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35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04
2250.第2250章 水災未退

     黑白無常阿諛奉承了他幾句,轉身牽著那一人一妖的魂魄走上了黃泉路,陳三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龍毓真人。想不到自己千年修為竟揮之一旦。只差一步,只要他能得到碧水明珠,就可化身為蛟龍,到時候蛟龍入海,普天之下再沒有任何人可以與自己匹敵。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龍毓區區19歲的一個小道士竟有如此好本領。其實,他並非是被龍毓所打敗,實則乃是被空靈道長算計了。

    空靈道長昨日給龍毓託夢,知道徒弟碰到了難處,處於人生的拐點。這水蛟小妖,就好像是乾隆皇帝的和珅一樣,早就是被按在面板上等待宰殺的羔羊了。和珅巨貪,貪得的金銀比國庫還多,乾隆皇帝何等精明之人,豈能放任?隨他幾句拍馬屁就不聞不問嗎?其實這就是給自己兒子準備的,待大清江山需要這筆銀子的時候,直接抄了和珅府就可以了。

    空靈道長此法也是如此,故意留著這妖精給徒弟,徒弟龍毓得了這妖龍的千年修為,可是比以前更加強大了許多。

    龍毓平伸雙臂,雙手之中騰起一團滾燙的灼熱之氣,這就是那妖精的力量。雖說不是真正的三昧真火,可這灼熱之氣卻也能燒盡世間邪祟妖孽,任憑那妖精修為如何深厚!

    「蘭查,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呀?」藍梓晨問道。

    「還能怎麼樣?回家,睡大頭覺!」龍毓叫醒蒼羽子和其他師弟師侄,轉身回了道觀。

    連續幾天,龍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在道觀後殿中修行,稀釋新得來了這千年法力!

    「師兄?師兄?」第三天下午,蒼羽子敲響了後殿大門。

    龍毓緩緩睜開雙眼,雙眼中流露出滾熱的真氣,他已經調整好身子,把那妖精千年修為全部消化掉了。

    「怎麼了?火急火燎的?有什麼事去跟梓晨商量,師兄可能還要閉關幾日。」

    蒼羽子渾身濕淋淋的,摩挲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師兄,自從咱們從陳府回來後,靈州已經下了三天大雨了,而且外邊的大雨至今還沒停下來呢。山下的百姓有些得了癔症,有些起了濕疹,再這麼下去不是個法子呀?」

    「哦?又下雨了?三天?」龍毓閉關修行時,靈魂和元魄全部歸於體竅,對外界的一切無法感知。

    所以,一般那些老道和尚要閉關修行,或者修煉某種奇功時,身邊都要有護法,就怕被人打擾。

    「是啊,您快去看看吧。我和師弟們已經找了不少藥了,可山下疫情依舊嚴重,而且這雨要是再下的話,過不了幾天就要淹沒山谷了。雖說咱們葫蘆山地勢高,可下不去山,咱們的吃食怎麼辦?」

    蒼羽子說的沒錯,一直以來,連續數日,他們都依仗著那月影烏瞳獸的貓子貓孫們捕獵為食。貓生性喜好幹淨清爽,只要外邊下雨,貓兒們就絕不會去捕獵。

    「不可能,那妖精已死,方圓三百里內再無行雨官,要下雨,得當地官員和高僧明道做法求雨!」

    那小水蛟數十年來就是靈州城的行雨官,雨水數量都是由它來控制的,如今它已死,魂魄下了地府,靈州就可就沒有神妖管理雨水了。再者說了,就算本地來了新的行雨官,數日前,靈州普降暴雨,早已把下半年的雨數全都補齊了,行雨官也不敢逆天而為。

    龍毓走出後殿,抬頭一看,天上烏雲密佈,黑雲滾滾,大雨傾盆而下,道觀外泥濘不堪,山中到處是積水,自己道觀裡數十個小道士正拎著水桶拿著水盆在藍梓晨的帶領下排水呢,若不然,大水恐怕真的要淹到道觀裡了。

    這可是真實荒天下之大謬,沒了行雨官怎麼可能下雨?

    雨不是隨便下的,按照氣象學裡,雨水都是下邊的水蒸氣堆積在雲朵之中,那雨雲飄到哪片地界兒,碰到了對流天氣,雨水自然就落了下去。但在迷信的說法裡可沒那麼簡單。

    每個地區有每個地區的行雨官,雨量的多少全要憑天意,每年這個地方固定要下多少雨水,再分割按照每月的多少計量,由行雨官來控制。行雨官可是水中蛟龍,也可是當地善修妖類,偶爾有些偏僻地區,距離江河湖海比較遠的,也會有山神土地代勞的情況。

    當然了,凡事都會有個例外的時候。偶爾一片雲彩飄過來了,突然刮來一股邪風,烏雲中的雨水可能也會落下,不過這個雨數不大,而且最後也能由行雨官控制。反正到了年尾歲末,當地的雨水總量准保跟天庭執意相符合,絕不對半毫也絕不少半毫。

    龍毓真人頂著大雨,走出道觀,抬頭一瞅,天上的那烏雲黑的如同濃墨一般,看來別說三天了,連續下上十日都不為過。

    龍毓輕身如燕,踏著腳下的泥水,翻身攀上葫蘆山山頂,葫蘆山海拔較高,山頂已被黑雲吞沒。

    那山峰名叫「凌妙峰」。據說數百年前,有個老神仙在此飛昇。

    走到靈妙峰上,只見半山腰下都是黑壓壓的雲彩,上邊乾爽異常。龍毓右腳連續三下跺在地上,口中默唸咒語,大喊土地!

    不大會兒功夫,從山間石頭縫中飄起一股白煙,白煙匯聚成人形,是個胖墩墩的矮老頭,老頭慈眉善目,笑眯著眼睛走到他面前恭敬道:「在下便是葫蘆山的土地公,不知真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土地公和山神老爺是地仙中官職最低微的,相當於九品芝麻官。以前道教中有一種說法,說每隔二百六十里地就有土地公和山神老爺,您想想,世上多少個吧?

    這種官階低微的地仙別看掌管一方水土,但法力不高,也都很會來事。方圓二百六十里內,指不定有多少個修行深厚的老道和尚,或者山中精怪呢。哪一個道行都比他們深,他們也得罪不起。所以見了誰都得點頭哈腰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04
2251.第2251章 尋天靈地寶

     龍毓雖然還不是地仙之身,但他體內修為已經達到瓶頸,土地公感覺到這道士的深厚修為自然是畢恭畢敬。

    「在下蘇州玄妙觀龍毓見過土地公了。龍毓與師兄弟們不辭千里而來,而後難免擾了您的清修,還望見諒!」

    「哦,原來是玄妙觀龍毓真人。您師傅空靈道長大名早已如雷貫耳,想必真人必定也是任念慈悲之心。日後玄妙觀搬來了這葫蘆山,可別忘了為老夫修個土地廟,讓我再受些香火呀!」土地公一伸手,手中多了個果盤,他取出一串葡萄遞給龍毓客氣說道。

    靈州是小地方,而且幾十年前還生出一隻水蛟,他土地公早就斷了香火了。此番葫蘆山中突然多了個道觀,他當然高興了。名剎古觀香火旺盛,旺盛的香火可滋補地脈元氣,這也是他土地公的功德。像五台山,少林寺,峨眉山,這等名川大山的土地公和山神活的都很滋潤。

    「這些都好說,只是土地公,貧道要問你,為何連日大雨不曾停歇?是你求來的嗎?」龍毓問他。

    「哎喲,真人萬萬不可這麼說呀,要折煞小神了。小神哪有這個本領呀!這行雨之事向來都有行雨官執掌,我這土地公哪敢過問?」

    「那為何連續數日普降大雨?貧道算得,靈州雨數早已足夠,想來這一年內絕不該再有降雨了呀?」龍毓的口吻有些責備他的意思。

    土地公說,以前行雨令都在那水蛟陳三手中掌握,天上雨神不見行雨令絕不會降雨,真人可以根據這個線索找找,看看是否是那水蛟死後行雨令被旁人亂用了?

    龍毓現在雖然本領大,修為高,可對於陽世地仙間的分工卻不瞭解,聽他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

    他趕忙跑下山,葫蘆山腳下就是一條小溪,那水蛟以前就居於水中,不過現在連續降雨已讓小溪變成了湍流的大河。

    水中烏糟糟的,不見魚蝦,連任何生命跡象也沒有。海蘭查把手滲入渾濁的河水中一試,竟覺得河水冰冷刺骨。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此水無主的緣故嗎?

    他縱身跳入渾濁的河水中,逆流而上尋找著韓流的根源,越往上遊走,河水就越冰涼。這條小溪原本是葫蘆山中的山泉形成的,山泉匯流在一起,形成水潭,水潭積水多了就會流出。

    那水潭陰森森的,水底下一股股陰氣直往上湧,龍毓進入水潭,打開陰陽眼朝著水潭最下方游去。

    最後,在十來米深的潭底隱約就看見有藍色火焰正在燃燒,那火在水中燃燒,越燒河水就越渾濁,若不是他開了陰陽眼根本無法發現。可這火怎麼能在水中燃燒呢?三昧真火可以,但三昧真火灼熱無比,絕非陰寒之氣。

    龍毓想去一探究竟,撈起燃燒之物,可當他靠近藍色火苗時就覺得身體無法承受那股陰寒了,凍得他雙腿直抽筋兒,只好趕快游上岸來。他又叫來土地公,問他這水潭是何處?

    「這水潭曾經就是那妖精的洞府呀!」土地公說。

    「我方才見水潭下有藍火燃起,土地公可知那火源因何而起呀?」

    土地公捋著花白的鬍鬚說有可能是那妖精的三枚行水令牌著了!

    「啊?行雨令怎麼能著?那是天物!」

    「真人有所不知,天庭委任行雨官後,就會按照他的修為和屬性打造三枚行雨令,一旦行雨官身亡,那三枚行雨令也就跟著行雨官的肉身亡故,自燃而起了!行雨令一旦毀了,當然是暴雨傾盆了。」到底還是土地公,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發生了什麼事他瞭若指掌。

    原來天降暴雨,禍起龍毓,可當日他又不得不殺那妖精。只是如此一來,卻又無形中連累了靈州城,好在靈州現在是一座空城,剩下的老弱病殘全都搬來了葫蘆山。但再這麼下去,葫蘆山也保不住他們了!

    他問土地公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行雨令熄滅?

    「有是有,但……恐怕來不及呀!除非真人想辦法上天庭找雨神稟明原委,讓他收回三枚行雨令。」

    龍毓眉頭緊鎖。「這不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真的來不及!還有其他法子嗎?」其實他沒好意思說,自己修為還不足以讓他自由穿梭天地。

    「那……那真人就得去請四海龍王相助,但只怕一來一回也得數十日的功夫。」

    「您就不能給想個靠譜點的法子嗎?雨再下的話,我看連您也得被淹了。」

    土地公靈機一動,說:「真人莫要發愁,小神還有一法。陳員外生前府中有一寶,名曰碧水明珠,此寶乃是鎮水之用,只要真人把那寶貝尋回,沉於這水潭之中,三枚行水令的火就可滅!」

    龍毓嘆了口氣,看來解鈴換續集令人,我還得回一趟陳府。只是幾日前我在陳府中卻也沒見到府中有靈寶之氣,想來肯定是陳員外怕那妖精偷去,藏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碧水明珠乃是鎮水寶物,必定藏於水中,真人可留意一下,那東西絕出不了靈州城方圓百里。」土地公又說。

    龍毓返回陳府,陳府上下都被他翻了個遍,果然不見碧水明珠的影子。天上就跟漏了個窟窿似的,大雨傾盆嘩啦啦地潑灑而下。龍毓頂著大雨,運功施展千里一夜行,穿梭在靈州城郊外每一處山林中。

    最後,終於在城南外見到找到一口古井。這口古井在一戶大戶人家府中,不過府中早已無人,到處是荒涼之景。門上匾額兩個大字「陳府」。

    龍毓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幾天前,陳員外的鬼魂在回魂夜跟他講起過自己憑生往事,他告老還鄉後,居於城外舊府,舊府中有一口老井,此井數百年來從不枯竭,在靈州城大旱之年,幾乎全城百姓的吃水都是從井下打出來的。看來乃是一口靈井,靈井中的水連著地脈,所以從不枯竭。地脈中有靈氣,可滋養避水寶珠。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04
2252.第2252章 生死之約

     龍毓走到估計斑斑的水井前,就見井水中透著一股仙氣,下邊閃閃發光,碧光璀璨!他揚起右手,手中運氣,一股股井水被他從下邊吸了上來,井水漂浮在半空中,打著旋,水漩渦中果然有一顆寶珠正泛著仙光呢!

    龍毓奪過寶珠,跑回葫蘆山,按照土地公的吩咐,把碧水明珠沉於水潭之中。第二天一早,烏雲散去,一輪紅日高高昇起,雨過天晴了!暴雨是停了,可這天地靈寶怎麼處理?難道還真如陳員外所說,再把它交於朝廷嗎?這避水寶珠乃是從黃河中鐵頭龍王體內取出,其中蘊含著那大王八的無上修為,有了它自己可領略馭水仙法,只是還需要些十日領略。

    龍毓這幾天就一直守在水潭前苦思冥想著,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它。

    沒過幾天,山外的水勢落了,山林中又是一副綠玉蔥蔥之景,葫蘆山中的百姓感念玄妙觀救命之恩,也都回了靈州城。又過了半個多月,逃難的百姓也三三兩兩地回來了,靈州城再度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經此一劫,百姓們感恩玄妙觀,沒事都會來玄妙觀上香。

    甚至葫蘆山中的玄妙觀,比當初在蘇州時候香火還要旺盛許多倍。不僅香火旺盛了,功德箱每天也是滿滿的,玄妙觀中的數十個小道士再不用過那忍饑挨餓的日子了。當日掛匾大典,是靈州知府親自攜手龍毓真人揭下匾額紅布的。

    這幾日,官府派人重新了通向葫蘆山的山道,山道加寬了,並且在山中又重修了幾個涼亭,山下也開了新的驛站和茶樓。玄妙觀的香火太旺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月前觀主龍毓真人救了城中老弱的性命,而且現在就連靈州貓城中的貓王都寸步不離龍毓身邊。民間百姓們盛傳,玄妙觀龍毓真人乃是太上老君轉世,是來度化靈州百姓苦難的。

    香火旺盛了,香客也多了,龍毓的日子卻過的比以前更清淨了,除了每日修行外,他帶著藍梓晨游離靈州方圓數百里內的美景,好似神仙眷侶般的生活。觀中所有事情全部交給師弟蒼羽子打點。

    有一天,龍毓和藍梓晨晚上剛回道觀,蒼羽子就風風火火地迎了上來。

    「師兄,有人要見您。」

    「哦?咱們初來乍到,又不認識當地士紳和官員,如果是捐香火錢或者請去做法事,你來處理就好。」龍毓樂得做個甩手掌櫃。這新修的玄妙觀,是遲早要交到師弟蒼羽子手中的。小師弟雖然本領不濟,但卻生的仁念慈心。想來數年後,可以帶著自己的藍美人退隱江湖再不問世事,豈不是快活似神仙?

    「來的是個小道友,關東口音。」

    「關東口音?他可是盛京太清宮的?」龍毓問道。

    「是,說他是帶著天請真人口諭來找您的,務必要見到您本人。」

    「快快引我去見,太清宮主與你我恩師乃是摯教,萬萬不可虧待了人家。」

    他跟著蒼羽子的腳步來到居士閣,一樓茶社中,那小道士正焦急地在屋中踱步,桌上的茶一口都沒喝。

    「無量天尊,貧道龍毓,敢問小道友如何稱呼?」他拖著月華仙塵雙手抱拳客套道。

    那小道士站定,皺著眉頭打量著龍毓真人,好像也不相信,面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道人就是師傅口中所說龍毓真人。要知道,龍字輩輩分高,都是他師爺輩兒的了。雖然龍毓長的年輕,不過卻氣勢不凡,滿臉紅光,而且他手中還拖著月華仙塵,這月華仙塵乃是玄妙觀至寶,想來除了歷任觀主外沒有其他人有資格擁有它。

    「您真的是龍毓真人?」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哎,別瞎說話,這真是我師兄!」蒼羽子使勁兒給他打眼色。

    玄妙觀大名如雷貫耳,普天之下,南玄妙北太清,就好比是江湖上武當上和少林寺的地位,不分伯仲。雖然龍毓真人是空靈道長的徒弟,但他現在也是玄妙觀觀主,身份地位自然無比尊貴。就連知府老爺見了龍毓都要禮讓三分,更何況一個小道士?

    「小道見過龍毓真人,受家師所托,還請龍毓真人速速與我回盛京城一趟。」小道士急的滿頭大汗,看起來並不像在撒謊。

    「小道友莫急,先與貧道說明,到底是何事啊?太清宮主與貧道有恩,他修為和本領均超過貧道數十倍,恐怕如果他遇到什麼麻煩都解決不了,貧道去了也沒用吧?」龍毓尖,知道這太清子肯定是碰到什麼麻煩了。

    「家師……家師……恐怕……恐怕要不行了!您快隨我走吧,我這裡有山海關的通行令牌!」小道士從懷中拿出那黃銅令牌,令牌後蓋著城防戳,如假包換,是盛京城都統大人親手頒發。看來為了讓龍毓順利出關,太清宮動了所有能動的人脈。

    「不行了?這話從何說起呀?太清真人身體健壯,修為深厚,雖不敢說長生不老,可上次我與他相見之時卻也看得他身體上仙氣縈繞,莫說怎麼樣……估計再活個百十來年都沒問題。」

    龍毓不是不相信這小道士的話,那太清子老道修為何等深厚,與自己師傅空靈道長都是平起平坐的,二人的修為早已達到瓶頸,只等飛昇,已然是不老不死之身,除非是他們自己想死,否則世上沒人能殺得死他們。就算是那些會邪術,盜命的賊人也奈何不了。

    「這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明白的,還請真人隨我同去!晚了恐怕……恐怕就見不到家師最後一面了!家師說了,無論如何也要再臨死之前見您一面呀!您相信我吧。」急的小道士噗通下給他跪了下來。

    龍毓眼睛轉了圈說:「是不是太清真人最近又去了一趟黑風山?」

    「是是是,真人神機妙算,一點不假,師傅幾日前去了黑風山,說是去赴白翼君之約。回來後一直躺在床榻上就說自己要不行了,我們師兄弟還以為師傅在開玩笑,可每隔一日師傅就日漸消瘦一些,我臨走時候,師傅竟然瘦的只剩一把皮包骨了!」他一邊說一邊抹眼淚,說的是聲淚俱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04
2253.第2253章 太清子仙逝

     「蘭查,是不是太清真人因為我們前些日子的事……」藍梓晨在身後小聲問他。

    龍毓暗道,就算他沒有鬥過那千年大鵬鳥,可也不至於傷的如此厲害吧?他倆最多是打個平手而已,怎地好端端都要丟了性命?

    「好,小道友稍後,待貧道收拾行裝這就隨你走。」龍魚不敢耽擱,簡單帶了隨身的衣物跟著他翻身上馬。

    「師弟,梓晨,貧道走後好生照應道觀,牌匾決不可再叫玄妙觀了,免得惹來清狗尋仇。至於叫什麼,你們商量。」

    「蘭查?蘭查?你不帶我去嗎?喂……我自己一個人在靈州城多沒意思呀?」藍梓晨喊了半天龍毓也沒搭理她。不是不願帶她,如果此事與那黑風山妖精有關的話,又免不了一場惡鬥,到時候藍梓晨是肉體凡胎肯定會有危險。

    龍毓也不是一個人去的,還帶上了自己那隻黑貓,月影烏瞳獸為伴。

    他們策馬奔騰,一路上有了通行令牌順暢了許多,踏遍半個中國版圖,最後衝出了山海關。

    出了山海關後,再不需要什麼通關令牌了,龍毓說小道友你騎馬慢慢走吧,貧道怕時間來不及,就先走一步了。

    儘管胯下馬兒已經拚命地在跑,兩日就跑出一千多里地去,但馬兒的速度無法跟絕世輕功千里一夜行比。龍毓翻身下馬,心中默念口訣,雙腳腳下呼呼生風,嗖地下一溜煙似地躥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荒野之間,把那小道士都看傻了。

    咚咚……咚咚咚……盛京城外,古色古香的太清宮中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鐘聲。他收了輕功,調整氣息,快步走上山路台階,越往上走,就聽山頂的太清宮中傳來無數人的哭泣聲,小道士們哭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死了親爹娘似的。不用說,八成自己是遲了,到底沒趕上。

    「真人?」他推開後殿大門,那是功德殿,平時太清子老道修行之所。

    功德殿中跪滿了太清宮門人,和那些虔誠的居士。大夥低著頭,抹著眼淚。裡邊床榻上躺著太清子,太清子面色慘白渾然沒有半點血色,看來是剛剛嚥氣。

    「龍毓真人?嗚嗚嗚……」所有太清宮門人轉頭過來朝他跪拜。大夥雖並不認識龍毓長什麼模樣,不過龍毓常年生活在南方,已經可以說一口流利的蘇州話。

    「你們哭什麼?太清真人不是死,而是飛昇,你們做弟子的應該為師傅而高興!他上天當神仙去了,享福去了!」龍毓幾步走到臥榻前,看了看太清子的氣息說道。

    「真人,家師說想在死之前見您一面,可到底還是沒有等到您!是我們不孝啊,沒有完成家師最後的願望。」一群小道士只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了。

    龍毓有天眼,只看得雖然太清真人的屍體已經冰涼,但身上卻沒有陰氣,而且皮膚依舊有彈性。他骨瘦如柴,可眉心印堂處卻還有宏光。

    「諸位小道友,能否讓貧道單獨陪陪太清真人,我還有些話要對他說。」龍毓擺了擺手,身後跪著的小道士和居士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慢慢起身退了出去,反手關上了功德殿大門。

    龍毓先是給大殿中的長明燈挑亮,油燈中的火苗跳動著,沒有絲毫的死氣。然後他走到窗口,往外看了兩眼,見雖有道士和居士全都散去了,這才放心下來,轉身走到太清子屍體前,跪了下來。

    「真人,他們都走了,有什麼話您大可以與我道來。」他探頭趴在太清子屍體耳邊輕聲說道。

    就見太清子的屍體雖然沒有動,但好像枯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神秘微笑。他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龍毓把頭湊近,耳朵就差貼在他嘴邊上了。大殿中靜悄悄的,他時而微微點頭,時而嗯啊地答應著,就好像真的能聽懂死人說話一樣。

    太清子死了嗎?不然!太清子怎麼可能死呢?他都已是倒了飛昇的瓶頸,乃是不朽之身,就算是那白翼君真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傷了他,也傷不到他的仙魂兒。

    「好,貧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只是您為了引出那兩個妖精煞費苦心,如此做對您的身體沒有好處,至少還要躺幾日。」龍毓對他的屍體說道。

    ……

    「嗯嗯嗯……」他連續應著,要是外人撞見還得以為龍毓真人瘋了呢。

    「您有把握?」他又輕聲問。

    ……

    「好,那貧道這就去做,不過……以貧道現在的修為真能鬥得過他倆?」龍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黑風山二妖的修為遠比靈州妖蛟深厚。

    ……

    「好吧,真人的意思貧道懂了。您放心,我定然不辱使命,祝您完成斬妖除魔大業!」說罷,龍毓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走出大殿,一群小道士簇擁而來,問:「真人,您乃是空靈道長的大弟子,又是龍字輩的,現如今家師仙逝,還望您念在你我兩家舊日情分上為我們主持師傅的飛昇大典,除了您之外,世上真的沒有第二個人有這個資格了。」

    龍毓說你們先別著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貧道必然責無旁貸,不過貧道算到,三日內無吉時,這飛昇大典也要順應天意和天理,不能咱們說什麼時候辦就什麼時候辦。

    「爾等需謹記,貧道沒回來前,誰也不許再踏入功德殿半步,萬萬不可擾了太清真人仙軀。」

    「這……真人,這恐怕不好吧?家師乃是關東明道,這幾日無論是江湖上的高人,還是官府中官吏都要來祭拜家師,又怎能不讓人家瞻仰家師仙容呢?」小道士們覺得不妥,不合禮數。

    「怎麼做是你們的事!記住!若是誰敢踏入功德殿半步,哼哼……貧道警告你們,莫要壞了你們師傅的大業!可聽懂啊?」龍毓高聲喝道,口中言語說的渾厚有力,震的山林搖晃不已。嚇的小道士和居士們跪在地上連連稱是。

    他咬著手指打了個響哨,大殿頂上趴著那隻黑貓跳了下來,趴在他肩膀上隨他一同出了太清宮。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04
2254.第2254章 黑風山的恩怨

     道觀中的小道士們咧著嘴,都不知如何是好,這哪有死了人不辦葬禮的?太清子可是關東明道,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師傅屍體停在功德殿裡嗎?幸好那些日子是冬天,要不然屍體都得臭了。可既然龍毓真人吩咐了,所有道士們也不敢違背。太清子一死,天下明川古剎中,恐怕就要以玄妙觀為首了。他們之中的一些,很可能要隨龍毓真人去討生活,自然不敢不聽從人家的命令。

    話說龍毓,帶著月影烏瞳獸來到黑風山腳下,連續跺腳幾下口中默念口訣。

    一縷仙氣升起,那個笑的跟彌勒佛似的老山神鑽了出來。

    「哎喲?真不是龍毓真人嗎?幾日不見,真人容光煥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仙氣呀!看來數日來在靈州得了不少修為吧?」

    「呵呵……不敢不敢,山神老爺這話可是折煞貧道了,拖您和太清真人的福,機緣巧合讓貧道確實修為大增,若不然,也不敢孤身前往這黑風山啊?」龍毓捋著鬍鬚笑道。

    「太清子都跟你說了?」

    「是,貧道也是剛剛從太清宮出來,貧道不敢保證肯定成,但是願盡力一試,希望天上的恩師保佑盛京百姓啊!」龍毓真人望著西邊,跪在地上,給師傅空靈道長磕了幾個頭。

    「走吧,趁著那女妖這幾日沒在洞府中,先把小的收拾了。」老山神在頭前引路,帶著龍毓順著蜿蜒的山路朝山頂走去。

    山神就是附近方圓數十里內的地仙,他所過之處就算沒有路,山野間左右荒草與林木也會分作兩旁。一路上,雖時而可見山野間的小妖在旁窺探,但卻沒有一個敢上來沖龍毓真人咆哮的。

    那些山中小妖並不認得龍毓,自然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肩膀上趴著的那隻黑貓。

    黑貓趴在龍毓肩膀上,雙眼中溢出一抹幽綠的光芒,那光芒晃在山野間,驚的鳥獸散去。月影烏瞳獸乃是天地靈獸,它無需修行,體內自帶著一股凶氣,那是一種盛氣凌人的伶俐目光,直看的妖邪鬼怪心驚膽顫。

    龍毓見左右時而有小妖露頭窺探,也不惱火,一邊摸著黑貓腦門上光滑柔順的毛,一邊安撫著黑貓的暴虐性情,若不然,黑貓喉嚨中一直咕嚕嚕地咆哮著。

    「小傢伙乖些,一會兒有你撒潑的時候。」

    「龍毓,你這黑毛從何得來呀?這貓兒骨骼奇特,四肢修長,而且眼中滲出凶光,怕不是普通的貓兒吧?」山神老爺看出了端倪。

    「在靈州遇到的,我與它也算是有緣分了,它被靈州妖蛟所傷,是我醫了它,自此之後它便一直跟在我身邊從不離棄。」

    「呵呵……那倒是好事,它應該是傳說中的月影烏瞳獸,這小獸若是喂養好了,可比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了。不過恕我直言,月影烏瞳獸野性難馴,非獸非妖非仙,留在你身邊久了怕是會影響你的心性。還是儘早放生吧。」

    龍毓說,世間一切皆為緣分,貧道並無意把這小獸留在身邊,不過既然它喜歡跟著我,那就說明我們主僕情分未盡。再說了,有我在,也能時時刻刻看著它,防止這小傢伙為人間作惡。

    正說著話,就覺得肩膀上的黑貓四隻爪子裡鋒利的爪牙張了起來,從他肩膀上嗖地下跳了下去,好似羽箭一般飛出。一道黑影衝進林子,龍毓再想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喏,瞧瞧吧,你說你看著它,看的住嘛?」山神搖了搖頭。

    的確如他所說的這般,月影烏瞳獸這種靈貓在歷史上眾說紛紜,有人說它是豹貓,也有人說這小傢伙其實是一種罕見另類的貓科動物,還有人說它乃是九命貓修行圓滿的化身,不管如何眾說紛紜,歷史上一共出現過六隻月影烏瞳獸。第六隻就是龍毓肩膀上趴著的這只。任何一隻小靈獸,都沒有聽說它有過主人,被人馴服過。

    每一個關於月影烏瞳獸的段子裡,都不乏那些血腥詭異的情節。這小傢伙確實是百獸之靈,就算是力大無窮的興安嶺仁兄碰著它也只能淪為面板上隨時等待宰割的一坨爛肉。它性情古怪凶殘,讓人難以琢磨透,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就脾氣發作,它生氣起來就連平時喂食給他的人也不能倖免。

    喵嗚……林子中,月影烏瞳獸咆哮著,利爪尖牙瘋狂地撕咬著獵物。等龍毓和老山神沖上去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是一大片血跡了。

    再一瞅,地上倒著一個大黑傢伙,這應該是個大穿山甲,也不知有沒有成精,反正看個頭,少說也活了二三百年了。這大傢伙若是放在平時,恐怕也是山中霸王,老穿山甲會用身後的那條粗壯大尾巴抽打,連老虎和熊瞎子都不敢靠近,而且人家渾身上下生著一身的堅硬甲殼,退可守進可攻。

    以前興安嶺的那些獵戶什麼都敢打,唯獨碰著穿山甲最棘手。當然,那年頭也不叫這名字,普通穿山甲也不生活在極寒地帶。興安嶺裡邊的穿山甲,古代時候被叫做極北鐵皮獸。這種東西身上的甲殼十分值錢,那都是按錢賣的,如果碰上上百年道行的極北鐵皮獸,一張完整的皮那都能換上萬兩雪花銀。

    只是極北鐵皮獸雖然稀有,但碰上了也很難捕捉,稍不留神連小命都得交代了。

    相傳,有百年道行的穿山甲,口中吐出長舌竟可纏住人的身體,順著口鼻鑽入腦袋裡吸食腦漿!

    林子裡被黑貓捉住的這只大傢伙就能有個兩三百年的壽命了,這大傢伙身長足有三四丈,光是四隻健壯的大爪子就能有三十來斤沉,它四肢趴在地上,爪子已經扣進了石頭縫裡。

    只是,別看這傢伙個頭大,別看是最棘手的獵物,但也要分誰是捕獵者。地面上一灘灘猩紅的血液,一塊塊完整的甲殼鱗片,黑貓正用自己鋒利的爪子一塊塊把它堅厚的甲殼劃開,那大傢伙痛苦地翻滾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2 14:39
2255.第2255章 盛情之邀

     它口中吐出長舌,想用舌頭纏住黑貓,卻不料,舌頭還沒等靠前呢,黑貓一爪子下去,已經把它長舌撓成兩截。

    這小黑貓攻擊的位置也挑的十分準確,別的地方不撓,專門就撓大穿山甲脖子上的甲殼,片刻間,竟已經露出了甲殼下鮮紅的血肉。然後它毫不留情地張開小嘴,那四顆森森尖牙咬了下去……

    「怎麼樣龍毓,你還敢說自己控制的住它嗎?看沒看見,這月影烏瞳獸如果獸性大發是多麼可怕?你看,這只極北鐵皮獸已有兩百多年道行了,還記得上次咱們遇到的那個黑皮嘛?就是它!」老山神唏噓道。

    開始時候龍毓以為是黑貓餓了,是來捕獵的,再仔細一瞅卻發現,黑貓一口下去咬死了極北鐵皮獸,然後把自己的爪子和嘴上的鮮血全部清理乾淨,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那幾步走的,就跟旗開得勝的大將軍似的。這小傢伙不是為了吃,僅僅就是想殺死它!

    「呵呵……有意思,既然月影烏瞳獸獸性難馴,貧道又為何要馴服它呢?這樣不是挺好嗎?嫉惡如仇,眼中不揉沙子,所有妖邪鬼怪在它面前都無處遁形。這也正是貧道想要的。」龍毓彎腰下來摸了摸它的小腦門,黑貓順勢爬上他的肩膀,享受似地咕嚕起來。

    這月影烏瞳獸得多凶!瞬間秒殺小妖黑皮,要知道,這黑皮乃是白翼君手底下的軍師,妖山上的二當家!

    血案一發,嚇的林中鳥獸和其他窺探的妖精一溜煙似的跑遠了。其實它們不跑黑貓也不會主動攻擊它們,它們道行太淺,根本不配與黑貓為敵。

    妖洞前黑漆漆的,洞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數年來,已不知有多少屍體在裡邊化作白骨。

    「老夫就只能送真人到這裡了,剩下的就要靠真人的了,最好管好你的貓!免得壞了大事。」山神老爺囑咐兩句後,化作青煙鑽回地下。

    龍毓笑了笑,摸了摸黑貓的下巴,黑貓安逸地咕嚕著,好像十分享受他的撫摸。

    「小傢伙,該幹活了,把我們的新朋友喊出來吧!」

    黑貓聽懂了他的命令,從他身上跳下,圍著妖洞洞口焦躁地一圈圈打轉,一邊走身後的大尾巴不停地拍打在地面上,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吼叫聲。

    它雖屬貓科,個頭也比尋常貓兒大不了多少,不過跟普通貓的叫聲卻不同。普通貓兒叫聲十分惹人疼愛,瞄瞄的聽起來特別可愛,而月影烏瞳獸的叫聲卻十分刺耳,叫聲中夾雜著某種只有野獸才能聽懂的暴虐獸氣。

    它一聲聲淒厲地吼叫著,每一聲都穿透了深邃的山洞,直通洞穴盡頭。都不亞於獸王老虎的怒吼之勢。

    不多時,龍毓就覺得洞中妖氣衝天,一道陰光從裡邊飛了出來。他趕緊退後幾步喚回黑貓。

    一個身著白袍,滿頭白髮的公子哥從裡邊飛了出來,他手中搖著摺扇,背脊上生出一雙足有兩米多寬的大翅膀落在洞口站定。手指著龍毓真人本想數落他。可一抬眼,卻突然見到龍毓肩膀上坐著的那隻月影烏瞳獸。小黑貓見了白翼君這只千年大鵬鳥雙眼都直冒綠光,渾身如同緞子面般柔順的毛髮全都炸開了,它咧著嘴,露出嘴角兩顆白森森的小尖牙就這麼惡狠狠地瞪著他。

    白翼君看的直打哆嗦,不過又不得不在龍毓面前裝出妖王的威嚴。他整理整理領子,昂起高傲的腦袋不屑道:「哪來的妖道竟敢在我黑風山撒野?怎麼?仗著你有一隻月影烏瞳獸就以為本王會怕了你嗎?」

    龍毓微微一笑,雙手抱拳客氣道:「想必這位就是黑風山的大王白翼君吧?在下龍毓,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哼!少說廢話,又是一個不知死活,口口聲聲要降妖除魔的小道士!動手吧!」白翼君身體騰空而起,那一對大翅膀在半空中搧動著,一股股勁風吹的龍毓幾乎睜不開眼睛。

    「白翼君誤會了,貧道是來請大王出山的,您乃是盛京妖王,貧道怎能是大王的對手呢?」他嘴角依舊掛著笑意,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龍毓不傻,這時候跟它動手?這白翼君本就是千年道行,再加上吞了伏龍洞中妖龍陽魄,恐怕就算動起手來,他和黑貓聯手也未必敵得過這妖精。此時決不能意氣用事,只可循序漸進依計而行。

    「本王並不認得你,你說吧,到底找我做什麼?」白翼君看著黑貓伶俐的眼神心裡邊也有點發毛。它的道行確實深,要是單打獨鬥一般人不是他對手,就算太清真人再來,他也不怕!不過……論在地面上打鬥,大鵬鳥可不是貓的對手,而且這還不是只普通貓,是月影烏瞳獸。

    「大王可知盛京城太清宮中的太清子仙逝而去,受太清真人臨終所托,請黑風山白翼君主持前去主持真人的飛昇大典。」

    白翼君收起雙翅,慢慢從天上落了下來。「死了?太清子死了?真的死了?你沒有騙本王?」

    「在下不敢期滿大王,昨日凌晨太清真人仙逝。」龍毓答道。

    其實太清子之死白翼君比誰都清楚,因為太清子的死與他和他剛娶的媳婦兒有脫不開的干係,半個多月前也正是他們夫妻二人把太清真人請上了黑風山的。雖無人跟龍毓說太清子為何身體抱恙,不過料想也正是這兩個妖精做下的。

    「哦……死了,真的死了……可惜可惜呀……這太清子老道人還不錯,也算是我黑風山的老鄰居了,嗯……」他猶豫片刻,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該不該去。他那媳婦兒這幾日恰好不在黑風山,這種大事自己又不敢擅作主張。

    不過太清子的道觀中還真藏有他想要的寶貝,要是不去實在可惜,再說了,太清子被他親手所傷,傷勢到底多重他比誰都清楚。料想這老道也該是這幾日死。既然太清子都死了,世間恐怕就再無人能與他為敵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2 14:40
2256.第2256章 太清子飛昇大典

     「黑皮?黑皮?又死哪去了?」他大喊道。

    但山中並不見他的軍師黑皮的蹤影。「媽的,想找你商量點事怎麼這麼費事?到了關鍵時刻都派不上用場。」

    「呵呵……白翼君難不成是怕貧道嗎?怎麼,您連太清子都不怕,還怕我一個19歲的小道士和一隻黑貓?嘖嘖嘖……黑風山妖王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嘛。」龍毓冷嘲熱諷道。

    「好了,去不去隨你,話已帶到,貧道就此告辭了!白翼君自己思量去吧!」說著話,龍毓竟真的帶著黑貓轉身下山,好像根本不擔心白翼君會不會中套。

    白翼君百感交集,就跟小心肝被貓爪子撓了似的,能不想嗎?要知道,太清子留下的可是仙骨!得了太清子的仙骨稍加修行距離飛昇也就不遠了。仙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那是具備仙根的大道之人與生俱來的。普通人全身204塊骨頭,像空靈道長和太清子這樣的高人就是205塊骨頭,只是多出來的這根仙骨尋常時候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只有他們死了後,後脊樑骨位置會多出一根凸起的骨刺,而這跟骨刺是黃橙橙的,這就是仙骨,仙骨越長,仙根越佳。

    什麼?諸位問我什麼?您是想問龍毓?就是咱們的這部番外篇的主角陰陽玄道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陰陽玄道渾身上下一共206根骨頭,比尋常人多出兩根來,一根陰骨,一根陽骨,所以他才能陰陽雙修。但陰陽玄道多出來的這兩根骨頭可不是仙骨。這兩根多出來的骨頭簡直是千古罕有,按現在科學界的名字來形容,那就是基因變異了。

    先不提玄道,只說糾結的白翼君。心裡邊急的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去還是不去呢?說實話,剛才看見月影烏瞳獸都直打哆嗦。月影烏瞳獸乃是靈獸之祖。相傳,女媧補天時,天地初開,那殘酷的蠻荒世紀就已經有了這種貓科動物的開山鼻祖。只是,這小傢伙天生習性暴虐,妖性難馴,故而當初封上古神獸的時候並沒有月影烏瞳獸,最終這小傢伙被拋棄在了人間。

    人家是靈獸之祖,它是千年修為的妖王,但也是後天修煉的,如果究其根源白翼君出身可沒有月影烏瞳獸那麼富有神話色彩。

    誰面對誘惑的時候肯定都會心存僥倖心理,他心想,如果真跟那黑貓起了衝突,大不了我騰空而起,這月影烏瞳獸在地面上厲害,可又沒長翅膀奈何不得我吧?

    太清宮中群龍無首,小道士和虔誠的居士們跪在後殿前幾個時辰了,一個個腿都麻了。他們哭泣著,沒人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想給師傅辦葬禮,可沒有龍毓真人的吩咐又不敢擅作主張。

    龍毓鋼回到山下,就見通往山頂太清宮的這條山路上,密密麻麻跪滿了虔誠的香客,香客裡有普通老百姓,也有那些有錢的富商,還有城中滿清的官吏,甚至其中還有個三品大元。有的拖家帶口,一家人七八口子跪在台階上,孩子餓的哇哇哭,父母不為所動,甚至還一巴掌抽在孩子臉上,嫌孩子擾了太清真人的魂魄安寧。

    「諸位,你們這是做什麼?」龍毓問道。太清子仙逝之事,他已然千叮嚀萬囑咐決不可洩露出去半步,豈料也不知是哪個最快,讓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這事本不應該驚動百姓的,因為太清子是詐死!

    你看著老百姓們跪在道觀下虔誠地為太清真人祈福?其實不然,人吃五穀雜糧,豈能不生惡根?誰都有私慾。

    據說,早在前明張三丰死的時候,就出現過如此壯觀之景。但凡歷史上的大道之人仙逝魂飛之時,他的仙魂內會溢出幻彩之光,大禮之時天降暴雪,代表著祥瑞之兆。若是有幸被仙光普照,或者雪花蓋頂,小則可祛除陳年的舊病,大則可為將死之人續陽壽。

    「拿來的小道士這麼不長眼?快滾快滾,不要在這胡言亂語,莫擾了太清真人仙遊!」老百姓們看龍毓就跟看階級敵人似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凡人嘛,要不咋說肉眼凡胎呢,不識廬山真面目,實則龍毓的修為也可為他們做許多事。

    「無量天尊,諸位,太清子真人身體康健,只是近日來閉關修行概不見客,並非已然仙遊,大家都下山去吧。」氣的龍毓晃了晃腦袋拂袖而去。

    進了太清宮,龍毓可傻眼了,這都什麼呀?怎麼跪的滿地是人?這是很怕天地人不知道他們師傅死了嗎?

    「真人,您可算回來了,師傅他老人家……」小道士們蜂擁而至圍住了他。

    「是誰把太清真人仙逝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真人的仙遊大典一切由貧道說了算,爾等不必多言,緊閉太清宮們,沒有貧道的話,誰也不許出去,山下的信徒也不可妄入!」龍毓真人陰沉著臉,面露不悅。

    「可是……真人,恩師乃是關東第一道,您這樣做是不是……」問話的可能是太清子的大徒弟,從輩分來說,跟龍毓算是平輩的,不過道號卻是蒼字打頭。人家是太清真人首席大弟子,關心師傅的喪事也是理所應當。

    他一站出來,身後立刻多出來七八個師兄弟,一群人圍著龍毓責問起來。

    「放肆!貧道道號龍字為首。就算讓你們叫貧道一聲師爺也不足為過!如今乃是太清真人把我從中原請來主持大典,你們有誰不服嗎?」龍毓厲聲喝道,體內一股強大的氣場迸發而出。那股強大的氣場瞬間鎮住了全場,一群小道士忍了半天沒敢說出半句話來,硬生生退了回去。

    「無量天尊,諸位道兄道友,太清真人一生拮据,貧道不希望他老人家的飛昇大典過於張揚,今日道觀大門誰也不許開!諸位別忘了,太清宮,下一任宮主還沒有定下來,貧道手中有一封真人留下的遺書,相信其中有諸位感興趣的東西。」龍毓手持月華仙塵,從袖口中果然掏出一封書信。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2 14:40
2257.第2257章 莽夫闖觀

     這封書信確實是太清子所留,上邊也確實寫著下一任太清宮宮主人選。

    這節骨眼上,無所謂孝不孝,人心中都有貪念,偌大的太清宮,雖不比一品大員,可但是一年的香火錢,都足有上萬兩雪花銀,誰不願做當家的?太清真人座下徒弟不少。比空靈道長收徒還多,座下弟子上百號之多。不過真正有資格爭這太清宮宮主一職的,還得是那七八個蒼字輩兒道士。

    那一個個眼睛都紅了,龍毓真人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恨不得拉屎都得去給送紙去。

    「你們先出去吧,貧道還有話對太清真人說。爾等不得靠近!」龍毓真人推開後殿大門,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一擺手,兩山厚重的大鐵門哐噹一聲又自動合上了。

    床榻上,太清子的肉身有些枯朽,臉上暗淡無光彩,枯瘦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上邊,尋常人看了肯定不會起疑心,與死屍無二。

    「真人,晚輩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照做,不過能不能把它引來就看造化了。但願那傢伙上鉤。」他坐在床榻前,把手放在太清子屍體胸口上,暗自為這位德高望重的關東第一道注入些修為。

    太清子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尋常人看,可以通過體溫和呼吸判斷是不是死人,龍毓現在算是高人了,自然判別生死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子。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觀察到,太清子身上的仙氣越來越弱了。

    太清子乃是得了大道之人,肉身處於修行瓶頸只等飛昇,不管是死是活,肉身上都會若有若無的出現一股仙氣,當然,這層仙氣尋常人是看不到的。就好比是氣場,只有高人才能覺察到氣場的存在。

    這股仙氣依舊還在,只是很弱很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龍毓怕太清子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趕進為他蓄了些修為。他手掌中的修為還沒等匯入他體內,卻發現,太清子體內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排斥自己,硬生生把他蓄的五十年修為又推了回來。

    「你這老頭脾氣真怪,白給您的修為也不要,你以為我龍毓願意給呀?我可告訴你,就你現在身體這情況,恐怕到時候別假戲真做了,真一命嗚呼我可不管哦!」龍毓安慰了兩聲說。

    太清子雙眼緊閉,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龍毓搖了搖頭。

    這時,門外太清宮中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好像是有什麼人要來祭奠太清真人被小道士們攔住了。

    「貝勒爺,您……您不能進去!真人仙逝,所有人不得打擾他老人家的清淨!」

    「放肆!你們這些小道士別忘了,雖然這裡是太清宮,可太清宮也在盛京城地界裡,只要是盛京城,就沒有本貝勒爺去不得的地方。」這人說話的動靜龍毓很熟悉,想來此人應該是納蘇肯貝勒爺。

    納蘇肯貝勒爺官拜五品,乃是個參軍的職位,不過雖說他官階不高,可家世顯赫,他乃是正黃旗安達拉後人。正黃旗人跟愛新覺羅氏都有些淵源,不是當初努爾哈赤的族人就是他的遠親。多爾袞自打入主中原,把朝廷挪到了京城後,所有皇親國戚和八旗貴族也都跟著去享榮華富貴去了。偌大的盛京城中,駕駛最顯赫的莫過於就是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了。

    想來這位貝勒爺小時候跟海家還有些關係,海家跟安達拉府中關係不錯,只是後來海家被多爾袞誣陷落難,安達拉人忌憚攝政王的勢力這才跟海家斷了聯繫。這位納蘇肯貝勒爺年紀跟龍毓差不多大,倆孩子小時候光著屁股在盛京城裡撒歡。說不好聽的,那時候小孩年輕氣盛,啥禍都闖過。

    不過一個是正黃旗的貝勒爺,一個是鑲藍旗旗主的小貝勒爺,縱然犯了啥大罪官府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人還不錯,按現在話來說,他倆算是發小了。但許多年未見,也不知道納蘇肯能不能認得海蘭查這位故人,就算認得,他們又如何再見?畢竟他現在是個通緝要犯!

    「都讓開讓開,貝勒爺今日是帶著蘭富錦找太清真人求子來的!你們少扯這沒用的,要不然就把屍體抬出來,要不然就讓我們貝勒爺和蘭福晉進去!」一隊兵勇手持長矛呵斥道。

    「貝勒爺,諸位軍爺榮稟,我家恩師幾日前仙逝,千真萬確呀!如今仙軀就停在後殿之中,並非是有意相瞞。龍毓真人就在殿中守著他老人家呢,你們真不方便進去呀!還是請回吧!」小道士們苦言相勸。擱在平時,盛京城裡可沒人敢這麼跟納蘇肯貝勒爺說話,這位貝勒爺從小嬌生慣養,脾氣不好,惹毛了沖上去就是一大嘴巴。

    「嘿!我這暴脾氣了!」這不,納蘇肯擼胳膊網袖子拽住一個小道士的脖領子就要抽他,嚇的上百人全都跪了下來。

    「貝勒,您又要打人?不為我著想是不是也要為你我未來的孩兒積福呀?人家只是個小道士,你難為他幹嘛?鬆手!」一個宛若銀鈴般的女子聲音說道。

    在海蘭查心中,納蘇肯的脾氣火爆,平時有什麼事就連他阿瑪都勸不住。聽那女子話音,這位可能就是蘭福晉吧?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把閨女嫁給了這小子,看來這輩子是要吃苦咯。

    小時候這些紈褲子弟湊到一塊就愛吹牛,納蘇肯曾說過,好男兒志在四方,滿人是馬背上得天下,將來他一定要像攝政王多爾袞一樣馳騁沙場,決不能沉浸在美人的溫柔鄉里。哪個女人要想壞了他的大事,立馬砍頭!

    那時候海蘭查還跟他開玩笑呢,說你這小子最好以後別娶媳婦兒了,就去戰場上衝鋒陷陣,馬革裹尸好了!數年不見,沒想到納蘇肯還真娶媳婦兒了。

    「哎喲,我的蘭富錦,你怎麼什麼都管呀?不就是個小道士嗎?」

    「貝勒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道士就沒有爹娘嗎?他只是說了實話,又怎的遷怒了您?快快放下!」這位蘭福晉竟敢出言頂撞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2 14:40
2258.第2258章 再見故人

     「好好好,別生氣,都依了你的還不行嘛!哎喲,本貝勒爺這輩子沒怕過誰,去年上紫禁城面見攝政王的時候也沒如此低聲下氣呀!哼!該著這輩子讓你這娘們給我拿住!」他口中喋喋不休小聲說道。

    後殿中,海蘭查躲在門後一邊聽一邊樂。也挺好,啥人啥命,有個人能治住他這放蕩不羈的貴公子也不錯。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小格格如此本事啊?想當年,佟佳氏的小格格要嫁給他,他是一百個不同意,後來皇太極給他保媒,說的是輝發那拉氏的八格格。那位格格海蘭查還見過了,那可真是大家閨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美人。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連皇太極的面子也不給,非說要上陣殺敵。

    蘭福晉激起了海蘭查的好奇心,真想看看,她到底長的多麼國色天香才能鎮住納蘇肯。

    「我的寶貝兒福晉喲,那你說,咱們趕了幾十里路好不容易來的,總不能白跑一場吧?」納蘇肯對這位蘭福晉十分恭敬。

    「既然無緣,見了也是白見,還是你我夫妻與子嗣無緣,大不了回去後,你我廣積善緣,老天爺遲早會看見的。」沒想到這位蘭福晉還挺識得大體。

    龍毓真人整理整理道袍衣襟,拖著月華仙塵,輕了輕嗓子。「咳……咳……」

    「怎麼樣?怎麼樣?本貝勒爺就說太清真人沒死,看吧?」後殿門外,納蘇肯十分歡喜。

    太清子乃是關東第一道,雖然道士無官無品,但那個年代人們對信仰的虔誠絕不是現代人可以理解的。哪怕是九五之尊見到了有德高僧也得恭恭敬敬的。再說,人家太清子乃是國師級的大人物,豈能不受世人尊敬?別看納蘇肯貝勒平時對旁人凶,可見了太清子那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太清子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諸位,別忘了,這裡是關東的盛京城,是滿清發源地!滿人的信仰是啥?是薩滿教!當初努爾哈赤時期,排斥外教,關東境內所有的道觀和寺廟幾乎全部被夷為平地了。唯有保留著這座太清宮。可想而知,太清真人在滿洲八旗貴族們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了!

    所有人一聽後殿裡有咳嗽聲,紛紛跪著低下頭不敢直視,以為真是太清子呢。就連納蘇肯和蘭福晉也乖乖滴站在了大門兩側。

    龍毓真人推開後殿大門,緩緩從裡邊走了出來。抬起頭眼光就落在了那位站在左邊的蘭福晉臉上,當時海蘭查就看傻了。美!的確很美!這蘭福晉生得好是俊俏的一張臉蛋。不過他現在不是那個海家小貝勒爺了,他是龍毓真人,龍毓真人乃是修行之人,怎能被女人的美色所動容?自家已有個小美人等著了……再美恐怕也美不過藍梓晨吧!

    讓海蘭查驚愕的不是蘭福晉的美貌,而是他的這張臉!好熟悉呀!簡直太熟悉了。如果把時光倒退兩年,兩年前,海蘭查背囚禁在盛京城刑部大牢中。他心中想的最多的不是什麼時候能出去,而是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美人!

    那女孩名叫依蘭,全名白依蘭,乃是白佳氏閨女。白佳氏以前是漢軍旗的,後來才被編入八旗,所以地位也不高,白家大小姐自然也不能稱作是格格了。也許正是因為白依蘭是漢人血統,所以長的不像其他滿人女子那麼粗狂,有點江南小女人的感覺。

    白家最早是給海家做參軍的,後來入了內附,海蘭查小時候有個陪讀,就是這位白依蘭。倆孩子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十二歲那年,差點娶了白依蘭為妻。為此,納蘇肯沒少數落他沒出息。說他唐唐海家貝勒爺竟然娶了漢軍旗的女人!當初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八旗貴族的恥辱。可能也正是因為白家出身的問題,最終兩個孩子還是沒有湊到一塊。

    後來,海家被打入大牢入刑,人走茶涼,白家人也不知投靠了誰。

    這位蘭福晉,儼然就是與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白依蘭!

    所有人都低著頭,也沒看見龍毓此時此刻的驚愕表情。龍毓真人在那一刻,真是想找個地縫子鑽進去。心裡能痛快嗎?倆孩子小時候那層窗戶紙早就捅破了,甚至就差入洞房行夫妻之禮了!沒想到陰差陽錯,自己最愛的女人竟然嫁給了自己兒時的好兄弟。這……這上哪說理去?

    鎮定片刻,龍毓淡淡輕語:「無量天尊,貧道龍毓,見過貝勒爺蘭福晉。」龍毓真人見了故人,一時間竟說了家鄉話,也就是關東滿語,那說的可是字正腔圓。就好比出門在外的遊子,不管多久,也永遠不會忘記鄉音一樣。

    二人一聽,這小道士口音怎麼如此熟悉?齊齊抬頭,四目相對,他倆先是同時一怔,但始終不敢相信兒時的小夥伴竟然幾年不見,搖身一變做了道士?

    「海……」納蘇肯脫口而出,幸好被蘭福晉摀住了嘴。

    「無量天尊,貧道龍毓,貝勒爺想必是認錯人了吧?你我初見,豈能認得?」海蘭查給他打了個眼色。

    「見過龍毓真人。」依蘭聰明,見海蘭查直給他倆打眼色,這才想起來,兩年前海蘭查從天牢逃出成了朝廷通緝要犯。

    「海……龍毓真人,你怎麼又回來了?」納蘇肯小聲問道。

    「貝勒爺,蘭福晉,請隨貧道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海蘭查帶著他倆去了前院的居士閣。

    太清宮的居士閣不大,一樓也是居士們平時修行學經的場所。三人進入居士閣,他反手關了門。一伸手,示意讓他們不必客氣,坐吧。

    「蘭查?真的是你嗎?你瘋了嗎?你怎麼回來了?朝廷在重金緝拿你呀!你怎麼當了道士?」關了門,納蘇肯抓住海蘭查的肩膀問道。

    「哎!」海蘭查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呀!只求兄弟不要把貧道抓走就燒高香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3 15:50
2259.第2259章 青梅竹馬的戀人

     「蘭查!你這說哪的話?你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不管你們海家犯了事沒大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不都是多爾袞在搗鬼嗎?我豈能抓你?」到底是多年的兄弟。納蘇肯對他這位好兄弟依舊唸唸不忘。只是兄弟哪都好,可怎麼就搶了自己的女人,這未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他正在想怎麼開口去問,豈料,依蘭竟徑直跪了下去。依舊如同數年前那個海家陪讀侍女一般待他恭敬。

    「貝勒爺!奴婢見你無恙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這幾年來,我與納蘇肯多方打聽,派出無數家丁幾次南下江南去尋,都沒有找到你。奴婢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嗚嗚嗚……」她說的真情流露,倒不像是在撒謊。

    「依蘭,快起來,你現在早已不是我海家的家奴,你們白佳氏也不是漢軍旗了,你們現在是滿人,而且你貴為納蘇肯貝勒的福晉,豈有跪我這個道士之禮?快快起來,我受不起!」海蘭查趕緊把她從地上攙了起來。

    這一跪,徹底消除了他心中對她的芥蒂,也徹底讓二人之間兩小無猜的那份情愫粉碎。

    「不!您永遠都是依蘭的貝勒爺,依蘭做牛做馬也難報貝勒爺大恩!」白依蘭是個好姑娘,一直唸著海蘭查的好,當年說是奴婢,但海家待她卻也如親閨女一般。甚至下人們見了她都一口一個小格格喊著。

    「依蘭妹子莫要再如此說了,以前是以前,就算是以前你也是我海蘭查的妹妹,海家從沒有把白家人當成下人過。而現在貧道道號龍毓,龍毓乃是出家之人,塵世間的恩怨早已隔斷,更是受不起蘭福晉的跪拜!」龍毓真人儘可能的收起思念的情懷,往日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縱然他現在沒有藍梓晨相伴,他也不可能再跟白依蘭走到一起去。

    人家白佳氏現在乃是八旗子弟,他呢?他是個道士!是龍毓真人,豈能娶了八旗的格格?再者說了,人家現在已經嫁做人婦,只當兒時的婚約是兩個孩子玩笑過家家吧。

    只是心底裡,龍毓其實還是放不下,人吃五穀雜娘哪有不生凡念的道理?從小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好到什麼程度?甚至都到了十歲了,倆孩子還在一個澡盆子裡洗澡呢!再次相見,難免尷尬。

    「蘭查,你這次回來還走嗎?你放心,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你我兩家本就有交情,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你,只要我納蘇肯還是貝勒爺,這盛京城還沒換主子,這裡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想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時間。本貝勒爺倒要看看,誰敢說出個不字去?」納蘇肯還真講究,他是個粗人,沒什麼心眼。

    「呵呵……多謝貝勒爺美意,恐怕下不為例,龍毓不會再回盛京城了。只要二位故友日子過的好,貧道又有什麼好惦記的呢?貝勒爺需要謹記,你從不認得一個叫海蘭查的人!海家與貝勒爺府上也從無關係,這樣於你於我都有好處。」龍毓真人淡淡笑道。

    「蘭查你這說的什麼話呀?我納蘇肯是怕事的人嗎?哎喲,快別說了,跟我走!回府,本貝勒爺要為好兄弟接風!」

    龍毓趕忙推開他的大手,這怎麼跟人家走啊?回到貝勒府中,怎麼相處?人家媳婦兒是自己兩小無猜的小情人,這不是胡鬧嘛!

    「好了好了,貝勒爺,其他的先不談,既然你我是故友,說吧,我方才在後殿中聽得怎麼個意思?你們是來求……求子的?」

    一說這話,蘭福晉羞澀地低著頭不敢說話。畢竟面前是於自己曾有一直婚約的前主,這等兒女私事怎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提?

    「兄弟,多年不見,真了不得呀,如今搖身一變好像成了大道啊?連太清真人的內殿都可自由出入?那沒準兄弟你還真能幫上我倆呢?幫我倆求求太清真人吧。我們兩口子成親已經兩年了,可你看,蘭福晉肚子癟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愁死我了!我都求菩薩告奶奶也沒用,這不,聽說太清真人乃是咱關東第一道,想求個方子。」粗人就是粗人,說這種兒女私房事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無量天尊,恐怕要讓二位故友白跑一趟了,不瞞二位,太清真人的確已經圓寂。不過,若二位信得過龍毓,貧道願為你們想想法子,只是……只是這幾日怕是太清宮中會有變故,二位回去靜候,待貧道處理完太輕真人的飛昇大典後,自會去貝勒府上叨擾。」

    龍毓不願讓他們多在這兒逗留,如果沒算錯,過不了多久白翼君就會找來。這千年大鵬鳥本領非凡,到時候憑自己的本事能不能降服還說不定呢,萬一再連累無辜怎麼辦?

    貝勒爺和蘭福晉又跟他寒暄了幾句,然後囑咐他一定要去府上!你要不來我們夫妻倆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臨走的時候,大大咧咧的貝勒爺一直在前邊叫嚷著,他媳婦兒蘭福晉走在後邊,偷偷回手塞給龍毓一個紙條。龍毓這個尷尬呀!扔了吧……不好,不扔吧?人家都是有夫之婦了,這算怎麼回事啊?自己一介明道,豈能做這等勾當?

    有了納蘇肯貝勒爺幫忙挺管用,貝勒府上的兵丁一嗓子,嚇的跪在山道上的那些虔誠信徒一溜煙似地跑了。

    「兄……真……真人,以後在盛京城有什麼麻煩只管提我,這是本貝勒爺的令牌!盛京城方圓五百里內,見令牌如見人!不管是官道上還是江湖上,絕無人敢阻攔真人!」納蘇肯留下自己貼身令牌辭別海蘭查。

    他倆走後,龍毓真人心裡這個彆扭呀,此行盛京城本不想去見老熟人的。他們海家屬於最早盛京城的貴族,能沒有關係嗎?認識的人多了,終於海家的那些門客和參軍也有不少,只是龍毓已經出家為道,再不想與曾經的故人有什麼瓜葛!不是他現在有了道行後嫌棄人家,而且怕自己是有罪之身連累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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