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27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6
第四十一章 違心的合作

     我們這邊的光芒一熄滅,趙信就完全摸不準我們的位置了,而他們卻依然亮著一隻冷煙火,霎時局勢一變,形成了敵明我暗的格局,趙信不知道鬼魂陳和小黃狗現在已經是個睜眼瞎,一見此景,臉上閃過一陣陰鬱,快速打了個手勢,他們那邊的燈也熄滅了。

    周圍漆黑一片,雖然沒有聽到趙信等人的腳步聲,但我知道,他們肯定已經移動方位了,黑暗中,我們兩撥人馬互不知底的對持著,唯一能用的便是耳朵,我感覺到自己的聽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這時,鬼魂陳和小黃狗發現槍聲停了,顯然有些納悶,二人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我身邊,我只是一邊摀住一個人的嘴,示意他兩不要出聲,這兩人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眼下的局勢,紛紛點頭。

    隨即,在黑暗中,鬼魂陳無聲無息的在我背上打了一套手勢,這套手勢我已經很熟了,他打完後,我頓時有種想罵娘的心,這小子居然讓我去當誘餌,混淆視聽,而他和小黃狗則在後面埋伏趙信。

    這招兒到是可行,不過對於我來說哦,風險太大,很有可能被射成馬峰窩,但小黃狗和鬼魂陳更不合適,這倆雖然現在是瞎子,但都處於黑暗中,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計,但很明顯,他們比我更適合打伏擊。

    我心裡暗嘆一聲,今天恐怕是死是活就得看運氣了,但就在此時,趙信那邊忽然說話了:「陳默,咱們鬥了這麼久,也該收手了。」

    什麼意思?

    我有些納悶,心說姓趙的難不成是想求和?

    鬼魂陳什麼反應?

    黑暗中我什麼也看不見,鬼魂陳也沒有回答,便聽趙信又道:「這裡東西,不是你們陳家一家人的,讓我分一杯又怎麼了?咱們幾家鬥了一輩又一輩,其餘三家都被幹掉了,現在就剩下咱們,東西也湊齊了,何必還要大動干戈,不如就此合作,事成之後,裡面的東西我們共享,反正都是一些數據,沒有什麼分家的說法,你看怎麼樣?」

    嘶,我聽到這兒,心想,看來趙信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現在就我們兩撥人,如果就此鬥下去,絕對是魚死破,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好鬥的?

    趙信這小子,裡來是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但也算能屈能伸,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兩家合作,爭端就此止息,他得到裡面的數據,鬼魂陳關閉能量反應堆,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心中剛想到這一層面,心思猛然一轉,想起了鬼魂陳之前所說的話。這裡的東西流傳出去,只會顛覆外面的世界,看起來是一個巨大的寶藏,事實上卻是一顆糖衣原子彈。

    而此時,我旁邊的小黃狗和鬼魂陳,顯然已經摸清楚趙信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倆手裡的槍跟著移了個位置,看樣子趙信的話,完全不能撼動鬼魂陳的原則。

    這樣也好,大不了來個魚死破。

    緊接著,鬼魂陳朝著趙信聲音傳來的位置開了一槍,這一切都是在瞬間,趙信話音一落,鬼魂陳就移動槍支,緊接著開槍,我心裡咯噔一下,又喜又驚,原以為這一槍是百分百中,誰知槍聲響過後,趙信的聲音卻又從完全相反的一邊傳來,起初明明是在右邊,現在怎麼移到左邊了?

    只聽他冷笑道:「陳默,你不怕死,難道你旁邊的人也願意陪著你死?你真想魚死破嗎?」

    陪著鬼魂陳死?兄弟啊,雖說我跟你情深似海、情同手足、情義無價……但還不至於要跟你一起死啊。小黃狗顯然也被這話煽動,氣息急促了一下,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冷冷道:「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怎麼就與你無關了?

    我怎麼就跟這麼一個白眼狼做了兄弟啊。

    正打算給這小子來一巴掌,卻聽趙信那邊冷笑道:「這樣啊,既然如此,就把姓孫那小子給我。」我一聽這話,不由警惕起來,他想幹嘛?

    鬼魂陳嗯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為什麼。」擺脫啊兄弟,這種時刻,你就不要這麼淡定了,我給這小子使絆子,這小子擺明了是想教訓我啊。

    果然,趙信冷冷道:「當然是教訓我手下的叛徒。」說完,他們那邊忽然亮起了綠瑩瑩的光芒,此刻我們由於之前的交談,雙方的藏身位置都已經暴露,也用不著在可以隱蔽,趙信這麼做,顯然是想攤牌了,我一遲疑,隨後低聲朝二人說明現在的情況,鬼魂陳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我們過去。」

    我跟著拿出冷煙火,兩撥人的位置清晰起來,而鬼魂陳和小黃狗的演技挺好,再加上這裡沒有什麼障礙物,因此兩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有問題,趙信挺警惕的看著我們三人,看向我的目光顯得很不友善。

    這時,在趙信的身後,我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個曾經冒充王哥的假貨。

    說實話,看到他我有些意味,因為當時他曾經向趙家假報過鬼魂陳的死訊,按我之前的猜想,後來鬼魂陳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擺了趙信一到,趙信應該早就一怒之下將這個假貨給解決了,真沒想到,他居然到現在還活著。

    假貨注意到我的目光,衝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而這時,趙信根本不理我,而是面對鬼魂陳,陳默此刻的一切都是憑藉聲音來判斷的,趙信轉頭的動作無聲無息,我怕鬼魂陳露陷兒,便立刻對趙信說道:「我說,你也算個人物,何必為了這點兒小事斤斤計較。」\

    趙信冷笑一聲,道:「孫邈,你有種。」他這一開口,鬼魂陳和小黃狗立刻摸清了他的方向,兩人都『看』向趙信,不管是神情還是眼睛,都毫無破綻,我鬆了口氣,心知鬼魂陳之前說不管我死活的話,也不過是個幌子,如果趙信真想跟他合作,這點兒面子還是要賣的。

    「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在我的手裡,陳默,我沒想到你養了一條這麼忠心的狗。」說著,他目光看向我,說著,拿出自己手裡的源碼,冷笑道:「我就說在進門之後,這源碼翻譯出來的東西就不對勁兒,原來這東西是個假貨。」說罷將那東西在腳下踩個粉碎。

    靠,竟然敢說我是狗。

    這時,鬼魂陳卻接了句話,慢吞吞的說道:「沒錯,我是養了只好狗,你有嗎?」小黃狗不客氣的笑出聲來,道:「姓陳的,你可太損人了,沒事兒兄弟,你就當是幻聽。」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心說陳王八蛋,您這種時候,能不能別這麼幽默?誰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趙信被噎了一下,臉色鐵青,隨後笑道:「你跟在我爺爺身邊那麼久,我以前沒看出,你還是個會耍嘴皮子的。」

    我們的原計畫已經完全被打亂了,趙信手裡的源碼本來就是我送過去的,現在一看我和鬼魂陳在一起,這小子就明白一切了,在沒用源碼的情況下,他肯定不會冒險,所以要想剷除他,只有靠人力。

    但現在,我們兩撥人勢均力敵,如果開戰,只會兩敗俱傷,看趙信現在的意思,顯然是不想做這麼蠢的事兒。

    趙信說完,又道:「行了,我知道,這姓孫跟你關係不錯,我這次被你算計了,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我認栽。不過,兩把密碼鑰匙在我手裡,你就算有源碼又有什麼用?陳默,你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難道你不知道嗎?」

    鬼魂陳忽然笑了笑,慢吞吞的說道:「當然。」兩人目光一個對視,我知道,這個協議達成了。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個迫不得已的合作,一但有萬全的機會,另一方就會毫不猶豫的下黑手,鬼魂陳在等待幹掉對方的機會,趙信同樣也在等待這個機會。

    而在這個機會到來之前,我們必須要湊成一塊兒,對付接下來的危機。

    僵硬的氣氛似乎緩解了下來,趙信隊伍中有一個人受了槍傷,於是開始包紮傷口,我們圍坐在一起,彷彿一個隊伍似的,吃著乾糧餅乾,鬼魂陳和小黃狗完全得益於狹窄單一的環境,才能掩飾過眼睛受傷的事實,為了防止二人出現差錯,這兩位大爺坐下好,我將食物分好遞給他們,一副小弟的模樣,旁邊的假貨笑著說道:「」

    好狗!

    我發誓,就算我的英語已經六年沒碰過,但這句話的意思我絕對能聽懂。

    這小子絕對是來挑事兒的。

    但理智告訴我,用不著打口水仗這種東西,***,狗就狗,認識的人越多,老子就越喜歡狗。

    這事兒我忍了,吃喝完畢,我們繼續啟程,趙信幾人自然不放心把後背留給我們,因此我們這一隊人是穿插在一起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防備著,誰也安算不了誰。

    我挺擔心小黃狗和鬼魂陳出差錯,但我明顯小看他們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們的行動非常正常,只是走的有些慢,看起來似乎有些底氣十足,因此顯得漫不經心,但只有我知道,他們是在聽其餘人的腳步聲。

    就在此時,我們走到了之前發生槍戰的地方,這地方留下了一條大蛇的屍體,腦袋部位被炸的粉碎,完全看不到了,散發著焦糊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幾個被炸碎的人屍。

    趙信心可夠黑的,為了消滅這東西,留下兩個手下掩護,最後連人帶蛇一起幹掉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二章 陷阱

     我搞不清楚這地方怎麼會有蛇出現,這是不是唯一的一條,誰也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遇見,我們接下來的路,不會很太平,而且大伯等人,應該也在往中央位置趕,現在我們各自相安無事,但所有人一但匯合,遲早會打一場你死我活的硬仗。

    我們都繞著蛇的屍體走,然而就在此時,假貨忽然咦了一聲,道:「等等,蛇肚子裡好像有東西,我去看一下。」他脫離隊伍,手裡拿著匕首,也不怕噁心,直接朝著蛇肚子割去,被他一提醒,我不經仔細觀察,發現這蛇腹有一塊部位確實脹鼓鼓的,像是吃下去什麼東西還沒有消化,看著個頭,恐怕……

    難不成它已經吃過人了?

    會是誰趕到了我們前頭,還倒霉的被蛇給吃下去了?

    假貨剖開蛇腹後,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所有人一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蛇肚子裡,是一個大餅形狀的東西,並非在蛇的肚子裡,而是在蛇的肌肉組織裡,已經與肌肉長為一體,那東西表面光滑,但周邊有很多頭髮絲一樣粗細的線,埋入蛇的內部。

    那線我覺得眼熟,和機器人脖子上那些線路的材質很像,難道……這蛇是故意養在這裡的?這個圓形的儀器,是否是用來控制蛇的?

    這個猜測有點兒不靠譜,按照古代神話與現代文明研究測算,上個文明如果真的存在,那麼時間應該是在一萬年間,之前的那些小嬰兒處於冬眠狀態,生存一萬年我還勉強可以接受,那些機器人,也屬於有能源就不死的東西,我也可以接受,但如果說,這條蛇活了一萬年,那就有些扯淡了。

    難道說,這蛇是後來有人操控的?

    這蛇的體型,至少也活了有一百年了,一百年前,有誰來過這個地方?

    我猛的想起了鬼魂陳脖子上的鑰匙,那把鑰匙陳家的人應該很久之前就得到了,即便不能打開能源操縱室的大門,但來到這個地方應該不算困難,會不會是陳家的某一輩人,曾經擅自來過此地,並且對這個蛇進行了移植?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立刻仔細觀察這條蛇,發現這果然是條短吻黑背,黑蛇窟裡的小蛇一模一樣,但短吻黑背能長這麼大個頭,我是聽也沒聽說過。

    假設情況和我猜測的一樣,那麼當初給蛇移植這個控制器的人,必定已經將這裡摸的極為熟悉,甚至可以少量的使用這個基地裡的儀器,否則想這種埋入肌肉裡的移植,應該也不可能輕易做到。

    那麼,這條蛇,難道也是陳家人的防護手段?

    這個圓盤裡,會不會儲存了什麼信息?

    顯然,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我一個人,假貨將那東西直接拔了出來,和趙信交換了一個眼色,大約礙於鬼魂陳在場,趙信也不好直接明說,便道:「東西先收起來,以後再說。」

    那圓盤被假貨收到背包裡,我們接著朝前走,不多時,便遇到了一扇密封的金屬門,很顯然,這扇金屬門需要借助鑰匙,趙信手裡也有一把鑰匙,他將那東西插進去,金屬大門豁然打開,裡面本是黑漆漆一片,但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立刻升騰起一種藍瑩瑩的光芒。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我們,突如其來的光芒,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適應過來後,我睜開眼才發現,這面金屬大門後面,竟然是一個全息投影儀,上面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面,兩邊的畫面各不一樣,但上面都有人,我先是向左看,隨即又向又看,霎時就愣住了。

    左邊的投影儀上,有一隻人馬,正低著頭往前走,我數了數,一共五個人,看身形,有男有女,而這時,當頭的女人忽然抬起了頭,透過投影儀看我們。

    陳靜!

    緊接著我反應過來,這人不是陳靜,她們一行人,都穿著電視劇裡,類似夜行衣一樣的衣服,有點兒像清末那時候的打扮,抬頭的瞬間,脖子處的一把鑰匙看的清清楚楚。

    難道這投影儀,是記錄的當年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裡果然有一批人先進來過。

    我緊接著去看右邊,右邊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同樣也是清末的打扮,穿著灰布衫,腰間掛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兩隻老舊的火槍很扎眼,當頭的那個人脖子上,同樣掛著一把鑰匙。

    兩批人?

    兩把鑰匙?

    難道這兩個人,是趙家的祖先?

    那時候照相的技術不發達,估計這兩位沒有什麼照片留下,我發現趙信的眼光先是疑惑,緊接著,在看到對方脖子上的鑰匙時,瞳孔猛然縮了一下。

    我們順著投影儀器往前走,兩邊的人也跟著我們走,這讓人升起一種古怪的錯覺,彷彿我們正在順著他們的軌跡前行一樣。

    那麼,這兩撥人最後的結局怎麼樣?

    他們當時手裡還沒有鐵球,對於源碼的瞭解也十分稀少,進入這個地方後,是肯定無法打開能源堆大門的,在這裡,他們經歷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還有那個陳靜,和現在的陳靜,是否又是同一個人?

    我們急促的呼吸,顯然讓鬼魂陳察覺到了什麼,他看向我的方位,我害怕這兩人露餡,便故意說道:「咦,怎麼這兩邊的牆壁就像投影儀似的,這上面還有人。陳老大,這個人穿著清末的服飾,而且和陳靜長的一模一樣,脖子上還掛著鑰匙,太奇怪了。」

    表面上我是在詢問,事實上已經將這個地方的情況大致轉告了二人,鬼魂陳瞭然,抿了抿唇,慢吞吞的說道:「她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又是這樣,我實在搞不清楚,鬼魂陳為什麼對於陳靜的事情那麼清楚,於是我道:「你怎麼確定?」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冷冷道:「因為我在本家之前,經常可以看見她,算是一起長大的。」

    這個回答讓我始料未及,難道如此相似的樣貌,只是一種巧合?

    我不知道趙信怎麼想的,但他看到這上面的投影,顯然心情不好,黑著臉,腳步也加快了,投影儀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凹陷地,我們走到邊緣時,發現無路可走,凹陷處非常深,也看不出底部是什麼,於是我扔了根冷煙火下去,藉著這細微的光芒,我們判斷,這個圓形的金屬坑,大約有八米高,下面具體是什麼,還無法確定。

    為防有變,我們等了一會兒,見冷煙火沒發生什麼意外,趙信便組織人手下繩子,我們依次下到底部,人手分散,準備將這個地方探一探,這地方一反常態,底部有很多厚厚的積灰,似乎是什麼東西風化而成的,往前走了幾步,我腳底忽然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像是小石子兒,我忍不住低頭一看,將那東西挖出來,頓時樂了,這居然是一個玉扳指。

    這玉石青翠,在冷煙火的光芒下,如同浮動著一層水光似的,我試著往拇指上一帶,大小正好,看來這是個男款的,莫不是那幫人留下的?

    一想到這點,我就覺得不對勁,這玉扳指也是個值錢貨,如果不是當時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誰會隨地亂扔啊?這麼一想,我不由細細去看腳下的灰,伸手一抹,發現裡面有些刺刺的感覺,仔細一看,頓時就頭皮發麻了,因為這些東西,竟然是骨灰。

    而這時,我旁邊的小黃狗忽然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周圍好像熱起來了。」

    這一點我到沒有感覺,大約是他現在眼睛看不見,因此對環境比較敏感,此時被他一提醒,我發現這裡似乎確實熱了許多,不禁道:「這地方有問題,我看一百年前來的那撥人,八成是死在這裡了,咱們趕緊找出路去。」趙信的人也四散開來,零零星星的,似乎還沒有發現不對勁,我心裡打起了一點兒歪心思,於是自顧自的尋找出路,也怪我人品太好,藥王菩薩保佑,果然讓我找到了一條向上的階梯。

    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我熄滅了冷煙火,朝著階梯摸上去,本以為可以摸出頭,結果到頂時,忽然摸到了一層如同玻璃一樣的東西,只是不知為何有些發熱。

    怎麼回事?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掏出冷煙火。

    「**!」眼前的一幕,讓我整個人如遭雷擊,嘴裡下意識的蹦了句髒話,整個人腳下一滑,從光滑的金屬階梯上,如同偷油失敗的老鼠一樣咕嚕咕嚕往下滾。

    我看到了什麼?

    我們的頭頂,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層透明的『罩子』,就和當年大伯在雪山裡被困的情形一樣,最主要的是,冷煙火燃起來一來,透過透明的罩子,我看見罩子外面的表遠處,矗立著一具具白森森的人骨骷髏,更確切的來說,是機器人。

    我的這一變故,頓時引來眾人圍觀,而那條最先被我找到的階梯也被他們發現了,緊接著,假貨也機靈的蹬了上去,但他比較淡定,沒向我一樣嚇的摔下來,但上方的景象,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我們被困住了!

    這是一個陷阱!

    看著手裡的玉扳指,踩著腳下的骨灰,我只想說:老天爺,你***在玩我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三章 落水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開來,所有人都臉色陰沉的盯著上方,儘管這裡的視野並不開闊,儘管冷煙火的光芒微弱,但那層薄薄的,無形的罩子,以及罩子外面看著我們的機器人,依舊看的清清楚楚。

    我們這叫什麼?這叫自投羅啊!

    看來上一批人,也很可能是在這裡中了招了。

    外面的機器人沒有動作,電子眼也是暗淡的,彷彿是沒有能量一樣,而這時,趙信的一個手下忽然說道:「空氣好像開始熱起來了。」

    假貨從上方,開始慢慢往下退,他沉著臉,道:「我去試一試。」緊接著,從裝備包裡掏出破壞的工具,重新走上台階,對著那層薄薄的東西砸起來,但和我想像的一樣,那層薄薄的東西,並非是實質性的物體,而是和上次雪山裡的東西一樣,是強壓形成的一條隔離帶,假貨的舉動不僅沒有取得效果,手裡的工具反而因為巨大的壓力,猛的反彈回來,霎時間脫手而出,竟然直直朝著我旁邊的鬼魂陳飛過來,

    我嚇了一跳,好在孤魂陳聽風辨位,迅速往旁邊一躲,這才躲閃過去,假貨下來時,虎口竟然被震裂了。

    而這時,那種熱力也越來越明顯,我心裡忽然冒出個想法,於是連忙蹲下身,將表面的那層『骨灰』掃去,露出下方的金屬地板,果不其然,金屬底板的表面,有一道道閃電似的紅光。

    趙信神色一遍,駭道:「是這東西在發熱。」

    緊接著我們又總結出一個規律,這些紅光是有規律的在圓圈裡旋轉,但沒轉一圈,光線越粗,而這裡的溫度也就越高,甚至我已經覺得有些受不了,彷彿皮膚正靠著炙熱的火光一樣,如果就這樣繼續下去,我們絕對會被活活烤死在這裡,然後變成這些骨灰中的一部分。

    怎麼辦?

    趙信這時候看向鬼魂陳,問道:「陳默,你怎麼看?」鬼魂陳不露聲色,顯得高深莫測,但只有我和小黃狗心裡清楚,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或許連現在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搞清楚呢,叫他怎麼回答趙信?

    不過這小子平時就是一副冷冰冰、不可琢磨的樣子,因此他現在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到沒有引起趙信的懷疑,我心裡著急,趕緊故技重施,說道:「是啊,陳老大,你趕緊拿個主意,現在咱們下到這個坑底,誰知道頭頂上又會冒出一個壓力罩,外面還圍了一圈機器人,腳底下還有紅外線一樣的發熱儀,咱們再不想辦法出去,就要被烤熟了?」

    鬼魂陳神色鬆動了一下。

    趙信看向我,目光忽然變得很幽深,彷彿看穿了我的計謀一樣,他眼睛忽然一眯,又看向鬼魂陳,我心裡咯噔一下,猛然冒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就在此時,趙信說道:「陳默,你有源碼,快想辦法把這東西關了,右邊那個操作台就交給你了。」

    操作台,哪裡有什麼操作台?

    這小子是在使詐!

    我沒辦法阻止,因為鬼魂陳已經下意識的向右看了一眼,神情顯露出一絲疑惑,趙信抓住了這一幕,猛然大笑道:「哈哈,原來是個瞎子。」緊接著,隨著趙信的一個手勢,我們立刻被四挺槍包圍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瞭然道:「燃燒彈的滋味兒不好受吧?想不到你聰明一世,今天落到了我手上,演技可真夠好的,你養的這條狗也夠忠心的。」

    我心知事情已經敗露,不由腦袋發熱,心想,這這麼個小圈子裡,逃不能逃,跑不能跑,跟姓趙的拼了,於是我道:「我是狗怎麼了?狗的祖先是狼!總比你這個小王八蛋強,王八的祖先是什麼知道嗎?是烏龜!從你祖宗十八代算起,就是龜毛,你個龜兒子,生下來就是軟蛋,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殼,拿去煎龜蛋喂王八!」

    論起耍嘴皮子,姓趙的差遠了,他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黃狗不愧是我的好搭檔,這種時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笑嘻嘻的說道:「煎了烏龜蛋去喂王八?那不等於自己吃自己的蛋嗎?」

    我靠,這小子比我還猥瑣。

    趙信臉都青了,冷笑連連,道:「好、好。」他不會耍嘴皮子,直接使了個狠厲的眼色,示意開槍,我們三個哪裡肯束手就擒,這時候,對方三挺槍,我們兩挺槍,其餘人都將槍對準我們三個,但小黃狗和鬼魂陳十分聰明,唯一的兩隻槍,誰也不指,全都對準趙信。

    趙信這人不拿手下的命當回事兒,但總不敢和我們同歸於盡,但我想錯了,這小子看準鬼魂陳和小黃狗現在是睜眼瞎,突然無聲無息一個就地打滾兒,與此同時,他的手下也移動方位,混亂的腳步聲,完全掩蓋了趙信的位置。

    我道:「他在右邊!」

    但趙信本人不發聲,鬼魂陳和小黃狗根本就無法瞄準,就在我以為真的要和這幫人同歸於盡時,忽然,我們頭頂亮起了一道光,這光挺大的,突如其來,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這道強光,似乎也刺激到了鬼魂陳和小黃狗的眼睛,他倆也跟著向上看。

    這不是冷煙火能發出的光芒,而是探照燈的光芒。

    這裡面居然還可以使用電子儀器?真是不可思議,是誰的?

    就在這時,上面的探照燈閃爍了幾下,忽然又熄滅了,就在此時,周圍的溫度忽然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上升,幾乎瞬間,所有人都如同被火燒一樣,發出驚叫,趙信的其中一個手下,更是跳腳起來,連手裡的槍都掉了。

    這溫度上升的太恐怖,彷彿一下子被人投入了火爐一樣,我們的冷煙火也因為如此,全都紛紛爆裂,兩撥人馬哪裡還能開戰,在黑暗中四下碰頭,你撞我,我撞你,卻不知道能去哪兒躲。

    就在此時,鬼魂陳忽然將我手一拽,壓低聲音:「跟我來。」

    跟你?你個瞎子,我跟著你有毛用啊。

    但黑暗中,我發現鬼魂陳是非常明確的帶著我朝一個方向急奔,我不禁愣道:「你的眼睛恢復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他道:「剛才,燈亮起來的時候。」

    我心知這小子應該是有什麼打算了,跟著他一般都是安全的,我道:「小黃狗在哪兒?」這時,我背後忽然冒出個聲音,道:「老子一直跟著你,把這個該死的外號給我改了。」

    「好吧。」我道:「小黃,咱們現在怎麼辦?去哪兒?」

    這時,我們已經到了階梯的頂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這裡似乎要涼一些,沒有那麼熱的驚人了,而由於聲音混亂,再加上一絲光源也沒有,趙信那幫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已經來了這裡。

    我伸手朝上一摸,依舊是冰涼的玻璃觸感,躲到這裡有什麼用,遲早還是要完蛋的。

    就在此時,鬼魂陳壓低聲音道:「快,出去。」沒等我反應過來,手上頂著的罩子已經忽然消失了,緊接著我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趴到了圓台的邊緣處,這時,便聽下面的人叫道:「溫度停了!」

    黑暗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似乎就在我身後,說道:「往這裡走。」

    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大伯的聲音,但似乎比大伯要更年輕一些,沒有那種沙啞的質感,我不清楚來人是誰,應該就是剛才在外面打探照燈的人,難道他認識我們?

    不等我反應過來,旁邊的小黃狗踹了我一下,道:「快跑,姓趙的他們要出來的。」

    我心知剛才的罩子會忽然消失,肯定是鬼魂陳做了什麼手腳,於是道:「把『門』關上,困死他們。」我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有些冷血了,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要斬草除根,大概是這兩年的經歷,將人性深處的自私面爆發出來,因此我只想著既然只能有一支人馬活下來,那當然是自己這邊。

    黑暗中,我被小黃狗拽著跑,鬼魂陳點了支打火機,zppo的質量不錯,火苗抗風力比較強,雖然我們跑的幅度很大,但火光也沒有熄滅,接著顫動的火光,我發現圓形的對面,是一個拱形的入口,而我和小黃狗跑在最後,鬼魂陳一開始還拽著我,現在已經將我們甩的有些遠,彷彿在追什麼人,對我剛才的提議置若罔聞。

    緊接著,他身形一轉,消失在了盡頭,四下里頓時陷入黑暗,我趕緊點亮了自己的打火機,而此時,身後已經傳來腳步聲,應該是趙信那幫人也跟過來了。

    靠,真是陰魂不散。

    我倆緊跟著鬼魂陳轉身的地方拐過去,頓時嚇的倒抽一口涼氣,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拐角口的後面,竟然是空的,還沒看清是什麼環境,整個人就如同衝向了懸崖,因為慣性而剎不住腳,巨大的失重感讓我們急速往下墜,千鈞一髮關頭,我和小黃狗互相扣住手腕,這應該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人在恐懼時,對同伴的依賴力會增加,緊接著,砰的一聲,我倆跌入了一團冰冷中。

    是水。

    我勒個去,得救了,上帝,我謝謝你全家。

    這樣都沒摔死,看來我果然是當主角的命。

    由於慣性,我們一下子被摔入深水裡,打火機也不知去了何處,費了半天勁才浮出水面,黑暗中,只有水流聲和我倆粗重的喘息聲。

    奇怪,這個基地裡,怎麼還會有水?

    這水難不成在這裡存在了上萬年了?那得有多少細菌啊。在我映像中,死水最多一個星期,就會滋生蛆蟲一類的,想到這兒,我渾身發麻,哆嗦道:「你身上有火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四章 水底謀殺

     小黃狗道:「老子的打火機在草場就被你騙走了,這時候還好意思找我要火?」這下好了,看來我們兩人都沒火,難道就在這黑暗中瞎打混?

    這水明顯是在流動的,而且流速還挺快,像是地下河一類的東西,水溫冰冷刺骨,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在我和小黃狗水性都不錯,兩人扶持在一起,才勉強沒有被水流沖走。

    基地的內部,怎麼會出現像地下河一樣的東西?難不成基地的某一部分,早已經被破壞了,所以地下水灌進來了?這個念頭雖然在腦海裡萌芽,但也只能是一個猜測,畢竟我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小黃狗又道:「陳默和之前那個人應該也掉下來了。」

    周圍除了流水聲和我倆的呼吸聲,哪裡還能聽到其它人的動靜,天知道鬼魂陳那小子又跑什麼地方去了。我倆待在水裡都被凍的有些受不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趙信那幫在後面追我們的人,很可能也中招掉下來,此時此刻,還是不要相遇為好,我和小黃狗當即手挽著手在水裡摸索。

    這個水面挺寬闊,我倆向右側移動了一段,須臾,便摸到一處冰冷的金屬壁,而且金屬壁並非平整的,而是有一個彎曲的弧度,這說明,我倆此刻,正處於一個水流的拐彎口。

    它的上游會是什麼?

    如果這真是地下水,那麼通過地下水的入口,我們豈不是就能出去了?

    如果這個基地還有這樣一個出入口的話,那我們之前的犧牲和努力,真是白費了。

    我和小黃狗一商量,覺得順流而上,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想辦法弄些光源,再慢慢商議。我倆在黑暗中,艱難的逆流而上,刺骨的地下水讓人關節一抽一抽的痛,很快我就覺得自己渾身的僵了,游泳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小黃狗狠狠罵了句娘,嘴裡喘著粗氣,啞聲道:「小子,堅持住,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

    我聽完只想吐血,道:「這時候別提紅軍戰士行嗎?因為他們最後大部分人都成為烈士了,我不想當烈士。」我倆剛扯完這一句,忽然聽到幾聲輕微的水響,小黃狗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姓趙的人馬掉下來了。」

    他們一共四個人,跑的時候有前有後,後面的人方便『剎車』,我耳裡聽到的水響只有兩聲,不出意外,應該只有兩個人掉下來了,我心裡冒起一個想法,趁著對方人少,不入偷襲一下,顯然,有這個齷齪想法的不止我一個人,小黃狗聲音夾雜著興奮,說道:「咱們先找一處沒有水的地方,佔據有利地形。」

    說話間,忽然,前方的黑暗處,忽然升起了一抹藍色的光芒,由於隔的很遠,有點兒像鬼火一樣,彷彿燃燒在水面上。

    我的打火機已經丟了,而我們的冷煙火,在溫度升高的時候,都紛紛爆裂,現在我們三人中唯一有光源的,便是鬼魂陳,我記得他手裡有支打火機,如果不出意外,前面那團火光,很可能是鬼魂陳。

    我倆對視一眼,立刻朝著那團光源泅渡過去,隨著距離的拉近,果然,光團中還有一個人的背影,他似乎聽見了我們的動靜,微微側頭,但並沒有轉過臉來,緊接著,忽然將火光一熄,整個人鑽入了水底。

    我和小黃狗一愣,在黑暗中反應過來,差點兒被水流給衝下去。

    而這時,我們的後方傳來了說話聲,是趙信和假貨的聲音。

    由於距離太遠,二人具體說著什麼我們也聽不清楚,但這兩人顯然是在朝我們這邊靠近。鬼魂陳這小子又***玩什麼把戲?為什麼會突然潛入水裡?

    如果他是女人,我真有種想強姦他一百遍的衝動,眼見趙信兩人逐漸靠近,我和小黃狗在水裡,有什麼手段也難以施展出來,便只能掉頭在黑暗中,摸索著金屬壁小心翼翼的往前游,沒多久,我的腳忽然碰觸到了一截樓梯一樣的東西,我倆踩著樓梯往上,逐漸脫離水面。

    小黃狗立刻從身後的防水裝備包裡掏出槍,扔給我一支,說道;「等他們靠近。」

    我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我這人有點兒被嚇怕了,總感覺事情的進展不會那麼順利。

    就在此時,水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是趙信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這聲音一瞬間便消失了,緊接著,我們便聽到了撲騰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溺水掙扎一般,黑暗中,我和小黃狗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那陣原本隨著鬼魂陳一起消失的藍色幽光,竟然又出現了。

    鬼魂陳依舊背對著我們,身邊的水撲騰著巨大的水花,而他旁邊則是假貨,趙信則無影無蹤,我頓時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在水裡掙扎的人,是姓趙的?

    就在此時,那假貨掏出一支槍,忽然對著水裡砰砰砰連開三槍。

    我腿一軟,霎時間閃過一個念頭。

    趙信被假貨殺了。

    小黃狗倒抽一口涼氣,顯然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道:「難道陳默又使了一招反間計?」陳默和假貨的合作,我早就知道,但這兩人會在這種關頭合起火來幹掉趙信,實在是讓人……

    就在我和小黃狗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懾時,鬼魂陳似乎對假貨說了什麼,緊接著,假貨猛然抬起頭,竟然直勾勾盯著我和小黃狗所在的位置,我知道他是看不見我們的,但那種眼神極富有穿透力,讓人遍體生寒。

    ***,看什麼看,難不成還想殺了老子?

    我思緒轉了幾下,決定出聲叫鬼魂陳,讓他從實招來,結果正打算開口,忽然,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以為是小黃狗,正打算問他做什麼,搭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忽然一用力,就如同一根鐵爪一樣,霎時間倒拖著我往後退。

    什麼人!

    匆忙間,我抬起槍準備給後面來一梭子,而這時,身後的偷襲者卻忽然道:「是我。」

    鬼魂陳?

    我愣了一下,而旁邊一同被拖的小黃狗,顯然也愣了,他道:「陳默?」此刻,我們由於被拖著拐了一個彎,已經看不見水裡的假貨兩人了,但如果我身後的是鬼魂陳,那我們剛才看到的人是誰?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頓時發現不對勁,之前在水裡的那個人,我只看到了背影,十分模糊,當時因為只有鬼魂陳手裡有光源,因此我沒有多做他想,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我想錯了,在水裡和假貨一起合謀的人,根本不是鬼魂陳!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一陣藍光幽幽升起,我和小黃狗同時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人果然是鬼魂陳,渾身上下也是**的,黑髮貼在臉頰上,目光冰冷,就像水鬼一樣。

    那水裡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應該是假貨和那個神秘人。

    鬼魂陳神色一凌,衝我和小黃狗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倆跟上,連周圍是什麼環境都看不清,鬼魂陳帶著我倆朝右邊走,右邊的拐角處是個斜坡,斜坡下就是黑黝黝的地下水,鬼魂陳打了個手勢,如同小孩子玩滑梯一樣,整個人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水裡。

    我和小黃狗如法炮製,入水後,鬼魂陳立刻熄滅了手裡的光源,我們三人在冰冷的水裡,貼著金屬壁,用耳朵聆聽四周的動靜,感覺到一陣腳步聲從我們頭頂上走過,越來越近,慢慢朝著前方而去,隱約還聽到假貨的聲音:「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他們人呢?你真的下的去手?」

    另一個人道:「擋我者死。」

    這個聲音……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就是鬼魂陳當時所追的那個人嗎?這人的聲音和大伯有點兒像,不過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人。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須臾,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鬼魂陳才重新點亮了打火機。叢刻,我們三人正躲藏在金屬壁下的水中,抬頭就能望見上方的通道,只需要爬上去,就可以順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此時,我得以觀察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這裡已經是水流的入口,我原本以為,自己是在一條地下河裡,但現在看來我完全錯了,我們依然在這個古老的基地裡,而這些水,也並非什麼地下水,而是基地的底部,有一個類似泉眼一樣的地方,不同的在咕嘟咕嘟冒水,有很大的水流聲。

    這水比較乾淨,應該是從外界抽取的活水。

    小黃狗道:「在這底下弄一條人工河做什麼?難不成在過去,住在這裡的工作人員,沒事兒在這裡面釣魚?」

    我想了想,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道:「這是能源,就像我們現在的水力發電站一樣,這條河,就是整個基地的能源補給站。」

    小黃狗面露喜色,道:「那如果破壞這條河,這裡的機器人是不是通通得完蛋?」

    我道:「理論上講是這樣的,不過先不說你不知道該怎麼破壞,即使知道了,這事兒也幹不了,你想啊,這地方能源一停,什麼資料,就全都鎖死了。」

    鬼魂陳甩了甩頭上的水,冷冷道:「先上去,跟上他們。」

    我們順著斜坡往上爬,想起先前水裡發生的一幕,我頓時覺得心有餘悸,趙信真的死了嗎?他那麼不可一世的人,難道就這樣窩囊的死在水裡?我想起那小子迫害我時的囂張,再想一想之前撲騰的水花和那三聲槍響,心裡頓時閃過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五章 大伯

     我們三人如同水鬼一樣**的爬上通道,地面上有水流的痕跡,應該是假貨兩人留下的。

    此刻,更確切的說,我們是走在一座金屬堤壩上,我們最開始上岸的地方是兩台階梯,過一個轉彎口,便是現在所處的位置,堤壩兩旁的都是水,如同泉眼一樣,泛著白浪,火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幽黑一片。

    這條堤壩的對面,是一個拱形的通道,不過通道前方有金屬門,但假貨兩人已經無影無蹤了,不出意外,這二人應該是已經進入門的內部了。

    奇怪,趙信死了,他們是怎麼打開大門的?

    想必是將趙信脖子上的鑰匙給奪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個神秘人的聲音,我就有種不安的感覺,忍不住問鬼魂陳,道:「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他是怎麼混到這裡面的?」

    鬼魂陳腳步一頓,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深沉,慢吞吞的說道:「是一個你認識的人。」他的神色很古怪,我心裡咯噔一下,冒出一個不詳的猜測,啞聲道:「別開玩笑了,不會是我大伯吧。」

    小黃狗的臉色也很難看,他道:「陳默,究竟是怎麼回事?」

    鬼魂陳抿了抿唇,冷冷道:「他是孫國民,但也不是。」

    我有種頭腦混亂的感覺,什麼叫是,什麼叫又不是?

    「陳老大、陳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是我大伯,他們的身材一點都不像,那是個年輕人!」最主要的是,剛才那兩人人,再討論著要殺了我們。

    靠,我大伯就是殺了自己老婆,也不會來殺我啊!我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感情比親生父子還要親,他怎麼可能會害我?我耳邊似乎還迴蕩著那四個字:擋我者死。

    好大的口氣!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我的錯。」

    我一愣,道:「跟你有什麼關係?」能聽到鬼魂陳主動認錯,這真是讓我意外。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孔忽然幽深下來,一字一頓道:「在雪山的水底,我就應該殺了孫國民,現在已經晚了。」

    雖然我沒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這種語氣,讓人十分惱火,畢竟那是我大伯,就算是兄弟,就算我大伯現在除了一點問題,也不能隨便被人喊打喊殺的。

    我臉色沉了下來,道:「陳默,你至少得有一個理由!」

    說話的過程中,我們已經走到了金屬門前,這時我忽然發現,這扇門上,竟然沒有鑰匙插孔,而是一些符號,鬼魂陳指著門前,不屬於我們留下的水跡,慢吞吞的說道:「這就是理由。」

    大門不需要鑰匙,只需要源碼,而那兩個人能進去,顯然,他們其中一個人知道正確的源碼,這個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了。

    但……大伯怎麼會忽然變得年輕了?

    他甚至說要殺了我?

    鬼魂陳說的是,又不是,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見金屬門的這一刻,不僅是我,連小黃狗的神色都變了一下,而這時,鬼魂陳冷冷道:「他接受過源碼傳輸,或許不止是源碼,還有其它東西,他很聰明,一出來就開始裝瘋賣傻。」

    事情到這一步,我心裡已經隱隱明白過來,但這個真相,實在是讓人備受打擊。

    大伯在雪山深處,被那個球體困住的時候是,事實上應該是在接受某種信息,比如源碼,又或者像大齙牙一樣,接收到一些來自『另一個靈魂』的電波。

    出來之後,大伯的神智,應該確實是出現了問題,但絕對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嚴重,他半真半假的瘋著,就是為了放鬆鬼魂陳的警惕性,甚至是利用了我和鬼魂陳之間的交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鬼魂陳之所以當時沒有對大伯下手,一來是大伯已經『傻』了,二來也是因為我的原因,畢竟我倆當時已經有了過命的生死交情,在那種情況下殺我的親人,鬼魂陳顯然沒有下手。

    大伯一直保持著半清醒半瘋傻的狀態,事實上,很可能是大腦的一個融合階段,而在草場遇到香樟婆羅,幫助修復大伯受損的神智,使得這個融合加快了,

    那麼現在的大伯,並不是以前那個大伯,他已經和雪山深處中,某個詭異的東西合二為一了。

    但是,他忽然變得年輕又怎麼解釋?我將這個疑問提出來,鬼魂陳搖了搖頭,目光忽然透出些憂慮,道:「他當初在雪山所接受到的信息不止是源碼,他現在所知道的,比我要多的多,對這個地方的瞭解,誰也比不上他。」

    難怪當時我們被困在底下時,『大伯』居然可以將我們放出來,或許,他想放的並不是我們,而是假貨?

    大伯變得年輕起來,會不會是因為他動用了這個基地裡的某些儀器?他擁有完整的,融入大腦深處的源碼,對這裡的文字、各種東西的使用方法瞭如指掌,就如同陳琦所說,這裡的科技,連老死的人,都可以重新復活,讓人恢復青春又算得了什麼?

    而現在,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真的是混合了上一個文明的記憶……

    我心裡猛然冒出個想法,心說:不會這麼狗血吧,難不成大伯的目的,就是要恢復上一個文明?

    這個念頭有些搞笑,對於大伯來說,他本人絕對不會去幹這麼無聊又扯蛋的事情,但如果……那個人已經不是大伯了呢?或者說,那個人的思想,已經將大伯的思想融為一體呢?

    那這就不是一個玩笑了。

    這並不是陳家人的目的,也不是趙家人的目的,這樣看來,不管是陳家還是趙家,現在都是大伯的敵人。

    現在,那個大伯在弄死趙信後,肯定將鐵球弄到手了,他本身又有源碼,又能看懂這裡的文字,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太簡單了,我們幾個,完全不是他的菜,甚至……他或許可以調動這裡面的機器人來攻擊我們。

    越想越心驚,我總算知道鬼魂陳那陰鬱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了,這叫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好好的計畫,原本天衣無縫,卻偏偏算漏了大伯這一環,而且大伯這個人,原本就不是個關鍵人物,因為我的原因,鬼魂陳放了他一馬,誰知就此釀成大錯。

    想必此時,鬼魂陳一定在後悔,怎麼會認識了我這麼個人、。

    我也挺鬱悶的,拉聳著腦袋沒吭聲。

    小黃狗見氣氛凝重,打了個哈哈,道:「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看師……那東西對這裡很熟,咱們不然跟上去,看看他的打算,再想辦法也不遲。」

    鬼魂陳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他神色恢復冷靜,開始破解大門上的源碼,我們自然沒有『大伯』那麼牛逼,因此鬼魂陳破譯源碼的時候,耗費了挺長的時間,打開一扇門,足足用了二十分鐘,我們處於劣勢,非常明顯的劣勢,如果這次行動,真的因為大伯的關係而失敗,我相信,鬼魂陳絕對會掐死我洩憤的。

    金屬門發出嗶的一聲響,朝兩邊打開,露出後面明晃晃的通道,這讓我有些驚訝,通道里沒有燈泡一類的東西,但搞不清楚光是從哪裡來的,裡面有清晰的水痕,我們也不多逗留,順著水痕一路追下去,片刻後,水痕竟然突兀的消失了,彷彿正在行走的兩個人,忽然之間蒸發了似的。

    我們的腳步猛的頓住,在水痕消失的地方,有些摸不清情況,而這時,忽然,有一滴冰冷的東西低落到了我的鼻子上,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頓時看見了一張年輕的臉。

    那是我曾經在照片裡才見過的臉,大伯年輕時候的模樣,年輕時候的大伯,氣質看起來很文雅,臉上總是掛著和煦的笑容,而現在,那笑容卻十分古怪,這一眼,就反應過來,他倆居然躲在了上面!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眼前先是一個黑影閃過,整個人被撲到,緊接著便是砰砰兩聲槍響,我聽見鬼魂陳悶哼了一聲,似乎是受傷了。

    壓著我的人是大伯,而小黃狗也因為措手不及,瞬間被假貨制服,兩隻槍,一支對準我的太陽穴,一支對準小黃狗。鬼魂陳捂著受傷的肩頭,眼神很冷。

    我覺得眼前的情況挺諷刺的,按理說,我、小黃狗、大伯,我們才是一夥人,而現在,大伯卻拿我和小黃狗在要挾鬼魂陳,很明顯,大伯的目的成功了,鬼魂陳肩頭染紅了一大片,手裡提著一支槍,卻並沒有動手,須臾,冷冷道:「難道你要用你的侄子和徒弟來威脅我。」

    我看不清身後這個『大伯』的表情,他聲音平靜,即熟悉又陌生:「為什麼不行。陳默,我不想跟你們陳家的人作對,我有我的目的,咱們一碼歸一碼,你帶著你的人出去,這地方,交給我。」

    這明顯是在喧賓奪主了,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我微微側頭,道:「大伯……你確定要殺了我?你殺了我,我們孫家就絕後了。」

    身後的『大伯』頓了頓,道:「崽崽啊,人要富有犧牲精神,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大伯這些年待你也不薄,你和陳當家的關係不錯,你好好勸勸他。」

    從語氣上來講,這還是我那個為老不尊的大伯,但我知道,他的思想,已經完全改變了,我道:「我不想重於泰山,大伯,咱們原本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現在你替我們除了趙信這個王八羔子,這地方就是咱們的天下了,你以前不是教我和氣生財嗎,現在這麼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六章 惡鬥

     假貨在一邊笑道:「你這侄子,嘴皮子可夠利索的。」

    大伯抵著我太陽穴的槍緊了緊,說道:「崽崽啊,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交友不慎,你看,陳當家的一點兒也沒有要救你的意思,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別跟這些人扯上關係,你偏不聽,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了。」

    得,還學會挑撥離間了。

    我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我的親人,變成了現在要殺我的人,而鬼魂陳,原本最有希望救我們的人,此時卻受了傷。這個大伯現在的意圖很明顯,他需要將另一個文明喚醒,這個想法很瘋狂,正常的大伯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但現在這個拿槍抵著我的人,顯然已經不正常了。

    這個時候,勸解的話純粹是扯淡,而有了我和小黃狗作把柄,鬼魂陳也不敢貿然開槍,這小子神色很冷,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他對我倆的死活還不在乎,但我明白,這小子完全是裝的,以鬼魂陳的性格,如果真的不在乎我和小黃狗的死活,他現在根本不可能捂著傷口站在這裡,這小子肯定已經落跑,並且在落跑的時候,往後扔幾根雷管,讓我和大伯這幾個人一起上西天。

    如果鬼魂陳能狠下心,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但很顯然,他沒有這麼想,連大伯都看的出來,於是大伯笑了笑,道:「我的要求並不高,你們的陳家的人,也忙活了一代又一代,是時候解放了,我想,這對於你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將這個地方交給我,一切都和你沒關係,況且,我也不會像姓趙的小子一樣,做出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是,我心裡暗道:確實不是什麼損人利己的事情,但我發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將來取一個大眼睛的錐子臉,那我孫子得長成什麼樣啊?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鬼魂陳怎麼想的,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幽深不見底,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來的默契,我彷彿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小子並沒有妥協的意思,但也不打算像以前一樣拍拍屁股走人,他正在拖延時間,想辦法救我們。

    明白了這一點,我也趕緊跟著打岔,道:「大伯,你說的話好像挺有意思的,那你打算怎麼做?要把那些小孩子弄醒嗎?」

    「當然。」我看不清『大伯』的表情,他有些興奮的說道:「它們都是一批很聰明的人,大腦的容量高度發達,會成為這個世界文明的推動者,它們應該活過來,而不是在這裡死亡!」

    這個人除了身體以外,思想已經完全改變了,或許,在雪山的水底下,我真正的大伯就已經『死』了。我覺得自己嘴裡有種苦澀的味道,但卻不得不繼續扯皮:「可它們和現在的人長相上差異太大,根本沒辦法融入現在這個社會。」

    大伯道:「這一點不用你擔心,我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頓了頓,似乎感覺我挺乖的,大伯嘆了口氣,說道:「崽崽啊,你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雖然已經不是你從前那個大伯,但我對你也並不是沒有感情的,真要殺了你,我還是會難過,但難過不代表下不去手。你好好勸勸陳當家的,我甚至可以安全的送你,以及你們的人離開這裡,怎麼樣?」

    其實,現在的情況,大伯根本用不著這樣低聲下氣,我忽然明白過來,這個人的思想,雖然已經被雪山裡的東西入侵,但真正屬於大伯的感情並沒有消失,它們兩者只是合二為一了,處於一種奇怪的融合狀態。

    小黃狗聽完,神情也沒有之前那麼猙獰,嘆了口氣,頭上的黃毛凌亂的翹著。

    不管是從鬼魂陳的角度,甚至是我們個人的角度來說,都不可能接受大伯這個提議,但現在明顯不是對著干的時候,我一邊瞎扯,一邊拖延時間,想著能趁大伯放鬆警惕的時候奪下他的槍,但現在的大伯已經不是從前的老頭子了,從外觀年齡上來看,估計也就三十歲左右,體力正是壯年,遏制住我的手力道很大,而且槍也一直很穩。

    很快,大伯兩人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打算,假貨笑呵呵的說道:「看來你們是打算拖延下去,抱歉,我們沒時間。」

    他和大伯快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大伯在我身後,我無法注意到大伯的身前,但假貨的眼中,分明佈滿了陰鬱,我心裡咯噔一下,腿幾乎都軟了。

    不好,他們是真的下殺心了。

    我就在這千鈞一髮關頭,鬼魂陳似乎也無計可施了,神色狠厲起來,大有一股如果我倆死了,就拉著大伯兩人陪葬的架勢,但問題是,我死都死了,還拉著我大伯陪葬,有什麼用啊。

    人在生死關頭,就什麼也顧不得了,看出二人眼裡的殺機,我和小黃狗都不要命的掙紮起來,任憑槍抵著頭,只要子彈還沒有打穿腦殼,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我倆這不要命的掙扎到底起了作用,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槍響,我肩頭一陣穿心刺骨的劇痛。

    開槍了,大伯真的開槍了。

    我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滋味,想哭,又覺得這時候哭實在窩囊,我不恨大伯,我知道,真正的大伯不會這麼對我,我只恨身後這個佔據了他身體和記憶的東西!

    由於我剛才劇烈的掙扎,槍打偏了,打到了我的肩頭,否則,那一槍真的會直打中腦瓜子。

    小黃狗那一頭也幾乎在同時開槍,但小黃狗運氣沒我好,他的腦袋堪堪貼著子彈擦過去,饒是小黃狗膽色過人,腿也不禁軟了一下。

    就在這變故陡生的瞬間,我顧不得肩頭的疼痛,來個一招馬蹬腿,抬起腳往後一踹,也不知踹中了大伯哪個部位,一下子將他弄翻在地,鬼魂陳絲毫不錯過機會,整個人立刻一個打滾兒,膝蓋狠狠的跪在了大伯的脖子上,眼神閃過一陣狠辣,精悍的肌肉一緊,似乎就要用力。

    這一下子下去,大伯的脖子絕對要被他的膝蓋給弄斷。

    沒人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但我沒有立場去阻止鬼魂陳。

    而另一頭,假貨看到鬼魂陳制服大伯,臉上閃過一次驚愕,居然放開了小黃狗,抬手朝鬼魂陳開槍,這一點讓我們所有人始料未及,這種時候,這假貨不自保,居然想去救大伯?

    大伯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又或者允諾了他什麼?

    鬼魂陳估計是瞄到假貨的槍,弄死大伯那一膝蓋力道未老,趕緊迅速一個打滾兒竄了出去,假貨的槍緊跟而上,啪啪三槍,小黃狗這時猛的將假貨撲倒在地,兩人距離太近,反而沒有機會使用武器,在地上肉搏起來。

    大伯又抓起槍,估計想趁著鬼魂陳躲避之間,尚未蓄力,好給他一梭子,我肩頭負傷,疼痛難忍,使不出大力氣,情急之下整個人撲了上去,單手箍住大伯的脖子,如同一隻八爪章魚一樣纏上去,他怒道:「你***!」

    這絕對不是我大伯會說的髒話。

    我心裡瞬間升起一種為『死去的大伯』復仇的火焰,由於此刻手腳並用纏住他,沒有機會拔刀子,不由想起在雪山裡咬死那個外國女人的場面,那一瞬間,我心中一黑,眼裡一紅,就準備再下一次殺手,剛一下口,我就聽到他慘叫一聲,緊接著,另一支手裡不知拿了個什麼東西,使勁兒往我腦袋上砸,我被他砸一下,便覺得發懵,有股熱流順著腦袋往下淌,再砸第二下,整個人嘴一鬆,徹底失去意識了。

    這一暈不知多久,緊接著便是被痛醒的,醒過來時,周圍只有打火機藍幽幽的微光,鬼魂陳靠坐在一側的金屬壁上睡覺,小黃狗強打著精神,眼睛瞪的很大,似乎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他看到我醒來,鬆了口氣,遞給我一支水,我正口渴的厲害,準備接水,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小黃狗似乎瞭然,便將水壺遞到我嘴邊,啞聲道:「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剛陳默給你動手術了,***,還好我們都懂醫術,否則……」他搖了搖頭,我側頭看去,發現鬼魂陳的肩膀上也纏著繃帶,子彈應該已經被小黃狗取出來了。

    他睡的比我還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也打了麻醉的原因。我記得之前這小子可以用符紙將疼痛轉移到別人身上,這次沒有可以轉移的對象,估計就只能上藥了。

    小黃狗注意到我的目光,道:「他沒打麻藥,我們的裝備分散,麻藥只有一人的量,用你身上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壓低聲音,儘量不吵到鬼魂陳,問道:「那兩個人呢?後來怎麼回事,咱們是怎麼安全的?」

    小黃狗神情沉重起來,道:「我們還不算安全。」頓了頓,他將後來的經過說了一遍。

    大伯當時順手抄起槍托在砸我,由於我倆那時候距離太近,他反而沒辦法開槍,但槍支的重量很足,第一下敲過去,就敲的我頭破血流,第二下時,小黃狗不得不放棄假貨,飛身過來將大伯手裡的槍奪走,假貨剛起身,又被鬼魂陳一個手刀給弄暈了,被我咬的直流血的大伯也很快被小黃狗和鬼魂陳制服。

    但當時我頭上流血不止,再加上一處槍傷,傷情實在岌岌可危,兩人顧不得處理大伯和假貨,將那兩人弄暈後,便趕緊給我搶救,當時我那種受傷的程度,放外面,絕對是要進icu的,好在這兩人醫術不來,中醫、西醫、道術一起上,好歹挽回我一條小命,但等兩人回過神時,發現暈倒在身後不遠處的大伯和假貨,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7
第四十七章 孫二

     兩個大活人,而且還是處於昏迷的狀態,怎麼會無故消失?

    但緊接著,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我們原本所在的這條通道,是有光線的,此刻卻不知為何,光線逐漸便淡,直至最後漆黑一片。

    當時我剛動完手術,而鬼魂陳肩頭的子彈還沒有弄出來,根本不適合再有其它動作,兩人一合計,便先取出子彈,我和鬼魂陳先休息養傷,由小黃狗守著,這一守,已經是第八個鐘頭。

    小黃狗眼睛裡全是血絲,我知道,他至少已經有二十多個鐘頭沒闔眼了,鬼魂陳至今沒有醒,看來這一次,他也被折騰的夠嗆。

    估計是當時的麻藥份量本來就不多,喝完水,痛感也逐漸恢復,另一隻自由的手也勉強可以活動,我沖小黃狗伸出手,道:「槍給我。」

    他神情疲憊,聞言目光警惕起來,道:「做什麼?」

    「我來守,你需要休息。」

    他長長舒了口氣,道:「兄弟,你這話說的我心裡很舒坦,但好意我心領了,現在不是能休息的時候。」說著,他在裝備包裡摸了會了,居然摸出半包煙,準備抽菸提神。

    我道:「我現在睡不著了,你在這麼撐下去,啟程的時候也只會拖後腿,實話跟你說吧,我肩膀上的傷沒什麼,但腦袋痛的厲害,恐怕到時候不能走路,陳默肩頭也受了傷,啟程時恐怕你還得在背我一程。」

    小黃狗眯了眯眼,最後將槍扔到我手上,在我旁邊躺下,迷迷糊糊的說道:「我就睡你旁邊,有緊急情況趕緊弄醒我。」不等我回答,這小子就睡死過去了。

    我剛才說的話,到不是再勸小黃狗,而是真事,人的腦袋是最重要的,雖說只是被敲了兩下,流的血還沒有肩頭的多,但這種損失,卻是非常致命的,麻藥的作用已經褪去,一般的醫院裡,麻醉劑份量夠的話,是不會這麼快失效的,病人往往要一天一夜才恢復,到那時候,傷口已經不會那麼痛了。

    我不過七八個小時,因此動過手術的地方,就好像有刀子再割一樣,大腦受創,雙腳更是不聽使喚,我勉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打量著周圍。

    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不遠處的金屬地板上,還有很多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呈現乾涸狀態。

    大伯和假貨怎麼會突然消失?

    鬼魂陳和小黃狗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即便當時是在給我做急救,但大伯和假貨昏迷的地方,離他倆並不遠,就算是被什麼東西弄走,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才對。

    難道說是大伯和假貨中途自己醒過來,所以悄悄離開了?

    我想像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我是他們,在醒來之後,發現小黃狗和鬼魂陳沒有發現自己,肯定會下手在他們背後開槍。

    據小黃狗交代,由於當時我情況太過危險,因此打暈二人後,槍支一類的東西也來不及繳獲,只凌亂的扔在地上,如果在那時候大伯兩人醒來,殺小黃狗和鬼魂陳,簡直輕而易舉。

    一番分析下來,我居然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在鬼魂陳兩人分心的時候,將大伯兩人無聲無息的弄走了。

    會是什麼玩意兒?

    我試著站起來,想到之前我們激戰過的地方去找一找線索,但雙腿完全不聽大腦的使喚,再加上疼痛劇烈,滿臉冷汗,也只能作罷。

    小黃狗這一睡,又睡了接近六個小時,鬼魂陳醒了過來,大概是充足的休息,讓他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並沒有失血過後的蒼白,他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慢吞吞的說道:「自己能走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能。」鬼魂陳皺了皺眉,目光四下里打量一圈,最後停在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黃狗身上,他隨即拿出了食物與我分食,我們吃到一半,小黃狗大約被醬牛肉的香味兒勾了起來,一屁股爬起來大吃,吃飽喝足後,小黃狗道:「我看那兩個人失蹤的蹊蹺,這地方也突然環境大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往前走還是另找它路?」

    我此刻腦子還算清醒,想了想我們一路走來的情形,分析道:「我看,大致的路線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外面的那條『河』,明顯是能源中心,雖然我對這個文明的科技不瞭解,但按照咱們現在的規律來看,能源要想運輸出去,肯定需要一個總指揮樞紐,這個樞紐不會太遠。」

    鬼魂陳單手搭在膝上,慢吞吞的說道:「有人在當時動過樞紐,所以這裡的電停了。」

    我到沒有想到這一層,鬼魂陳的腦子轉的太快了,我道:「那那些機器人豈不是也沒辦法工作了?是誰動過這裡的樞紐?」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一致認為,既然樞紐就在附近,不如先摸清楚再說,如今趙信已死,趙家的人不足為懼,如果那個動樞紐的人,是咱們的人,那就更好了。」

    我吃飽喝足,腿腳利索些,倒也沒真讓人背,和小黃狗攙扶著往前走,漆黑而冰冷的地道里,只有藍幽幽的火苗,很快,在地道的兩側,我們發現了金屬門的痕跡,這兩邊應該都可以打開,鬼魂陳試著用源碼打開了其中一扇,我們進去一看,發現裡面果然是一個操作台一樣的東西,不知為什麼,裡面的投影儀竟然還在工作,似乎剛剛有人動過。

    就在此時,鬼魂陳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猛的一蹲身,將槍指向了操作台下方空出來的黑暗中。

    「別開槍!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一愣,不由驚喜道:「老二!」

    從底下慢慢爬出一個十分狼狽的人,不是孫二是誰?

    我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道:「你、你小子居然還沒死!」

    鬼魂陳的槍依舊沒有放下,小黃狗也顯得很警惕。我猛然想起了小黃狗所說的另一種機器人,不由心中一凌:老二消失了那麼久,活下來的幾率已經很渺茫了,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是個假象?一個機器人製造出的假象?

    我閉上眼,隨後又睜開,孫二狼狽的樣子還是沒有改變。

    他似乎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嚥了嚥口水,說道:「別多心,真的是我,陳老大,先把槍放下行不行,這玩意兒要是走火了可怎麼辦啊,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先、先放下槍,不然我覺得滲的慌。」

    鬼魂陳不吃他這一套,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孫二指了指頭頂,道:「你們往上看。」

    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發現這間密室的頭頂上,竟然有個直上直下的金屬圓井,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裡。

    孫二道:「我是為了躲一個東西,才從這個地方溜下來的,然後被困在了這兒,為了出去,所以就瞎搗鼓,然後……就發現門有打開的跡象,我不知道來的是誰,所以就先躲在了下面。」

    躲一個東西?

    他說的不明不白,沒頭沒尾,讓我一頭霧水,我忍不住道:「你真是老二?那你說說,你在草場消失是怎麼回事?你後來一個人,又怎麼來這裡的?」

    孫二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身體猛然一抖,盤腿坐下,朝我們打了個手勢,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頓了頓,他開始給我們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當時他和王哥分手,決定去附近打探一下,這小子一向是個不靠譜的,一開始小心謹慎,挺認真的,須臾,忽然聽到草叢裡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好奇心一起,挑著槍往前看,卻是一隻紅色的兔子。

    紅色的兔子!

    哥們兒,你們誰見過?

    紅色的兔子我是沒見過的,但小黃狗聽到這兒,驚訝道:「我聽民間傳說,紅色的是兔王,兔子能憋寶,吃了兔王肉,一輩子都會走財運。」鬼魂陳似乎也聽說過,點頭嗯了一聲。

    孫二道:「什麼兔王,我當時把就想把它抓來吃肉,或者回去送給嫂子,女人都喜歡小動物,這樣以後跟大哥分家產的時候,嫂子心裡一高興,沒準兒會多分我一些。」我聽到這兒,嗆了一聲,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難道我以前就是這麼一個貪財的貨?

    總之當時他追著兔王而去,不知不覺便走遠了,那兔子越往前走,便蹦跶出泥地,到了一塊乾燥的地方。

    當時我們一直是走在泥水裡,腳在爛泥裡泡了好多天,何時有怎麼幹爽的地方,那兔王到了地方,地寬草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孫二覺得晦氣,便脫了鞋襪,解放自己被爛泥泡了好幾天的腳,準備歇一口氣再回去。

    他歇了一會兒,往來時的原路一看,忽然發現自己當時只顧著追兔子,已經忘了路徑,便只能憑藉著天上的太陽辨別方向,一路往回摸,但這一耽誤,等摸到地方,我們也已經全都走了,他一路急追,我們當時也趕路,因此一直都沒遇上,到後來,他就順著我們挖出的洞口一個人往下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8
第四十八章 魁斗

     有我們在前面開道,很多地方他都輕易穿了過去,也怪這小子運氣好,在裡面折騰了不久,竟然遇到了當時被沖散的陳靜一夥兒人,那夥人一共三個,除了陳靜,另外是兩個漢子。

    初相遇時,陳靜把他當成了我,這小子摸不清底細,於是將錯就錯,頂著我的身份和陳靜那兩人一起上路。

    一路上自然遇到了不少機器人和其它阻礙,但陳靜那女人很有兩把刷子,再加上另外兩個男的也都是陳家的好手,四人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急,途中一直是陳靜在找路,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差,始終沒有和其它人相遇。

    他們沒有源碼和鑰匙,遇到很多有門的地方,都只能繞道或走回頭路,體力消耗很大,幾人累到極處,便在一條通道里休息。

    那地方很黑,光源都是冷煙火,孫二睡到半夜起來,忽然發現陳靜不知去了哪裡,他以為是姑娘躲著噓噓去了,也沒在意,但過了好幾分鐘人也沒回來,這一路遇到的危險太多,他有些吃不準,便拿出冷煙火,準備去看一看,結果走到一個拐彎口時,忽然聽到彎口背面,隱約傳來陳靜的聲音。

    奇怪,大半夜的,她在跟誰說話?

    孫二留了個心眼兒,將冷煙火收近懷裡,探出腦袋偷聽。

    聲音有些模糊,但隱隱約約的,孫二聽出,和陳靜對話的,是一個女人,在仔細一辨別,孫二不禁覺得驚悚,因為那兩個聲音一模一樣,陳靜……居然在跟自己說話。

    跟自己說話?

    我心裡咯噔一下,陳靜的兩種不同形象在腦海裡交替,一種是她正常時的模樣,經常用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看著陳默,一種則是在夢中,那詭異的頭顱微笑的場面,我不由得冒出一個猜測,難道陳靜真的是在跟自己說話?或者說,她其實是在跟另一個自己說話?

    小黃狗驚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他對陳靜一直忌諱很深,聞言沉聲道:「她說了什麼?」

    孫二嚥了嚥口水,道:「聽的不太清楚,說什麼打開大門,又說祭祀什麼的,我聽到一半的時候,可能忘記隱藏呼吸,被她給發現了……」說到這兒,孫二打了個寒顫,講述到,當時陳靜忽然轉過頭,看向他藏身的方位,目光如同山貓一樣,在黑暗中,襯著冷煙火,散發出幽幽的綠光。

    緊接著,她便朝著孫二走過去,目光很不對勁兒,那是種很古怪的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但那種邪惡感卻如影隨形,孫二十分機靈,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陳靜緊追不捨,她畢竟是女人,體力跟不上,眼見就要將她擺脫,孫二心裡有些得意,忽然,身後發出了一聲女人的尖嘯,十分刺耳,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發現陳靜不知何時消失了。

    難道她放棄了?

    剛剛那聲尖嘯怎麼回事?

    孫二有些納悶,但此刻在陌生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忽然,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孫二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卻發現,陳靜的人頭,竟然就貼在地道的上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那種驚恐可想而知,他渾身發麻,整個人腦袋一僵,也顧不得辨別路徑,在地道里橫衝直撞起來,匆忙間,也不知到了哪裡,但那玩意兒始終沒有被擺脫,那種頭髮和金屬壁摩擦的聲音如影隨形,只有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那玩意兒緊跟著自己。

    如果不是孫二的記憶和我一模一樣,見過的詭異場面不在少數,恐怕真的會被嚇的發狂不可。

    被追的無可奈何之下,孫二心裡一黑,想起身上還有一支匕首,便一邊跑一邊悄悄拔出來,最後猛的往後上方一擲。那東西估計也沒有防備,嘴裡叫了一聲往後一躲,沒入黑暗中,也不知道那一匕首有沒有刺中。

    孫二顧不得多看,此時他已經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周圍黑漆漆一片,光源亮度有限,一不留神,便腳下一空,整個人彷彿跌入了豎直的水井中一樣,被迫往下掉落,跌倒落地後,由於衝擊力太大,他暈了過去。

    醒過來便在這個地方,從自己來時的上方,傳來一陣又一陣撞擊聲,似乎是那玩意兒想進來,孫二估計,自己可能是無意中踩到了某個機關,或者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觸動了某個源碼,所以那玩意兒被擋在了外面。

    現如今看來,來時的路是不能回去了,於是他開始在這些操作台上下功夫,我估計,外面忽然能源驟停,很可能跟這小子有關。

    聽完事情的經過,小黃狗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問鬼魂陳:「陳默。你把事情說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東西?別告訴我她是正常人,人的頭怎麼可能摘下來。」

    鬼魂陳抿著唇,目光閃動,我好歹也是學過心理學的,一看他這毫不掩飾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麼,他之前一直不肯說,難不成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們?

    於是我問道:「陳老大,都這種時候了,難不成你還要瞞著我們?我可不想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鬼魂陳估計是被我倆說動了,冰冷的神情出現一絲鬆動,目光在我們中間環視一圈,最後停留在小黃狗身上,慢吞吞的說道:「你看過鬼苗的壁畫,也知道該怎麼啟動鐵球。」

    小黃狗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不錯,那兩顆鐵球,事實上有點兒類似於魔方,可以轉換出很多符號,這些符號有固定的模式,通過它們結合源碼,才可以打開中心的大門。」頓了頓,小黃狗道:「但這兩顆鐵球內部的符號鑰匙,需要通過特殊的基因才可以打開。」

    「特殊的基因?」我有些不明白。小黃狗解釋道:「就像現在的指紋鎖一樣,必須要有一模一樣的指紋才可以打開,而這個鐵球,卻可以痛血液鑑別基因鏈,這種基因,如果我沒有猜錯,就是陳家人體內的遠古基因。」

    我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道:「這麼說,即便趙信那夥人得到鐵球,其實也於事無補。」

    小黃狗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這個秘密,我們都知道的太晚了,不過趙家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以他們的手段,如果知道了這個方法,肯定會想辦法抓到陳默,用他來打開鐵球。」

    我有些明白過來,道:「其實,這才是你最終會選擇和陳默合作的真正原因吧?」

    小黃狗嘿嘿一笑,聳了聳肩,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你看,我和陳默合作的不是很好嗎?」

    我搖了搖頭,心說你們合作的好,關我屁事,我算是明白了,論起心眼兒,自己實在是玩不過這些人,如果說我的生活是一部小說,那我肯定是一個炮火角色。

    想了想,我道:「那這和陳靜有什麼關係?鬼苗裡的壁畫上,為什麼會有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小黃狗意味深長的看了鬼魂陳一眼,道:「這個,恐怕就只有他清楚了。」

    鬼魂陳顯然也不打算在隱瞞,接著,他向我們講了一個,關於他們家族的傳說。

    陳家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作為守護上個文明而存在的,他們的體內,擁有那個文明的基因,因此在很多方面,有種超乎常人的能力。

    在陳家古老的傳說中,有一個東西,叫『魁斗』。

    相傳,魁斗是個女巫的名字,在先秦時期,就曾經幫助過陳家人戰勝各種災難,相傳,魁斗有無限復活的能力,它死後,立刻會重生在陳家。

    後來到秦末漢初時期,因為時局動盪,好幾個古老家族都因此而銷聲匿跡,陳家人為了躲避戰亂,也過上了隱居的生活,魁斗作為一種戰鬥工具,而逐漸退出陳家的歷史中。

    據傳說,在後來的一段時間,每當陳家有滅頂危急出現之時,都會有魁鬥出現。

    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所謂的魁斗無限復活,更像是一種奇特的基因傳承,就和鬼魂陳那一脈一模一樣的容貌很相似,但魁斗顯然更加特別,它們生來就帶有很強的戰鬥力。

    那麼腦袋能夠摘下來又是怎麼回事呢?

    相傳,魁斗摘掉自己的腦袋,是為了讓靈魂解脫出來,只有在死時才會這樣做。而小黃狗所看到的壁畫中,魁斗提著自己的頭,走入一扇大門,則很可能意味著,大門後面有危險,進去裡面,很可能需要付出死亡的代價。

    按照鬼魂陳說法,魁斗這種奇怪的『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消失了,甚至在陳家內部來說,都已經是傳說性質的東西,因此,當小黃狗對鬼魂陳訴說壁畫上的內容時,鬼魂陳有懷疑,但無法下定論,而現在看來,或許陳靜,就是魁斗。

    孫二聽到這裡,嘀咕道:「這麼說了,那女人跟咱們還是一家的,既然如此,幹嘛一副要活生生啃了我的樣子,我總覺得,她不是個好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8
第四十九章 開門

     想到真的有人可以隨意摘下自己的腦袋,我就有種後脖子發寒的感覺,孫二的話顯然也是鬼魂陳覺得疑惑的地方,他慢吞吞的說道:「她想幹什麼,與我無關,只要不妨礙我們的行動。」

    我這才能想起,此刻我們還身處於密室之中,而鬼魂陳說完,已經開始調動操縱台上的東西,很快,上面的投影儀發生了變化,想成了一個個光點和線條組成的奇怪東西,一開始我不明白這是什麼玩意兒,還以為是星空圖,但隨著鬼魂陳的一句解釋,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基地的地圖!

    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收穫。

    整個基地呈現出梭子一樣的形狀,兩頭窄,中間粗,而我們的目的地,就位於正中央的位置,那裡形似一團黑色的星雲,在投影儀上顯得神秘莫測,星雲的正中央位置,還有一個大大的,如同t一樣的紅色標記,孫二指著那東西問是什麼意思,鬼魂陳道:「是禁地的符號,這個地方,一般人不能進,沒有完整密碼的人進去,會出現危險。」

    孫二傻兮兮的問道:「裡面有機關?」

    我忍不住想抽他,道:「要真是什麼暗弩、流沙到還好,但你認為這個地方,會有那樣子的機關嗎?我估計,咱們如果走錯一步,或者源碼出現絲毫問題,就有可能被裡面的激光射個稀巴爛。」

    孫二估計是想像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身體抖了一下。

    我接著往下看,根據來時的路線,很快我們就找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上面同樣有標識,根據鬼魂陳的解釋,這裡應該是能源調配室,那些機器人的程序設定,就是在這裡操作的,如果我們現在動一下手腳,那些機器人就永遠罷工了,但鬼魂陳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他反而是盯著我們現在的位置,顯然若有所思。

    根據地圖來看,我們頭頂上方這個通道,是基地的上一層,離我們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有上去的必要,而要想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只需要出了這個大門,往前走大約兩百步,打開一扇需要完整源碼才能破譯的金屬門,就有移動金屬板,將我們送往目的地。

    這太簡單了,幾乎唾手可得。

    我有些激動,正打算讓眾人抓緊時間,忽然,鬼魂陳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邊盯著投影儀,一邊在操作台上動作,而投影儀上的地圖,也出現一個紅色點,伴隨著這個點,開始逐漸放大。

    我靠,真夠先進的。『

    鬼魂陳所放大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的能源調派室。

    他要幹嘛?

    我們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不怎麼明白,但鬼魂陳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我們便耐心下看他有什麼打算,而隨著地圖的放大,我們整個密室,也以一種全息透視的結構呈現在我們眼前,並且裡面還有幾個閃爍的藍色光點,一個在前方,三個在後面,我仔細一看,頓時明白過來,道:「乖乖,這幾個點是不是就是我們?」

    鬼魂陳點了點頭,慢吞吞的說道:「這些金屬材質,應該有熱能感應。」

    而這時,小黃狗聲音突然僵了一下,道:「可是,我們是四個人,為什麼上面有五個藍色的點。」眾人齊齊沉默,盯著角落處最不起眼的那個藍色的光點,它就在我們三人背後的左手處角落位置,那裡有一個長方體的金屬平台,如同不是這幅投影地圖,我們可能誰也無法注意。

    小黃狗的話說完,我們幾人迅速交換一個眼色,有武器的立刻拿起武器,迅速轉頭,鬼魂陳直接朝著那個位置開了一槍。

    那地方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子彈與金屬壁摩擦出的劇烈火花。

    我迅速回頭看了一眼投影儀,發現那個藍色的光點已經移動到了上方,於是轉頭時立刻往上看,上方的角落處有些暗,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人頭的輪廓。

    我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做夢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眼前的一幕,已經將我作為一個醫生的生命觀都顛覆了。

    角落處的肯定是陳靜,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頭腦還一團亂麻時,鬼魂陳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已經對著陳靜開槍了,這一槍又快又準,一撮頭髮伴隨著火苗飄搖而下,緊接著,那顆人頭如同長了觸角一樣,迅速竄出來,從我們頭頂上方的通道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時,投影儀上,則只剩下四個藍點了。

    鬼魂陳漆黑的目光緊緊凝視著上面,手指靈活的操作著,似乎對某些源碼的規律有了一定的掌握,須臾,整個地圖上有活物的地方,都顯示了出來。其中最強大的有兩股,一股在我們左側,距離我們的目的地也很接近了。

    一組在我們的前方,他們應該不懂的源碼使用,雖然在前面,但要到目的地,實際上需要繞行。

    剩下的兩個藍色光點最接近目的地,我立刻想到了大伯和假貨兩人。

    小黃狗指著地圖分析道:「從人數來看,這邊應該是咱們的人,他們已經匯合了;這邊人數多的應該是趙家的人,現在群龍無首,跟無頭蒼蠅一樣……」他手指一頓,指著另外兩個道:「這個應該是師父他們……等等……」畫面忽然發生了變化,在這兩個藍色光點的後面,忽然又離奇的,憑空冒出了一個藍色光點,三個光點很快彙集到了一起。

    忽然多出來的這個人是誰?

    足足十來分鐘,這三個人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開始共同前進,離我們的目標地已經很近了。

    鬼魂陳盯著第三個冒出來的人,眉頭皺的很緊,顯然,他對此毫不瞭解。

    多出來的人是誰,我們毫無線索。

    除了這三處,還有就是我們頭頂的第二層,那裡有兩個光點,不出所料,應該是鬼魂陳的另外兩個手下。

    奇怪,難道陳靜上去之後,沒有跟他們匯合?

    小黃狗看著多出來的第三個光點,揣測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

    「不可能。」我道:「她的速度沒那麼快。」

    孫二揣測道:「說不定,她在逃出去後,也走了什麼秘密通道。」

    先不說那女人知不知道怎麼打開密道,即便知道,她現在又怎麼跟大伯混在一起了?完了,這三個人湊在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鬼魂陳看完地圖,衝我們打了個手勢,四人有了地圖的幫助,立刻計畫處了一條最快也最保險路,出了金屬門後,很快便踏上了移動金屬地板。

    黑暗中,只有我們四人的喘息聲,槍支彈藥已經準備齊全,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

    我不知道,隱隱約約,我竟然有些期待,這一次,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無論是死是活,終於可以從中脫身了,以前我一直渴望著不平凡,但現在,我只希望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家裡,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黑暗中,我的腦海裡浮現出楊博士的模樣,她是喜歡鑽戒還是其它東西?

    如果我要求婚,該送什麼好?

    大腦裡天馬行空的想了須臾,腳下的地板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周圍的光線乍然一亮,眼前出現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門,而此刻,玻璃門外面,正有三個人。

    他們三人,似乎完全看不見我們,互相正討論著什麼,我一眼望去,這三個人分別是大伯、假貨、以及陳靜。

    果然是這個女人,她居然真的跑到這兒來了,一開始我還擔心她會發現我們,但隨著她目光一轉,我便看出,這些人根本沒辦法看到我們,或許與這扇奇特的玻璃門有關,而且雖然我們兩撥人的實際距離很近,但那三個人在說些什麼,卻沒有辦法傳過來,我正打算開口,鬼魂陳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說話,他指了指眼睛,意思是讓我們靜觀其變。

    很快,三人似乎商議出了什麼結果,年輕的大伯一開始神色很不痛快,但陳靜不知跟他說了什麼,似乎是出了個不錯的主意,大伯的表情顯得痛快起來。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面對著那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心裡很難受,這種感覺,就算是小黃狗也不會明白。

    緊接著,大伯卸下自己的裝備包,從裡面拿出了兩顆鐵球。

    在他們的對面,是一扇非常巨大的金屬門,密封的,沒有一絲空隙,金屬門的表面,全是二維碼一樣的雜亂符號,看的人頭暈眼花。

    大伯開始去對付那些符號,鐵球則掌握在陳靜的手中,假貨手裡端著槍,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槍托下是長長的彈夾,彷彿隨時準備掃射一樣,但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陳靜,似乎對陳靜也極為提防。

    這三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大伯深刻在腦海裡的源碼,顯然比鬼魂陳拍攝在照片上的要熟練多了,僅僅十來分鐘,整個大門的表面,忽然散發出霧濛濛的白光,這些白光旋轉著,很快成了兩個中空的圓形,我看著那兩個霧氣形成的圓,又看了看陳靜手裡的東西,頓時明白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9 19:58
第五十章 等待

     小黃狗也急了,手碰上了透明的玻璃門,聲音壓的很低,道:「他們要開門了,怎麼辦?」

    孫二驚愕道:「不是要有陳老大的基因才有用嗎?」

    「噓……」鬼魂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下巴微抬,示意我們接著看,只見這時,陳靜竟然割開自己的手指,帶著血液的手,在鐵球的表面各摸了一下。

    這一下子,彷彿是天雷勾動地火,兩顆鐵球瘋狂的旋轉起來,猛的騰空,在旋轉的過程中,鐵球平滑的表面,凸起了一個又一個符文,緊接著,兩個鐵球卡在了霧氣的中央位置。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彷彿聽到了砰的一聲,緊接著,那扇巨大的金屬門,從下至上,緩緩收起,露出的地方幽黑一片,縫隙越來越大。

    直到此時,鬼魂陳才猛然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出擊,這種關頭,那三人的警惕性極低,目光幾乎都盯著緩緩打開的大門,沒人關注身後,此刻攻擊,無疑是最合理的時機。

    然而,我們還沒有開始行動,假貨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猛然轉過身,朝著右側射擊,雖然我們聽不到聲音,但還是可以看到速度飛快劃過的子彈,大門似乎很久沒有啟動過,開啟的速度很慢,此刻才升起一條不足十釐米的細縫,這一場槍戰,立刻讓陳靜和大伯警惕起來,兩人一個打滾兒避開掃射區,反應極快的朝著右側開槍。

    我記得,按照當時我們所看到的地圖,右側似乎是陳家的人。

    而我們眼前的玻璃門也在瞬間打開,鬼魂陳速度極快,猛的朝著大伯開了一槍,大伯哪裡會想到我們突然冒出來,正專心對付其它人,一時不慎,胸口立刻冒出殷紅的血跡,鬼魂陳下了黑色,這一顆子彈直命中心臟。

    饒是大伯再厲害,這一下子直擊心臟,也夠他受的,當時就捂著胸口,整個人往後倒,但這一下沒把他弄死,鬼魂陳立刻開了第二槍,大伯也不死心,倒下去的一瞬間朝我們掃射了好幾槍,所幸我們早有防備,才沒有遭殃。

    現場的情形一片混亂,這三人人數不敵,我們合擊之下,眼見三人就要束手就擒,我心裡一動,趕緊到了大伯旁邊,他這次……真的死了。

    我摸了摸他的脈搏,消失了。

    周圍的槍聲,一瞬間似乎都變得遙遠過去,我盯著懷裡的人,之前被他砸傷的大腦,陣陣抽痛,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有近些年的,更有一些我小時候的記憶。

    即便這個人變了太多太多,但很多記憶是無法抹去的,他曾經是我心中,甚至比父母還要親近的人,我眼裡有些發熱,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大伯活著的時候,因為雪山裡的東西而身不由己,至少死了,要還他一個清淨,這個念頭剛閃過,我低頭時,忽然,懷裡的人也睜開了眼睛,臉上衝我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不好,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大伯一腳踹開,而他整個人,則藉著踹開我的這股力道,一下子貼著光滑的地表,竄入了還未完全開啟的大門內。

    我旁邊的陳靜忽然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不!」她顧不得躲避,一個打滾,也跟著滾了進去。

    怎麼回事?

    她好像很忌諱大伯進去?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幫助大伯開門?

    我下意識的伸手,卻沒能拽住她,而旁邊的鬼魂陳,嘴裡忽然嘶了一扇,目光猛然變得凌厲起來,這時,原本向上開的大門,居然瞬間開始又緩緩往下放。

    我知道,肯定是進去的大伯在裡面動手腳了,該怎麼辦?

    鬼魂陳似乎被驚的不輕,也跟著一個打滾兒往裡翻,最後的一幕,我只能看到他在翻滾時冰冷而凌厲的雙眼,那雙眼睛在和我對視不足剎那,瞬間消失,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大門合上了。

    而假貨也因為身中數槍被我們俘虜。

    小黃狗氣的發狂,狠狠的踹了幾下金屬門,罵道:「操***,這玩意兒怎麼打開!」

    我想起來,連忙去尋找鐵球,它們已經跌落地面,重新恢復了光滑,甚至表面連一點兒血跡都看不到,拿著這兩個東西,我才猛然想起,我們這裡的人,沒有人懂得源碼,更沒有人擁有古基因,拿著這兩個東西,有什麼用?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而整個空間寂靜無聲,什麼聲音也無法傳出來。

    假貨被我們俘虜,成了小黃狗發洩的對象,小黃狗本來就是想來分一杯羹的,現在到好,鬼魂陳、陳靜、大伯都進去了,就把他擱在外面了,這小子氣的黃毛都炸起來了,將假貨一頓狠揍,逼問道:「你是怎麼和我師父攪在一起的?」

    假貨身中數槍,估計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嘴裡含著血沫子笑道:「這……這話問得可蹊蹺,誰能給我想要的利益,我就跟著誰,這種問題你也問的出來……咳咳。」他似乎撐不了多久了,躺在地板上,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王哥身上,片刻後,緩緩道:「我突然後悔了,當時真該殺了你,這樣,就沒人知道我是假的了。」

    「……還是、還是活著好。」他嘀咕了一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小黃狗一愣,俯身一探,冷聲道:「死的到挺快。」

    接下來,我們一行人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注視著眼前的金屬大門,時刻關注著裡面的動靜,可惜它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們連一點兒聲音也聽不到,須臾,趙信的人馬摸到了這個位置,他們現如今群龍無首,小黃狗心情正差,毫不避諱的說出趙信已死的事實,那幫人一時沒底,也不敢跟我們證明衝突,互相嘀咕一番後,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駐紮下來,嚴密的監視我們。

    陳琦失蹤了。

    我在隊伍裡沒有看到她,王哥回憶說,在第二次遭遇一批古怪的機器人時,眾人各自作戰,陳琦在那一次作戰中負傷而亡。

    我此刻心裡很冷靜。

    原本我還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保護隊伍裡的女人,但我發現,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與我們的打算往往背道而馳。

    就好像我們之前的計畫一樣,誰知道發展到現在,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我們一直等了很久,由於沒有電子儀器,我們只能靠進食的時間來推算,肚子一共餓了兩次,吃了兩次東西,也就是說,他們進去,至少已經八個小時了。

    小黃狗神色越來越焦躁,他很顯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來來去去,坐立不安,憤憤的盯著金屬門,須臾,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忽然和陳家的人馬商議起來,那批人連連搖頭,最後估計被小黃狗說動了,又點了點頭。

    我對他們在討論什麼已經不太關心了,默默的盯著金屬門,想像著三人在裡面,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景。

    片刻後小黃狗和陳家的人似乎達成協議,他對我道:「離遠點,我們用炸藥試試。」這種時候,雖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後來結果可想而知,整個空間里布滿了濃烈的炸藥味兒,金屬大門紋絲不動,連劃痕都沒有一絲。

    我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慢悠悠的嘲笑道:「小黃狗,你還是死心吧,這麼多年,地震都好幾回了,都沒能把這個地方破壞掉,你的炸藥能有什麼用。」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揉了揉自己滿頭黃髮,道:「就你小子說風涼話。」他咬牙,道:「繼續等,他們早晚要出來。」

    出來?

    我和孫二對望一眼,發現他神情顯得很沉重,顯然,我們都想到一處去了,在戈壁的那個夜晚,鬼魂陳曾經說過一句話:這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當時只覺得是誇張,現在,這句話卻反反覆覆在耳朵裡迴響。

    又等了三頓飯的時間,我們剩餘的口糧已經不多了,趙信的人率先頂不住,他們似乎已經在商議放棄了,片刻後,他們看了我們一眼,隨後拿起武器,沿著原路撤退,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裡的機器人還在活動,他們能活著出去多少,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到第四頓飯時,陳家的人起身了,說話的是老呆,他神色很沉重,道:「早在之前就有吩咐,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最多等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小時候所有人都要撤退,現在時間已經過了。」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你們要離開?那陳默怎麼辦?」

    老呆聲音低沉,道:「我們必須要聽從當家的交待。」我轉頭去看這一幫人,他們到沒有感到害怕和不耐煩,我看得出,他們確確實實,是一支非常守命令的隊伍。

    想了想,我道:「你們走,我再等一段時間。」

    小黃狗神色陰沉,不甘心道:「老子不信他們不出來,我繼續等。」

    孫二道:「我要給大伯收屍。」

    王哥默默的坐在我們旁邊,啞聲道:「我要等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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