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28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8 23:29
2270.第2270章 情斷腸

    但不救嘛?出家之人慈悲為懷,那好歹也是一條生命!而且人家姑娘是為了你龍毓才落得如此下場。

    最後他沒的選擇,扛起白依蘭踹開門飛了出去。

    就算把她救活,日後白依蘭也不能在貝勒府呆下去了,沒想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現在竟然變成了這樣!

    他扛著白依蘭,朝著太清宮方向跑去。

    一個道士,肩膀上扛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這要是讓人看見了可了不得。而且,這位小道士不是別人,是現在暫時主持太清宮的龍毓真人。他不得不專挑人跡罕至的地方走,好在龍毓腳底下的千里一夜行速度快,而且大半夜的,盛京城中沒幾個人,城外更是人跡罕至,一道上除了更夫外就沒碰著什麼喘氣的。

    太清宮比玄妙觀大,人家是關東第一觀,這麼多年來皇太極出銀子翻修過一次,後來多爾袞又出錢擴建了一次,所以這道觀佔地十分大,就跟座小城池似的,裡邊應有盡有。

    順著後殿有一條長廊,那條長廊前的月亮門就算是太清宮的禁地了,除了歷代太清宮主外沒人進去過。長廊盡頭是山峰,後山上有個山洞,那山洞就是當初太清子老道閉關修行之所。這個節骨眼上肯定不能把白依蘭帶到前邊去,估摸著等納蘇肯酒醒了肯定得找來。為了不給太清宮的道士們找麻煩,他只好扛著白依蘭去了後山的山洞裡。

    他不是郎中,不過這玄妙觀的道士還有一門絕學,祝由科!

    空靈老道這麼多徒弟,唯一把祝由科教給了龍毓,龍毓閒暇時候都在學道術,很少鑽研醫術,不過胸中卻一直揣著那本古典。

    掰開她的嘴,龍毓嗅了嗅,白依蘭滿嘴的酒味,熏的他直皺眉頭,隱約從酒氣中嗅到了一種叫情斷腸的毒藥味道。

    這情斷腸是江湖上十分陰毒的毒藥。中毒之人平時並無異樣,但只要心中動了****,毒素立刻就會順著血液流入心臟。世間誰又能沒有****呢?縱然是個修行深厚的道士心中肯定也是有****的。

    龍毓回想,剛才在酒宴上的一幕終於明白了……

    納蘇肯絕非有意要加害於他,其實對他也是一種考驗,倘若剛才龍毓喝了情斷腸中毒身亡,就說明他心中依舊惦唸著白依蘭,就算死,也是死有餘辜!納蘇肯斷然不會救他,倘若龍毓沒有中毒,那就說明他對自己的蘭福晉沒有非分之想,就繼續與他做兄弟。

    別看正一道可以娶妻生子,可出家人嘛,重在修行,修行分肉體和精神的,想在精神修行上有所造詣,可沒有誰結婚的,你看,正一一脈,歷史上出名的那些大道,有幾個結婚的?就連空靈道長和太清子這樣的都沒結婚。所以,只要對蘭福晉沒有非分之想,龍毓就等於沒中毒。

    龍毓不停地翻閱著師傅留下的這本祝由科古籍,祝由科並不屬於中醫學,它包含極廣,上邊並沒有單純的提到指定的毒藥種類要如何解。上邊記載的,大多數都是用某種邪術來抑制人體內的毒素,或者乾脆用巫術把毒逼出體外。

    其中有一篇提到,「世間萬毒,以湘西苗蠱為重矣,祝由之術出蠱為惡,出療為善……」

    這是什麼意思?湘西苗蠱?湘西苗人蠱婆是會邪術,那些蠱婆手中也掌握了不少解毒之術。難道是要去湘西尋找當地蠱婆萊解「情斷腸」?

    可關東盛京距離湘西有三千餘里地,光憑自己的內功為白依蘭護住心脈,怕也保不了她三天,又怎能把她活著帶到湘西?

    他調動丹田真氣,為白依蘭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續命的陽氣。龍毓不修外功,體內比較虛,不過也肯定比普通人強,內功不夠可以用道術修為代替。龍毓剛剛得了那妖蛟的千年修為,體內真氣十分充盈。一股股暖流順著他的雙掌逐漸匯入白依蘭體內,她的臉色也終於紅潤了起來。

    其實也是該著白依蘭命好,還個人試試?別人有沒有這個本事給她續命,誰能感性情緣地以自己的修為為引為她續命?她只是一個奴婢而已!主子做到龍毓這份上真是難得了。

    「貝……貝勒爺……我……我……」白依蘭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

    「依蘭你現在不要多說話,這樣會讓你體內的毒素運轉加速。」龍毓說。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奴婢死了算了!」

    「傻妹子!我海蘭查什麼時候拿你當過奴婢?就算耗盡我的千年修為也要把你救回來呀!」他動了真情,白依蘭眼含熱淚看著他,不敢多言。正因為他二人心中有真情在,所以才會毒入骨血。

    「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無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你與我有何牽連,哪怕你只是路邊的一隻動物貧道也會拼盡全力就救你。依蘭,死很容易,可你死後呢?想過嗎?」龍毓的大道理白依蘭一介凡人自然是不懂。

    「死後?死後就死了唄?」

    龍毓右掌按在他的天靈蓋上,還在給她源源不斷地續命。「不,貧道若說,下意識你白依蘭再不可為人了,你還會尋死嗎?」

    「不為人?那……貝勒爺,我今生真的沒做過惡事呀!怎麼能不為人呢?」

    「哈哈……」龍毓放聲大笑。「妹子,你太幼稚了。你可知你用邪術操縱白仙使得納蘇肯命懸一線,已然是犯了大罪了,恐怕這條罪行早就出現在你的生死簿上了。你下意識淪為畜道!」

    這麼一說,嚇的白依蘭立刻不語了。誰樂意做畜生啊?好死不如賴活著,總比做任人宰割的畜生強。

    人死很容易,一刀抹了脖子,或者喝了毒藥,要麼上吊溺水,立馬就死。但想救活可就難了,為了暫時護住白依蘭的心脈不被劇毒入侵,龍毓付出了百年道行。

    最後總算是保住了她一命,至少七日之內是死不了了。但想徹底解除情斷腸的毒還得帶她去趟湘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10:54
2271.第2271章 奪妻之恨

    他收功,長出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那邊白依蘭已經依偎在他懷中沉沉地睡著了。

    這種感覺讓他好像回到了數年前的兒時,那時候,白依蘭只要有了委屈就會靠在他懷裡尋找安慰。她還是那個她,連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都從未變過。龍毓張開雙臂想抱這個青梅竹馬的小美人,卻又不敢。自己已經有飛天耗子藍梓晨了,這麼做對得起她嘛?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敢摟她,只好把她放倒平躺了下來。現在還不能帶她走。白依蘭剛才喝了毒酒後,立刻劇毒侵入骨血已經嚥氣了,是自己用渾厚的修為硬生生把她從黃泉路上拽了回來。冥冥之中她已經算是個死人了。想來,陰司鬼差也差不多要來緝魂了。

    龍毓拿出一根蠟燭點燃,這是象徵著生命的長明燈,決不能滅。長明燈放在白依蘭頭頂側上方,只要他能守住一宿不滅,七日內陰司鬼差也不能奈何。

    他靜坐在石洞中,雙目緊閉,手中拖著月華仙塵,心中默唸著道經。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突然石洞外吹來一股陰風,這股風吹的挺邪乎,好像不是奔著人來的,呼啦一下差點把蠟燭吹滅,龍毓睜開雙眼,趕緊伸手護住蠟燭火苗,這才沒滅。

    「無量天尊,二位我們又見面了?」龍毓真人站起身來,睜開了他的天眼說道。

    只見這個混沌空間中出現了兩個面目可怖的惡鬼,他倆一黑一白,一個扛著引魂幡,一個拎著鎖魂鏈,慘白的臉上張著嘴吐出血紅色的長舌頭。

    「龍毓真人?怎麼又是你?你不是在靈州嗎?」黑無常問道。

    這倆人上次可是領教過龍毓真人的本領了,知道龍毓修為深厚乃是玄妙觀觀主。雖然有心去緝白依蘭的魂魄,但看龍毓擋在近前也沒敢輕舉妄動。

    「呵呵……黑大哥好記性,怎麼二位,今兒是奉了上差來緝魂嗎?」他笑著問道。

    「真人可別提了,我們哥倆都要回去喝酒了,好不容易今兒死鬼少。可突然感覺到關東有枉死之念,這才一路追尋而來。怎麼著?死的這小美人跟您……呵呵……真人,她都死了,只是具屍體而已,您是不是太多情了?」黑無常玩笑道。

    白無常說:「真人,時候不早了,您別為難我們辦差的,趕緊讓開,日後有空了我們哥倆自會請真人喝酒。」

    龍毓真人擋在他們身前可沒動彈,手中的月華仙塵仙芒乍現,就算他讓開,黑白無常也不敢走近。

    「二位且慢。並非是小道人有意為難,據我所知,白依蘭屬枉死,在鬼判生死簿上的陽壽還未盡吧?七日內也可還魂不是嗎?」

    「真人,您的意思是?您要救她?值得嗎?不就是個女人嘛?您若想救她至少要犧牲數百年修為。」

    「值不值得貧道心中自有分寸,還望二位上個薄面,暫且放過白依蘭。給貧道七日的時間,若七日後貧道無能,依舊無法為白依蘭解讀,到時候二位要緝魂貧道絕無二話。」

    倆鬼差對視交換了個眼神,也知道強行緝魂不是龍毓真人的對手,而且陰陽兩界的時可不是咱普通人理解那麼簡單。天底下,孤魂野鬼多的是。那些有了道行的,逃出六道輪迴的太多了。這倆陰司鬼差到現在還欠著數百個亡魂沒帶回地府無法交差呢。日後指不定要求龍毓幫忙,自然也就願賣他這個人情。

    「好,那還望真人三思,若七日後……呵呵……可不是我們兄弟倆不幫您喲。」

    「無量天尊,那就多謝二位成全了。」

    「告辭!」兩個鬼差一轉身消失不見了。

    龍毓這才長出一口氣,總算保住了白依蘭的魂魄。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他就去找了蒼不笑,囑咐他替自己去一趟靈州玄妙觀,把這幾日自己在盛京城的遭遇告訴蒼羽子,並叫藍梓晨去湘西與自己匯合。未啥非要讓藍梓晨幫忙?

    那時候可不像現代,你有錢了想上哪溜躂就上哪溜躂。明清兩代,湘西苗寨是自治的,當地有土司,制定了苗人自己的法律。苗人十分排外,尤其是漢人和滿人。滿人入關後,幾次排大軍攻打苗寨,別看滿八旗馬背上打天下,驍勇善戰,但到了苗寨任憑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苗人慣會用蠱,往往是殺人於無形。而且苗區多瘴氣,山路崎嶇難行,大隊人馬根本進不去。

    藍梓晨自稱有一半的苗人血統,也會說苗語。所以想去苗區找靠譜的蠱婆還得讓她幫忙。

    「真人,您真打算救這個女人?」蒼不笑有些詫異,他一直以為龍毓是個六根清淨的修行之人,沒想到也好女色。

    「這你不必管,此事不可告訴藍姑娘,就讓她去苗疆等我吧。」

    「好吧,謹遵真人口諭,貧道這就動身。」蒼不笑又吩咐手底下小道士這幾日好好打理太清宮,然後不敢耽擱,背上小包趕緊騎上了快馬直奔中原靈州出發。

    他沒走多久呢,山下就來了一隊清兵。

    為首的將軍穿著戎裝金甲,威風凜凜,他翻身下馬,太清宮中的小道士剛來問話,就被他用馬鞭子抽了。

    「活膩了?小道士,見了我家貝勒爺還不快下跪?」手下的千夫長喝道。

    「罷了罷了,本貝勒爺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若老實回答可免去一死!」納蘇肯面露凶光惡狠狠逼問道。

    小道士都嚇尿了,跪在地上直給他磕頭作揖。「貝勒爺饒命,小的不知貝勒爺駕臨,您想問什麼小的肯定不敢說謊。」

    「我來問你,龍毓可在太清中?」

    小道士咬著牙想了半天,他自己也得思量清楚,要是如實回答,肯定要得罪了龍毓真人,龍毓真人現在可是太清宮的第一發言人,連蒼不笑都得聽他的,出賣了龍毓以後還想在太清宮中呆下去嗎?

    可不如實回答,很明顯這位脾氣火爆的納蘇肯早就臭名昭著了,要是被他知道欺騙了,肯定是要砍了自己腦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10:54
2272.第2272章 兄弟反目

    「媽的,說話呀!你啞巴了?來呀,既然這個小道士不會說話,那留著舌頭幹啥?給本貝勒爺割了!」一聲令下,左右侍衛衝上來就撬開了小道士的嘴。

    「貝勒爺饒命……在……在……龍毓真人在後山!」他被逼無奈只好出賣了龍毓。

    「來呀!給我包圍了太清宮,沒有本貝勒爺的命令,一隻耗子都不行跑出去!違者立斬不赦!」

    嘩啦啦……數百清兵團團包圍了太清宮。

    納蘇肯氣勢洶洶地領著手下人衝進了太清宮,進去後,見道士就打,見東西就砸,連喊帶罵直奔後山而去。

    穿過長廊站在山腳下,正要上去,突然就見龍毓真人手托月華仙塵眯著眼睛走了下來。

    「無量天尊,貝勒爺為何動怒啊?可是太清宮中貧道的哪位小師弟惹惱了貝勒爺嗎?」

    「海……」納蘇肯怒目瞪著他,單手指著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他的俗名。「龍毓!我家蘭福晉呢?速速交出來!」

    「喲,貝勒爺這話問的怕不妥當吧?福晉自然是在貝勒府中,難不成貝勒爺自己的媳婦兒看不住卻要找我一個道士要人嗎?」龍毓毫無畏懼,幾步走到他面前,面沉似水答道。

    「你個小道士,竟敢頂撞我家貝勒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讓軍爺我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話的是納蘇肯身邊的一個千夫長,千夫長顧名思義,手下銅鈴一千名士兵,自然是身手不凡。這個千夫長以前是納蘇肯的貼身侍衛,據說也是江湖匪類出身,一拳能打死老虎的主。

    納蘇肯這次沒有再顧忌兄弟的昔日情分,並沒有出言阻攔手下人為他出頭,而是抱著肩膀看著,大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意思。他是故意想讓龍毓在太清宮中出醜,也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在盛京城中到底什麼才是王法!得罪了他納蘇肯的人都得死!

    龍毓淡淡一笑沒有理會這個膀大腰圓的千夫長,而是與納蘇肯四目相對。他淡淡問道:「貝勒爺,你當真是想讓這位壯實死嗎?」

    納蘇肯沒有說話,扭著頭不搭理他。他對這個千夫長的功夫很自信,當年上百號人來府中做門客,唯獨最後留下了他,因為這個膀大腰圓的江湖人出手狠辣,只要他一聲令下,連自己親爹都敢殺!這樣的奴才他最喜歡!

    「媽的!小道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壯漢怒喝一聲,高高舉起馬刀衝著龍毓就砍了下來。

    豈料,他高高舉起的手停下了,他整個人就這麼僵在當場,彷彿是一座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再看龍毓真人,他雙眸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一股股白色氣體被吸入他的七竅之中,這些白氣竟是那壯漢體內的三魂七魄!

    咣噹一聲,他手中馬刀掉落在地,整個人硬邦邦地也倒了下去。納蘇肯彎腰一探他的鼻息,立刻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他指著龍毓半天沒說出來話。

    「貧道怎了?貝勒爺,貧道好言相勸您就是不聽,這位壯士是為您而死呀!哈哈……」龍毓捋著小鬍子笑道。

    「海蘭查,這兩年多不見你竟然習得邪術?難怪朝廷都在通緝你!」

    龍毓說,是又如何?何為正,何為邪?世上千萬人就是千萬張嘴,別人怎麼說貧道是管不住的。是正是邪都在我自己心中。

    「海蘭查,你當真要與本貝勒爺做對嗎?你可知你剛才殺了朝廷命官,已然犯下大罪!今日本貝勒爺只要下令,不僅僅是你,連帶著太清宮中數百小道士全要因你而喪命,被拉去砍頭!交出我的蘭福晉,降了吧,本貝勒爺可以看在昔日你我之情的份上,賜你個體面點的死法。」事到如今,納蘇肯竟然還想著要殺龍毓,真是荒天下之大謬,龍毓不殺他已然是開恩了!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對手到底有多可怕!

    「呵呵……哈哈……哈哈……」龍毓真人放聲大笑,那笑聲簡直震得地動山搖,驚的山中鳥獸四散逃竄。

    「你……你笑什麼?」嚇的納蘇肯後退幾步,身後立刻衝上來上百號鐵甲兵擋在近前,生怕龍毓再用邪術秒殺自己。

    「貝勒爺剛才的問話,是代表朝廷呢?還是以貧道故人的身份在好言相勸啊?」龍毓孤身一人站在山道上,數百號鐵甲兵愣是沒有一個敢衝上來的。他身上的氣場太強大了,這是一種生物氣場,只要是個喘氣的就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殺氣。

    「有什麼區別嗎?」納蘇肯一擺手,鐵甲兵後跟上來一排弓箭兵,弓弦上已然是一支支箭矢,隨時做好了離弦之勢。

    龍毓真人說,若是貝勒爺代表朝廷與貧道對話,貧道可以直接回答貝勒爺的話,以貧道現在的修為,你這數百鐵甲親衛,和一百弓弩手頃刻間將魂飛魄散,連下地府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若是貝勒爺還是昔日我龍毓的好兄弟,那麼貧道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看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看在你這幾年沒有虧待依蘭的份上,貧道可放你回去!

    「你?你這妖道!你威脅本貝勒爺?你敢殺我?難道你要反了嗎?盛京城還有數萬精兵,不管你這妖道有天大的本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朝廷也不會放過你的!」他惡狠狠道。納蘇肯並沒有留意到,身後雖然有數百鐵甲兵和上百號弓弩手,但手下軍士渾身正在瑟瑟發抖,他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不願憑白送了性命。剛才眼看著千夫長連哼都沒哼出一聲就被龍毓真人把魂緝走,沒有人覺得有十足的勝算。

    「貝勒爺,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你我曾打賭。那次你我相約去城外狩獵,當時你我才12歲,途中遇到一隻花斑猛虎。貧道說我必手刃獸王,扒了虎皮送與依蘭妹妹。你不信,於是打賭。結果怎麼樣?你還記得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0 09:36
2273.第2273章 出走盛京

    納蘇肯當然沒有忘記那次賭約,小的時候龍毓武功騎射均不如他,那次狩獵,面對那獸王,兩個孩子都沒有勝算,甚至納蘇肯想掉頭就跑。卻沒想到,龍毓說到做到,半個時辰後,真的從林子裡把那條滿是血漬的虎皮扛了回來。他都看傻了,12歲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龍毓沒有弄虛作假,他的確是徒手殺死了那隻花斑猛虎,他當時身材瘦小,又沒多大的力氣,但骨子裡卻有一股狠勁兒,這股氣勢是與生俱來的。就好像現在他站在數百號清兵面前依舊面不改色一般從容鎮定。那獸王老虎自然是捕捉到了這孩子異於常人之處,看見龍毓單騎衝過來掉頭就跑。

    龍毓騎著快馬緊隨不捨,最後把獸王逼至陌路,他翻身下馬,抽出鋒利的寒血寶刃一道捅進了獸王胸膛之中解決了它,整個過程中,那花斑猛虎竟然連反抗都沒敢反抗半下。就好像是被按在面板上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樣!因為他身上的那股氣場太可怕了,已經在無形中壓住了老虎的氣勢。

    「那又怎樣?誰知道你用了啥見不得人手段?今日你插翅也難飛了,海蘭查,束手就擒吧!」他高高舉起大手,示意弓箭兵準備放箭。

    「哼哼……貝勒爺,今日貧道再與你打個賭,我說只要貝勒爺下令萬箭齊發,那一刻也是你這五百將士為你喪命之時,你信不信?」龍毓真人神色自若,揮動手中月華仙塵,那法器綻放出耀眼的仙芒,每一道仙芒都好似一縷陰魂厲鬼一般飄在半空中猙獰地咆哮著。

    他那氣勢就猶如地獄惡鬼一般,簡直令人望而生畏,這還哪裡是斬妖除魔的仙道?分明就是個大魔王轉世!

    他雙眼眯成一條縫,眼縫子裡露出奪人心魂的神魄,又陰冷地補充說道:「來一百殺一百,來一千殺一千,來一萬死一萬!納蘇肯!不信你就試試?」

    此話一出,他身體裡那強大殺氣立刻迸發而出,雙眼中滲出兩股黑煙,黑煙猶如游蛇一般慢慢游動起來,兩濾黑煙慢慢飄散,最後化作無數塵埃落了下來。每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立刻覺得骨子裡好似被冰封了一般打了個寒顫。

    「你……你這個妖道!」納蘇肯嚇壞了,雖然嘴上不依不饒,但兩條腿已經開始打晃了。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走過來趴在他耳畔輕聲說:「貝勒爺,這傢伙已然成魔呀!奴才方才打聽到,前天晚上黑風山的那千年大鵬妖被這妖道收復,他的修為深不可測,萬萬不可因為一個女人與他為敵,咱們姑且放他走,日後有機會再想法子。您是貝勒爺,只要您去京城求一道皇上的聖旨不就行了嗎?」

    豈料,他話音未落,就見龍毓突然平伸右手,張開五指,掌心中迸發出無窮力量,空氣中凝結起一股強大的逆時針旋轉氣流,竟活生生把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吸了過去。

    「貧道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一股股無邊的陰氣湧出,他張開大手死死掐住那傢伙的天靈蓋上,片刻過後,手中抓著的竟只剩下一具乾癟的乾屍。

    這下子可是鎮住了所有人。除了楞在當場的納蘇肯外,數百清兵齊齊跪了下來,頭如搗蒜一般不停給他磕響頭,磕的腦門上鮮血直流。「龍毓真人饒命啊!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的們走吧!」

    「哼哼……貝勒爺,你看,你的勇士們對你並不太忠誠嘛!你難道要一個人來挑戰貧道嗎?」龍毓真人狂妄道。

    他就覺得渾身無力,兩眼無光,腦袋裡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他是盛京城中身份最尊貴的貝勒爺,他是鑲紅旗旗主,他是順治爺的小舅子,他權傾朝野,他是大清國驍勇善戰的鎮北將軍。他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他一句話,任何人都得掉腦袋。可在這個妖道面前,一切都顯得多餘,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他不是人!他是魔!!!

    「納蘇肯,走吧!你我兄弟情之情今日一刀兩斷,我不會為難你,希望你從今以後也不要來找依蘭了。哦對了,貧道只是代為管理太清宮大小事宜,希望你不要因為你我恩怨為難這些道士,以免折了陽壽!」說著,龍毓抖動月華仙塵,天地間漂浮著的那一道道仙芒與鬼氣全部被他收了回來,他轉身又回了山洞中。

    納蘇肯站在原地,這一次竟再無勇氣去追!

    「貝勒爺……咱快走吧!一會兒這個魔王反悔了可就走不了啦!」手下親衛也不等他發話,架起他轉身就跑,只恨自己沒長四條腿了。

    官兵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對外邊的小道士連踢帶罵,看看現在,一個個見了道士點頭哈腰的,簡直卑微的像個奴才,不,他們也許原本就是奴才的命!

    龍毓邁著方步背著手走回石洞之中,昔日青梅竹馬的小美人還躺在地上,她的鼻息很弱,若不仔細看,跟死人根本沒什麼分別。不過有龍毓渾厚的修為為她續命,總不至於死。

    「依蘭,恐怕貧道今日做錯了,如此一來,我趕走了他,你們夫妻之緣也就盡了。是貧道害了你呀,可我又不得不如此做,他這個人我太瞭解了。別看性情火爆,但卻小肚雞腸,就算我救活了你把你送回去,他也再不會像從前那般對待你了。」龍毓就好像對著一具死屍在說話一樣。白依蘭面無表情,緊緊閉著眼睛。

    「哎!也罷也罷,也許是你我緣分未盡,命中注定你我還要重逢。那貧道就隨了天意,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哎!希望梓晨不要吃醋。」

    外邊,數百盛京城的官兵已經跑遠,龍毓扛著白依蘭從山洞裡走了出來,也不顧那些小道士投來的異樣目光,大步流星朝馬廄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0 09:36
2274.第2274章 黑店

    「爾等日後不可與蒼不笑生出異心,若是這納蘇肯貝勒再有意為難,你們大可南遷至靈州城找我,貧道會視如己出,把你們當成我自己的是兄弟般對待。知道了嗎?」臨走之前,他囑咐太清宮中的小道士們說。

    「謹遵龍毓真人教誨!」三百多號小道士齊齊跪了下來,與他惜別。

    如果是他一個人,完全可以施展千里一夜行,估計兩天內就能趕到湘西苗寨。但現在多了一個累贅,而且白依蘭身子單弱再受不得顛簸。最後龍毓無奈,又到山下買了兩匹馬,四匹馬拉著車,朝關內跑。他打扮成車把式的模樣,坐在前邊趕車。一路上倒是也見到不少官兵,但好在幾乎沒受查問。看來納蘇肯被他嚇壞了,沒敢追來。

    盛京城距離山海關僅有三百里之遙,馬車奔襲了一小天,入夜後總算是到了山海關下。

    「水……水……」馬車裡,白依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呼喚著。

    「籲……」龍毓勒緊韁繩,掀開簾子一瞅,她已經睜開了眼睛,不過身體依舊很虛弱不能動彈。

    「依蘭,你躺著別動,我去給你找水。」

    馬車已經走出山海關了,關內是一片荒野,連個人影都沒有,上哪要水去?龍毓出來的急,水囊中也沒有。好在他腳底下功夫快,運功一眨眼就跑出去七八里地去,恰好那兒有條小河,他裝滿水囊,趕緊往回跑。

    白依蘭喝了幾口水,臉色稍稍好看了點。她眼中滿含淚光,顫抖著聲音說:「貝勒爺……您為了救我不惜與納蘇肯為敵,而奴婢現在已不再是從前的依蘭了,奴婢髒啊!貝勒爺難道不嫌棄我嘛?」

    「依蘭,你不可動情,什麼也不要想,安心躺著,貧道帶你去苗寨解毒,千萬挺住!」他伸手為白依蘭擦去眼角淚痕安慰說。

    「值嗎?這一日奴婢雖然昏了過去,可耳朵卻沒有聾,你說的奴婢都聽見了。貝勒爺已然有了愛人,她……她……」她越想越恨,只恨老天爺造化弄人,拆斷了一樁上好的姻緣。

    「無量天尊,依蘭啊,你千萬不可這麼想。貧道一直把你當做親妹子般,既然是親妹子有難,當哥哥的怎能不救?貧道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認為自己成為了我的累贅,你想一死了之是嗎?可你想過嗎?就算你不珍惜生命下一世寧願淪為牲畜,那貧道呢?貧道為你付出百年修為續命,你對得起我嘛?百年修為來之不易,你知道那象徵著什麼嘛?」

    她嚶嚶哭泣著,不住地點頭。「懂了,懂了,貝勒爺奴婢再也不尋死了。如果奴婢大難不死,還能苟活,這輩子定然繼續服侍您和那位藍姑娘,絕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記住,貧道已然不是海蘭查貝勒爺,過往塵世早已了去,貧道乃是玄妙觀龍毓真人。」她坐上馬車,蓋上簾子,甩動韁繩大喝一聲:「駕!」馬車繼續朝湘西方向疾馳而去。

    馬車又連續奔跑了一宿,最後跑到什麼地界了呢?就是現在的冀省固安縣附近停下了,不是他不想跑了,就算他想走,四匹馬也得休息了,而且一路上車馬勞頓,白依蘭身子虛弱也受不了這麼顛簸。

    龍毓已然是真正的高人了,在他眼裡不存在什麼黑店白店的說法,在官道上找到一家客棧,甩給小二十兩銀子,扛著白依蘭噔噔噔就上了客棧二樓。

    白依蘭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她倒在床榻上,有氣無力地看著龍毓,龍毓坐在床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給她。海蘭查容貌沒有什麼變化,比以前成熟了些,也不再梳滿人的大辮子。頭頂帶著道九巾,下邊飄逸的長發垂至兩肩。身上是一套祥雲紋的灰色道袍,整個人這一身行頭,再加上鼻樑下的兩撇小鬍子,倒顯得比從前沉穩了不少。

    她看著看著心中泛起漣漪,頃刻間讓體內毒素重新激活,再度湧上心頭。

    「依蘭,萬萬不可胡思亂想了!靜下心來,若不然貧道百年修為就要毀於一旦。」龍毓氣運丹田,再度為她用真氣續命。

    「依蘭,你的心貧道懂,可現在卻不是動兒女私情之時。」

    他正在運功,突然就聽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不大會兒,一個人停在了門口。

    「誰?」龍毓十分警覺。

    噹噹噹……三聲敲門。「道爺,小的是來給您送吃食的。」

    龍毓收功,抽出寒血刃藏在背後,走上去打開了門。

    門口,店小二賊頭賊腦地把腦袋伸進去看了看。「天色已晚,小店就這點吃的,道爺別嫌棄。」他手裡端著一個大托盤,裡邊是三個菜兩個饅頭和一壺酒。菜都是帶熱乎氣的,酒壺裡的酒香撲鼻而來,店小二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熱情地把把酒菜端了進來,放在桌上。

    「道爺,這位小娘子是……嘿嘿……您可夠風流的了啊?」店小二壞笑道。

    白依蘭打扮不俗,她是納蘇肯貝勒府上的福晉,生經常中最有身份地位的就是納蘇肯,滿人女子穿著與漢人不同,而她貴為福晉自然格外華貴。她頭上帶著旗頭,下邊穿著旗袍,胸前掛著一串如同大拇指甲大小的東珠串,斜禁兒掖著一個蘇工繡的絲帕收卷,腳上穿的是花盆底兒鞋。一眼就能認出她的身份。

    「小二,有些事不好多嘴的,當心多嘴閃了舌頭,閃了舌頭是小,當心斷送了性命也說不定呀!」龍毓警告他說。

    「嘿嘿……道爺放心,小的懂規矩,那要不要小的為這位姑娘準備澡盆燒熱水洗澡啊?」

    龍毓從兜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冷冷道:「不必,今晚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是是,小的懂規矩,那就不打擾道爺和姑娘的好事了。」說著,店小二又試著探頭想看白依蘭的正臉,卻被龍毓擋在了身前。他陪著笑臉,趕忙退了出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1 10:23
2275.第2275章 調虎離山之計

    「貝勒爺,我們會不會被發現了?」白依蘭虛弱著問道。

    「那倒不會,但這的的確確是家黑店,這酒中有毒不可喝。你先吃點東西吧,放心,這些菜我聞過了,沒問題。」龍毓把菜和饅頭端過去給她吃,自己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外邊天色越來越黑,白依蘭吃飽了早早睡了。龍毓就聽荒野客棧外傳來了馬蹄聲,馬蹄聲很雜亂,聽著至少有幾十號人。他立刻推門衝了出去。

    他輕身如燕,飛到房樑上俯身一看,一隊官兵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衝進了客棧。

    「在哪呢?你看清了嗎?就是那個通緝犯?」為首的是個正五品從將。

    「將軍,看清了,肯定就是畫像上的那個海蘭查!您快上去拿人吧!」店小二露出奸詐的小人嘴臉。

    「來呀,你們幾個左邊,你們幾個右邊,不可驚動那侵犯,海蘭查本領不一般,直接射殺!」為首將軍一聲令下,左右數十弓箭手從兩邊包抄了上來。

    「無量天尊……將軍以貧道所見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吧?貧道就在這裡,你們是要抓活的還是要死的呀?活的多少錢?死的又是多少錢啊?」龍毓躺在房樑上,倒提著剛才那壺毒酒正往嘴裡倒呢。他的修為太深厚了,這等普通摻了迷藥的毒酒根本奈何不了他,一邊喝,毒素一邊從另一隻手的小拇指尖排了出來。

    「啊?海蘭查!你是海蘭查?快!就地殺了!」那將軍早就聽聞海蘭查的本領,不敢大意。說實話,如果活捉海蘭查就飛黃騰達了,可就怕他們沒命捉!與其這樣還不如殺了拿人頭去直接換銀子。

    沒等眾人放箭,龍毓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一樓,他張開雙臂,口中默念邪惡咒語,就見那月華仙塵無數屢穗子宛如一條條長蛇一般纏住了數十弓箭兵脖子上。

    那些可不只是普普通通的蛇,這些全部是陰魂厲鬼化作的索命繩,一條條順著弓箭手們的七竅就鑽入他們的體內,頃刻間把所有人體內的三魂七魄全部吸走。

    數十具屍體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龍毓抱著肩膀邪惡的笑著。「將軍,你不是要拿我海蘭查嗎?來呀?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你……你……海蘭查,你敢殺朝廷公差?你這是要造反嗎?」那個將軍已經嚇得渾身哆嗦。直接把店小二推了出去擋在自己面前。

    龍毓張開大手,掐住了店小二的腦門,把他陽氣全部吸走,那尖嘴猴腮的店小二,為自己的狡猾付出了生命的帶價,立刻慘死化作乾屍。

    「呵呵……將軍,攝政王多爾袞的數千大內高手都奈何不得貧道,被貧道殺的人仰馬翻,你說我這叫不叫造反呀?」他從容笑道。

    「好,算你狠!海蘭查,有本事站這兒別走!你等本將軍回來的。」

    龍毓抱著肩膀,身邊是數十死屍,說:「好啊,貧道等你回來,將軍大可以把山海關數萬守軍叫來,貧道絕對不走!」

    就憑他們這些肉體凡胎,想碰龍毓真人?可能嗎?哪怕是他們使出吃奶得勁兒都近不得他身半步。

    那位五品將軍落荒而逃,狼狽的如同牲畜,真恨不得自己多長出來幾條腿,離這個惡魔遠一點。

    「哼!不識時務!愚蠢!」龍毓暗罵一句,轉身走上二樓。雖然嘴上逞強,但此處萬萬不可舊留了,這些普通清兵不在話下,但誰也無法保證,他回去到底叫來什麼幫手。滿人中也有邪術高手,比如上次陪在多爾袞身邊的那個邪惡薩滿,他就是個薩滿巫師。上一次自己險些吃了大虧。

    噔噔噔幾步沖上二樓,推開房間門一瞅,屋裡空空如也,床榻上,白依蘭竟然消失了。

    「依蘭?依蘭?」他大聲呼喊著。

    房間中裡的床邊上有扇窗戶,窗戶是開著的,外邊一股股冷風直往裡吹。可龍毓明明記得,他們進來時自己伸手關上了。

    「哎呀呀!」龍毓狠狠拍了拍自己腦門,自己怎麼這麼傻呀!!!他又多大的本事,早已傳遍滿洲,這幾十人怎麼敢來直接拿人呢?那不是白白送死嗎?定然是故意如此為之,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龍毓從窗戶蹦了出來,隱約就聽官道遠處傳來一串馬蹄聲,馬蹄聲逐漸遠去。

    他腳下運功,施展千里一夜行,一步竟邁出去五六丈遠,沒多大會兒功夫眼看著前邊的馬隊越來越近。

    「來也,給我擋住他!」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命令道。

    身後十來號手下立刻勒緊韁繩調轉過來。龍毓止住腳步一瞅,這群人不是普通兵勇。他們臉上帶著獸皮面具,身著獸皮衣服,腰上掛著銅鈴鐺。應該是薩滿巫師。

    「讓開,擋我者死!」龍毓大喝,體內無窮殺氣迸發而出。

    「海蘭查,休要怪我們,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你的盜魂大法對我們沒用!」十幾個薩滿巫師圍住了海蘭查,紛紛在自己腳下畫下了結界,他們口中默念邪惡咒語,官道的泥土下頃刻間生長出無數的枯藤。

    那些枯藤好似被巫術賜予了生命一般,蜿蜒著朝龍毓爬了過來。

    龍毓也是滿人,識得這些薩滿巫術,他不敢硬闖,趕緊抽出寒血寶刃,砍斷朝他纏繞而來的無數枯藤。

    「海蘭查,束手就擒吧!都是滿人,我們會讓你死的體面點!」

    「哼哼……滿人?貧道早已了去紅塵,已然不是從前的海蘭查了!你們有多少本領儘管使出來,貧道不會手下留情的!」龍毓雙眼圓瞪,瞳孔中迸發出一股陰寒之氣。氣流在半空中旋轉著,瘋狂地吸食著這十幾個薩滿的魂魄。

    但他們說的沒錯,盜魂大法對他們幾乎無用,那股強大的陰寒力量無法穿透他們臉上的獸皮面具。不是他們的靈魂多麼堅固,而是他們臉上的獸皮面具動了手腳。

    為首的那個大薩滿大喝一聲:「起!」然後重重地把手中木仗插入泥土之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1 10:24
2276.第2276章 東瀛殺手

    龍毓只覺得腳下地動山搖般搖晃起來,一隻骷髏骨爪竟然從泥土中伸了出來掐住了他的腳腕。他揮動寒血刃猛地一刀把那骨爪砍碎。隨之,又是無數隻骷髏骨爪從地下伸出。

    嘩啦啦……嘩啦啦……地下的神秘生命不安分的湧動著,不出片刻,上百具屍體爬了出來,他們有的已經腐爛成白骨骷髏,有的剛死不舊,身上的血肉還未完全腐爛。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惡臭味,令龍毓乾嘔不已。

    「天地無極,萬法歸宗!」龍毓默念道語,手中結起一記佛手印,佛手印中蘊含著他渾厚的修為就打了出去,就看得天地間閃爍著一道道金色光輝,佛手印打在屍兵身上後,立刻把它們身上的邪術打散了。

    龍毓絕非尋常道士,他正邪雙休,不管遇到什麼敵人總有克敵之道。對付這些東西,就要用純正的正一道法。

    他從屍兵正中間拚殺出一道口子,朝著外邊就衝了出去,根本不願再與這些薩滿巫師糾纏。

    「拖住他!千萬別讓他走了!」身後的薩滿們緊接著也跟了上來。

    薩滿講究天人合一,是與大自然最接近的,他們的巫術可通鬼神,也可通世間萬靈。就聽的背後銅鈴當嘩啷啷搖動起來,身邊林子中傳來瑟瑟聲響,兩個黑影從裡邊鑽了出來。

    嗷嗚……嗷嗚……竟是兩隻老虎!

    這兩隻老虎個頭不小,比起龍毓小時候狩獵時殺的那只要大一圈。兩個老虎從左右齊齊撲了上來。龍毓著急脫身,根本沒留意到,半空中被兩隻老虎撲了下來。

    這兩隻猛虎,那大爪子就跟蒲扇似地,死死壓住龍毓的胸口不讓他起身,然後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腦袋就咬了下去。

    「喝!!!」龍毓被兩個龐然大物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又著急去救白依蘭,迫不得已,只好以燃燒自己修為為代價,喉嚨裡發出一聲怒喝,這一嗓子喊出來真是地動山搖,山呼海嘯之勢。身邊樹木嘩啦啦作響,強大的氣流震得樹葉直往下掉。

    老虎再厲害也是活物,距離他這麼近,這一嗓子喊出來,差點沒給震聾了。嚇的兩隻老虎撒腿就跑,再不停那些薩滿邪術的控制。

    「既然你們找死,貧道就萬萬不能留你們了!」龍毓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回頭惡狠狠地瞪著他們。不是非要殺他們,但不殺他們自己肯定是走不了!

    龍毓高高把手中的寒血寶刃拋向空中。「去!」寒血寶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狐仙,猶如電光火石般的速度,朝著那十來號薩滿飛了過去。根本不容他們反應,每一個脖子上已經留下了一道整齊的切口。

    之所以叫寒血刃,這名字的由來也跟它的用法有關。刀刃不僅鋒利,而且蘊含著一股無盡冰寒的氣流。被它劃破的傷口,短時間內是不會出血的,傷口表面會被風霜封住。人也不會有半點痛感。會讓你沒有任何知覺就嚥氣……

    「哼!」龍毓收回寒血刃,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塵,朝著官道盡頭又追了上去。

    這十來號薩滿可有點本事,能擋住龍毓十來分鐘不容易。這不禁讓龍毓懷疑,他們主子到底是何人?這樣的薩滿別說十個了,個個恐怕都是高手,普通八旗貴族,府中能養上一兩個都很了不起了。這一下他就碰到十來個,可見他們主子身份之尊貴了。

    雖然這十來號薩滿巫師到底還是死在龍毓手裡了,但他們卻拖住了龍毓。前邊的主子已經跑遠,龍毓追出去好長時間也沒見到人影。

    奇怪,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頃刻間竟能逃出自己的視野範圍?不對,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麼,世間除了藍梓晨外絕不可能有人比自己的輕功還快!

    龍毓站在荒野之間不走了,微風拂過,月華仙塵隨風而動,拂塵中一縷縷五顏六色的仙芒飄了出來,朝著荒野間不同方向飄散而去。

    「哼哼……好你個賊人,今日貧道看你何處遁尋?」拂塵上每一條仙穗都是一縷冤魂。這些魂魄在世間無法轉世投胎,怨念極重。

    每一次完成龍毓的命令,都會得到些許獎賞,稍化解他們的怨念。

    不大會兒,天上縈繞著的那一縷縷妖魂全部飛了回來,月華仙塵被微風吹動,龍毓嘴角露出一抹淡淡邪笑,輕輕點了點頭。「呵呵……好啊,原來是躲在此處!」

    他腳下運功,噌地下躥了起來。朝著身後跑去。

    地面上血跡斑斑,十幾具屍體已經應聲倒地,他們脖子處留下一道傷口,傷口表面結起冰霜,一股股鮮血正慢慢溢出。

    左右看了看,荒野間一個人影都沒有。

    「你要是條漢子就出來吧,別等貧道出手把你揪出來!」龍毓淡淡說道。

    官道左側都是高聳的山林,那些林木長勢繁盛,遮天蔽日。他背後,有棵老槐樹,槐樹上,一個黑影蹦了下來,黑影肩膀上扛著白依蘭,依蘭正用小拳頭一下下捶打著他的後背。這黑衣人十分健壯,打在他背上就跟撓癢癢似的。

    他把白依蘭放在地上。彷彿也預測到自己未必是龍毓的對手,從腰間抽出長刀,長刀架在了白依蘭脖子上。

    「海蘭查,你地不要過來!死啦死啦地!」他的口音很奇怪,一聽就不是中原人。

    「哦,你是東瀛忍者?有趣,說說吧,你主子是誰呀?你是奉了何人的命令來追趕貧道?」龍毓每當回事。不管他是什麼樣的高手,只要是人,就斷然不是他的對手。

    「納蘇肯貝勒有令,格殺勿論!」

    「納蘇肯?納蘇肯跟你們東瀛人還有聯繫?呵呵……你聽過我們中國人一句成語嘛?叫以卵擊石!」

    「納尼?」東瀛人顯然沒明白。

    「算了,東瀛狗哪裡能懂得我們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好,貧道敬重你們的武士道精神,若是你願意與我一決雌雄,貧道可留你全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2 23:31
2277.第2277章 沱江河畔

    龍毓解開道袍兩顆扣子,活動活動筋骨,把手中月華仙塵扔到了地上,索性抽出寒血刃拉開架勢。「貧道認為,你們東瀛人的武功全部是我中華功夫演變而來,我們是爹,你們是兒子!兒子永遠打不過爹。」

    「八嘎!」那東瀛武士果然被激怒,再不管白依蘭,揚起武士刀朝著龍毓就衝了過來。

    「啊!!!!」他怒吼一聲,高高躍起,劈了下來。

    「哼!不自量力!」龍毓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眼,揚起手臂用寒血刃抵擋。

    只聽大噹啷啷一聲……無堅不摧的寒血刃已然把鋒利的東瀛武士刀砍成兩截。

    「嗯?納尼?」那忍者詫異地看著斷刃。日本刀鑄成很繁瑣,跟中原兵器鑄造工藝不同,他們的武器講究的是堅韌,而並非輕巧。這把刀可能是他祖上傳下來的,這忍者一直帶在身邊,跟隨納蘇肯幾十年,也為他殺了不少人,但卻從沒失手過。

    「東瀛狗,你這把刀不行啊!我就說嘛,彈丸小國沒有什麼好鑄劍師。哼哼,不過那就怪不得貧道了。」龍毓冷冷笑道。隨手甩出了寒血刃,寒血刃速度極快,疾馳而來。

    東瀛忍者雙目圓瞪,反應也很快,手心中一直掐著一個彈丸。他重重地把那東西砸在了腳下。

    只看得嘭地下,那東西炸開了,頃刻間,一股黑煙瀰漫而起,把他的身體遮擋在裡邊。

    等龍毓衝過去一瞅,這傢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哼……東瀛忍術?好啊,有本事你跑了就別回來再找死!」龍毓扶起虛弱的白依蘭,看了看,幸好那傢伙沒有傷到她。估計納蘇肯還唸著夫妻舊情呢。

    「貝勒爺……快走……別……別管依蘭!他們是衝我來的,大不了奴婢一死了之!」白依蘭靠在他懷中弱弱道。

    「傻丫頭,說的什麼話?可不許再叫自己奴婢了,我從沒把你當過奴婢,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能把你再交給納蘇肯呢?以前是哥哥對不起你,現在聽我的,我帶你走!」龍毓雙手抱起她轉身離去。

    龍毓沒有察覺到,他腳後跟地下的泥土下,正有一股力量湧動著。

    「貝勒爺……我門要去哪裡?納蘇肯權傾天下,咱們躲到哪裡他都能找到,依蘭是不想連累你呀!」

    「放心吧,貧道帶你去湘西,湘西苗寨超出滿人統治範圍,別說納蘇肯了,就連小順治也不敢闖進來。我先把你醫好,然後帶你去個更好的地方!再給你介紹個好姐妹認識!」龍毓安慰著她說。其實,他自己此去湘西也有點沒譜。相傳苗人性情古怪,苗醫十分神秘,很少醫治漢人,就算找到肯醫白依蘭的蠱婆,人家也有規矩,醫一人殺一人。

    正在他抱起白依蘭打算離開時,突然,背後泥土下猛地竄出來一個人,東瀛忍術名不虛傳。也許他們的外功不如中原人,但是這詭異的忍術,連龍毓都未曾見識過。

    他手中的武士刀已經被龍毓攔腰砍斷,但就是那半截武士刀。東瀛刀法已快准狠著稱,刀刀直要人性命。他不想再給龍毓機會,一刀猛地戳了下去……

    其實龍毓在他鑽出地面時已經有所察覺了,但他現在懷裡抱著白依蘭,不方便躲閃,又不能施展千里一夜行。只覺得背後脊樑骨火辣辣地疼了下,然後冰冷的半截刀穿過背脊貫穿肉身從小腹一側穿了過來。

    「啊!!!貝勒爺……你……你……」龍毓雖然修為深厚,但也是肉體凡胎,這一刀下去疼痛難忍,鮮血不住地往外淌。雙手失去平衡把白依蘭丟在了地上。

    他站在原地沒動,右手摸了摸從深厚插出來的半截武士刀,刀刃十分冰冷。

    「哼哼!哼哼!滿洲韃子,你地死啦死啦地!哈哈……」背後,那東瀛小鬼子狂妄大笑著,總算是一雪前恥。

    「死?是……是該死!你破了貧道不敗之身,你是該死!」龍毓身上插著把那半截刀,竟沒有倒下,忍著劇痛慢慢轉過身來,他雙眼中泛起無窮殺意!一步步朝東瀛忍者走了過來,好似地獄魔王!

    「啊?八嘎!!!你……你不是人?」簡直難以置信,一個人傷到這種程度,竟然非但不死還能動彈?

    「東瀛狗,你還想用遁地術嗎?」龍毓是真狠,不但對別人恨,對自己也恨!他雙手握住半截長刀,一點點從自己體內拔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然後張開右手手掌,頃刻間,手掌中凝結起一股神秘力量。官道上,狂風大作,強大的吸力把那驚恐未定的東瀛忍者吸了過來。龍毓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天靈蓋,開始運功!

    「啊……額……」強大的力量貫穿東瀛忍者的腦殼,彷彿一股颶風正在體內暴虐地肆意旋轉,不僅吸食了他的血肉,同樣吸食了他的靈魂。

    他渾身顫抖著,臉上的肉也跟著抽搐著,雙眼泛白,口吐白沫。

    「貝……貝勒爺……你……你……」此情此景可是把白依蘭嚇壞了。一來龍毓受傷,二來,她認識的海蘭查貝勒爺心地善良,對下人們從不苛刻,他為人謙和,是同齡人中性格最好的。再看看現在,他的邪術頃刻間就讓一個大活人化作一具乾屍。

    嘩啦啦……龍毓把手中乾屍扔到地上,摔散架子。趕緊為自己點了止血的穴位。又敷了藥。

    龍毓不簡單,如果是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被人把肚子捅出個窟窿,自己親手又把腸子塞了進去?

    「呵呵……依蘭,嚇壞了吧?」龍毓捂著傷口轉過身來,他失血過多導致臉色蒼白。「這就是真實的我!我說過,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海蘭查貝勒爺了!我現在是龍毓真人!我有陰陽雙修之道,善可度人,惡可殺人。」

    「貝勒爺永遠是貝勒爺,奴婢永遠是那個依蘭,不管貝勒爺怎麼樣,依蘭一生一世會侍奉左右!依蘭不懂什麼是善惡,貝勒爺決定要做的永遠是對的!」白依蘭與龍毓二人相互攙扶站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2 23:32
2278.第2278章 異域苗疆

    龍毓受的不是致命傷,他已經吸了那東瀛忍者的精血調理,估計用不了幾日就能痊癒,倒是眼下最著急的是把白依蘭趕緊送到湘西求醫。

    他倆回到客棧,取出馬車,不敢再此逗留,繼續朝南方跑了下去。

    中原繁華,通向湘西的官道就有許多條,這還不算那些山間小路。納蘇肯的人再想追就可難了。進入中原後,一路暢通無阻,龍毓再不敢逗留,歇息,生怕再有納蘇肯派來的殺手偷襲。一路駕著馬車連續狂奔了一天一夜,最後終於進入了湘省苗寨邊緣。

    「籲……」他勒緊韁繩從馬車上蹦了下來。傷口雖然止血了,不過卻也還是疼痛難忍,他只有捂著小腹把白依蘭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依蘭,過了這道山崗前邊就是苗疆了,苗疆多山林,官道不通,你我只能步行。你怎麼樣?身子還挺得住嗎?」他打開水囊喂白依蘭喝了口水。

    「貝勒爺,我沒事,挺得住。你呢?不要著急,要不然你先休息幾日吧,你的傷口……」

    「不礙事,皮外傷是死不了人的。我必須早點與朋友匯合,否則,無論是漢人還是滿人,都休想進入苗疆半步。這苗人脾氣古怪,性情捉摸不透,他們的巫蠱之術無形無味,連貧道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古時候不像現在「條條大路通羅馬」,那時候交通十分閉塞,中原還好。可湘西苗區號稱,三山苗疆,倒不是說只有三座大山的範圍,說的是三大片區域。偌大的苗疆想進去只有一條道,剩下的不是不能走人,到處都是群山峻嶺,群山之間毒蟲瘴氣時常出沒,生人根本闖不進去。

    所以,一直到清朝末年,大清也沒有真正評定苗亂。不是不想打,區區苗疆有多少人?但三山苗疆只有一條道通進去,那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易守難攻。

    苗疆三山與外界幾乎隔離,但苗區與旱區之間肯定是要有生意往來的,苗人把苗藥和獸皮茶葉販賣出去,漢人用生活必需品去交換。這個地區就在官道盡頭處的一個小鎮裡,小鎮依山傍水,後邊是苗山,前邊是湍流的沱江河。

    鎮子裡十分繁華,一條大街,左右都是吊腳樓。漢族商人,還有那些跑江湖的馬幫,還有苗人都在此處交集。

    他提前派蒼不笑去給藍梓晨報了信兒,如果順利的話,藍梓晨應該早早就在鎮子裡等他們了。龍毓一隻手捂著小腹的傷口一隻手牽著馬,馬背上坐著藍梓晨,二人順著沱江河畔進入了苗區小鎮。

    左右商戶絡繹不絕,有用苗語吆喝的,有說漢語的,還有一些馬幫胡匪說江湖話的,甚至還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大喇嘛。

    別看這兒魚龍混雜,但其實每一個過往的商客都逃不出苗人的洞察。

    「哇,想不到這偏遠苗區小鎮竟然如此繁華,都要趕上盛京城了。」白依蘭瞠目結舌。

    「呵呵……依蘭你看的是表面現象,你抬頭,看看上邊的吊腳樓,是不是有幾個苗人一直在看著我們?」他提醒說。

    果然,不管他們走到哪,吊腳樓上,總有幾個賊頭賊腦的苗人正在窺探跟蹤。

    「他們……他們不會是納蘇肯派來的吧?」

    「不會,苗人處處提防漢人和滿人,他們是怕咱們偷偷溜進苗寨偷畫苗寨的佈防圖。」龍毓告訴他說。

    正說著話,就見幾個幾個江湖漢子牽著馬迎了上來。

    「道長,可是要借道苗疆啊?」一聽就知道,這是隊江湖馬幫。有些馬幫跟苗人有生意往來,往往可以偷偷把私活販運到苗疆中。不過他們賺的錢不易,那是用性命賺錢的。

    苗寨的規矩誰也不能壞,馬幫走的是深山老林,山道崎嶇難行,稍不留神就要跌入萬丈深淵。一隊馬幫一般是十來號人,走一趟貨下來,能剩五六個都不錯了。自然的,付出這麼沉重的帶價,賺的銀子也不少。

    龍毓打量了下為首的這個漢子,漢子五大三粗,滿臉胡茬子一看就不是善類。

    「你是何人?」他問道。

    「在下人稱荊湖水耗子,若道長信得過,咱們可以借一步說話。」他見龍毓主動搭訕,趕緊吹噓起自己來。

    其實像他這種人,在江湖上多如牛毛,也就是自己給自己誇大其詞起個響亮綽號而已,充充門面罷了。

    「呵呵……罷了罷了,去,給道爺我找家靠譜的客棧,我與這位姑娘要歇息一下!」龍毓隨手甩給他一錠銀子。

    進了苗疆可不能隨便住店,不能說是黑店,但客棧之間是有分別的。或者說,不管任何客棧,苗人和土家人住安全,漢人和滿人就不安全了。他說找個靠譜的店,其實才是正兒八經的黑店。

    在外邊算黑店,可在苗疆,漢人開的黑店相對來講就更安全了。至少你跟本地的江湖人打過招呼,給了銀子,就算是花錢買命了。

    那黑漢子最喜歡做的就是這倒手買賣,可是比走山安全。他在前邊牽著韁繩,把他們帶到了沱江河上游的一個吊腳樓前。

    「掌櫃的,來熟路子了!」他說的是黑話,意思是告訴裡邊掌櫃,來投宿的是江湖人不許暗下黑手。

    店小二和掌櫃的趕緊屁顛屁顛的迎了出來。這種場合他們也不少見,經常有那些江湖人投宿在此。都是江湖人,日後難免出去了要打交道,指不定啥時候落難了人家還能救你一命。所以客棧老闆也懂江湖規矩。

    「喲,道長這是從何而來呀?」店小二把馬牽到了馬廄裡。掌櫃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喏!打壺酒,弄兩個好菜樓上伺候。」龍毓甩給他一錠銀子。在這種地方出手要大方,不然,你丟的就不是銀子是性命了!

    「得嘞,我們懂規矩,道長放心,住在我們這兒保準安全。」掌櫃的把他倆引導了一樓角角落裡的房間安頓下來,並偷偷告訴他客棧中的暗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22:54
2279.第2279章 梓晨吃醋

    這暗語也有說法,暗語一天一變。為啥藥有暗語呀?苗語只有白天通商,晚上是不允許漢人過夜留宿的。經常有苗人晚上來檢查,如果查到有其他漢人留宿,那店小二和掌櫃的就要受牽連。所以,只要半夜裡有風吹草動就會說暗語提醒投訴的漢人。一樓幾個房間是給江湖同道中人準備的,每間都有暗道,出了事可以走暗道逃生。二樓則是純粹的黑店,倘若有不懂行的,沒有江湖人介紹著來的,那就算是人間蒸發了。

    「貝勒爺,這裡就是湘西?好暖呀。」清朝時候,男尊女卑觀念十分嚴重。

    嚴重到啥地步?白依蘭現在是八旗子弟了,又做了納蘇肯的正福晉,那身份地位肯定是比尋常百姓人家的閨女高許多。但尋常時候,就算是出門,也得是坐在轎子裡,不能拋頭露面,要恪守婦道。她都這樣呢,更別說普通人家的女人,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這輩子就沒出過盛京城半步。盛京城是哪?實際上就是現在的遼A,大東北,冰天雪地裡。湘西地處西南,氣候溫順,現在初春時節,更是漫山遍野開滿了漂亮的油菜花。一路上雖然體內中毒,但看著美景心情也格外舒暢。

    苗疆異域風情濃郁,跟中原文化截然不同。吊腳樓,清澈的沱江河,青山綠水相伴,這種風景對北方人來說就是奢求。

    「怎麼?你喜歡這裡?那好辦,等你的身體好了,貧道托朋友給你找個好婆家嫁了就是。」龍毓笑道。

    其實在白依蘭面前龍毓更放得開,比跟藍梓晨在一起更舒坦,因為她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都很瞭解,她就是他的妹妹,在親人面前不用刻意偽裝自己。自然的,跟藍梓晨在一起的感覺也很好,可一個是妹妹,一個是戀人?哪個更自然?不言而喻。

    「不,再好的地方依蘭也只想伺候貝勒爺,不嫁了!」白依蘭坐在床邊,看著吊腳樓下穿梭忙碌的苗族商人說。

    這小鎮子就是鳳凰古城的雛形,說是個小鎮子,其實也不小。他是苗家人,土家族人,和漢人之間通商的中心地。偌大的鎮子想找藍梓晨可不容易。藍梓晨是個飛賊出身,只有她找別人的份,別人想找她太難了。

    入夜後,沱江河畔依舊是燈火通明,只不過,這一次街道上漢人打扮的少了,一對對苗兵手持兵刃來回巡邏,見到漢人立刻高聲呵斥驅趕出小鎮。看得出,他們很排外,不願讓太多漢人混入苗區。

    又過了一個時辰,龍毓站在窗口見街道上的人逐漸少了。他讓白依蘭先睡覺,不用等他,然後換上一套夜行衣翻上了房頂。

    現在無需擔心白依蘭自己在屋中,這裡不是中原,就算又有韃子兵跟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白依蘭,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敢動手,再說了,那客棧是江湖人開的。江湖人最講義氣,收了錢就要辦事。哪怕他們死了,也會保護白依蘭的安全。

    他縱身一躍翻上最高的房頂,坐在房頂上看著湍流清澈的沱江河,頭頂上就是皎潔的月亮,在這異域苗疆顯得格外漂亮。他咬著勾起的食指,打了個口哨,這口哨是他與藍梓晨之間的暗語,也是情侶間的默契。然後,自己拿出腰上掛的酒葫蘆,倒在吊腳樓房頂上開懷暢飲起來。

    過了半刻鐘後,身後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盈,恐怕除了他之外沒人能聽到。空氣中飄逸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是她!飛天耗子藍梓晨!

    「喲,怎麼著,我們大名鼎鼎的龍毓真人這是在一個人喝悶酒嗎?」她幾步走過來,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奪過龍毓手中的酒葫蘆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

    今日的藍梓晨打扮很特別,身著一套苗家女孩的百褶裙,頭頂帶著嘩啷啷響的銀飾,腳底下穿了一雙繡花鞋,若不仔細看,真以為是誰家的苗妹子來勾搭漢子了呢。

    「梓晨?看不出來呀,打扮打扮還是個俊姑娘?」龍毓衝她笑道。其實多日不見早已對她生出思念之情,不過他是出家人,表達感情的方式肯定不會像普通人那麼熱情,也不好上去就抱住人家姑娘親。

    「真人這是什麼意思呀?難道本姑娘以前就不俊嗎?還是跟某人比不俊俏呀?」她一來,說話就帶著火藥味,總覺得不像從前那麼親切。

    「不是,不是,貧道不會說話,梓晨切莫在意。紫宸姑娘國色天香,若不然貧道也不會對姑娘唸唸不忘啊?」龍毓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准保是蒼不笑跟她說了什麼,她吃醋了。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趕緊抓過藍梓晨白皙的小手安慰了起來。

    「哼!你個道士還挺會哄女孩子的,你個花道士!到處留情是不是呀?說吧,她是誰呀?」

    龍毓也沒想瞞她,笑嘻嘻地就把白依蘭與自己小時候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了,可不敢說她跟自己有婚約在,只說這是自己的貼身丫鬟,白依蘭出身可憐,又嫁錯了郎,被納蘇肯糟蹋。在盛京城中,她給自己留了字條,又說為了救自己她中了情斷腸的毒。

    「情斷腸啊?吼吼……那龍毓真人怎麼沒幫白姑娘解讀呀?就當成全了她唄!看人家姑娘對你一往情深的!你呀,別挑肥揀瘦了,這樣的女孩打著燈籠都找不著。莫不是真人嫌棄人家身子不乾淨?」她冷嘲熱諷說。

    「梓晨,拜託,咱能不能好好說話呀?貧道都開口求你了,我們兩個之間真的沒什麼呀!你千萬別多想,現在只有你能幫忙了!如果你不幫我,我找誰去?總不能抱著她硬闖苗寨吧?」陰陽玄道這輩子可沒怕過誰,唯一怕的就是這位藍梓晨。其實不是怕,只有真心喜歡才會遷就。那個時候的陰陽玄道青春年少,自然也有正常人的感情,********誰又逃得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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