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詛咒之主 作者:羊子陳(已完成)

 
Babcorn 2016-8-30 12:19: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137928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4
第二十章 加罪



    在莫伽和巴爾正式開戰之前,莫伽派出過一支三百人的騎士隊伍來向巴爾要人,結果胖子伯爵非但沒有放厄爾雷離開,還連同這隊騎士一同扣押了,厄爾雷的母親氣急敗壞,親自帶上十個大騎士前去萊城要人,結果是她不僅沒要回兒子和騎士,連隨行的十個大騎士,她的衣裳,她的貞潔一同被巴爾扣押下來,只帶回她的眼淚和咒罵。

    當這位伯爵夫人被巴爾的手下赤luo裸地丟棄在拿裡城門口之後,伯爵對他的妻子發誓不殺巴爾誓不為人。

    不過,當與巴爾的血色之暮在瓦倫哥谷交手過後,伯爵清楚對手的實力與自己相差不遠,又派出特使帶去求和信,內容大致講自己兒子很多,女人也不少,但缺乏一個實力對等的盟友。

    可巴爾的回答是將特使切成了塊,和原來的三百騎士的屍體一起裝箱送回,就此伯爵心中再無和平解決的念頭,開始大量引進西藍的軍事物資,並向光明教會烏立地區總會請援,可光明教會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去向貧民和難民宣揚神的榮光。

    憤怒的伯爵想到了刺殺,並重金請了烏立最負聲名的刺客前去。

    巴爾一如既往在厄爾雷的府邸享樂,對這一切毫無所知。他似乎並不擔心和莫伽之間的勝負,有條不紊地在調戲普麗茜斯,趴在床邊的人正是厄爾雷本人,長時間的調教,厄爾雷與狗最大之間只有模樣的差距了,巴爾吹了口哨,示意厄爾雷將普麗茜斯的內衣叼過來,厄爾雷行動敏捷嫻熟,叼來內衣同時伸出頭,巴爾哈哈一笑,伸手撫摸起來。

    普麗茜斯由始至終不看厄爾雷一眼,衝著巴爾媚笑道「巴爾大人,您難道不怕在您上我的床時,莫伽的騎士偷襲您的血色之暮嗎?」

    巴爾一手握著普麗茜斯的軟物,道「我可不在意莫伽那一點地盤,親愛的普麗茜斯,就像我會怕你在床上對我不利嗎?」

    普麗茜斯露出了少女地羞怯,輕輕推了推巴爾,媚眼如絲。

    **過後。

    巴爾肥胖的身體慢慢伏壓在普麗茜斯背上,這個六級魔法師極力露出了笑容,道「巴爾大人真是勇猛。」

    胖子伯爵坐回床上,在普麗茜斯臀上響亮地拍了一巴掌,大笑道「老子當然勇猛,哈哈哈。」

    這粗魯的笑聲忽然戛然而止,巴爾瞪大了眼睛看著胸口的劍,劍在染血的剎那,劍身的鬥氣呈現紫黑色,快速鑽進了他體內。

    這是一種毒系的咒文,武者的鬥氣本身沒有毒,但附著在劍上的毒素和鬥氣經過一些特殊咒文結合,就能形成毒咒文。

    毒咒文擴散發作的速度極快,刺客的劍抽回時,巴爾全身都變成了紫黑色,並伴隨一陣陣的白霧從他的皮膚升起,厄爾雷蹲坐在地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普利西斯也躺在床上,他們同時轉過頭看著這一幕,一動不動,連尖叫聲也沒有發出。

    巴爾臃腫紫黑的身體並未像刺客預先設想的那樣倒下,胖子伯爵目露凶光,轉身極快,伸手更快,刺客倘若實力稍稍弱些,就要被他這一抓捏住喉嚨,可惜就差這些許,那刺客嚇了一跳,急退一步,又是一劍刺了過來,這一劍雖沒有了上一劍的狠辣,但劍上的鬥氣將巴爾整個肩頭的肥肉都絞成了碎片,連同巴爾的床和臥室的地面,都化作了粉塵,普麗茜斯來不及做魔法護盾,被散開的鬥氣擊暈過去,厄爾雷離得稍遠,只被擊飛到牆角,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屋裡的兩人,空洞的眼裡毫無情緒。

    巴爾陰險的小眼睛眯成了縫,盯著來人,冷笑道「你真以為你能殺得了老子?」

    刺客一言不發,嘴裡再度念起咒語,一個高達五級的咒文使房間開始震動,他明白直到巴爾的騎士趕來之前,時間只夠他再發出一個咒文,而毒系咒文似乎並不能對巴爾造成致命傷害,他選擇了風系咒文,這個五級風系咒文的咒語很長,但刺客在用驚人的語速唸著,隨之屋裡的風息越疾,刺客的劍也開始出現些許模糊,急速流轉的鬥氣散開的部分,紛紛在屋裡化作一道道氣刃射開,透過扭曲的空氣可略見一二,這些氣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高音,將屋裡的擺設切得七零八落。

    巴爾站在刺客的面前,胖子伯爵紫黑的臉上露出一片獰笑,道「嘿嘿,老子會死在一個刺客手上?」話音未落,刺客的劍已經切開空氣,刺向巴爾的喉嚨,但就在此刻,兩個人影分別從刺客的左右逼近,速度奇快,可以從二人身上散出的鬥氣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意,刺客此刻的速度用肉眼已經只能看到一道掠向巴爾的黑影,但這兩個人的速度更勝於他,其中一人擋在刺客與巴爾之間,徒手抓住了刺客的劍,而另一人,緊跟一腳,將刺客踹飛,他的身體撞碎了整間臥室,激起大量的飛塵,兩人一人扶住巴爾,一人立刻追進了飛塵之中。

    這兩人正是當初齊蒙在巴爾的騎士堡壘裡見到三人中的兩人,扶住巴爾的名叫哥西,他此刻鬆開手中的劍,鮮血從傷口溢滿了出來,五級風系咒文,只在他手上留下了幾道傷口。

    巴爾在他的攙扶走向破門後的大廳,一個美麗少婦站在門口,冷笑看著巴爾,道「讓他把你殺了不是更好嗎?」

    語落,一副重傷垂死模樣的巴爾推開了哥西,露出狡黠之色,道「親愛的夫人,這是你該跟你摯愛的夫君說的話嗎?」說著巴爾踉踉蹌蹌地往瑪蓮身上倒去,但臃腫的身體並沒有壓在瑪蓮身上,巴爾和瑪蓮之間好像有一層無形屏障,胖子伯爵身體傾倒到一半,突然定住,身上的肥油紛紛堆成了平面,巴爾嘗試了幾次擠破屏障倒進溫柔鄉里,但肥油在屏障之上紋絲不進,只好尷尬地咳了一聲,重回於哥西的攙扶。

    不多時,另一人回來,卻沒有帶回刺客,巴爾將其大罵了一頓,並發誓一定要滅了刺客的全族。

    齊蒙起初的打算是冒充這三個傭兵去落日傭兵,在屠殺血紅龍鱷之後趁機做點順手牽羊的勾當,但趕到瓦蘭的進入落日傭兵團之後,他果斷放棄這個想法。

    落日傭兵副團長親自帶隊,傭兵團一半的精英都聚集在此,他們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當齊蒙在瓦蘭郊外訓練場見識到落日傭兵後,他慶幸不已自己之前遇到的三個傭兵只是落日傭兵為了此次任務在傭兵公會徵集的臨時傭兵,徵募大量低等傭兵的目十分簡單——炮灰。

    齊蒙不僅沒有自信在血紅龍鱷的攻擊下活下來,更沒有把握能在眾多傭兵的眼皮底下順手牽羊,就只好放棄這個計畫。

    三人進到瓦蘭城裡,齊蒙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作為一個混混,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發揚混混事業的第一要則:靠山。

    目前以齊蒙的落魄不可能去科羅大公的大公府阿諛奉承,在瓦蘭他也不認識任何權貴,更不熟悉這裡情況,混混一個下午沒有想到一個生財謀權的法子,結果是旅店裡聽到一個教父傳教聲讓齊蒙想起了小奴隸,夜蒙。

    轉眼夜蒙離開歌林已經幾個月,不知道這個虔誠的小傢伙混得如何,齊蒙囑咐察察留在旅店等,自己帶著布朗尼興高采烈趕去教會。

    瓦蘭的教會也是光明教會在烏立的總會,整個烏立只有這兒有光明神殿,教區大主教居住於此,神殿通往街區的階梯長達百米,平民只允許在階梯前膜拜,即便是貴族,不被准許,也禁止走進神殿。守在階梯兩側的騎士每隔十米一人,個個神情莊重肅穆,齊蒙剛踏上階梯一步,當年的兩位騎士的長矛已經分別指在了齊蒙的喉嚨和心臟前。

    混混嘿笑裡退了下去,道「我有一位兄弟叫夜蒙,我想他應該在這裡。」

    騎士對此置若罔聞,齊蒙好說歹說了半晌,又拿出金幣利誘,對方仍不為所動,混混看了一眼氣勢恢宏的神殿,道「真是好風景。」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支頷,橫臥在階梯前。

    混混給布朗尼眼色,山賊頓時心領神會,買來一頂帳篷和一些美食果品,和齊蒙一同躺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語閒聊起來。

    階梯上的騎士齊齊盯著兩人,往日有無賴到這裡鬧事,大多都被騎士們當場打跑,但齊蒙精明得將帳篷設在階梯外一米的地方,他就算在這拉一坨屎,也不觸犯教會規定,何況齊蒙對教會也沒有半句惡言惡語,反而滿嘴讚美頌揚。

    原本清靜之地,很快因為齊蒙的行為圍聚了大量的群眾,混混心裡暗笑,臉上卻開始變得委屈,哭訴道「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您看看您光明的子弟吧,請您看看您虔誠的信徒吧,我齊蒙歷經山賊與魔獸,穿過無數苦難與艱險,才從遙遠的歌林來到瓦蘭的您的神殿前,只為見我那更虔誠的兄弟,可是他們說我是低賤的人,他們阻擋我,他們恐嚇我,他們真的是您挑選的光明的守衛者嗎?那為何他們要如此對待您虔誠的信徒,光明神啊,嗚嗚嗚,您的光輝,難道已經遠離我們這些民眾了嗎?求您快拯救我吧。」

    齊蒙聲淚俱下的言詞頓時激起幾個曾在此被驅趕的民眾的憤慨,隨聲附和道「是啊,光明神不會原諒你們這些騎士的,你們在疏遠光明神與他虔誠信徒的距離,你們一定會被神懲罰的!」

    布朗尼也是天生的表演家,當齊蒙演講之時,他已經不知不覺倒在了地上,並給了自己一掌,等鮮血從喉嚨湧出,他便有氣無力地呻吟起來,說是有氣無力,當場所有人又聽得分外清楚。

    齊蒙見布朗尼默契十足,驚喜不已,幾步上前抓住了一名的手,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幹的嗎?你就算有強大的武藝可以騙過我的眼睛去傷害我的兄弟,但你罪惡的心靈騙不過睿智的光明神去拯救他的信徒。」

    那騎士對齊蒙的污衊惱怒不已,但此刻他也不敢當眾對齊蒙動手,冷冷一哼,甩開了齊蒙的手,可混混順著這一動作飛出了數米,在地上巧妙地碰出傷痕,這次他乾脆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抽噎起來,彷彿已經受盡了委屈。

    民眾終於開始不忍,指責聲開始此起彼伏,騎士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這時,從神殿裡走出了一個白髮男人,他背後又陸陸續續跟著出現幾名拿著《光明》的教徒,隨他的出現民眾與騎士一同跪在地上,道「努爾比主教。」

    在烏立職權僅次於科羅大公的人,此刻慢慢從階梯上走下來,齊蒙心裡頓了壓力,不知這齣戲是否該繼續。

    努爾比到民眾面前時,他們個個神情激動,能有幸見到神殿裡的主教,對他們而言,是一件比見到科羅大公更值得驕傲的事,他們開始向主教訴說護殿騎士的『惡行』,個個都是正義忠實的追隨者。大主教雙手攤開向民眾微微一撒,微光出現在每人身上,溫暖和舒適頓時讓他們的神情變得幸福而滿足,努爾比微笑看著他們,道「光明神永遠眷顧你們,這裡為了我個人安全,大公才會派人守衛,總有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企圖玷污光明神殿,請你們原諒,光明神將賜福你們,至於那背棄光明神的人,我自會處罰他。」

    民眾在微弱的白光中享受著祝福術,在努爾比的話裡看到了罪惡終將受懲的正義,他們堅定了對光明的信仰,逐一散去。

    到此時,齊蒙早已不是地上躺著哭訴的委屈者,他站在主教面前,恭恭敬敬行禮道「偉大的努爾比主教,請原諒我用這種手段……」

    主教一臉的微笑地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親愛的信徒,光明神並未將你拋棄,只是有個光明子弟被黑暗污染,他對虔誠的信徒如此狠心,光明會給予他審判的。」

    從主教背後教徒中走出最為矮小的一位,他向天空虔誠地念道「光明神寬恕你的罪惡,光明神將帶你去光明之地。」說完,教徒手中的銀白色匕首已經飛出,刺眼的白光使得齊蒙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那位齊蒙重點誣陷的騎士的胸口已經出現了碗大洞,他死於驚駭和乳白色的火焰當中,最後在白焰裡屍體也不剩地去了光明神的地方,混混背後冷汗直冒。

    努爾比雙手抱著,平緩地道「光明已照亮你的靈魂。」

    從此今天之後,科羅大公府發出一條的命令:為了努爾比主教的安全,不允許任何人出現在光明神殿周圍逗留,包括階梯一米之外的區域。

    這名為騎士『洗罪』的教徒正是夜蒙,他比剛離開佛羅門時健壯了不少,看起來也英俊了不少,不過眼神一如既往,不冷不熱,不怒不喜,當與齊蒙目光相接時,才有了一絲喜悅。

    「你就是齊蒙?」努爾比看了齊蒙一眼。

    齊蒙連連點頭,一臉驚喜,道「主教竟然認識我這小小的信徒。」

    努爾比對齊蒙的表現還算滿意,略露笑容,道「光明神面前信徒不分大小,你們既然是兄弟,那今天夜蒙就不必跟我去修課了。」說完,努爾比帶著幾個教徒向神殿走了。

    夜蒙站在齊蒙面前,一言不發,齊蒙計算過從他收下夜蒙做兄弟開始,他們的交談也不超過一百句,他也已習慣了夜蒙的沉默寡言,三人從神殿離開在瓦蘭城逛了一整個下午,瞭解夜蒙的境況,但夜蒙表達能力有限,齊蒙只能大概揣測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教會培養的教徒中最被看中的,三年之後可能將會送往克頓帝國的紅衣主教那兒,成為聖子候選人,齊蒙認為這就是努爾比並沒有責難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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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墨德



    察察見到夜蒙時高興不已,並請齊蒙給予她一些金幣,在夜蒙面前混混自然大方地給了,察察帶著夜蒙高高興興去逛夜晚的瓦蘭城,夜蒙來到瓦蘭後幾乎沒有離開過教會,基本主教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一些常人該有的享樂小奴隸從來沒有經歷,更缺乏這種渴望。

    但天性不會被消滅,夜蒙在察察那兒找回了當有的天性,只有在察察面前,夜蒙的話才稍稍變得多些,屢次露出了笑容,而少女的臉蛋上也儘是天真無邪,也只有這樣一張並不完全美麗的無邪的臉蛋,才可能讓夜蒙忘記防備和警惕。

    齊蒙當然不知道這些,旅店裡百無聊賴,他打算叫布朗尼一同去風花雪月一番,但布朗尼講他對那些瘦胳膊細腿的女人不感興趣,混混只好獨自去了。

    混混常年混跡於風月場所,雖然初來瓦蘭,但僅僅看夜晚街上馬車大多的走向,馬車上男人的神情,他就找到了瓦蘭的煙花之所,整整的一條街。

    齊蒙進了其中一家酒店,櫃檯前和舞池裡貴族們在酒香肉香裡開懷大笑,小姐們在金幣珠寶中媚眼亂拋,和烏立的貴族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他們更善於穿著衣裳討論紳士,脫了衣裳討論女人。齊蒙隨意坐在一座沙發上,打量周圍的貴族和女郎們。

    坐在舞池最角落的一個男人注意到了齊蒙,當齊蒙注意到對方的目光轉頭看去時,這個男人已經轉過身走向包間,齊蒙轉開目光,向服務小姐小姐要了一杯酒,不得不說瓦蘭的物價高得驚人,簡單的一杯紅酒卻要三金幣,混混盡力品嚐這酒中有的不同之處,但可惜他一竅不通,只能喝出苦味和後悔。

    一名剛從包間出來不久的豔麗女郎端著酒杯走來坐到齊蒙左側,打量著齊蒙並不英俊的五官,並將酒杯遞到齊蒙面前,混混受寵若驚,專門挑了酒杯殘留有口紅的一面,將之一飲而盡。

    女郎笑得更歡,但慢慢起身走向包間了,混混尚來不及詢問詢問她今晚床上住客的情況,包間已走出了剛才那個男人,這次齊蒙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是墨德。

    混混立刻站了起來,又頭暈目眩地坐了回去,墨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齊蒙,好久不見了,我的斷臂至今還隱隱作痛呢。」

    齊蒙嘗試用鬥氣封住胃裡的迷藥擴散,但那些迷藥就像一條條蚯蚓,在他並不厚重凝煉鬥氣鑽出,繼續順著血液攻擊著他的大腦。墨德將齊蒙從沙發拖到地上,一頓拳打腳踢過後齊蒙完全陷入了昏迷。

    墨德有想過如果能有機會抓住齊蒙該怎麼處置,他認為對於齊蒙這樣的小人甚至不配被直接殺死,而應受盡折磨痛苦,變成一個只能用嘴巴痛苦呻吟的殘廢,在極端的痛苦中慢煎熬而死。他認為自己的運氣一定好到了極點,否則怎麼能在瓦蘭的一間酒店裡捉到齊蒙。

    從包間又走出來兩個人,都是四級武者,看墨德仍不依不饒在齊蒙身上洩憤,制止了他,並道「送他去落日傭兵,聽說像他這樣的武者賣去落日傭兵還能賺百十個金幣。」

    墨德被拉到一旁,想了想,憤憤地道「讓他死在畜牲和野人手上便宜了他,哼。」

    齊蒙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精鋼製作的鐵籠子裡,一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還有七八個奴隸,也都是武者,不過他們顯然經過了太多非人待遇,披頭散髮,觸目驚心的傷痕遍佈全身,比較起來,齊蒙身上的浮腫和骨折要好上太多。

    混混奮力拉扯手上的鐵鏈,大罵道「墨德,該死的殘廢,你竟敢販賣一個貴族……」一片罵聲過後,墨德沒有出現,走在押運囚籠的傭兵卻走過來給了齊蒙兩鞭,混混吃痛,不敢再罵,向身邊的奴隸問道「我們要被運哪兒去?」

    奴隸麻木的眼睛轉到齊蒙臉上,道「野蠻之谷。」

    「野蠻之谷?!」齊蒙驚了一跳,心裡暗自詛咒墨德。

    這是在去屠殺血紅龍鱷的路上,押運奴隸車的傭兵是落日傭兵的人,這一幫低級武者與奴隸身份兼具的人就是被運往野蠻之谷送死的第一波人。

    齊蒙想了想有關血紅龍鱷的事兒,吞了口唾沫。如何才能從這裡逃脫,混混苦思冥想了許多,一路上威逼利誘,但那幾個押運的傭兵就是不為所動。

    據傳言,野蠻之谷住著一個部落,來此的傭兵大半是死他們手上,血色龍鱷本身就已經是六階魔獸,堪比十二級的強者,加上這一原始部落,曾經令一名十三級的王騎喪命於此。

    其實還有更恐怖的一點,這一點落日傭兵的副團長應該知曉,但他絕對沒有告訴傭兵團的其他人,否則沒有任何人敢闖進野蠻之谷,這一點也是齊蒙無聊之時,從伊娜送來的儲物空間裡的一本《魔獸》裡看來的。血紅龍顎的誕生依靠兩個條件,一個是成年的魔獸血顎,另一個是巨龍的鮮血。

    書上記載,血顎是眾多魔獸中,唯一一類不懼怕龍的氣息的魔獸,當巨龍陷入長眠時,血顎沿著龍的氣息爬進龍的洞穴,在巨龍的尾巴上吸允它們的鮮血,十條血顎只有一條能吸收巨龍的血液,那時運不濟的九條都會被狂暴而熾熱的龍血焚燒盡五臟六腑。至於剩下的一條,異變後的血鱷也就成了血紅龍鱷,不僅突破了血鱷只能達到四階魔獸的桎梏,本身的具有了巨龍的部分特點,因此龍鱷的皮膚和骨骼,也成為製作盔甲和武器的不二之選。

    十年前血紅龍鱷出現在野蠻之谷,也就意味著那附近可能沉睡著一條巨龍,即便幾率很小。

    一件血紅龍鱷的盔甲售價在五十萬到八十萬不等,這是整個落日傭兵半年的開銷,副團長為此甘願冒險,並向其他傭兵隱瞞了此事。

    彎曲崎嶇的山路蜿蜒進怪石嶙峋的谷地,兩面的山體垂直而立,山谷上空瀰漫著終年不散的濃霧,落日傭兵駐紮在谷口一條河流旁,谷內的情況尚未摸清,副團長不敢貿然進谷,待齊蒙等奴隸押送至此,他將隊伍分為三隊進谷,齊蒙等奴隸走在隊伍最前面,其次是那些炮灰傭兵,最後才是落日傭兵的精英們,每隊相距數里,緩緩行向谷中。

    穿過一段狹隘的谷口,谷中豁然開朗,來自谷地兩側山體脫落的巨石散佈在稀稀疏疏的灌木之間,奴隸武者們一邊觀察谷中情況,一邊向前走去,在隊伍的前面和最後分別有一名傭兵看著他們。

    最前面的一名傭兵忽然駐足,朝著一塊巨石看去,眾人也跟著看過去,才發現那石頭背後竟有一顆腦袋窺視著自己,對方被發現之後,站到巨石上面,是個野蠻部落的男人,穿著怪異,上身****並畫有條紋,他站在石頭上衝著天空嗚嗚嗚怪叫幾聲,跳下巨石朝著傭兵撲去。

    傭兵冷哼一聲,站出一步,朝著那部落男人面門一拳打去,凝聚的鬥氣在傭兵算上四散,是土黃色,兩級的土系咒文,他認為足以打死一個毫無鬥氣的野人。

    結果是這一拳打在部落男人的額頭,並沒有預想那樣直接腦漿崩裂,對方的全身一僵,額頭的鮮血流了下來,但並沒有被擊退,傭兵正在詫異,其全身上下的肌肉開始在皮膚之下蠕動,傭兵感覺對方的額頭越來越燙,急忙收回手,退了三步拉開距離。

    部落男子皮膚開始血紅開裂,開裂的肌膚下冒出白色蒸氣,好似一張鱷魚皮披在了身上。

    傭兵不知為何會有這種變化,出於警惕,先行釋放鬥氣,在對方再度撲來同時,拔出腰間的劍,從下而上,斜刺向對方的喉嚨,劍上瀰漫著土黃色的鬥氣,就在即將插入怪物喉嚨之時,一隻似爪非爪的手抓住了傭兵的劍,劍上的鬥氣散開,將地面震裂幾道裂縫,傭兵與怪物的雙腳同時沒入地面,前者持劍欲進,後者握劍反推,互不相讓。

    僵持片刻,傭兵另一隻手猛地打向怪物的腹部,那怪物忽然向上一躍,其雙腳離地之時傭兵的劍失去阻力,向前送出,劍上的鬥氣大量傾瀉,將它沖飛出去。

    怪物在空中輕易擺脫了鬥氣的衝擊,旋轉兩圈落在地上,不過它不再站立,而是匍匐在地上,它雙手的骨骼慢慢變形,似鳥爪一般,背後脊柱更衍生出一排聳起的骨刺。

    「這群野人怎麼會這麼厲害?」傭兵心底驚咦了一聲,警惕地退了一步。

    怪物雙爪抓破地面,雙腿猛蹬,泥土四散中,它已經竄出十數米,傭兵蹙著眉頭,將劍插入地面,念起咒語,這次與前兩次的咒文顯然不同,咒語結束時,傭兵全身都處在了土黃色的鬥氣包裹中,他全身的肌肉膨脹起來,膚色也隱隱變成土黃色,他喝了一聲,猛衝出去,與怪物撞在一起,怪物痛叫了一聲,身體像炮彈彈飛開。

    「好一個衝撞。」另一傭兵稱讚。

    被撞飛十數米的怪物趴在地上,口鼻開始湧血,它眼睛警惕地看著傭兵,餘光又落到另一傭兵身上,已知道不能對付,轉頭紮進了亂石和灌木叢中,傭兵冷哼了一聲,提劍追去,奴隸們也在另一傭兵的驅策下追了上去。

    可傭兵和那怪物跑得太快,很快便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當奴隸們趕到傭兵消失的地方,另一處的一塊巨石後傳來巨響,一陣不強不弱的氣流吹開。眾人趕到巨石的背面,巨石的一半已經化為碎石,怪物躺在碎石之中,全身裂開的肌膚裡不斷流血。

    傭兵還在喘息,全身膨脹的肌肉慢慢萎縮下來,握著劍一步步靠近,此時另一傭兵也正專注於傭兵能否殺死這頭怪物身上,齊蒙當即對身旁的奴隸們輕聲道「如果這怪物死了,我們也就跑不了,趁那傭兵鬥氣損耗了不少,一心殺那怪物的時候幹掉他,剩下一個傭兵我們也就能對付了,不然,大家就都去血紅龍鱷那兒送死。」

    奴隸們同時轉過頭看著齊蒙,他們麻木的眼神裡終於有了思慮,看了看另一個傭兵,此刻他確實正專心致志看怪獸如何被刺穿,奴隸們一時間難以抉擇,其中骨瘦如柴,惡疾纏身,已無多久時日的老奴隸站了出來,惡狠狠道「反正也是死,那傢伙一路上可沒少請我吃鞭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4
第二十二章 立場



    附應聲立刻多了,只有兩個年輕奴隸遲遲不答應,他們有年輕的生命和未來,一路上雖然受到了不少虐待,但還未到用必須用生命報復的地步。

    傭兵的劍以奇速刺向那怪物時,齊蒙眼色一變,十二個奴隸一起撲了傭兵,另一傭兵還未反應過來,齊蒙前頭的三個奴隸的拳頭已經陸續打在傭兵的下腹和胸膛之上,這一劍因為齊蒙等奴隸的突然闖入,不幸刺偏,插在了怪物的腹部,而傭兵被三個奴隸的擊飛了數米遠,他還尚不明白情況,一道黑影掠及眼前,一隻猙獰的爪子筆直穿破他胸膛,從背後露出時,抓著破碎內臟。

    震驚和恐懼中的傭兵瞪著雙眼,直至倒下,怪物身子一顫,也倒在地上,其實剛才就算奴隸們不出手,蓄力已久的怪物仍有把握在對手刺穿自己心臟的同時撕開對方的胸膛,不過結局是他也會死亡。

    「該死的奴隸!」驚愕中的另一傭兵大發雷霆,提著劍橫掃過來,當即有兩個奴隸成了劍下亡魂。

    齊蒙此時已無聲無息躲在奴隸中央,他不信剩下的十個奴隸還鬥不過一個七級傭兵,但傭兵的表現很快讓他相信了這個事實,奴隸們枯瘦的身體在健壯的傭兵面前如同枯木,長期的虐待導致他們的鬥氣鬆散而稀少,一個四級的奴隸武者,其實質已經比三級武者還弱,何況他們此時此刻還都被鐵鏈鎖著手腳?

    奴隸們的拳頭即使落到傭兵身上,也不能造成致命威脅,反而每一次得手的奴隸,下一刻就會被傭兵斬斷手臂。

    形勢相當不妙,混混打算溜之大吉,忽然被人抓住了腿,是那個原始部落的男人,此刻他變回了人形,滿臉鮮血,一臉感激地看著混混。他認為,是齊蒙等人救了他,實際上混混期盼的結果是傭兵結果他,奴隸們結果傭兵,然後去糾纏另一個傭兵,至於他能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好運。

    部落男人艱難地感謝道「謝謝您出手相救,能否請您幫我把這把劍拔了嗎?」

    就在此時,戰局闖入了數個紅影,速度快得出奇,細看才能看清模樣,是和剛才男子變化的怪物一般模樣,不過它們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立在它們前行路上的兩個年輕奴隸在它們闖入戰局同時,變成了碎塊,血腥的氣息瀰漫開,七個怪物將奴隸和傭兵一起圍在中心,奴隸和傭兵亦同時停了下來,謹視著七隻怪物。

    齊蒙眼珠一轉,心底已有計畫,扶起地上的部落男人,一副擔憂的模樣,道「你們快來救救你們的族人,他,他快不行了。」

    最為魁族高大的怪物走來,獸瞳在齊蒙全身打量,爪子突然抓住了齊蒙的喉嚨,動作和力量都奇大無比,再稍稍用力幾分,混混的脖子就會立即折斷,他肩上的部落男人制止道「是他和那群奴隸救了我,那個傭兵才是闖入者。」

    怪物仍盯了齊蒙許久,才松開爪子,目光慢慢從混混身上移開到傭兵身上,指著傭兵道「殺了那個闖入者。」

    除了一名怪物留下來保護齊蒙肩上的受傷男子,其餘六隻怪物面向傭兵,全身裂開的肌膚噴出白霧,滿面猙獰地咆哮了一聲,朝傭兵撲了過去,奴隸們不知所以,以為是衝自己來的,紛紛擺出防禦姿勢,直到怪物們從他們身旁一馳而過,留下一竄氣流,他們反應過來怪物們的目的並非自己,頓鬆了口氣。

    傭兵手握長劍,面對六隻怪物的撲近,只能倉促施展劍技,勉強將第一波攻勢化解,但只是呼吸之間,六隻怪物又撲上去,這些怪物雖沒有強大的鬥氣和魔法,但力量和速度絕對不輸一個七級的武者,傭兵抵擋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不多時,已經耗去大半鬥氣,下一輪攻擊,六隻怪物就徹底瓦解了傭兵的全部防禦,當傭兵手中長劍離手之時,他的身體被直接兩隻怪物扯為兩半,它們瘋狂吸允著殘軀的血液,場面十分血腥。

    「小心啊!!」一個奴隸突然大叫。

    一道明亮的白光自天而降,速度快到奴隸的聲音剛到兩隻怪物的耳邊,白光已經兩隻怪物吞沒,隨後巨大的轟鳴聲,巨大的氣浪,大量飛散的泥沙和血的混合物,直至白光消盡,地面已經留下一個數米的大坑,坑中央插著一把銀亮的長槍,兩隻怪物破碎的殘屍碎落在銀槍周圍,怪物們才發現此刻周圍已經有陸陸續續的傭兵圍攏過來。

    落日傭兵的精英加上新募的上百傭兵。

    剩餘的五隻怪物統統聚攏在齊蒙這邊,小心將齊蒙護在中心,準確來說將齊蒙攙扶的男人護住,奴隸們也自覺靠攏過來,顯然也十分明確自己立場。

    領頭的怪物在齊蒙身上再度打量一次,又看了一眼其他奴隸,道「吉姆,你背上他,我背萊西。」

    齊蒙被這個叫吉姆怪物背起來,立刻感到胸口無比滾燙,此刻怪物們的皮膚滾燙無比,但要衝出傭兵們的包圍也只有依靠他們,混混不敢呼痛。領頭怪物小心翼翼拔出萊西下腹的劍後,吐了一口粘稠的青色液體在萊西傷口上,此時逼近過來的傭兵已經就在十數米外,間不容髮,五隻怪物齊齊朝野蠻之谷上谷方向奔逃。

    阻攔在前方的幾個傭兵遇見怪物們,立刻被摧枯拉朽般撕成碎片,後方除了落日傭兵的精英們,炮灰傭兵們面對怪物們超乎尋常的速度毫無辦法。

    忽然又是白光一閃,一隻怪物迅速作出反應跳躲開,儘管動作已經極快,但仍舊被白光刺傷了大腿,白光沒入地面,再度轟出巨坑。怪物們稍一停滯,後方的傭兵又拉近了距離,為首的正是銀槍的主人,名叫扎杜的十級武者。

    他雖然並不能立刻追上怪物們,但速度也比怪物們稍快一點,加上不斷以銀槍騷擾,轉眼已經將百米的距離縮短到了三十米。

    被傷了腿的怪物,要追上眾怪物的步伐已經十分困難,此刻毅然決然調轉方向,猛撲向了扎杜,四隻怪物回頭一撇,又立刻朝前狂奔,其中一隻憤怒不已,道「為什麼每年都有這些不知死活的混蛋要來傷害『啊爾米達』大人!該死的外來人,這十年我們族人幾乎被他們屠殺了過半!」

    話音未落,只聽到背後的一聲慘叫,怪物在扎杜的銀槍下倒下,扎杜喘息了一刻,又立刻追了上來,他背後的傭兵們除了幾人還能勉強跟上,其餘的傭兵都只能看見他們漸漸模糊的身影。

    野蠻之谷除了進出口十分狹窄,越向上谷越為寬闊,漸漸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山丘和森林,怪物們憑藉剛才同伴性命的拖延,率先進入森林之中,並立刻變回人形以步代跑,在山丘之中移動。

    失去了煙塵和怪物們散發出的白霧,扎杜和幾個傭兵也都停了下來,幾經觀察,確信森林中並無其他怪物的埋伏才小心翼翼進了群山之中。

    「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你們即然是人類,為什麼又會變成半獸人?」齊蒙謹慎地問道。

    「多虧了啊爾米達大人……」吉姆的話剛說道一半,被為首的壯漢一眼瞪了回去。

    「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只是好奇。」齊蒙向幾人鞠躬道歉。

    齊蒙的禮貌顯然也受到了原始部落的歡迎,較為熱情的吉姆開始和齊蒙聊天,除了殺人的造詣十分高深之外,這個二十三歲青年跟的心性齊蒙相比就像兒童和成人,白兔和狐狸,放在仍何一個城鎮貴族們都會用兩個字形容這個年紀卻還天真的人為:白痴。

    齊蒙很輕易就從他嘴裡套出了不少訊息,不過這些訊息每每到關鍵之處,齊蒙就自行打住,叫吉姆不要再說下去,並再三提醒吉姆自己是個外來人,應該有所保留。

    穿過幾座山後,陸陸續續開始有原始部落的房屋,不過都是空屋,因為外來人的增多,所有部落的人都遷移到了上谷的石崖下,以免更多的族人喪命,因為這面光滑垂直的石崖上的石洞裡,就有他們守護的『啊爾米達』。

    齊蒙揣測就是血紅龍鱷,不知何因,這群相對原始的部族人竟然去守護一隻魔獸。

    剛進部落,齊蒙就被部落的男男女女圍觀,他們穿著簡單的麻衣遮住身體重要部位,皮膚黝黑,畫上粗簡線條,以齊蒙的眼光看來,除了丑還是醜,尤其是這兒的女性從不穿內衣導致她們的胸部嚴重下垂,實在與混混審美相違背,向人群點頭問候後,齊蒙便立刻跟著哈姆幾人躲進了酋長的家裡。

    受傷極重的萊西,正是酋長的兒子,帶領哈姆等人救回萊西的堂克是酋長的大兒子,老酋長滿頭白髮,雙眼卻很明亮,第一眼未落在兒子萊西的傷勢上,先把齊蒙盯著看了一陣,道「把他拉下去殺了。」

    堂克本想要告訴父親他是就萊西的恩人,但被老酋長一眼瞪退,轉身走向了齊蒙,混混嚇了一跳,立刻把目光轉向了萊西和吉姆,如果這兩個人再不說話,那救人混混就要變成死人混混了。

    萊西也果然不負齊蒙的希望,拖著虛弱的身體護在齊蒙身前,質問道「父親,你怎麼能對救我的恩人?」雖然他理解的恩情,並沒有出自齊蒙的本意。

    吉姆也勸道「是啊酋長,我可以保證齊蒙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他是個奴隸,是被強迫押來的這裡,絕對不是妄想對啊爾米達大人不利。」

    『正直』『善良』,混混心底樂開了花,表面不動聲色,依舊一副膽小奴隸的樣子,戰戰兢兢看著老酋長。

    「你真的不是外來人派來的臥底?」老酋長蹙著眉頭,拿起一把匕首上前逼問

    「真不是,真不是,我只是被幾位大哥救到這裡來的,老酋長如果要我離開,我也只能去送死了。」齊蒙一臉驚恐。刀刃已經在齊蒙脖子上留下血痕,齊蒙大氣不敢喘。

    老酋長神情幾次變化,最終慢慢放下匕首,露出了微笑,道「請原諒我這老頭而的無禮,只是這些年被那些外來者騷擾怕了,你就帶他去索菲兒家去,她家沒人。」

    吉姆詫異道「索菲兒?可是……」

    「索菲兒家怎麼了?快去吧。」老酋長雙眼一瞪。

    部落的房屋依樹而建,位於崖壁之下,以部落為中心,除下谷外的其他三面全是懸崖山壁,萬一部落和傭兵的對抗是傭兵取勝,那麼他們必將遭受滅頂之災,身處此處,混混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4
第二十三章 美人



    索菲兒的家並不在部落內部,而僅僅是部落左側的一面山壁的一個石洞,吉姆簡單跟索菲兒講了身份,要求索菲兒好好照顧齊蒙的生活起居,從其斥喝和命令口吻看來這個索菲兒的地位在部落極為低下。

    不過,卻是個美人!

    這名叫索菲兒的少女,即不嫵媚誘惑,也非可愛動人,但眉與眼的相會裡,鼻與唇的交遇中,流露出一種楚楚動人的憐弱,齊蒙從未被一個女子外貌打動善心,但見到索菲兒這一刻,他竟有了一種愛護的衝動,混混深信這一定是幸運之神再度眷顧了自己。

    索菲兒全身被一條粗陋的麻布罩了起來,但露出的玉手卻潔白似玉,由於地位極低,她甚至不被允許畫上部族特有的條紋,但這恰恰符合混混的審美。

    他向索菲兒鞠了躬,道「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打擾你一段時間了。」

    索菲兒瞥了齊蒙一眼,沒有回答,轉身拿出了一張麻布,將石洞分為兩塊區域,指了指裡面,簡短的一句「你睡裡面。」

    啪~

    吉姆出手打了索菲兒一巴掌,喝道「這是你該對客人的態度嗎,你不要忘記了你該感謝我們沒有將你驅逐。」

    索菲兒低著頭沒有說話,吉姆抬手再要給她一巴掌,齊蒙急忙攔住,道「吉姆大哥,你還是去看看萊西大哥怎麼樣了吧。」吉姆哼了一聲,瞪了索菲兒一眼才離開。

    「謝謝。」

    索菲兒講了一句,又在石洞裡忙碌,齊蒙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幹著一些瑣碎,少女忍不住轉過頭問道「尊敬的客人,難道是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向光明神發誓,我看你純粹是被你的美麗所吸引,就像我被一首憂傷而美麗的詩,一曲淒婉而動聽的歌所吸引,所以,請你原諒我的無禮。」齊蒙回了一句,繼續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索菲兒。

    少女臉上微微一紅,轉眼又恢復了冷淡,道「難道外來人都像你這樣油腔滑調嗎?」

    齊蒙搖了搖頭,一副正經模樣,道「如此真誠的讚美怎麼能算油腔滑調。」

    少女沒有回答,自顧做著晚餐,齊蒙心想話不能說得太多,萬一露出一點狼子野心,破壞了形象,豈不前功盡棄?混混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倒頭睡了,挨了墨德一頓毒打,又經歷一番險遇,已經非常疲倦。

    就在齊蒙睡後不久,老酋長命令部族裡三分一的戰士同他一起去截殺了扎杜幾人,扎杜雖然強大,但老酋長帶了足足五十人,最強如老酋長,變身後能和十級武者相媲美,最弱也有五級的武者程度,他不得不為他的輕率付出了一條手臂,雖然沒有斃命,但也受了重傷,其他幾個落日傭兵就沒有他的好運,全部命喪森林之中。

    索菲兒叫醒齊蒙時,已經到了晚上,野蠻之谷上方終年不散的霧氣導致這裡的夜晚極為黑暗,石洞裡還是獸油製成的燭燈,並不十分明亮,混混伸手在胸口探了探,摸出一塊魔法晶點亮,道「我很好奇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什麼在族人裡沒有地位呢?」

    少女盯著齊蒙手裡的魔法晶,吹滅了燭燈,美麗的臉蛋上帶著興奮,道「這就是外面的文明嗎?」

    齊蒙點點頭,微笑著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兒嗎?」

    索菲兒目不轉睛盯著魔法晶,齊蒙笑得越發和善,道「如果你將部族的事情告訴我,我甚至可以帶你從這裡出去。」

    「帶我出去?你想問什麼?」

    「這裡的男人似乎都有變成怪物的能力,可他們不像靈魂受到詛咒的半獸人,我很好奇為什麼他們能有這種變化?」

    「是啊爾米達的血,從十年前啊爾米達出現之後,部落的男人就會去請求啊爾米達賜與他們它的鮮血,部落裡所有男人在喝過他的血之後就擁有那力量。」

    「我看你這裡似乎有不少書籍,你因為這個被孤立嗎?」齊蒙環顧四周,石洞凹壁上被塞滿了書籍,種類繁多。

    索菲兒的興致仍在這顆魔法晶上,未看過齊蒙一眼,慢慢講道「這些書是每一次他們殺死外來人後帶回的戰利品,他們挑了其中的金飾武器,剩下的這些丟給了我。」

    齊蒙一拍手,站了起來「那就太好了,我還怕以後溝通起來出現問題,真是幸運。」

    索菲兒嚇了一跳,看著喜不自勝的齊蒙,道「以後?你打算在這兒住很久嗎?」

    混混自覺失態,慢慢坐回地上,連忙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帶你走進正常的人類文明這段時間。」

    索菲兒嘆了口氣,有些憂傷,道「可惜你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你並不能……」少女的話戛然而止,彷彿心頭擱著重重心事,愣愣看著魔法晶,眉頭緊皺。

    看少女一臉心事,混混不禁問道「難道老酋長會限制你進出這裡?」。

    索菲兒搖了搖頭,道「他規定所有族人都不能離開山谷,但卻除了我。」

    「除了你......請恕我失禮,是拋棄你的意思嗎?」齊蒙更為好奇。

    索菲兒苦笑著道「是,不過,我想外面的世界應該沒有偏見和歧視。」

    混混略微一笑,並未回答索菲兒,只聽她繼續講道「我母親本來是會嫁給酋長大兒子的,但就在即將結婚的前一個月,我母親生下了我,我能告訴你的只能這些了。」

    他大概能想像一個封閉的部落男人對女性貞操的重視程度等同對她們的生死,何況對方還是酋長的兒子,索菲兒母親的行為顯然讓老酋長顏面無存,因此受到孤立和排斥。

    「哼,你要四處宣揚你身體裡留著外來人骯髒的血液和你母親****的事實嗎?」這時屋外響起一聲斥喝,走進來的是老酋長的大兒子堂克,他邁步進來,抬手就要一巴掌下來,齊蒙連忙攔住,勸阻再三,他才慢慢放下手,怒視著少女。

    少女卻平靜地盯著堂克,冷冷地道「請你出去,這裡是我家,如果你想要殺死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堂克怒不可遏,全身一漲,變化成半獸人的模樣,齊蒙被堂克抬手一揮,掀翻在地,他一步步走向索菲兒,少女依舊很平靜。

    眼見堂克已經到了少女跟前,齊蒙心裡猶豫不決,顯然這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時機,不過,罪堂克,在野蠻部落裡得罪酋長兒子不是明智的選擇。

    「世上唯美人不可不救!」

    關鍵時候,齊蒙心中響起老捷特當初救濟妓女時的格言,膽子一起,將手中魔法晶捏碎,頓時石洞陷入了黑暗,齊蒙從黑暗中看見自索菲兒和堂克身上發出兩團微光的白光。

    雖然齊蒙學習詛咒的時間並不長,但看到生命體的靈魂之光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齊蒙可不敢對對堂克出手,而是藉著兩人身上微弱的光芒,快步到索菲兒身旁,想趁機拉著索菲兒逃走。

    齊蒙拉住她的手,本想跑,但一拉之下,他竟拽不動少女一步!

    堂克咆哮一聲「齊蒙,你這奴隸認為救了萊西就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嗎!」他變形的爪子徑直抓向了齊蒙,混混如何也沒想到這些怪我還有夜視的能力,他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流撲面而來,堂克的爪子已經到了他面前,這時一隻看似纖細柔弱的手,在黑暗中微微泛著虹光,在那爪子將混混腦門抓碎之前,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堂克的手腕。

    微光下,只見堂克試圖掙脫,少女卻依舊一動不動,隨著堂客的動作幅度慢慢變得誇張,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最後他整個身體向後傾斜,左手抓著被少女抓著的右手,用盡全力地向後扯,地面甚至被他的雙腿踩出了裂紋。

    忽然,咔嚓~一聲。

    堂克忽然失去重心,雙腿巨大的力量讓他在打了好幾個滾,他的爪子並沒有從索菲兒手裡掙脫,而是與他的手腕徹底分離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索菲兒,竟然都忘了尖叫,當少女丟開他的爪子時,他尖叫起來,是驚恐遠大於疼痛的尖叫。

    齊蒙也深深陷入了震撼,瞠目結舌看著身旁的少女。堂克驚慌地逃到了石洞外,靈魂深處湧現的恐懼使他,不得不拼盡全力地遠離這個索菲兒!是這個索菲兒,而不是以前的那個索菲兒!以他的速度,轉眼又逃出十數米。

    索菲兒緊跟追了出去,齊蒙來不及捕捉她的身形,她已經到了堂克前頭,雖然齊蒙看不到堂克臉上的表情,但堂克的靈魂之光明顯由白色,轉為了灰色,只有大量負面情緒充斥靈魂時,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堂客便陷入了負面情緒的一種,恐懼。

    索菲兒一步一步走向堂克,倉皇跌倒的怪物不斷後退,不斷跌倒,直至被逼回石洞,撞到齊蒙腿上,堂克忽然驚醒,猛地起身,死死扼住了齊蒙的喉嚨,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索菲兒停下腳步,看著有些驚慌的混混,咬了咬牙,道「他跟我非親非故,你卻是我的仇人,你大可以殺了他,不過你的下場只會更淒慘。」

    堂克雖然驚慌,但還未完全喪失理智,索菲兒臉上的猶豫盡收眼底,心裡一喜,道「那你就來啊,我看你的本事,就算把我們兩人一起撕成碎片也不算難,動手啊,該死的雜種,不,是和你娘一樣的****!」

    索菲兒再一次惱怒,不過,也更加猶豫了,她臉上的變化都盡收堂克眼底,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觀察別人的表情竟然如此有用,他如此細緻地觀察到少女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內心慢慢陷入了怪異的狂喜,也更肆無忌憚地罵道「野種,來啊,野種,試試殺我啊,怎麼樣,你還那個野種,只能被我們唾棄的野……」

    可惜辱罵尚未結束,他忽然覺得感覺全身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隨即意識和視線開始模糊,他所能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只有齊蒙那一張興奮的臉。

    混混的詛咒本不足以殺死堂克的,但恐懼和過度的驚喜讓堂克的靈魂之光變得灰暗,他詛咒便成功穿過了靈魂之光的阻礙,作用在了堂克的靈魂之中。

    很快,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將堂克的身體吞噬,直至火焰熄滅,一團從火焰白光飄向齊蒙,沒入他胸口,混混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接連退了好幾步,他的身體好似海綿一樣迅速流失水分,轉眼已骨瘦如柴。

    索菲兒伸手扶住了齊蒙,感受到他身上傳出一陣陣不安的氣息,少女不禁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齊蒙面色越發灰暗,勉強一笑道「你又是什麼人?」說完倒頭一『昏』,靠在索菲兒豐滿的胸脯上。

    半夜裡,本已經睡下的索菲兒突然坐了起來,望著洞外,一個龐大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它猩紅的雙瞳閃爍著紅光,鋒利而巨大爪子落到索菲兒的脖子上,鋒利如刀的爪尖輕輕在白嫩的肌膚上劃過,立刻浮現一道血線,巨獸舔了舔爪尖的血珠,轉身走了。

    索菲兒不言不語,潔白的手指在傷口一抹,血跡紛紛蒸發了,連傷口也完全癒合,望著巨獸離去的背影,眼裡一片冰冷。

    直至其消失在夜色之中許久,混混從才敢坐了起來,顫聲問道「親筆的索菲兒小姐,那,那究竟是什麼?」

    「啊爾米達,咦,你不是昏了過去嗎?」索菲兒答話同時問道。

    混混全身一抖,連忙道「嚇醒了,嚇醒了,都怪它的威壓。」

    索菲兒點了點頭,竟未識破其中奧秘。

    就在野蠻之谷部落十數里外的森林裡,散佈者二十餘個透著白光的帳篷,其中最大的一頂帳篷裡,新制的木桌周圍坐著五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不幸斷臂的扎杜。

    「親愛的大魔法師,我們重金評聘你從魔法師公會趕來,希望你能準確地告訴我們落日傭兵此次任務的敵人所有底細。」落日傭兵團副團長卡奇,對身旁的男人講道。

    這位法師袍領口紋著十二道金紋的男人,頭髮花白,身形削弱,他慢慢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張類舊黃的獸皮,之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的魔法符號,大魔法師哈徳,開始吟唱咒語,獸皮懸浮到空中,其上的魔法符號漸漸發光,光芒中投影出數百個黃色大小不同的圓點,每一個圓點中又閃爍著紅光。

    「咦?」大魔法師的目光落在黃色圓點中的唯一閃爍著灰光的圓點上。

    「這個是……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大魔法師陷入了沉思。

    「法師先生,怎麼樣,我們有把握獲勝嗎?我早已不能遏制想屠殺那些野蠻人的衝動。」扎杜比在場其他人更急著知道結果。

    大魔法師,疑惑不解地搖著頭,並未回答扎杜的話,喃喃道「灰色,那應該是半獸人的顏色,不應該出現在人身上啊,難道會是我的廣域探知術出了問題?」

    大魔法師重新吟唱咒語,這次顯然更為聚精會神,但結果仍與剛才一模一樣,有一個黃色圓點中泛著灰光,哈德冥思片刻,道「你們獵殺的魔獸應該是六階魔獸裡相當厲害的一隻了,我的探知術竟不能探知到它,不過就這個探知術的結果看來,守護那頭魔獸的部落人是被魔獸賦予了血咒,靠著魔獸之血激發潛能,他們能和七級的武者抗衡的人,只有二十一個人,最強的人,也只是十級左右的程度。」

    扎杜站了起來,道「那還等什麼,明天,不!今晚上我們就去把他們宰幹盡!」

    「哼,你忘了今天是誰貿然跟進,害我們損失了一個九級傭兵,三個八級傭兵。」卡爾冷哼一聲,又道:「據我所知六級血紅龍鱷有一種類似龍的吐息的能力,這個能力有些棘手,而且極端憤怒的六級血紅龍鱷能發動一個七級的獸系魔法,威力十分強大,和魔法師的自爆差不太多。即使我們能在那魔法中存活下來,使用過這個魔法的血紅龍鱷也已經屍骨無存,我們此行也將毫無意義......最好能有人能在關鍵時候將血紅龍鱷一擊擊殺。」

    聽言,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實力最強的法師哈德也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要去獵殺的是血紅龍鱷,我也幫不了你們,偷飲龍血的血紅龍鱷,在某種程度已經成為了亞龍種的魔獸,它對魔法的防禦力必定比部分的的七階魔獸還要強,而且,你們也說過要的是它的全屍,我們魔法師並不具備這個能力。」

    卡奇沉思片刻,道「哈德先生,你認為它的實力應該是十幾級?」

    「十三級左右,否則,不可能完全不被我的探知術察覺。」哈德很肯定。

    「十三級......」在座一片嘩然,此刻在場的五人分別是:一個十二級大魔法師,一個十一級武者,三個十級武者,他們都十分清楚十級之後武者之間一級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扎杜提議道「刺客,我們找個十二級之上的刺客!」

    哈德搖了搖頭,道「很不幸,烏立最強的刺客前些日因為行刺巴爾而身受重傷,巴爾的血色之暮正鋪天蓋地地搜尋他的蹤跡,他已經不知所蹤了。」

    卡爾沉思了片刻,道「好了,大家先去睡吧,總會有辦法的。」

    三人起身回去了各自的傭兵小隊,哈德正欲離開,被卡爾叫了下來。

    「哈德先生,勞煩你這幾日建一個臨時的傳送陣。」

    「傳送陣?」哈德十分詫異,建成一個傳送陣極其耗費魔力和時間,即便是臨時的,像他這樣的大魔法師也需要十天才能建成,並且在之後半個月,他的魔力都難以恢復,卡爾要他建造一個魔法陣,顯然已經不打算讓他在對付龍鱷的時候出手。

    「難道閣下要請『米萊』王騎?!」哈德驚訝一聲,轉而慢慢露出笑容,似乎已經看到此次落日傭兵任務的順利完成。

    他又道「是那樣的話,就算我耗盡魔力也沒關係了,畢竟米萊大人是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只是不知道米萊大人現在在哪兒,太遠的話,恐怕我建成的魔法陣不能讓王騎傳送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5
第二十四章 無賴



    部落的清晨依舊濃霧瀰漫,一早老酋長就帶著部落的人們去看落日傭兵的營地,忙於對付傭兵的老酋長沒有發現自己的大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夜。

    部落裡女人們洗衣做飯,孩子們在歡快跳竄,甚是一片寧靜祥和,貫穿整個部落的一條木板路上,齊蒙跟在索菲兒背後,女人們都會停下手頭的活兒,同情地看著索菲兒。

    索菲兒道「過去除了老酋長一家,其他人對我還是不錯的,可是自從男人們開始飲啊爾米達的血,他們就變得暴躁和陰暗了,開始對啊爾米達和老酋長唯命是從,族裡女人們害怕她們的丈夫,今天是因為男人們不在,他們在的時候,她們和她們的丈夫一樣會對我污言穢語。」

    一個試圖接近索菲兒的小孩被婦女急忙拉了回去,並狠狠教訓道「你敢過去,你爹會打斷你腿。」說完,又用悲憐的眼神望向索菲兒。

    齊蒙掃視著周圍的人,對索菲兒油然生出一股憐意,嘆息道「她們渾然不知她們可憐的人有多強大,不過我認為如此強大的你還是很可憐。」

    索菲兒停了下來,看著齊蒙眼裡的悲憐,嘆道「外來人都像你這麼油嘴滑舌的話,一定很危險。」少女卻綻開笑顏。

    齊蒙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在美麗的小姐面前說的話全是發自肺腑,難道索菲兒小姐認為我稱讚你的美麗也是油嘴滑舌?」

    索菲兒面上微紅,加快步子和齊蒙拉開了距離,道「還不是油嘴滑舌嗎,書裡寫得很清楚。」

    齊蒙見少女害羞的模樣,一時得意忘形,挺胸抬頭,理直氣壯地罵道「那是什麼書,分明是誤人前途,毀人形象的破書,我齊蒙蜜嘴甜舌,怎麼可能是油嘴滑舌呢?」自誇中追到少女身旁。

    「我很好奇昨夜你已經瘦骨嶙峋,今天怎麼又恢復了過來。」盯著齊蒙的臉看,昨夜已經凹陷下去形同骷髏的臉,今日又恢復了過來,這張臉談不上英俊,偶爾笑起來會還會露出狡黠之色,此刻自賣自誇時誇張的模樣讓她輕鬆無比。

    混混嘆了口氣,道「假如我還那副模樣,怎麼能站在美麗的索菲兒小姐身邊呢?必定是上天看不過眼,還給我樣貌,讓我能在你身邊。」

    索菲兒笑得更歡了,道「齊蒙先生,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外面來的正人君子,原來你是個會裝模作樣的無賴……外面的人說話好像都有趣極了,不會太繁瑣嗎?」

    不知不覺兩人到了部落右側的岩壁前,咋看之下這並無特別,但離地數丈巨樹遮擋的部分,卻藏著一個巨大的山洞,與昨夜一模一樣的威壓從山洞中傳來,齊蒙指著山洞,面色變得難看,道「索菲兒,你帶我來這裡該不會是要進去找它吧?」

    目睹齊蒙的恐懼,索菲兒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齊蒙向後退了一步,搖頭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恕我不能陪你進去,你萬一和那頭魔獸打起來,我肯定是第一個死。」

    齊蒙就地坐下,少女則獨自進了山洞,昏暗的洞道里傳來一陣陣規律的灼熱氣浪,進洞不過十數米,就見龍鱷躺在一方石台上,睡得正香,少女向前再近一步,熟睡當中的龍鱷身軀一震,緩緩睜開了眼,看著索菲兒。

    「給我你的血。」索菲兒十分平靜。

    龍鱷的雙瞳在陰影裡盯著少女,發出一聲咆哮,氣浪吹起少女的黑色秀髮,山洞震動裡,她渾身玉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虹光,亭亭之姿,在這氣浪裡紋絲不動,龍鱷停下了咆哮,發出了兩聲粗重的鼻息,伸出似是龍爪的爪子,乾裂的獸皮裡縫滲出鮮血,索菲兒手指輕輕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那些鮮血便被牽引成一條血線飛過來,聚在她手掌之上聚成一顆血球。

    索菲兒轉身走向洞外,早已躲到數十米開外,此刻正向洞內張望的齊蒙見索菲兒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大喜道「剛才的地震,我還以為你和那龍鱷打了起來。。」

    跟著索菲兒回到她的石洞屋中,齊蒙忍不住問道「難道你要喝這些龍鱷的血,你要知道原本龍鱷是能夠使用血咒的血顎,喝下去你就永遠成了龍鱷的奴隸了。」

    「這是給你喝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清除它的毒素和血咒。」索菲兒道。

    混混頓時緊張起來,向後退了三步,險些跌倒,指著四周的牆上的舊書道「你該不會認為你憑藉這些書上的記載,就能真正摒除血中血咒吧?」

    萬一她用武力強迫,那他可就真沒地方哭去了。

    「你要相信我,你太弱了,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少女抬起手,柔美的線條,雪白的肌膚,在洞中耀眼。

    緊繃神經的齊蒙被少女的動作嚇得向後再退了幾步,面色越發難看,道「算,算了吧,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你知道你的族人所獲的力量是以壽命為代價的,凶虐的龍鱷之血不斷壓榨他們身體的潛能,我可不想和他們一樣的短命。」

    少女幽幽嘆了一聲,楚楚動人的臉蛋出現了憂傷,道「請你相信我,我有能力讓血咒消失,我真的……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她抬起雪白的手,齊蒙以為要捉他,連忙又退了一步,卻見她慢慢用指甲劃開一道傷口,淨白無暇的手背上湧出豔紅的血,慢慢滴落到血球當中。

    混混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鮮紅的血液在滴入血球瞬間發出七彩之光,將顆血球渲染成七彩之色,他慢慢走近過來,看著少女蹙著的眉頭,神情變得複雜,陷入了極長的沉默後。在城裡過得久了,他揣度他人都是以自己為標準,如果他是索菲兒,就一定會強迫自己喝下這些龍鱷血,再用一個靈魂契約奴役自己,可是索菲兒的行為出乎混混的意料,這個單純的少女,竟然用她珍貴的血,為了一個認識不過一天的人。

    一如齊蒙這等人,一時間也難得的感動了。

    看著少女微掛汗珠的臉上已有一絲痛苦,齊蒙慢慢坐了下來,道「你的血比這血顎之血珍貴千萬倍,龍血確實能解除龍鱷的血咒和血毒,我怎麼沒想到呢?還誤會了索菲小姐一片好意。」

    以他到這裡所見的一切:

    僅僅十六歲就已經能輕易壓制堪比七級武者的堂克。

    龍鱷出現的地方,有可能有一頭巨龍。

    母親是部落族人,父親卻是外來人。

    龍鱷的造訪,品血。

    這些線索加入一個美麗而淒婉的美人與巨龍的傳說,就會變得順理成章,他有這樣地猜測,直到看到索菲兒的血滴入龍鱷的血,他才完全肯定這是事實。

    少女為齊蒙的發現驚呼一聲:「你怎麼會知道!?」

    混混沒有回答,「嘿,可愛的索菲兒小姐,你希望我怎麼感謝你呢,龍血可是相當珍貴的。」齊蒙突然就大膽和無禮起來,捏了捏索菲兒的臉蛋。

    少女有些手足無措,連掌上飄著的血球也險些弄灑,微怒道「你這人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前面還怕我怕得要命,現在居然又這麼無禮。」她自然不知道齊蒙心裡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齊蒙嘆了口氣,無奈道「誰讓美麗的索菲兒小姐的行動感動了我呢,我除了無禮和大膽,實在找不出什麼表達我對你的喜愛,我齊蒙已決定為你奉獻我的真誠。」

    少女在這群山野谷中,受盡了孤立,何曾聽過這些話,此刻看著齊蒙臉上即有幾絲狡黠又有幾分真誠,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回答了,恍惚中重新看清齊蒙的臉,鎮靜下來,正正經經地道「對不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

    混混遭拒的經歷已不下幾十次,實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道「那可不****的事兒。」說完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不過他無賴的本性暴露出來,惹得少女更不高興,氣道「你這是蠻橫無理,我真不該把給你我的血!」

    「親愛的索菲兒小姐,那我就要跟你講講道理了,我喜歡你,該不是我無緣無故去喜歡你吧?是你的美麗和善良讓我喜歡你,既然是你讓我喜歡你的,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分明你蠻橫無禮讓我喜歡你在先,怎麼又能怪我蠻橫無理地去喜歡你呢。」齊蒙無奈地搖了搖頭,故作一副受害頗深的模樣。

    索菲兒如何能與老奸巨滑的齊蒙爭辯,氣得發抖,嬌哼一聲,手指一引,將血球全送入了一個陶罐中,並氣呼呼地道「像你這樣的無賴,你別想染指龍血,等那些傭兵進來殺啊爾米達那天,看你怎麼辦!」

    她如此說,混混心頭卻是一顫,心底暗思著索菲兒的話,臉色頓時一變,連連笑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只是和你開了玩笑呢,你的善良我與神明有目共睹,我明白你拒絕我純粹出於好意,我也相信善良的索菲兒不會不管可憐的齊蒙,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等死。」

    「真的?你真的明白我為什麼拒絕你?」索菲兒的語氣回緩了許多。

    齊蒙鄭重點著頭,目光始終在那陶罐上,索菲兒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晶瑩的手掌一抬,徹徹底底打在齊蒙臉上,身為三級武者的混混,不得不以狗吃屎的姿勢出現在石洞外數米遠的空地上。

    之後數天齊蒙的臉上仍留有一片淤青,那個陶罐一直在索菲兒手裡,屢次行偷的齊蒙,屢次失敗,每一次都被索菲兒狠狠罵了一頓,不過那幾個無恥,無賴之類的字眼對齊蒙早已經近乎讚美,少女又罵不出其他字眼,於是齊蒙變本加厲,偷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但第七個晚上,直到深夜齊蒙都沒有出現,索菲兒不認為這個無恥之徒已經誠心悔改,因為每一次齊蒙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徹底明白少女的心意的背後都是一次偷竊的陰謀,有時候索菲兒真有一種想殺了他的衝動。

    今晚本已做好準備的索菲兒卻沒有等到齊蒙的行竊,心裡越來越好奇,終於忍不住剝開布帳子向裡看去,卻沒有齊蒙的蹤影。

    索菲兒閉上雙眼,周圍數十米的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耳朵,但仍然沒有發現齊蒙的蹤影,少女心頭一凜,喃喃念道「難道是逃了?他那麼無恥膽小,說不定真的逃了,我還指望他幫我對付啊爾米達,我真是太天真了,他還知道了我的身份,萬一,萬一他四處亂說……當初,當初真該直接殺了他。」說著說著,少女氣得不住跺腳,眼裡的淚水滾動,險些落了出來。

    「齊蒙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以後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殺了!」索菲兒抓了陶罐一把扔向了洞外,齊蒙逃了,這東西對她而言已經毫無作用。

    結果說巧不巧,齊蒙吹著口哨回來,當面一個黑圓之物飛來,連忙將它接住,仔細一看竟然就是他屢偷不成的陶罐,混混大喜過望。

    「親愛的索菲兒,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能亂扔呢,既然你不要了,我也就勉為其難替你收下了。」齊蒙一手托著陶罐走了進來。

    混混的出現讓索菲兒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擦了擦眼睛,道「你不是逃跑了麼,幹嘛還回來?快把龍血還給我,如果你是為了龍血回來的那你死心吧,我絕不會把它交給一個無恥之徒的!」

    少女眼眶有些發紅,齊蒙瞧出了端倪,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親愛的索菲兒哭了,哦~一定是以為我逃了,其實我只是去看了看老酋長他們在幹什麼,看來索菲兒小姐十分在意我嘛,善良正義的齊蒙又怎麼會拋棄美麗的索菲兒小姐呢?」

    索菲兒堅持不相信齊蒙的油嘴滑舌,堅決地道「你立刻把龍血還給我,並且發誓永遠不會洩露我是半龍人的秘密,你才可以離開。」

    齊蒙嘿嘿笑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陶罐打開,幾口把裡面的血液全部喝了乾淨,並道「龍血是不會給你了,誰又說要走了,說了要帶美麗的索菲兒小姐離開這裡,我可是一諾千金的老實人啊。」

    索菲兒為齊蒙的無禮氣得發抖,道「你,你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怎麼能……我,我......」少女,淚珠再次滾動,指著齊蒙半晌說不出話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5
第二十五章 密室



    詩人說:使少女掉眼淚是罪惡的,那些美麗單純的少女,愛護憐惜才是浪漫情詩永恆的主題,那些讓少女傷心落淚的人,必遭惡果。

    齊蒙這就遭到了報應,在喝下這些混合血液過後,他的胃就像要被一股灼熱滾燙的岩漿燒爛,這些岩漿在他胃裡沸騰,又慢慢分散,湧向心臟,經流之處都是火燒的熾痛,齊蒙開始在地上打滾,全身通紅地不斷冒煙。

    索菲兒似乎早有預料,憤憤地道「你這個無恥之徒,簡直活該!」

    此時齊蒙已是苦不堪言,但神智尚還清醒,聽到索菲兒的話後,心底一陣憤憤不平,忍痛咬牙道「明明是你將它丟了,我不過撿來喝了,怎麼能算偷........疼死我了,我親愛的索菲兒,快幫一幫我。」

    說完,齊蒙徹底在地上喊叫,龍血和龍鱷的混合血液開始滲入肌肉和骨骼,此刻齊蒙的感覺就像被徹徹底底丟進了岩漿當中,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在被焚燒著,偏偏這種焚燒之感不會減弱,隨著他心臟搏動,這些血液來回在他身體各處循環。

    他不知道只有經過魔法大師以魔力混合其他藥物調配的龍血,龍血才不會成為毒血,此刻懊悔已然無用,很快,他的皮膚都干皺起來,頭髮也慢慢散發出焦臭,再過片刻,他就會燃起來。

    混混的漸漸地,失去了動彈之力,少女怒氣稍消,見他的這副垂死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握住了混混的手,一股魔法力立即在他體內快速擴散,與那些沸騰的龍血迅速融合,齊蒙只覺無邊無際的灼痛快速地消退著,清涼和爽快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呻吟出聲,那些憤怒桀驁的龍血,在索菲兒的魔力牽引下溫順平和下來,漸漸順著索菲爾的引導融入齊蒙體內,他受損的全身內臟,骨骼,肌肉,迅速地癒合,在這具新生的軀體裡,鬥氣源源不絕地滋生,直到所有龍血完全融入齊蒙的身體,他喘著大氣從地上坐起來,握了握拳頭,發現自己的鬥氣居然到了六級的程度!

    不過這些鬥氣顯得有些鬆散,完全沒有六級的鬥氣該有的凝煉。

    索菲兒鬆開手,冷冷地道「現在你龍血你也得到了,快去逃跑吧。」

    齊蒙心情大好,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帶你去看看老酋長的秘密。」

    索菲兒一愣,還未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齊蒙拉著走走出洞穴。

    此時老酋長正率領幾乎所有的族人,潛伏在落日傭兵周圍的森林當中,準備在夜裡給對手當頭一擊,為了做好表率,他連傷勢未癒的二兒子萊西也叫來了。

    部落的男人中有半數身穿自制的甲冑,這些甲冑為了迎合他們變身後的體型,形狀與大小一般甲冑有些不同,最為明顯背部的部分,留有幾個規律的圓洞,這樣可以讓他們變身後的骨刺從中穿過。

    等夜色暗到極點,老酋長帶著近一百三十幾名族中的勇士,慢慢向傭兵的營地靠近,老酋長接連數日親自觀察,早已經摸清了這些傭兵的夜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躲在營地某了樹上從上方觀察,一部分圍繞營地周圍百米的森林來回巡視,地上部分的傭兵並不強,樹上的傭兵則是傭兵中的強者,其中就有被老酋長親手扯斷手臂的扎杜。

    魔法晶的光亮蔓延到營地十數米在的森林中,就被黑暗徹底吞噬,但這些強者的聽覺絕對可以滲透四十米內的仍何角落。

    掩護在黑暗中慢慢行進的一隊人,進入了營地周圍的百米範圍,巡邏的四隊傭兵中的一隊,悄無聲息倒在了他們爪子之下,老酋長親自動手,這四個傭兵正在呵欠,他們的頭就已經和他們的身體分離了,隨後四名部落的男人拿著他們的魔法晶,繼續他們的路線向前巡邏的路線向前走去,樹上的傭兵只看到森林中傳來的光亮停頓了幾息,又有條不紊地繼續向前移動。

    到快要進入樹上傭兵聽覺範圍時,老酋長讓隊伍停了下來,他們選擇以這個方向潛入營地,是因為這個方向樹上放哨的傭兵相較於其他三個方向最弱,只有八級。

    見多識廣的老酋長十分清楚武者的等級越到後來,每一級的差距越是巨大,這位八級的傭兵比斷臂後的扎杜還要弱上一倍不止,也只有這一個傭兵他才有把握一擊必殺。

    老酋長望著樹頂魔法晶照耀下的傭兵,枯瘦的身體慢慢膨脹,肌肉劇烈的扭動,與其他族人不同,老酋長的肌膚呈現黑色,不斷乾裂的過程中也沒有一絲霧氣散出,直到變身結束,他嘴唇撕裂,滿嘴尖牙,背部的骨刺破皮而出,高高聳起。

    隨著老酋長慢慢下蹲,他的雙腿埋入土地,皮膚開始噴出紅霧,這些他是體內的鮮血被他的身體榨乾了精華,自行排出體外。這種蓄力方式整個部落只有老酋長能夠做到,站在老酋長身邊的族人明顯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伴隨地面泥土的飛散,老酋長的身體化作了一道黑影飛了出去,筆直朝向數十米外的傭兵,當對方聽見到急速的氣流聲時,老酋長都已經到了他面前,他本能地拿著長劍向老酋長揮去,八級傭兵的反應已經極快,但鬥氣卻只能聚集到一半,他的劍又如何能抵擋老酋長蓄力已久的爪子,一聲脆響後,長劍被直接震開,宛若死神指之鐮的爪子讓他的頭顱徹底離開了身體。

    漂亮的一擊過後,老酋長身形迅速落到樹上,扶著傭兵的身體,接住在空中翻滾落下的頭顱,輕輕把傭兵的『兩個』身體放在粗壯的樹幹上,自己順著樹幹,迅速落回地面,這個獵殺過程直到結束,除了劍爪相碰的一聲脆響,再無其他聲音。

    一百多人立刻緊隨老酋長的腳步前進,在距離營地不過十米的地方,所有人進行了變身,老酋長一聲令下,冒著白霧的怪物們衝出黑暗,湧進第一個帳篷之中,這裡熟睡的十二個傭兵分毫沒有察覺到危機降臨,直到劇痛從他們身體傳來,他們本能的慘叫,短促的叫聲消耗乾淨他們最後一點生命力之後,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撕碎,內臟和鮮血四處飛濺。

    之後的第二個帳篷,仍然是十二傭兵,他們慌亂地穿著衣服,滿地尋找武器,在怪物的面前,他們極盡所能地使用咒文,但一個倉促使用出來的咒文在怪物們利爪前毫無作用,血腥的殺戮轉眼讓十二個人成為了一具具破碎屍體。

    第三個,第四個,……很快營地的中央大帳暴露在怪物們眼前,以老酋長為首的十數個怪物衝了進去,其餘的怪物不斷屠殺著周圍帳篷的傭兵。

    怪物們闖進中央大帳,等待他們的卻不是傭兵的首腦,空蕩蕩的大帳沒有一個人,地面卻被繁瑣的魔法符號圈出了一個魔法陣,老酋長大呼不好「上當了,可惡的傭兵,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偷襲!」

    老酋長最先反應過來,幾乎在地上魔法陣發光同時,他奮力一躍,向後跳出了魔法陣,而其他十多個族人就沒有他那麼幸運,從地面衝天而起噴出的數米火柱瞬間將他們吞沒,中央大帳瞬間消失,怪物的身形在火焰中扭曲,只有一個掙紮著從火焰中爬了出來。

    老酋長回起想這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稍有實力的傭兵,他應該早些能注意到這些。

    落日傭兵的精英成員在魔法陣觸發一刻,從四個方向將怪物們包圍起來。

    老酋長聽著族人們陸續傳來的慘叫,獸瞳落在身旁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族人身上,他已經變回了人形,全身焦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痛苦地不斷抽搐,老酋長轉過頭,一腳踩碎了他的頭顱,發出一種低沉的吼聲,和落日傭兵的精英們苦苦廝殺的怪物們聽見這吼聲,不約而同朝一個方向衝去。

    老酋長跑到了隊伍最前面,總共剩下的六七十頭怪物,此時緊緊跟著彼此,朝著阻擋在前方的傭兵衝撞過去,傭兵們很果斷地讓開了道路,選擇和其他趕來的傭兵從左右兩側夾擊怪物們,十數個怪物就死在他們的攻擊之下,它們的屍體則被同伴被高高舉起擋在隊伍的兩側,抵擋傭兵們的致命攻擊。

    「這些該死的東西完全不會防禦,一經陷入被動,除了逃走之外就一無是處了,快殺了它們!」扎杜紅著眼睛,一面追著怪物們,一面大吼道,興奮的程度,絲毫不比剛才嗜血的怪物們弱。

    就在他殺了一個怪物,打算再追去的時候,被身旁的傭兵攔了下來,所有傭兵都在營地光芒的盡頭停了下來,再向前進,黑暗的森林就是怪物的有利環境,十分不甘的扎杜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頭怪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最終還是選擇不再追趕。

    這次傭兵僅僅折損了一百餘名炮灰傭兵,和十四個精英成員而已,對方的損失了卻近乎三分之二,有八十餘人在此喪命。這次大勝歸功於哈德大魔法師,他的探知術早早發現了這幾天在此探查情況的老酋長等人,並設計了這一次陷阱。

    趁著老酋長離開,部落的男人都不在,齊蒙跟索菲兒悄悄到了老酋長家,徑直到了老酋長的床前,簡陋的床上鋪著一張獸皮,齊蒙伸手將整張床掀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索菲兒吃了一驚,道「我在族裡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老酋長家居然有秘道。」

    她相信了齊蒙並非是逃跑,而是來了這裡,誠然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齊蒙瞄了少女的胸脯一眼,低聲喃喃道「道歉不如給摸啊。「

    「什麼?」索菲兒未聽清混混的喃喃自語。

    「沒什麼,沒什麼,下面肯定還有更有趣的東西。」混混忙道,率先順著階梯向下走去。

    索菲兒亦緊跟著走了下去。

    幽暗狹長的石階呈螺旋式不斷延伸,齊蒙和索菲兒走到階梯盡頭的空間,魔法晶的光明照亮了這個地底密室,封閉的空間裡有著強烈的負面能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紅色的霧氣讓密室內一切十分模糊。

    索菲兒蹙著眉頭,卻未表現出一絲害怕和慌張,這讓齊蒙十分意外,本以為能藉機沾點便宜,或者充當英雄,看來落空了。

    向前走幾步,紅霧後的石台逐漸清晰,仔細一看,竟是一個祭台。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5
第二十六章 操控



    祭台是這裡的負面能量的源頭,齊蒙率先走上祭台,映入他眼中的是祭台上複雜的刻紋,這些遠古符號齊蒙並不全認得,但有幾個符號是詛咒咒語的字符,所有符號統一排列成一條條線,蔓延進祭台中央,一個方形血池之中,血池中濃稠血液不斷鼓著氣泡,每一個氣泡破碎,都會升起一些紅霧。

    「巫術!」齊蒙驚嘆道,眼裡十分興奮。

    索菲兒也知道巫術,但不明白這種臭名昭著的召喚術前身為何會讓齊蒙如此興奮。

    「強大的召喚術能夠召喚天使,也能夠召喚惡魔,但巫術卻只能召喚他們的意識和部分力量,按理應該早已經因為召喚術的誕生而滅絕,看來落後有時候也是好事。」齊蒙忍不住想要讚美原始部落的落後,這種原始的巫術,早應該在大陸文明中消失,只有像他們這樣的原始部落才能如此完美的傳承。

    索菲兒看著血池,眉頭蹙著更緊,濃重血腥味讓她有些反胃,道「你為什麼那麼高興,難道這個巫術還能幫助我們?」

    齊蒙似是沒有聽到索菲兒的話,喃喃念道「這個老傢伙看來是早有打算,當初從他派堂克來監視我,我就知道這老傢伙絕不簡單。」

    沉思了片刻,他又對索菲兒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今晚我要待在這裡,當然,我以光明神起誓,我絕對會幫助你對付啊爾米達,你不用擔心我會逃走。」

    索菲兒看著齊蒙臉上的誠懇,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那你自己小心吧。」

    「你快走吧。」齊蒙催促道。

    索菲兒離開後,混混縱身一躍,跳進了血池。粘稠的血液裹住了他,大量的負面能量瘋狂向齊蒙體內滲透,他的鬥氣極力抵抗,但這些負面能量比他想像的更強,絲毫不被鬥氣阻止,短短幾分鐘,他的身體就漸漸麻木和冰涼,混混僵硬的身體慢慢冒出了黑煙。

    在大量負面能量侵入後,齊蒙的腦中逐漸出現了一些淒厲的叫聲,瞥眼一掃,一團團透明虛幻的光影在粘稠的血液當中遊蕩著。

    這些靈魂,是以前野蠻之谷部落殺害的傭兵,常年封閉在這陰暗的祭台上,他們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他們就是負面能量的根源。

    齊蒙身為一名初學的詛咒師,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儲存一些基本的靈魂。當初使用傭兵的靈魂對付堂克,使用過度的詛咒,導致傭兵的靈魂毀滅,齊蒙也身受巨大的反噬,如今能得到這些靈魂的話,就算一個完全戒備的堂克在齊蒙也有把握將他殺死。

    因為這些靈魂太憤怒了,太怨恨了!如果他們自身的靈魂在強大一些,發出的負面能量再強一些,齊蒙進入血池的瞬間,那些負面能量就能摧毀他的身體,讓他淪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齊蒙持續從身上散發出的詛咒之力,極快吸引了周圍的靈魂,圍繞著齊蒙旋轉。

    「我憤怒的同胞,請你們用你們的憤怒直指那些你們怨恨的仇敵,我願為你們的使者,與你們一起走向光明的盡頭,那無盡的黑暗。」

    齊蒙發出這樣的吟誦,周圍的靈魂彷彿受到鼓舞,無一不發出了共鳴,血池散發的負面能量盛極一時,這些負面能量和齊蒙的詛咒之力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漩渦,向齊蒙注入,血池中的靈魂順著這個漩渦湧進齊蒙體內,他的全身立刻變成了一副枯柴,伴隨而來,大量的負面情緒湧進齊蒙的靈魂,混混發出一聲痛哼,幾乎昏了過去,近百個靈魂的怨憤之聲在其腦中不斷響起,齊蒙雙眼血紅,全身血管暴起,在稠血裡胡亂揮舞著拳頭,已然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漸漸遏制了這些靈魂的怨戾,恢復了清醒,立即牽動詛咒之力,將這些靈魂封存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圖案上,這個來自曼其和貝斯羅的詛咒,齊蒙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卻一個最佳的圈養場所。

    用詛咒圈養靈魂,用靈魂產生詛咒之力,再用以自己發出詛咒術,這是詛咒師最大的秘密,不過與其他的詛咒師有所不同,他們圈養靈魂的詛咒,是他們對自己發出的一個假的詛咒術,用來欺騙那些靈魂的源源不斷向這個詛咒釋放他們的負面能量,繼而他們竊取這些負面能量為己用,但齊蒙這個詛咒卻是別人真真切切的詛咒。

    收穫這些靈魂的齊蒙已是心滿意足,起初他只打算僅僅收容幾隻,他沒想到自己的靈魂耐受程度居然不比一位資深的詛咒師弱多少,竟能承受住這近百個靈魂發出的精神衝擊。

    狂喜的齊蒙正打算從這血池中離開,一陣陣腳步聲傳來,他立刻又沉回了血池之中,就在他馴服這些靈魂的時候,老酋長已經帶著最後三十幾個族人回來。

    此時此刻,老酋長帶著他們的族人來到了地底的祭壇面,除了老酋長之外的所有人一片驚訝聲,看來也不知道這個祭台的存在。

    老酋長吩咐眾人坐在祭台前,自己則在嘆息中,跪在了祭台的階梯上,道「如果我們還想守護啊爾米達大人,這恐怕是最後的機會了,請摩羅迪斯給予我們力量同時,不要蠱惑我們心靈,畢竟我們也是在守護您的使者,啊爾米達大人。」說著老酋長跪在階梯上向摩羅迪斯祈禱。

    摩羅迪斯是曾經出現在大陸的一位地獄領主,曾俘獲了不少當時的部落,獲得了他們的信仰和追隨,企圖挑戰光明教會,結果在他與光明教會第三次大戰中,被封印回了地獄,沒想到野蠻之谷部落竟然是這些原始部落中的一支,齊蒙稍稍意外。

    如果他們信奉的神,是摩羅迪斯,那這個祭台的用途必定跟摩羅迪斯有關。

    「原諒我,我族民們,為了我們信仰,我毫無選擇的餘地。」老酋長嘆息了一聲,慢慢吟誦咒語,血池的血液順著的巫術符號延伸開來,將祭台上每一個符號填滿。

    並著大量的魔法元素湧入祭台,這些被血液填滿的遠古符號發出灰暗的紅光,祭台開始震動,老酋長走上祭台,道「來吧,這是我們最後守護信仰的機會,也是我們唯一親近摩羅迪斯大人的機會,可惜時間倉促,我無法向啊爾米達大人稟報,但他一定會支持我們的。」

    話音未落,祭台上慢慢飄出了黑色霧氣,這些由暗黑能量聚成的霧氣盤旋在祭台之上,漸漸地,一個呼吸聲透過祭台在密室中迴蕩,越發清晰。

    「摩羅迪斯大人!」族民們興奮無比。

    「是誰打擾我的安眠,召喚我的意識。」從祭台傳出一個威嚴而冷漠的聲音,暗黑能量盛極一時,形成了風暴,黑色風暴中心顯現了一個半臥著,此刻抬起了頭顱的摩羅迪斯的虛影。

    它頭頂的犄角燃燒著黑色火焰,鼻中噴出濃濃的黑霧,牛頭人身,不怒自威的雙眼,慢慢落在老酋長和他背後的族民身上。

    老酋長等人立刻跪拜在地上,老酋長熱淚盈眶,道「我主摩羅迪斯,時隔數百年,您忠實的部落子民終於再見到您的真容,終於又能與您溝通,請傾聽我們的苦難,救贖我們。」

    摩羅迪斯強大的黑暗能量形成一圈波紋,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轉瞬觸及牆壁消失,他怒道「沒有靈魂,沒有一個靈魂,你打算用這一池無用的血液來糊弄我嗎?」

    在詛咒之力的掩飾下,摩羅迪斯沒有發現齊蒙的存在。

    老酋長被摩羅迪斯的怒喝嚇得倒退數步,又連忙走近血池,血池中已經沒有負面能量繼續擴散出來,老酋丈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沒有一個靈魂?不可能,這樣深的地底,骯髒的血液和這個祭台的封鎖,那些靈魂不可能逃離!」

    漂浮在空中,忽實忽虛的摩羅迪斯虛影,用他黑暗能量凝聚的手臂,掐住了老酋長的脖子,怒道「你們這些愚昧的信徒,難道已經認為你們的信仰已無需祭祀了嗎?」

    說完,摩羅迪斯的虛影分散成三十多道霧氣,注入了所有人體內,他們尚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全身自行變化成了半獸人模樣,胸口的皮膚迅速變黑,轉眼三十多隻怪物已經全身變黑,它們雙眼隨即變得空洞,只有老酋長還有些許的意識,但這些許的意識也在漸漸消逝,他看著族人一個個冒著黑色的霧氣,然後向階梯一步步走去。

    他最後看到的畫面,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從血池中爬了出來,猛呼了幾口氣,幾乎貼著骨骼的干皺皮膚迅速鼓起,轉眼就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竟然是一個少年,他從內衣裡掏出一張畫滿符號的皮,伸手穿過那張皮膚,從中掏出一套衣裳,少年脫下全是粘稠血液的內外衣,換上另一套衣裳,朝著他嘿嘿地笑了一聲,轉頭走了。

    老酋長來不及震驚,已經徹底被摩羅迪斯的意志支配,在齊蒙之後,跟著眾怪物走出了地底密室。

    此時已經是早晨,早起的女人看到了緩慢走來的丈夫,感覺不太對勁,上前訊問昨夜偷襲傭兵的情況,這些全身變成黑色的怪物,木訥地轉過頭,空洞的雙眼內凶光一閃,抬手便將她撕成了碎片,隨後怪物全身冒出的黑霧迅速吹過這些碎屍,將其中的血液和靈魂捲走。

    安靜早晨的部落,慘叫聲接踵而至,這些叫聲不分男女老幼。

    齊蒙目睹這一切,心底湧起絲絲寒意。那些怪物們,不,是摩羅迪斯的意志,並沒有在意到這個全身散發著負面能量的人。

    慘叫聲傳到索菲兒的石洞中,她已趕來了,沖怪物們大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聞聲的五六頭怪物同時轉過頭,空洞的目光落在索菲兒身上,踏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去。

    難道是啊爾米達用血咒直接控制了他們?索菲兒心頭一怒,但轉念一想,血咒只會慢慢改變他們的性格體質以及對啊爾米達的親和度,並不能直接地控制他們的行為和意志。

    少女的餘光落在了樹後的齊蒙身上,她怒道「這是你幹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著,少女一躍而起,從面前幾個怪物頭頂跳了過去,幾步跨到齊蒙面前,並道「你立刻就讓他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索菲兒的威脅時,殺意十分不足。

    齊蒙冷笑了一聲,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請你下一次威脅我時,要冷靜一些,眼神要露出一些殺意,否則我就算能夠阻止他們,也不一定會幫你。」

    索菲兒氣得狠狠跺了一腳,伸手就來抓齊蒙的喉嚨,以她的實力,這一伸手對齊蒙非同小可,混混凝聚了些許了負面能量,在索菲兒的手抓住他的同一時刻順著少女的手,侵入了她體內。

    這些負面能量形成了一個類似昏睡的效果,但索菲兒身體就像天生具有負面能量的免疫能力,齊蒙的負面能量遇見她體內蓬勃的生機,瞬間消融了,至多只是讓少女打了個冷站。

    「你立刻讓他們停下來!」索菲兒在齊蒙脖子上用了力,只是她並不清楚她還是太心軟了,仍然沒有讓齊蒙有窒息感。

    風中濃重的血腥味,引起齊蒙體內的怨魂開始躁動,他冷冷笑了,道「為什麼你總不相信我呢,親愛的索菲兒小姐,如果你認為他們的行為是受我控制,那你現在動手殺了我。」

    這一刻索菲兒感覺到齊蒙體內的氣息一片冰涼,冰涼中又包裹著一團混亂的,邪惡的東西,這些東西隨時可能衝出齊蒙的身體,鑽進她體內,她本能地鬆開了手,退了一步,震驚道「你體內有什麼?」

    這時已有五六個怪物走了過來,向著索菲兒不斷揮舞著爪子,少女冷哼了一聲,抬手飛出一個丈大的火球,將怪物吞沒了進去,不過,索菲兒下手還是輕了,怪物們從火焰中揮舞著燒焦的手臂再度走了出來,被摩羅迪斯意志支配的他們感覺不到痛苦。

    索菲兒黛眉微蹙,捏著拳頭,打算近身肉搏,背後一陣黑霧卻飄來將她籠罩,索菲兒心裡一驚,但感覺到這些負面能量分毫沒有侵入她身體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齊蒙立在她一側,低聲道「摩羅迪斯的意志因為分散所以並不具備細微的感知能力,這些負面能量中存在些許的暗黑能量,你不使用魔法,他們就察覺不到你。」

    索菲兒吃了一驚,道「摩羅迪斯!」

    身為部落的一員,少女自然知道他是部落的信仰神,但讀過《亞藍歷史》的她也知道摩羅迪斯的真實身份是地獄的一位領主,問道「難道酋長地下密室的祭台就是用來召喚摩羅迪斯的力量?」

    齊蒙點了點頭,他依舊能清清楚楚看見黑霧外的情況,反而他刻意的讓負面能量大量聚集在索菲兒周圍,以此模糊她的視覺和聽力,混混又道「可惜老酋長失敗了,摩羅迪斯並沒有給予他們力量,而是以黑暗能量控制了他們的意志,哼哼,信什麼可不能信錯了神啊~」

    這時,一直在黑霧外迷茫的怪物們,身體晃了幾次,轉身走開了。

    「你有什麼辦法幫幫他們嗎?我不想看著那些孩子和女人就這樣被殺害。」索菲兒懇求道。

    齊蒙簡單直接地回答道「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少女咬住了嘴唇,沒有再多少一句,複雜的情緒在她臉上變換著,直至她的眼神變得堅定,道「我應該目送部落走向滅亡,是啊爾米達和摩羅迪斯一起毀滅了他們,我一定會讓它們付出代價!」

    齊蒙默然看著索菲兒,她眼前的黑霧徐徐散開。整個部落此時已經到了殺戮的末尾,部落足足三百多老弱婦孺,在怪物的手下四分五裂,瀰漫野蠻之谷上空的濃霧一片血紅,並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混混留意到少女堅定的眼中,有盈動的淚光,不由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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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波爾



    摩羅迪斯控制下的三十多隻怪物終於將整個部落清洗一空,此時漂浮在地面數米高的地方,十數米大的黑色霧團包裹著大量的血液和靈魂,它慢慢飄向了老酋長的屋子,瞬間將木屋粉碎,露出通向地底的階梯,黑色霧團紛紛注入了地底,三十多隻怪物踏著麻木的步調追隨而去。

    「跟上他們,摩羅迪斯肯定是想幹點什麼!」齊蒙和索菲兒走出黑霧跟了上去。

    當暗黑能量帶著血液和靈魂沉入祭台消失,祭台上的巫術刻紋亮起了紅光,怪物們慢慢走上祭台坐了下來,他們坐得的地方飄出黑色霧氣將所有人包裹住,齊蒙一感知之下,那些黑霧全是詛咒之力聚成!

    「這個地獄惡魔打算用詛咒加上他們本來體內就有的魔獸之血製造半獸人!」齊蒙兩眼發光。

    半獸人本該是人類和獸人的結合,但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讓人類變身半獸人,那就是詛咒,當他們的靈魂墮落,獸血徹底融入全身之時,這些怪物就成為了最忠於摩羅迪斯的半獸人。

    當然,代價是三百多個人的靈魂和鮮血,只有這樣才能通過巫術召喚出摩羅迪斯來自地獄的詛咒之力。

    黑霧中的怪物們,來自摩羅迪斯的詛咒讓他們的靈魂之光迅速變得灰暗,這一刻摩羅迪斯不再以意志支配他們的身體,因為毫無必要,他們靈魂墮落的過程已經被摩羅迪斯引導下植入了他的思想。

    所有人臉上露出了享受的模樣,隨著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不斷蠕動變形,原本還與龍鱷有幾分相似的他們,慢慢長出了犄角,初具了牛頭人的模樣。

    索菲兒道「我們快走吧,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這裡瀰漫的詛咒之霧讓索菲兒十分不安。

    齊蒙不捨地看他們一眼,道「真可惜不能馴服這群半獸人。」

    當部落族民正在摩羅迪斯的詛咒之中完成他們墮落之時,落日傭兵提前迎來了他們的團長,也是烏立傭兵公會的會長,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米萊,這位本應在梅傑道夫城的十四級強者,出現在傭兵的營地之時,所有傭兵發出了振奮人心的吼聲,高舉著他們引以為豪的徽章。

    米萊一頭褐色捲髮,些許的皺紋滋生在這個中年男人的眼角,但他的眼睛卻像一把尖刀一樣銳利,配上他穿著的一件銀製鎧甲,威風凜凜是再適合不過的形容,此刻他站在傳送陣的高台上,向眾傭兵點頭微笑道「落日傭兵的傭兵們,許久不見你們面龐了。」

    傭兵們爆發了歡呼,但在米萊的手勢下,很快又安靜下來,米萊高舉起手中的長劍,刺眼的光芒將日光折射到每一個人眼中,他道「很高興這數年來再一次和你們並肩作戰,傭兵公會的事兒我已經擱置一旁,就讓我們再一次像過去一樣完成這次任務,完成落日傭兵的榮耀!」

    「落日傭兵,落日傭兵……」所有傭兵舉著長劍高呼。

    米萊又繼續了一番激昂的演講,直到所有傭兵情緒高漲,他在卡奇和哈德的左右陪伴下,走進了中央大帳,並簡要講了這次任務的經過和阻礙。

    卡奇道「米萊,抱歉,你已經很忙了還叫你親自前來。」

    米萊道「巴爾跟莫伽的戰爭導致不少傭兵團的解散,來自西藍商會的不少任務,在公會的已經擱置了,這次『龍顎盔甲』是挽回公會與西藍的關係的最好機會。」

    卡爾點了點頭,向米萊引見哈德,道「這位是哈德大魔法師。」

    哈德像米萊鞠躬行禮,道「慚愧,落日傭兵雇我前來,卻因為一個魔法陣消耗了全部魔力,再也不能幫到米萊大人的忙,只怪哈德學藝不精。」

    米萊微微點頭,道「哈德先生已經盡力了,不必自責。」

    「會長準備什麼時候去獵殺龍鱷。」

    「明天,趁早解決了它。」

    科羅大公,這個名義上掌控著烏立的人,此刻正在瓦蘭大公府焦頭爛額地聽著騎士的匯報,巴爾和莫伽的戰爭從拿裡城擴散,已經波及到周邊幾個城池,平民和貴族的抱怨聲,指責聲,傳遍了大公府,大公屢次向光明教會尋求支援,但烏立的光明教會分會,光明騎士的數量不足上兩千,完全不能與莫伽和巴爾中任一方對抗,雖然努爾比聲稱已經向克頓帝國的教會請求援助,但支援至今的仍然了無音訊。科羅大公也向克頓帝國派去過使者,至今也未歸來。

    如果不是狂戰騎士團的存在,科羅大公確信自己的大公府此時已經變成莫伽或者巴爾的府邸,可狂戰騎士團卻並不完全受命於他,雖然名義上維護著他是烏立大公的權利,但真正的話語權還掌握在狂戰騎士團團長手中,這位烏立另一位王騎,表面上是擁護科羅大公的,但大公十分清楚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大公的名義不斷合法擴展狂戰傭兵團的實力。

    隨著光明教會一起入駐烏立的科羅家族,除了名義上被光明教會認同,政治上更多是克頓帝國用以控制烏立的手段,當烏立內部出現矛盾,科羅家族無法維持統治時,光明教會和克頓帝國會毅然決然放棄他這顆毫無價值的棋子,轉而從巴爾,莫伽族長或者狂戰騎士團長裡選擇一個新的烏立統治角色,予以扶持。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形式並不明朗,而狂戰騎士團即便只是在名義上擁護自己,這種名義也還是有相當的震懾力,至少不到萬不得已,狂戰傭兵團不會放棄自己在烏立的合法性。

    科羅大公坐在椅上長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疏忽了對狂戰騎士團的管理,也不至於被副團長竄取了權利。

    當初他從克頓帝國帶來這只騎士團時,不過兩千人,轉眼已經到了如今兩萬人的規模,由副團長培植的心腹逐漸將他的族人排斥在騎士團核心之外,直到不久之前他發現狂戰騎士團他已經難以調動一人一馬時,他已不得不宣佈副團長成為狂戰騎士團的團長。

    巴爾異軍突起之前,因為莫伽騎士團的存在,狂戰騎士團需要他,現在巴爾的出現意味著如果巴爾和莫伽兩敗俱傷,狂戰騎士團坐收了漁翁之利,那麼他將失去任何的價值,從拿裡城傳來的戰報總讓大公惶恐的原因也正因如此,血色之暮和莫伽騎士團相近的實力,似乎正在朝著這個結果發展。

    「大公,奧德西已經和帝國的人有過接觸。」一名始終立在大公背後,身著黑色皮甲的男子道。

    大公猛地站立而起,驚聲道「這麼快!想必他們應該也已經和巴爾,莫伽有聯繫了。」

    說完,大公頹萎地坐下來,沉思了很久,似乎做了決定,道「你去請梅傑道夫大人吧,當初他幫助過我剿滅諾歇米克王國的餘黨,至少他老人家可以保住我的性命,至於大公之名,他們誰想要就拿去吧。」

    這些天科羅大公像老了十歲,蒼老的面容與他五十四歲的年紀完全不符。

    巴爾自從遭遇行刺過後,他對莫伽的發難就沒有停止過,屢次偷襲了拿裡城和北部森林莫伽的駐紮騎士,雖然造成的傷亡不大,但不勝其煩的莫伽騎士團長多次請求伯爵布魯克林(莫伽族長),讓莫伽騎士團與巴爾的血色之暮在瓦倫哥谷決一死戰。但布魯克林伯爵拒絕了,且命令騎士團後撤,從瓦倫哥谷,撤退的路上血色之暮一路窮追猛打,莫伽不少地盤就這樣丟給了巴爾,如今眼看都快逼近莫伽的大本營莫伽城了,駐紮在莫伽城外的森林中的莫伽騎士團仍然沒有接到進攻的命令,騎士們對布魯克林伯爵失望透頂,認為他已經丟失了一個貴族該有的尊嚴。

    事實上佈魯克林在自己的伯爵府中也十分焦慮,不過卻不是因為血色之暮。在廳堂來回走動的伯爵面色蒼白,緊皺眉頭,憤憤地念道「厄爾雷啊,厄爾雷啊,我的長子,我真是看走了眼,真不該將萊城交給你,現在佛羅門山脈裡的東西沒有到手,我該怎麼辦啊,莫伽可能會因此覆滅啊!」

    布魯克林焦慮不安中,極近思力,終於有了一個此生他認為是他最聰明的想法。

    廳堂裡只有伯爵一人,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一陣冷颼颼的勁風灌進廳堂,伯爵抬頭望去,門口沒有人,不過他背後的椅子已經多了一個黑袍人,伯爵察覺到對方時,慌忙轉身走上前,鞠躬行禮,道「尊敬的伊斯塔諾大人。」

    黑袍人取下衣帽,竟然是帶著老吉格屍體出現在海倫商會的男人,他面無情緒地點了點頭,一股無形的威壓隨著他開口,籠罩了整間廳堂,道「保利公爵墓裡的東西,該交給我了。」

    伯爵頓時汗如雨下,結結巴巴道「伊斯塔諾大人,我派人幾次去探查過了,那,那保利公爵古墓裡空無一物,有的只是無數的骷髏和喪屍」

    伊斯塔諾微微一皺眉,古井不波的臉上掠過一絲怒色,嚇得布魯克林低下腦袋,不敢正視他,伊斯塔諾冷冷地道「你在質疑波爾家族的判斷力嗎?」

    誠惶誠恐中的布魯克林死命搖頭,道「我怎麼敢質疑偉大的波爾,伊斯塔諾大人,都怪我那無能的長子,他發掘了保利公爵的墓穴過後,被無恥的巴爾和他的血色之暮打敗了,我想那些寶藏肯定是被巴爾搶走了。」伯爵臉上的汗珠越滾越大,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如履薄冰的感覺。

    伊斯塔諾盯了布魯克林,在這對平靜而時刻可能爆發出怒火的眼睛下,布魯克林難以抑制自身微弱的顫抖,很久,伊斯塔諾移開目光,道「巴爾?很好,如果我知道你私藏了某些東西,你知道結果會怎樣。」

    伯爵的汗已經一滴接著一滴,點著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莫伽一族絕不敢欺瞞波爾一絲一毫,我向光明神的起誓。」

    伊斯塔諾漠視的目光從伯爵身上離開,身子迅速模糊了,廳堂裡留下他的聲音「希望你的誓言,不會為你的家族招來滅頂之災。」

    直至幾分過後,伯爵才大鬆口氣,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氣,癱軟在座椅上。

    巴爾依舊在萊城,厄爾雷府邸裡尋歡作樂,他正要捉住四下躲藏的少女,臃腫的身體向少女撲去的半途,撞在伊斯塔諾的身上,巴爾肥胖的身體像撞在了一堵牆壁上,瞬間所有肥油擠到了一塊,強大的力量將巴爾反彈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媽的,是誰敢這麼大膽!」巴爾氣急敗壞地站起來,眼前的男人卻是陌生的臉孔,胖子伯爵心頭一驚,雖然此時血色之暮的團長並不在,但能用悄無聲息避開其他大騎士,騎士長,進入他房間的人,也絕不簡單。

    伊斯塔諾冷瞥了一旁幾乎被撥乾淨的少女,少女也正捂著身體,觀望著巴爾和伊斯塔諾,已鎮靜了些。伊斯塔諾高傲而冷漠的聲調一成不變道「我名伊斯塔諾.波爾,聽說你搶走了保利公爵古墓裡的東西,是真的嗎?」

    以巴爾暴虐的性格,如果換了別人打擾他的好事,他已經撲上去將對方撕得粉碎,但這位自稱是波爾家族的人,卻相當有實力,胖子伯爵考慮再三,微笑道「原來是波爾家族的大人,您恐怕這就是道聽途說了,恐怕告訴您這個消息的人應該就是莫伽的布魯克林,您應該想想現在他與我的關係,他這樣的誣陷純粹是想借刀殺人,保利公爵古墓我是去過,但一無所獲,憤怒的我這才和莫伽翻了臉,畢竟我們有約在先,他們卻不顧契約,事先盜走了古墓裡的一切!」

    巴爾認為此時追究齊蒙不如把過錯引向莫伽,對付齊蒙可比對付莫伽簡單得多,說著他還拿出了契約,讓伊斯塔諾過目。

    這位來自波爾一族的大人物再度以盯著布魯克林的眼光盯著巴爾,這個臃腫的胖子,卻滿面真誠地看著他。

    伊斯塔諾矛盾了,他從沒遇到過敢於欺瞞波爾一族的人,但今天肯定有人欺騙了他!是一直與波爾一族有來往的布魯克林,還是此時此刻面前的醜陋的胖子。

    猶豫了一會兒,伊斯塔諾的神情再度恢復了高傲,冷冷盯著巴爾,道「看來你不打算交出來了,我會帶著波爾的憤怒再來光顧你的府邸。」伊斯塔諾選擇相信布魯克林。

    伊斯塔諾身體模糊了一剎那,但又立刻凝實了,他震驚地看著巴爾,胖子伯爵那狡黠的雙眼眯成一條縫。

    只聽到瑪蓮冰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道「既然是波爾家族的人,來了就再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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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王騎



    「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以我估計,龍鱷囚禁你的原因只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它希望當你足夠成熟時把你吃掉,雖然你只有一半巨龍血脈,但吃掉你絕對比吸一點龍血對他更有好處;另一種是它希望當你足夠成熟時和你交配,這樣誕生的下一代絕對還是龍鱷,而不是血顎」齊蒙很好奇。

    索菲兒嫰白的臉上有些發紅,道「是後者,如果不是它囚禁我,我早就離開了這裡。」

    齊蒙盯著少女的臉,不知不覺有些痴醉其中了,心裡暗自鄙視龍鱷,道「可惜它這種禽獸不懂欣賞,這樣美麗動人的少女,俘虜她的芳心當然比什麼都重要,心都有了,身體還會遠嗎?」

    想到這裡,齊蒙為索菲兒憤憤不平地道「這只該死畜牲到底讓我最愛的索菲兒小姐浪費多少年華,倘若她早一天遇到英明神武的齊蒙,那她就早一天受人寵愛和疼惜。」

    索菲兒對齊蒙油嘴滑舌仍沒有完全的抵抗力,她的臉上緋紅變成一片血紅,不過少女很是正經地說道「齊蒙,我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不該說出這麼無禮話。」說話時,索菲兒的眼睛並不敢看齊蒙『熱情』得發光的眼睛。

    咚咚咚

    忽然,地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三十多頭牛頭人從地底密室走了出來,他們魁梧的身軀足足有兩米高,巨大的身體將地面的出口擠得粉碎。

    嚴格來講,他們與真正的牛頭人不同,他們只是摩羅迪斯用詛咒和魔獸之血製造的偽牛頭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依舊有牛頭人同等的力量,堪皮甲的皮膚,巨大的力量,除了行動遲緩是唯一的弱點之外,是正宗的肉坦戰車。

    領頭的半獸人發須花白,更是高達三米,它向四周看了一眼,已被屠殺乾淨的部落只剩殘屋廢木,滿地的碎屍,它一腳踩碎了其中一具碎屍,雙眼嗜血猩紅,大聲咆哮道「為了摩羅迪斯的黑暗降臨,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老酋長所化的這頭牛頭人讓索菲兒震驚,兩人躲在一間破碎木屋裡,她道「酋長的牛頭人好強,以你們外面的分級來看,他現在和一頭六階魔獸沒多大區別。」

    這些牛頭人紛紛回應著老酋長的咆哮,他們開始踩踏地面,引發起輕微的地震,紛飛的塵土迅速擴散開來。

    「該死的傭兵們,我已經嗅到到了你們骯髒的氣味,滾出來吧!」灰塵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森林裡剛剛匿藏好的卡爾和米萊微微驚訝,率先從森林裡走出來,其他傭兵也陸陸續續跟著從森林中站了出來,人數超過四百,其中超過七級的精英,有五六十個人,他們身上散發的鬥氣已經形成輕風,吹散了籠罩著牛頭人的灰塵。

    卡爾掃了一眼牛頭人背後的殘破景象,行了行問候禮,微笑道「在我們廝殺之前,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本該在混亂之森的你們,是怎麼穿過諸多公國和王國到烏立的。」

    卡爾和米萊都不知道眼前的並非真正的獸人,當他們發問時,老酋長已經帶著以沉緩的步子衝了過來,這時候的他們雖然徹底墮落,但記憶完整保留在他們的靈魂之中,對傭兵的憎恨驅策著他們。

    米萊輕蔑一笑,高揮長劍,數上百傭兵立刻迅速迎擊了上去,每個牛頭人身邊圍著至少十名的傭兵,傭兵的策略是迅速將每個牛頭人隔離開來。

    卡爾和扎杜等五人,以他們幾人為首,二十多個傭兵將老酋長團團圍住,不過這些傭兵只憑著一腔熱情,實際上他們的咒文和武器攻擊在老酋長堅韌的皮膚上只會留下一些刮痕,低於三級的咒文攻擊老酋長根本不會理會,更多時候,老酋長會趁這些傭兵攻擊同時一把抓住他們,拿著他們的身體擋下卡爾等人的咒文。

    大片大片血霧就此瀰漫,一個超過三級的咒文可以輕易將一名傭兵轟成碎片,何況卡爾扎杜這五個人發出的咒文至少也是四級,強大的鬥氣將傭兵直接變成了血霧,連同老酋長腳下的地面,也因為鬥氣的衝擊,形成了二十餘米直徑的一個深坑,眾傭兵就站在深坑裡對它發動攻擊,如果老酋長不是牛頭人,恐怕一名十二級武者也不能從這樣攻擊密度下存活下來,擁有強大防禦力的牛頭人,一度是混亂之森進攻人類帝國的重甲兵,對鬥氣和物理打擊有著天生的免疫力。

    不僅僅是老酋長,其他的牛頭人也讓傭兵們感覺到了麻煩,雖然人數上他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這種優勢因為難以攻破牛頭人防禦,而只能變成和它們的車輪戰。

    「用火焰咒文對付他們!」就在局勢僵持不下時,米萊的聲音隨著他的一波鬥氣波動擴散到方圓數百米的仍何角落。

    火焰咒文只有三級而已,當面對牛頭人的防禦力,傭兵們從來沒有考慮破壞力上並不出眾的火焰咒文。此時米萊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疑惑,卡爾毫無猶豫,第一個使用火焰咒文附著在劍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還沒有到可以傷到老酋長的範圍,他自己卻一跳而起,躲開兩三米遠。

    這是卡爾始料未及的,其他傭兵,會火焰咒文的,立刻都使用出了火焰咒文,要麼在他們的拳頭上,要麼在他們劍上。

    「相傳,摩羅迪斯被聖火焚燒了三天三夜,**徹底毀滅。靈魂在被重新被封印回地獄之後,他的追隨者都變得異常怕火。」卡爾想起了一個數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言,沒想到竟是真的。

    老酋長為剛才的怯退怒吼一聲,朝著卡爾衝撞過來,他尖利的犄角加上他巨大的蠻力,兩個企圖阻攔的傭兵,立刻被攔腰撞斷,卡爾不敢硬擋,鬥氣注入了雙腳,在老酋長的犄角即將抵達他的胸口時,奮力一躍,鬥氣炸裂了地面,將老酋長腳下的土地裂開,它的身子向下一沉,卡爾已經借住剛才的力量,在空中倒騰一圈,落到了老酋長背後,一劍刺中了他的後背。

    牛頭人的皮膚依舊堅韌,劍只刺進了一寸,但劍上燃燒的火焰迅速讓老酋長的皮膚焦黑了一片,脫落的焦皮露出大片的血肉,老酋長憤怒一吼,扭腰揮拳打去,欲裂的空氣發出一聲炸響,卡爾憑著一個四級的咒文和他對了一拳,炸裂的鬥氣形成衝擊,將彼此分開。

    這一劍無疑奏效了,其他傭兵如受鼓舞,立刻用火焰咒文圍攻面前的牛頭人,之前還僵持的戰局頓時扭轉,傭兵的劍陸陸續續在牛頭人魁族的身體上留下傷痕,雖然三級咒文的威力並不致命,但勝在人多,十幾個火焰咒文陸續擊中,牛頭人開始受傷和狂躁,喪失理智地胡亂揮舞他們笨重的拳頭。

    在傭兵們打算一舉擊垮敵人時,燥熱的空氣稀稀落落有了雨滴,並且雨勢變迅速大,清涼了空氣同時,讓他們的火焰咒文失效了!

    米萊震驚地看著天空,大片的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盤踞了部落的上空。

    「一定是某個魔法師搞得鬼!」米萊咬牙間冷冷道。

    燃燒在這些傭兵拳頭或者劍上的火焰是用鬥氣形成火焰,一般的雨水不可能熄滅它們,只可能是魔法師的咒語。

    憤怒的王騎一把揪住了身旁的哈德,道「哈德大魔法師,我希望不是你們魔法公會的某個角色出來搗的蛋,你能否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

    來自王騎的威勢讓這位十二級的大魔法師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他縮著腦袋,慌張地解釋道「天氣魔法向來不是什麼秘密,烏立也有幾個大魔法師沒有加入公會,這跟魔法師公會沒有任何關係啊,尊敬的米萊大人,你質問我,我也不能幫您驅散這片烏雲啊,我的魔力早就在建傳送陣時耗盡了啊!」

    因為大雨失態的不僅僅的米萊,一些正攻擊著牛頭人的傭兵,因為火焰咒文的失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牛頭人的重拳一拳打飛,實力稍強的還能留下倖存下來,那些本來就屬於炮灰的傭兵被直接打碎了內臟和骨骼,在地上抽搐了片刻就斷了氣。

    冰涼的雨水滲透到牛頭人的傷口上,他們清醒了幾分,開始有條不紊對付周圍的傭兵。

    「真沒想到你連天氣魔法也會,我親愛的索菲兒小姐,我真是愛死你了!」齊蒙雖然想狠狠在索菲兒臉上親一口,但色膽不足,只好掐斷了念頭。

    索菲兒仍注視著戰局,道「這是龍語魔法,我不知道你說的天氣魔法是什麼。」

    米萊丟開了哈德大魔法師,冷冷沖這位魔法師哼了一聲,王騎拿起插在面前銀光閃耀的劍,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老酋長身上,自王騎身上散發的鬥氣讓他身體周圍的雨珠紛紛改變了軌跡,以王騎為中心兩米範圍內的雨珠都自然地被推開,與鬥氣的屏障不同,沒有一滴雨水因為撞擊而破碎,彷彿米萊身周的一層鬥氣有著自我意識,它將每一滴雨水包裹著推開,這被稱之為鬥氣的覺醒,是十四級武者才有的特殊鬥氣防禦。

    王騎的劍上並沒有閃爍著火焰,在米萊看來,他的實力遠遠超過在場的牛頭人,只需要他的劍凝聚鬥氣,施加咒文,即便不用火焰咒文,這裡也沒有一個牛頭人的防禦能夠抵擋他的一擊。

    米萊衝向老酋長的路上,傭兵自行退開了道路,那些來不及躲避王騎驚人速度的炮灰傭兵們,在米萊身周的鬥氣亂流裡被直接絞成碎肉,米萊不動之時,水滴也不會傷到的鬥氣,隨著米萊的極速,變成了殺人利器。

    老酋長雙拳猛擊地面,巨力將地面的泥土炸開,一塊巨大的岩石翹了起來,擋在他面前。王騎沒有停頓的意思,右手凝聚了鬥氣,在發光之際,一拳打碎了整塊巨石,他的另一隻手,握著劍從老酋長的雙臂之間的空隙刺入,劍身沒入了老酋長的胸口,一個高達六級的爆裂咒文,讓老酋長的內臟大量破碎,鬥氣帶著這些內臟碎片從他背部開了一的血洞,四濺了一地。

    牛頭人的生命力是驚人的,老酋長沒有喪命,他雙眼怒紅,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做出了反擊,沉重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裂聲,砸向王騎的頭頂,猝不及防的王騎被狠狠砸進了地面,身體沒進了碎石和泥土之中。

    老酋長搖晃著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背後的傷口不斷湧出紫色的血液,但王騎已經從土裡站了起來,如受羞辱的王騎,雙眼熊熊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身為王騎他已經很久未被泥土污染過身體,今天竟因一個半獸人的一拳,露出了狼狽之態。

    王騎臉上和身上的泥土被鬥氣迅速吹散了,他憤怒地無法自已,一步飛躍到老酋長面前,長劍化作銀光一線,從老酋長的雙眼劃過,一秒過後,他的眼睛才爆裂開來。伴隨老酋長的痛嚎,王騎的長劍又斬斷了他的雙腿。

    老酋長魁族的身體倒下了,他的怒吼和拳頭一樣狂亂地在空氣裡尋找著敵人,當他感覺到喉嚨的冰涼時,微微一愣,下一刻,他的頭顱已經飛在空中,失去控制的身體噴射著鮮血,米萊長劍一指,劍尖沒入老酋長頭顱的瞬間,洶湧的鬥氣讓腦漿迅速污染了空氣和大地,其餘三十多頭牛頭人注視著老酋長的身首異處,不顧身受十數傭兵的圍攻,向米萊猛衝過來。

    莽撞的行為導致他們強大的防禦力無法再幫他們擋住傭兵們的攻擊,陸陸續續有十三頭牛頭人倒在了撲向米萊的路上,剩下的牛頭人,又立刻被傭兵團團包圍起來。

    王騎將長劍插進地面,掃視著戰局,仍舊沒有一滴雨水能夠打濕米萊的身體,他認為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牛頭人已在陸續倒下。

    王騎卻沒有發現,部落遍地散佈屍體,但這些傭兵和牛頭人屍體周圍,沒有任何血跡。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5
第二十九章 惡魔



    一個紅色的巨影從米萊背後迅速閃過,卡爾收割了一頭牛頭人的性命,注意到王騎背後的異樣,立刻大聲呼喝,但當他的呼聲傳到米萊耳朵裡時,血紅龍鱷的血盆大口已經咬向米萊的上半身,後者極力閃躲,但多年不曾緊繃的神經,讓王騎還是慢了一拍,他的左肩被啃掉一大塊,王騎慌忙在地上滾了幾圈後重新站起,面前這頭身體像龍,頭顱卻是血顎的龍鱷,正滋滋有味地咀嚼著他被啃掉的部分肩骨和血肉。

    王騎心驚肉跳中,立刻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個中級的治療捲軸和一瓶再生藥劑,雖然肩膀的傷勢很快得以復原,但這些新生的骨肉不堪大用,他的左臂依舊有些許的無力感。

    此時龍鱷巨大嘴開始源源不絕噴出紅霧,迅速籠罩了以它為中心的二十米範圍,米萊的鬥氣之衣擋住了紅霧,卡爾等人則立刻撤出了紅霧籠罩的範圍,二十幾個炮灰傭兵並不具備這樣的判斷力,僅僅呼吸了兩口,就開始吐血,很快在紅霧裡倒了下來。

    王騎盯著霧中的龍鱷,一劍刺向了龍鱷的雙眼,劍刃割開紅霧,凝聚在劍刃上的鬥氣甚至比劍本身更為鋒利,龍顎修長的身體迅速向右閃躲了一步,米萊踢碎地面後又迅速追上去,這次劍鋒直削,成功在了龍鱷的喉部留下一道醒目的傷口。

    龍鱷嘴裡吐出一團暗紅色的血霧,形成了一個霧球落在米萊胸口,這次鬥氣之衣並未能幫王騎擋住血霧,凝聚了大量腐蝕能量的霧氣,將米萊的衣服和胸口的血肉一起腐蝕了,吃驚的米萊從這團暗紅的血霧裡逃出,迅速移動到一旁,躲開血霧飄移的軌跡。

    王騎再度取出一個解毒藥劑使用,龍鱷卻沒有在此時偷襲,它站在原地喘息,兩個鼻孔中不斷噴出白色的霧氣,類似龍息的能力並非無償,這一口幾乎噴出了龍鱷三成生命力。

    反觀米萊,在將解毒藥劑灑在胸口後,再度提起鬥氣攻向了龍鱷,龍顎的速度顯然因為剛才的吐息慢了些,王騎的劍很快在它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米萊有些興奮地看著龍鱷雙眼極度警惕近乎於驚慌的雙眼,鬥氣的迅速流失和強敵讓他想起自己還是小小傭兵時的感覺。

    縱使對手如何強大,他就是像現在這樣戰勝過來的。

    勝利的渴望再次洶湧澎湃,王騎的鬥氣越加激烈,紅霧已經不知不覺被吹散幹盡了,最後的牛頭人已經倒下,所有傭兵的圍攏過來,見證王騎與魔獸的血鬥,每一次米萊的劍刺中龍鱷,都會有一陣狂歡聲爆發開。

    熱情高漲的傭兵們沒有一人在意到此時此刻從老酋長家地底密室湧出的負面能量籠罩了整個部落,並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所有死者的靈魂和血液吸進了地底,茁壯的暗黑能量開始凝聚成形,在地底不斷蠕動,忽然,這團密度極高的暗黑能量炸開,一個全身****的男人出現,他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最白淨的玉石,他身體每處線條,都兼具了柔和健美,墨黑的頭髮下,有一對血紅的雙瞳,晃眼一看,他的臉蛋美得竟像個女子,但從粗重的眉毛和硬朗的唇弧上又能看出他是個男人,四散的暗黑能量慢慢凝聚在男子的身上,形成了一件黑袍。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興奮無比道「地獄的空氣果然比不上人間好,我摩羅迪斯又再度降臨了,哈哈哈。」

    聲稱自己是摩羅迪斯的男子懸浮在空中,飛出了地底密室,他血紅的瞳孔鎖定了正與龍鱷戰鬥的米萊,渾身散發出大片的黑霧,隨著他向米萊俯衝飛過去,空氣中留下一條長長的霧蛇,渾然沒有警覺的傭兵被黑霧籠罩住,大量詛咒之力注入他們的身體,飛速銷蝕了他們的生命,之後他們的身體燃起黑色火焰,直至靈魂脫離**,順著黑霧飄向摩羅迪斯。

    至少有十幾名傭兵因此喪命,摩羅迪斯白玉似的手向米萊伸去,正忙於攻擊龍鱷的王騎感覺到一股寒冷氣息,劍鋒一轉,刺穿了摩羅迪斯的手掌,暗黑色的血液從他手掌流出來,他卻像沒有任何痛覺,吃驚的王騎吃驚地發現那黑色血液已經順著劍身流到自己的右手心,急忙鬆開劍柄,一看自己手心,已經漆黑一片,大量的暗黑能量順著他的手掌蔓延,吞噬他的生命力。

    米萊臉色大變,左手立刻凝聚大量鬥氣,並握住右手奮力一扭,將右臂自自手肘部分拗斷開,王騎丟開斷臂,暗黑能量散開形成了不小的風暴,將斷臂徹底攪碎。

    王騎捂著斷臂的傷口,迅速退進了傭兵當中,卡爾幾個實力強勁的傭兵圍向了摩羅迪斯,他們見證摩羅迪斯的實力後,用了十足的鬥氣,只有他們足以抵擋摩羅迪斯的詛咒,摩羅迪斯冷笑著不斷閃躲,惡魔的從容,尤同已經看穿了他們所有的攻擊軌跡。

    這時龍鱷已經衝向了傭兵的包圍,雖然身負重傷,虛弱的六階魔獸依舊難以抵擋,他吐出的吐息向傭兵包圍圈外飄去,敢於阻擋在這團血霧前的傭兵立刻被腐蝕成了白骨,龍鱷緊跟著血霧衝出了傭兵的包圍圈,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

    被圍攻的摩羅迪斯忽然雙手一揚,他渾身散發出的黑霧戛然而止,向上飛了十多米,地上的數位強者卻沒有御空的能力,盯著摩羅迪斯的身影,將手中的武器投去,一把把因鬥氣而閃光的凶器,摩羅迪斯卻沒有閃躲的意思,這四把劍,一柄長槍輕易洞穿了他的身體,惡魔雙瞳泛起了血紅光芒,雙手將這些武器拔出體外,逐一將其擲向地面。

    哈德大魔法師躲在一顆樹後,隱隱覺得不安,仔細觀看這五把帶著摩羅迪斯血液的武器插立的位置,臉色大變,道「快逃啊,這是黑暗魔法!」說著大魔法師已經手握高級傳送捲軸,咬破手指發動了。

    其他人正在思考什麼是暗黑魔法,五道紅色的火焰從五把利器中燃燒起來,隨著摩羅迪斯的血瞳越來越亮,五把武器之間由一道道紅光聯繫成五星芒陣,摩羅迪斯全身顫動,雙瞳的血色之光照耀下來,五星芒陣裡的所有人在那剎那感覺到靈魂上無比灼痛,下一刻他們的身體自燃起紅色火焰,這種情況,包括躲在人堆中的米萊!他的鬥氣之衣無法阻擋那紅光之內蘊藏的魔力,來自地獄的火焰也在這位王騎身上熊熊燃燒!

    哭嚎聲從傭兵們嘴裡發出,一個個火人在地上打滾,直到他們失去意識,他們的身體慢慢在紅色火焰裡化為黑灰,例如扎杜,卡爾這樣的強者,忍受的時間需要更久,他們的**可比一般傭兵耐燒得多,因此,他們的叫聲尤其的久,尤其的慘!

    摩羅迪斯雙眼射出的血紅之光停止,他的雙瞳暗淡了不少,他慢慢落回地面,站於火海之中,背後火海內的慘叫將惡魔的獰笑烘托得淋漓盡致。

    直至火海的火焰逐漸熄滅,嚎叫聲慢慢平靜了,遍地的黑灰已經不能分辨是誰留下的,在地面積了厚厚一層,還有幾具未燃燒殆盡的焦屍伏在地上,那應該就是王騎及幾位強者的了。

    摩羅迪斯的目光轉向遠處一間破爛的木屋,冷笑道「你們還要躲藏多久?」

    齊蒙吃了一驚,乾笑著跟索菲兒走出來,道「敢問您是哪國的魔法師,據我所知烏立很少有黑暗魔法師,更不提像您這樣修為的。」

    摩羅迪斯的目光好似一條毒蛇不斷在兩人身上移動,邪邪一笑,道「龍人和黑暗的崇尚者。」索菲兒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願做吾摩羅迪斯的追隨者麼?」摩羅迪斯冰涼的手指抬起了索菲兒的下巴。

    「摩羅迪斯!」齊蒙一個腿軟,險些摔倒。

    索菲的反應則不同,震驚了一刻,無比怨恨地瞪著摩羅迪斯,在推開惡魔的手同時,瞬發出數個火球術,襲擊了摩羅迪斯左右和背後,但這些火球撞在摩羅迪斯的黑袍上,很快就消散了,索菲兒嘴中念起更為複雜的龍語,惡魔卻不會再任由她使用魔法,他的雙瞳再度發光,雖然是很微弱的光芒,但索菲兒與其對視時,全身一顫,剛剛凝聚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在體內潰散。

    「靈魂恐嚇」齊蒙心裡默念了一句,當詛咒練到一定程度也能釋放的威懾技能,這類似於武者鬥氣威壓,魔法師的精神壓迫。

    齊蒙略一判斷局勢,便向摩羅迪斯行禮,大聲高呼道「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請收下你最忠實的追隨者!」

    「哦?」摩羅迪斯的目光轉落在齊蒙身上,那雙如能洞悉人心的雙眼讓齊蒙感覺自己的心思無所隱藏。

    摩羅迪斯邪笑道「你是個不單純的靈魂。」

    「為您摩羅迪斯謹獻我所有忠誠。」齊蒙汗如雨下。

    「我齊蒙以光明神的名義發誓!」

    摩羅迪斯冷笑了聲,道「光明神,你要用神的名義效忠惡魔嗎?」

    齊蒙點了點頭,道「如果我違背誓言,甘願經受光明神的制裁之光,眾所周知,那是世上最痛苦的制裁,相比起來,惡魔的行徑則要人性得多!」

    摩羅迪斯興致非常,道「你這樣諷刺光明,哼哼,有一點惡魔潛質。至於這位,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

    齊蒙心頭一鬆,目光公然在索菲兒身上上下游離,少女萬萬沒有想到與他相處半月的人竟然會用如此****的眼神看著自己,大怒喝道「無恥之徒,你竟然與惡魔為伍,你,你想幹什麼?」少女越發覺得不安,但靈魂恐嚇的余留效果讓她的魔力陷入了混亂,四肢更不住的顫抖,恐怕任何一個普通男人都有能力將她就地『法辦』。

    齊蒙一臉渴望地道「不如大人就把她交給我,既然您已經看出了我惡魔的潛質,那應該能想到我之所以跟她在一起,可都是出於惡魔真摯而原始的**,沒有什麼比一個少女落入惡魔手中更讓您期待的了,不是嗎?」

    摩羅迪斯陰笑著點頭,道「只是我有些擔心這只惡魔不太單純。」說完,摩羅迪斯嘴裡有一竄弱不可聞的咒語唸過,混混臉色一變,雙瞳逐漸變紅,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一股暗黑能量湧進他的靈魂,迅速形成了一個惡魔契約的印記。

    直至痛苦消失了,齊蒙爬了起來,有些憤慨地道「惡魔契約是對我忠誠的污衊,是摩羅迪斯大人對我的不信任,我會證明我對您的忠誠,無需契約!」任由齊蒙巧舌如簧,摩羅迪斯只聞不答。

    齊蒙接連說了一串表明忠心的話,摩羅迪斯徹底不耐煩了,一個小小的詛咒讓齊矇住了嘴,自覺已經不能說服惡魔的混混,向惡魔推薦了瓦蘭的光明神殿,這個烏立公國內的光明神殿顯然是惡魔第一個復仇的最佳對象。

    以齊蒙一番說詞,雖不能徹底蠱惑惡魔,但卻也引起他的極大興趣,摩羅迪斯輕拍著齊蒙的臉,道「你這樣的小人確實不多見了,竟然主動邀請我去攻擊你們國度的信仰神殿,不過這才像一個惡魔。」

    「當然,當然。」齊蒙不斷點著頭。

    「無恥,齊蒙,你這個惡魔,我真後悔當初給你龍血,或者當初讓你活生生被龍血燒死才是你最好的結局!」索菲兒大罵道,像這樣的絕色美人罵起人來,總有別樣風情,齊蒙甚至於大膽地把手放在了索菲兒的飽滿之上,肆意地揉弄。

    索菲兒怒不可遏,稍稍平穩了些的魔力融合空氣中的魔法元素,使出一個四級魔法,自她頭頂竄出一條的灼熱無比的火舌,筆直像齊蒙的面門射來,但沒有落在齊蒙臉上,先在摩羅迪斯手中熄滅了。

    摩羅迪斯另一隻手按在了少女腹部,一道黑霧注入了她腹部,索菲兒頓時對魔力失去了控制,惡魔掃了少女的臉蛋一眼,道「我對龍人沒有興趣,不成熟的龍人,也榨不出多少龍血,她交給你了。」

    齊蒙連連點頭,抗起昏迷的索菲兒,道「摩羅迪斯大人,我們是走著去瓦蘭,還是您帶著我們瞬移到瓦蘭呢,依我之見,您的魔力雖然只有十四級,但能跟一些魔導士比較了。」

    摩羅迪斯冷笑了一聲,道「十四級?我的魔力只有十三級,不過,我知道了一些黑暗法則。」

    「法則?」混混想起了關於大魔導的傳言,據說每一位能夠成為大魔導的人都是因為他們領悟到了法則。

    「難怪他使用的暗黑能量不像任何一個魔法術的產物,原來是法則!」齊蒙心驚不已。在魔法師的見解裡,元素本身不具備任何威力,只有通過魔力的細微精準地控制才能將魔力和元素結合,轉換成能量,但領悟了黑暗法則的摩羅迪斯自己可以通過法則把暗黑元素輕易轉換為暗黑能量儲藏在自己體內。

    這時,一陣暗黑能量聚成的黑霧包裹起齊蒙和索菲兒,飛上了天空。

    野蠻之谷厚厚的死人灰裡,一具皮肉焦爛的屍體艱難地站起來,他銀亮的盔甲已經被徹底變形,手指燒斷了三根,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在火焰中炭化消失了,露出肌肉和部分關節,消失的部分甚至還包括他的下體和他的雙耳,模樣十分猙獰恐怖,即使這樣,落日傭兵的王騎還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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