足開了兩天兩夜,才駛入內蒙古的境內,到達了烏素鎮,這裡是一片典型的戈壁地貌,黃色的山巒看不見一點兒綠,當地經濟條件落後,人煙稀少,國道修到這裡便是終點,鎮子的房屋低矮,受常年風沙的洗禮,彷彿和戈壁融為了一體。

    我們當晚在鎮子上歇息了一夜,當地只有一家旅館,很容易的打聽到,在我們來的前一夜,也有一支開著越野車的車隊在這裡停留過,這支車隊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吃飯時,我們分了三桌,我、陳默、小黃狗、陳靜、還有另外一個短髮姑娘坐一桌,我和小黃狗是一天不吵架就渾身不自在的類型,吃飯沒多久就開始瞎扯起來,說著說著,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問一邊的鬼魂陳,道:「陳老大,咱們這次帶的人手會不會不夠?咱們才四輛車的人,姓趙的那邊有六輛呢。」

    鬼魂陳還沒開口,陳靜便笑道:「人多能說明什麼,咱們國家當年人那麼多,最後還不是讓小日本打上門了,靠的不是人,是武器。」

    陳靜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但我和趙信那邊的人接觸過,那幫人牛逼的就跟特種兵似的,而且武器也齊備,可不是什麼草包都能比的,我還打算再說幾句,轉念一想,鬼魂陳不是個不靠譜的,他既然會這麼做,應該是有一定的把握,既然他未來的媳婦兒都開口了,我就沒必要再跟著攙和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的車子開始向戈壁行駛,而在車上,鬼魂陳拿出了一幅手繪的地圖給我看,我這才對我們此次的目的地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我們將要去的吉蘇木離這裡大概有半天的車程,是邊境外圍的最後一個補給點,吉蘇木的外圍,便是當地非常有名的嘎日朗戈壁,這片戈壁在國內沒什麼名氣,但在當地居民眼中,卻被譽為是神蹟,因為戈壁的中央位置有一個巨大的天坑,坑深二十米左右,但直徑非常廣闊,在乾燥的戈壁中,坑裡有一股泉眼,終年不斷的往外湧,湧出來的水又全部滲入地底,彷彿是一個無限循環一樣,十分奇特。

    這一自然景觀非常神奇,只不過由於過於偏僻,旅遊資源無法開發,因此一直不為人知。

    而我們真正的目的地,是要穿過這片戈壁,到達戈壁對面的一片草原。

    那片草原位於外蒙古和內蒙古的交界線,一整片草原,因為國際分割線的原因被分為兩面,而由於地勢低窪,再加上國界線的原因,使得國界線那一片草原成為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去處,當地沒有牧民彷彿,那裡的草類和灌木瘋長,再加上地勢低窪,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淺水灘,灘的表層是草。

    乍一看以為是草原,但一腳踩下去,半個身子都有可能陷進去。

    隨著內外蒙古百年的分化,那片草場百年間沒有人往,各種野獸橫行,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去處,早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而那個核心秘密的關鍵,就在那個分界線一帶。

    我忍不住抽了口氣,道:「按你們所說,那地方到處是爛泥和水灘,那東西會不會早就爛在裡面了?它究竟長什麼模樣?」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去了就知道。」

    此刻,車子已經行駛在了戈壁灘上,即便是路虎,跑在全是土石的路上,也依舊顛簸的很厲害,如果是一般的家用小汽車,進來絕對要不了兩天就得喊完蛋。

    我們的車子行駛在最後,前方的車揚起大片塵土,極目望去,視野裡是干涸的紅土地,偶爾冒出來的丘陵,也因為風化而千瘡百孔百孔,表面風化出各式各樣古怪的圖案,有些像動物,有些像人臉,有些像一幅幅抽象畫,給人一種古老蒼涼之感。

    天空中盤旋著的禿鷲,一路尾隨著我們的汽車。傳說,禿鷲可以味道死亡的味道,當一個人快死時,就會引來禿鷲,因此,它一直被視為噁心和不詳的鳥類。

    這麼多禿鷲尾隨著我們一起飛,還真不是一個好現象,到了正午時分,我們到達了吉烏木。

    這裡的房屋很多,大多都是泥土房,很多房間都是空的,大部分人已經搬到了環境更為舒適的鎮裡,這裡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他們渾濁的眼睛透露出艱辛,道路兩旁,連基本的店舖都沒有,更別提旅館了,很多空曠無人的房子,兩搧開啟的窗戶,一扇木板腐朽的大門,如同一個方形的怪臉,在紅土地上張著嘴。

    從這裡看戈壁,你才能領略到它的蒼涼與雄渾,它似乎更紅了,彷彿深處積澱了血一樣,據說這種顏色,和戈壁地帶一種特殊的礦物質有關。我們在這個幾乎快要荒廢的補給點,買了一些干餅和肉食,原本是想在買些水,但這裡水資源有些匱乏,當地老人建議我們,在路過神泉的時候可以在那裡取水。

    接下來的行程非常枯燥,按照估算,要穿過這片戈壁,至少要三天時間,不過好在我們的隊伍裡有好幾個女的,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美女,男人和女人湊在一起,再枯燥的旅程也不會顯的無聊。

    晚上紮營的時候,我正在烤肉呢,陳靜忽然朝我走過來,並且衝我周圍,我新認識的幾個小夥伴使了個眼色,把他們打發走了,一看就是這女的有事兒要跟我說。

    美女不請自來,我當然是極為榮幸,連忙請她坐下,道:「陳小姐,您找我有事兒?」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有些紅,朝周圍看了一眼,才走近我。這架勢,彷彿要跟我表白一樣,我嚇了一跳,道:「陳小姐,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雖然年紀比我大幾歲,但我倆是真心相愛,你可不能引誘我犯錯誤,再說了,我要是跟你處,陳老大會殺了我的。」

    她臉一紅,道:「我觀察你兩天了,你這人還真是沒個正經。」

    觀察我兩天了?

    我嘶了一聲,有些吃不準她的意思,道:「美女,有話您直說,您沒事兒觀察我做什麼?」我就知道,人長的太帥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招惹桃花,都怪我們孫家的基因太好了。

    不行,為了楊博士,一會兒不管她怎麼跟我表白,我都得守住自己的貞操。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0
第十五章 噩夢

     陳靜眨了眨眼,道:「我想像你打聽一件事。」

    打聽事兒?合著不是來表白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不時的往遠處的鬼魂陳身上瞄,我心裡已經猜出了一些端倪,果然,陳靜道:「你和他關係很好,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他……」後面的話她似乎不好意思說,但我已經猜出來了,非常爽快的回答道:「放心,這小子一張死人臉,暫時還沒有哪個女的敢看上他,你的機會大大的有。」

    陳靜鬆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他一直不肯回應我,我還以為……」

    我正打算讓她別想太多,小黃狗吊兒郎當的走到我旁邊坐下,陳靜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便轉身離開了,小黃狗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些閃爍,我道:「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朋友妻不可欺啊。」

    「不是,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我在哪兒見過。」小黃狗語氣帶著一種疑惑。

    見過?這女人可是陳家本家的人,小黃狗怎麼可能見過?我嘲笑道:「你她媽的做春夢的時候見過吧?這人是不是你夢中情人的類型?如果是,我看陳老大對她也沒什麼意思,我支持你去追到手。」

    小黃狗撇了撇嘴,鄙夷的看著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才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大森林。」他一邊盯著陳靜的背影,似乎還在想些什麼,眼神色眯眯的,看的我都忍不住想抽他,就在這時,小黃狗忽然臉色刷的一白,道:「我想起來了,是她!」

    他這一句話,聲音壓的極低,彷彿是害怕驚動什麼似的,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倆真的見過?」

    小黃狗臉色有些古怪,就跟見了鬼一樣,他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想對我說什麼,但片刻後,他長長吐了口氣,道:「我現在還不確定,暫時不好說,但我可以告訴,這個女人很危險,你不要接近她。」

    我上下打量著小黃狗,確定他不是在危言聳聽後,心情也緊張起來,道:「她是陳家本家的人,難道也有問題?」

    這時,陳靜又走到了鬼魂陳旁邊,就坐在離鬼魂陳不遠的地方,鬼魂陳那小子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感覺,自顧自的看著手裡的一份地圖,陳靜的目光有些痴迷,怎麼看都是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正常女人,能有什麼問題?

    我看真正有問題的是鬼魂陳還差不多,我要有這麼個美女投懷送抱,早就化身成狼了,這小子居然跟個和尚一樣完全無視,不是陽痿就是心理有問題。

    小黃狗也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他搖了搖土,目光透著憂慮,道:「我不知道陳默有沒有發現,但總之你聽我的,別跟這女人走的太近就行了。」他言詞閃爍,似乎有什麼忌諱,最後搖了搖頭,便走進了帳篷,我坐在火堆邊烤火,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兒,小黃狗雖然喜歡跟我瞎扯,但實際上是個心機很深沉的人,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陳靜,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透,最後甩了甩頭,將這件事情拋在一邊。

    趙信比我們早出發一天,也不知大伯他們怎麼樣了,我就這樣離開趙家,趙家的人應該也已經發現了,不過鬼魂陳策劃的很好,弄了輛面包,製造出了我被綁架的假象,趙信肯定以為是陳默找我報仇了,應該不會對大伯他們怎麼樣。

    鬼魂陳這次也算是破釜沉舟,將千辛萬苦得到的鐵球白白送給趙信,那份假源碼一但發揮作用,姓趙的可就慘了,但願能在此之前救出大伯他們。

    這一次的行程才剛剛起步,一切順利,但我看的出來,陳家的人對這次行動極為重視,包括老呆那樣的人,在跟我聊女人的胸型那種摸起來手感比較好時,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晚上在帳篷裡睡覺時,旁邊的小黃狗忽然發神經一樣坐了起來,弄出了一些動靜,我這段時間壓力大,本來就淺眠,被他一搞立刻醒了,打開手電筒一看,我發現這小子臉上全是汗,一張本來長的不錯的臉,幾乎扭曲了。

    我本來是想開罵的,一看他這樣,頓時驚了一下,道:「你沒事吧?怎麼了?」

    小黃狗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們所身處的帳篷,隨後長長吐了口氣,道:「我做了個噩夢。」

    我忍不住想罵娘,心說你小子殺人都不知道殺了多少,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怎麼一個噩夢竟然能嚇成這樣?你要是個女的還好說,老子馬上趁機摟進懷裡好好安慰安慰,可你他媽是個男的,跟我裝什麼柔弱。

    我翻了個白眼,道:「睡吧,睡吧,不就是做了個夢嗎,少娘娘腔了,明天還要早起。」

    黑暗中,我聽見小黃狗的喘息聲很重,須臾,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知道我剛才夢見什麼了嗎?」

    我迷迷糊糊的,道:「鬼?」

    「不是。」小黃狗嚥了嚥口水,道:「我夢見自己被剁碎了,扔在鍋裡面煮。」

    我道:「你小子這是虧心事幹多了,沒事兒,有我在,沒人能剁了你。」

    小黃狗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又道:「煮我的人,是陳靜。」

    不知怎麼,我忽然脊背一陣發涼,睡意也醒了,重新打開了手電筒,盯著臉上還帶著冷汗的小黃狗,忍不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那女的到底有什麼問題?」能把小黃狗嚇的做噩夢的人,還是這麼詭異的噩夢,實在讓我舉得有些匪夷所思。

    小黃狗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開口,而且嘆了口氣,將額頭的虛汗抹淨,道:「算了,睡吧。」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我推了他兩把,這小子縮在睡袋裡裝死,最終不了了之,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小黃狗整個人,就如同電視劇裡,剛被狐狸精吸過精氣的書生一樣,臉色蒼白,腳步還有些虛浮,和他平日裡黑道的形象相差甚遠,我都忍不住扶了他一把,道:「你昨晚不會被狐狸精榨乾了吧?」

    小黃狗看了我一眼,道:「我昨晚身邊就你一個人。」這小子明顯是在跟我抬槓,但聲音有些干啞,絲毫沒有達到效果,我心中一動,道:「難不成還是和她有關?」我目光示意了一下遠處的陳靜,她正在和另外兩個姑娘準備早飯,我這一眼看過去,她也恰好抬起頭,並且衝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遭受到了小黃狗的語言影響,我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詭異。

    車子繼續上路,到了中午時分,我們路過了神泉,並且下車取水。

    這實在是非常震撼人心的一幕,一個直徑至少有百米左右的圓形大坑,坑裡全是清涼的水,中央的位置有泉水咕嘟咕嘟,冒起四五米高,如同一個大型噴泉一樣,白浪翻飛,水汽逼人,在這乾涸的戈壁,如同神蹟一般,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美。

    小黃狗一路上都不說話,坐在車上就閉目養神,甚至還真的睡著了,彷彿昨晚上一晚都沒睡似的,這會兒其餘人在取水,我們站在神泉邊觀賞這種神奇的景象,眾人都挺興奮的,小黃狗站在我旁邊,面無表情。

    說到底,還是自己兄弟比較瞭解,其餘人對小黃狗的反常毫不關心,我忍不住道:「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到車裡休息,放心吧,我不會嘲笑你的,就是關公還有生病的時候呢。」

    小黃狗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他此時就站在神泉邊緣,邁開腳步準備走,然而,才剛一邁腳,他彷彿就突然被抽空力氣一樣,整個人向後一倒。

    我根本就是始料未及,雖然就站在小黃狗身邊,但等我反射性的伸手去抓人時,小黃狗已經砸進了泉水裡。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聲,將其餘人都吸引過來。

    小黃狗會游泳,但這一次掉下去後,竟然直接就往下沉,越來越深,眼見人影已經模糊了,我心中一涼,也顧不得那麼多,縱身就跳了下去,朝著那個往下沉的身影而去。

    幸虧我跳的及時,小黃狗很快被我打撈了起來,但他人已經昏迷過去。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真的錯了。

    小黃狗一直跟我說陳靜有問題,並且晚上被噩夢驚醒,其實我並沒有真正當一回事兒,只以為是他多心了,但現在,小黃狗的狀態太不對勁了,他就像撞邪一樣,毫無精神、反應遲鈍,難道說陳靜是什麼妖怪?

    鬼魂陳為小黃狗把完脈,我忙問道:「他究竟怎麼了?」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似乎有些驚訝,片刻後,他竟然轉頭看著我,慢吞吞的問道:「你們昨晚幹了什麼?」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道:「陳老大,您說話能不能說明白一點,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能幹什麼?他究竟怎麼了?」

    鬼魂陳抿了抿唇,淡淡道:「他的精力很弱,要麼是縱慾過度,要麼就是受驚過度。」

    縱慾過度自然不可能,除非這小子趁我睡覺的時候,一整晚都在打飛機,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受驚過度了?我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眼一直緊跟在鬼魂陳身邊的陳靜,她也剛好接觸到我的目光,衝我笑了笑,笑容是挺美的,原本我對她也有點兒好感,因為她對鬼魂陳很上心,將來沒準兒會成為陳夫人,既然是好兄弟的女人,當然會比較順眼一些,但現在,那種順眼已經沒有了,我心裡升起一股警惕。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0
第十六章 提頭女人

     我手臂上的傷原本就沒好,現在沾了水,更覺得痛的厲害,那短髮的姑娘替我換藥,掀開繃帶時,忽然咦了一聲,道:「你這傷有多久了?」

    「四五天吧,怎麼?」這姑娘叫金蔚,長的挺漂亮,比較喜歡開玩笑,和我們都相處的不錯。

    問言,她咋舌道:「你這傷好的可太慢了。」其實我的恢復能力比一般人都強,如果上了藥,恢復效果更佳,只不過受傷後,為了防止趙信再藉機植入芯片什麼的,我一直沒有打過消炎針,全是靠內服外敷的消炎藥,這兩天趕路,戈壁溫差很大,氣候時冷時熱,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感染,燙傷的手臂看起來有些噁心。

    我都不好意思再讓金蔚包紮下去了,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哪兒能讓你一姑娘幹這麼噁心的事兒。」

    「這算什麼。」金蔚笑了笑,道:「我曾經執行過一次任務,在阿拉斯基,那地方特特別冷,我們隊伍裡的人比困在一個冰窖子裡好幾天,什麼吃的也沒有,後來有一個同伴凍死了,我們將他給吃下去了。」

    我覺得挺好笑,道:「你一姑娘,說瞎話也說的太噁心了。」

    金蔚看了我一眼,只是扯了扯嘴角,沒說話,我心裡突了一下,心說: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不會吧?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她自顧自的幫我包紮好,顯得比較友善,但我總覺得很不自在,待金蔚離開,我趕緊換下**的衣服,縮進了車子裡。

    而小黃狗依舊昏迷不醒,鬼魂陳就坐在我旁邊,開車的是陳靜,車子重新出發,快要接近黃昏的時候,小黃狗才醒了過來,眾人撿拾了一些枯草升起篝火,就地紮營。

    我趁著這功夫,將面無人色的小黃狗拉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處,這裡是一片風化的岩石帶,我將他扯到岩石帶旁邊,隔著昏暗的火光看了營地一眼,說道:「現在這兒只有咱們兩個人,陳靜也不在,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兒?」

    小黃狗神情疲憊,揉了揉太陽穴,道:「我說過,這事兒不好說,你等我再觀察一陣,到時候再告訴你。」

    我覺得挺憋屈,拿出剛才在金蔚那兒弄來的小鏡子,對著小黃狗的臉一照,道:「再觀察一陣?你自己看看都成什麼慫樣兒了,等你觀察完了,估計也一命嗚呼了。大爺我沒工夫跟你瞎扯,你從實招來,否則你的事兒我可再也不管了。」

    小黃狗看了看鏡子,又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被我說服了,長長嘆了口氣,忽然拽著我的手臂,走到了岩石帶更深處,這裡由於火光透不過來,顯得更加黑暗,我倆即使面對面,也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一個模糊的黑影。

    「我告訴過你,我知道使用鐵球的方法。」

    我點了點頭,道:「這有什麼關係?」

    小黃狗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他說道:「記錄鐵球使用方法的東西,是用壁畫的形式,記錄在那間石屋裡的。其中有一幅壁畫上,畫了一個無頭女人,在打開那個東西之後,她提著自己的腦袋,朝著被打開的空間走過去,身後跟了很多人,那個女人的臉,和陳靜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你的意思是,陳靜難道不是人?她的腦袋還能摘下來?」我想像著陳大美女提著自己腦袋的情形,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脖子裡嗖嗖冒涼氣。

    黑暗中,小黃狗搖了搖頭,道:「那壁畫年代久遠,至少也有一年多年了,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活那麼久的。」

    我道:「畫上的女人,可以把自己的頭摘下來,已經不屬於正常人的範圍了吧?」

    小黃狗道:「古代人傳到信息往往比較隱晦,或許他們真正想表達的是死亡,比如畫上的女人,在開啟那個空間後就死亡了,所以頭掉了下來。」

    小黃狗的話也有道理,我腦海裡不斷閃過陳靜的面容,又忽然竄出她腦袋掉下來的場景,越想心底越發虛,忍不住道:「會不會是一種巧合?」說完,我自己先否決了,世界上哪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但緊接著,我又覺得不對勁兒,就算真是如此,但以小黃狗的勇氣,也不至於被嚇唬成這樣吧?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黑暗中,我本打算繼續追問,小黃狗卻忽然道:「有人來了。「

    我一驚,回頭一看,卻是老呆,提溜著褲子,打了個手電筒走過來,看樣子是準備來這兒解決三急問題,一見我倆,不由說道:「小孫啊,你們倆個人的感情也太好了,上廁所都要在一起,也不怕熏死了?」

    緊接著,老呆又道:「你們解決完了沒有?完了就快走,你們站在這兒我有心理壓力,拉不出來。」

    我真有種想把他光頭打爆的衝動,小黃狗聞言轉身就走,話說了一半就此泡湯,我倆回到營地時,吃食也都弄好了,眾人嚼著幹餅配上醬牛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喝,我忍不住偷偷打量陳靜,她外表看起來無可挑剔,和鬼魂陳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就是鬼魂陳好像對她沒什麼興趣,陳大美女也不氣餒,就跟個跟牛皮糖一樣粘的特別緊。

    她看起來很正常,難道真的會和壁畫上的提頭女人有關嗎?

    要是擱在平時,我這會兒肯定是和小黃狗胡扯打發時間,但小黃狗現在消停下來,神色平淡,顯得特別鎮定和沉默,讓我有一種他即將和鬼魂陳同化的感覺。

    這小子話只說了一半,他肯定還有什麼別的事情瞞著我,陳靜只不過是和壁畫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而已,雖然事情比較詭異,但根本不可能將小黃狗嚇成這樣。

    他在鬼苗的石室裡,究竟還發現了什麼?

    小黃狗既然已經跟鬼魂陳合作,那麼石室裡所記載的內容,他有沒有告訴鬼魂陳?

    鬼魂陳對於陳靜又是什麼看法?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挺關注小黃狗的,但今晚他沒有做噩夢,我們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次的行程比較給力,戈壁的環境一向惡劣,運氣不好就容易碰上滾石風。

    這和沙漠裡的沙塵暴又不一樣,戈壁裡的颶風夾雜著大量的沙石,鋪天蓋地,石子兒打在人身上,就是一個淤青,如果風速過快,或者風力太大,將人的腦袋砸破也不是不可能。

    相比起前幾次處處倒霉的行程,我們這一次簡直就跟來旅遊似的,除了小黃狗的插曲,一路上幾乎沒什麼危險。

    到了第三天下午十分,戈壁上逐漸顯現出一些綠意,越往前,綠意越濃,戈壁已經褪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場。

    我們的車跑在最前面,我一直關注著周圍的環境,忽然,視線盡頭處,冒出了幾個黑疙瘩,我一看就認出來了,連忙拽著鬼魂陳的胳膊,道:「快看,是趙信他們的車,咱們先停下來,現在不宜碰頭啊。」

    小黃狗道:「估計他們已經發現咱們了。」

    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車裡沒人。」

    現在還隔的很遠,碩大的路虎,在我眼裡都只是幾個黑點而,哪裡能看清有人還是沒人,我說道:「就算你視力好,也不至於好到這個程度吧?」

    前方的陳靜笑道:「我們之所以晚啟程一天,就是為了和他們錯開,前面是草場,到處都是水甸子,車根本開不進去,趙信的人馬,應該已經徒步進入草場裡了,那些車肯定是空的。」

    我明白過來,心想這女人腦袋瓜子轉的挺快的,如果不是小黃狗昨晚對我說的那一番話,我還真覺得她和鬼魂陳挺配的。

    須臾,我們的車也接近草場,就在趙信他們的車旁邊停了下來,六輛路虎裡果然是空空蕩蕩的,裝備包都背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1
第十七章 骷髏

     我們在這裡棄車,覺得趁著天還沒黑,先進入草場。

    這裡的草長得十分茂盛,普通的滾地草,卻長到了齊膝的位置,一腳踩下去,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們一行一共十五人,排成縱隊前行,越往前爛泥越深,泥表面聚集了淺水,不多時,每個人褲腿上都是泥巴。

    黏糊糊的爛泥貼在濕透的褲子上,感覺很不舒服,我忽然覺得小腿的位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忍不住停下腳步,撩起褲腿一看,頓時差點兒沒哭出來,趕緊扯住前面的小黃狗,道:「兄弟,快、快幫幫忙,我要死了。」

    小黃狗轉身,一臉的疑惑,目光移到我的小腿處時,猛的抽了口涼氣,而走在我身後的金蔚更是嚇的叫了起來。

    我腿上是什麼?

    螞蝗!

    螞蝗這東西對於女人來說,可能比較可怕,但我一個大老爺們,壓根兒就無法對我造成心理壓力,但如果你的整條小腿上,都是滑膩膩蠕動著的螞蝗,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螞蝗又叫水蛭,顧名思義,這東西生活在水裡,水裡會有螞蝗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誰也沒想到,它們的數量竟然是如此之多,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就爬滿了我整個小腿。

    凡是有被螞蝗吸過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吸起人來不痛,蚊子咬一口,人還會覺得癢,螞蝗吸氣血來,一般不會有任何感覺,很多下田裡插秧的人,往往都是把螞蝗喂的脹鼓鼓的,才發現自己被叮了。

    我看著自己小腿上密密麻麻蠕動著的東西,饒是心裡素質再強,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小黃狗臉色一變,道:「別怕,我來。」

    我感動道:「好兄弟,關鍵時刻,還是你最靠的住。」螞蝗這東西不能拉拽,越拉它吸的越緊,鑽的越深,小黃狗取出我們包裡的食鹽往我腿上撒,那些東西很快就因為架不住食鹽而紛紛脫落,其餘人也感覺去掀自己的褲腿,無一例外,幾乎都爬滿了螞蝗。

    等將這些東西收拾妥當後,我們不敢再掉以輕心,將褲腿和鞋襪用繩子牢牢綁縛起來,確保螞蝗不會再鑽進去,這才繼續前行,到了入夜時分,我們依舊還在草場裡,到處都是佈滿淺水的爛泥地,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紮營的地方,最後無計可施之下,眾人只能咬牙往前走,在黑暗中打著手電筒,以期可以找到一個比較乾爽的地方。

    入夜後,這裡的風很大,和白日裡的悶熱完全不同,顯得寒氣逼人,好在我們一行人身體素質都不錯,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也沒有人叫苦,我反而是想起大伯那老胳膊老腿,深處這種環境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挺住。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凌晨兩點左右,我們找到了一塊較為乾爽的地方,由於再過不久就天亮了,我們也顧不得生火,隨意紮了帳篷,便縮進去睡覺,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又爬起來,草場上霧氣瀰漫,可見度很低,眾人開始收拾帳篷,我走到遠處放水,尿著尿著,忽然發現草叢裡露出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半遮半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好奇心一起,便蹲下身將那片茂密的草叢撥開,結果一顆白森森的人頭,恰好和我來了個對視,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深情』的凝望著我。

    我愣了一下,說實話,這兩年各種各樣的屍體我見的太多了,因此乍一見到這個骷髏架子,我居然沒有被嚇到,一邊感慨自己膽子變大的同時,我覺得奇怪,這地方人跡罕至,這骷髏是哪兒來的?

    另一邊老呆見我遲遲不回去,朝我吆喝道:「小孫,你也太能尿了,都兩分鐘了,你膀胱得有多大啊?」

    我胡亂應道:「別***瞎扯,我發現了一個東西,你們過來看。」

    老呆當先被吸引過來,一見這人骷髏,忽然說道:「小孫啊,你太不仗義了,剛好尿人家嘴裡去了。」

    我有種想罵娘的衝動,說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個人,你說這破地方,除了咱們這些人,還有誰會來?」

    老呆道:「還有趙家的人啊,這人沒準兒是趙家的死人。」

    我道:「你見過有死人爛的這麼快的嗎?才一天就變成骨頭架子?」老呆被我這麼一說,也咦了一聲,道:「沒錯,可能不是趙家的人。」說著,他用腳踢了踢骨頭架子,人骨頓時就散開了,在骨頭下方的爛泥裡,露出了一些衣料,似乎是死人生前的衣服,陷入爛泥裡了。

    我原本推翻了這人是趙家人的身份,但一看那衣料,頓時就愣了,這料子眼熟的很,這不是趙家臨走時統一著裝的制服嗎?難不成這骷髏架子還真是趙家的人?

    不對,如果真是趙家的人,怎麼可能一條就變成骨頭架子?就算是遇到什麼猛獸,也不可能啃的連點兒肉渣都不剩啊,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猛獸吃的,那麼屍骨肯定是散亂的,但我剛剛發現它時,它的骨頭可沒有移動過啊。

    這麼想著,我便用手扯住那一截衣料往外拔,衣服陷的挺深,我費了一番功夫才拔出來,有點兒類似於軍裝制服,肩頭還有一個圖徽,千真萬確是趙家的制服。

    我和老呆對視一眼,老呆道:「看來這地方很凶險,趙家居然就這樣折了一個人手,我得去告訴當家的。」這小子做事風風火火,說著便朝後跑,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將手裡的衣服隨手一扔,準備去洗一洗手,結果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腳下的爛泥裡開始冒泡,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難道又是螞蝗?

    我往後退了一步,不想多找麻煩,正打算撤退,忽然之間,冒著泡在的爛泥裡,探出了一個東西,我一看,雙腿立刻就軟了,伸出來的,是一隻沾滿爛泥的人手,手細的皮包骨。

    我剛才在這個地方站了很久,周圍並沒有人,而且即便有人,也不可能躲在爛泥裡這麼久!這兩年的經驗告訴我,要出事兒了,身體非常快速的做出反應,轉身拔腿就跑,並且嘴裡大叫:「有情況,戒備!」

    但剛喊完,我就感覺自己的腿被一隻冷冰冰,沾滿爛泥的手拽住,那手力道特別大,將我一扯,我整個人就面朝下跌進爛泥裡,泥巴都跑到嘴裡了,眼睛也因為爛泥而睜不開,慌亂間,我一邊喊救命,一邊撲騰著腿,並且儘量抬起頭呼吸,整個人幾乎如同泥鰍一樣陷在爛泥裡,而抓住我的那隻手,卻彷彿要把我帶進地獄一樣,拉著我不斷往下,我的下半身幾乎立刻便陷入了爛泥中。

    而鬼魂陳他們的反應很快,幾乎在同一時刻,鬼魂陳和小黃狗迅速奔跑過來,一人抓我的左邊,一人抓我的右邊,發力將我往外拔,然而抓住我手的東西力道特別大,鬼魂陳兩人一用力,那下面的東西也就開始發力,我只聽到自己的腰部關節被拉響了,發出炒豆子一樣的聲音。

    小黃狗靠了一聲,道:「姓孫的,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待著,究竟招惹了什麼東西,力氣真***大。」原本我是想回答,自己是無辜的,但沒等說出口,我忽然感覺,自己深陷在泥裡面的雙腳,被一個東西包裹住了。

    那東西非常溫暖,柔軟,甚至微微蠕動,有點兒像口腔,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一口含住了你的腳一樣,但問題是,誰的嘴有那麼大,能把人的雙腿都含進去?

    含住我雙腿的東西傳來非常大的吸力,我整個人幾乎如同面條一樣,迅速的往泥裡面陷,鬼魂陳和小黃狗兩人幾乎都拽不住我,一瞬間,爛泥沒過我的腰、隨後是肩膀,緊接著便是頭,而那個含住我雙腿的嘴,也逐漸往上,幾乎將我整個下半身都完全含了進去。

    我瞬間從頭到腳都被拖進了泥裡,完全無法呼吸了,而含住我的東西,又繼續往上升,連我的腰要含住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根面條一樣,正在被一張巨大的嘴往裡面吸。

    然而此刻,比起被那東西吸進嘴裡,更讓我難以忍受的是整個人陷入爛泥裡的窒息感,我還沒有被吸進去的上半身不住的掙扎,兩隻手高舉探出的爛泥外,這時,又有兩隻手拽住了我的手掌,使勁兒將我往外拉,隱約間,我似乎聽到誰說了一句:「快看,那邊也有!」

    有什麼?

    我不知道,因為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了。就在此時,拽住我那隻手鬆開了,我瞬間心頭一涼,有種絕望的感覺,然而下一秒,含住我幾乎大半個身體的嘴突然一鬆,緊接著,我的手又被拽住,這片刻間,瞬間被人拔了出來。

    由於我臉上全是泥,因此暫時睜不開眼睛,只能張大嘴拚命呼吸,沒等我吸夠氧氣,忽然有人揪著我的衣領往一邊跑,我跌跌撞撞,差點兒沒趴下,接著便是激烈的槍聲。

    這時,有人用布給我擦眼睛,我總算能勉強睜眼,而眼前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茂密的草叢裡,伸出了很多帶著泥漿的人手,它們似乎就要從地底爬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1
第十八章 龍鯢

     而一直拽著我的人是小黃狗,鬼魂陳則還停留在我之前的位置,手裡拿著一柄長兵匕首,不斷往下刺,每拔出一下,匕首都會帶出一些黏糊糊的東西,也不知是爛泥還是碎肉。

    我立刻明白過來,剛才那東西之所以會忽然放開我,肯定是因為被鬼魂陳刺中了。

    而這時,陳靜叫道:「是龍鯢,大家小心腳下,不要讓它們靠近!」鬼魂陳似乎將那東西弄死了,很快退到了我們旁邊,原本安靜的草場裡,如同打開了地獄之門一樣,無數的人手從泥沼中探出來,不斷往外掙扎,而我們的人馬以之前的紮營地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背靠背的圓形防禦隊形,手裡有槍支的人,全都朝著那些手開槍。

    但那些東西似乎也知道槍支的威力,時而往外探,時而又縮進淤泥裡不見蹤影,再一次出來時,總會發現它離我們又進了一步,彷彿是在爛泥中游泳一樣。

    我忍不住問陳靜:「龍鯢是什麼東西?」

    陳靜一邊開槍,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知道娃娃魚嗎?」

    「當然。」我道:「又叫中華鯢,是咱們國家特有的,據說叫聲像小孩兒的哭聲,所以又叫娃娃魚。」

    陳靜道:「龍鯢和中華鯢是同科動物,不過這東西是大鯢的祖宗,有活化石的稱號,這些手就是龍鯢的前肢,它們喜歡潛伏在沼澤和泥地裡,近年來隨著工業發展,環境破壞,好多年前就已經宣佈滅絕了,但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

    說話間,我們的後方忽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叫,驚的我們紛紛回頭,卻見我們隊伍中那個叫金蔚的短髮美女彷彿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整個人後腦勺著地,倒在草甸子裡。

    她旁邊的一個漢子驚叫道:「不好,她被龍鯢拖住了!」由於距離原因,我這一回頭,恰好就只能看到金蔚被拖拽的身形,幾乎一瞬間就被拖入了草叢深處。

    該死!

    我想起了自己剛才被拽入泥裡的痛苦,頓時心下一沉,抄起營地的槍支,趕緊跑了過去,而這時,金蔚已經在瞬間被拖入了草叢深處,我們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也不敢貿然開槍。

    此刻,幾乎四面八方都有人手往外冒的,酷似人手的龍鯢,它們的身體全部潛伏在爛泥裡,子彈打進去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金蔚的變故讓眾人有些分神,小黃狗立刻吼道:「警戒,不要讓它們靠近,陳默,我們救人!」

    小黃狗話一說完,鬼魂陳已經抄起了那把長兵匕首朝著金蔚身體消失的方向而去,我也抄著槍支跟著前進,忽然之間,鬼魂陳身形一頓,我猝不及防,整個人撞到了他的背上,如果不是情況太過於緊急,我真想罵一句娘,問他沒事兒怎麼突然急剎車!

    鬼魂陳沒有回頭,對我說道:「你不要跟過來!」

    「我去幫忙!」

    「滾!」他突然怒喝一句,說實話,鬼魂陳這個人說話辦事,都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就算生氣時,也不會有多大的語言波動,這是我頭一次被他用這麼憤怒的聲音吼,一時間懵了。

    緊跟著的小黃狗也一愣,隨後罵道:「姓陳的,你發什麼瘋!」

    鬼魂陳沒吭聲,抄起長刀就地一個打滾兒,鑽入了前方茂密的草叢裡,青草淹沒了他大部分的身體,我們一時間只能看到他匕首插入和拔出的動作,於此同時,彷彿是被鬼魂陳傷到了,偷襲金蔚的龍鯢總算現出了身形。

    嘶。

    那玩意兒可真夠大的,至少有三米長,完全就是一個放大版的娃娃魚,身上全是泥,除了輪廓,花紋什麼的也都看不清楚,唯一比較醒目的就是它的嘴,特別大,吃下一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之前我陷入泥裡,將我包裹住的,應該就是龍鯢的口腔,這東西沒有牙齒,吃東西是活吞到胃裡消化的。

    那玩意兒被鬼魂陳刺傷,憋不住,估計放棄金蔚,打算找鬼魂陳報仇了,鬼魂陳沒有帶槍,因此龍鯢竄出來後,我和小黃狗立刻舉槍射擊,它體型大,距離又近,目標明顯,很快就中了十多發子彈,倒地不起。

    但它的死亡沒有引起其它同伴的畏懼,越來越多酷似人手的東西朝著我們靠近,那頭的陳靜驚叫道:「不行,我們被包圍了!當家的,怎麼辦!」

    陳默渾身是泥,先是救我,現在又救金蔚,都是靠著體力,此刻他喘著粗氣,但卻沒有回答陳靜的話,而是看向我,道:「把槍給我。」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不過跟著陳老大有肉吃,因此他說完,我立刻跑過去將槍遞給他,於此同時,在茂密的草叢裡,我看到了金蔚,她和我的情況差不多,只剩下肩頭以上的部位還露在外面,臉上全是泥,看不出表情,不過張大了嘴在呼吸,嘴裡發出一種嗷嗷的聲音,特別奇怪。

    難道是憋出來的?

    我道:「妹子,沒事兒,我拉你出來。」正打算去拽她,鬼魂陳手裡的槍一橫,擋在我伸出去的手前面,我有些不解,歪著頭看過去,鬼魂陳搖了搖頭,佈滿淤泥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目光深沉無比,我心裡咯噔一下,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緊接著,在我的目光中,這小子將手裡的槍口,竟然對準了金蔚的太陽穴。

    我驚的頭皮一麻,立刻拽著他的手臂,道:「你要幹嘛?槍口的方向弄錯了吧。」我話音剛落,便是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一陣灼熱腥臭的東西噴濺而出,有一部分噴濺到了我的臉上,還有一部分噴濺到了鬼魂陳的臉上,我看著他臉上紅紅白白的東西,看著他冷靜的目光,腦子裡嗡鳴一聲,完全當機了,

    金蔚眼睛凸的瞪大了一下,太陽穴的位置有一個洞,裡面不斷流出紅紅白白的東西,她腦袋一歪,沒動靜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為什麼要這樣?

    旁邊的小黃狗倒抽一口涼氣,似乎也沒有料到鬼魂陳這樣的舉動,他目光看了看鬼魂陳,又看了看我,張了張嘴,半晌只說了一個字:「靠。」

    鬼魂陳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東西,半蹲著的身體站直,道:「不用管她,我們準備撤退。」

    說著,人已經朝著我們的集合地奔去,那裡的陳靜已經急的跳腳了,人人都額頭都是汗。

    我看著金蔚的屍體,腦海裡閃過的是她為我包紮傷口的畫面,我完全想不通,鬼魂陳為什麼會這樣?下意識的,我想將她的屍體給弄出來,我不知道鬼魂陳為什麼要殺了她,但她肯定不想死在這堆爛泥裡。

    小黃狗到底和我認識的時間最長,他一看我的目光便知道我想做什麼,立刻蹲下身拽住了金蔚的右肩,我強忍下眼中的灼熱,以及想跟鬼魂陳打架的衝動,拽住了金蔚的左肩,;兩人一起使力,立刻將金蔚拔了出來,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她的大腿以下的部位,早已經沒有了肌肉,只剩下骨頭,骨頭上全是泥,而大腿以上卻完好無損。

    甚至就在陳默開槍的前一秒,她還是活著的。

    小黃狗嘶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道:「龍鯢的胃液很厲害,她的雙腿是被活活腐蝕掉的。」我瞬間明白過來,鬼魂陳那一槍,是在結束她的痛苦。

    如果小黃狗和鬼魂陳當時沒有把我救出來,我的下場只會比金蔚更慘,望著那兩條只剩下骨頭的腿,我腦海裡閃過金蔚之前的模樣,痛苦到已經不能出聲,但淤泥掩蓋住了她扭曲的表情。

    小黃狗嘆了口氣,道:「別看了,我們沒有時間耽擱。」

    我說不上現在是什麼感覺,心頭沉重的如同掛了一塊鉛,但理智告訴我,現在人已經死了,如果我再將時間耗費在一個死人身上,下一個死的沒準兒就是我了。

    我將金蔚的屍體放下,最後看了一眼,咬牙和小黃狗往營地奔,而這時,鬼魂陳卻帶著人馬朝我們這邊而來,冷冷道:「從這個方位殺出去。」

    金蔚的死,早已經讓我們紅了眼,此話正合我意,我和小黃狗立刻掉頭,轉而變成了先鋒,人人手上端著槍支,也顧不得愛惜子彈,敢出來冒泡的立刻就會遭到設計,龍鯢大概見我們人多勢眾,火力太猛,不多時也全部淺下了水,我們在爛泥地裡狂奔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完全放亮,周圍一片寂靜,才精疲力盡的停了下來,這時候誰也顧不得是爛泥還是污水了,紛紛一屁股坐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目光所及之處,每個人都跟泥人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1
第十九章 夢境糾纏

     我們隊伍裡,除了陳靜外,一共有三個女人,死去的金蔚,一個扎馬尾的長發美女,還有一個年紀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那姑娘性格沒那麼堅強,這會兒一停下來,便將臉埋在膝蓋裡,雖然沒有哭出聲,但肩膀不停抽動,估計是在為金蔚的死而哭。

    我腦海裡閃過的是金蔚年輕而漂亮的臉,以及她給我包紮傷口時的畫面,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回憶起來,卻是無比清晰。

    我去看鬼魂陳,他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支著槍,漆黑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在我們都放鬆下來時,他依舊十分警惕。

    他是一個足夠令人信任和安心的夥伴。

    我長長吐了口氣,想起這兩年來死去的女人,女人相較於男人來說,在體力方面要稍遜一籌,因此在惡劣的環境中,死亡率也很高,我回想了一遍,發現除了彪悍的楊博士,幾乎大部分人都在行動過程中死了。

    就像趙信說過的那一句話,物競天擇,在惡劣的環境中,女人柔弱的體力成了最大的弱點。

    我看著那個還在哭的姑娘,心裡不由而然的冒出一股使命感,這一次,我必須得要保護她們,歇息了半個多小時,天空逐漸陰暗起來,似乎要下雨,這個地方陰晴不定,天氣反覆無常,沒多久大雨便傾盆而下,視野間一片朦朧,天地間除了雨聲,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音,我們就像是唯一的活物一樣,疲憊的走在漫無邊際的草場裡。

    趙信的人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我們頂著雨前進,到了傍晚時分,找了一處相對高一點的地勢紮營,此時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蚊蟲飛舞,草叢裡隱藏著的草蜱子,泥地裡有時不時爬動著的螞蝗、蚯蚓,總之,這是一個讓人噁心到渾身發毛的地方。

    我們紮了帳篷,找了出稍微清澈一些的水,將身上的泥略作清理,便都不願意呆在外面和各種噁心的蟲子共舞,人人都鑽進了帳篷,但此刻環境過於危險,我們還是安排了守夜。

    我是屬於傷號,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再加上好歹我也是他們當家人的兄弟,因此沒給我排班,正打算睡覺,我忽然看到帳篷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顯得有些偷偷摸摸的。

    這時候,眾人的心情都極為敏感,我心裡打了個突,立刻翻身而起,走出了帳篷,正中央的位置是固體燃料升起的篝火,守夜的兩個弟兄,一個守在火堆旁,一個在周圍巡視,我尋找著剛才黑影閃過的地方,眯著眼看去,發現是個女人的背影,不正是白天哭的那小姑娘嗎?

    我記得她不是本家的人,是外姓,叫葛曼曼,據陳靜說,別看這姑娘長相可愛個子又小巧,其實功夫很不錯,就是有些心軟,如果她心腸能硬一點兒,將來肯定大有作為。

    不過每個人天生都有自己的個性,我看她偷偷摸摸的,離我們營地越來越遠,不由有些急,萬一出了什麼事咋辦?正打算過去,忽然發現,另一頂帳篷中,陳靜鑽了出來,並且跟上了葛曼曼,我由於小黃狗的原因,對陳靜本來就抱有偏見,她這時候的舉動,頓時讓我有些不放心,於是也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須臾,陳靜追上了葛曼曼,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片刻後,葛曼曼開始脫褲子,我嚇了一跳,搞了半天,這兩人是相約一起來噓噓的,我真是太杯弓蛇影了,不行,趕緊溜,要被她們發現了,一準兒被當成流氓!

    誰知剛轉身,便聽陳靜聲音氣惱道:「流氓,你站住!」

    完了,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沒轉身,苦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來噓噓的,只是恰巧和你們撞上了,你信嗎?」

    陳靜轉到我前面,看著我,目光帶著怒氣,道:「狡辯,你分明是跟著我們,我要去告訴當家的。」

    我道:「你難道要告訴他,我偷看你倆噓噓?」

    「你……」陳靜氣極,這時,後面的葛曼曼道:「陳姐,別理他了,你還是先去拿東西吧。」

    陳靜像是想到什麼,忽然踢了我一腳,道:「流氓,去拿點兒酒精來。」

    酒精?我愣了一下,道:「她受傷了?」

    陳靜道:「問那麼多干嘛,拿就是了。」我不知道這兩人搞什麼鬼,但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還是屈服了,乖乖去拿了酒精,兩人讓我不准偷看,便不知道在後面搗鼓什麼,我心裡好奇的跟小貓在撈一樣,最後好奇心打敗了一切,斜著眼睛偷瞄,雖然是夜裡,視線不清楚,但我還是發現,葛曼曼是在將酒精往大腿和屁股上抹,霎時間我就明白過來了,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我大伯喜歡給我講故事,以前還跟我講過抗日年代的一些事兒。

    據說紅軍過雪山草地的時候,那地方和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有些像,草地裡也有很多螞蝗或者草蜱子一類的東西。

    當時也有女兵,女同志都有生理期,當時條件很艱苦,沒有酒精這些東西抹,生理期到了,血腥味兒特別招螞蝗,據說有女兵在睡覺的時候,第二天一醒來,發現身邊的同志死了,全身青白,被吸的一點兒血也沒有,脫下對方的衣服褲子一看,下體和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碩大的螞蝗。

    這不是杜撰的,是確有其事,所以咱們能有今天的生活,那些犧牲的烈士們,真的非常偉大。

    酒精可以刺激螞蝗,一般塗了酒精,螞蝗就不敢靠近了,我回過神兒來,心裡更加堅定了這次要多照應隊裡兩個女人的想法。須臾,二人收拾妥當,陳靜瞪了我一眼,也不搭理我,牽著葛曼曼的手就走了。

    我覺得陳靜的表現,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挺有人情味兒的,完全不像是什麼可以摘下腦袋的千年老妖怪。

    這究竟是一種巧合,還是說小黃狗想多了?

    那小子之前說話說一半,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越想越不對勁,回到帳篷後,準備將小黃狗弄起來,這小子估計是知道我想問他問題,不理我,任憑我怎麼推都裝死,最後我用睡袋的帽子,將他口鼻完全堵住,這小子才不得不做出反應,苦笑道:「小祖宗,這大半夜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別折騰了。」

    我道:「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想找你交流交流嗎。」

    小黃狗上下打量我兩眼,警惕道:「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那件事情不好說,等我弄明白了,我肯定告訴你,成不?」

    小黃狗的模樣挺真誠的,我想了想,知道自己是套不出什麼話的,便放他一馬,兩人蒙頭就睡,半夜的時候,估計是換班,弄出了挺大的動靜,模模糊糊我醒了過來,睡在睡袋裡比較憋屈,於是朦朦朧朧的伸了個懶腰,滾了兩下,滾著滾著我覺得不對勁,帳篷變寬敞了,確切的說,是小黃狗不見了。

    我以為他是去放水了,迷迷糊糊的想到:這小子腎不好,不能憋,我半夜就從不起床撒尿。但過了一會兒,小黃狗還沒回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上大號也該解決了,這小子去哪兒了?

    心裡有了個疑點,我就睡不著了,爬了起來,外面守夜的哥們兒已經換人了,除了我們的紮營地,其餘的地方便是黑壓壓一片,我坐到火堆旁,張頭四顧了一下,問道:「有沒有看到那個黃毛幹嘛去了?」

    「黃毛?」對方愣了愣,道:「就是跟你睡一個帳篷那人?」

    「是啊。」我道:「他腎虧,半夜起來撒尿,撒到現在還沒回來。」

    對方笑了一下,忽然指了個方向,衝我眨了眨眼,道:「你去那個帳篷裡看就知道了,記得,得偷偷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愣了,那不是女同志的帳篷嗎?小黃狗怎麼去那裡面了?難不成……他找陳靜去了?

    這小子讓我偷偷摸摸的去又是什麼意思?

    我腦海裡疑惑重重,忍不住朝著那個帳篷走過去,發現帳篷的拉鏈沒拉上,於是有些心虛的扒開一角往裡面張望,一瞬間我就驚呆了。

    裡面只有兩個人,葛曼曼和另一個扎馬尾的美女不知去了哪裡,而帳篷裡的兩個人正是小黃狗和陳靜。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個帳篷裡能做什麼?

    眼前的一幕驚的我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帳篷內的場景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小黃狗和陳靜正在那啥那啥的。

    我忍不住摀住眼睛,腦海裡閃過兩個念頭,第一個是:小黃狗夠牛逼的,連鬼魂陳的女人都敢碰,而且毫無顧忌,真是色膽包天,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二個念頭是:這小子以前說的話難不成是騙我的?陳靜要真的有問題,他倆還能一起滾床單?

    說實話,半夜看到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另一個兄弟的女人滾床單,實在是一件讓人糾結的事情,我有種想罵娘的衝動,但現在總不至於沖上去把兩人拉開,我準備悄悄離開,回自己的帳篷睡覺,放下手的那一瞬間,瞥到兩人正激烈處,忽然,我發現一絲不對勁。

    陳靜似乎有問題。

    她人在下面,但……但她的頭為什麼在小黃狗的背上?

    …………

    我的心臟一抽,差點兒停止供血,整個人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這個動作似乎驚動了兩人,小黃狗動作停頓下來,而他背上的人頭,也以一個極其不正常的角度轉過來,陳靜那一張臉,衝著我露出一個詭異之極的笑容。

    「啊……!」我猛的睜開眼,才發現是個噩夢,外面已經濛濛亮。

    靠,怎麼會做這麼離奇的夢?

    這一刻,我有些理解,為什麼小黃狗那晚在夢到陳靜後,會嚇的滿頭大汗了,或許他做的夢,比我更恐怖。

    我難道是受了小黃狗的話語暗示,所以才做了這麼可怕的夢?

    這小子還在睡覺,我這一叫,讓他驚醒過來,同時我發現,他瞳孔有些渙散,額頭全是冷汗,我心裡咯噔一下,問道:「你是不是……又作噩夢了?」

    小黃狗目光逐漸回過神,疲憊的點了點頭,我遲疑道:「你夢見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很難看,啞聲道:「夢見你和陳靜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顫聲道:「是不是夢到我和她攪在一起了?」小黃狗目光一凜,猛然說道:「你怎麼會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1
第二十章 黑霧

     一時間我說不出話來,兩人目光對視,彷彿都猜想到了什麼,當即,我們交換了夢中的情景,令人感到難以理解的是,小黃狗做的夢和我一模一樣,只不過,在夢中和陳靜那啥那啥的不是別人,而是我!

    這太詭異了。

    如果說之前我還認為是小黃狗多心,那麼現在,我就覺得陳靜肯定有問題了。

    「不行。」我越想越沒底,說道:「這事兒得找陳老大商量一下。」

    小黃狗道:「那女人是陳默的本家,你覺得陳默是會信她多一些,還是信你多一些?」小黃狗顯然不讚成我的看法。

    他這麼一說,我反而放下心,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比你瞭解陳默,千萬不要低估他的警惕性,趙信就是因此而犯了錯誤,他絕對不會因陳靜是本家的人,就有什麼偏見,這點我很有信心,只要我告訴他,不管他信不信,絕對多一個心眼防著陳靜。」

    小黃狗目光中帶著一種不贊同,但還是說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可以去試試。」我倆邊說邊走出帳篷,外面的天剛濛濛亮,由於昨晚下了雨,整個草場水汽蒸騰,一眼望去白霧茫茫,水汽在草叢間穿梭,空氣中夾雜著青草的氣息,以及爛泥的味道,不是很好聞。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起床,收拾帳篷,分發食物和藥品,大部分是一些防蟲藥,趁著這會兒功夫,我走到陳默旁邊,他雙手環胸,平靜的看著其餘人的動作,見我湊上前,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

    我道:「跟你說個事兒,你覺得陳靜怎麼樣?」

    他的目光突然收縮了一下,看向我,慢吞吞的說道:「她是我的人。」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頓時嗆了一下,道:「你可別誤會,朋友妻,不可欺,我當然不會跟你搶女人,再說了,我北京那裡還有一位,讓她知道我在外面亂來……」

    鬼魂陳側頭,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有話就講。」

    剛才我在小黃狗面前還信誓旦旦的,但現在我有些吃不準鬼魂陳的意思,因此感情這東西是最不理智的,有句話說的好,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如果鬼魂陳真的對陳靜有意思,那接下來說的話,沒準兒他還真的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認為我是沒事兒找事兒。

    我這一遲疑,鬼魂陳有些不耐煩,準備離開,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我一咬牙,忙拽了他一把,將這段時間小黃狗和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鬼魂陳一直靜靜的聽著,片刻後,他眯了眯眼,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

    這就完了?

    我道:「不僅得知道,你還得留心,陳哥、陳老大,你不能被愛情沖昏頭腦啊。」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吭聲就走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全都是在對牛彈琴。

    沒多久,我們收拾妥當,重新啟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爛泥地裡,由於水草豐茂,面積遼闊,一路上我們根本無法發現趙信等人所留下的線索,也不知他們已經到了哪裡。

    那個姓葛的妹子和我走的挺近,我問她:「你估計一下,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她十分可愛的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不耽擱的話,估計還得一天左右吧。」

    我道:「你這麼清楚,怎麼,以前來過這地方?」

    她搖了搖頭的,道:「我以前都和金蔚姐在阿拉斯加一帶活動,不過出發前當家的跟我們規劃過路線,這裡是草場,我們所在的目的地,有一座很高的山。」

    「山?」我覺得而有些奇怪,怎麼沒聽鬼魂陳說過?我道:「這地方還有大山?」

    她搖了搖頭,道:「是我說的不對,我想想……不能說是山,據說是一塊拔地而起,很高很高的石頭,特別大,遠遠看,就像一個高山,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石頭的下面,據說,那石頭還是我們陳家的老祖宗,靠人力搬到上面鎮壓的。」

    我道:「還鎮壓呢,難不成下面有妖怪?再說了,如果那石頭真有那麼大,像山一樣,請問你們陳家的老祖宗,是山神還是夸父啊?」

    葛曼曼一時回答不上來,嘟了嘟嘴,扭過頭不理我。

    我琢磨著她的話,如果是這樣說來,那麼趙信等人比我們提前一天出發,他們豈不是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了?該死的,萬一他真的用假源碼,讓大伯他們去趟雷怎麼辦?

    下意識的,我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雖然明知道即使這樣,也不可能趕出多少路,但心裡的焦急讓我根本淡定不下來,很快便衝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原本是鬼魂陳在前面的,這會兒我反而走到了他身前,開路實在不是一個好活兒,為了不陷入比較深的泥灘裡,手裡的長刀要不停的揮舞,將草砍倒,以便看清腳下的路。

    我在前面開道大約兩個小時左右,手已經抬不起來了,更何況手上的傷還沒好,最後受不了,剛打算後退一步,讓鬼魂陳上時,忽然,前面的草叢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有什麼活物,而且看草叢顫抖的情況,那活物個頭應該不小,絕對不可能是兔子一類的東西就對了。

    眾人都警惕起來,端起手裡的槍,而這時,草叢裡傳出了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彷彿有很多蜜蜂在飛舞一樣,伴隨著這種聲音,從草叢裡升騰起一陣黑煙,迅速朝著我們飄過來,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妖怪放出了黑霧,但仔細一瞧,卻是密密麻麻的蚊蟲飛舞,使得草叢都跟著震顫起來。

    蚊蟲的黑霧瞬間將我們包裹,我一開口,嘴裡頓時嚥下了不知道有多少隻,那種噁心的感覺就別提了,我想開口吐,卻根本不敢開口,因為一開口只會有更多的飛進嘴裡。

    我敢發誓,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蚊子,好在我們衣服多,叮到不至於,但它們無孔不入,橫飛直撞,黑麻麻一片,讓我們根本無法睜開眼,不多時,我感覺有東西往我耳朵和鼻子裡面鑽,我嚇了一跳,連忙緊閉嘴,將臉一側,鼻子埋進肩頭的衣服裡,雙手堵住耳朵,此刻眾人都沒辦法開口說話,又無法睜眼,完全無法交流,就連該往哪兒跑都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喊道:「快,拿酒精、驅蟲水,全部抹上。」我聽出是小黃狗的聲音,不由感嘆,兄弟你可夠彪悍的,蚊子的味道怎麼樣?

    我這邊動不了,但總有那麼兩個彪悍人物,也不知道是誰最先放棄抵抗,拼著被蚊子鑽耳朵鑽鼻子的風險將酒精和驅蟲水拿了出來,我們一行人趕緊抹酒精,抹驅蚊水,好半天,這些東西才總算放棄騷擾我們,不少人當即都吐起了,估計是沒少吃蚊子。

    我也架不住,轉頭吐了一陣,覺得嘴裡澀澀的。

    割曼曼別看長的嬌嬌小小,到也沒有被這陣仗嚇到,而是奇怪的說:「這裡怎麼有這麼多蚊蠅?」

    小黃狗鼻子抽動,嗅了嗅,道:「有腐屍的氣味兒,應該就在咱們前面。」

    腐屍?難道趙信的人又遇險了?他手下的人個個都是好手,接二連三的遇險,難不成我們現在所呆的這片區域,有什麼厲害的傢伙?是動物……還是其它的?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鬼魂陳很小黃狗在前方開路,我們逐漸朝著蚊蠅最多的地方而去,這時,其實草地**的味道我已經聞不到了,鼻子裡全是酒精混合著驅蟲水的味兒,那些蚊蠅估計從來也沒接觸過這兩種物質,對於它們的味道,完全沒有抵抗力,我們一靠近,就嗡的往後退。

    在濃烈的酒精味道中,我們一路向前,腳下的泥灘越來越軟,一腳踩下去,可以沒過膝蓋,比我當初在仙日乃登雪山還要困難,忽然之間,前方的小黃狗腳步一頓,似乎是有什麼發現,他和鬼魂陳交換了一個眼神,緊接著,小黃狗彎下腰,將手摸進了爛泥地裡,片刻後,拽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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