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26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22:54
2280.第2280章 花前月下

    別說出家之人不近女色,這也是修行的一種方式,連世間****都沒經歷過,又怎麼能懂得人世間的七情六慾呢?

    「你倆真沒什麼……?嗯?」她嘟著嘴責問他。

    龍毓委屈的就跟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低著頭結結巴巴答道:「沒……沒有!真沒有!」

    「好吧,那就帶本姑娘去看看你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哼哼……看看是什麼模樣的美人,能讓我們龍毓真人一路護送到湘西。」藍梓晨雖然醋意濃,不過她識大體,知輕重。龍毓開口了,她不會拒絕。

    屋裡藍梓晨已經睡了,這種毒侵入體內後,人很容易嗜睡。以前也有些中毒的,睡著睡著直接就不用醒了,因為他們在夢中夢到了意中人,導致劇毒攻心而亡。

    藍梓晨站在床邊,望著白依蘭慘白的小臉蛋。說實話,論長相藍梓晨不輸依蘭,但人家依蘭會打扮,而且一身珠光寶氣。那時候人的審美跟現在不同,身著一套滿人的衣服那就是貴族了,漢人都很羨慕。

    「喲,真是個小美人,真人確定她是你的丫鬟?」她不陰不陽地問道。

    女人就是女人,龍毓就算得道成仙恐怕也無法瞭解女人這種奇怪的生物,他欲哭無淚說道:「梓晨!我不是讓你來諷刺的。我已然為她續命了,消耗了我百年修為呀!可只能挺住7天!如今三天已經過去了,你得趕緊幫我想個法子呀?」

    藍梓晨坐在床邊拽過白依蘭的手,為她搭脈,搭脈也是從祝由科中延伸而來,我國中醫學屬祝由科中一個很小的分支。其他分支沒有延續下來,要不然現在早就沒有西醫立足之地了。

    「嘶……」她皺眉咂嘴。

    「梓晨,怎麼樣?有救嗎?」龍毓趕緊問。

    「她毒已侵體,恐怕早已滲入五臟六腑,若不是你給她用修為續命早就死了。原以為我用水蛭可以幫她吸出毒素,但現在看來,只能給她找個蠱婆了,以毒攻毒吧!」白依蘭年輕,雖然也掌握了祝由科的醫術,但肯定不如那些年長的蠱婆厲害。

    湘西蠱術,以毒為主,毒蟲,毒蛇,毒物!一個人下的蠱只有她自己能解,別人根本解不了。而白依蘭所中的情斷腸,屬於一種毒草蔥提煉出的。正常的解讀之法是不行了,早就超出時辰了,只能用巫蠱解讀。

    白依蘭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看著面前的藍梓晨,淡淡地笑了笑。

    「想來這位苗族妹妹就是我們貝勒爺所說的那位美人吧?你真美,依蘭跟姑娘比起來就成狗尾巴草了呢。」白依蘭心善,與世無爭,明明知道這是她的情敵,但卻也格外的友善。

    當然了,在那個年頭,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問題,就算龍毓想娶七八個老婆,也說的過去。所以女人之間表面上是不會爭風吃醋的。

    「姑娘躺著別動,不用客氣。既然是蘭查的朋友,我就不會袖手旁觀。」藍梓晨笑道。

    她從白依蘭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的真誠,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你看一個人賊眉鼠眼的,就算有人說,這人是個正人君子你也不能信。美人的眼睛是可以傳神的,像那些風塵女子,那小眼神,一個個都直勾魂。再瞅瞅白依蘭,雖然早已嫁做人婦,但她的眼中已然清澈如淨水,一眼就能讓人看透。

    「我……我還有救嗎?是不是早已毒入骨血,已到膏肓之時?其實姑娘不說我也清楚,若不是我家貝勒爺為我用修為續命,我早就睜不開眼了。」白依蘭笑得很甜美,彷彿是一朵即將枯萎的嬌花。

    「白姑娘放心吧,相信我,我會把你救活的,再說了,姑娘若是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龍毓真人的百年修為?你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入苗疆!」藍梓晨面對善良的白依蘭,又怎麼好視之不理!

    他倆安慰了白依蘭幾句就退了出去。吊腳樓下,偶爾還可見一對對苗兵巡邏而過。

    「你有把握嗎?苗人不喜歡漢人,尤其排斥我們滿人。」龍毓問她。

    「不過你的白美人這麼打扮肯定是不行,太扎眼了!這麼穿非但進不去,半道上就得被苗人劫了去。你可別說你龍毓真人本領通天,不怕!你有再大的本事,只要傷了苗人,還能指望人家救她嘛?」藍梓晨警告他說。

    「啊?我和依蘭都得換苗裝嗎?這……」龍毓不敢想像自己穿上苗人服飾會是啥樣。

    「切,你都是道士了,怎麼還穿衣挑肥揀瘦啊?等著,我去給你們弄兩身來!」藍梓晨拍了他一巴掌,腳尖點地,噌地下飛了出去。

    藍梓晨輕身如燕,是個翻牆躍戶的飛賊,偷兩套衣服那還是不會輕而易舉的事嗎?不大會兒功夫就回來了,把兩套衣服給龍毓甩了過去,命令道:「來吧,龍毓真人,換上吧!」

    「啊?這……這身好看嗎?」龍毓有些糾結,苗族人穿的衣服其實挺好看的,很有民族特色,不過不管男女身上都帶著銀飾,走到哪叮叮噹噹。讓他一個老道這麼打扮的確有些為難。

    「怎麼?難道真人是打算就這身,進了苗疆,給苗民們占卜算卦?」她抱著肩膀笑道。

    「好吧好吧!」龍毓只好作罷,轉身進屋換上了苗族衣服。

    還別說,這身衣服挺合身的,長短大小正好,上邊還裹著頭巾,脖子上掛著一個銀項圈,龍毓本來年紀就不大,而且道士整天又不是風吹日曬,所以皮膚好,這麼一穿,一般人都難辨真偽。當然,他別開口,一開口一股大碴子味兒可不行。

    「哈哈……嘿嘿……」藍梓晨捂著嘴笑個不停。

    「你……你笑什麼笑呀?有那麼難看嗎?」龍毓尷尬道。

    「沒有,沒有,哈哈……特別合身,只是你這麼穿有股……哈哈……好吧,你怎麼看也不像個出家人!我看你還是還俗吧,來我們苗疆做個上門女婿豈不是更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4 09:45
2281.第2281章 苗疆蠱師

    「無量天尊,貧道乃是空靈道長得意弟子,豈能貪戀紅塵呢?」龍毓一本正經說道。

    「切,德行吧,咋地?本姑娘讓你娶你還不娶呀?」

    龍毓嘿嘿笑著,把藍梓晨擁入懷中。月光下,一對苗族年輕男女激吻著。

    月半彎,龍毓晃了晃腦袋,用手摩挲一把臉,簡直難以置信。雖說男女之事在正一道中不是禁慾,但自己乃是修行之人,心如止水般,跟藍梓晨已經認識有些時候了。不是說藍梓晨以前不好,以前的她也很美,可自己都把心中的那份情感壓抑了下來,但怎麼今夜突然就爆發出來了?竟然與她……

    「無量天尊,師傅,徒兒這是怎麼了?也許情至深處都會如此嗎?看來徒兒修行還不到家!」他好像犯了錯誤,在信仰前懺悔。

    「哎?怎麼好像是本姑娘佔了你的便宜一樣啊?」藍梓晨靠在他懷中嫵媚的笑著。

    不對勁兒,他提著鼻子嗅了嗅,藍梓晨今天身上有股香味,這股香味很淡雅,但卻不是往常時候她身上天然的體香味兒。這股氣味好似花兒的芬芳,又好似是使人神清氣爽的紫檀香,怎麼回事?他又湊近聞了聞,不免被熏的打了個哈欠。

    「討厭!色道士,往哪聞啊?」藍梓晨羞答答地摀住了胸口。這香是她今晚故意給龍毓準備的。

    「梓晨,你身上的氣味……呵呵……貧道知道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等我的時候怕是以為我背著你與昔日的青梅竹馬怎麼樣了吧?於是乎,只能出此下策算計了我?」龍毓現在是江湖人,亂世江湖,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有。

    這香味中分明蘊含著某種迷情藥粉的氣味,瞞不過他。

    「嘿嘿……我用香了,怎麼,你介意呀?」

    「哎喲,我的梓晨喲,怎麼你說的好像貧道不是個正常男人一樣呢?梓晨姑娘貌美如花,好似天仙,就算不用這醉人的迷香,貧道也早已沉淪不可自拔。」龍毓摟著她說。

    「切,算你有良心會說話!好吧,就衝你龍毓真人今晚嘴甜的份上,明兒帶你們去苗疆,救你的小美人。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海蘭查,你當本姑娘看不出來嗎?白姑娘的眼神不對,她心中有你,不管你是否把她當成妹妹,人家恐怕不那麼想吧?說吧,到底我們倆你怎麼選呀?我可告訴你,你是個男人,今夜你對本姑娘已經……哼哼……你要是有負於我,我就把你閹了!讓你回盛京做死太監去!」她揪著海蘭查的耳朵蠻橫道。

    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藍梓晨敢這麼對待海蘭查了,他可是得了大道之人。世人眼中的龍毓真人,這場面可是尋常人花多少錢看不到的。

    「我的梓晨姑娘哎,你這說的哪的話呀?貧道自打天津衛與姑娘第一次相見,就早已暗下決心,此生此世非姑娘不娶了!你就別作了好不好?」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怎麼懂事的女人,都會爭風吃醋。弄的龍毓也是一臉的無奈。

    這時,藍梓晨表情突然冷漠下來,伸手壓住了龍毓的腦袋,然後俯身趴了下來。

    「幹嘛?這怎麼還說不聽了呀?至於嗎?」龍毓不解。

    「噓!」她豎起食指。「有高手靠近了!」她指了指吊腳樓下的古道上。

    只見,夜色下,一道黑影突然從河對岸蹦了過來,那人的身法極快,雖比不得千里一夜行和燕飛朝陽,不過也是個絕頂高手了,落地後竟然一丁點動靜都沒有。這人鬼鬼祟祟的,一邊潛伏在夜色下穿梭於古鎮老街上,一邊不停地用鼻子嗅著。

    他並沒有察覺,房頂上此時此刻正有兩個人跟蹤他,這兩個人的輕功比他還好,雙腳踩在瓦礫上也沒有動靜。

    那黑衣人跑到一條巷子裡,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跟著,翻身蹦了上去,落在吊腳樓二樓上。那時候老百姓不管是漢人還是西南少數民族,窗戶上只糊了一層紙,他用手捅破,往裡邊先是看了一眼,確定屋中的人已經睡著後,則撅起嘴,對著被他捅破的小洞吹了一口氣。

    龍毓眼睛尖,他看的是真真切切,就見從他口中吐出幾隻小蟲子,那小蟲子不大也就跟黃豆粒那麼大,渾身白花花的,身上長著一對翅膀,朝屋裡飛了進去。

    「啊?他下蠱了?」龍毓小聲驚愕道。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苗人下蠱呢。以前他曾聽人說過,苗蠱十分神奇,往往是無形無味,在人毫不知覺的時候就已經身中劇毒。當時龍毓還不理解,總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今日一見果然神奇!

    「噓!苗人的恩怨最好別管。」藍梓晨摀住他的嘴說。

    倆人在房頂上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樓下下蠱之人做賊心虛,一聽上邊有動靜,立馬抬起頭來。苗人都知道有巫蠱之術,但是,下蠱仍然是被人不恥的行徑。見自己的好事被撞破,那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倆。

    「誰在上邊?」那人用苗語問道。

    「抱歉,你繼續,我們無意打擾。」藍梓晨用苗語應了句,拽著龍毓轉身就要走。

    那人豈能容他們?蔥二樓蹦上房頂幾步就追了上來。「想走沒那麼容易?留下性命吧!」他手腕一抖,袖口中竟甩出兩條毒蛇來。

    那兩條毒蛇吐著蛇信子,露出口中兩顆尖銳的毒牙已經飛到二人身後了。

    龍毓本不想惹事,但人家都已經出手了,自己也硬著頭皮也得接下來,這種時候,你若慫了,對方定然不會饒你,還不如先下手為強。他抽出寒血寶刃轉身一刀砍了下來,把那兩條毒蛇攔腰砍斷。

    「蘭查當心,有毒!」藍梓晨是苗人出身,懂得苗蠱的厲害,就看得那兩條毒蛇被攔腰斬斷後,體內濺出一股股粘稠液體,那液體可不是普通的血,帶有劇毒!她揚起胳膊,掀起胯下百褶裙往上一抖,頓時就聽刺啦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4 09:45
2282.第2282章 金絲虎尾鞭

    百褶裙下竟然被那毒血燒出好幾個大窟窿來。

    「漢人?」那蠱師站定,盯著他倆看。

    藍梓晨雙手抱拳微微笑著,用苗語說:「我與朋友經過苗寨只是暫歇一夜,我倆都是苗人,只是常年在外,所以才說了一口漢話。剛才無意間撞破兄台的好事,我們絕對不會對外透露半句,況且兄台黑巾遮面,我們也不認識。希望你不要苦苦相逼。」

    「出手如此狠毒之人也不是善茬子,梓晨讓開,貧道今日就瞭解了他!免得他日後再禍害他人!」龍毓大怒,方才若不是藍梓晨擋了一下,自己現在可就毀容了。跟他龍毓真人玩陰的?豈不是自討苦吃嘛!

    「還說不是漢人!你是哪個寨子裡的阿妹?怎能與漢人男子勾兌?」這在苗寨中是最忌諱的事,那人能這麼說話,肯定自己也是寨子裡的大人物。口氣中就好像是長輩教訓孩子一樣。

    「梓晨,他一哩哇啦的是不是罵娘呢?」龍毓雖聽不懂苗語,但從對方口氣中也明白,肯定不是啥好話。

    「沒有沒有,二位消消火,別打了,我們做的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半斤八兩,若是引來巡夜兵丁可就全脫不了身了!」藍梓晨擋在二人中間勸解說。

    這裡若不是苗疆,她大可以讓龍毓大開殺戒,只是苗疆不同中原,苗疆人有苗疆人自己的規矩。誰也不知道這下蠱的蠱師到底是什麼身份,有多大的能耐。苗疆中藏龍臥虎,萬一真是哪個山寨裡的老司,可就壞了。

    「哼!」蠱師做了惡事理虧,剛才見藍梓晨和龍毓他倆一招一式也有些本領,便不願再與他們糾纏,拂袖而去。

    可你說走就走吧,這也是個作死的貨,竟然回身張開嘴,吐出兩隻白色小蠱蟲。藍梓晨是苗人能不認得嗎?她大駭,擋在龍毓面前,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喝了一口什麼東西,突然張開嘴,口中吐出一股烈焰,直接把那兩隻飛在半空中的小白蟲燒成了灰燼。

    「你這惡人!不思悔改!幾次三番加害貧道,今日貧道要不教訓教訓你就不叫龍毓!」龍毓真人推開藍梓晨就追了上去。

    那人輕功不錯,但跟千里一夜行比不了,沒跑幾步就被龍毓追上了。

    「苗子!站住!」龍毓張開大手抓住了他的後肩膀。

    這個稱呼對苗人很不尊敬,是忌諱。那蠱師伸手從寬大的黑袍中抽出一條金燦燦的長鞭,刷地下甩了回來。這一招真是勢大力沉,鞭子揮舞在半空中都是嗡嗡直響,龍毓知道厲害,趕忙鬆開他一個側身躲了過去,這一鞭子重重地拍打在地面方磚上,只聽得啪嚓一聲,竟把厚厚的方磚抽碎了。

    看的龍毓都傻眼了,這得多大的勁兒啊?估計自己都做不到。

    龍毓有千里一夜行,身子敏捷,連續左躲右閃,但想再進攻可就難了,這故事手中金鞭玩的那叫一個溜,進可攻退可守,掄起來後在自己身體四周形成一層防護罩,根本近不得身,你要硬往上衝也行,那你得尋思尋思自己這小體格子挨上人家一鞭子能不能好?

    「哼!彫蟲小技!」龍毓手持寒血寶刃一個箭步還真衝了上去,他之所以不後退,也是全依仗著寒血刃的鋒利。

    寒血刃乃是上古兵刃,無堅不摧。他揚起利刃砍了下去,本想著若被那金鞭子抽著,索性一刀砍斷那蠱師的鞭子,再把他擒住。

    想法是好的,可他對自己的寒血刃太自信了,或者說,這一次他是棋逢對手了。對方手中這根金鞭也不是普通兵器。

    刺啦啦……一道火花激起,兩個兵器攪在了一起,金鞭死死拴住了寒血刃的刀刃上,竟沒有被它的刀鋒所斬斷。黑衣蠱師死死拽著手中的金鞭,龍毓這邊也死死掐著寒血刃,二人勢均力敵誰也不願鬆手。

    「苗子,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吧?好,這次該輪到貧道出手了!」

    蠱師的鞭子十分笨重,需雙手才能駕馭,而龍毓的寒血刃重量輕,一隻手拿著,還騰出來一隻手。就見他抬起右手,輕輕一甩,月華仙塵中射出無數道光芒,晃的那蠱師幾乎睜不開眼。

    無數道仙芒衝向蠱師,好似無數根身子一樣牢牢把他捆住了。「過來吧!」龍椅一抖,把蠱師的身體就拽了過來。

    他雙眼圓瞪,微微張開嘴,心中默念邪惡咒語。

    頃刻間,那邪惡的蠱師就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慢慢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從身體裡拽出去,這種力量根本不容自己反抗,眼看著自己已經要飄出肉身了,任憑他如何壓制也無濟於事。

    藍梓晨知道龍毓盜魂大法的厲害,還能怪誰,只能怪這個不要命的蠱師作死,惹了個不該招惹的人!她幾步走上前來,從地上撿起蠱師掉落在地的那根金色長鞭。

    這鞭子可夠沉的了,重三十斤,長三丈有餘,月光下顯得金光閃閃,仔細一瞅,鞭子裡邊鑲嵌著許多跟細小的金絲。

    「金絲虎尾鞭?你是……你……」藍梓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可現在不管問什麼,那蠱師也已經不能說話了,他的靈魂正在慢慢從肉身中飄出,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魂飛魄散。

    「蘭查,快住手!你不能殺他!」他沖上去拽住了龍毓手腕。

    龍毓眼中凶茫慢慢黯淡下去,微微吹出一口氣,把蠱師的魂魄送回體內。

    「哼!若不是梓晨為你求情,今日貧道就送你歸西!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小小蠱師也敢在世間為惡?」龍毓沖上去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蠱師知道絕非龍毓對手,只能挨了這一腳捂著肚子不出聲。

    「今日我朋友得罪了閣下,還請先生不要見怪,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梓晨代他向您陪個不是。」藍梓晨雙手抱拳用苗語對他說。

    成王敗寇,既然打不過龍毓,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扭過頭去不願看藍梓晨,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1
2283.第2283章 歸鄉之途

     「閣下需謹記,今日你欠我朋友一條性命!我們苗人重信講義,希望日後我們再相見的時候不要再動干戈。」藍梓晨說完後,拽著龍毓轉身就走。

    「哎呀,你拽我幹嘛呀?咋地?那是你家親戚呀?你跟他一哩哇啦說啥呢?我一句沒聽懂呀!」一道上龍毓一直問她。

    藍梓晨說,如果你還想救白姑娘你就不能殺他,只要他死了,你的美人就沒救了,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再想殺他我絕不攔你。

    「啊?他是蠱婆?可他明明是個男人啊?好吧好吧,反正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誰讓這裡不是中原呢,你們說什麼貧道又聽不懂。」龍毓到了苗疆,幾乎等於一個啞巴,想與當地人勾動必須讓藍梓晨做翻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龍毓和藍梓晨帶著白依蘭早早上路了。

    三人都喬裝改扮成苗人,加上龍毓現在沒有留滿人的長辮子,所以看上去與當地人也沒太大區別。

    小鎮裡沸沸揚揚,都說昨夜鎮子裡死了兩個漢人,聽說那兩個漢人是朝廷派來的探子,這兩個人死相可怖,渾身浮腫,皮膚下有許多只肉蛆在鑽進鑽出。

    「定然是中了金蟬蠱!」藍梓晨斷言道。

    「是昨夜那個黑衣蠱師做的?」龍毓問她。

    「沒錯,此人掌握竟已掌握金蟬蠱,說明他的蠱術已經爐火純青,是個高手呀!這種蠱無藥可解,中了就只能等死。」

    因為昨夜鎮裡鬧出了人命,甭管是漢人還是苗人死了,終究不是件小事。鎮子裡唯一的入口就是沱江橋,大橋入口處已被一隊苗兵封了,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三人剛到近前就被攔了下來,為首的幾個苗族小夥子問他們從何而來去往何處。

    龍毓暗暗拽出了寒血刃,打算硬闖,卻被藍梓晨攔住了。

    藍梓晨小時候可是土生土長的苗人,她走上前去,跟那個苗兵說了一句什麼話。那人聽完後臉色大變,立刻命令手下讓做左右。他倆牽著馬兒快速通過,不敢猶豫。

    「梓晨,你跟他們說了啥?咋突然就放行了?都沒有盤問?」龍毓好奇問她。

    「嘿嘿……我說騎在馬背上的這位姑娘乃是龍老司的未來兒媳婦兒,他們自然是不敢為難呀!」她笑道。

    「藍姑娘……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呀?」白依蘭羞澀地低下頭,有些生氣。

    「哎喲,能糊弄過去就好了嘛,你管那麼多干啥?你這人真是實心眼,一會兒咱們進了苗山中,他們再想追也追不上了。在苗疆三山中行走,只要提龍老司就管用。」藍梓晨對苗疆文化十分熟絡。她是個賊,做事肯定不拘小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苗疆三山中,以姓龍的為尊,龍家在明朝時期,一直到建國前,這六七八年間都是苗疆最強大的家族。他們的山寨人口多,富裕,掌握了苗疆三山五成左右的資源。

    出了小鎮,順著沱江河一路往西走,越走左右的山林越茂密,山中到處是蛇蟲鼠蟻,瘴氣更是在山谷中瀰漫著。不過好在有藍梓晨,她光看瘴氣的顏色就能分得清有沒有毒,二人一路牽著馬帶著白依蘭,越走越遠。

    竹林中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鳥兒,身上長著五顏六色的羽毛嘰嘰喳喳鳴叫著。山野中時不時傳來泉水的悉悉索索,放眼望去,大山中是一片綠色。

    「好美呀!真想永遠生活在這裡。」藍梓晨趴在馬背上已經十分虛弱了,但還是感慨著苗疆秀美的風景。

    沱江河再往前走就滲入大山深處,面前這道山梁可是夠險的了,兩山的山梁一眼都望不到頂,中間夾著一條山谷,山谷中荊棘滿佈,僅有兩丈多寬。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真是凶險!」龍毓抬頭望去,只見山谷中迷霧叢叢,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蘭查,咱們必須走這條路。」

    「這山谷……裡邊……好像不對勁兒。」龍毓有一雙天眼,能洞察到常人肉眼看不出來的東西。

    「應該沒問題,小的時候我就是從這裡逃出來的!」藍梓晨說。

    三人一邊往前走,藍梓晨就一邊跟他倆說小時候自己的坎坷命運。藍梓晨從苗疆走出來時才6歲,那年頭不像現在,孩子們哪有那麼幸福啊?還九年義務教育?小孩兩三歲,能跑能跳了就得幫家裡幹活了。上學更是一種奢侈,在這窮鄉僻壤之地,恐怕整個苗疆三山都沒有一所正式的學堂。

    藍家算是大戶人家,藍家的山寨叫百靈寨,藍家後人世代為百靈寨的蠱婆。

    藍梓晨五歲的時候,百靈老寨與黑烏寨為了鞏固他們在苗疆三山的地位,為了對付龍傢俬下聯姻,把藍梓晨嫁給了黑烏寨的少司,可她才五歲半呀!黑烏寨的少司已經30多了!父母也舍不得,但沒有辦法,古時候這種部落與部落之間的聯姻常有出現,孩子只能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別說一個小小的苗疆山寨了,就算是康熙大帝,不是也把自己最喜歡的女兒藍齊兒格格遠嫁葛爾丹了嗎?當然,這是幾十年後才發生的。龍毓親眼見證。

    沒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尤其是藍梓晨她娘,小時候視若掌上明珠哪裡捨得讓孩子嫁給比自己大二十歲的男人?後來,她母親在她六歲生日那天晚上把她放走了,因為山裡的規矩是。女孩過了六歲就要送到夫家養了,一直到12歲就正式結婚。

    再後來,藍梓晨孤身闖江湖。小要飯花子,小偷,騙子,反正江湖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都學會了,最後遇到了她生命中的貴人,那個吉普塞女人安德羅,習得一身驚世駭俗的本領,這才有了立命之本。

    「藍姑娘,你真可憐,一直看你有說有笑的,沒想到你……」聽的連白依蘭都潸然淚下。

    她的命運也很坎坷,可跟梓晨比起來,那她就是蜜糖罐子里長大的了。從小到大,她是海家大小姐,海家對她一千一萬個好,沒人把她當下人般使喚。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2
2284.第2284章 奪命峽谷

     「貧道知道了,你是想帶我們去找你母親對嗎?」龍毓摟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藍梓晨是個樂天派,雖然這段回憶有些心酸,不過臉上依舊掛著甜美的笑容。「沒事,都過去了,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現在我長大了,我們百靈寨再不用受人欺凌了,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他們,有了錢,他們可以去買兵器對付黑烏寨和龍家的進攻。嘿嘿……」

    龍毓說:「要是你早跟我這麼說,我肯定不會同意的。你當初背棄婚約,肯定是連累了家人。父母甘願為你受罰,但其他族人不會容你呀!」

    「不怕,在江湖上這麼多年,我懂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這次回來,我就要讓母親挺直了腰板!讓那些族人看一看,我們藍家女人的本事!不過你們放心,我母親人很好的,而且她的蠱術也很精湛,區區情斷腸肯定會給白姑娘治好。」一邊走,藍梓晨一邊回憶著母親的年輕時的模樣,可想了好半天,自己記憶中母親的影像竟然早已模糊。

    三人進去了這道狹窄的山谷,越往裡走,山谷中的碎石就越多,走了十來分鐘後,馬兒竟已過不去了。

    「不對勁兒,這裡幾日前發生過惡戰,像是遭到了火炮的攻擊,你看,這不是炮彈碎片嗎?應該是滿人的紅衣大炮!」龍毓認得紅衣大炮的炮彈,當年滿人入關時就是仗著這玩應一統天下的。

    「不可能!這條山谷很少有人知道,韃子兵怎麼能找到呢?」

    「梓晨你太傻了,你剛才也說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滿人慣會用這招,八成是買通了你們的族人,苗寨裡出了內鬼呀!」她們留下馬兒,龍毓背起了白依蘭,好在他輕功好,攀爬這些碎石不成問題。

    順著狹窄的山谷往前又走了五六分鐘,就見山谷中出現了橫七豎八的死屍,全都是苗人,有的唄大炮紅的支離破碎血肉模糊,山谷中聚集起無數蒼蠅,惡臭撲鼻。

    「啊?怎麼會這樣?」藍梓晨大驚失色。

    龍毓說,紅衣大炮是從山谷兩側的山樑上打下來的,下邊的人畜自然是毫無招架之力。「谷外是哪裡?」

    「過了這條山谷,再走兩個時辰應該就是黑烏寨了……」她恍然大悟。「黑烏寨被清兵攻陷了?」

    「你先不用著急,看這些屍體情況,應該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咱們不會有危險,先出谷看看怎麼回事。」龍毓安慰她說。

    這時,就聽山谷前邊,傳來嘩啦啦一聲,好像是有人踩在碎石上的動靜。

    龍毓皺了下眉頭,背著白依蘭躲到了一塊巨石後,然後給藍梓晨打了個眼色。梓晨身法極快,腳尖點地噌地下竄了出去,她輕身如燕,整個人好像一隻鳥兒似的在半空中滑翔而去。

    他跟藍梓晨之間太熟悉了,彼此有多少斤兩都清楚。這種時候龍毓不需親自出手,這這荒山野嶺裡,不可能有那些江湖高手,就算真碰到了江湖高手,藍梓晨雖然打不過,可以她那燕飛朝陽的詭異身法,想抓她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走!老實點!」不大會兒,藍梓晨回來了,她手裡拿著一把長刀,抵在一個清兵的脖子上喝道。

    那人早已被她打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求饒。

    「蘭查,抓住一個你的同胞!」這話充滿了諷刺意味。

    龍毓背著白依蘭從巨石後閃了出來,只見那人果然背後留著大辮子,身上穿著滿清兵勇的衣服,他低著頭,一雙眼睛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嘴上求饒,但卻正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藍梓晨一腳把他踹倒,逼問道:「說,你是誰派來的?苗寨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的……小的……路過……路過……只是進去打探一下,女俠饒命呀!」他開口說的竟然是一口漢話。

    一個滿清兵勇其實說漢話很正常,滿洲韃子兵裡現在也有一大部分漢軍旗的兵勇。但是,這個韃子兵口音偏南方,龍毓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一聽就知道是西南官話。但看他的打扮這身衣服後邊有一條白色的龍,那象徵著正白旗,而且這人是個百夫長的官階。正白旗的百夫長竟然說西南官話?很明顯不對勁兒。

    「哼!不老實?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她揚起刀就要砍。

    龍毓趕緊攔住她,這姑娘憎恨滿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再給弄死還咋審問!龍毓讓她不要說話,自己自有法子問出來。

    龍毓放下白依蘭,張口用滿語問他,你是哪個旗的?上邊效忠哪位將軍?

    那人抬著頭,咔吧著眼睛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就跟聾了似的。

    「那圖魯將軍現在可好啊?」他又用滿語問道。

    那人迷茫地看著他,明明聽他問了兩句話了,竟然一句都答不上來。

    「你現在跪下求求我,我就放你走!」龍毓又笑著說道。

    「蘭查!你瘋了呀?他是韃子兵!」龍毓張開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說話呀?你求求我呀?」龍毓揪著他的大長辮子問道。

    白依蘭咳了兩聲,弱弱說:「藍姑娘,你沒看出來吧?他是假扮的,他不是滿人,他聽不懂滿語呀!」白依蘭聰慧無比。

    「啊?不是韃子兵?那他是誰?為什麼要攻打我們苗寨?」

    龍毓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這就是為了挑撥苗人與滿人之間的仇恨,到時候雙方打起來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對不對呀?這次該老老實實交代了,你到底是誰的人?」龍毓張開大手,罩在了他天靈蓋上。

    「饒命,饒命呀!我真的不是,我是漢軍旗的,所以不會說滿語,你們相信我呀!」那人並不知道龍毓的手段。

    「哼哼……」龍毓冷笑著,手掌下凝結起一股神奇力量。

    頃刻間,那人就覺得自己天靈蓋下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壓力,那股力量肆意折磨著他,他想反抗,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腦袋裡就跟要炸開似的疼痛難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2
2285.第2285章 平西王的詭計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豈能忍受靈魂的折磨?這就是龍毓的手段,不需要動刀動槍,不需要用外傷折磨你,最折磨人的就是傷他的靈魂,那種痛楚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如果說人類承受痛苦可以達到十成,到了第十成就會疼死。那麼靈魂的折磨就足以上升到二十成的高度,但這種痛苦不是生理上的,又不能讓他馬上疼死,只能毫無抵抗地「享受」著。

    他渾身抽搐著,整張臉都已被折磨的扭曲了,口吐白沫,好似過了電一樣。

    「我說……我說……我說!!!」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著。

    「這樣才對嘛,哼哼……貧道乃是山修之人,也不願折磨你一個凡人,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早已忍受不了靈魂的折磨,再不敢讓龍毓問第二次,開口吐出三個字:「平西王!」

    「哦?平西王吳三桂?有趣有趣,吳三桂這老小子總算是開竅了。」龍毓給藍梓晨打了個眼色。藍梓晨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吳三桂?蘭查,吳三桂是誰呀?」三人繼續上路。

    白依蘭替龍毓解釋說:「當年就是吳三桂引八旗清軍入關打敗了李自成的。然後他被封為平西王,世襲雲南。」

    「哦,這麼說他是漢人中的叛徒!可他遠在雲南,為何跑到我們苗疆三山來搗亂?」

    「吳三桂這人有些手段,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跟滿清徹底鬧翻,不過倒是可以借助其他勢力先削弱滿清的統治。」

    穿過這條狹長的山谷,前邊的竹林中到處都是死屍,這裡幾日前好像經歷了一場惡戰,死的有滿人,有苗人,當然,這些滿人兵勇也都是漢人假扮的。林子中屍骸遍野,野狗,老鷹啃食著死屍,有些已經露出了白骨,嚇的白依蘭趴在龍毓背上都不敢睜眼。

    竹林盡頭處果然出現了一個山寨,原本這苗族山寨是青山綠水之間,但被戰爭踐踏後,卻滿目創傷,山寨裡的火還沒有熄滅,鮮血順著山寨大門直往山下流淌。

    「梓晨,快進去看看有沒有活口!救人!」三人快步衝了進去。

    黑烏寨數千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都慘死。這就是戰爭的殘忍,這些無辜的苗人沒有招惹過誰,在大山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戰爭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善良而放過他們。他們淪為平西王對付滿人的一顆棋子,幾千條人命就這麼殘忍的屠殺了。

    「吳三桂這隻狗!簡直太可恨!」龍毓嘆了口氣。

    「壞了,蘭查,他們不會打到我們百靈寨去吧?前邊翻過兩座大山就是我們百靈寨了!」藍梓晨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應該不會,吳三桂手底下可沒那麼多人,一個小小的黑烏寨已經死了不少了,想繼續往裡打至少也要徵兵數日,再說了,他要的是激起苗人對滿人的憎恨,現在他已經達到目的了,實在沒必要耗費錢糧。」龍毓安慰她說。儘管這樣,但龍毓沒見見過吳三桂,吳三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不好說。只能在心中為百靈寨的苗人祈禱。

    三人加快腳步,朝竹林後山走去,後山中不見了那些屍體,也沒有多餘的腳印,可見吳三桂數日前並沒有派兵繼續侵擾苗寨安寧。不過……這麼大的一個黑烏寨,想打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其他山寨聽到了炮火聲,為什麼不來支援?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殘害嗎?

    「黑烏寨與我們百靈寨向來不合,就算出了事也不會彼此支援的。」藍梓晨解釋說。

    湘西山路崎嶇,咱這兒說幾十里幾十里,可能諸位不當回事,以為是咱平時在大馬路上晚徒步一樣,溜躂一個點就是十里?可沒那麼簡單。一來,山路不好爬,說是山路,其實山上怎麼能有路呢?走的人多了,腳底下踩出來那麼一條蜿蜒泥濘的小徑,無非就是草矮點,竹子少一點;二來山勢陡峭,竹林茂密,明明一山之隔的地界兒,往往你要繞出老遠去才能走近瞅清楚了。

    而且山中多瘴氣,眼前綠意蔥蔥不假,但林子裡邊都是灰濛蒙的一片,若不是藍梓晨在前邊引路,龍毓真不知道哪能走哪不能走。三人到達黑烏寨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下午了,在那亂屍堆中又休息不得,最後走出黑烏寨穿過一片竹林,在前邊找到一條清澈的小溪。

    龍毓放下背上的藍梓晨,給她弄了點水,又找了點幹糧,暫作歇息。

    「梓晨,還有多遠?」龍毓問。

    「快了,順著這條小溪往下流去,再翻過一道山梁就能看到我們百靈寨了。」想到馬上就能回到闊別十幾年的家鄉,藍梓晨愈發的激動起來。也不知道阿麻還能不能認得自己,她過的好不好?

    誰都有家,就算現在沒有了,誰也不是石頭嘎達裡蹦出來的,看著藍梓晨滿臉的期盼,龍毓和白依蘭也替她高興。可她回家了,他們的家又在哪裡?龍毓早已無家可歸,家人都慘死在多爾袞手裡;白依蘭是有家,但有家卻永遠也回不去了,她有阿瑪有額娘,也不知道二老有沒有受自己的牽連。

    「放心吧依蘭,納蘇肯這個人我瞭解,雖然行事魯莽,但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阿瑪不是已經去京城做官了嗎?他想抓也抓不到。」龍毓安慰他說。

    三人坐在溪水旁休息著,溪水清澈無比,下邊都能見到有小魚正在嬉戲。早上出來的早,連臉都沒顧得上洗,三人趕緊摩挲一把臉。溪水甘甜清澈,讓人精神也格外清爽了起來。

    突然,就見這清澈的溪水中漸漸被什麼東西染紅了,溪水起初只是呈淡紅色,慢慢的,裡邊的紅色濃郁了起來,最後竟然變得粘稠,好似從上游流下來的全是鮮血一樣。

    一具屍體順流而下,那人頭朝下,趴在水中,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從他的衣著服飾看,是個滿清兵勇。緊接著,又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飄了下來,有清兵的,也有苗人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2
2286.第2286章 擊退強敵

     「啊?」藍梓晨大駭,伸手就把水中一具屍體拽了上來,她翻過來一瞅,皺了下眉頭。這苗人身上胸口挨了一刀早就沒氣了。只是愈發覺得他有些眼熟。

    「是向二哥???」她抱著屍體痛哭起來。

    這位向二哥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歲,藍梓晨說,小時候向二哥還抱過自己呢,經常帶著他們這群孩子去山裡挖筍子,雖然他現在臉上多了皺紋,皮膚也黑了,可還是認得出來。

    「一定是……一定是我們百靈寨遭難了!蘭查!!!求你!一定要救我們寨子!」眼前不遠處就是家鄉了,可還沒有到達家鄉,卻看到一具具親人的屍體順流而下,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可能只有藍梓晨自己才能體會到。

    「走,貧道為梓晨做主!我倒要看看,吳三桂這老賊有多大的本事!」龍毓顧不得休息,又背起白依蘭跟著藍梓晨的腳步順流而上。

    山勢陡峭,好在這倆人輕功不錯,半個時辰後,終於攀上了山頭,放眼望去,只見這座山頭下十幾里外就是一座苗人山寨,山寨大門外,數百鞭子兵正在與苗人激戰。因為這裡屬於山區,跟前邊黑烏寨的地勢不同,所以無法用火炮,要不然早就被攻克了。

    雙方死傷無數,血流不止,一具具屍體順著山寨前的小溪飄了下去。雙方幾乎是勢均力敵的,他們一眼就能認出,這些鞭子兵不是中原滿人,滿人沒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不是滿人不能打,滿人馬背上取天下當然厲害,但是,他們的騎兵在西南山區就沒用了,能征善戰的兵將大多是關外的八旗子弟,到了這裡水土不服,再能打戰鬥力也會折半。再看看這些鞭子兵,一個個生龍活虎,砍殺聲震天,口中說的分明就是西南官話。

    「蘭查,求你救我的族人呀!」藍梓晨哭求他說。

    龍毓點了點頭,放下白依蘭,雙腳點地一躍而起,雙腳勾住了兩棵翠竹,然後心中默念邪惡咒語,頃刻間,苗寨前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股強大的氣流,把所有鞭子兵全都吸了回來。數百人在地上翻滾著,兵器也丟了,有的甚至直接撞在巨石上血濺當場。有的距離龍毓真人太近,已經被他吸乾了三魂六魄。

    「哈哈……哼哼……哈哈……」龍毓大笑著,用盜魂大法肆意折磨著數百鞭子兵,不足片刻後,這群剛才還喊打喊殺的將士,全部化作僵硬的屍骨倒在了地上。

    百靈寨也免去了這場百年浩劫,再看,山寨裡,有的老頭都七八十歲了,依舊拿著弓弩,滿身是血,還有的孩子只不過八九歲大,剛到龍毓的腰間個頭,也拿著短刀衝了出來。苗人性情的彪悍這是名不虛傳,讓龍毓佩服不已。

    山寨裡死傷也不少,最後加上有傷在身的苗人,可能也就剩下三四百人了。這群老弱病殘相互攙扶著擦去臉上的血跡,全都齊齊朝龍毓跪了下來,並且口中不住地用苗語向他說著什麼,估計是謝他救命之恩。龍毓穿著一身苗人服飾,人家肯定把他誤認為是自己人,恐怕要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肯定不會謝他,反而會衝出來與他拚命。他們對滿人的恨已到了一個無法理解的高度。如果漢人有他們一半的骨氣,滿人也進不了中原。

    藍梓晨攙著白依蘭走了出來,用苗語跟他們解釋了幾句。

    「藍阿妹?是你?是藍阿妹回來了!大家都出來吧,藍阿妹帶著他的朋友趕走了韃子兵!」山寨裡的族人歡呼著。女人和幼童紛紛從吊腳樓裡跑了出來,捧著美食把他們三人迎了進去。

    「就是說嘛,百靈寨缺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缺了藍家人!大家看到了,藍家後人回來了,我們百靈寨終於又有蠱婆了!」幾百族人門竊竊私語。

    「藍阿妹,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一個年長的老人走了上來,這人一看打扮就是山寨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穿著不跟其他人一樣,別看是個男人,但頭上掛滿了銀飾,而且後脖頸子商還有個毒蛇紋身。

    「您是……您是代老司?」藍梓晨認了出來。

    百靈寨世代老司都姓代,老司和蠱婆是山寨中的統治者,這兩個職位都是世襲罔替。她離開山寨時,代老司才五十歲,現在儼然已經是個老翁了。

    「藍阿妹長大了,呵呵……越張越好看,真跟你阿麻年輕時候一模一樣啊!」代老司直誇她。想當年,代老司也是她母親的崇拜者之一。不過苗人有規矩,老司與蠱婆是不能結婚的。

    藍梓晨滿心歡喜地問他:「老司,我阿麻還好嗎?怎麼不見她?」

    代老司面露難色當,說話有些吞吞吐吐。「額……好!她在家……一直都在家中等著你,稍後你回去看看她吧,這麼多年她想你呀!」他說話的時候好像有意躲避著藍梓晨的眼睛。

    族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切著「藍阿妹」問東問西的。這邊龍毓跟白依蘭就跟鴨子聽雷似的,一句都聽不懂,只能尷尬地陪著笑臉。

    後來藍梓晨為族人們引薦了他們倆,當然不敢直接說出他倆的身份,直說他們是山外的熟苗。立刻,幾百號族人超他倆臉上偷來異樣的目光,好像有些鄙夷,但龍毓出手救了他們,又不好多說什麼。

    苗人分生苗熟苗,或者叫黑苗白苗。咱總聽電視裡說,可啥意思呢?生苗子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苗疆三山中的傳統苗人。熟苗指的是,那些生活在山外,跟漢人或者其他少數民族結了親又生的後代。熟苗大多不會說苗語,也不太懂山裡老祖宗的習俗了。苗人特別排外,所以看不起那些背棄祖先離開苗寨的族人,他們的後人,這些熟苗自然也要被視作背叛者。但他們骨子裡流淌著苗人的血統,生苗熟苗之間又有密不可分的淵源。熟苗進了苗寨,只能說不歡迎,但卻不會為難他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2
2287.第2287章 喪母之痛

     代老司說,這些韃子兵已經是中午開始進攻的,這只是一小股而已,這次清兵大舉入侵,不知是何人把他們帶進了苗疆,他們繞過了山中的毒氣,也沒有遭到毒蟲猛獸的攻擊,很可能苗疆中出了內鬼。

    「哎?梓晨?梓晨?噓噓噓……」都陪藍梓晨在這兒許久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她辦正事,龍毓就有些著急了。

    「代老司,我先把兩個朋友安頓下來,一會兒再與您商議退敵之策。」藍梓晨帶著二人往寨子後邊走。

    苗寨裡邊除了老司外,就是蠱婆地位最高,蠱婆也是山寨中的巫醫。巫醫都會用蠱,她所居住的地方一般都很僻靜而且乾淨,養蠱人的家中一塵不染。所以,後來直到今日,有些遊客去苗寨旅遊,沒進苗寨之前,導遊就會提醒你,你看到誰家特別乾淨,一絲灰塵都沒有,那你就千萬別進去,人家給你啥也別吃,因為那是放蠱的。

    後寨裡,有一處風景秀麗的小竹樓,竹樓外圍著竹柵欄,溪水從院子裡流淌而過。院子角落裡擺著一個架子,家裡上羅列著不少瓶瓶罐罐。

    吱呀一聲,藍梓晨推開了竹門走了進去。院子裡很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撲通一聲,她跪了下去。「阿麻!我回來了!」她顫抖著聲音哭道。

    離家十幾年了,藍梓晨是個堅強的孩子,從不對別人說自己想家,她雖然跟龍毓真人早已私定終身,但這麼長時間,龍毓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但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對親人的思念,眼淚也終於流了出來。

    龍毓聽不懂苗語,可從她的表情裡也明擺了個大概,他這邊心裡也糾結了,心想,一會兒這苗族老太太出來了,依理自己是不是該跪下叫一聲丈母娘啊?可他是修行之人,跪天跪地,又豈能跪一個會巫術的苗族蠱婆?但要是不跪,以後恐怕跟老太太更不好相處,而且還有事求人家呢。

    「阿麻……我回來了,你在哪兒啊?」她又喊了一句,小院裡靜悄悄的,根本沒有母親的回覆。

    藍梓晨注意到,院子裡,翠竹下,積了厚厚一層灰塵,他們從外邊走進來,門口已經留下了三行腳印。這是怎麼回事,放蠱的蠱婆家向來是一塵不染的,可看眼前的架勢,這院落已經許多年沒人來過了。

    角落裡,竹葉堆了許多,有些都早已腐敗化作爛泥。小溪還是那條小溪,風車還是那颱風車,但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顫抖著身體慢慢站了起來,好像預測到了什麼。眼淚還是噼裡啪啦地往下掉著,他一步步走向竹樓。十幾年前,阿麻就是在這個小院裡整天追著喂她飯吃,就是在這個小院中叫她煉蠱,也就是在這裡,他們與黑烏寨訂下了娃娃親。

    龍毓心眼多,趕緊跑到角落裡的竹架子上打開一個罐子,往裡一瞅,裡邊是一隻蠍子,可那蠍子渾身乾癟早就斷氣了,只剩下一個空殼。他隱約已經感覺到了,梓晨此次歸鄉,怕是見不到母親了。

    藍梓晨推開竹樓門,映入眼簾的是門裡的一口黑色棺材,和前邊的靈位,靈位上分明寫著母親的名字!

    「阿麻!!!!嗚嗚嗚嗚……」她撲上去嚎啕大哭起來,一下下用小手拍打著棺材蓋,手掌都拍紅了。

    「藍姑娘,你別傷心了,你這樣,我……我也要哭出來了!」白依蘭觸景生情鼻子中酸楚不已。

    「梓晨,人死不能復生啊,節哀順變吧。」龍毓坐在棺材前安慰著她。

    「肯定是有人害死了阿麻!蘭查,為我阿麻報仇!」

    「好好好,你說殺誰貧道就殺誰還不行嗎?別哭了。」龍毓把她擁入懷中。

    代老司站在門口望著藍梓晨直搖頭,代老司跟藍家關係不錯,苗寨中,權利最大的就是老司和蠱婆,藍家世代為蠱婆,代家世代為老司。幾百年兩家都能和睦共處。小時候,藍梓晨總往老司家跑,老司待她如同親閨女一般。

    藍梓晨推開龍毓,徑直走了上去,眼神中充滿了埋怨。「老司!我阿麻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誰害了她!!!」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藍家蠱術在苗疆三山中名氣響,延程了將近千年的老手藝了。在苗疆三山裡,提起這些令外人畏懼的生苗子們,最出名的就是兩家人,一個是姓龍的,一個是姓藍的。龍家一直延程到民國時候,都是湘西最出名的悍匪,龍家勢力根深蒂固。而藍家巫蠱之術天下無雙,甭說別人,那藍三姐就是最傑出的代表人物。

    苗人慣會用蠱,有些生人闖入稀里糊塗地就中了蠱,苗人是絕對不救外人的,就算救也不一定能救活,因為一個人下的蠱一個人解,旁人不曉得怎麼配藥。但梓晨她母親不同,梓晨她母親是出了名的心善,雖然會用毒蠱,蠱蟲在她這兒就跟家中寵物一樣。中蠱之人,不管是外人,還是其他寨子裡的,只要求上門來肯定都會救。除非……除非是漢人或滿人!

    規矩藍梓晨昨天跟龍毓說過,救一人殺一人!如今阿麻死了,又有誰能救白依蘭?

    「孩子,不要埋怨任何人,這就是命!你們母女二人一生一死,很公平。」他用苗語說。

    「哼哼……儘管貧道聽不懂你們苗語,不過看你這老司的面相就不是善類!梓晨母親的死定然跟你有脫不開的干係,好,那咱們就一命抵一命!」龍毓見不得藍梓晨受委屈,提起寒血刃就衝了上來。

    代老司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想躲閃,任憑寒血刃鋒利的刀鋒劃破了脖子上的皮膚。小院竹林外圍滿了寨子裡的族人,他們見有人要殺自己的老司,一個個就要衝進來與龍毓理論。

    「都別過來!這是我與藍家之間的恩怨,今日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管我!」代老司喝道。

    「蘭查,住手!放開他,他說的對,這是我們藍家跟他的恩怨,我不需要你來幫我解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07:02
2288.第2288章 空棺

     藍梓晨擦乾眼淚,奪過龍毓的匕首說道。

    又轉頭問:「代老司,那你現在就當著梓晨的面說個清楚吧,倘若說的在理,我絕不難為你;可倘若我阿麻死的冤枉,哼哼……你應該知道我們藍家人的手段。」

    「好吧。」

    代老司告訴她,十幾年前,藍梓晨剛走第二天,黑烏寨的人就來接親了。這是規矩,年滿6歲的女孩必須跟夫家走,什麼時候長大成人了,才能回娘家商議嫁妝的事。

    梓晨母親很坦誠,沒有說謊,當著所有族人的面說,我昨日已經把女兒放走了,我是不會拿自己女兒的幸福去交換咱們兩家村寨的同盟。我的女兒才只有6歲,她以後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愛情,外邊那個花花世界才是她的。

    代老司大怒,這可不是小事,那個時候,只有兩個村寨聯姻同盟,才能對抗龍家。而全村寨中,也只有藍家的女兒才符合這個身份,配嫁給黑烏寨的少司,做未來的少夫人。

    現如今,藍梓晨被她放走了,定然引來禍事。於私他很同情藍家,也很喜歡藍梓晨,但這不是同情的事,一段婚姻,犧牲一個女孩的幸福會換來兩個山寨數十年的同盟和和平,更何況,在那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講究什麼自由戀愛,老人們也沒有這個觀念。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嫁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也是常有的事。嫁出入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人們認為只要嫁人了,才是真正完成撫養。更何況,黑烏寨比他們百靈寨富有,更臨近山外,而且少司未來會接替他父親成為統領數千人族人的首領老司,誰能嫁給他是福分!

    黑烏寨的人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了,黑烏寨人丁興旺,前山的資源比後山百靈寨好。人家那邊老司找上門來要百靈寨給個說法。

    代老司就說,藍阿婆,那你就給個說法吧!總不能因為你們一家人,引起咱們兩家山寨兵戎相見吧?

    梓晨母親早已做好了打算,索性,從腰間掏出一把剪刀,直接捅進了肚子裡,命喪當場。

    這都鬧出人命來了,黑烏寨那邊也不願再把事兒鬧大,最後找了個其他家的女孩娶了了事。

    「孩子,方才我沒有說出實情是怕你難過。你阿麻不容易呀,她是為你而死!」代老司語重心長地說道。

    「嗚嗚嗚……阿麻……阿麻……阿賴對不起你呀!!!」藍梓晨撲到棺材前,重重地拍打著棺材蓋泣不成聲。

    「孩子,別哭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大敵當頭,正好你與你的朋友回來了,咱們需要趕緊修繕寨牆,恐怕用不了多久韃子兵就又要打來了。」代老司扶起藍梓晨說道。

    「不,我只想多陪陪阿麻。」說著話,藍梓晨竟然伸手要去開棺材蓋。

    「孩子!不可呀!死者為大,你阿麻已經死了,你怎能再開棺?這樣會打擾她的亡靈!不吉祥呀!」代老司死死拽住藍梓晨不敢鬆手。

    「放開我!我這個不孝之女竟然沒有看阿麻最後一面,讓我看看她吧!讓我再看看她吧!求你了老司!」她哭的嗓子都啞了。

    龍毓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人都死了十來年了,就算打開棺材裡邊看到的可能也只是枯骨一具,雖然只是枯骨,不過但凡是死人骸骨,多少都會殘留著活著時候的魂氣。龍毓站在一旁卻沒有聞到這股氣息。

    「梓晨,不看也罷。貧道也算是老太太未來的姑爺了,我這個做姑爺的興許可以幫她超度,讓她早日投胎,下一世過上好日子。但你若開棺,魂氣一旦散了,我就不能做法唸咒了。別作了。」龍毓給藍梓晨打了個眼色說道。

    藍梓晨一看龍毓的眼神,就知道這裡邊有事,只是當著外人的面,龍毓不願直說。

    「老司,你們去忙吧,我只想靜靜的陪著阿麻就夠了,不會壞了規矩。」她淡淡地說道,可眼神中還是充滿了怨恨。倘若十幾年前他這個老司肯阻止,阿麻也不會自殺。

    「好吧,一會兒帶著你的朋友去我那邊吃飯吧。」說著,代老司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了。

    他走後,藍梓晨問龍毓,你為什麼不讓我開棺?這是我母親的棺材,他就算是老司也管不得!

    「梓晨,你走在江湖上行走十幾年了,這點事還沒看出來嗎?」龍毓一屁股坐到了棺材上說道。

    「喂!海蘭查!你……你別太過分!快給我下來!咱倆平時怎麼鬧都行,這可是我阿麻的棺材!」她照著龍毓後背就就是一通捶打,自然的,不會是下死手,只是警告他一下。

    「嘿嘿……梓晨莫要動火,貧道料定,你母親的屍體並不在棺中,這乃是一具空棺。」

    「空棺?蘭查,你沒逗我吧?代老司剛才明明是說……他是故意騙我嗎?」

    「藍姑娘,我們貝勒爺從不拿別人長輩亂開玩笑的。我們滿人最講孝道,你相信他!」白依蘭說。

    龍毓回頭朝竹林外看了一眼,見確實沒有人監視他們,張開右手扣住了棺材板子,氣運丹田向上一推,啪嚓一聲棺材蓋被他掀開了。棺材裡空空如也,不但沒有屍體,連根頭髮都沒有。

    「看見了吧?所以我才說呀,你不用哭的那麼早,你母親我看未必不在人間了。據我所知,你們苗寨裡,可以沒有老司,卻不能沒有蠱婆。一個苗寨裡如果沒有會下蠱的蠱婆才會受人欺凌。你想想看,他剛才可沒說山寨中有誰繼任了你阿麻蠱婆一職吧?而且,你們家的這小院十多年來也無人居住。」

    聽了龍毓的話,藍梓晨這才恍然大悟,自家這個小院靠近村寨後山竹林,背陰。數煉蠱的絕佳之所,如果山寨中再拜了新蠱婆,肯定也會安頓在此處。

    「阿麻沒死?那他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代老司說謊?」

    「想知道你阿麻是否健在人間很簡單,把她的生辰八字給我,我掐算一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5 16:20
2289.第2289章 巧遇平西王

     藍梓晨把母親的生辰八字說給他聽後,他飛快地用鬼谷神算掐了起來,不出片刻,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人家健在人間,陽壽未盡呀!」

    「啊?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去哪裡找我阿麻!」藍梓晨滿心歡喜。世間再沒有什麼事比這個更讓人高興的。

    「我只能算出,她應該在東南方向,不過具體什麼方位我就算不出來了。但你也不用急於去尋找你母親,她故意隱居躲起來也是為了躲避禍患,如今大敵當前,把她叫回來也未必是好事。」龍毓神機妙算。

    「可……我能等,可白姑娘等不了呀!」

    「不,別為了我給老人家惹來禍事,依蘭承受不起,我沒事的!不用管我。」善良的白依蘭什麼事都替別人著想。

    龍毓問她其他村寨的蠱婆是否可以解情斷腸的毒?

    「可以,但就看你用什麼手段了。」言下之意,就是讓龍毓動刑。

    「你們二位先留在此處,我天黑後出去轉轉看。」龍毓把乾糧留了下來,並囑咐說:「你們這個代老司眼神不對,要提防著!」

    夜色降臨苗疆,大山中入夜後除了山寨前兩著的那兩盞紅燈籠外,放眼望去,山中是黑漆漆一大片。山野竹林中,一道人影穿梭其中,那身手矯健的好似貓兒似的。

    一個鬼鬼祟祟的鞭子兵一直趴在百靈寨後偷窺著,山寨牆後邊就是老司局所,也不知他聽到了什麼,撒腿就跑。

    「哼哼……貧道倒要看看,你們在搞什麼名堂!」龍毓尾隨其後跟了上去。

    翻過一座座山梁,跑了三十多里的山路後,前邊見到了三四個傳令兵,那鞭子兵與幾個同伴低聲嘀咕了幾句,傳令兵飛快地用筆墨把他帶來的情報寫了下來,然後騎上快馬朝山後跑去。

    又跟了大概十多里地,就見前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山寨,這寨子的規模足有百靈寨數倍有餘,山寨前有四五個崗哨,苗兵背著弓弩正舉著火把仔細巡查。豈料,那鞭子兵非但沒有停下,反而騎著快馬朝那苗寨裡衝了進去,苗兵沒有攔他,到了山寨口後,看了他的腰牌後,立刻放他進去了。

    看來這苗寨跟吳三桂有些關係呀!

    龍毓身子一晃,輕身如燕地蹦了進去。那鞭子兵剛從馬背上跳下來,就被他用寒血刃了結了性命。他匆匆換上鞭子兵的衣服,吧屍體抬到角落裡,然後整理整理衣襟,把帽簷壓低了下來。

    「站住?你是什麼人?」身後,突然被一根長矛抵住了後背。

    龍毓轉過身來一看,這苗寨中竟然還有鞭子兵巡邏?而且這隊鞭子兵身上穿的衣服跟外邊的不同,明顯這身衣服是平西王府的,他們胸口護心鏡上都寫了一個漢子「平」。龍毓掏出腰牌在他們面前晃了晃,沒敢說話。西南官話自己也不是很熟,萬一說漏了嘴怎麼辦?

    「怎麼才回來?王爺等你好久了,快進去吧!」幸好碰到這隊巡夜兵勇了,要不然龍毓還找不到呢。敢情平西王吳三桂就在苗寨中,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雙方有勾結。

    這隊兵勇帶著他來到平西王的居所,現行有人進去通報,不大會兒,把他叫了進去。

    龍毓低著頭,走近吊腳樓中。

    裡邊鋪著一張白老虎皮,正前方椅子上坐著兩個人,一個人身著黃緞子龍袍,另一個是個年歲較大的苗族老司。二人正在這兒喝茶呢。

    龍毓懂得官場上的規矩,打撒打撒袖子,單膝跪了下來,把胸中的密報掏了出來。「王爺,百靈寨那邊細作的密保。」

    平西王大高個,嘴角留著兩撇小胡。他接過密報打開看了看。

    「王爺,怎麼樣?那女人回來了嗎?」旁邊的苗人老司問道。

    「咳……龍老司,當心隔牆有耳啊,你先出去吧,這裡本王自有打算。」平西王一邊說話,一邊捋著嘴角的小鬍子。

    以前在關外的時候,龍毓就聽阿瑪說過,平西王是個殺戮極重的人,他憑生有個小動作,每次要殺人前都會不自覺地摸一摸嘴角的小鬍子。

    龍老司不知其中厲害,但又不敢深問,只好退了出去。

    「這位小兄弟,本王怎麼從未見過你呀?」果然,吳三桂是懷疑起了龍毓的身份。這老傢伙,眼是真毒!

    「回王爺話,奴才是新來的,此生有幸能為王爺效力是奴才的榮幸。」龍毓不動聲色答道。

    「是嗎?小兄弟,聽你口音好像不是雲南人吧?本王手下從不自稱奴才,只有滿洲八旗府中的下人才會這麼自賤的稱呼吧?哼哼……」他摸了兩下小鬍子,一擺手。「來呀!」

    外邊,立刻衝進來二十多個刀斧手。

    「說!你到底是誰?如果今天你不說實話,本王立刻殺了你!」不愧是平西王吳三桂,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

    被他這麼一問,龍毓站了起來,也笑了出來。「哼哼……哈哈……平西王,說起來,你我數年前還有過一面之緣呢。」龍毓把帽子摘了下去。

    「哦?」吳三桂皺了下眉頭。手下人見龍毓對王爺不敬衝上來就要把他踹跪下,卻被吳三桂呵住了。這吳三桂乃是武將出身,而且手底下這麼多驍勇善戰的大將軍貼身保護著。在他眼裡,根本沒把瘦弱的龍毓當回事。他走上前來,圍著龍毓轉了一圈,看了好長時間,卻也沒認出來龍毓的身份。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好吧,那就讓在下提醒一下你。九年前,你被李自成打敗,狼狽退出關外,投奔盛京。當年是皇太極召見的你,後來,在王宴上,坐在你對面桌的有一位和碩二貝勒,王爺還記得嗎?」龍毓不卑不亢,背著手仰著頭說道。

    「盛京……王宴……讓本王想想……」他想了想,恍然大悟。「本王還沒老,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位應該是阿敏貝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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