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詛咒之主 作者:羊子陳(已完成)

 
Babcorn 2016-8-30 12:19: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137926


【作者概要】:羊子陳

【小說類型】:劍與魔法

【內容簡介】:齊蒙的思想就是一把天平,他會衡量奉承一位貴族,值多少金幣,他會衡量信仰一位神明,值多少神力。
    他善於奉承和欺騙。
    但,天平總是會傾斜,跳上天平一端的,不論龍人也好,精靈也好,女神也好,當她們帶著她們傲人的上圍闖入齊蒙的天平,她們就是秤盤上賞心悅目的舞者,齊蒙不知她們何時有了不可稱量的份量。
    所以傾覆的不將只是齊蒙的天平,還有世界。
    如果要在這個遍地都是信仰的地方找出一點新奇,齊蒙高呼那將是詛咒!
    眺望星空,虔誠地翹首盼望,那顆搖搖欲墜的,慾望的果實,他們依靠信仰,齊蒙依靠墮落,他們眼裡飽含感動的淚水,齊蒙臉上寫滿狂妄的獰笑。

【其他作品】: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2-5 16: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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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0
第一章 歌林


    亞藍大陸,全稱亞斯藍波爾薩奇大陸,迄今為止齊蒙仍不明白亞藍大陸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複雜的全稱,雖然他已經十七歲,在烏立公國早已到了成年的年紀,旁人常以此恥笑齊蒙,不過對於號稱流氓地痞的齊蒙,這種恥笑是誇讚。歌林城,在烏立這樣的公國也算不上什麼大城池,但這裡盛產詩人,於是有了歌林的美稱,幾乎的所有歌林人對自己所在的詩城抱有真摯的熱愛,詩性幾乎是這裡所有人的特點,他們和善而溫順,安分又在自己的本職上保有熱情。

    當然,齊蒙等人就是例外。

    幾個混混正示威般地行走在街上,齊蒙氣高趾昂地跟在基爾這個當地最大混混的背後,每每有人從這狹窄的街上經過,齊蒙就挺起胸膛昂起猥瑣的氣質,大聲念道:「吉格那老傢伙呢,不是說他是什麼貴族的遠親嗎,怎麼到了今天他偉大的貴族們還不來幫幫他,哈哈哈。」往往此時,旁人眼神裡會帶著懼怕和一些其他,齊蒙卻如沐春風的享受在別人恐懼的目光中。還有什麼比令別人害怕更值得驕傲,齊蒙認為是沒有了。

    吉格.波西蘭是歌林城最老的貴族,雖然最老也是最弱小的貴族,幾乎和平民同等,就連齊蒙這樣的混混也能扯起嗓子大聲嘲笑,原因是波西蘭家族算來算去也就吉格這老傢伙和他孫女兩人,不僅人丁稀少,也全無封地,最重要的是老吉格似乎不是歌林人,很受其他貴族的排斥,除了有一個子爵的頭銜,實在算不上什麼貴族。

    幾個混混到吉格府上走上一遭,例行公事地去炫耀大混混事業正蒸蒸日上,已經超過了貴族,雖然那是城中最弱小最稱不上貴族的貴族。

    吉格的府門老舊破爛,據說已經有三十年歷史,不過因為吉格實在窮得要命,三十年來每日酗酒的開支就耗空了這個貴族的所有,包括門上一層薄薄的紅漆。

    門前沒有護衛,基爾幾人輕易闖進了貴族的府邸,府內破落的模樣實在不堪入目,幾顆剛被掘走的紫蘭樹還留下三個大坑,泥土四處散落,地面的石板大部分已經碎開,經過昨夜的大雨,泥漿讓幾個混混的鞋子徹底改頭換面。

    吉格正坐在椅上醉醺醺的喝著酒,基爾進屋一打量,對身邊的兩人講道:「這老傢伙家裡好像已經沒什麼值錢的了,昨天那三顆樹倒是賣了個好價錢。老傢伙,你是不是把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基爾聲調一提,齊蒙覺得整間屋子裡都猛地一震,當然不是地震,是他自己的耳膜。基爾果然厲害,不愧是三級的武者。齊蒙心裡一番馬屁稍經醞釀,正待脫口就拍,吉格拍響了桌子,大吼道:「你們幾個該死的混蛋,就等著神明的懲罰吧!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欺辱貴族的後果……」

    吉格的吼罵聲足以傳到方圓百米,過往行人早已習以為常,偶爾會到府裡來對齊蒙一番指責,對於首腦基爾,三級的武者在歌林是極有威懾力的,他們往往會忽略基爾而是給予啟蒙更多的辱罵。

    基爾看來看去,屋裡實在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一臉善良地道:「我尊敬的老貴族啊,我看你這好好的家業已經被你揮耗乾淨,出於武者對貴族的保護,我在您耗空資產之前,先替您保管這些資產,只要您有一日醒悟過來,要復興波西蘭的時候,我基爾,立刻將您的一切資產還給您。」一旁齊蒙三個混混忍俊不禁地看著老貴族此時臉上的表情,除了幸災樂禍,更是驚嘆基爾這厚顏無恥的功夫,又有了長足進步。

    基爾接著又道:「今天看您府上已經沒有什麼能被您揮霍的東西了,我們怕您為了繼續喝酒,將您美麗的孫女,曼其.波西蘭小姐送去某些低俗的地方換取金幣,為了曼其小姐的安全,今日帶走曼其小姐離開,直到哪天您戒酒了,我們再將曼其小姐送回來。」齊蒙一聽曼其,腦中一片白花花的**閃過,大概這就是十七年處男的精蟲上腦,尤其是想到曼其那美麗的面容和婀娜的身段,齊蒙發現下身已經快要怒指蒼穹了。

    老貴族氣得發抖,花白的鬍鬚幾乎要豎立起來,切齒咬牙道:「滾,滾,您們這群該死的混蛋,休想對曼其出手,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傷害她!」十分激動的老貴族站了起來,怒指著基爾,氣氛看似緊張,齊蒙卻深知這位老貴族除了咆哮只剩了飲酒的力氣,臉上露出極為輕蔑的笑容,剛欲要譏諷,想起了基爾的無恥宗旨,改轉臉色,裝模作樣道:「吉格大人,我們都知道您是想留下曼其小姐去換掉酒錢,我們怎麼能看著您犯錯呢,您就安心坐著吧,曼其小姐我們自己去請。」

    齊蒙將老吉格按回椅上,雖然齊蒙身形消弱,個子略顯矮小,老吉格已經七十歲,加上醉酒無力,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四個混混正要闖進貴族小姐的閨房,房門吱呀一聲自行打開了,第一件映入眼簾的,是一對飽滿挺拔的胸部,幾乎要撐破舊衣,四個混混愣了片刻,八隻眼睛頓時放出熱光,直到胸部的主人整個從門後走出來,他們的眼睛才一點點挪到曼其臉上,粉妝玉琢的臉蛋沒有半點恐懼,反而是與這美麗可人的臉蛋不合的冷冰。

    曼其走到老吉格身旁,將細白潔淨手裡握著的東西,塞給了老吉格,曼其蔑視了四人一眼,像看四條飢腸轆轆留著口水的惡狗,道「我跟你們走。」

    四個混混大喜過望,一時間忘了其他,更沒去在意曼其在吉格手裡握了什麼,如飢似渴地盯著曼其,好歹基爾也是見過世面的,失態片刻,正經八百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曼其小姐跟我們走吧。」

    老吉格怒不可遏,發作起來好似一頭瘦得要死的老狗一般,忽然就撲向了基爾,齊蒙本要出手阻擋,不過想到基爾武者的身份,也想見識見識這武者的手段。老吉格撲到基爾身上,正要扭扯,一陣無形的力量猛然從基爾身上震出,老吉格立時飛了出去,撞碎了桌子,碰的頭破血流,基爾依舊笑臉一張,萬分的親和友善,他道:「嘿,我說您喝多了吧,何必要跟桌子過不去呢?趕緊戒酒了吧,我們就走了,多謝貴族大人了。」

    齊蒙對老吉格絕沒有半分同情,混混的第一要則是沒良心,齊蒙將這一點已經練到爐火純青,常常連基爾也自嘆不如。四個混混如此帶著曼其灑然離去,待老吉格艱難的從斷木中站起來,追罵幾句之後,攤開手心,一個不過三寸的捲軸躺在老吉格手中,老吉格熱淚盈眶,仰天嗚呼道「想我波爾蘭氏可是王族啊,今天,今天居然被幾個下賤的混混欺辱,真是有辱波爾蘭,有辱波爾,可惡的基爾,我要你知道侮辱王室的後果!」

    老吉格打開捲軸,立刻衝出一道明亮的白光,一竄竄魔法符號在白光之中浮出,似游魚在水般在光中游動,老吉格嘴裡念了一竄咒語,咬破手指滴血在捲軸上,白光立刻變得刺眼,捲軸剎那消失,不見了蹤影。

    對於老吉格的舉動,四個混混全然不知,正以基爾為首,準備著一場五人赤**大戰。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0
第二章 詛咒(一)


    於曼其的享受,在基爾之後,齊蒙終於在這個美麗的貴族小姐身上成了男人,都說女人的是美妙的,齊蒙也覺得果不其然,以至於當其他三人混混陸續走後,只剩他和****的曼其留在譯館,他打算再對這位貴族小姐做點什麼。。

    這個女人似乎一夜都沒有閉上那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齊蒙醒來時發現這一點,她淡藍色的瞳孔似有著了一點邪異的紅色,即便蹂躪一個貴族少女對混混而言是何等的值得驕傲,不過齊蒙仍發現自己心中有些懼怕,雖然他知道歌林城的其他貴族,是絕對不會幫波西蘭出頭。

    不過這麼一點恐懼,不能嚇退齊蒙邪惡的手掌,他一邊揉搓著曼其的胸部,一邊冷笑:道「真是不錯的身材,不愧是貴族小姐,貴族,也會在平民身下屈服的。」

    曼其身子一動不動,腦袋機械地轉過來看著齊蒙,一對藍色的眼珠忽然死死瞪著齊蒙,猙獰的神情險些讓膽小的齊蒙不敢正視,難得他才鎮定下來,一巴掌打在曼其臉上,並罵道「你這個****,沒想到貴族的小姐也這麼下賤,又不是老子奪了你的處兒,你瞪老子有個屁用。」昨夜齊蒙看到基爾蹂躪曼其時,她確實沒有落紅,即便波西蘭再弱小,畢竟也是貴族。

    貴族小姐的貞操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很低廉,齊蒙此時站在了那個覺得重要的位置上。

    曼其的眼神似要將齊蒙剝皮拆骨,尖利而瘋狂的笑聲更讓齊蒙心底發寒,她獰笑著,喉間發出每一個尖銳的音調,道:「一條不知從哪裡撿來的野狗,你也配?我的貞節早已經獻給了貝斯羅,你等著惡魔的詛咒吧,齊蒙先生!」

    城中的貴族齊蒙無不認識,貝斯羅這個名字卻極為耳生,他再狠狠抽了曼其一巴掌,並瞪著曼其,好似一臉滿是氣魄,他竭力吼道:「貝斯羅?在歌林城只有貴族和混混!」齊蒙像被逼急了般,忽然就扼住了曼其的喉嚨,死死將她按在床上,不斷用力,嘴裡喃喃道「老子讓你貝斯羅,貝斯羅,他算什麼東字,老子連貴族也不怕,他算什麼東西……」

    不過片刻,曼其就失去了力氣,齊蒙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徹底不動了,齊蒙嚇得猛打了個冷戰,再弱小的貴族也是貴族,平民殺死貴族的下場只有死刑,這不僅是烏立國,是整個亞藍的鐵律。

    齊蒙伸手去探曼其的鼻息,那絲微弱的氣息,讓混混大鬆口氣,平復了許久,齊蒙才鎮靜下來,立馬穿上衣服,打算溜之大吉,卻沒想到曼其那一對惡毒的眼睛又已經瞪開,這次,瞳孔卻是紅色的,不是幻覺,一片血紅,甚至泛起了一點紅色的光芒,曼其的神情猙獰至極,瞪大的眼珠配合她嘴裡發出的喃喃之詞。

    齊蒙嚇了一跳,但立刻上前再度按住了曼其,本能的摀住了曼其的嘴,齊蒙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聽她嘴裡的古怪咒語,他背脊就一陣發寒。曼其嘴被摀住,可她的眼神卻越發惡毒,讓齊蒙心底發慌,恨不得立刻挖了這對眼睛。奇怪的是曼其被摀住嘴巴卻並不反抗,甚至沒有咬他,齊蒙還沒有多想,這對眼睛又恢復了柔和,化成了藍色,沒有猙獰,全是笑意,更讓齊蒙覺得毛骨悚然的笑意。

    混混來不及質問她的笑因,一陣黑氣就從曼其嘴裡衝了出來,將他推飛下床,他耳邊聽到曼其刺耳的笑聲「這就是貝斯羅的詛咒,我的詛咒,不僅是你,還有他們,都得死!」

    那團黑氣籠罩了曼其的身軀,頃刻之間,這具美妙的酮體在黑氣中腐爛,所有血肉化作了飛灰快速散去,齊蒙瞠目結舌地看著曼其最後的骨頭也在黑氣裡消失,那團黑氣忽然消失,齊蒙只覺得腦袋猛得一疼,進入了短暫的空白,之後,眼前的世界已經不是熟悉的床與牆,他眼前浮現了一片赤紅的天空,一條條猙獰的黑色魔龍在天空飛舞,噴出長長的火舌,而大地也全是火焰,無邊無際的火焰中一個個腐爛的屍骨躺在其中,冒著黑煙,正在齊蒙驚愕之時,一團火球砸了過來,直接將他吞沒,可片刻過後,痛覺和一切被火燒的感覺都沒有到來,齊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沒有實體,甚至靈魂,只有意識存在於這地獄之中。

    驚奇過後,再看眼前這片開闊的大地上,齊蒙看見了一個巨大祭壇,祭壇四周籠罩黑色的火焰,吐竄不息的火舌從祭壇四周吐上祭壇的最高點,隔著火焰,隱隱還能能看見一張的面孔,並不猙獰,雖看不清五官,但從模糊的輪廓來看,應該十分的俊美,他嘴裡似乎唸著咒語,和曼其嘴裡的咒語有些類似,至少其中有幾個音節一模一樣,齊蒙沒什麼優點,記憶力是一部分。許多人說,記憶力優秀的人,往往恨記仇,日後齊蒙很好的印證了這個說法。

    齊蒙自然不知道這竄咒語的蘊意,不過傻子也能聯想剛才一幕和此時一幕的關係,這一切都是對他不利的,這一點絕錯對不了,可是此時此刻的齊蒙沒有任何的辦法反抗,除了在心裡默念一萬遍,「萬能的神明啊,求你拯救我這個善良正直的平民吧。」

    雖然齊蒙是個不折不扣的混混,他畢竟還信奉著神明,譬如傳說中單身的冰雪女神,雕像上胸極為『偉大』的暴風女神,甚至是已為人妻的傳說中的赤炎女神,這些都是齊蒙**裸的信奉對象。

    不過,齊蒙的一萬遍祈禱念道不知第幾遍,神蹟沒有發生,反而他感到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意識再度一片空白。

    等齊蒙醒再過來,發現自己仍然在譯館中,床上還有曼其的骨灰,剛才的地獄好像夢境一樣,只有此時此刻,有**存在的這個自己,才身處現實。

    齊蒙簡單地將被子遮蓋住骨灰,慌張地逃出了酒店,立即去找基爾,殺死貴族的事兒是瞞不久的,這次事件的領頭人是基爾,畢竟他是個武者,歌林城也算是個人物。

    巴爾.羅特,是歌林城的城主,伯爵爵位,整座歌林城及周邊小鎮,都是巴爾的領土,豪華的城主府裡,石像噴泉四周有三顆綻放正盛的紫蘭樹,其不遠處幾個妙齡女郎包圍中心,一個不過一米六左右,渾身肥油,眼小如豆,鼻短唇厚的男人,這就是基爾幾人敢屢次對貴族行使『混混職權』的根本原因,大靠山,城主巴爾。

    基本歌林城所有貴族都以巴爾為首,他說要誰是貴族,那誰就是貴族,哪怕是個乞丐,只要巴爾中意,也能讓他搖身一變成為富商,而基爾因為是武者,成功住進城主府,並擔任一名護衛。這些天的討好讓巴爾頗為高興,基爾感覺自己離貴族的身份已經近在咫尺,不用多久,他一定是能夠從平民裡除名,自己的名字成功進入歌林城的貴族名冊。尤其是捉到曼其這個女人的消息被城主聽到後,從他臉上****的笑容,基爾甚至看到了府邸,僕人,金山,女人,這些都在向他招手,他感覺自己都已經是貴族了!迫不及待地驅散了圍在巴爾身邊的女郎,跪在巴爾面前道「英武的城主大人,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在譯館的曼其小姐也該醒了,昨天她聽說要來您府上,可是十分歡喜的,我想現在應該就為您去把曼其小姐請來。」

    巴爾臉上的肥油一顫,一對小眼幾乎都陷進了肉裡,道「快去快去,記得要好好請曼其小姐,畢竟她是我歌林城最美的貴族小姐,千萬不能疏忽了禮數,我巴爾府上的人,都是紳士嘛。」

    基爾激動之心,早已無法抑制,起身就快步向府外走去,齊蒙剛到城主府門口,恰巧碰到出來的基爾,看基爾的歡天喜地的表情,齊蒙心裡更加冰涼,不過混混臉上依舊笑得春光燦爛,迎上去道「基爾大哥,巴爾大人他怎麼樣?」齊蒙的笑容永遠只留兩條眼縫,不論是假裝還是真笑,離不開奸險,以至任何見過齊蒙的人都會以小人給這個混混定義。

    基爾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仍是滿心歡喜。故作姿態的咳了聲,一本正經道「我也是快成貴族的人了,以後你見我就別叫大哥了,要叫先生,我相信,這次城主大人吃到了那曼其,加上我屢立『功勛』以及我武者的身份,再怎麼也會給我一個騎士之類的封號。」說完,基爾就向譯館去了。

    天空正藍得透明,白雲好似藍天被掏空的一片片空白,清晨應當涼爽,齊蒙卻嗅到風中有股血腥的熱氣,混混心裡一陣發毛。

    「啊!「

    他就聽到背後一聲慘叫!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0
第三章 詛咒(二)


    齊蒙轉過頭看向基爾時,他已經被一團黑色的火焰吞沒了,正在黑色火焰的裡掙扎,黑焰燃燒得極快,嚇得魂不守舍的齊蒙還沒反應過來,基爾就已像曼其一樣,在火焰裡灰飛煙滅了,甚至包括基爾常引以為傲的武者護腕。

    整個過程不足半分鐘,齊蒙臉上冷汗簌簌直落,木了一陣,拔腿就跑,剛跑回家中,還沒來得及歇氣,就聽到老捷特的咆哮,道「你這狗雜種,又惹了什麼禍?」

    平民房十分簡陋,用窮困潦倒形容也不為過,比其他平民尚還不如,齊蒙聽到老捷特怒吼,身子一搖晃險些搖散了屁股下的老木椅,老捷特推開已經朽了大半,幾乎就剩門把的木門,一張圓滾滾的肚皮,幾乎就要擠爛了門框。這個六十無子的老光棍,成天除了賭博,就剩琢磨賭博,不過這個傳統,幸好未得到齊蒙的傳承,否則,這座平民房恐怕早也成了某個貴族的後花園。

    「老雜種你有什麼資格吼老子,要不是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坑蒙拐騙,強搶豪奪,你早就餓死了,還敢教訓老子了!」齊蒙大吼道。

    老捷特是個典型的又矮又醜又窮的老胖子,皺紋加上肥油,一對小眼睛比巴爾的陷得更過分,幾乎快要看不見眼珠,髒亂的鬍子像能抖下二兩的灰來,老捷特理直氣壯地伸手,道「今天賺了多少,快給老子全拿出來,賭場那頭,還欠著錢呢。」

    剛才基爾的事兒還嚇得齊蒙心有餘驚,老捷特這一伸手,齊蒙怒得兩眼似要噴出火來,吼道「滾,老子沒空搭理你。」

    老捷特一愣就嗚呼起來,一臉可憐地抽噎道「那是個下著三尺雪的冬天啊,我辛辛苦苦從雪堆裡撿到了一個孩子,多少個寒冷的冬天啊,我撕破自己的衣裳,就怕這個孩子凍了,自己卻在床上瑟瑟發抖,神明啊,您開開眼吧,如今我老了,沒用了,他,他卻要拋棄我了……」

    齊蒙不耐其煩,從兜裡掏了一對金耳環丟給老捷特,這是昨晚在曼其身上牽來的,也是齊蒙最近最大的收入,老捷特接過耳環,就像得了骨頭的狗,笑開了花,對齊蒙點頭哈腰的,嘴裡不斷道「我就知道齊蒙是善良的,怎麼忍心看著我這老頭……」

    「快滾,老子煩著呢。」齊蒙不耐煩地喝道。

    老捷特屁顛屁顛地出去了,齊蒙解開上衣,在基爾被燒死的時候,他就感覺胸口發熱,當時嚇蒙了沒太在意,這時他才發現胸口的皮膚變成了黑色,輕輕一碰,不僅很硬,還失去了知覺。

    難道這就是曼其的詛咒?齊蒙猛地打顫,不過比起基爾,這已經幸運太多,齊蒙追隨基爾也有些年了,諸如此類關於武者和法師以及神明的事兒也有部分瞭解,知道詛咒這東西是不可能解除的,除非他有能力請一位光明教會的紅衣大主教親自對他洗禮,但別說紅衣大主教,在烏立唯一有的一位白衣主教也不是他所能乞見的。

    正當齊蒙滿腦子胡思亂想,一旁另一扇房門被推開,一個手持木棍的少女走了進來,她閉著眼睛,木棍探一步,走一步,這個十六歲模樣的少女是齊蒙的妹妹,伊娜。伊娜是老捷特的侄女,據老捷特說,伊娜的父母分別死於山賊和難產,從伊娜出生之後,就和齊蒙一起被老捷特撫養長大,少女的肌膚雪白無暇,吹彈可破,雙眸雖閉卻有著一絲淡淡的聖潔,嬌弱,論相貌,不施粉黛,也比曼其美麗許多,幸好老捷特和齊蒙深知伊娜的絕色,極少讓她出門,否則怕已成了某個貴族的嬌妻。

    「伊娜,不是說不許你出房門麼?」齊蒙冷聲。

    少女慢慢到齊蒙身旁坐下,唇瓣微微撅起,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妓院,還是賭場?」

    齊蒙以厚顏無恥為人所知,這次卻臉上一紅,忙道「沒有沒有,我哪有那個閒錢?」齊蒙說的實話,雖然昨晚在譯館干的事兒和去妓院一樣,不過性質不同,前者是免費的。

    伊娜不依不饒追問道「那你去哪兒了?」

    齊蒙道「我去城主府上去了,基爾教了我一些武者的知識,我聽得太認真,沒想到一聽就到了早上.......對了,我是你哥哥,你居然在質問你兄長一些問題......」

    伊娜不理會齊蒙,從兜裡掏出一張黑色的紙和幾個金幣,歡喜道「這是梅傑道夫魔法學院寄來的,前些天,我瞞著你去偷偷參加了魔法測試,沒想到竟然通過了!」

    伊娜十分歡喜,只是齊蒙一臉的凝重,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跑去參加那個什麼狗屁測試,當天要不是我跟著你,你認為你被那些貴族先生們看見了,現在還能回來?」伊娜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以齊蒙家的情況來說,要將伊娜送進魔法學院根本不可能,就算送進了魔法學院,巨額的學費也絕不是一個平民能負擔起的。不過通過了魔法測試就意味著伊娜進魔法學院,不但不需要任何學費,每個月梅傑道夫還會給伊娜五個金幣的生活津貼。

    不過問題在於,梅傑道夫魔法學院是個什麼地方?貴族子弟聚集的地方,先不說貴族小姐們會不會對伊娜美麗的臉蛋做點什麼,單單那些貴族子弟,絕對是飢渴的惡狼,伊娜則是那隻最美麗的羊。

    齊蒙拿過梅傑道夫學院的特質皮紙,細細看過一遍,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點了點頭,道「伊娜你要去就去吧,我想你會成為一個出色魔法師的,到時候別忘了回來給我帶個漂亮的貴族小姐。」

    伊娜詭異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齊蒙又看了一遍皮紙,這是梅傑道夫親自寫的學員通知,除了學院開學的時間地點等,其中有些地方不難看出梅傑道夫寫時的激動,尤其是其中提到伊娜有極高的魔法天賦時,字句間竟出現了『啊』『簡直』等等諸如此類的詞彙,可見梅傑道夫是十分看中伊娜的。

    得到學院院長的重視,齊蒙心想伊娜的安全應該會多少得到些保障,不過,有牆的地方必定有洞,齊蒙常年混跡於貴族子弟的風雪場所,那些貴族子弟的手段,他是深知的。

    齊蒙對這個沒有血脈關係的妹妹多少有些擔心,不過這不影響齊蒙對今晚路易斯酒店的憧憬,和伊娜談過一陣子,匆匆出門去找狗友了。就在齊蒙走後不久,老捷特抖著一身肥油跑回來,在屋裡大吼大叫道「齊蒙你個雜種,給老子滾出來,齊蒙,齊蒙快給老子滾出來……伊娜,那該死的混蛋哪兒去了。」老捷特尋了一遍,不見齊蒙的蹤影,轉頭問向伊娜。

    平時老捷特也常斥喝齊蒙,不過聽他的口氣這次似乎真是動怒了,伊娜心想一定是齊蒙又惹了什麼亂子,問道「捷特叔叔,齊蒙做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兒。」

    老捷特在齊蒙面前大呼小叫,對伊娜卻一向很溫和,他稍壓下怒火,道「我剛去賭場就聽說基爾,巴裡,曼洛三個人都死了,現在城主大人認為是齊蒙殺了他們,並私自帶走了老吉格的女兒曼其小姐。」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0
第四章 偽戲


    齊蒙在歌林城裡聲名狼藉之程度,比基爾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歌林城有『最偉大』的城主巴爾,那就有『最能幹』的齊蒙,往往他在街上走過,背後就會留下一行整齊的唾沫,向來以持強凌弱,厚顏無恥,陰險毒辣著稱的齊蒙,今日在走向路易斯酒店的路上發現,自己這個偉岸的身姿,英俊的面孔,在那些小商小販眼裡,竟不再是那樣充滿恐懼了,反而只要認識他的人眼裡都是那樣充滿笑意,好像撿了金子似的,甚至還有人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地衝著齊蒙大吼道「惡棍,你等著受死吧,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們歌林城最大的喜事!」

    沒有原因,綿羊是不敢對狼齜牙咧嘴的,齊蒙意識到了定然有事兒發生。齊蒙衝著周圍行人和商販吼道「你們對我這麼一個即將成為的貴族的貴族竟敢如此無禮,哼,總有一天你們會來巴結我的,會知道齊蒙是你們真正的貴族,真是一群無知愚昧,低賤又可惡的賤民。」說完,齊蒙就夾著尾巴從眾人的注目裡逃了出去,話說雖然平時齊蒙用逐一欺壓的方式『征服』了他們,並不代表他們同時對齊蒙亮出羊角的時候,齊蒙還敢去試圖『鎮壓』他們,畢竟人多勢眾,當務之急,還是溜之大吉。

    齊蒙對局勢的敏銳判斷是極為明智的,以他在歌林城的種種行為,如果在這個時候去和這些人叫板,一人一腳也會把他踩成肉泥,現在已經沒有了基爾這個三級武者的庇護,齊蒙可沒有傻到自尋死路。

    眼看路易斯酒店就在前方,齊蒙終於鬆了口氣,路易斯酒店是歌林城最豪華,最奢侈的娛樂場所,除非有貴族的請帖,否則平民不被允許進入,可說是貴族領地,那些反常的綿羊絕不敢在這裡撒野。

    齊蒙整理衣衫,挺直腰桿,頓時像是了個貴族子弟,走到門口,門前的服務員認得齊蒙,知道他與不少貴族有些交情,也未阻攔。

    進入舞池,一陣奢華的氣息撲面而來,女人的體香,美酒的醇香,甚至金幣的萬能香,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這些仍讓齊蒙陶醉,如他來的每一次一樣,他會如痴如醉的在門口在週遭的豪華和奢侈當中沉浸一陣。這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齊蒙一直這麼認為著。

    「喲,這不是『蒙田園』嗎,你怎麼還敢到這兒來,聽說你殺了基爾那幾個混混,搶走了曼其,她可是城主大人看上的女人,你還真有種啊,現在還敢到這裡來,哈哈哈。」正前方那個紫色禮服的矮子,見齊蒙就嘲笑起來。

    蒙田園是貴族們對齊蒙的專稱,至於這個田園二字,源自一種叫田園犬的狗,往日齊蒙是以點頭哈腰的笑臉答應,不過這句話的後半部分內容卻讓齊蒙笑不出來,冷汗幾乎瞬間就泌滿了手掌。齊蒙臉上難看的笑容讓這位齊蒙曾經討好過的貴族樂禍萬千,向周圍的大聲嘲笑道「嘿你們快看誰來了,這不是咱們的蒙田園嗎,聽說他偷走巴爾城主嘴邊的肉,這不是不把巴爾城主放在眼裡嗎,這個齊蒙跟著巴爾大人之後,自以為得勢,就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次不知道他又是傍上了哪個貴族,竟連巴爾城主的女人也敢搶,巴爾城主受此羞辱,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眾人的目光齊聚過來,幾乎每個眼神都是在笑,齊蒙面上極為尷尬,忽然從眾人背後傳來一個尖銳的怒喝聲音「齊蒙,你這個賤狗,來人,快把他捉過來!」

    五六個穿著鎧甲的低級騎士立刻圍住齊蒙,拔劍圍架在齊蒙那不過碗大的脖子上,相信任何一人手滑失手,齊蒙那薄皮寡肉的脖子就會被切開,往日齊蒙定會跪地求饒,並以一番不著邊際的馬屁化解這次危機,不過,這次齊蒙一改前態,神情忽然變得鎮靜無比,並以蔑視的眼神向週遭的貴族或貴族子弟們斜瞄一眼,大步一邁,徑直從人群中走過。

    穿紫禮服的矮子看齊蒙的神情,以為他已萬念俱灰,心花怒放之餘,跑到巴爾跟前,故作惶恐地行禮道「哎喲,看我,我竟不知道巴爾城主您就在這兒,剛才我這滿嘴胡言亂語,我這就向您行禮賠罪了。」

    矮子的用心齊蒙心知肚明,心裡早不知問候了他全家多少遍。巴爾見齊蒙面上平靜,心底琢磨著「難道真是這野種傍上了什麼大人物,以他的膽量,決計不敢動我的曼其,如果不是……」

    巴爾臉上一臉猶豫,齊蒙便又道「巴爾城主,我沒有什麼靠山,更沒什麼後台,你要殺便殺,不過殺我之前能先聽我說明我為何殺了基爾麼?」

    此刻巴爾故作姿態的哼了聲,道「說,不過我不管你有什麼後台,如果你的回答說服我,你還是得死。」

    齊蒙向胖子城主鞠躬謝禮,隨後開始慢慢講道「昨天我跟基爾那個禽獸去曼其家裡,本打算將曼其帶到城主大人您的府中,誰知道基爾卻說您短小無力,即便帶曼其給您,您也不能察覺她是不是雛,不如就帶到譯館由他先嘗這第一口,再獻給城主您。我想,城主大人您英武偉岸,年壯氣雄,是我們歌林城的第一人,怎麼可能不行呢!那可是傳言中的十寸金剛鑽,一夜弄十娘啊!」說到巴爾的那玩意兒,齊蒙就言詞激動,一臉崇拜之情。

    當然在此的貴族都心知肚明,巴爾是出了名的短小,否則他八位夫人,怎會有七位外出偷情?而且偷情的對象,就有在場的不少貴族,不過誰也不戳穿齊蒙,巴爾的痛腳,他們誰也不敢去踩,反而不少人點頭附應道「是啊,巴爾大人那是除名的床上殺手,怎麼可能不行呢?」

    巴爾聽眾人的驚嘆,臉上雖笑意濃濃,心裡卻是對基爾恨之入骨,暗罵「基爾這賤人,可惜他死了否則我定要閹了他!」

    齊蒙察言觀色的能力在這些年早已練的爐火純青,一見巴爾笑而蘊怒,心喜不已,又變換了臉上神情,咬牙切齒道「我勸阻那基爾,他竟不聽,我想曼其的第一次,怎麼能讓他這個低賤的雜種奪走呢,我便和另外兩個兄弟商量,要奪回曼其小姐,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此處時,齊蒙一臉哀傷,感慨萬千地道「沒想到,沒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曼其小姐表面端莊尊貴,實際上早已經和基爾有了姦情,可恨的基爾為了他們兩個能雙宿雙飛,竟然對我和其他兩個弟兄下手!」

    城主巴爾的臉色陰沉起來,一直盯著齊蒙看,眼神說不出的詭異,齊蒙心裡七上八下,但面上不露神色,依舊一臉沉痛地道「我哪能讓城主大人帶這綠帽子啊,其他兩個弟兄對城主也是忠心耿耿,就和我一起跟基爾幹了起來,可是他畢竟是三級武者啊,其他兩個弟兄都被他和曼其這個賤人打死了,我也是拼了性命,才把這對姦夫****就地正法。」

    一旁的矮子大聲叫道「你放屁,你們三個狗東西,怎麼可能是基爾的對手,他可是三級武者,城主大人我看他一派胡言,純粹是在糊弄您呢!」

    周圍的貴族竊竊議論,也不知他們信是不信,齊蒙心想,這空口白話,即便說得再煽情,也騙不得這些狐狸,索性他扯開衣裳,露出已經一片漆黑的胸膛,道「基爾那傢伙,險些還要了我的命,你們看看,你們這些平日都說對城主大人忠心耿耿的混蛋看看,啊!你們懷疑我,我無話可說,可是如果城主大人您也不相信我,我齊蒙,我齊蒙就用我的命證明給您看!」說著齊蒙就一把搶走了一旁騎士的佩劍,毅然決然地抹向了脖子。

    眼看那劍離齊蒙脖子一寸一寸逼近,巴爾一動不動,看戲似的盯著齊蒙,混混心裡一涼,心想完了,可是這最為關鍵的以死明志的一步,已經出手哪還收的住?即便稍稍手下留情,以在場貴族的眼力,齊蒙起初的煽情之詞,也將付之一炬,下場只怕比這自刎還要淒慘萬千了。

    齊蒙想了許多,劍已經入肉三分,鮮血立刻沿著齊整的傷口溢了出來,齊蒙甚至感覺到了劍鋒已經摩擦在了自己喉結,和那一陣陣尖銳的痛。

    忽然,一個酒杯砸在了寶劍上,齊蒙手一抖,緊跟整個身子都一抖,寶劍咣當落地,巴爾哼了一聲,道「基爾那個混蛋死得活該,曼其那個賤人也是,哼實在罪有應得,齊蒙,你做的好,我說安吉,齊蒙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咱再不信,那以後誰還敢跟著我巴爾啊。」

    矮子安吉眼珠一轉,立刻連連點頭笑道「是是是,巴爾城主教訓得是,看來是我誤會齊蒙了,他對您的是忠心的,巴爾城主您慧眼識英,才戳穿了這些流言……」說齊蒙殺人搶人的就是安吉,到他嘴裡卻成了流言,巴爾厭惡地看了安吉一眼,這才止住他嘴裡的滔滔不絕。

    「行了行了,齊蒙你跟我進來,基爾死了也就死了,三級武者?哼哼,死了有必要可惜嗎?」說完,巴爾走進了包間裡。

    齊蒙吞了口唾沫,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跟著進了包間,床上早已有了兩個美麗的侍女,穿得性感萬分,四條修長性感的大腿纏繞在巴爾腿上,裙口大腿深處若隱若現的一團黑色,齊蒙剛是經歷生死,又見這動人心魄一幕,已經神智暈眩,目光痴愣地盯著那幽深之處良久,直到那侍女一句『好看嗎』,這才回過神,神情尷尬地看著巴爾,道「巴爾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巴爾道「齊蒙啊,你很聰明,實在聰明啊,我看這份聰明比基爾值錢多了,至於曼其麼,一個女人而已。」

    這幾句話,讓齊蒙又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點頭道「我明白,明白。」

    巴爾又道「我這兒有一件事兒有點難辦,還有點兒危險,本來是打算叫基爾去的,可是他……」

    話不及盡,齊蒙就搶著應道「我去,我一定給城主您辦妥。」

    巴爾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你確實比基爾聰明點兒,不過可惜不是個武者,不然……」

    許多時候上面的人不會把話說盡,得下面的人自己揣摩,有時候上面的人故意把話說得很慢,下面的人就得接上,不然上面不高興,下面就要難受,這些兩點齊蒙從來做得很好,立刻大聲應道「就算我不是武者,城主大人交給我的事兒,一定也會比基爾那個混蛋做得好,何況,其實我也是個武者,雖然只有一級?」齊蒙說到『一級』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就像細若蚊吟,沒了底氣。

    巴爾笑了笑,道「明日你代我去萊城和萊城主談談,保利公爵墓的寶藏怎麼分,如果談不到五五分成嘛,齊蒙,後果你知道的。呵呵。」巴爾意味深長地笑了,齊蒙陪笑連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0
第五章 真做


    齊蒙一笑,道「這,這不都是跟您學的嘛,我的捷特叔叔。」

    「巴爾城主雖然藏得很深,但是瞞得過那些伯爵,卻瞞不過我們這些歌林城的平民,聽說城裡有許多青年被秘密征進了騎士團,甚至是林城周邊小鎮和些村子也有被征,恐怕他是想搞出點大動靜。」齊蒙沒想到巴爾竟大膽到私募騎士的地步,這個矮小殘暴的胖子,倒讓齊蒙明白了什麼叫深藏不露。

    夜已寂,燈光下的老捷特依舊醉意燻燻,不過眼睛卻清明如水,一波不興,徐徐又道「萊城的厄爾雷城主,是莫伽家族的長子,未來的伯爵,有典型的貴族脾氣,他的聲名遠近聞名。」

    本以為老捷特會說出一番高深精妙的言論,齊蒙急了,道「就這些?你這不是存心看我去死嗎!」

    老捷特打著哈欠站了起來,道「人老了,還真容易困,我睡了。」

    屋裡只剩齊蒙一個人,到半夜躺在床上,混混心裡依舊忐忑不安,思慮萬千,屋外街巷傳來的嘰嘰蟲鳴,倒像在嘲笑個不停。

    清晨一早,巴爾派來了騎士,牽來一頭白馬,和一個包裹,說是為齊蒙準備的,看馬身健壯高大,齊蒙心想「這他媽是急著讓老子去送死呢!」當然這番話隱藏在心底,面上還是笑容滿面,皆是的自信,還對那騎士說了:你替我轉告巴爾城主,我齊蒙很快就能帶著條契約回來。

    眼看齊蒙策馬揚鞭而去,煙塵飛揚中老捷那肥胖的臉轉向伊娜,道「那個,我親愛的伊娜小侄女,你父親去世得早,我這十幾年照顧你和齊蒙兩個人,實在有些那個啥的,你看捷特叔叔昨天又欠了別人三個銀幣,我知道前幾天齊蒙給你一件紫色的羅裙,看來還值幾個錢,你看這個,我向你要也不好,可你看我被人打心裡肯定更難受,要不這樣你先借我幾天我……嘿嘿嘿。」

    伊娜似沒聽見老捷特的話,耳朵朝著揚鞭而去的方向,好似聽得見馬蹄聲已有多遠,喃喃道「捷特叔叔,我記得萊城很大吧?希望大到齊蒙找不到妓院。」

    結果是齊蒙到了萊城第二天,整個人都醉進了花天酒地裡,尤其帶著歌林城特使的身份,在妓院高檔的小姐都自動送上門來,作為特使,厄爾雷不但將齊蒙安置在妓院,還負責他的所有消費,對於一個平民,不,是近乎貧民的齊蒙,這簡直就是天堂,那些妓女,絕對是天堂裡的天使,他自己就是神王。

    巨大而豪華的城主府內,舞裙蕩漾的大廳裡,城主厄爾雷高坐在上。端著酒杯卻遲遲不飲,總在轉動酒杯中的紅酒,道「今天萊城的齊蒙過的如何啊?」

    跪在舞女後方的一名騎士跪下應道「我看這三天,那狗屁特使也快陷在女人身上了。」

    厄爾雷自得一笑,道「懂享受好啊,不懂享受就是個呆子,他手裡那份和巴爾的契約很重要,他前面那三和傻子,就是不敢背叛那胖子,不肯把契約交給我,才讓他們丟了性命。這齊蒙一無是處,看來歌林已經沒什麼人敢來了,這才讓個白痴來,這回是不用費什麼功夫了,有了契約,巴爾也不敢再和我在古墓上糾纏。」

    列坐在兩側幾位城中貴族紛紛稱是,其中一人起身賀道「厄爾雷城主,只要您有了這一筆寶藏,未來就可以在烏立鋪平道路,不僅這伯爵順利晉陞,甚至還可能做個教會的白衣主教,那時候莫伽就成了烏立的大貴族了。」

    厄爾雷略微一笑,這位生在世襲貴族的莫伽長子,血統純正,一頭金色捲髮垂及耳後,淡藍色的眼瞳,笑容雖然虛偽,未能掩飾好心中的自得,但不得不說厄爾雷這張臉極為英俊,比伯爵巴爾,強了無數倍,據說他還是八級的魔法師,是方圓數百里最強大的魔法師。厄爾雷指了指廳下的騎士道「你去叫普麗茜斯小姐完成我的計畫,以她的美貌,她要那個齊蒙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送給她。」

    騎士一愣,道「可是普麗茜斯是您的未婚妻,這……」

    厄爾雷冷哼了一聲,道「普麗茜斯是六級的魔法師,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酒色之徒?。」說罷,終於將杯中的紅酒喝進嘴裡。

    極近天堂的生活只有三天,這裡所有人都叫他大人,每天都有不同的美人和他享樂,即便這些,也未使混混的憂慮有絲毫緩解。

    「齊蒙大人,普麗茜斯小姐來看您來了,您還不快出來。」門外老妓女的叫聲讓齊蒙立刻從妓女的床上下了地,該來的總算來了。

    普麗茜斯粉紅色的上衣上掛著不少名貴紫晶,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對洶湧的波濤,讓齊蒙看得有些不可自拔,惹得在場不少妓女眼睛裡露出了嫉妒之色。普麗茜斯有一對極為美麗的眼睛,細長的睫毛,藍色的瞳,淡淡勾勒的眼線,顯得十分性感嫵媚,此刻這對美目落在齊蒙臉上,對這位毫無英俊可言的歌林特使,她只一眼掃過,未做任何的停留,並以特異的腔調和笑容問道「你就是歌林城的齊蒙?」

    普麗茜斯身邊還有兩名騎士,此刻進這風月場所,面無色動,目無斜視,視眾妓若無物。

    齊蒙道「就是我,不知這位小姐是萊城哪個家族的千金?」說著齊蒙在沙發上坐下,這幾天無休無止的征戰,讓他有些兩腿發軟。

    普麗茜斯慢慢走上前來,竟就在齊蒙腿上坐了下來,隔著兩層布,齊蒙也能感受到這貴族小姐的臀部竟是驚人的挺翹,絕對不是那群妓女能夠比較的,雖然這種感受更多只是源於齊蒙對這小姐的貴族身份敏感。普麗茜斯一手搭在齊蒙肩膀上,有意無意將雪白的軟玉湊到齊蒙眼前三寸的地方,道「我是誰到不重要,今晚上我和誰就很重要了。聽說齊蒙大人手上有巴爾城主的契約,如果你把它給我,我想今晚我是屬於齊蒙大人的。」

    普麗茜斯的唇幾乎就要貼在了齊蒙臉上,陣陣高檔香水混合著她的體香衝進混混的血脈之中,本早該因為這幾天的征伐而筋疲力盡的混混,仍有些受到影響。

    齊蒙神手進普麗茜斯裙下,作出一副飢渴難耐的模樣,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可是厄爾雷大人的未婚妻,不過,如果這是厄爾雷大人的意思,我當然也不敢違抗。」說完摟起普麗茜斯進房,一把將她丟在床上,齊蒙已經開始急切地脫起衣裳,普麗茜斯伸手打斷了齊蒙的動作,道「契約呢?」

    齊蒙二話不答,一把伸手進懷,掏出一張黃色的皮紙,普麗茜斯微微一笑,拿過契約打開一看,一陣白煙在打開的瞬間飄向了她,魔法師雖然強大,但身體的反應速度實際就和普通人沒太大差別,近距離被襲擊的時候,再強的魔法都不如一把匕首來得實在。

    普麗茜斯捂著鼻子,怒視齊蒙,大叫道「這是什麼!你做了什麼!你不想活了?」在她眼裡,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襲擊到自己,一個色鬼怎麼能襲擊自己,一個低賤的歌林城特使怎麼敢襲擊自己,因為她是智慧的,美麗的,高貴的,而對方不過一個命都不屬於他自己的特使,還聽說是個混混。

    但齊蒙就是做了。在普麗茜斯慢慢倒下昏睡的最後一刻,她看見了齊蒙那色迷迷的眼睛不停盯著自己的臉,她想,這個一無是處的混混,可能真的只是好色到了變態的程度,喜歡迷暈過後再蹂躪女人,這僅僅是一個變態的嗜好而已。普麗茜斯還來不及悔恨自己的大意,就已經不醒人世,齊蒙再三確認過後,立刻從用床單把普麗茜斯五花大綁在床上,在齊蒙看來這些貴族小姐,不可能沒有什麼防身的手段,不得不以防萬一,當然齊蒙並不知道普麗茜斯是六級的魔法師,否則就算打斷他的腿,他也不敢對普麗茜斯怎麼樣。

    對於這幾天不得不辭辛勞的耕耘,齊蒙將這一切不滿都發洩在普麗茜斯身上,他驚奇的發現普麗茜斯竟然還保有她的貞潔,這絕對是個值得驚喜的發現,一個被混混凌辱,卻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城主夫人的貴族小姐絕對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這件事一旦傳開,厄爾雷是絕不會接受一個被低賤混混奪走貞操的女人,因為他的名聲和家族的尊嚴。

    這種白撿的便宜怎麼能不讓混混驚喜若狂,動作越發粗魯,直至半夜時分方才停下休息。迷暈六級魔法師的迷藥是基爾從那裡來的,基爾本打算讓齊蒙迷暈某個貴族小姐的,以供享樂的,結果他自己都不知道迷暈的不僅是貴族小姐,更是六級的魔法師。

    等普麗茜斯醒來時,齊蒙已經坐在床邊的地上,一手拿著契約,一手捏著筆,在契約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歌林特使齊蒙。普麗茜斯渾渾噩噩,只覺得下身發痛,此刻見到齊蒙在契約上寫下姓名,渾然忘了疼痛,從床上坐起來大叫道「你在幹什麼?你敢私訂契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1
第六章 契約


    關於契約,準備簽訂契約的雙方須向教會申請契約的等級,就像巴爾和厄爾雷申請的契約是屬於極為高級的契約,一旦簽訂契約,契約協定的內容就受教會的保護,不容雙方任何一方違約,而至於協商簽訂契約的方式倒沒有規定,大概因為所為契約,就是兩個人之間約定,一個人訂的契約,倒是極少出現的。

    這根本就不是契約!可是因為多了『萊城特使普麗茜斯』幾個字和一滴厄爾雷的鮮血,偏偏就成了一份契約,至於這滴厄爾雷的血,是昨夜在『檢查』這位貴族小姐的身體時,從她口袋的一個精緻晶管裡發現的,當然齊蒙不會求證這些血液是否出自厄爾雷,他只想簽好契約早日離開這個地方,契約的真與假應該巴爾應該關心的問題。

    普麗茜斯狠狠盯著齊蒙,道「你認為你能帶這契約出城,能離開這兒?你認為那種契約能受到教會的保護嗎?」

    齊蒙將契約藏進懷裡,用眼神猥褻了普麗茜斯chiluo的身軀一眼,道「如果契約沒成,我是出不去的,也不知道我踩了什麼****,就是這麼走運,偏偏就成功了。」

    說完,門外走進五六個騎士,將本來守在門外的普麗茜斯的兩個隨行騎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上,普麗茜斯不明白這些騎士從何而來,隨後想了想齊蒙來時一個騎士也不曾帶來,心想難道是這個陰險的歌林人有意叫他們隱藏起來,到了關鍵時候再護主出逃?

    結果是齊蒙也不知道有這些騎士跟隨,但昨夜從普麗茜斯身上得到厄爾雷的契約和鮮血時,他們出現了,至於為什麼,齊蒙細細一想,並不驚喜,反而覺得毛骨悚然。

    這六個騎士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他,如果他沒有成功得到有關保利公爵古墓的契約,這六個人可以確保他永遠回不到歌林。齊蒙一旦成功了,這五六個騎士則化身正義的騎士,挺身而出,保護齊蒙和契約回到歌林,日後也好讓齊蒙對他巴爾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本來齊蒙以為巴爾只是讓他來送死,以此報復曼其一事,可如今一想,巴爾早已想到他有可能將契約一事辦妥,這六名騎士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此一想,這位胖子伯爵讓混混不寒而慄。

    普麗茜斯掃了一眼三個騎士胸前,竟全是高級騎士的徽章,驚訝一刻,一言不發地穿上長裙,走前盯著齊蒙冷冷咬牙道「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比前面三個更慘。」

    普麗茜斯以她高雅的步姿走了出去,旁人根本看不出這步姿中隱藏了一夜的痛苦和屈辱,這便是貴族的尊嚴了,齊蒙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冷笑。

    齊蒙同六位高級騎士剛出酒店,被十數個騎馬騎士騎士圍住,其中身穿銀色盔甲的,正是城主厄爾雷,這套銀色盔甲正是教會騎士的象徵,厄爾雷神情平靜,面肉時不時抽動,冷聲地道「怎麼,齊蒙特使不滿意我的招待,打算回去了?」

    厄爾雷身後的普麗茜斯臉有些紅腫,看來厄爾雷的怒火稍在她的臉上宣洩,齊蒙看眾人氣勢洶洶,笑臉一迎,道「多謝城主大人施恩歌林,多謝城主夫人昨夜的『體恤』,我這回去是要將厄爾雷大人的恩德帶回歌林,讓歌林那幫窮鬼對您感恩戴德。」

    厄爾雷怒目一瞪,咬牙之際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轉怒為笑,道「寶藏?你說保利公爵的古墓?契約既然已經形成,那我也不能違約,既然特使如此想帶回保利公爵的寶藏,那好,來人,送特使大人去卡蒂拉法山脈。」

    十幾個高級騎士應下馬,圍上前來,齊蒙身周的六個高級騎士拔劍一喝,渾身盔甲被鬥氣震得咯咯直響,不過同樣是高級騎士,雙拳難敵四腳,六人抵抗了片刻紛紛被擒,齊蒙的笑容蒼白,冷汗如雨,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替巴爾城主謝謝厄爾雷大人了。」

    說完齊蒙向厄爾雷行禮,轉身爬上馬背,又道「厄爾雷大人,這幾個人能否讓我也帶去?」

    厄爾雷揮了揮手,十數個騎士放下利劍,六人才得以人堆裡走出來,個個向齊蒙感激一眼,他們清楚如果齊**自離去,他們的下場大概會和前幾個特使一樣。

    齊蒙向厄爾雷又行了行禮,道「大人,不介意再借我六匹馬吧?」厄爾雷隨手一抬,幾名騎士牽過馬來,六人一上馬就和齊蒙策馬奔向萊城外,誰知才走遠百米,一個火球呼轟一聲砸在了齊蒙頭上,慌亂的混混急忙取下水壺澆滅了頭上燃燒的頭髮,狼狽地模樣引得厄爾雷背後的騎士一陣發笑。

    「厄雷,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那個該死的混蛋。」普麗茜斯卻吼道。

    厄爾雷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堂堂莫伽長子,親自搶一個賤民?況且契約已經簽訂,搶過來又有什麼用?」他說完帶著騎士們回去了,只留普麗茜斯望著齊蒙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

    齊蒙幾個人剛到萊城門口,厄爾雷指派的騎士就追了上來,名義上是護送他去保利公爵古墓,其實是為防他半路給跑了,共有三名高級騎士,一名大騎士,十幾個下級騎士。

    大騎士雖然不足以對抗六名高級騎士,但加上另外的三名高級騎士,足以威懾,路上齊蒙根本沒有仍何逃命的想法,即便在最暗的深夜。

    保利公爵的古墓在萊城和歌林交接的山脈之上,這片本算不上山脈的山體因其詭異而為人注目,得名『佛羅門山脈』,沒有仍何礦產,物產,偶爾還有魔獸出沒的山脈。

    一年前厄爾雷就指派了大量的騎士和奴隸到這裡,到現在綠樹萌陰的山上已全被掘出了大量黑色岩石和泥土,一個個新掘的山洞幾乎快將山體蛀空。本來半年前就已經找到古墓所在,但因為某些原因,遲遲不得進入。

    齊蒙一到這裡,立刻就被嚴密監視起來,一路『護送』齊蒙的大騎士與山上的另一名大騎士說了有關齊蒙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使得齊蒙幾個人不得不和奴隸住在一起,並要在明天清晨齊蒙幾人打頭陣進入古墓。

    奴隸的帳篷搭箭在古墓入口的洞裡,陰冷的風常常從洞中吹出,稍稍體弱的奴隸一經風吹立刻打起冷戰,此刻站在眾人當中的老奴隸收了齊蒙一些好處,冷風吹來,硬是撐著瘦弱的身子骨,向齊蒙和幾個騎士及周邊奴隸講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爺爺對我說,他還是騎士的時候,效忠於保利公爵的獵暗騎士團,亞藍還沒有分裂,只有阿斯提諾瓦一個帝國,保利公爵是當時最偉大公爵,他帶領的獵暗騎士團,打敗了地獄的惡魔,我爺爺對我說,如果不是保利公爵英年早逝,或許都成為能親王,阿斯提諾瓦也許就不會分裂……」

    正當老奴隸說得興起,齊蒙不耐煩道「別給老子扯什麼保利的光輝事蹟,快說這古墓。」

    周圍的奴隸更好奇保利的事,而不是這座墓,可齊蒙身邊畢竟有六個高級騎士,一個個只好眼露期盼地看著老奴隸,希望他說下去,敘事人看了一眼齊蒙臉色,清了清嗓,道「還是說古墓吧,反正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保利公爵死後獵暗騎士團也就解散,其中最為強大的十二聖騎更不知所蹤,傳說就留下保利公爵的寶藏被十二聖騎帶進了他的墓葬,就是這裡了,半年前,就在我們打開古墓的石門時,五六個人被吸了進去,然後石門又關了起來,不一會兒,我們就看見血從裡面留了出來。沒過幾天,騎士也被吸進去了六七個,沒能再出來,從此就沒人敢去了。」

    齊蒙道「你們不會把石門砸碎再進去麼?」

    老奴隸搖了搖頭道「試過了,大騎士大人也沒能弄碎那石門,可以推開,卻弄不碎。」

    奴隸裡不少新來的,聽了這番話,回頭向洞裡一望,心驚肉跳之餘心想:日後再不敢去那洞裡撒尿,指不准哪天就被吸了進去。齊蒙吞口吐沫,也一臉冷汗,心想「騎士進去都有去無回,這要是我去了,那怕是屍骨無存了……」

    思索之際,一騎士道「齊蒙大人,不如我們趁夜出逃,只要回了歌林,厄爾雷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齊蒙搖了搖道「不行,這山上有兩個大騎士,十多個高級騎士,不可能逃出去,厄爾雷要逼著我們到這兒來送死,如果我們永遠回不到歌林,那這份契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該怎麼辦?現在我們聽你的。」又一騎士道。

    齊蒙答話,這六人他可不是真不打算帶他們回歌林,之前萊城他救他們,只是不想讓這幾個人死在厄爾雷手上,救過他們,不代表不能在他們身上宣洩他對巴爾的怨恨。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1
第七章 暗算



    第二天清晨,晨露尚還掛在草尖兒上,大騎士已經帶著騎士團的騎士將齊蒙幾個叫醒,騎士團帶領他們從曲折的山洞向裡行進,路上齊蒙面若死灰,看得萊城的騎士都是略生同情。

    山洞裡越來越黑暗,越來越濕滑,隨著洞道向下曲折延伸,一股冷嗖嗖的風越來越勁,齊蒙開口道「騎士大人能不能借件衣服給我,免得我還沒到古墓就給凍死了。」大騎士瞄了齊蒙一眼,呵呵道「看你這麼結實,還需要衣服嗎?」,其他騎士轉頭看來,發覺齊蒙比昨天突然壯實了不少,尤其是上半身,甚至有點略顯臃腫,但這些騎士覺得一個將死之人,搜身是毫無必要的。對於大騎士的拒絕齊蒙臉上只好露出苦澀,也不敢怨言。

    到古墓門口,魔法晶石的白色光芒映照下的墓門呈現為淡青色,沒有任何雕刻的痕跡,或許是因為石質本身異常堅硬,石門下端留了一掌厚的縫隙,當年被吸入古墓的奴隸和騎士的鮮血,在地面留下一團黑色的痕跡記門縫裡蔓延出來,到齊蒙腳前位置。

    這時候騎士們開始後退,並令喝道「你們進去,裡面有什麼情況立刻匯報給我們。」看來他們對這古墓心有餘悸,說話間早已退到二三十步外了,歌林六騎士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還是決定齊力推開墓門。

    石門沉重無比,即便在六位高級騎士齊齊用力的情況下,轉動仍然緩慢,轟轟響了一陣慢慢露出了一條縫隙,齊蒙藉著縫隙向裡窺視,深不見底的黑暗里根本看不見其他,六騎士雙掌透出的鬥氣全部向門後流去,即便鬥氣麼光芒微弱,但終究泛著些許光芒,流入門後的黑色世界,彷彿剎那被吞噬了幹盡。

    石門剛推開一人寬,詭異的冷風戛然而止,整扇石門猛地打開,門內的黑暗裡傳出一陣吸力,驟然的狂風向墓內吹去,六騎士和齊蒙驚哎呀一叫,就已被吸了進去。

    七人摔進古墓,聽到背後沉沉一聲,石門已然緊閉,暗不見五指的古墓裡冷得驚人,幸好昨晚萊城的騎士已經派發給了他們每人幾顆魔法晶石,可幾人掏向口袋,上下摸了個遍,偏偏沒有晶石的蹤影。

    緊接傳來一聲慘叫,死寂的黑暗裡傳來一聲沉悶地倒地聲,偏偏週遭一片黑暗,別說看見,連聽覺也在恐懼和緊張下,分辨不出方位和遠近。

    「誰?是誰死了?」

    黑暗中只剩了慌亂挪動的腳步聲和驚呼聲。

    「別慌,我的晶石被偷了,你們還有嗎?」

    「我的也被偷了。」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一定是齊蒙那個狗雜種!他一定知道了我們準備在回去的路上結果了他,昨天晚上難怪他睡得最晚,一定是昨晚被他偷走了!」

    黑暗中果然有了回應「嘿嘿,老子就知道巴爾那死肥豬沒安好心,可是老子就是干了他的女人,他能拿我怎麼樣?這次老子還要黑了他的寶藏!」

    「齊蒙,你認為你能鬥過我們幾個高級騎士?哼哼,等著,我馬上結束你的愚蠢!」

    話音落下,一點微光已經在一個騎士身上激發,高級騎士爆發的鬥氣已經有了光亮,不過在黑暗中的幾人也只能藉著微光看見了彼此模糊的身形,可根本無從判斷彼此身份。

    就在這個高級騎士激發鬥氣時,又是一聲慘叫,緊接又一個倒地聲,剩下的幾人腳下一亂,又聽見一竄腳步聲傳來,立刻各種鬥氣招呼過去,高級騎士厲害就厲害在鬥氣已經不單單能附在武器上造成傷害,何況幾個高級高級騎士的攻擊,鬥氣陸續轟過去的方向,發出一聲慘叫,一個高級騎士藉著微光摸索過去。

    他正打算藉著微弱的光亮確定倒下之人的身份,一直激發著鬥氣的那騎士一聲尖叫,一把匕首已然插進他腰間,下一刻,匕首狠狠向騎士的脊椎橫向切去,連皮帶肉地切開,鮮血立刻溢流而出。

    「啊!」騎士痛吼一聲,鼓起全身鬥氣在回頭剎那打了過去,他拳頭上全是黃色的光芒,凝聚的大量鬥氣在拳頭上形成某種類似魔法的異變,咔嚓咔嚓的響聲一起,拳頭上開始出現細微的電花閃爍,古墓內忽明忽暗,騎士這一拳可摧鋼斷玉,可惜打出去卻空空如野,什麼也沒打到,不是齊蒙逃的快,騎士轉身之時藉著自己拳上的微光看見了,刺他的不是齊蒙,而是個孩子,個頭不及他腰間,瘦骨如柴,面上全是鞭痕,孩子望著頭頂騎士閃光的拳,雙眼之中有驚恐,可在騎士詫異驚訝之際,他的匕首已經利落地拔出,再次猛刺,死死插進了他的心房,一陣濺血聲過後,騎士隨拳頭上的鬥氣渙散,最終倒地不起,古墓再陷一片黑暗。

    一切發生在片刻之間,剩下的騎士並未看清殺人者的模樣,黑暗已經將這小孩隱藏起來,他們仍認為是齊蒙幹的好事,驚恐中怒罵道。

    「齊蒙你這個雜種,野種!你不得好死,你知道你的身份嗎?你是老捷特和妓女生得野種,他不好意思說,只好說你是撿來的!」其中一人如此罵道。

    怒罵聲在古墓裡迴蕩,片刻歸於死寂,剩下的騎士清楚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急促而顫抖,此時仍何得響動都會招來騎士們鬥氣的狂轟。

    死寂維持了幾分鐘,卻像幾天一樣漫長,騎士們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其中一人鼓起鬥氣,再度讓黑暗略生光亮,此刻站著的還有四人,前番出現的孩子不知躲到了古墓哪裡,昏暗之中根本無從找尋,地上躺著三具屍體,四人都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彼此拉開距。

    「我是查爾斯,你是誰?」

    「我是基德,你是誰?」

    「我是普曼多,你是誰?」

    「我是佛戈。」

    地上已經死了三個人,齊蒙還活著,騎士們認定四人之中肯定就有齊蒙,並且偽報了身份,普曼多喝道「佛戈,不,齊蒙,你學佛戈的聲音還挺像的。」

    三人的目光立刻聚在了自稱佛戈的人身上,佛戈忙道「普曼多你亂叫什麼,聽你的聲音才像是裝的!」

    「都不閉嘴,齊蒙只是一個一級武者,他的鬥氣不足以放出光明,所有人激發自己的鬥氣,如果哪個身上沒有鬥氣之光,那肯定是齊蒙!」一直在激發鬥氣讓黑暗不那麼純粹的基德吼道。

    四個人想了想,陸續答應,在基德的口令下,同時激發鬥氣,可就這時,一團刺眼的白光突然亮在古墓裡,使四人無法看清古墓內情況,但一個腳步聲尤為清晰,聽到基德大叫一聲道「就是他,就是他!」

    幾乎剎那間,三團強勁的鬥氣已經轟過去,聽到一聲慘叫後,忽然又是一陣冷笑傳來「可惜,猜錯了,其實……我是基德,我是普曼多……我是查爾斯……我是齊蒙。」

    冷笑聲已讓剩下的騎士的恐懼膨脹到了極點,如果面對面,高級騎士又怎麼會懼怕一個齊蒙,可他隱藏在一個不知道何時會出手的地方,並且已經幹掉了三個同樣的三個高級騎士,他們怎麼不害怕?畢竟性命悠關啊!

    三人全部心神都已經放在另外三人身上,在眼睛逐漸適應的情況下,死死盯著另外兩人,可惜白光還是有些刺眼,看不清彼此真容。

    三人沒有發現剛才躲藏起來的小孩已經悄然跑到了一人身後,乾瘦如柴的手握著匕首,奮力朝那人背後一刺,雖然高級騎士的身體已經十分堅韌,而小孩的氣力也很弱小,但這一刺很準,直接插進了查爾斯的脊髓!很難想像昨天晚上齊蒙不過只教了他幾次怎麼去刺一個人的脊髓。

    查爾斯慘叫一聲,倒地抽搐起來,高級騎士被刺傷脊髓,也是致命的。

    魔法晶耗盡了魔力,光,熄滅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再度籠罩了剩下的兩人。

    黑暗中基德死死盯著面前普曼多的身形,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越看這身形越像齊蒙,基德哈哈狂笑的「齊蒙,你殺了查爾斯就是最大的錯誤,現在就剩你和我,我看你怎麼藏?」

    而對方也狂笑道「你還敢狡辯,齊蒙我承認你裝得很像基德!」

    兩個人根本不理那孩子,筆直衝向了對方,基德全身鬥氣散開,每踏一步,地面都發出沉沉的響聲,就在接近之時,基德忽然身子一扭,一身鬥氣忽然凝成了刃形,虛幻無實,隱隱可見其形,微泛光芒,雖基德身子一扭轉,鬥氣之刃紛飛如雨,傾瀉向黑暗中的人影。

    本來基德認為這一擊必定要了對方性命,畢竟齊蒙不過一個一級武者,可他卻左騰右閃,每每一個動作,都有鬥氣洩溢流竄,並在閃躲間隙,陸續打出幾團鬥氣來,身形之迅,絕不是一個一級武者能做到的。

    基德看一團團鬥氣封鎖過來,鬥氣朝四肢關節一沉,手腳立刻變得快速起來,閃躲之餘暗暗吃驚「難道齊蒙這狗雜種不是一級武者,他騙了我們,騙了巴爾大人,這該死的!」

    不過基德依舊信心滿滿,比起先前的情況,現在已經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情況,現在他知道敵人的所在,面對面的廝殺,知道敵人在哪兒,而且還知道對手不比你厲害,勝利必將到來,而這個決鬥的過程,比之先前的猜疑和恐懼,簡直是種享受,這才是騎士追求的決鬥!

    基德早不能按耐摘下齊蒙人頭的衝動,甚至用了極其耗費鬥氣的咒文,一個三級的雷系咒文,名為『空之響』的咒文,咒文發動,基德雙臂都在閃爍著電光,並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在對方近身剎那,基德泛著電光的雙臂揮起橫掃,空中響起一竄炸裂的響聲,聲同響雷,對方見這一拳,似乎吃了一驚,身子像撞牆似的一停,雙手向基德的手臂擋去,雖然鬥氣在手掌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芒,但三級雷電咒文的威力就像利刃,輕易穿破了對手的抵擋,一聲慘叫中,基德雙臂的雷電好像活物一樣,轉移對方身上,將他掀飛很遠。

    基德大感得意,狂笑道「野種,你去死吧!」說著追了上去,對方在搖晃中站了起來,怒吼道「齊蒙你這該死的,竟然隱藏了這麼多實力,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這時候,不論兩人說什麼,都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早日結束這場對決,只有剩下一個人站著的時候,心中安定,才會稍稍恢復理智。

    基德用過一發三級雷電咒文,氣勢明顯低落了不少,可對手的動作越來越迅速,似乎基德的咒文沒有致命,基德的鬥氣每每往對方打去,一陣疾風過後對手的動作突然變快一截。

    以基德的見多識廣,齊蒙用的極像普曼多的風系咒文,基德在其他五人裡,最煩的就是普曼多風系咒文,齊蒙居然和他一個屬性,最煩人的風屬性,這讓十分基德惱火,連續吃了對方的幾記風刃後,基德背上和胸口,都有了傷口,鮮血和熱汗的刺激下,基德兩眼紅了,在對手近身的剎那,忽然雙臂大張,大喝道「去死!」

    基德的胸口突然亮起藍光,一陣陣電光洶湧出來,對手大吃一驚,身上疾風大作,本要向後退去,但基德的身體忽然就像有了吸力,他只稍微後退了一段距離,就被吸了過去,結結實實貼在了基德的胸口上。基德雙臂死死抱住對手,大吼聲中,胸口的雷電狂傾不止,對手的慘叫聲盛極一時,隨後漸漸開始變弱,雷電不僅僅燒焦了他胸口的皮膚,是透過皮肉,連內臟一同燒焦的,直到對手一動不動了,基德才松開手,渾然忘了胸口也被燒焦了一大片,完全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之中。

    他贏了,齊蒙這麼死了,死在他手上。

    死者和生者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失敗和勝利裡,敗者無言,勝者狂歡。

    或許在決鬥過程中,基德早就看清了普曼多的面容,只是他以為齊蒙用了普曼多的人皮面具,而普曼多也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安的恐懼,讓兩人只有殺死自己之外的仍何人,才能安全,這才是根本。

    良久良久,基德喘息得累了,終於坐了下來,一個六級武者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兩個三級咒文,他的鬥氣已經所剩無幾,渾身的傷口使得騎士的身體開始不住顫抖,此刻瘋狂過後的基德,已經沒有狂喜,是虛弱。

    這時,一顆魔法晶再度被點亮,基德眼前黑暗終於消散了,但他身旁的一具屍體,慢慢站了起來,齊蒙露出陰狠的笑容,道「莽夫的下場知道嗎?從來不是戰死疆場榮耀,而是敗給智者的屈辱。」

    基德目瞪口呆了片刻,又慢慢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想到齊蒙的身體很瘦,今天卻顯得結實,他明白了齊蒙的歹毒,這個一級武者早已計算好了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剷除了他們,工具是黑暗,幫凶是奴隸。

    躲在石柱後的小孩走了出來,深陷的眼球和面頰,只剩皮和骨的手臂,看來不過四十來斤,齊蒙本來也瘦的離奇,在寬鬆的衣褲下藏這麼個孩子進來,實在簡單。

    齊蒙絕對沒有動手殺過這裡倒下的仍何一個人,只是偷了他們魔法晶石,以及說了幾句話而已,扮演了第一個被殺的高級騎士之後,黑暗能夠幫助一個一級武者殺死一個高級騎士的想法,會死死盤踞他們的意識,讓他們對黑暗的恐懼尤同死亡。齊蒙看著已經沒有反抗之意的基德,又道「巴爾到底是讓你們跟著我幹什麼?是得到契約留下我,還是得到了殺了我?」

    基德蒼白的臉上露出苦笑,自嘲道「巴爾大人果然英明,我們真後悔沒有執行他的命令,他說,你一定會得到契約,要我們在你得到契約之後,就立刻殺了你,帶回契約,可惜,我們忘了立刻,本打算帶你回去的路上再……唉,當時在萊城就該殺了你,也不至於現在六個高級騎士,被一個一級武者玩弄至死,只希望你別說出去,我們騎士的名譽可比性命重要。」

    基德坐在地上,閉目待死,齊蒙冷笑了三聲,拿過小孩手裡的匕首,朝基德喉嚨狠狠刺去,這血腥場面,小孩一直看著,除了在這對麻木的眼睛裡只有一點零星的恐懼,再沒有其他了。

    「小鬼,沒想到你還挺能幹嘛,老子看你雖然活在奴隸堆裡,但有點天份,也不像很笨。」齊蒙拍了拍小孩的腦袋,這次詭計除了他扮演第一個被殺的騎士,加深騎士們的恐懼外,其他的事都是由這小奴隸完成的,齊蒙也沒想到他能完成得如此出色。這些騎士面對黑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照亮黑暗,而不是利用黑暗,就因為他們不斷激發鬥氣,小奴隸才能透過他們身上微弱的光芒確定他們的位置,從而在黑暗中刺殺了他們,並利用他們各自的位置以腳步聲為誘餌使他們相互攻擊,這些雖然都是齊蒙事前教給小奴隸,但放進剛才情形,混混自己也不一定能像他那樣出色的完成。

    小奴隸沒有答應,而是看著周圍的屍體,數道「一,二,三,四,五,少了一具。」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1
第八章 異墓



    齊蒙吃了一驚,自行數了一遍,是少了一具,少的那具屍體已不知所蹤,地上仍有一灘血跡,卻沒有仍何托行過的痕跡,齊蒙毛骨悚然,向古墓四面一望,一片茫茫黑暗,即便魔法晶石的亮光也無法照亮太遠,一直未來得及觀望,此刻一瞥,才發現自己仍是身處的黑暗當中,魔法晶的光亮也只是堪堪著涼腳下十數米之!此刻他有些後悔了,他只看到了殺死六位騎士的機會,卻忘了自己仍然身處黑暗之中,顯然那六個騎士活著,比死了更有利用價值,可惜,悔時已晚。

    佛羅門山體絕對不可能容納這麼大的一片空間,齊蒙高舉魔法晶,試圖看得更遠,深邃的黑暗將這古墓凸顯的無邊無際,深思了一陣,齊蒙認定這古墓絕對不是佛羅門山體內,而在佛羅門山的只是墓門,墓本身處在某個的空間之中,過去他就聽基爾說過某些強大武者喜歡將自己的墓地拓展為一個異域空間,這樣除非知道墓門位置,也就是空間入口,就不可能再有方式進墓。

    不過一般強者拓展異域空間的廣度絕不是現在這樣的寬廣,十個十四級武者或許能拓展一座城主府大小的異域空間,由此可見這保利公爵不愧是當時權勢僅次於阿斯提諾瓦王的貴族。

    「那人不會還活著吧?」小孩抬頭看著齊蒙。

    齊蒙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拿出一塊新的魔法晶點亮,向黑暗之中慢慢走去,小孩兒跟了上去,異域空間的地面十分平整,百年過去也沒有一點垢塵,這便是異域空間的絕佳優勢,與外界幾乎完全的隔絕,沒有仍何的風雨侵蝕,能完美的防止屍體腐爛。當然空氣仍然是有的,因為一百多年前人們認為空氣最能貼近神明的物質,對其有著崇高信仰,大概或許因為那時代魔法盛行的緣故,而魔法元素就在空氣中。

    齊蒙帶著這小孩兒在異域空間裡走了半個小時,仍然是一片茫茫黑暗,他不禁想起幾歲時老捷特曾再三告誡他不要打貴族古墓的主意,不少騎士就是這樣不聽前輩的諫言而葬身貴族墓中。

    這極有可能只是個空墓!唯一用途就是用來埋葬那些心存歹念的盜墓者!

    齊蒙加快了步伐,小孩兒甚至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在黑暗之中,似藏著無邊的危險和恐懼,兩人硬是在黑暗裡走了幾個鐘頭也沒見到仍何有關保利公爵東西。

    「媽的,難道老子要這裡死了?」齊蒙咬牙恨恨道。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孩已有些走不動了,齊蒙也覺得雙腿發軟,兩人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齊蒙叫罵道「死肥豬的巴爾,綠帽子厄爾雷,賤****普麗茜斯,老子要死死在了這鬼地方一定不會當過你們,我要詛咒你們!」

    「神啊,冰雪女神啊,求求你拯救您虔誠的信徒吧,我每天都在為您供奉我最熱情的信仰。」齊蒙熱淚盈眶又道,是啊,多少夜晚的多少子孫後代,都是在齊蒙幻想著冰雪女神時,死在了他自己手上,這絕對是『**裸』的信仰,現在冰雪女神能聽見齊蒙的這一番無恥之詞,恐怕早就出來一把掐死了這個該死的淫棍。

    小孩看齊蒙一副哭天腔地的呼喊,慢慢跪在地上,雙手交叉貼在胸口,嘴裡唸誦著有關光明神的信仰誓詞,齊蒙本不在意,片刻過去,小孩身上便慢慢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並不十分明亮,卻讓齊蒙跳了起來,驚訝的盯著小孩極久。

    「你叫什麼名字?」良久問道。

    小孩慢慢睜開眼,低頭低語道「我不知道,他們叫我『****的雜種』。」

    齊蒙走到小孩身邊,深深呼吸了口氣,道「這股神聖的氣息……真是光明神也想不到,他真正虔誠的信徒竟然是個小奴隸,還會殺人。」

    「這樣,從此你就叫夜蒙了,做我兄弟怎麼樣?」齊蒙一臉真誠熱情,小奴隸盯著齊蒙的臉,眼裡露出一絲期望,道「如果你不打我,能給我吃到飽食物,暖和的衣服,我就答應你。」

    齊蒙一拍胸口,豪氣萬丈道「那是必須的,再怎麼齊蒙也是歌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對兄弟從來真誠!」齊蒙又在心裡補了一句:基爾是個例外,我只是在他死後小小的豐富了他的個性。

    小孩身上的神聖光輝沒有淡去,齊蒙在他身旁,覺得胸口曼其的詛咒之痛也減輕了些,更覺驚喜,抱起夜蒙哈哈大笑道「幸運神真是眷顧老子,啊哈哈。」

    「咳嗯,不對,現在這狀況高興有個屁用。」齊蒙放下夜蒙,看著上方黑暗,再度皺起眉頭,若這兒真是空墓,除非齊蒙有能打破異域空間的能力,又或是會使用高等的空間傳送魔法,否則沒有其他辦法離開,不用十天他們兩個都得餓死在這黑暗之中。

    「你看前面!」夜蒙指著前方道。

    前方黑暗之中有些不同,有幾頭猛獸若隱若現,蟄伏在黑暗之中,似隨時可能撲來,齊蒙一驚之餘,想到這是古墓,怎麼可能會有猛獸活過百年,於是放心大膽走近過去,原來是一個個巨大石像,雕刻得極為生動,每一頭都形貌特異,身軀龐魁。

    十二座雕像圍住一方供台,供台石上全是刻著一些圖案,到這裡看不詳細,夜蒙想走近些,腳步剛抬,被齊蒙一把拽了回來,到這裡,齊蒙不敢再隨意冒進,道「先看看情況,指不准前面有什麼陷阱。」

    供台及石像所處的地面上全是些圖案和圖形,齊蒙雖然平民出身,但畢竟和貴族有極多的接觸,見過的魔法師自然也有不少,認得這不是普通的圖案,而是魔法陣,他過去見過的魔法陣也不過一兩米的直徑,這個魔法陣的僅僅半徑也有十數米就算百年過去魔力耗去,剩下的那一星半點要他和夜蒙的小命也綽綽有餘。

    「如果這真是保利公爵的墓,他一定不會傷害我,他是最虔誠的光明信徒,而我的信仰會保護我,我承受所有的苦難都需要光的救贖。」夜蒙道。

    齊蒙沒想到一個不過十歲的奴隸能說出這番話來,慢慢放下夜蒙,任由他走向供台,瘦弱的夜蒙一入石像堆裡,每一座石像都似活了,石像的眼鏡慢慢轉動,盯著夜蒙,夜蒙身周的空氣驟然凝固,他的呼吸變得艱難,如果不是常年的奴隸生活,他恐怕早已在這壓力之中動彈不得。

    「這小鬼不同尋常,看來不僅是天生的虔誠……」齊蒙心中暗自驚喜,他有這麼一個小弟,日後要是他有機會進了教會,那還不得給他這大哥弄個什麼子爵之類的噹噹?這是齊蒙想到的重點。

    這時魔法晶的光芒和黑暗形成的陰影下,慢慢伸出了一張的黑暗之手,向著夜蒙伸了過去,落在夜蒙身上的白色光輝上,那黑暗的手臂瞬息間變成了一把長劍,並狠狠刺穿了夜蒙,他卻像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雙眼慢慢垂了下來,神情如入美夢般的安詳,在長劍慢慢化作的光芒中,夜蒙身上長年累月受到的疤痕在剝落,露出了光潔的肌膚。

    這一幕看得齊蒙目瞪口呆,審判的結果是……夜蒙得到了光的救贖,應該說是洗禮。

    光芒慢慢暗淡,夜蒙慢慢落回地上,他一步步跪上階梯,到了供台之上,齊蒙衝他喊道「兄弟你看見了什麼?」

    夜蒙眼前有一座紫色晶棺,棺上沒有仍何雕琢的痕跡,他向齊蒙如實說了一遍,繼續跪著靠向晶棺。

    齊蒙聽到棺材兩字,立刻兩眼放光,好像看見了無數財寶的盜賊,渾然忘了魔法陣這回事兒,幾步邁進石像之中,正歡天喜地打算走上供台,十二座石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齊蒙嚇得雙腿一抖,從階梯上摔下來,無數的光劍從魔法陣裡射了出來,齊齊朝向齊蒙,以他一級武者的反應能力,根本沒有機會閃躲,那些光劍已經將齊蒙的胸口洞穿,帶著血肉飛了過去。

    齊蒙仰天痛叫一聲,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卻是叫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斷氣,低頭一看,胸口的皮肉都消失了,只剩了一團極濃的黑煙團集在胸口,黑煙有一處不停跳動,恐怕,那就是他的心臟。

    反觀那些光劍,在穿透齊蒙過後,逐一被黑煙腐蝕,最後化作一縷縷黑煙飄散,正當齊蒙心驚未定時,周圍石像忽然動了,逐一跳躍開來將齊蒙包圍,沖其齜牙咧嘴,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定是這魔法陣的魔法元素融入了石像之中,齊蒙心裡非常肯定。

    十二頭石像包圍著齊蒙沒有立刻撲上前來,左右挪動身子,欲撲又退,齊蒙緩過神來,鼓足了一生之勇,破口大罵道「畜牲,老子怕你們就不是個男人!」

    說完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膽氣,鼓起一身微不足道的鬥氣朝石像揮拳而去,不過齊蒙從沒有和普通人以外的任何人打鬥過,出拳全無章法,和撒潑的潑婦一模一樣,自顧亂打一通,到底是連石像的邊也沒擦著,自己卻累得氣喘吁吁。幸好石像似乎被他那副潑皮無賴的氣勢攝住了,又退了些許,也不敢靠近。

    眼看這一身鬥氣再要亂揮幾拳就得見底,齊蒙心急之餘,冷靜了些,求救道「我親愛的兄弟誒,你快來救救我啊,少了我,你出去了說不準還得被他們捉去當奴隸啊,只要哥哥我活著……」

    齊蒙話沒說完,一頭虎形石像按耐不住,撲了上來,齊蒙迎其當頭就是的一拳,打得結結實實,鬥氣蹦出微光,這一拳本該驚喜萬分,齊蒙卻感覺拳頭一陣挫骨斷筋的疼,破口就罵道「這他媽什麼鳥玩意兒,硬得可以疼死老子了!」

    說完,下一刻就抱著右手在地上嗚呼起來,但石虎並不放過,一躍而起,利爪之上聖光彙集,隨之一抓下來,一片氣浪向週遭掀開,這一爪怕是有了斷金之力,齊蒙身子一彈,連在地上滾了幾轉,才勉強躲開,誰知另外幾尊石像受了鼓舞似的,都撲了過來,它們巨大的身影將混混徹底埋沒,已已經看不見齊蒙了,一陣凶虐的撕咬聲過後,供台上的夜蒙也以為齊蒙被分屍了,空氣沉靜了片刻,石像包圍中飄出了大片的黑煙,那些石像轉眼被黑煙籠罩起來,每一尊石像好似受到了重創,全身聖光轉眼即黯,晶瑩平滑的石身開始腐蝕,形成斑斑蝕痕,慢慢染上黑色,直至每尊石像倒地不動,黑煙方才慢慢消散。

    齊蒙艱難地推開已經蝕壞的石像起身,仔細再三地看了一遍身體,好手好腳,至少沒成個殘廢,不過令他稱奇的是剛才被光劍戳爛的胸部,此刻黑煙已散,露出了肌膚,也不再是前些天的一片黑色,極為正常,不過,又出現了一個黑色圖案,類似魔法陣但又不是魔法陣。一定是曼其的詛咒因為剛才的神聖之光發生的變化,是好是壞齊蒙暫且還不得而知。

    一番折騰,齊蒙總算踏上階梯,到夜蒙身側,這具晶棺可能還有什麼陷阱,齊蒙不敢輕易打開,伸手幾次到半途都立刻收了回來,幾經試探,才鼓起勇氣推開晶棺。誰知晶棺打開剎那,一陣澎湃的鬥氣衝出,供台上週圍的空間全被近乎粘稠的鬥氣籠罩,齊蒙大吃一驚,還以為棺中藏著什麼絕世武者,定睛一看,棺中剩下的不過一副骸骨。

    不過,骸骨已經范著晶光,形同晶石,鬥氣源源不絕從晶骨之中透出,死後留下的骸骨也能有這般強大的鬥氣,這應該就是保利公爵了。

    「你不能褻瀆他。」夜蒙在一旁警告道。

    夜蒙是光明神的信徒,而這保利就是光明神的聖子,一樣被教徒信奉,齊蒙雖然嘴上答應,眼睛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意思,肆無忌憚地在晶棺裡搜刮,找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混混的格言是:信神不如信錢,錢能給我帶來女人和物質,神唯一能帶來的東西就是信神,沒有然後了,只有信神。

    骸骨左右手骨下各放在一個銀色盒子,齊蒙暗喜不已,又不好在夜蒙面前流露,這便臉色一變,正經道「我偉大的保利公爵,您的恩澤將帶給歌林城人民富足,我會宣揚您的功績,希望您能原諒我的打擾和冒昧。」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出兩個銀盒,正當他打算打開來瞧個仔細,耳邊響起一竄震耳欲聾的轟鳴,齊蒙腦袋一暈,整個人飛出去,落地滾了數米才停住。

    夜蒙看見發出突襲那人,張口尖叫道「惡魔,別過來,光明神會懲罰你,公爵的英魂會讓你下地獄!」

    來人是普曼多,他不可能還活著!齊蒙清醒過來,捂著臉爬起來,死死盯著夜蒙身旁的普曼多,他身上全部仍是一片焦爛,傷口上半凝結的血液隨著普曼多的步子上下蠕動,齊蒙急了,眼看剛才被打飛時落下的銀盒要落到普曼多手上,也不顧臉上的疼痛,掏出腰間的匕首衝向前去。

    普曼多的模樣猙獰恐怖,可齊蒙可不管他是不是惡魔,此時只要敢搶他的肉,是惡魔也得咬上一口,幾步便到了普曼多身後,揮起匕首狠狠刺進普曼多的後腦勺,刀子抽出來那刻齊蒙本來以為已經結束了,普曼多卻再度張牙舞爪地撲來,一旁夜蒙大叫道「他不是人,他是惡魔,是寄宿在這墓裡的惡魔!」

    「去你媽的!」齊蒙大罵一聲,將一身那點微不足道的鬥氣全用在腳上,踢在普曼多的身上,他卻一動不動,齊蒙左腳震得發麻,自普曼多身上震出的黑霧聚成觸手糾纏在齊蒙腿上,轉眼間,這條腿就變成了灰色並慢慢乾枯。

    齊蒙掙紮了數次無法掙脫,驚恐之下,毅然揮起匕首要來個取捨,千鈞一髮之際,夜蒙拿起保利公爵的腿骨,狠狠掄在普曼多頭上,黑氣從普曼多口鼻裡噴湧出來,腿骨上泛起紫色晶光,將黑氣悉數消解。

    心驚未定的齊蒙愣愣看著普曼多倒地,腿上一陣巨疼,這才驚覺自己手中匕首已經戳到了自己的骨頭,當場倒在地上打滾嗚呼。夜蒙愣了片刻,抱著保利公爵的腿跪地低泣,道「我褻瀆了公爵,褻瀆了光明,求光明神原諒,剛才的惡魔,只能借公爵遺骨的神力才能驅散,懇求神的寬恕。」接連磕了幾次頭,小心翼翼捧著保利公爵的腿骨放回棺中。

    齊蒙撿起地上掉下的兩個銀盒,正打算打開,腳下傳來震動,供台轟然塌陷,完全和地面齊平,以供台為中心的魔法陣逐漸崩裂,地面裂開的裂口之中湧出一陣陣黑霧,開始有黑色的骸骨和腐爛的肉屍從中爬出,其中包括還包括剛死不久的幾名騎士。

    「難道說……」齊蒙盯著眼前一幕,心驚不已,他揣測這古墓所處的空間異域一定處在亞藍大陸和地獄兩個空間的交界,供台和魔法陣更多的用途是穩定空間異域,防止兩個龐然大物擠碎了這片古墓空間,剛才他毀了石像,夜蒙用了保利公爵晶骨內的力量,恐怕異域空間不能再獨立於兩個空間的縫隙之中。

    此刻眼前的地獄生物就是最好的證明,越來越多的骷髏從裂縫中爬上地面,或匍匐,或直立,向供台過來,夜蒙慢慢跪在地上,神情平靜了下來,道「這如果這是光明神對我的懲罰,那我願將身軀奉獻光明。」

    「奉獻個屁,你聽誰說光明神的懲罰這麼一副模樣,不應該是個什麼聖光焚身,靈魂涅磐之類的麼?」齊蒙罵了一句,此刻得到銀盒,當然要溜之大吉,剩下的爛攤子自然有某某強者來收拾,這就一手抱著銀盒,一手抱起齊蒙,昂首闊步,這就要大步突圍,忽然想起一事,腳下一滯,齊蒙臉上神情瞬間絕望,整個人跌坐在地,苦笑道「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兒,往哪兒跑?」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1
第九章 罪刑



    眼看如潮的骷髏和腐屍已經到了供台周圍,不少骷髏的手臂已經抓住了齊蒙的褲腿,正慢慢爬了上來,轉眼就要將兩人淹沒了,夜蒙遞過一個捲軸,道「這是我從大騎士那兒偷來的,本來本來打算用來逃離那些罪惡之人的,現在你用它逃吧,我褻瀆了保利公爵的遺骸,必須留下來。」

    齊蒙打開一看立刻認出來這是個傳送捲軸,二話不說,咬破手指在捲軸上畫出血色圖案。一般的傳送捲軸只能傳送到每個捲軸發行公會事先設定的空間坐標上,沒有空間坐標則不能傳送,而這個高級傳送捲軸卻無視空間坐標,只要是使用者去過的地方,並且不是太遠,都能直接傳送,其實質是六級的瞬移術,魔法師的專屬,大騎士能有這樣一個高級傳送捲軸,已經算混得相當不錯了,也萬幸這位大騎士混得不錯。

    捲軸之中的魔法力被齊蒙的鮮血激發,一團白光散開,齊蒙一把將一心接受所謂懲罰的齊蒙拉到身邊,在骷髏圍攏過來的剎那,兩人消失在古墓裡,只留下喪失了魔力的魔法捲軸。

    ........

    「齊蒙居然敢傷害貴族了,不知道巴爾大人打算怎麼處置他。」

    「老捷特這老傢伙活該,本來就是歌林的蛀蟲,還教出了個齊蒙,活該被巴爾大人抓起來。」

    「唉,老捷特,你不在了我們會想你的,你死了我們賭場可就少了你這中流砥柱啊!」

    圍觀人群將邢台團團圍住,大部分歡欣鼓舞,稱頌巴爾的明智,只有剩下賭徒酒鬼之類的悲痛。邢台上老捷特臃腫的身體被五花大綁在十字樁上,罪名是謀殺貴族的牽連罪,指證者:吉格.波西蘭。

    民眾當然不知道這當中的詳細,只是出於對於齊蒙一家的憎惡,理由是什麼也就不太重要,像這樣的蛀蟲,歌林早已經不需要了。

    齊蒙剛用捲軸回到歌林的家中就聽說了老捷特被抓走,留下夜蒙讓伊娜照顧,立刻趕了過來,齊蒙不敢露面,穿了件披風,將臉部完全隱藏了起來。

    老捷特身下全部是木柴,巴爾在邢台後面的閣樓裡坐著,向身邊的法官揮了揮手,法官、神父、騎士,三人從閣樓下來,走在擂台最前面,法官拿著罪令肅然念道「吉格.波西蘭子爵,指證齊蒙謀殺其女,曼其.波西蘭,根據烏立法律第一條,任何平民謀殺貴族,必須接受火刑。齊蒙本人已經逃走,捷特身為齊蒙的父親,應該替他受刑……」

    齊蒙低頭看了看胸口放著的銀盒,巴爾並不知道齊蒙已經回來,並且還帶回了保利公爵墓的東西,他認為齊蒙已經死在了六騎士手上,六騎士正為他帶回契約。

    如果齊蒙用銀盒和契約作為交換,以巴爾的手段很容易就讓老吉格改口,讓罪名變成功名也極有可能,齊蒙看著銀盒,卻極為猶豫。

    法官宣讀過後,神父朗誦教會的《懺悔》,騎士念出火系咒文後,發射出一團火球,老捷特身子一抖,滿眼驚恐地看著那團火球慢慢將乾柴點燃,嘴裡大叫道「該死的齊蒙,你個狗雜種,老子教你養你,到頭來你還要害死我啊!」

    老捷特在木架上死命掙扎,肥胖的身體隨著掙扎被麻繩勒出一條條血痕,看到此幕,不少人側目躲避,老捷特哭喊了一陣,罵道「你們這些雜種,樂意我的死亡,卻不敢正視我的死亡麼!你們就是奴隸,最無知的奴隸!」

    大部分人並不敢看老吉格,只是以各式各樣的嘲笑回應,內容大概就是,該死,活該,之類的,偶爾有一兩個偷偷瞄過去一眼,但一看到火勢向老捷特蔓延逼近,目光就立刻躲避。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惡魔被勇敢的民眾,及英勇明智的貴族聯合消滅的場景,古老的圖騰記載有許多這樣的場面,多少詩歌傳頌這些英雄故事,而現實中他們卻不敢正視這麼一副活生生的烤肉視宴,也並不覺得此刻值得記載傳承。

    老捷特一會兒哭,一會兒罵,一會兒求救,一會兒討饒,最後火勢已經蔓延到他腳下,他一語不發了,兩眼徹底絕望,齊蒙披風下陰鬱的表情已經變得僵硬,銀盒從胸口拿到一半,聽見老捷特扯破了喉嚨的吼聲「齊蒙,你得給老子報仇啊!」

    混混手一僵,又將銀盒放了回去,火苗竄上老捷特的褲子,很快也點燃了老捷特的衣服,淒厲的叫聲從火光後傳了開,再沒有人去看上一眼,只是那非人的尖叫已經讓信仰美好的他們不能接受。

    披風下齊蒙神情的陰鬱定格在臉上,正如老捷特說的,既然他害死了他,為什麼不能正視他的死亡?齊蒙盯著熊熊火花背後已經半焦的老捷特,死死盯著,生怕錯漏了每一個令人尖叫的細節。隨著尖叫慢慢衰弱下來,肥油呲呲的聲音響到了巔峰,焦味的氣味讓不少人離開。

    直至老捷特已經被燒成灰,所有人已經失去了興趣離開,齊蒙抬頭望了一眼,潔雲無暇,藍天無疵,感覺微風已起,深吸一口風中著焦臭,也離開了。

    「去,把老捷特的骨渣找出來,剁碎了餵豬,媽的,老子早就想弄死這爛雜種和齊蒙那狗雜種了,安吉,去把齊蒙的妹妹伊娜接到我府上來,哈哈哈。」巴爾在閣樓上令喝道。

    回來時,齊蒙臉上已經一片陰霾,伊娜心急如焚,等在門口,但她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伊娜垂閉的眼縫裡溢出了淚,跟著齊蒙走進屋裡,兩人一言不發,齊蒙坐在了老捷特坐的那張椅上,平日老捷特怎麼搖晃也堅挺過來的木椅,咯吱一聲徹底散架,齊蒙不打算站起來,嗓音略有些嘶啞,道「伊娜,我沒救他,是沒有救,而不是不能救。」

    「捷特叔叔走得痛苦嗎?」伊娜沒有抽噎一聲。

    「叫了很久。」齊蒙的回答簡單且直白,如果會有如果,齊蒙一樣會選擇現在這個結果,正因如此,這時候沒有懊悔的痛苦才顯得更為鑽心透骨。

    「捷特叔叔本來對我們就不好,從八歲開始,家裡的錢全是齊蒙哥哥掙來的,你說是吧,連我的眼睛也是……」伊娜試著用這樣的解釋來寬慰齊蒙,或者說她自己。

    齊蒙打斷了她,道「別說了,他已經死了,你收拾收拾行李,我可不想像他一樣被綁上邢台。」

    伊娜進屋過後,齊蒙從懷裡掏出兩個銀盒,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這兩個銀盒並不是秘銀鑄造成的,而是更為珍貴,更為稀有的『銀色之晶』,就連光明教會的大主教也會心動的罕有的物品,據說銀色之晶的價格是黃金的一千倍,甚至更高,迄今為止能擁有它的無不是各國的王公貴族。銀色之晶唯一的用途:延緩衰老。沒有人不渴望長生不老,雖然銀色之晶不能讓使用者永不衰老,但至少能壽命延長五倍甚至更多,這已足以讓銀色之晶成為世上最值錢的晶石之一。

    齊蒙越估算這兩個銀盒的價值,心就越是砰砰直跳,四下張望了一眼,屋裡沒有人,但齊蒙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此刻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一旦有動靜齊蒙立刻會撲向周圍可能出現的任何活物,並予以滅口。

    緊張持續到齊蒙的目光再落在盒子,他接連平復了數次才鎮定下來,盒子並無瑣扣,細看是由無數極細的光絲將盒子緊緊封鎖,平時極難察覺,也是因為此刻日落黃昏,光線暗淡了下來的緣故。齊蒙用力扳開盒蓋,光絲悉數斷開,盒子裡射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屋裡一片血紅,好似浸進了血海之中,光芒之後的一顆戒指,靜靜躺在盒中,這顆戒指裡釋放出的氣息就一直充滿詭異、凶戾、血腥,齊蒙的靈魂受到了這股氣息的影響,竟不敢伸手去拿。

    戒指上的鑲嵌了一塊紅色晶石,其餘部份是黑色金屬打造,相比一般權勢象徵的貴族戒,這更像是魔法師的魔法戒,齊蒙屢次伸手,屢次被戒指的氣息嚇退,好像一旦觸摸,靈魂就會被戒指吸得一乾二淨。無可奈何下,齊蒙找來平時老捷特喝酒的酒壺,端起盒子,把直接戒指倒了進去。

    齊蒙把酒壺掛在腰間,打算再打開了另一個盒子,這時,院裡鐵門一響,齊蒙一驚,立刻抓起兩個銀盒躲進了屋裡,躲在門後窺視來人。

    竟然是安吉,看他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齊蒙心裡已經揣測到了七七八八,這屋裡的三個人,老捷特已經死了,安吉和巴爾不知道他已經回來,那一定是衝著伊娜來的。

    果然,進門安吉就大聲喊道「伊娜,伊娜,快出來。」叫了兩聲後,伊娜從房裡摸著門框出來,安吉有七年沒有見過伊娜,只是小時候他就清楚伊娜一定會是個大美人兒,不過這時見到伊娜,安吉整個人僵住了,是**裸的震撼!就在這簡陋的狗窩裡,隨處都是破爛的地方,伊娜白淨如玉的肌膚,好似照亮了屋裡每一處,甚至安吉都覺得刺眼,當然這只是幻覺,這絕色美人像從天外而來,誤落人間,幾乎讓安吉快忘乎所以地衝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絕對是安吉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或許是他一生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不管過去,還是將來!他除了狂吞了口唾沫,心裡堅定無比的發誓:等巴爾大人玩兒夠了,我就是給他添屁股,也要求他把這女人給我玩玩兒。

    安吉可不想像基爾和齊蒙那樣,因為偷了一點葷腥,就最後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原來巴爾早就知道基爾齊蒙幾個人對曼其做過的事兒,巴爾某次酒後胡言,安吉聽到了全部,從此深為巴爾的手段所折服,此時即便被伊娜迷得有些神魂顛倒,但恐懼仍然戰勝了**。

    露出了熱情萬分的笑容,安吉柔聲細語地講道「伊娜,城主說雖然他依法懲治了捷特,但他也是萬分不忍的,想到你家的困難,他就一陣傷心,叫我帶你去城主府,他要親自向你道歉。」

    「如果我不去呢?」伊娜說話向來柔聲細語,這句卻多了幾分冷意。

    安吉一聽,剛要說一番強逼之詞,心想在美人面前可不能忘了紳士,微笑說道「伊娜,巴爾大人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去的,如果你真執意不去,我也絕不逼你,你應該知道惹惱了巴爾那肥豬是什麼下場,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惱了他啊。」

    說出此話,安吉心裡默誦了一千遍《神的恩德》,只求別被巴爾聽見,畢竟這也是形勢所迫,罵不了巴爾,套不到近乎。本以為伊娜這下該給他好臉色,卻不料她冷笑道「安吉,你過去還是不錯的人,怎麼現在變成東西了!」

    安吉只還留戀在伊娜罵人時那一唇一眉的神態,心馳神往在那嬌嫩柔軟的唇舌之間,猛然驚醒這是罵的他自己,登時巨怒難忍,露出本性,指著伊娜大喝道「哼,你那哥哥齊蒙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他罵過的主子還少了,以前他就是為了取樂巴爾,就說我這裡如何,那裡如何,還不是套近乎,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造謠說老子戴了平民的綠帽子,讓我半年沒抬起頭來,老子不要臉,那,那他就是不要臉的狗,只會給人添屁股的狗!」

    罵過了,安吉心裡舒坦不少,又接著冷笑道「齊蒙他就是歌林恥辱,歌林沒少人想打死這混蛋,看這次他回不來了,這就是報應,真是蒼天有眼啊。」

    窗外的黃昏已到了最後一刻,最後一片昏黃的天空在山的背面消失後,屋裡已經有些暗,使得安吉沒發現伊娜身邊已經站了個身影,黑影發出了一陣嘲笑,道「伊娜,我跟你說過我去安吉府上的事兒吧,你跟他說說。」

    伊娜臉上一紅,羞嗔道「要講你自己講,我說不出口。」屋裡兩人都已經對答了一句,安吉才回過神,指著黑影,結結巴巴道「你的聲音的怎麼,怎麼那麼像齊蒙那雜種,伊娜,你別想用什麼手段嚇唬我。」

    齊蒙伸手點亮了一顆魔法晶石,道「別怕,我又不是鬼,你要相信貴族的『蒙田園』是不敢碰貴族的,他一定會爬過來添你的鞋子。」光斜照著齊蒙的臉,光與影使他的笑容奸險和恐怖越發突兀。

    安吉心中不寒而慄,渾然忘了自己貴族的身,結巴道「你,你他媽怎麼沒死,你想怎麼樣?老子可,可是貴族!」

    齊蒙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點頭念叨「對啊,你安吉可是貴族,我可不敢怎麼樣,不過你女人好像給貴族帶了綠帽子,真是的,我怎麼能讓貴族帶綠帽子呢,唉,也不能怪我啊,只是你那女人太騷太浪了,我就說我可以把她引見給巴爾,她就非得拉著我上床感謝我,唉,可惜現在肚子鼓了,我也怕傷著我兒……不,是安吉大人的兒子不然我還真想她那對……」

    「咳咳咳……」伊娜聽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

    齊蒙故作姿態道「哦,我真是該死!我怎麼能在安吉大人面前說這些呢,可惜安吉大人沒帶什麼人手,不然您可一定要狠狠懲罰我的過錯啊。」

    安吉兩眼通紅地盯著齊蒙,心裡自然是憤怒無比,只是先前齊蒙的表情實在嚇了他一跳,剛才齊蒙那麼一提醒,更不敢發作出來,是啊,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啊!這才是關鍵。即便齊蒙再無恥的說些激怒安吉的話,他也絕對不敢發作,齊蒙只是一個平民中的賤狗,而他安吉可是貴族,這之間不存在仍何等價關係,萬一這賤狗發瘋了要來個魚死網破,那他可就真沒地方哭去了。

    安吉索性一忍再忍,狠狠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哼。」

    剛出門時,齊蒙不忘高聲歡送道「大貴族安吉先生,別忘了照顧好我兒……不你兒子!」

    事後齊蒙拍了拍伊娜的腦袋道「行啊,希望安吉再怎麼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兒子吧,虎毒不食子啊,可我想想安吉的為人……唉,罪過了,罪過了,孩子,願光明神保佑你。」

    伊娜微微一笑,屋裡再沒了聲響,齊蒙還想再想找點樂子,可傷痛就像黑暗,匿藏在那些光無法照亮的陰影。

    果不其然,安吉回去立刻以不貞的罪名,把他女人連同他的兒子送上了絞刑,貴族在忠貞上猜疑,齊蒙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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