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3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3 15:50
2260.第2260章 妖王赴約

     這下可好,機緣巧合在太清宮中碰到了納蘇肯,這傢伙雖不至於害自己去告密,但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大嘴巴。看來自己得趕緊處理完太清宮的事馬上離開,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無量天尊!孽緣呀!孽緣呀!」龍毓返回道觀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打開蘭福晉留的那張字條。

    打開後一看,有些詫異了。字條上分明寫著「兄長莫要管塵事,速速離去,遲則生變!」

    什麼意思?不讓他管納蘇肯貝勒爺的事?讓他趕緊跑?難道納蘇肯會告密嘛?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剛才就可以讓一隊兵勇抓了自己去呀?而且字裡行間聽得出來,納蘇肯對他的這份兄弟情中絕無摻假,說的是情真意切!

    龍毓真人就算再聰明也想不透這張字條裡的意思。不過不管自己現在是否身處險境都不能走,如果他走了,恐怕以太清子現在的身體情況,那千年大鵬鳥白翼君來了,他的仙骨可就保不住了。一旦仙骨遺失,那天底下就再沒人能治住那妖精了!

    再者說了,就算納蘇肯嫉妒自己與蘭福晉有兩小無猜之情起了殺心,他現在可是今夕不同往日了,就那群廢物清兵?來多少死多少!他已經恢復了修為,九級盜魂大法足以秒殺千軍!

    他自己坐在大殿的蒲團上閉目養神,太清宮中的小道士們也不敢打擾,立在左右伺候著。說著話就到了後半夜,城外荒山野林中黑的好似一灘濃墨潑灑而下似的。外邊亮著的那幾盞紅燈籠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天頂上沒有星星月亮,而且山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靜的可怕。

    道觀大殿屋簷上的銅鈴鐺嘩啷啷響著,沒有風,鈴鐺就這麼搖動著,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那群小道士們嚇的左顧右盼哆哆嗦嗦站在大殿裡直皺眉頭,想上來問話,又不敢。

    「無量天尊,諸位道兄道友,天色不早了,諸位不必再陪貧道,早些安歇去吧。」龍毓慢慢睜開眼站起身來說道。

    「真人……可……可您還沒有說?那個……我師傅留給您的那封信?」鬧了半天,所有太清宮中的小道士都等著聽這個呢。

    「諸位無需多問,該說的時候貧道自然會說,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諸位去休息吧,今夜天寒,諸位各回屋中需緊閉門窗,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誰也不許走出半步!聽見了嗎?」龍毓真人不怒自威,他現在就是太清宮最高的權威,小道士們排列在一起,慢慢退出。

    雙手抱拳道:「謹遵龍毓真人囑託!」

    龍毓真熱推開大殿門,反身朝後殿走去,頭頂上的銅鈴叮叮噹噹地迴響著,但空氣中一點風也沒有。龍毓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後殿上,月影烏瞳獸趴在房簷上,瞪著一雙幽綠的眼睛滴溜溜直轉。這小傢伙別看跟貓差不多大,可卻比貓要聰明數百倍,明明已經感覺到那東西的氣息,但沒有龍毓的命令它絕不會發出吼叫。

    咣噹一聲,龍毓推開了後殿大門,兩山木門大敞四開,後殿中閃爍著昏暗的燭光,太清真人的屍體倒在床榻上被燭光照的臉色蠟黃毫無生氣。突然,背後一股狂風吹了進去,險些沒把那盞長明燈吹滅。

    龍毓還是沒有理會,邁入門檻,直接跪了下去,然後閉著眼睛,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那東西就在附近了,他也在觀察自己,現在他們倆比的就是耐心!

    龍毓不動聲色,雙眼緊閉,口中默默唸誦著往生經,任憑那陰冷的狂風吹打在自己背上。

    道觀中靜悄悄的,那群小道士也不傻,眼看著天生異象,再沒人敢露頭出來觀瞧,一個個早就鑽被窩裡去了。

    漸漸的,外邊的狂風停了,只是那如濃墨一般的黑夜依舊死寂。

    嘩啷啷……嘩啷啷……突然,太清宮中所有房簷上懸掛著的銅鈴鐺竟然同時墜落下來摔在地上。與此同時,黑貓那詭異的雙眼也不知在黑夜中看到了什麼,嗖地下跳了下來爬上了龍毓真人肩膀。它喉嚨裡不安地發出嗚嗚聲音,好像是在警示龍毓危險來臨。

    龍毓摩挲摩挲它毛茸茸的小腦門,這才安撫下它不安的情緒。

    咔噠……咔噠……咔噠……後殿外的石階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有人正在靠近,從那人的腳步聲中可以聽得出來,來者十分自信,而且極有目的性,就是奔著太清子這具屍體來的,絕對不是太清宮中的小道士和居士們。沒有龍毓的命令,不管是道觀裡的還是道觀外的,絕對沒人敢妄入後殿半步。

    「來了?」龍毓真人閉著眼睛問道。

    「哼哼……」背後那個聲音悶哼回道。

    他就覺得背後人站在身後沒往裡走,那人應該只是雙腳站在後殿門檻外邊呢。

    「怎麼?白翼君怕了?」

    「哼!真人誠意相邀本王豈有不來之禮?」身後的果然是那千年大鵬鳥。

    「既然來了為何白翼君不肯進來?難不成白翼君是怕貧道嗎?呵呵……沒想到你這只千年修為的大鵬鳥竟然怕我一個十九歲的小道士?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哈哈……」龍毓放聲大笑,站起身來,立在左右,伸手做出有請的姿勢。

    白翼君今日頭戴翎羽冠,身披千羽袍,腳踏祥雲靴,手中搖著一把瀟灑的摺扇,這白面妖王好不威風八面!

    雖然白翼君今兒打扮的挺神氣,可接下來的動作可是有點讓人大跌眼鏡了,他賊頭賊腦地望著後殿盡頭床榻上的太清真人,抬起一隻腳想邁進來,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沒敢進來。

    他是怕龍毓與太清真人合起伙來誆騙他,一個太清真人已經夠厲害了,現在又多出一個神秘小道士和一隻月影烏瞳獸,這三人合起手來對付自己,那是吃不消的。

    「小道士,本王問你,太清子真的死了嗎?」他又問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5 13:42
2261.第2261章 太清子復活

     「白翼君是不相信貧道的話,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呀?」龍毓淡淡答道。

    白翼君十分機警,可不信龍毓這套,眯著眼睛望著殿中床榻上的屍體。它本是一隻大鵬鳥,天上的鷹禽視力驚人,遠超人類視覺數十倍,它的雙眼能看到尋常人無法觀察到的東西。只見得太清子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死氣,而且太清子身體瘦弱幹枯,皮膚泛黃,一臉的死氣沉沉。應該不會錯吧?

    想到這兒,他這才放心邁步進來。

    就在他前腳邁進後殿門檻的一剎那,突然龍毓真人輕輕甩動道袍長袖,哐噹一聲,身後那兩扇厚重的木門關上了。白翼君明顯身子一怔,但想了片刻又繼續朝前邁步走向太清子的床榻。

    關門就關門,這小道士才19歲,修為再高也不一定是它白翼君的對手。

    那根仙骨對它的誘惑力太大了,以前還好,反正這黑風山是它的,手下小妖無數,慢慢修行唄,不管是太清子還是空靈道長,想除掉自己都絕非易事。可自打幾個月前娶了媳婦兒,那就不一樣了。記得在接新娘的那天,白翼君就露出耙耳朵的潛質了,不是妖王懼內,實在是它娶的那個媳婦兒法力深厚,又通天之道。那女妖的本領之大難以想像,就算是二郎真君下凡恐怕一朝一夕之內都難以收復她!

    至於那女妖為何如此厲害,為何又要下嫁給它這個窩囊的黑風山妖王,其中自有隱情,咱們往後慢慢再說。

    甭管是妖還是人,怕媳婦兒好說不好聽,誰願意整天被媳婦兒呼來喝去的?還不是本領不濟嘛!真要是得了太清子的仙骨還至於怕媳婦兒?他也是心存僥倖,明明知道這裡邊怕是有人做了文章,可還是願意堵上一睹。

    「黑皮呢?你這小道士殺了黑皮?」白翼君問道。

    「對,是貧道的黑貓咬死了妖王的軍師。」龍毓真人也不想瞞他。

    「哼!本王沒時間跟你這個小道士浪費時間!不過你最好學聰明點,本王不是那鐵皮獸,就憑你這點小本事想殺我恐怕太難了!」說著話,白翼君大步流星地朝床榻前走去。

    龍毓抱著肩膀也不說話,靠在後殿一根柱子上就這麼笑著看著他。月影烏瞳獸弓著背,身子壓得很低,四隻爪子裡鋒利的爪牙已經伸了出來,隨時都準備沖上去撲咬它。

    白翼君站在床榻前看著太清子的屍體,幾番辨認,最終確認太清子已死的事實無異!這才壯著膽子坐在了床榻邊,似模似樣地口中嘀咕著那些緬懷太清子的話語來。

    「真人啊!您怎麼說走就走了呀?你我好歹也算是鄰居,這麼多年來,一妖一道相處和睦,您從來不以大欺小****我們黑風山的妖族。如今您就這麼走了,日後本王又少了一個摯友呀!」說的情深意切,卻不知到底有沒有一句是掏心窩的話。

    龍毓真人注意到,妖王說話的時候,它的雙手一直想方設法湊近,扒住了太清子的屍體上。估計是想把屍體翻過來,要不然沒法取太清子的仙骨。可畢竟龍毓和黑貓就在跟前,又不好做的太明了。

    「真人啊,本王知道您一輩子都愛乾淨,您馬上就要飛昇了,你我相交一場,本王必須親手為真人洗去凡世間的糟粕。」這妖精隨手拎著一罐子白酒,一邊說,一邊起開了蓋子,頓時美酒香氣飄了出來。

    「呵呵……」龍毓淡淡笑著,看著他自導自演的小節目,不用說,他肯定是想趁著給太清子擦身子之機偷了太清子的背上仙骨。要麼怎麼說,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心智再聰明,在人的眼中它們永遠都是愚笨的。

    太清子都瘦成了皮包骨,也就是六七十斤的份量,那還不一抬手就給翻過來?白翼君把屍體翻過來,脫下太清子的外衣道袍,用一塊棉花沾著罈子裡的白酒就給屍體擦拭,他的手慢慢朝後脊樑骨滑了下去,然後一邊擦一邊暗自發力,尋找著那根皮下仙骨。

    世人皆知成大道者背上生有一根仙骨,但卻從沒有人看到過這跟骨頭,也不知道這跟骨頭該長在哪裡,可後背就這麼大,他用手摸了半天依舊沒找到仙骨的蹤影,這下白翼君可有點著急了,心想莫不是太清子的仙骨已經傳給了這個小道士?不應該呀,仙骨哪能轉贈給活人呢?普通的凡人沒有慧根,就算得了仙骨也沒用啊?

    他回過頭皺著眉看了一眼正微微笑的龍毓真人。

    「白翼君可是在尋太清真人的仙骨啊?呵呵……」龍毓早已識破他的手段,問道。

    「仙骨?什麼仙骨?本王不知你這小道士說的是什麼。」他自知理虧扯謊道。

    「哼哼……白翼君!你這千年大鵬妖好大的膽子,與你那妖妻二人合謀加害於太清真人!你可知罪!」龍毓真人托著手中月華仙塵厲聲喝道。

    妖王白翼君回頭過來,臉上露著不屑,他就知道太清子和龍毓沒有那麼好心,自己乃是妖身,他們是斬妖除魔的道士,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主動邀請自己?果不其然,看來是給自己下了個套!

    「小道士,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罪?什麼罪?哈哈……我是白翼君!連太清子老道都奈何不得本王!你又能如何?我看今夜這盛京城中又要平添一具白骨了吧?」他自然不把龍毓真人放在眼裡,龍毓太年輕了。別說他了,恐怕放在外邊,任何人見了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人,都不會把他跟斬妖除魔的大道聯想到一起去吧?

    白翼君正說著話,突然就覺得背上被一隻蒼老的大手掐住了。

    「啊?」他大駭,定睛一瞧,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太清子竟然站了起來,右手正扒在自己肩膀上呢。

    太清子臉上面無血色,渾身乾瘦好似一具死屍,一雙灰色瞳孔中射出慧光。

    「白翼君,我們又見面了!龍毓剛才所說非假,你可知罪呀?」太清子張口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5 13:42
2262.第2262章 妖王發飆

     白翼君一臉的驚愕看著太清子老道,這……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數日前他挨了自己娘子一掌,怎麼可能活下來?再說了,剛才分明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氣,怎麼可能就這麼活過來了?

    「你?你?太清子?你……你真是太清子?」他想站起身逃跑,卻被太清子一隻如同鷹爪的大手死死掐住,根本動彈不得。

    「無量天尊,有勞龍毓真人了……」

    話音作罷,就見龍毓真人揮舞手中月華仙塵,頃刻間,昏暗的後殿中泛起無數道耀眼奪目的仙芒來,無數道仙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巨大的彩色大網,彩色大網從天而降,結結實實把白翼君罩在其中。

    「放開本王!本王從不作惡!太清子!你個老不死的!你竟然暗算本王?難道你不怕我娘子回來找你算賬嗎?」他使盡渾身解數想掙脫月華仙塵。

    但這月華仙塵乃是空靈道長所留,乃是斬妖除魔的無上法器,他的法力越高強,絲網纏的就越緊。一片片羽毛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白翼君的後背已經被彩色巨網勒出無數道血痕,疼的他齜牙咧嘴直叫喚。

    「多謝龍毓真人成全了貧道,若不然,貧道當真是死不瞑目呀!」太清子盤膝坐在床榻上,儼然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無量壽佛,太清真人不必客氣,斬妖除魔乃是我道門中人的本分所在。這千年大鵬鳥遺禍人間,佔據黑風山多年早已成當地禍患,借此良機你我聯手除掉它也是善德,就算是我送給真人飛昇的一件大禮吧。」龍毓真人客套地說道。

    「哈哈……這可真是件大禮呀!那老道我就受之無愧咯?上去後見了你師傅我也有話說了,這可是他徒弟孝敬老道的喲,哈哈……」太清子笑的愈發無力,眼神中流露出的光芒愈發的暗淡下去,這次已是真正油盡燈枯了。

    「白翼君,你可知罪?貧道最後問你一次?」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在妖王面門上啪啪啪連敲三下。

    這三下打下來雖然勁兒不大,可每一下打的哪裡是他的腦袋,分明就是他的靈魂,這讓白翼君痛苦不堪,靈魂中彷彿地動山搖一般。「真人……真人……饒命!饒命!你讓龍毓鬆開我,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我馬上走,飛回天上無人之境繼續修行就是!再也不敢踏入中原半步了!」他苦苦哀求著。

    「龍毓,你說老道我該不該再給他這次機會呢?」他笑著問龍毓。

    龍毓說,依我之見,妖性難馴,真人萬萬不可信他!

    「世間生靈都有其靈性,方才老道試著為他開了靈竅,也不知這千年大鵬鳥是否已經頓悟。他已有千年修為,實屬不易,這樣吧,龍毓呀,看在老道我的薄面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太清子慈悲為懷,以善渡世間萬惡。此乃大道之義。

    「好吧,既然真人如此說了,貧道暫且就信他一次!」龍毓心中默念道咒,輕輕甩動月華仙塵。就見死死纏住白翼君身上的那張彩色巨網突然飛了起來,化作無數率仙芒縮回到月華仙塵中。

    「哎?沒事了?不疼了?哈哈……不疼了啊?」白翼君晃蕩晃蕩身子,身上的白色羽毛直往下掉。

    面前的太清子越來越虛弱,臉色也越來越白,儼然已是生命倒計時。這千年妖王看在眼裡,心中竊喜。後背突然一挺,就見從他背脊上生出一對巨大白色羽翼。那巨大的翅膀展開後足有四五張有餘。

    他拍打著雙翼,頓時後殿中狂風大作起來,颶風嫌煩了所有陳設,刮的連龍毓都睜不開眼啦。龍毓不停地用手中月華仙塵抵擋著飛羽的襲擊。

    後殿中無數片大鵬白羽從它翅膀下飛出,片片白羽直要人性命,打在牆壁上立刻鑲入,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似的。

    「哈哈……哈哈……你個牛鼻子老道,想跟這個小道士合起伙來算計本王?本王又千年道行,本王吸了黑風山妖龍的妖魄!就憑你們倆?哼哼……都去死吧!去死吧!」白翼君怒吼著,身體飄在半空中瘋狂地旋轉著。無數片白色羽毛彷彿暴雨梨花針一樣鋪天蓋地地飛灑到四面八方,把這間偌大的後殿打的千瘡百孔。

    再看心善的太清子老道,渾身上下都沒有好地方了,臉上,胸口上,手上,腿上,全都插滿了鋒利的白羽。他雙眼圓瞪,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善念慈悲竟然成全了這個妖精。

    「孽畜!貧道就不該放了你!」龍毓躲在後殿一根施主後氣的渾身都哆嗦。

    半顆中過去了,後殿房頂都塌了,再一看,這間鉗床白口的道殿,都沒有好地方了。太清子老道坐在床榻上,身上插滿了白羽,已然仙逝,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小道士,本王在黑風山等你!想報仇只管來吧!」白翼君展開雙翅高高飛了起來狂笑著。

    突然,這時就見大殿中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一個黑影,那黑影速度極快,它凌空飛起已經三米多高了,那道黑影高高躍起,一下衝了上去。小傢伙不大,可力氣卻不小,竟把成人高矮的白翼君在半空中撲了下來。

    就見月影烏瞳獸雙眼中射出令人膽寒的凶芒,它的尖牙咬破了白翼君的血肉,鮮血順著他後脊樑就往外淌。

    這還沒完,月影烏瞳獸兩隻爪子鋒利無比,好似兩把利刃似的,一下下抓撓著它背後的雙翼。妖王背後血肉模糊不堪,疼的他嗷嗷直叫,大吼著在地上直打滾。

    他到底個頭大,力氣也比月影烏瞳獸大許多,最後還是把月影烏瞳獸甩掉了。黑貓在半空中滾了幾個跟頭重重地摔在地上,不過這小黑貓天生性情暴虐,好戰好鬥。忍著劇痛又站了起來,張著嘴露出一嘴鋒利的小白牙衝著白翼君怒吼著。

    「喵嗚……喵嗚……喵嗚……」這哪裡是貓兒的吼叫,每一聲都是地動山搖之勢,好似猛虎下山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5 13:42
2263.第2263章 太清宮的繼承

     白翼君背後鮮血淋漓,他揮手摸了摸,疼痛難忍。試著再拍打翅膀已然飛不起來,雙翅下的軟骨都被黑貓撓斷了。

    剛才黑貓也摔的不輕,嘴裡都已經往出吐血了,可這小傢伙好戰,依舊不服氣,這就是月影烏瞳獸。甭管是妖還是人,碰著狠茬子了肯定都先認慫,再找機會報仇,又或者直接被對方的殺氣所征服。可月影烏瞳獸不是妖,它是靈獸之祖,它從來不知道輸字怎麼寫,對手如果比自己恨,那它就算拼了命也得跟對方同歸於盡。

    「小傢伙……你瘋了嗎?快回來!」龍毓見黑貓要與白翼君魚死網破,趕緊把它抱了回來。這一摸,後脊樑骨頭都摔斷了。難以想像,它剛才是如何支撐著身體站起來的。不愧是靈獸之祖,也難怪當時封神的時候,沒有把這小傢伙帶上天庭了。這小傢伙要是發起狂誰攔得住呀?

    「嗚……喵嗚……喵嗚……」月影烏瞳獸不肯作罷,趴在龍毓懷裡依舊嗚嗚咆哮著。

    它做的已經足夠了,白翼君折了雙翼就相當於砍了雙臂,在陸地上他再有三頭六臂也沒用!現在依然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龍毓……龍毓……救我……救我……本王知錯了!別讓你的貓咬我了……我……我不想死!」要不咋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呢?

    他修為再高可月影烏瞳獸打架根本就不講道理,也不跟他施法的機會,那尖牙利齒就是黑貓不可侵犯的武器,世間沒有任何生靈可與之匹敵。

    「你這孽畜,殺了太清真人還想活命嗎?」龍毓抽出寒血寶刃一步步走上前來。

    「住……住手……龍毓……莫要害他性命!」豈料,太清子竟然說話了。

    他的身上插滿了白羽,顫抖著雙唇,聲音十分虛弱。其實不是太清子生命力頑強,因為他體內還有仙骨鎮著陽氣,只要肉身不滅仙骨不斷,就沒人能殺得死他。

    「真人!你難道還要為這孽畜求情嗎?他不配!他妖性難馴,留他在世上乃是禍患呀!」龍毓苦口婆心勸道。

    「無量天尊……白……白翼君……你……你是想死在龍毓手裡,還是願意跟……跟老道我上天去呀?」他虛弱著問道。

    那還用說嘛?上天誰不想啊?天上神仙混的最差的莫過於給老神仙們當坐騎神獸了,可那也能沾上仙氣,總好過慘死在這個小道士的利刃下吧?真要是下了地獄,他就魂飛魄散了。

    他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太清子滿意答覆。

    龍毓看的是真真切切,這時,就見太清子老道插滿白羽的右手伸到自己小腿處,然後也不知怎麼鼓弄了一下,突然就從自己小腿下抽出了一根大概半尺長的骨頭,這跟骨頭金燦燦的,前端十分鋒利。是他的仙骨!他的仙骨跟其他人不同,竟然長在小腿上,難怪剛才白翼君找了那麼半天也沒尋到了。

    「啊?真人……不要……不要……這次我真的知錯了,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白翼君苦苦哀求著,跪在地上如同小雞啄米般給他磕頭。

    可來不及了,他已經答應了太清子豈有反悔的道理?再說了,如果太清子不這麼做恐怕他就得被龍毓宰了。

    太清子高高舉起手中仙骨,猛地紮了下去,正好紮在白翼君後背雙翅中間。

    「啊!!!!!!」一聲淒慘的吼叫,妖王登時就被剝了妖骨,疼死了過去。

    龍毓跪在太清子面前潸然落淚,這一次恐怕太清子老道怕是真的活不成了,他耗盡自己最後的修為把白翼君引來,為盛京百姓除去禍害。而且他也到了大限將至之時。

    「龍毓……老道我終於要去見你師傅了,呵呵……也免得他在九天仙宮中寂寞,到時候我們倆又能在一起下棋暢飲了。」

    「真人……現在您是要晚輩恭喜你還是……嗚嗚……」這一刻,龍毓彷彿又看到了師傅臨死前的那一幕。又一個故人要離開自己了,本想著日後在修行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請教太清子的,他也走了,日後真的就只有靠自己悟了。

    「孩子,記住,陰陽雙修也未嘗不可,但切莫讓邪念壓住自己的善根。你這孩子身體異於常人,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復,日後沒有了老道我和你那賊道師傅,你千萬遇事要三思而後行啊!若是誤入魔道那就是萬劫不復,連我都幫不了你!切記!切記!」

    龍毓跪在地上哭泣道:「謹遵真人教誨!晚輩絕不會做違背天意之事,定然完成師傅與真人斬妖除魔之大業,振興我道宗玄門!」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呵呵……哈哈……」太清子老道放聲大笑,腦袋一耷拉,終於嚥氣了。

    龍毓守著太清子的屍體到天明,也算是送他最後一程了。大概到了凌晨天要亮的時候,他本來正念往生經呢,卻覺得腦袋裡渾渾噩噩的。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做了個夢,他夢到太清子跨下騎著一隻蒼鷹衝破雲霄而去。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殘破不堪的後殿中只剩下一具道骨金身和一根黑漆漆的妖骨!

    這塊妖骨就是白翼君留下的,白翼君千年修為都集中在妖骨之中。只是,以現在龍毓的修為還不知如何能把這妖骨中的修為提煉出來為自己所用。

    他叫來太清宮中的其他小道士和居士,把他們師傅太清子的道骨金身還給人家,又當眾宣讀了太清子留下的手札。指定下一任太清宮宮主乃是蒼不笑。

    這位蒼不笑書中從未提到過,在大劇情中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不過在陰陽玄道這部分段子中卻不得不說一說了。

    蒼不笑,乃是蒼字輩的,是太清子眾多門人之一,但卻並不是最得師傅歡心的。在太清宮師兄弟中,他排行比較靠前,拍老三,但是卻並不因為他這個三師兄輩分高得到其他師弟的倚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5 13:42
2264.第2264章 第一百零死回 蒼不笑

     咱一聽他這名字就知道了,這道士不苟言笑,不管遇到什麼事,臉上從來都是面無表情。而且他還不隨大綹,不拉幫結夥。太清宮門人多,太清子的徒弟就好幾十號,下邊還有徒孫,還有居士,加在一起都得三百多號人,要不咋說人家太清宮是關東第一觀呢!

    人到哪了都願意抱團,或者是三五成群,或者師兄弟上下十來號牽扯在一起,反正終究為的就是那些私慾。沒有太清子時候還可以,可太清子這邊剛一病倒,道觀中的這些小道士就開始作妖了。有的甚至為了爭奪觀主之職大打出手。

    唯獨就這個蒼不笑中立,一天天就貴在後殿前給師傅念往生經。

    師傅不待見,所以自然學的本事也不多,別說降妖除魔了,恐怕蒼不笑在太清宮這麼多年就學了唱經和畫符這點小本事。

    當然,傳位蒼不笑並不是太清子的意思。太清子躺在床榻上一點只覺都沒有,哪還能寫什麼遺囑?全都是龍毓真人代筆,他看上誰就是誰!他覺得,作為一個道士,沒有本事可以慢慢學,但若是心術不正那就沒救了。太清宮中不乏一些資質聰慧根骨極佳的小道士,但這些道士心術不正,若是日後讓他們當了太清宮宮主,估計這關東第一觀就要淪為一個商業場所了。

    「蒼不笑,你可知貧道為何欽點你來做這一觀之主嗎?」龍毓盤膝坐在三清殿前,雙目緊閉背對著他問道。

    「真人……這不是我師父的意思嗎?小道真的不明白,師傅向來不待見我,怎麼突然傳位於我?」他自然不明白。

    「不是你師傅,是貧道!蒼不笑,聽說你也是滿人?聽說你出家前身上有人命官司吧?」龍毓真人神機妙算,既然選了他做太清宮之主,私底下早就算出了他的一切。

    「啊?真人……您……這……這不是師傅手札?方才您當著眾位師弟面宣讀的難道是假的?」

    「真亦假來假亦真,凡世間又有多少是真的呢?貧道說它是真,它便是真!蒼不笑,你還沒有回貧道的話!」龍毓真人一擺手,身後三清殿的大門哐噹一聲合上了。

    殿外跪著數百道士,大夥當然不服這個三師兄了,不過有龍毓真人在這兒,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想來,如果龍毓前腳走,這群小道士估計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三師兄,並把他趕出太清宮了。

    「不敢有瞞真人,小道聽說過真人的本事,知道您是空靈道長關門大弟子,您神機妙算!沒錯,蒼不笑俗名馬昂,乃是八旗馬佳氏之後。全因失手犯了人命官司,這才躲進了太清宮出家為道。」

    「呵呵……」龍毓真人淡淡一笑縷著鬍子說:「你確定是失手殺人?不是有意殺人?肅親王一家72口人命難不成都是你失手殺的嗎?」

    此話一出蒼不笑臉都綠了,心道他是如何知曉的?就算是會鬼谷神算,又豈能算的這麼清晰?連殺了誰家多少口人都算的出來嗎?

    「真人……這……這您是如何得知?」他跪在地上問道。

    龍毓說,殺便殺了吧。如果你不殺,此次貧道回盛京也不會擾了肅親王。這肅親王向來飛揚跋扈,欺壓良善百姓,手中做下惡事不計其數。

    肅親王是皇太極在位時的一位王爺,但他並非努爾哈赤的兒子,而是皇太極娘家的一個親子,後來因為屢立戰功被封為親王。肅親王平生作惡無數,仗著有皇太極撐腰,朝中無人敢拿他。以至於,後金帝國時期,他肅親王在盛京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怨聲載道。後來,他竟變本加厲,欺負到了海家頭上。有一次上早朝,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罵戈爾泰貝勒,原因竟然只是昨夜他過大壽,戈爾泰貝勒沒有到府上送禮。

    後來,海家都被打入天牢,多爾袞入了關內把那些八旗貴族全都帶去了京城做大官。偌大的盛京城,武有納蘇肯,文有肅親王。這二人儼然已經在盛京城中隻手遮天。

    肅親王更加變本加厲,馬佳氏便是盛京城中的小官。因為其他手下全都給他送禮,唯獨馬家人不給他送禮,他竟找了個由頭,把馬家人的官職削去,把老太爺發配充軍,把大公子調去西北做城防百夫長。這還沒完,馬家十來號女眷全部被他所霸佔。

    馬昂當時正是氣血方剛時,從前線回來後,知道家人受辱,竟一氣之下帶著馬家的家丁衝入肅親王府斬盡殺絕一個活口都沒留。

    犯下命案後,他知道多爾袞定然不會放過他,於是讓其它家人大隱於市,自己則出家做了老道。

    龍毓真人咋知道的這麼透徹?可不是用鬼谷神算算出來的,而是昨日他見了故人納蘇肯貝勒時候,他偷偷告訴的,要不然他肯定要去再找肅親王報仇!

    「真人明鑑,肅親王府中上下72口人全是我一人所殺,與我馬家並無關係。小道已然出家,罪不累家人!」他以為龍毓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出家人,不管是道士還是和尚,都是慈悲為懷。一般是最不願意收留這些有人命官司在身的。一旦官府查下來就不好辦了,尤其是現在人家大清已經一統中原了。滿人八旗為上等人,他們漢人都是下等人。想殺你們根本不講道理。

    「呵呵……好!好!好!敢作敢當,你是條漢子!不過恐怕那72條人命全然不是你一人所為吧?」龍毓笑道。

    「這……不!不!就是小道一人所為,與其他馬家人無關。」他神色緊張,生怕連累家人。

    龍毓一步衝了上去抬手就打,他下意識揚起胳膊阻擋,豈料龍毓這一掌只是虛招,一晃而過,沒等反應過來呢,左手以掌化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龍毓外功不是很厲害,他最拿得出手的是輕功和千里一夜行,可就是這樣的三腳貓功夫竟也能把他打敗,可見剛才他所說不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8
2265.第2265章 赴宴

     「怎麼?你就這點功夫還能殺了肅親王家72口人?且不說別人,那肅親王乃是多爾袞欽點巴圖魯封號!他力大如熊體壯如牛,就憑你這點小能耐都近身不得!」龍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我……我……事到如今,要殺要剮單憑真人一句話,小道士別無他求,只求真人不要把此事告訴官府連累我的族人。」他低頭不語。

    「哈哈……好一個有血有肉講信重義的漢子!我告訴你,若是剛才你出賣了家人,我龍毓斷然不會留你!好,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太清宮宮主!蒼不笑,你來看,這是何物?」

    說這話,龍毓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這書看外皮好像是很普通的經書,不過蒼不笑接過翻開兩頁竟發現,書中記載的全都是一些武林絕學,有些甚至已然失傳數百年。

    「真人……這……這我萬萬不敢收啊!這不是你們玄妙觀武學寶典嘛?這是空靈道長所創呀!」蒼不笑是個君子,趕緊把書還給龍毓閉上眼睛不敢窺探分毫。

    龍毓說,你先別記著拒絕我,這偌大的太清宮也是個是非之地,你一無根基,二無道法,三無武功豈能立足?若是貧道沒說錯,我前腳走,後腳你就得被你的師兄弟們趕出來。你師傅創立太清宮二百多年,可不能揮之一旦。我觀察了許久,發現這上百個門人中,只有你的眼神中透露著清澈,除了你,其他人都有私慾,若是把太清宮交給他們,那我愧對於太清真人的臨終之拖。

    「您……您是讓我練上邊的功夫嗎?」他驚道。

    「沒錯,我們玄妙觀的功夫重內修,而非內功,所以練這些功夫無需太久,就能有所小成。你放心吧,這幾日內你專心練功,貧道暫時還不會離開盛京城,那些道士們也自然不敢為難與你。」龍毓原來早就為他打算好了。

    蒼不笑一聽,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真人大恩大德,馬昂無以為報,這一輩子……不,從今兒起,生生世世馬昂願追隨真人左右馬首是瞻!如果有半點私慾,天地難容!」

    「好了好了,蒼不笑,你年紀比貧道還大些呢,可不要發這種毒誓,這一世的事都說不好更何況下一世呢?貧道獨來獨往慣了。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更多的也是想讓你們太清宮繼續傳承下去,不要斷了香火。」

    龍毓並不知道,這鐵打的馬家漢子,方才那一句話可絕非憑白玩笑。就是這一句誓言,讓馬家人追隨陰陽玄道數百餘年,以至於後來陰陽玄道神秘失蹤後,1950年以後,馬家人還是沒有背棄先祖誓言,依舊追隨著陰陽玄道後人,那可真是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龍毓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馬昂這麼好?要知道,這本武功秘籍上的功夫他都沒練全呢?怎麼就捨得憑白送了出去?其實諸位想想,在那亂世之中,龍毓身世多可憐?明明是鑲藍旗旗主海家的小貝勒爺,原本可以錦衣玉食一輩子,可卻無端捲入了皇權恩怨中,一家人無辜慘死,16歲少年郎不得不出手殺人逃出老家,遠赴兩千里之遙的江南隱居起來。

    放在現在,設身處地去想,現在的孩子有幾個能做到的?可人吃五穀雜糧,又怎能沒有情感?面前的馬昂不也正是兩年前的他嗎?而且馬昂做了他做不了的事!人家可是親手殺了惡人報仇了!再者說了,別看海蘭查口口聲聲說自己恨滿人,但他就是滿人,骨血相連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只不過他這個八旗子弟是被愛新覺羅人排擠出來的。他又何曾不想過以前的逍遙快活日子呢?

    馬昂跟他的命運很像,同樣是八旗後人,同樣已成朝廷侵犯。所以龍毓見了他一見如故!對他百般信任!把師傅留下的秘籍都交給了他。

    「真人小道懂了,必然不會辜負了真人的一番栽培!」馬昂跪謝海蘭查。

    這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道士站在大殿門口喊:「龍毓真人,外邊來了一個轎子,說是要請您去盛京城。」

    「哦?貧道在盛京城中並無其他朋友,讓他們回吧,定然是那些達官貴人,貧道不願與官面上人有過多往來。」龍毓婉言拒絕。

    外邊的小道士又說:「回真人的話,來的人說他們是納蘇肯貝勒府上的。」

    「哦?你等等,讓他們在外邊等貧道,我換身衣服隨他們去。」龍毓念及兄弟情分,豈能不給納蘇肯貝勒面子?

    納蘇肯貝勒是真給他面子,派來的轎子都是當年多爾袞賞給他的,上邊是黃頂的,六個轎伕抬的,而且還派來自己府中兵士三十多個保護他的安全。

    龍毓大搖大擺地鑽進轎子裡,被抬進了城。這下可了不得了,老百姓出來一瞅都認得這是納蘇肯貝勒爺的轎子,裡邊竟然坐著太清宮的道士?而且太清子都死了,那這道士身份得多尊貴?

    貝勒府中早已備下美酒佳餚款待,府門口,貝勒爺和蘭福晉親自出門相迎。這陣勢都趕上接待順治帝了。

    「兄弟,你可想死我了!快快快!進來!」納蘇肯掀開轎簾子,挽著龍毓的手就往府中拽。

    「咳……咳……」他幹咳兩聲。

    「不不不,龍毓真人,龍毓真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來呀,放鞭炮!」貝勒爺趕緊改口說。一時間,貝勒府外噼裡啪啦炮響震天。

    進門的時候,龍毓注意到白依蘭臉色不太好看,而且直衝他使眼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難道納蘇肯要藉著酒席拿下自己交給朝廷?沒理由啊?要抓早就抓了,何苦等到今日?何苦如此大動干戈?

    蘭福晉雖然得貝勒爺寵愛,可在那個年代,男尊女卑,男人們走在前邊,她和丫鬟們低著頭跟在身後,進了正宅會客廳,又得伺候貝勒爺和龍毓真人吃酒。

    「你們都下去吧,本貝勒爺有些話要單獨跟龍毓真人談一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8
2266.第2266章 納蘇肯的怪病

    酒過三循菜過五味,納蘇肯貝勒一擺手,把下人們都打發了出去。屋中也就只剩下他們三了。

    「怎麼樣兄弟,菜還合口味嗎?你是不知道,我特意請來了以前給你們府上掌勺的大廚,是不是有點小時候的味道了?」他端著酒杯敬了龍毓一杯。

    「呵呵……有勞貝勒爺費心了,貧道本是出家之人,對凡世間美味再無留戀,不過能再吃上此等山珍海味還要多謝貝勒爺成全呀!」龍毓與他客套著,說的都是套話。

    「哎哎哎?你還有完沒完了?這兒屋裡沒外人,就咱三,別裝腔弄事的,什麼龍毓真人?狗屁!蘭查,你我兄弟一場,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早在你回盛京之前,我這兒就得到密報了,說你在江南玄妙觀以一敵千,威脅攝政王多爾袞,可有此事?」

    「呵呵……千真萬確!」龍毓喝了杯酒答道。

    「攝政王雖在大薩滿保護下逃出玄妙觀,卻身染惡疾,死在了半道上。如今雖然是順治爺當政,可朝野上下兄弟依舊是通緝要犯呀!除了本貝勒爺,沒有人能保你周全了。」他越說越不對勁兒,這話哪裡是當兄弟該說的?分明就是在威脅龍毓。

    「哦?那是不是貝勒爺現在一聲令下,府中千軍萬馬立刻就會把貧道擒了交給朝廷啊?」龍毓放下酒杯樂呵呵地看著他。

    「那咋能呢?咱兄弟一場,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跟我的蘭福晉又是……呵呵……不提不提,喝酒!」他又仰起頭幹了一杯。

    「貝勒爺,您喝多了,依蘭扶您回去休息吧。」白依蘭覺得丈夫越說越不像話。

    「蘭兒,我沒喝多,今兒再見兄弟高興,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本貝勒爺知道,小時候你們倆差點就結成連理。雖然我不算橫刀奪愛,但想必咱們三人之間都心知肚明,蘭兒心裡還有你是不是?」別看他是個粗人,可這粗人粗中有細,當初他娶白依蘭的時候,二人有過誓約,他跟白依蘭說海蘭查死了,你再惦記他也沒用了,這才娶了人家。其實他當初也不知道海蘭查死沒死,要不這麼說也騙不了美人。

    「納蘇肯你喝多了,有些話不能說!」龍毓坐在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

    滿人和蒙古族人都嗜酒如命,有的男人年輕時候,不但力氣大,而且喝起酒來更是到了誇張的地步。當初滿人酒桌上文化可絲毫不輸給漢人,納蘇肯更是端起酒罈就能幹了的主。喝的眼珠子都通紅,酒意上頭不免說出來的話就不走心了,想說啥說啥,口無遮攔。

    「貝勒爺,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依蘭面露羞色說道。

    「蘭兒……別……別管我……本貝勒爺今兒高興!都兩年不見好兄弟了,他竟然還活著?哈哈……這比順治爺賞我黃馬褂還高興呢!來來來,再給我倒酒。」平時納蘇肯斷然不敢跟福晉這般,今兒藉著酒勁有點撒酒瘋的意思。其實也是在龍毓面前擺譜,故意給他看自己的威風。

    龍毓現在不比從前了,這兩年多的修為讓他成熟了許多,功夫也比從前了得了。一邊喝酒,另一隻胳膊伸到酒桌下邊,用內力就把酒精全都逼了出來。師傅空靈道長說過,酒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酒後失德的,所以這幾年來龍毓從不敢開懷暢飲。

    納蘇肯喝多了,渾身燥熱不堪,索性脫了鎧甲,撕去內襟光著膀子,露著一身大腱子肉陪龍毓喝。他這一身傷痕纍纍,到處都是劍傷,可見這兩年來他也為大清立下了赫赫戰功,要不然也不至於得了這麼份肥差。

    龍毓隱約就見他右側小臂下出現一條黑線,黑線順著小臂筋絡延伸而上,一直蔓延到大臂肌肉塊上,然後順著肩膀肌肉輪廓滲入皮下骨肉之中。

    「這……貝勒爺,你胳膊這是怎麼回事?」龍毓不是那些沒用的郎中,有些病在那時候不好瞧出來,您想啊,沒有現代醫學設備,沒有X光,還不能抽血化驗,中醫再厲害吧,也看不出皮下腫瘤之類的惡疾呀?

    以前人咱翻看史書,好多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壽命都不長,有的三四十歲就死了。為啥?古代中醫學的確發達,但是授業有專攻,中醫學調理身子比較適合,真要是碰到了惡疾,就無從下手了。諸位看史書,康熙皇帝七八歲時候繼位,當初順治帝就這麼一個靠譜的兒子適宜繼承大統,那年小康熙生了惡疾,一群御醫束手無策。

    孝莊太后就說,天底下誰能治好我孫兒的病,立刻賞金萬兩加官進爵,就是這樣,天下名醫愣是沒人敢揭皇榜的。諸位也需要問了,啥惡疾這麼嚴重?天下名醫沒人能治?癌症嗎?其實不然,就是普通的水痘。

    在咱現代,一個人一輩子就起一次水痘,過去了就終身免疫了,那幾天吃點藥物,飲食上注意點就好了。可在古時候,起水痘就是要命的病了。小康熙爺躺在臥榻上連續高燒不退三天三夜,御醫們就跟孝莊太后說老祖宗啊,準備後事吧。

    不說孝莊太后哭成啥樣,這要是小康熙玄燁真病死了,那愛新覺羅這一皇族血脈可就斷了,可沒招,當初醫療條件就這樣,都是天意。

    不曾想,小康熙福大命大,真龍天子轉世。好像是起水痘第五天的早上,太監宮女們都守在門口,沒人趕緊去,咋不進去呢?因為那病染上就得死。這守到早上了,一個個就想,太子爺准保是一命嗚呼了,那邊都準備後事了。可這時候就聽窗戶被從裡邊推開了,小康熙自己從臥榻上坐了起來,推開窗戶說我餓了!!!

    您說神不神?就這麼,水痘自癒了!後來這才有了擒鰲拜,平三藩,滅准格爾,迎來康乾盛世。

    寫的可能有點跑題了,不過我要說的是,在古代時候醫療條件太差了,有點小病小災的就得要人命,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個華佗孫思邈之輩?就連御醫都沒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8
2267.第2267章 病根

    這龍毓一看這條黑線,就知道乃是惡疾。

    「哎!京城御醫都給瞧了,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蘭福晉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說一邊潸然淚下。

    「什麼時候的事?」龍毓又問。

    「沒……沒事……死有什麼可……可怕的?本貝勒爺這輩子能有你海蘭查這樣的朋友,能……能……能娶上依蘭這樣的福晉那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夠本了,哈哈……」他哈哈大笑。並不是他看的開,實在是無藥可救。

    「貝勒爺,您喝多了,趴會兒吧。」蘭福晉對龍毓說是半年前發現的,半年前貝勒爺隨攝政王多爾袞征討南明逆黨,回來後小臂上就出現了這條黑線,一開始時候,黑線只在手腕血管下隱約可見,隨著時間,這條黑線也越來越長,最後攀上了胳膊。

    「那這個過程中貝勒爺性情是夠有改變?」龍毓又問,心中猜出了大概。

    「性情?這……這我倒沒太留意。」

    龍毓皺了下眉頭,拽過納蘇肯的手腕為他掐脈,正好也就是那條胳膊上起了黑線的一側。他的脈搏很紊亂,時斷時續,時緩時慢,而且偶爾還會突然焦躁的跳躍一下。

    「啊?你……你們怎麼才找我呀?哎呀呀!!!納蘇肯趴下!」龍毓的大手死死按在他脖子上,把他按在了酒桌上。

    「兄弟……你……你別管我!今兒本貝勒爺高興!喝……繼續喝……」這最貴根本不聽話,使勁兒往起坐。

    龍毓一掌下去劈在他脖頸子上,他手下留情,力道用的正好,要不然他這條脖子都得被劈斷了,正好讓他昏了過去,又不至於傷了他。

    「啊?貝勒爺……貝勒爺……」

    「放心,貧道不會傷了他。」龍毓從懷中取出黃紙,咬破食指飛快寫下一張神秘符咒。他用左手指尖夾住符咒,口中也不知默念了句什麼咒語,只看得這張符咒在他手中竟然噗嗤下自燃了。

    龍毓揚起手掌把這張帶著火星子的符咒貼在了納蘇肯後背脊樑骨上,頓時燙的納蘇肯背上起了一串血泡。

    「蘭查,手下留情啊!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呀?」蘭福晉嚇壞了,以為龍毓要藉機報復納蘇肯呢。納蘇肯雖然與龍毓情同手足,但卻也是搶了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擱一般人身上,誰又能放過情敵?

    龍毓對著他後背輕輕吹出一股涼氣兒,只看得紙灰散去,他的皮膚下竟然透出一條黑線,那黑線十分粗,就跟一條潛藏在他體內的黑蛇一樣,而且那條黑線在他皮膚下竟然正在慢慢扭動著身軀,好像對剛才那張符咒的威力十分忌憚。

    「啊?蘭查……小貝勒爺,求您救救他吧!」嚇的蘭福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納蘇肯貝勒與我情同手足,龍毓但凡有法子自然不會不管,只是……依蘭,你要實話跟我說,他這一年來到底做了什麼事?」龍毓面色冰冷,收起與故人相見的歡喜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貝勒爺是男人,是要出去為大清征戰天下的,依蘭只是個婦道人家,不敢過問呀!」她這話說的沒錯,古代男尊女卑,貝勒府裡的蘭福晉還算好的呢。其他大戶人家裡,女人根本上不得檯面。

    「貧道現在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是隱瞞分毫,抱歉,我也救不了納蘇肯。」

    龍毓背著手圍著飯桌昂著頭轉了兩圈。這可把白依蘭嚇壞了,真以為自己丈夫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呢。

    「蘭查……背了也不會……不會死吧?」

    「不好說,貧道只能盡力一試。」

    「那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不會隱瞞。」

    龍毓問,他這一年裡是不是修了邪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貝勒爺是習武之人,應該不會吧?」

    龍毓又問,府中可有養蛇?我們都是滿人,咱們滿人以前信的是薩滿教,薩滿教信徒有供奉五仙的,其中白仙為白蟒,你仔細回憶下,府中可有仙堂?

    白依蘭答說:「供白仙?不會呀?貝勒爺從不信這些,這你應該知道吧?仙堂確實是有一個,但是裡邊供奉的是老祖宗的靈位呀,絕對沒有其他邪仙。」

    「白依蘭,這事莫要信口雌黃,貧道這兩年來別的沒有學會,這些歪門邪道之術可瞞不過我的法眼,你若隱瞞半分我救不了他!」龍毓緊緊盯著白依蘭的眼睛問道。

    他發現,自己問這話的時候,白依蘭的眼神飄忽不定,好像一直有意躲避自己銳利的眼神,就好像有什麼事不願被看破似的。

    「帶貧道去香堂看看!」龍毓不等她回答,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依蘭低著頭不敢與龍毓銳利的眼神直視。龍毓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依蘭呀!你好糊塗呀!哎!你在這裡等我,不許出去!」他不是貝勒府的主人,但白依蘭卻是他以前的奴婢,說話的口氣不免就重了幾分。

    龍毓推門走了出去,門口幾個下人點頭哈腰地伺候著。「真人,您有什麼吩咐?」

    「你們不用管我,貧道有些醉酒了,去方便一下。」龍毓隨口說道。然後轉身順著後花園,拐進了內宅中。

    貝勒府挺大,前後五進的套宅,大大小小的房子都不下數十間至多,一般人進了貝勒府估計都得迷路,但龍毓對這裡是輕車熟路,小時候倆孩子總在貝勒府中玩耍,哪屋是哪屋閉著眼睛都能找著。

    再說了,有香堂的房間,必然飄出香味兒。龍毓順著這熟悉的氣味很快,轉過後宅來到了後花園中,最後停在了一個小套院前,裡邊是個二層小樓,前邊掛著兩盞紅燈籠,屋裡邊陰森森不見半個人影。

    只見二樓上空瀰漫著一股黑氣,剛走進院子裡就忽敢陰涼之氣。

    咣噹一聲龍毓推開了大門,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正門對著的三個靈位,按輩分應該是納蘇肯的爺爺,父親和叔伯公。靈位左右立著蠟燭,香爐裡的高香還在緩緩燃燒著,一股股香氣順著冷風直往臉上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8
2268.第2268章 可憐的白依蘭

    龍毓走到供桌上仔細看了看,那陰氣的源頭不在這裡,靈位沒有任何問題。

    「無量天尊……」龍毓口中喃喃自語,隨手輕輕浮動月華仙塵,月華仙塵無數根仙穗兒迸發出數道光芒,竟盤旋在一起朝著香堂後邊飄去。

    龍毓跟著月華仙塵射出的仙芒,登上二樓,二樓上掛著許多仙像基本也都是納蘇肯的老祖宗,牆上掛著紅布,每塊紅布遮掩著一面畫像。龍毓提著鼻子嗅了嗅,沒錯,那陰冷的妖氣越來越近了,應該就在附近。

    那幾道仙芒在黑暗中閃爍著,最後,落在角落裡消失了。

    「呵呵……原來在這裡!」他自言自語,邁著方步走進,前邊是張桌子,老卓上扇著一塊黑布,也不知道下邊蓋著什麼東西。

    龍毓走上前去掀開黑布,就見桌子上擺著一個香爐,香爐裡堆著滿滿的香灰,後邊是個黑色小攤木盒子,盒子古色古香的,表面刻著許多奇怪的符號,這些符號雖認不得是什麼意思,不過應該是藏文。

    他捧起小檀木盒子試著往上一敲,小盒子下掛了把鎖頭,根本無法打開。

    這小鎖頭自然難不住他,他抽出寒血刃,寒血刃鋒利無比,手起刀落,陰光乍現,咔嚓一聲砍碎了童鎖。龍毓眯著眼睛,神色淡漠,輕輕推開檀木匣子,只見,這小匣子裡邊赫然出現了一隻蛇頭!

    小匣子大概是四十公分見方,而那舌頭竟差點填滿了整個檀木匣子,舌頭上的每一顆鱗片都閃著銀白色的光芒,足有小拇指甲那麼大,可見,這條大蟒如果沒死之前個頭有多大了!

    那舌頭半張著嘴,一條血紅色的大蛇信子吐出老長,耷拉在裡邊。

    「哎!這又何必呢?」龍毓重重嘆了口氣,夾起小匣子轉身走了出去。

    前宅裡邊,白依蘭低著頭還是沒話說,她眼睜睜看著龍毓把這裝著白蟒蛇頭的小檀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依蘭,你沒什麼要對貧道說的嗎?」龍毓質問道。

    白依蘭不語。

    「據我所知,你們白佳氏以前信奉的就是薩滿教,家**的就是白仙吧?」

    白依蘭終於抬起頭來,她眼睛裡閃爍著淚光,直接跪了下來,但還是不願說話。

    「呵呵……好啊,既然不願說,那貧道就化了你的白仙首!」說著,龍毓就揚起了巴掌,捏了一個佛手印於掌中。

    「主子!!!」她終於出聲了,沖上去死死抱住了龍毓的胳膊。

    「蘭福晉……請……請自重……」龍毓現在是出家之人,雖說正一道可以娶妻進美色,但人家白依蘭現在是貝勒爺的福晉,這要是讓外人撞見了,自己可就說不清了。他趕緊推開白依蘭。

    「主子!奴婢……奴婢也是無奈之舉呀!而且奴婢並沒有給貝勒爺下白仙咒,只是……只是用白仙的妖氣暫時壓住貝勒爺的……的……」她咬著下嘴唇,想說又不好意思說,這話說出來實在是讓人臊得慌。

    「壓住納蘇肯的陽氣對嗎?這樣一來,他陽氣虛弱,與你行夫妻之禮也不能生育?」龍毓早就看破了。

    「是!奴婢不想瞞主子,奴婢不願給貝勒爺生子。」她終於吐出了實情。

    「為何呀?我看納蘇肯對你不錯呀?以前他是什麼樣的你也知道,就他那臭脾氣,我們小時候還說呢,以後誰嫁了他肯定要受苦,可看看他現在對你,那都是百依百順啊,這樣的男人上哪找去?再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不願為他生兒育女,如果日後府上娶了側福晉,人家生了兒子,你怎麼辦?你以後要怎麼在貝勒府呆下去呀?這點道理你不明白嗎?」龍毓苦苦相勸。

    「我……我……您不要逼我!」白依蘭情緒激動半咬著嘴唇。

    「怎麼會是貧道逼你?依蘭,這邪術可不僅僅是如此功效,更會讓納蘇肯陽氣漸衰。」

    「您放心,應該不會,依蘭有分寸的!貝勒爺對我很好,我也不想害了他。」

    龍毓告訴她,這可不是你想或不想的事,白仙乃是東北五仙中最難控制的。蛇類本就是冷血動物,性情琢磨不定。就連貧道也無法控制它們。而且蛇類體性屬陰,若是女人還好,你把那白仙的陰氣引入男人體內,與男人體內的陽氣正好相剋,日子久了會有損陽壽。另外,若是普通的白蛇還好,你取的這白蟒看個頭少說兩百年壽命了。就憑你那點香火根本難以遏制。

    「可貝勒爺近日來沒有什麼反常舉動啊?」白依蘭不知這邪術的厲害。

    「反常?若是等你看到他反常就沒救了,你自己瞅瞅,陰氣已然侵入五臟六腑,什麼是反常?這還不叫反常嗎?你沒見他剛才飲酒如喝水一般嘛?這是他身體需要,因為烈酒陽氣重,他覺得自己體內陰寒所以才會想喝!可酒喝多了對身子有影響,而且也不可能壓得住白仙的陰氣呀!」龍毓只恨這可憐的小女人太幼稚了。

    「真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為……」

    龍毓推開她質問道:「哼!你以為什麼?若不是貧道及時發現,納蘇肯就沒救了!我再問你,既然納蘇肯對你情真意切,為何你不願給他生兒育女?」

    「我……」她半咬著嘴唇不知如何表達。猶豫片刻,繼續說:「您真的不知依蘭為何會嫁給他嗎?」她眼含熱淚,滿臉寫著委屈。

    原來,海家亡了後,白家就投奔了納蘇肯,納蘇肯急著尋找好兄弟,連續派出不少人南下去尋海蘭查的蹤跡,也沒有結果。他整日悶悶不樂,在府中飲酒。那段時期是白依蘭陪在他身邊的。

    有一天他貪杯喝多了酒,藉著酒意,也不知哪來的那股邪火竟然糟蹋了白依蘭。事後他十分後悔,從小海蘭查和白依蘭,納蘇肯幾乎是一起長大的,他們情同手足,根本沒有兒女之情。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醒酒後,看到衣衫不整地白依蘭縮在角落裡哭泣立刻就明白咋回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8
2269.第2269章 孽緣

    白家也不是普通奴才,那時候不比現在,啥正人君子?啥好男人?毫不誇張的說,府中上下的丫鬟要麼就是買來的,要麼就是皇親國戚們賞賜的。丫鬟的命都是他的,就算偶爾喝多了發洩……也屬正常。但白依蘭不同,白佳氏畢竟是入了滿八旗了,既然同為八旗子弟,又有兩個孩子打小那層關係,那就不能遮過去。

    無奈之下,納蘇肯娶了白依蘭。雖然婚後他一概火爆脾氣,對福晉更是言聽計從,但他看的出來,白依蘭心中還一直唸著救主恩情,對海蘭查早已死心塌地。

    白依蘭早已萬念俱灰,一直以為海蘭查死在了江南呢。也沒想到他有朝一日會回來,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自己身子已不乾淨,但好在納蘇肯對她還不錯,倒是不至於自殺。不過她早已心死,讓她為一個侵犯自己的男人生兒育女,怎麼可能?就算日後府中來了側福晉搶了她的主位又有什麼?甚至她都想好了,如果真有一日因為她無法生下一兒半女,被納蘇肯休了,她就找個尼姑庵出家!

    「什麼???你!!!依蘭呀!依蘭!你好傻呀!值嗎?就為了你我兒時的那一直婚約?我……哎!也罷,是貧道害了你呀!」龍毓懊惱不已。原來是自己種下的禍根。

    「貝勒爺……如果您不嫌棄依蘭身子髒,那求您帶我走吧!依蘭的身子和心生生世世都是您的!」她依舊稱海蘭查為貝勒爺。一日為奴,終身為奴!

    諸位別笑古人傻,以為我這兒說的誇張。

    在古時候這些事都不用解釋,奴才進了府裡,無論生死都是主子的。哪怕主子哪天喝多了失手一酒瓶子把你砸死了,你都不帶委屈的。古人就是這麼忠誠,要不咋有那麼多忠奴為了救主子而死呢?擱在現在你試試?哪找去呀!

    女人更是如此了,別看沒嫁給海蘭查,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有了一直婚約,這女人一輩子就認定了男人。你就算強行把她嫁給別的人,她的心裡也認為自己是救主的。另外,男尊女卑最好的體現是什麼?在古代時候,女人只能有小名,沒有大名。等到嫁給她相公了,這才能算是有個一輩子的名字,並且連姓都得改了。比如這位白依蘭,如果她當初真的嫁給了海蘭查,那麼加夫隨夫,海家姓海。她也得改了,就叫海白氏,一直到最後埋進墳裡,墓碑上都是海白氏,連名兒都不能體現。

    依蘭是她的小名,小時候進了海王府後丫鬟的名字。

    「依蘭呀!依蘭!這又何苦呀?我海蘭查已然出家為道,又怎能娶你呢?更何況你現在已是納蘇肯的福晉了!聽我一句勸,好好跟他過日子吧,納蘇肯人不錯的!我們三從小一起長大,這也算是緣分了,他替我照顧你,我也能放心!」龍毓苦苦勸她。

    雖然自己嘴上說的明白,滿嘴的大道理,但從心底裡龍毓是捨不得白依蘭的。對依蘭,他心中多少還有情愫在。

    不是年輕的陰陽玄道多情,您想想,誰心底裡不藏著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永遠是任何人無法代替的感情。

    「不!依蘭這輩子認準了貝勒爺,今日能再見到貝勒爺,依蘭就沒白等!哪怕貝勒爺嫌棄依蘭,依蘭甘願還像從前一樣跟在您身邊侍奉左右就滿足了。求您帶我走吧!」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依蘭啊,你好傻!若是你沒有嫁給納蘇肯,興許貧道會動容,但現在不同了,我與納蘇肯貝勒情同手足,豈能搶走他的福晉呀?你就聽我一句勸,好好過日子吧!

    白依蘭擦去臉上的淚水,突然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竟端起桌子上的酒壺堆著壺嘴咕咚咚喝了個精光。然後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說:「貝勒爺看過我塞給你的字條了嗎?」

    「看過了,不過貧道既然敢來孤身赴宴就不怕被官府抓到,不瞞你說,天底下想殺我龍毓的凡人恐怕還沒有呢!」

    「呵呵……哈哈……哈哈……」白依蘭大笑。

    「你笑什麼?」

    「傻的不是依蘭,是小貝勒爺您呀!您以為您的好兄弟還是從前的納蘇肯嗎?我告訴你,他本就沒打算讓你活著離開盛京城!」白依蘭剛說完,突然胸中往上湧起一股灼熱,噗嗤一口吐出鮮紅鮮血。

    「依蘭……依蘭你怎麼了?」龍毓扶住她嚇壞了,怎麼說的好端端的突然吐出血來了?

    「納蘇肯要殺你!拿著你的人頭去向朝廷邀功呀!這酒……這酒有毒!!!」白依蘭一字一頓說道。

    龍毓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來,剛才在酒桌上,納蘇肯一直敬自己酒,而白依蘭在邊上別看不說話,可一隻手卻一直死死按著這純金酒壺不松手,原來是她暗中救了自己。

    「啊?怎麼會這樣?那你……那你這又是為何呀?」龍毓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心中憐憫著這昔日忠誠的奴婢。

    「貝勒爺不願帶奴婢走,奴婢也不怪您,奴婢藏,不敢再有什麼奢望。納蘇肯雖然要加害於您,可他畢竟是奴婢的夫君,我不想夾在你們二人中間。反正依蘭的心已死……留在這世界上也是一種折磨,也罷……依蘭再無牽掛,貝勒爺,您珍重吧!」依蘭氣息虛弱,語氣越來越淡。

    海蘭查一摸她的脈搏,她竟然已經毒入骨血了。

    「依蘭!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海蘭查日後還如何做人呀!」龍毓無奈,從丹田調動真氣,以自己的真氣為引為白依蘭護住了心脈,又封住了白依蘭的奇經八脈,防止毒酒繼續侵入五臟六腑。

    「貝勒爺……這……這輩子……與您相識……足……足矣……」說罷,白依蘭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龍毓悔恨不已,怎麼辦?救?她是納蘇肯的女人,在當初那個年代,女人生與死都是夫君的人,與外人無關,如果她救活了白依蘭這話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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