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19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2
2300.第2300章 閉關修行

     他很瞭解藍梓晨,藍梓晨是個很簡單的姑娘,她善良,天真,雖然比同齡姑娘早熟,不過卻時時刻刻沒有忘記自己是苗人的孩子。她肯定已經做出決定了,但她希望龍毓可以勸她,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你……你真的不想說什麼?」她詫異地看著龍毓。

    「說什麼?讓你不要離開我嗎?梓晨,忠於自己的心吧!他們需要你!」

    「拜見藍老司!」族人們也不傻,聽龍毓如此一說,立刻給藍梓晨磕頭,而且還把早已準備好的老司銀頭飾給藍梓晨戴上了,那象徵著山寨中最高權力的蛇形權杖也交到了她手中。

    什麼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世間本無江湖,江湖在人心。她沒的選擇,自己的愛再至真至純,可比起族人的榮耀和藍家的擔當,她只能拋棄小家,選擇大家。

    「那……那你能留下來陪我嘛?」她還是個半大孩子,她還是個嚮往純潔愛情的女人。她無助地看著龍毓,死死抱著他的腰不願鬆開。

    「梓晨,你長大了,這裡是你的家呀,不是我的。你看,你們說的是苗語,我說的是漢話,你現在是百靈寨的老司了,而我卻是玄妙觀的觀主,我要回靈州。如果以後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

    「早知如此,我真的不該帶你回來,更不該救白姑娘。」

    龍毓說,如果你那麼自私,你就不是藍梓晨了,我們倆也就不會走到一起。你不會違背自己那顆善良的心。

    身後,白依蘭看著這對戀人生離死別,眼中也留下了淚滴,但更多的,心中卻是有些暢快感。女人嘛,面對愛情都是自私的,何年何月,誰不想守著自己的男人,難道還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嗎?藍梓晨留在百靈寨後,海蘭查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女人伺候了,他倆本來就是兩小無猜之情,假以時日,他還會回到自己身邊。

    「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方子,我思量許久,還是由你去交給吳三桂更為妥當,我不宜摻和進來。」龍毓微笑著,但心中卻對她戀戀不捨,苗山下,其實拴著三匹快馬。可現在,三人來,兩人歸。人世間就是這麼奇妙,他們都愛著彼此,但卻必須要分別。

    龍毓神機妙算,算天算地算空氣,可就是沒有算到自己的緣分。

    「那你回去打理好道觀裡的事早點回來,我還等你。」她依偎在龍毓懷中,就像個初嫁的小媳婦兒一樣。

    「好,我儘量!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放心吧。你自己多保重。」龍毓也不怕外人笑話,臨走前在她額頭上輕輕香了口。然後帶著白依蘭往山下走去。

    「海蘭查!!!」苗山上傳來藍梓晨聲嘶力竭的呼喊。

    龍毓站在山下愣了下,慢慢轉過頭去,朝山上的美人揮了揮手,然後翻身上馬。「駕!」

    「海蘭查!我藍梓晨此生非你不嫁!!!你記住我們的承諾!」苗山上,美人的聲音久久迴蕩著。

    龍毓不是不想給她答覆,是不敢回頭,他怕自己只要回頭,就捨不得離開了。他騎在馬背上,忍住眼中的淚水,一直跑出了苗疆,這才跳下馬,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青草地上。

    白依蘭跟了上來,拔下水囊塞子,裡邊裝的都是酒。龍毓接過來咕咚咚喝了個底兒朝天。酒意上頭,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不捨,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貝勒爺你捨不得藍姑娘?捨不得就把她帶走呀?何必自己在心中滴血呢?」

    「不,你們女人不懂!愛分大愛和小愛,苗寨才是她的歸宿。貧道對你說句實話吧,當梓晨與她母親相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不會再跟我走了。因為她有家了!而我……哈哈……呵呵……哈哈……」龍毓喝醉了,高高把酒葫蘆扔到了半空中。「我沒有家!!!我海蘭查的阿瑪和額娘都死了!我連名字都改成龍毓了!!!」

    心中苦悶壓抑了太久了,自從阿瑪死後他就一直憋在心中,如今這一刻終於釋放了出來。

    「不!你有家!你在外人面前是龍毓真人,可在依蘭心中,您永遠是海蘭查貝勒爺!你的家就是玄妙觀!貝勒爺在哪裡,哪裡就是依蘭的家!」白依蘭把這鐵骨錚錚的漢子擁入懷中,讓他在自己懷中盡情哭訴著。

    ……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中原靈州城外,葫蘆山上,鐘聲咚咚地迴響著。一頂八抬大轎停在道觀前,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人站在玄妙觀前焦急地來回踱步,好像是在等誰。

    「白姑娘……我師兄還沒出關嗎?」蒼羽子來到後山懸崖前的一個山洞,問白衣女子。

    「沒有,我端進去的飯菜他也沒吃,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哎!這麼下去可怎地是好?」白依蘭嘆了口氣。

    自從龍毓從湘西回來後,就閉關修行了。一個月來,除了白依蘭偶爾進去送飯菜可以見到他一兩面,剩下的人他一概不見。

    「那師兄知不知道知府老爺都等了他三天了!」蒼羽子又問。

    白依蘭有些為難。「說了呀,可你師兄的脾氣你應該知道的,他如果說不見,就算順治爺來了也沒用。」

    「要不,我再進去試試看?」不是蒼羽子不聽話。門外那位好歹也是靈州城的知府,知府老爺其實就是現在市長的角色。一方父母官,站門口就這麼苦等他三天,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要是普通人,蒼羽子也不敢來打擾師兄閉關。

    「是師弟在外邊嗎?」這時,石洞中傳來了師兄龍毓的聲音。聽聲音判斷,他有些虛弱。

    「師兄,是我,打擾您嗎?」

    「有話進來說吧。」

    蒼羽子走近石洞中,石洞中光線很暗,盡頭處是個神台,龍毓真人盤膝端坐在神台上,雙手置於小腹上閉著眼睛也不說話。龍毓瘦了一大圈,以前大概是一百四五十斤的份量,如今也就剩100斤了,腮幫子都塌了下來,臉色也不太好看。這可不是他這麼多天不吃飯餓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2
2301.第2301章 貴客

     他是修行之人,藍梓晨人家又沒說不要他,不至於絕食尋短見,而且他早已掌握辟榖術,每日只喝水就行了。

    人在封閉的環境中,一個月不見陽光,不見月光,沒有了日月精華,身體自然也就精氣渙散了。

    「師兄……嗯……要不……您先吃口東西?」蒼羽子也心疼師兄。要是沒有師兄在,數月之前,他們早就被多爾袞殺光了。以前,偌大的玄妙觀,全都是空靈老道一個人打理。可師傅仙逝而去,這擔子就落到了龍毓肩上。

    這麼大的一座道觀,規模要比在蘇州時候大不止一倍,這麼多口子人等著吃飯,十九歲的龍毓真的不易。

    「沒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說吧,我聽你跟依蘭在外邊說什麼知府老爺?陳知府怎麼了?」龍毓從神台上邁步走了下來。

    「師兄,陳知府都等你三天了,我問過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可他就是不說。非要等您閉關出來。」

    「呵呵……他那是心病呀!心病還需心藥醫,貧道又不是大夫,看來他這次是要白跑一趟了,也罷,他平日來多有照顧你們,貧道就隨你去見見這位知府老爺吧。」白依蘭趕緊拿來他的青雲道袍,為他更衣。

    現在他可不再是那個通緝要犯了,玄妙觀乃是靈州第一觀,靈州方圓幾百里內,除了貓仙祠外,就是玄妙觀香火最旺。自然的,一觀之主免不了要換身行頭。

    他身著青雲道袍,手中托著月華仙塵,邁著方步走了出來。

    「陳知府,龍毓真人三清殿有請!」蒼羽子回來遞話說。

    「太好了!太好了!真人終於出關了!」陳知府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來,趕緊跟著蒼羽子就往三清殿走。「你們幾個,誰也不許跟進來,都在外邊候著。」他吩咐跟來的那隊官兵說道。

    三清殿中,龍毓真人端坐正中,見陳知府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施禮。知府老爺搖了搖手,道:「真人,今日本官是已私人身份來拜訪的,就不必行禮了。」

    身邊,白依蘭趕緊端來茶水伺候。

    「依蘭,你先出去吧,貧道與知府老爺單獨聊一聊。」龍毓見陳知府不願張口,就把白依蘭也打發出去了。

    白依蘭關上殿門,裡邊可就剩下他倆了。

    「真人救我呀!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真人指點迷津!」見三清殿中再無旁人,陳知府竟給龍毓跪了下來。

    「知府老爺,您這是做什麼也?貧道只是一介出家之人,萬萬受不起呀!」他趕忙扶起了陳知府。「有話您大可直言,貧道能幫的,責無旁貸。」

    陳知府坐在他身邊說,這幾日來,平西王吳三桂派人一直與他有書信聯繫。這平西王已經勾結了耿精忠尚可喜兩位藩王,正在商議舉兵攻打大清。咱們靈州城夾在三番中間已成了眾矢之的,他來親對我說,要我把今年的秋季收成的糧食全部送給他做軍用。可朝廷這邊看的嚴,我若私扣糧食,順治爺那邊定然饒不了我,我若拒絕吳三桂,那吳三桂鐵騎也定然一日之內踏平咱們靈州城啊!

    龍毓對官場這些事也有些瞭解,畢竟以前是海家的小貝勒爺。不過他已經離開盛京許久了,以前也沒跟順治爺打過交道。但一個月前卻去了湘西見過了吳三桂,這人是個狠茬子,不好對付。

    「知府老爺,暗說這本是朝廷內部的事,貧道一介修行之人不該插手過問呀!」

    「真人呀!您不能不管,如果吳三桂打過來,你們玄妙觀也將被他的鐵騎踏平呀!到時候城破人亡,雞犬不寧!還望龍毓真人給想個萬全的法子吧。」他急的都要哭了出來。

    「呵呵……你急什麼呀?這才什麼年月?稻子熟了是9月,現在才5月呀!」

    「我能不急嗎?平西王的使者就在城中啊!若是我不給個滿意的答覆他就不走!」

    「哦?何人為使?」龍毓問。

    「馮錫范!」

    「嘶……又是他?哼哼……好啊!知府老爺莫急,待貧道去與你會會這位馮將軍。」龍毓自打上次從苗疆回來後,可就記住了馮錫范的大名。這個一劍無血馮錫范名不虛傳,若不是自己有一身精湛的道法,恐怕都不能活著回來。

    今日他竟主動撞上門來,龍毓肯定饒不了他。

    「真人認得馮錫范?」

    「認得,呵呵……太熟了,老朋友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沒想到馮將軍竟然來了咱靈州?哼哼……那貧道可要代知府老爺好好招待一下了。您暫且回去,明日就說請他來貧道觀拜神上香,剩下的您就不用管了,都交於貧道處理吧。」龍毓寬慰了他兩句,就讓蒼羽子把他送下了山。

    其實他心中也有點糾結,殺還是不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他馮錫范就算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五指山去。就是他掌中玩物而已,想什麼時候殺就什麼時候殺。可殺了以後呢?必然招來吳三桂兵戎相見。

    清廷與三番之間關係很微妙。滿清剛剛平定中原,這口氣兒還沒喘勻呢,眼下國庫空虛,哪有錢打仗?陳知府顧慮的也對,就算吳三桂舉兵來襲,且不說朝廷這邊來不來及派重兵守城,區區一個小小靈州城而已,很可能到時候會主動送給吳三桂,換取和平。

    「馮錫范!馮錫范……哼哼……還真是難啃的骨頭,給貧道出了道難題喲!」龍毓自言自語著。

    第二天一早,玄妙觀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小道士們坐在講經閣中跟著蒼羽子背誦深奧的道經。

    「貝勒爺,你的頭髮……快來,我給你梳梳,怎麼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呢?哎?你跑什麼呀?」白依蘭拿著木梳追著龍毓在道觀裡跑來跑去,就跟母親給孩子喂飯似的。

    她是滿人,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從小就生活在海家貝勒府中伺候著海蘭查。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2
2302.第2302章 馮錫范

     滿人雖說腦袋前邊是禿瓢,可也挺注重這方面禮儀的。別看大辮子那麼長,可幾乎每天都要散開梳理,一根雜亂的發絲都不帶支棱出來的。

    她看不慣龍毓的長發,每天都想法子想給他收拾一下。可龍毓是道士,不需要刮禿了前腦袋。早上起來習慣了,連梳都不願意梳一下直接就往外邊走。但今天要面見貴客,所以早早的,白依蘭就開始給他整理行頭。

    「依蘭,你怎麼還沒適應新的生活呀,我是道士!不是以前的小貝勒爺了!我不叫海蘭查了!」對比起來,還是藍梓晨更貼心點。其實不是藍梓晨對她多好,而是梓晨是個不拘小節的江湖人。就算他打扮的再邋遢,她也不嫌棄,龍毓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藍梓晨,藍梓晨與他一起度過了人生最低谷時期。

    這時,就聽山腳下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一對官兵分別站在山道兩側,封山了。

    兩匹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邊,左邊是陳大人,右邊是馮錫范。

    「馮將軍,我們靈州除了貓仙祠外,最靈的就是這葫蘆山的玄妙觀了,玄妙觀中可是有一位上仙,這位上仙別看年紀不大,但可是一身本領。他神機妙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將軍可讓這位小仙長給搖一卦,卜下前程的。」一邊走,陳大人一邊給馮錫范介紹玄妙觀。

    「哦?是嗎?大人,本將軍與我們平西王都是前程之人,向來是走到哪裡遇到道觀古剎都要進去拜一拜的。那今兒就托您的福了。」

    走到道觀前,陳大人藉口道剎清靜之地,不可造次為由,讓所有官兵都留在了山道上,然後帶著馮錫范徑直進了玄妙觀。

    咚咚咚……沉悶的鐘聲迴蕩在葫蘆山中,龍毓跪在三清殿中,仰頭看著太上老君的仙像,嘴裡也不知道輕聲嘀咕著什麼。

    吱呀一聲,三清殿大門被推開了,陳大人帶著馮錫范邁過門檻走了進來。龍毓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他們跪在蒲團上。

    「真人……那個……不打擾吧?馮將軍來了。」陳大人走上去,小聲說道。

    「勞煩陳大人去廂房那邊喝杯茶吧,貧道想與老朋友敘敘舊。」龍毓淡淡說道。

    陳大人心中有些納悶,什麼時候馮錫范成了你的老朋友呢?可既然有求於人,也就沒有多想,回身朝馮錫范點了點頭,慢慢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馮錫范暗自也納悶,這道士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聽到過?他怎麼自稱是我的老朋友?難道……

    三清殿中靜悄悄的,二人一前一後,誰也不願先開口。大概僵持了一分鐘,馮錫范呆不住了,主動開口問道:「這位道長,你我以前見過嗎?」

    「無量天尊,馮將軍貴人多忘事啊,你我剛剛分別一個月,怎麼就把貧道忘了嗎?」龍毓淡淡說道。

    「一個月……」他心中思索著,一個月前他應該跟著平西王在湘西才對,湘西……道士……哎呀!!!!他恍然大悟,難怪這小道士的聲音這麼耳熟了!

    噌啷啷……腰間挎著的那把龍泉劍被他抽了出來。「你是龍毓???」他幾步走上前來,揮刀就要砍。

    龍毓回過頭來,眼中儘是凶茫,噹啷一聲……三清殿中火花四濺,龍毓用寒血刃一刀斬斷了他的龍泉寶劍!這龍泉寶劍的確也算是一把利器了,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可面對上古邪刃,它是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龍泉寶劍當場斷作兩截,一半拿在馮錫范手中,另一把飛出老遠去。

    「呵呵……馮將軍是不是有點暴躁了?怎麼?你我千里重逢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嗎?」龍毓閉關修行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功力又是突飛猛進,如果他現在想殺馮錫范,誰也攔不住。

    「你……你????龍毓,你到底想幹什麼?」馮錫范後退幾步,也有些驚愕。

    「我幹什麼?貧道能幹什麼呀?馮將軍是平西王爺的得力幹將,貧道這不是拍拍馬屁嘛!坐吧,別客氣,貧道不會殺你的!若是想殺你,剛才你就死了。」龍毓隨手把蒲團扔給了他。

    「哼!你會那麼好心?早知今日上次我就應該在苗山中殺了你!」

    「是嗎?不瞞你說,馮錫范,你殺不了我,你沒那能耐,倒是貧道,想什麼時候取你性命就什麼時候取!這次請你來貧道不想談個人恩怨,我知道你對我有些成見。不過你我之間其實也有些共同之處,總不至於成敵人。」

    馮錫范怒道:「哼!少說廢話,我是平西王手下第一戰將,與你這個妖道能有什麼共識?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龍毓說,馮錫范你這個奴才當的可不怎麼樣,伺候平西王這麼多年了,都不知道你們王爺的心思嗎?你們王爺志在天下,你卻只會目光短淺,心裡只惦記著個人恩怨,這樣的奴才太不稱職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是志在天下呀?」馮錫范明知故問。這話不能直接說,乃是大不敬的死罪!要被人聽見了,是要誅滅九族的!

    「哼哼……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挑開了呢?明著跟你說吧,你那點軍糧在靈州拿不走,你拿走了也沒用。王爺現在還不是順治的對手,你以為你們王爺兵強馬壯嗎?大清國庫雖空虛,可內有八旗三十萬鐵騎,外有蒙古二十萬鐵騎,就憑你們現在這點兵怎麼打?一旦開戰,如果你們半個月內能打到北京還行,時間久了,盛京方向,蒙古方向,熱河方向,數十萬騎兵將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別忘了,你們現在只有雲貴,而大清的糧草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們拖不起!」龍毓分析的很有道理,說的話一針見血,幾十年後,平西王吳三桂造反,也正是應了龍毓的預料,輸在了這兒。

    「那依真人之見呢?我們王爺當如何呀?」看來他是聽進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2
2303.第2303章 盛京大劫

     龍毓告訴他,靈州雖是中原腹地,卻不是非取之地,王爺為了靈州這點糧餉要是開戰,靈州城他也保不住,平西王這個官位也保不住了。如果我是王爺,還不如修書一封給朝廷,讓朝廷把靈州賜給他做屬地。現在朝廷國庫空虛,靈州是山區,除了產糧什麼用都沒有。朝廷肯定會把靈州賜給王爺的。

    「哦!!!原來真人是為了此事啊?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本將軍憑什麼給你在中間遞話呢?」

    「不憑什麼,就憑貧道現在能殺你而沒殺!」

    「你!!!!龍毓,你別欺人太甚!」

    龍毓也不搭理他,點著了三炷香,遞到他手上,那意思是讓他給太上老君上香。

    「回去轉告王爺,休養生息十五年,十五年後,兵強馬壯之時才有五成勝算。到時候貧道自會等他入主中原。」他把親筆信塞給了馮錫范。

    龍毓這麼說可是一點私心都沒有,十五年後,天象所現大清國力衰弱,四海戰火不斷,乃是吳三桂騎兵的最佳時機。他雖然已經修為大道,殺父仇人多爾袞已死。可心中對愛新覺羅人的恨卻沒有降低分毫。海家人從來都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室血統,愛新覺羅人乃是竊國大盜!

    吳三桂是條狡猾的老狐狸,可不像馮錫范這麼直腸子。只要看了龍毓的信必然會相信他所說。到時候,如果吳三桂勝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當然,一旦吳三桂向大清宣戰,他也要從中幫忙,去紫禁城做點小文章,要不然憑吳三桂這點本事成不了大事。一旦吳三桂打下紫禁城,自己是絕對不能做皇帝的,他不是名正言順。要麼就尋老朱家後人,要麼就是他海蘭查做皇帝,他吳三桂早就想明白了,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

    老朱家人好控制,可他想挾持海蘭查卻不容易。到最後,他海蘭查就成了真命天子!可一旦吳三桂輸了,對自己也沒有壞處。

    數日後,馮錫范回到雲南,把龍毓的親筆書信交給了吳三桂。吳三桂點了點頭,說還是龍毓真人明白本王的心思。立刻給朝廷寫了奏摺,說中原靈州距離他很近,數月前,靈州爆發洪災,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他願出錢糧安撫靈州百姓,只是有一點,希望朝廷把靈州劃給他。

    朝廷方面,順治爺當然准奏。朝廷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供靈州的災民了。彈丸小城而已,巴不得有人打理。三番雖個由屬地,但藩國也屬大清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吳三桂願意管還不好?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四年過去了,這四年時間裡,龍毓幾乎都是在葫蘆山後山的山洞裡閉關修行。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可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小道士了。四年來,除了白依蘭外,他幾乎誰也沒見。師弟蒼羽子代為處理道觀中所有大小事宜。

    這天晚上,夜色好似濃墨一般,所有小道士都睡下了,白依蘭躺在山洞裡的床榻上也睡熟了。

    突然,龍毓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他淡淡說道:「依蘭,給我更衣。」

    白依蘭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朦朧。「才子時呀,你要幹什麼去呀?」

    「來客人了!」

    「啊?客人?深更半夜的,哪裡還會有香客呀?山門都關了。就算有貴客,前邊有蒼羽子呢。」

    「需要再說,快為我更衣!」龍毓伸了個懶腰,背著手,指尖不停地掐算著。

    他前腳穿上青雲道袍走出山洞,還不到半刻呢,前院就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道兄,你好歹也報上名號吧?哎?你怎麼往裡闖啊?你給我站住!」蒼羽子急了。

    「我又要事見龍毓真人呀!快帶我去見他!」來人情緒有些暴躁,幾句話的功夫就跟蒼羽子大打出手起來。

    蒼羽子這幾年在觀中勤加修煉,可也不是從前那個碰上啥事都喊師兄的小道士了。一般人沒兩下子靠不上前。但就聽前院那邊傳來蒼羽子的慘叫。

    「道兄,得罪了,情非得已呀!」來的人雙手抱拳道歉說,然後噔噔噔幾步朝後殿這邊跑了過來。

    「好你個關東蠻子!以為我玄妙觀是什麼地方?竟敢硬闖?來呀!給我捆了這個蠻子!」蒼羽子一聲令下,上百個小道士手拿棍棒衝了出來,把那人團團圍在中間就要打。

    「住手?」皎潔的月光下,龍毓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了許多,下巴上已經留起了長鬚,一隻手托著月華仙塵,一隻手挽著白依蘭走了過來。

    「師兄,這關東蠻子要硬闖,我沒用,攔他不住,又被他打了,師兄為我做主呀!!!」蒼羽子向他告狀。

    「蒼羽子,帶著師弟和師侄們先下去吧。」龍毓給他搭了個眼色。

    蒼羽子臉色不太好看了,這麼怎麼師兄向著外人說話?可他心中縱然有萬般埋怨卻也不好直說,只好帶著師兄弟們拂袖而去。

    「真人!對不起……貧道不是故意的,可事態緊急,貧道也是被逼無奈呀!還請真人見諒!」闖入玄妙觀的這個關東蠻子也是個道士,不過他頭上帶著長巾遮,擋住了臉面。他雙手抱拳,跪在龍毓面前說道。

    「罷了罷了,貧道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盛京盛距此將近兩千餘里,一路累壞了吧?來吧,先隨我吃點東西,喝口水再慢慢說。」龍毓把他扶了起來,對他倒是很客氣。要問此人是誰呀?可不就是他欽點的太清宮之主,蒼不笑!

    「真人,貧道不想吃東西,您先讓我把話說完,現在只有您能救盛京城數十萬百姓了!」他哭訴著。

    「無量天尊,蒼不笑,你無需多言,貧道早已瞭然,你說的是那女妖吧?來吧,先吃口飯去,慢慢說!」龍毓帶著他往後殿走。

    龍毓的鬼谷神算已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指尖可算出中華大地每一個角落即將發生的禍事。就連朝野中發生的大事小情都瞞不過他的法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2
2304.第2304章 黑風山女妖

     他這天算確實厲害,不過算出的都是惡事,有些東西卻逃出了他指尖妙算。這裡先不表,咱們慢慢看。

    蒼不笑自從執掌太清宮後,太清宮香火越來越衰,並非他不是個合格的掌門觀主。實則是因為太清子不在了。太清子是真正的有德大道,他的道法之精湛,恐怕連現在的龍毓都不及。他精通道教發展數千年來所有本領,降妖除魔,祈天祭神,賜福人間,上察五百載,下觀九重世,那簡直是無所不能。可再看看他的衣缽傳人蒼不笑。雖有大善,跟他師傅太清子比起來卻顯得庸碌無為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龍毓留給他的那本武功秘籍,練的功夫不錯,但太清宮不是武當,功夫再好也沒用。

    再加上盛京城中納蘇肯貝勒記恨龍毓奪妻之仇,耍手腕造謠說太清宮道士妖言惑眾。老百姓自然而然就不去燒香拜神了。

    太清宮中的香火日益衰敗,那些門人道士,一個個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昔日香火旺盛的太清宮,現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包括蒼不笑在內,道觀中只剩下二三十個老弱之輩不肯下山。

    在關東,道士能活下來都實屬不易了,原本他們這二三十個道士坐吃山空也夠活一輩子的,但世事難料。上一陣子盛京城出大事了。

    據說是黑風山中出了個女妖,那妖精法力通天,專吃小孩腦漿子,盛京城連續一個月丟了好幾百個孩子,百姓們告上衙門,官府出動好幾萬官兵在城裡城外連續找了數日,這才有了眉目,只是,最後找到的卻都是孩子們已經腐爛的屍體。孩子們的腦漿已經都被吸乾了。死屍就在黑風山下。

    納蘇肯由此判斷,頂是黑風山上有妖精作祟了。他命令官兵搜山,但搜了一天,非但沒有擒住山中妖怪,搜山的那幾百官兵竟也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那還用說嗎,肯定是被妖精弄死了。無奈之下,納蘇肯這才想起了太清宮中的小道士。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太清宮傳人雖沒有師傅太清子斬妖除魔的本領了,可師傅一輩子言傳身教,多少也學了點道法。蒼不笑二話不說,領著幾個老道就上山了,只是這一去……

    第二天日出,蒼不笑一個人從山上走了下來,身邊的老道全都搭進去了。他見到了那個妖精,那是個女妖,只是他親眼所見,那女妖吸盡了道士們的精血,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抗一下。他們自認降妖除魔的道術在女妖面前就是哄小孩的歌謠,就連鎮妖符對人家而言也沒有半分作用。

    那女妖長相甜美,彷彿是天邊的仙女下凡似的,但殺人的手段卻是殘忍至極。原本蒼不笑也活不下來,但女妖看到了蒼不笑手上戴的掌門指環。問他可是太清宮門人。

    女妖說,我不殺你,你回去給我帶個話,讓那個殺我夫君的仇人前來黑風山相見,他若來了,我就擾了盛京城數十萬百姓,若是不來,一個月後,我要讓這座繁華的都城化作鬼城。

    那女妖和何人?記得前番書中,龍毓在太清宮中與太清子合力殺死了黑風山上的千年大鵬白翼君,白翼君此前取了一個媳婦兒,當時太清子還笑話他是耙耳朵呢。後來白翼君死的時候,他那媳婦兒恰好不在黑風山上。這女妖就是白翼君取來的惡妻。

    龍毓神機妙算,其實也早就算到盛京城有此一劫了,之所以置之不理,是因為盛京城乃是大清的根基,大多都是滿八旗親貴,死就死唄,全城人都死了他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在他眼中,盛京城裡的所有百姓,都是愛新覺羅人的走狗。

    再者說,他算到,自己修為並不足以對付那女妖,女妖法力通天。自己閉關四年,也正是為了有朝一日與她一決雌雄。但就算今日出關,龍毓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傢伙太厲害了!

    數月前,正是黑風山女妖作祟之時,他曾寫了一張通天符元神出竅送上了天庭,本想讓天庭絞殺那黑風山女妖。

    現在可能百姓們早就忘了數月前天生異象了,實際上,數月前的一日晌午,天突然黑了,從東邊飄來一道雲朵遮住了太陽,雲中悶雷滾滾好似天兵下凡。其實那烏雲中是誰呀?是二郎真君!咔嚓嚓直往黑風山上劈的閃電是啥?是二郎真君的「天瞳」在釋放聖光。

    老百姓肉眼凡胎,只知道東邊有片黑雲壓在了黑風山上,剩下的誰都看不見了。那天,二郎神下凡,與黑風山女妖大戰三百回合,竟也只打了個平手。試想,連二郎神都打不過的妖精,還有誰能降服?

    所以這數月來,龍毓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願管盛京城的破事。天庭已經下旨了,命地仙們絞殺女妖,誰能殺了那女妖立刻可飛昇成仙。這旨意是下給誰的呀?凡間的地仙不少。古廟道剎中的和尚道士多了去了,有些道士和尚的都沒人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實際上人家就是已經得了大成修行,成了地仙了。

    還有那些在深山老林裡邊善修的妖精,比如靈州城那四爪白蛟之輩,都屬於地仙。

    天地間靈物不少,有本事的人也不少。天庭的這道旨意他們夢裡都見到了,可卻沒人敢去盛京城碰運氣,大夥不傻,連二郎真君都沒鬥過人家,他們這些地仙算個屁呀?

    天庭執意龍毓是從葫蘆山山神口中聽到的,雖然他現在修為高深莫測,但卻還沒到地仙之位呢。是不是地仙要看天庭有沒有冊封你,你本事再大,天庭不認也沒招。

    龍毓出道這兩幾年,好事做了不少,壞事也沒少幹。太清子說的沒錯,他是善惡參半,陰陽雙修。而且又很少與上仙們走動,自然不受賞識。

    咱書中暗表,海蘭查就是後來的陰陽玄道,陰陽玄道有多牛B書裡在無雙那邊都寫了,他連六耳獼猴都能鬥得過,您想想那是一般地仙能達到的高度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7 11:03
2305.第2305章 七彩月光石

     但實際上,就算是到了飛昇的邊緣,陰陽玄道也得這個地仙的頭銜。一直沒受天庭認可,天庭眾仙家甚至對他恨的牙根直癢癢,可卻也對他無可奈何。一者,他後來有了十成盜魂大法;二者,他後來有了改天換日顛倒陰陽的「九陽箋」;再者,他的肉身早已不在六道輪迴了;最後,人家上邊也有人,師傅是空靈道長,忘年交是太清子。這倆老道成仙以後都是上仙,但凡上邊有點風吹草動立馬就給陰陽玄道託夢了。所以呀,不管是天上地下,到哪你都得有朋友,不講人事,你空有一身本領也沒用。

    龍毓這時候還不是陰陽玄道,還沒有得大成通天的本領。那女妖連二郎真君都不怕,他才不去湊熱鬧呢,再說人家也壓根就沒打算得道成仙。

    黑風山女妖為何那麼厲害?還記得龍毓第一次回盛京城,帶著柴老漢祖孫倆走的是燕山鬼谷,沒敢走官道。他在鬼谷中殺了個千年蟒蛇精,得了一枚血丹,那血丹中乃是蟒蛇精千年的修為。本想有了這顆血丹自己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卻不曾想,半道遭了賊,被偷走了。

    而那枚千年血丹幾經周轉最後落到了那女妖手中。

    龍毓背對著蒼不笑,站在祖師爺太上老君的仙像前,注視著祖師爺一言不發。

    「真人!拯救蒼生的大任就要靠您了!求您去救救盛京城數十萬百姓吧!」蒼不笑跪在他身後哭求著。

    「小師傅,一路上這麼辛苦,先喝口水,吃點東西吧。龍毓真人心裡有數,你要催他。」白依蘭給他端來飯菜,放在他面前。

    「真人,蒼不笑就算餓死也沒關係,可生經常那是數十萬百姓啊!納蘇肯貝勒現在已經把告示貼到全國了,還是沒有人敢接告示,我知道,普天之下除了真人外在沒有人能鬥得過那女妖啊!求您大發慈悲吧!」他跪在龍毓身後不吃不喝,就是咚咚咚連續給龍毓扣頭,磕到最後,滿腦門是血,連白依蘭都看不過去了。

    「貝勒爺!!!你的心是鐵的嗎?以前的你去哪了呀?」她扶起了蒼不笑,給蒼不笑擦了擦腦門上的血。

    白依蘭很少用這種口氣質問龍毓,之所以有些激動,是因為盛京城乃是她的家鄉!盛京城中現在還有他的父母家人。

    「咳……」龍毓轉過身來,咳了一聲,瞪了她一眼。

    白依蘭趕緊改口:「龍毓真人,那裡曾經也是你的故鄉啊!你忘了嗎?連你阿瑪的墳冢現在都還在盛京城外呀!」

    「哎!」龍毓重重嘆了口氣。他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清楚,現在還不到跟那女妖交手的時候,自己修行火候未到,恐怕他去了也是凶多吉少。如果他能再閉關修行個三四年,興許把握會大一點。

    蒼不笑和白依蘭都跪在他身後低著頭,等他說話,如果他不答應,恐怕這倆人今晚上就不會起來了。蒼不笑無所謂,白依蘭……這******這麼跪下去身子也受不了,龍毓看的有些心軟了。

    「好了,都起來吧!」龍毓無奈,把他倆攙了起來。

    「那……那你是答應了?」白依蘭問。

    「是是是,貧道再不答應能行嗎?一會兒你倆再以死相逼怎地是好?」

    「真人,我就知道您是大慈大悲之人,那咱們是不是馬上就動身?」蒼不笑急道。

    龍毓說,動身個屁呀,你倆誰也別急,想對付那女妖以貧道現在的本領肯定是不成了。你再給我幾天時間,貧道去準備一下,到時候雖說沒有把握收服黑風山女妖,但卻也能鎮他五百載!

    「龍毓,你說你需要什麼,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白依蘭問。

    龍毓說,我需要的東西只怕你倆都沒能耐給我弄,還得我親自去。你們姑且在觀中等我數日,我最遲八日回來。

    第二天一早,龍毓孤身一人騎著快馬,進城朝陳知府索要了塊通行令牌,一路順著官道朝西北馳騁而去。他現在已經改頭換面叫龍毓了,為什麼走到哪還要令牌呢?

    諸位,那時候,順治爺統治的大清國還不穩固,四海之內到處都是亂黨,除了三番外,各地也有不少邪魔外教和農民起義,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許出省的,這都是防止她們加入亂兵叛黨的行列。他腰上掛著童關令牌,那令牌就像征著是給朝廷辦差,經過各城卡通行無阻。

    他騎著快馬經過兩三個省,終於到達了西北省,穿過這片林子,前邊就是西北最大的漢中城。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西北漢中有一位封疆大吏,朝廷二品平西大將軍納蘭修,聽這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是鑲黃旗葉赫人。葉赫人跟海家人數十年前也有點交情,不過葉赫人聰明,在和碩四貝勒時期就站在了皇太極這邊,漸漸跟海家走動少了。

    這個納蘭修,說起來跟皇太極還有點親戚呢,聽說他妹妹當初嫁給了皇太極做側福晉。雖然在皇太極當政時候得了點權勢,不過後來多爾袞做了攝政王,排擠所有皇太極的舊部,就把他扔到了西北這荒蕪之地駐守邊疆,他一呆就是幾十年。

    早些年,葉赫族人有一寶物,名叫七彩月光石。相傳,每到晚上,月亮升起,這寶石則會綻放出七彩異光,漂亮至極。當年多爾袞幾次管葉赫人要都沒捨得給他,也正因如此,多爾袞盛怒之下把他發配邊疆。世人皆知七彩月光石是寶貝,卻沒人知道此物從何而來。

    其實啊,這寶石乃是上古年間,女媧補天,從天而降的補天神石的一塊碎屑。那是真真正正的天地靈寶!

    龍毓真人此行漢中城就是為了這塊天地靈寶而來,有了它,世間一些妖魔都不在話下。縱然那女妖有天大的本事,二郎真君都降服不得,它也怕補天神石的力量!

    但既然是天地靈寶,肯定不會那麼好得,所以龍毓也沒打算光明正大的去納蘭修府上求,只能偷!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7 11:03
2306.第2306章 納蘭修大壽

     恰逢今天還是個大喜的日子,漢中城中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西北全省文武官員全部匯聚在漢中城中,今兒是納蘭修六十大壽!

    「站住!哪來的窮酸道士?」城門口,一隊官兵攔住了龍毓。

    龍毓出來的匆忙,又不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上,肯定是沒穿光鮮衣衫,一身粗布灰袍,和一雙粗麻鞋。打扮雖不算窮苦,但也不是像什麼入流的明道。千里迢迢來到大西北,不是顯擺自己仙風道骨的,實在不需要那麼打扮。可沒想到這群官兵狗眼看人低,竟攔住了他不讓進城。

    「貧道手中有朝廷的通關令牌!」他沒有下馬,直接掀開袍子,亮出了腰桿上的銅牌。

    那時候啊,其實這銅牌跟現代的身份證差不多,不過,因為當時還屬於大清朝早期,四海剛剛平定,那時候因為每個省區在歷史上的地位和文化不同,所以身份腰牌也沒有個統一的說法。滿八旗的最尊貴,像正黃旗和鑲黃旗,以及正紅旗……正白旗之輩全都是純金的,背面還化這一條金龍呢。這種令牌,到了全國各地都通用,不管走到哪,舉起令牌,小到平頭百姓大到衙門裡的漢官都得給人家下跪。

    再比如說,靈州的令牌,按現在話來說就是比較前衛的,特別可愛,靈州什麼最特別?貓!可銅牌上弄隻貓終歸是不好看吧?於是工匠就在銅牌下邊刻上了幾根毛鬍子。跑到全國各地,誰腰上的銅牌一瞅有貓鬍子,那就是祖籍靈州人士了。龍毓腰上的銅牌,在背面叩著官銀呢,代表了官府開具的一路同行的證明,代表為官府辦事。

    「哎呀?靈州人?哎?聽說你們靈州的陳知府家裡養了四五隻貓?哈哈……還真是少女心呀!弟兄們,來瞅瞅啊?這就是靈州人,看看人家腰上的銅牌,嘖嘖嘖……哎喲喲……」一群官兵竟然拿著他的腰牌玩弄了起來,出言想當的不敬。

    「諸位官爺,貧道千里迢迢來漢中拜見納蘭將軍,還請行個方便吧!」他忍無可忍,可也還是強把火氣壓了下去,雙手抱拳客客氣氣道。

    為首的那個百夫長看了看他腰牌後的官印,確定是個真貨,然後咧著嘴大笑:「我說小道爺,對不住了,我們納蘭將軍今日過大壽,如果是公事的話,那就不能放你進去了。」

    「哦?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納蘭將軍不是父母官嗎?極為一方觀禮,大白天的為何不辦公?」

    「我說小道爺,你長沒長心呀?你是不是傻?我說了,今兒是我們將軍60大壽,全省大小文武官員早早就去將軍府上祝壽了,可沒空招待你這個靈州使者。去去去,先去郊外驛館候著吧!」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這些當差的兵士也都是被地方官慣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龍毓無奈,只好入鄉隨俗,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守城門的百夫長,掂量掂量那錠銀子,說:「這還像點話,進去吧。」

    龍毓騎著馬跟著前邊人群慢慢走進了城門,就聽身後那百夫長又說:「你進城也沒用,我們大將軍不會見你的,就你那窮酸相,給人家千里祝壽而來,卻兩手空空?哼!靈州,窮鄉僻壤之地!」

    此人說話雖然粗俗,不過的確也是這麼個理兒。人家納蘭修過60大壽,來往賓朋這麼多,他此行掛著靈州官府的腰牌,代表的是靈州,這要是兩手空空往裡進可不是要讓人家笑話了?

    龍毓走到城中,找了個背人的小巷子,見四下無人,順手把一戶人家院裡的晾衣服繩子給拽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龍毓換了身精神道袍,一手托著月華仙塵,一隻手拎著這串晾衣繩子站在漢中城最熱鬧的一條大街上,抬頭只見街道正中間是一座高大的府宅,府宅前,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一個接一個的八抬大轎絡繹不絕。進去的那些全都是手裡拎著厚重大禮,入府前在納蘭將軍府的老管家那要登記。

    龍毓整理整理衣領,邁著方步就走了過去。

    「川省督軍劉大人,翡翠白菜一對……成都知府趙大人珊瑚擺件一樽……西安道台吳大人獻上徐友全紫砂壺……貴州廖總兵八寶玲瓏杯一對……」

    龍毓一邊聽一遍也面露尷尬之情,跟人家比起來自己這禮是有點輕了……

    「這位小道爺,敢問您是何方神聖啊?」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人家大戶人家說話也好聽,沒好意思直接把龍毓趕出去,其實就是說你個遊方道士就別往裡進了。

    「無量天尊,貧道靈州玄妙觀主龍毓,受我們靈州知府陳大人所托為納蘭將軍拜壽而來,這是貧道賀禮。」說著話,他厚著臉皮把那串晾衣服的麻繩放在了禮品卓上,並在禮單上自己提筆寫下三個大字「捆仙索」。

    老管家都看傻眼了,只皺眉頭,心想,你這什麼玩應就捆仙索呀?這不扯淡嗎?哪有你這麼糊弄人的呀?龍毓也不搭理他,寫完了禮單昂著頭邁著方步就往裡走。

    老管家趕緊伸手擋住了他,又不好動怒,陪著一臉的小模樣。「道爺,您這……呵呵……恕我眼拙您這捆仙索有什麼名堂沒有啊?是怎麼個捆法呀?」大喜的日子,這些府裡的家奴也懂規矩,能來給納蘭將軍拜壽的沒有小人物。他不知道龍毓的身份,也不好得罪,只好如此問道。

    「你個瞎了狗眼的奴才!可知此寶乃是降妖除魔之器嗎?此寶豈能在你等凡人面前施展啊?」龍毓昂著頭說道。其實自己心裡明白,啥捆仙索呀,不就是根晾衣繩嗎?

    「別介……老奴肉眼凡胎,不識仙物,道爺您還是讓我們開開眼界吧,呵呵……」他一擺手,四個府中家將就擋住了大門。

    龍毓陰沉著臉,怒道:「哼!好你們這些攔路狗,貧道這就讓你們開開眼界!」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7 11:04
2307.第2307章 壽禮

     說著,龍毓把那根麻繩拿在手中輕輕一抖,就看得,嗖地下繩子脫手而出,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飛舞了起來,看的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直鼓掌喝彩。龍毓口中默念道咒,麻繩從天而降,直把那老管家捆了個結結實實。

    「哎呀!好寶貝呀!!!」所有人都吆喝著,向龍毓投來崇拜的目光。

    那將軍府的老管家被五花大綁,只好給龍毓賠不是:「老奴肉眼凡胎不識道長手中寶物,道長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好撐船,就放了老奴吧。」

    龍毓揚起右手大喝一聲「收!」繩子重新落到了他的手中,自己盤成了一圈。

    「道長好法力呀!快快請進!」

    「靈州玄妙觀活神仙龍毓真人獻上捆仙索一根!」老管家這一嗓子喊的格外的透亮。人就是這麼賤,不給他點顏色瞅瞅總不拿你當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繩子在龍毓手中叫捆仙索,別人手中真的就只是根晾衣麻繩而已罷了。

    龍毓跟著人群,順著前花園的亭廊走進了後府,後花園中抬眼望去,拜了一大片的桌子,足足有二白來桌,在場是座無虛席,大夥相互抱拳作揖打招呼,好像都是川陝西北三省的大小官員,另外龍毓還看到幾個吳三桂的手下。

    「龍毓……你……你怎麼也來了?」剛好坐在他身邊的就是一劍無血馮錫范。

    「喲,巧了,沒想到你我竟然又在漢中相遇了,我說馮將軍真是緣分呀!」龍毓眯著眼睛笑道。

    「哼哼……是啊,是啊!你龍毓真人真是個狗皮膏藥!怎麼,今兒也來給納蘭將軍拜壽?卻不知真人拿了什麼賀禮呀?」馮錫范不屑地問道。他知道靈州是窮地方,龍爺也不可能拿出什麼值錢玩應來。

    「捆仙索。」龍毓洋洋得意道。

    「喲……是嗎?嘖嘖嘖……真沒看出來呀,你這個到處行騙的道士還有此等寶物?」

    「將軍說笑了,怎麼,馮將軍難道瞧不起我們這窮強僻壤之人嗎?別忘了,我們靈州現在也是平西王爺所管轄之所。」龍毓不願讓步,與他說道。

    「咳……咳……」這時,納蘭修穿著一身黃坎肩走了出來。「感謝諸位大人,諸位朋友遠道而來為老夫祝壽!多謝了!」主角出來了,在場所有賓朋也就都坐了下來。

    「哦?這位是……」酒宴上,納蘭修挨個敬酒,到了馮錫范這桌的時候,沒認出來他。

    手下人趕緊給介紹,這位是平西王身邊的馮將軍。

    清朝初年,朝廷對三番的態度十分有趣,又排斥,又敬畏。身為滿洲八旗貴族出身的納蘭家,肯定不願跟平西王扯上關係,但又不好意思得罪。老爺子只好抬手敬酒。「原來是一劍無血馮錫范?久仰大名!回去轉告你們王爺,本將軍多謝他的厚禮。」這都是官場上的套話,他巴不得跟平西王吳三桂別扯上關係呢。

    「王爺也讓下官問將軍一句,你們之間相約的……還算數嗎?」馮錫范說這話故意把聲調太高,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嗯……將軍……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有些話還是晚些時候入內附再議吧!」納蘭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龍毓聰明,一瞅這架勢,看來他們兩傢俬底下還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呀?哼哼……不過這樣也好,跟自己無關,只希望平西王一切進展順利,多拉幾條大魚下水。

    「這位小道爺看著好眼生啊?」依禮,納蘭修得挨個桌敬酒敬個遍的,他上下打量著龍毓,卻也沒想起以前在哪見過。

    西北多古廟卻無道觀,所以西北人對道士比較陌生。

    馮錫范趕緊幫忙引薦,說這位乃是靈州城玄妙觀的龍毓真人。「將軍可別看真人歲數小,這位龍毓真人是有大本事的。在靈州當地斬妖除魔無所不能,被老百姓拜為活神仙呀!」

    馮錫范這種人出身江湖,心眼多著呢。別看跟龍毓私底下不對付,可倆人現在都算是平西王吳三桂的手下。倆人私底下怎麼鬥都行,但到了外邊,肯定是要相互扶持的,把龍毓身份抬高了,他們平西王臉上也有面子。(現在的靈州城已經屬於平西王屬地)

    「是嘛?哎喲,真想不到啊,英雄出少年呀!我以前聽說你們中原有一個叫空靈道長的,幾年前經過蘇州時候卻無緣得見,也不知道小道爺認得不?」沒想到這位納蘭將軍對道士還挺感興趣的。別的酒桌上,他說幾句客套話,嘴往酒杯裡一抿就過去了,偏偏一聽龍毓是靈州明道立刻就不走了。

    「不敢有瞞納蘭將軍,空靈道長正是家師。幾年前家師身子不適,一直在調養,怎奈天不遂人願家師五年前已然仙逝呀!」龍毓回道。別看龍毓真人不出名,可他師傅的大名是如雷貫耳的。龍毓平時也沒少借光。

    「哎!可惜了,可惜了,一代明道啊!」納蘭修嘆了口氣。

    「將軍無需嘆氣,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位龍毓真人本領絕不低於空靈道長,他乃是空靈道長入門弟子,得了真傳的!如果將軍有什麼事的話,大可以讓龍毓真人幫忙,不必客氣,若您求不動,下官可以豁出去這張老臉,呵呵……是不是啊真人?」馮錫范直給龍毓打眼色。

    「不敢不敢,小道人實在是不敢與家師相提並論,只是,如果將軍不棄,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將軍大可開口,小道人責無旁貸呀!」龍毓懂得官場這套,趕緊應了下來。

    「好!好!好!小道爺,馮將軍,那二位酒宴後可千萬不要離開,待晚些時候本將軍還真有事想跟二位商議一下。務必賞光呀!」納蘭修又客氣了幾句,就轉身去敬其他桌客人救了。

    酒宴散去後,馮錫范把龍毓拽到外邊說,真人,這次你可是接了筆大買賣呀。

    「將軍此話何意呀?」龍毓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7 11:04
2308.第2308章 怪病

     馮錫范告訴他:「我幾日前聽說納蘭將軍最疼愛他的一個小孫兒病了,這孩子生的是怪病,說來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每每到了夜晚時候,都會夢遊而出。第二天一早自己又會回來。」

    「哦,離魂症,好辦好辦,喝些粗糠粥慢慢就好了。」

    「呵呵……事情沒這麼簡單。這位小公子爺夢遊而歸時,嘴角都有血跡,後來納蘭將軍也曾派人晚上跟著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一連派出去不少人,沒有一個人能跟上小公子爺的腳步,您說邪不邪乎?」馮錫范說。

    「哦?真有此等怪事?那請過薩滿看了嗎?」

    「請了,連我們王爺都把府上的巫醫派來了,誰都瞧不出什麼病症。所以我才說呀,若是真人把小公子爺的怪病治癒了,那可是要金山銀山都有了。」馮錫范說道。

    龍毓雖不是醫生,不過一聽這孩子的病症,心中也大概猜出了幾分,八成也是跟鬼神有關了。

    「那我就提前給真人道喜了?」馮錫范雙手抱拳笑道。

    「呵呵……可不敢這麼說,貧道又不是大夫,這癔症能不能治好現在說還太早,稍後晚些看過了再說吧。」

    馮錫范的官驛離龍毓不遠,入夜後,二人推杯換盞,聊的也全都是平西王起兵的大事,這期間,龍毓給馮錫范出了不少主意,也讓他受益匪淺。倆人一直喝到亥時初刻,將軍府派嬌子來請了。看得出,納蘭修很重視龍毓,派來的都是他自己的紅頂嬌子。

    「我家將軍有請龍毓真人過府上一敘。」來的正是白天把龍毓擋在門外的那個老管家。

    老管家知道龍毓的真本領,對他十分尊重,以尚賓之禮對待,不管能不能幫上忙,先帶來了許多厚重禮品和銀子。

    「這是干嘛?貧道乃是修行之人,要這些黃白之物怕是不妥吧?」龍毓委婉推辭他說。

    「將軍說還請真人務必手下,全當是給玄妙觀敬的香火錢了。」

    「如此的話,那貧道就暫且收下吧。」

    「請!」老管家掀開轎子簾把他讓了進去。不過明明見馮錫范也在官驛中,依禮應該也請人家的,畢竟馮錫范有朝廷的三品官銜在呢,又是吳三桂手下的大將。但老管家並沒有要請他的意思,因為他家小公子爺的病也算是家醜了,不願讓更多人知道。

    轎伕沒有把龍毓抬到將軍府,而是直奔南城的一處老宅院,這老宅院修的挺好看,都是仿江南的閣樓風格建造的,又移植了些翠竹和南方的植物,一進府裡,立刻就感覺到江南水鄉的氣息。前院中是條人工湖,湖上搭著幾座小橋,下邊流水嘩啦啦,上邊還有幾片恬靜的荷葉。

    「老管家,這是……」龍毓問。

    「真人千萬別多心,這是我家將軍的一處外宅,府中住著我家小公子爺,今日將軍請您來為的就是小公子爺,請吧,將軍在裡邊等著您呢。」老管家帶著他穿過這個人工湖,來到了一座小涼亭裡。納蘭將軍已經擺好了酒,早早等候了。

    納蘭修很客氣,不等龍毓發問,先是給他倒了杯酒。然後這才緩緩道出他小孫子的古怪病症,跟馮錫范口中所說幾乎沒有什麼分別。

    「真人,這本事家醜,暗說是不該跟您說的,可……可本將軍實在是沒法子了,全國的名醫都請遍了,連關東的薩滿也請過了,都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也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哎!我可憐的小孫子呀!」一說到孫子的病症,老將軍是淚流滿面。

    「將軍……老爺???您……」老管家一聽他失言了,趕緊在旁小聲提醒。

    納蘭修改口說:「不,本將軍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龍毓真人法力通天,乃是承繼大道之人,所以今日拜託了!不瞞真人,小孫子乃是三代單傳啊!只要真人治好了他,想要什麼,只管開口。我納蘭修別的不敢保證,在西北三省,只要有的,我就能給你。」龍毓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無量天尊,納蘭將軍大可不必這樣,貧道乃是出家之人,早已無慾無求,只要能幫到小公子爺就夠了。那就勞煩將軍帶貧道去看看吧。」龍毓喝了杯中酒說道。

    「真人莫急,相信過不了半個時辰,我那苦命的孫兒就會出來。」納蘭修一擺手:「來呀,把燈都熄了吧,千萬別擾了孫兒。」

    熄了燈,府裡邊立刻黑了下來,所有下人也點著腳尖退了回去,涼亭裡就只剩下納蘭修和龍毓二人了。他這麼做是明智的,夢遊的人如果被吵醒了,天魂可就嚇散了,丟了地魂好叫,要是丟了天魂那就沒治了。

    龍毓也不說話,就這麼陪著納蘭修坐在亭子裡喝酒,又過了會兒,就聽內宅方向傳來吱呀一聲,一個穿著內襯的半大孩子從裡邊走了出來,他睜著雙眼,雙眼中黯淡無光,透著一股死氣,渾身僵硬著朝著府外走去,起初走那兩步還算正常,可越走越快,一步竟從涼亭跨了過去,都沒跟爺爺打招呼。

    「真人……您看……這……」納蘭修話沒等說完呢,他孫子就已經衝出了府宅,轉眼不見了蹤影。

    「將軍莫急,今夜也不要再派人去尋少公子爺了,貧道去看看怎麼回事。」說著話,龍毓默念口訣,腳尖點地,噌地下竄了出去,世間沒有東西跑的比千里一夜行快,他幾步衝出府外,已經追上了那半大孩子。

    這孩子叫納蘭宗平,15歲,正是血氣方剛之年。平日裡來對誰都挺和善,不但性格好,而且武功了得,就連當今皇上順治爺也是對他讚賞有加,待他18歲後,必會被召回京城做大官的。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納蘭修能不著急嗎?要是這兩年再治不好孫子的病,進了京城,怪病傳到皇上耳朵裡,還不得把他當不詳的怪物?

    納蘭宗平的速度極快,他不像是正常人的走道,兩隻腳一直貼著地皮往前蹭,就跟滑冰似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8 09:08
2309.第2309章 女妖的誘惑

     只是他再快也快不過龍毓,龍毓綴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已是離魂症,根本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就算是清醒狀態下,千里一夜行這門輕功也不是普通人耳朵能聽著的。龍毓一直走走停停,始終躲在暗處。

    跟了會兒,就見這孩子順著一座小山,翻出了城牆,然後朝一片林子裡跑了進去。

    龍毓跟到林子前邊趕緊停了下來,這林子裡好重的陰氣呀……就算住的不是什麼千年老妖,也是冤魂厲鬼藏身之所。

    林子裡傳來水流聲,龍毓一瞅,原來林子盡頭是條小河,納蘭宗平站在小河邊上不走了,他就這麼直勾勾站在河邊上,盯著那平緩清澈的小河發呆。

    奇怪……這麼重的陰氣,應該是一處藏污納垢之所,怎麼什麼都沒有?難道是我看錯了?龍毓高高躍起,跳上枝頭俯視著這條小河。不多時,就見那清澈的河面下竟然露出一個腦袋,那是一個女人的腦袋,女人長相清秀,皮膚很白,月光下,是那種死人的慘白色。她頭髮濕漉漉地,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她慢慢光著腳丫走上河岸,冰冷的河水不停地從她髮絲間往下滴答著。

    「呵呵……呵呵……媚兒……媚兒……」納蘭宗平竟然開口了。

    「嘿嘿……哼哼……壞死了,才來找人家!」女人衝上來撲進了他的懷中,與他百般柔情著。

    她的身體十分柔軟,好像一條蛇似的幾乎纏在了納蘭宗平身上,二人口齒交合,兩條舌頭纏繞在了一起,此情此景也讓龍毓面紅耳赤,不免想起了家中的******。白依蘭?不,心中更多惦記的是苗疆的那個俏皮小阿妹。

    魚水之歡後,納蘭宗平渾身大汗,癱軟在河邊。

    「人家還想嘛……你還不快去……」女人在他耳邊嬌滴滴道。

    這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剛才與她歡愉幾乎用盡了渾身氣力,可他絲毫不覺疲倦,聽到美人的吩咐後,穿上衣服轉過身來,茫然地朝林子外走去。

    「哼哼……嘿嘿……」女人曖昧的笑著,那小動靜,幾乎是世間所有男人都無法抵禦的魔力。

    龍毓心想,好你個女妖,待貧道一會兒回來,再好好收拾你!你已成秋後的螞蚱了,就使勁兒嘚瑟吧!

    他轉身從樹上蹦了下去,跟著納蘭宗平的腳步,來到了林子後的一個小村莊。

    這村莊不大,也就是百十來戶人家,不過看的出,納蘭修讓漢中城百姓生活富足,小村子家家戶戶房前都掛著一盞紅燈籠。家家戶戶到了晚上也不關門閉戶,無需擔心有飛賊入戶偷竊。

    納蘭宗平就這麼漫無目的地繞著小村來回溜躂,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這時,村外走進來一個漢子,漢子一隻手拿著燈籠,一隻手拿著銅鑼。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原來是個更夫。

    納蘭宗平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他剛好是背對著更夫的,月光下,他的影子斜長,顯得格外詭異。

    更夫見前邊有人,沒敢主動靠近,開口問道:「這位公子爺,小的看你這雙鞋……怕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爺吧?您住哪啊?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小的送您回去?」

    更夫半夜總能碰著這種醉漢,雖然更夫賺的不多,可平時油水不少,油水從哪來呀?比如有喝花酒的,喝多了後,找不著家了,醉倒在街邊上了,他就給扶回去,一般都是有錢的公子哥,人家能虧了他嗎?家人多少都會賞點。所以呀,自古以來更夫雖然這職業危險,但可也算是吃香的職業了。

    更夫是有品的,屬於公務員,一般時候身邊都跟著幾個巡城的兵勇,不過這裡是城外,小地方的更夫肯定沒有隨從。

    這更夫也是有眼力見,雖然納蘭宗平就穿了一身貼身內襯,但腳上這雙靴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上邊都是用金線縫的。

    「公子爺?小的跟您說話呢?哎?」他又叫了一聲。前邊的納蘭宗平還是沒說話。

    更夫想了想,慢慢走上前去,從後邊拍了下他的肩膀。「公子?您沒事吧?」

    這時,突然納蘭宗平回過頭來,一雙眼中竟然泛起了血紅之光,那表情駭人至極,害死棺材裡的大粽子異樣,張開大嘴就朝更夫撲了下來。

    「無量天尊……」生死關頭,龍毓是不得不出手了,他甩動月華仙塵,幾根穗兒子飛了出去,立刻牢牢捆住了納蘭宗平。月華仙塵乃是降妖除魔的寶器,捆一個大活人還有個掙脫?

    更夫嚇傻了,渾身癱軟,倒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呵呵……原來是這般啊?難怪呢!」龍毓走了上去。

    納蘭宗平面目猙獰,口中嗷嗷大叫著,尋常人聽不懂他說的話,他這是屍語。

    「公子莫要動怒,貧道這也是出於無奈,若不出此下策,公子這輩子就完了,活人精氣是有限的,你還能供養那女妖幾時啊?」龍毓拽著月華仙塵說道。

    他使勁兒掙紮著,可別說他了,就算是山中的妖精也無法掙脫月華仙塵的束縛。

    「你太不老實了,這樣可不行。」龍毓手腕翻轉,暗自在手掌上結了個佛手印,擺出蘭花指的手勢,用食指點在了他額心處。還別說,這一點,他立刻有所收斂,再也不叫喚了,老老實實地跟著龍毓轉身走了。

    「貧道勸你忘記今夜之事,若不然當心惹來災禍呀!」他回頭對那個被嚇破膽的更夫說道。

    「是是是……多謝道長提醒!我什麼都忘了,什麼都沒看見!」嚇的更夫屁滾尿流似的跑遠了。

    龍毓帶著納蘭宗平又回到了那片林子裡,然後收了月華仙塵,說:「放心去吧。」

    納蘭宗平的身體晃晃蕩蕩地,僵硬著朝林子裡的那條小河走了過去。這次跟前番他離魂症時候又不一樣了,明顯這次好像是被人控制了身體,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就像個木偶,極其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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